北京住院院长晁俊秀先生致蓬塔穆教会证章会会长德夏尔韦修道院院长先生的信 (蓬塔穆松,法国东北部一地名。——中译注 ) ( 先生: 我不敢对您诉说我们的不幸,因为我知道您的好心肠和您的虔诚使您对此是多么敏感。来自您片言只语的安慰在今年本应是多么会受到欢迎——因为我们对此的需要从未像如今这般明显;然而,或是您的信件(于半途)已被截留,或是繁忙的事务使您无暇写信,反正我们未收到您任何消息。让我们顺从命运并热爱天主吧,Dominusest。不过我得向您承认,虽说完全顺从,我的心却受了伤,无可救药地受了伤:伤口将伴随我终生。 去年,我们失去了三位传教士:我们教省的蒋友仁神父是其中之一。与此同时,这里还发生了一件事,使我们经历了十分艰难的时刻。 三年来,一个名叫王伦的山东人伙同名叫Fan-ouei的一个和尚策划着一场可怕的阴谋。他们的活动非常诡秘,因此尽管政府十分警惕,他们还是聚集了一万至一万二千名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反叛者。寿张城知县首先发现了这一情况,便采取措施准备捉拿王伦,后者当时尚未集结谋反者。不幸的是,他派去征讨的士兵中有一人是王伦的门徒,此人马上把险情报告了王伦。后者当即决定起事:他迅速集结了四千名谋反者冲向寿张县城各个城门。给他报信的那个士兵当天正好值班,设法给他打开了所有城门。王伦未遇任何抵抗便悄然进城,直奔县衙,杀了知县,即刻成为该城主宰。 这只是个三等城市,但问题是严重的。省里一名指挥官马上赶来平叛。这个年轻人从未经历过战阵,他没有花时间集结足够的军队。王伦击败了他。王伦造反并已得手的消息在北京传开后造成了很大恐慌。称得上伟大君主的皇帝倒镇定自若。为不惊扰百姓,他只派出了二千人的一支队伍。与此同时,他令将赴南方某省视察的舒(此人应为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舒赫德,见《清史稿》卷三一三——中译注)大人改道去山东。听说由舒大人率领王师,大家都放了心。他是为数不多的具有给古罗马人带来荣誉的品格者中的一个。如今他是帝国大学士(意为首相、总理、首席部长,现译为大学士。——中译注)。 这时,王伦已自封为他那支小军队的皇帝,还设置了reguio、伯爵、将军,其妻妾成了“皇后”和“妃嫔”。他穿戴起了前朝的所有服饰。在抢劫寿张县军火库和粮仓后,他又向Lieou-ling(疑为聊城之误,聊城在寿张至临清之间——中译注)进发,沿途强迫所有能拿起武器的男子都追随他去碰运气,随之又兵临二等城市临清州。临清老城没有设防,很快向他洞开了大门;满洲人退守临清新城,决心在此拼死战斗。王伦指望一举攻下,因此不顾一切冲向前去,结果负了伤,其手下喽啰留下三百具尸体后也被击退了。 从此刻起,简直可以说一种昏乱的思想主宰了王伦:他不向北京逼近,也不把大批受苦受难无路可走的百姓吸引到自己一边,而是在临清州停了下来,天天沉缅于花天酒地之中。两班戏子不停地演戏,王伦整天泡在戏园里,只有当他排场十足地在街头招摇过市时才走出戏园。他只有弹丸之地,却自视为皇帝。闹剧是演不长的。舒大人在获得北京增援后构成了直径约10~12法里的包围圈,把反叛者围得严严实实。然后,他率领满洲军队直扑王伦。后者早已丧失理智,闻讯后勃然大怒,只想把碰到的人统统杀死:老人、妇女、孩子纷纷死于他刀下。他在短短几天时间里犯下了无数罪行。然而毕竟还得考虑自卫:他下令在大运河上匆匆建起一条浮桥,带着所有人马过了河。舒大人刚一露面,王伦的人马便像一群羊似的四处逃窜了。皇帝有旨活捉王伦,因为要从他口中知道造反的真正原因。喽啰们溃散后,王伦逃进了一所农舍。紧追在后的舒大人派出八名勇士前去搜捕。正当他们在捆绑王伦时,那个大名鼎鼎的和尚Fan-ouei赶来把他救了出去。舒大人紧跟着和尚追赶并抓住了他。王伦刚逃到另一所临近的房子便被皇帝的部队围了起来。人们正要去制服他,他却点燃了作为藏身处的屋子,因为他宁肯自焚也不愿落入已被他深深得罪的皇帝手中。人们凭他的马刀和一个银护腕认出了他;这个银护腕是那个招摇撞骗的和尚给他的,说有了它,他就能不被人看见。搜捕残余反叛者的行动又延续了数日,只有极少数人逃脱。最著名的四十七名反叛者被押到皇帝那里,每人都被皇帝提审多次,随后被交于刑部发落。 和尚对皇帝道:“皇上,您的福大;当您狩猎时,我在热河的一千人马原本可以要了您的命。您的福大。”所有这些坏蛋皆被依律凌迟处死。这场叛乱虽说只延续了一个月,但估计约有十万生灵惨遭涂炭。 我说过这场密谋使我们陷入了最强烈的恐慌。倘若王伦得逞,我们将面对满洲人遭遇的全部风险:我们在中国与他们一样是外族人,因此与其一样将遭到反叛者的粗暴对待。不过我向您承认,这一切对我们尚是小事一桩。耶稣会传教士离开欧洲时通常都已将个人安危乃至生命置之度外,所以我们担心的是更要紧的利益——我们圣教的利益。临清州及附近地区有许多基督徒,万一有谁忘了自身职责或因受胁迫而不幸追随了反叛者,那就一切都完了。起初,有消息说三户基督徒家庭站到了王伦一边。与此同时,舒大人上奏皇帝称,这场密谋完全因为邪教蛊惑百姓而起。他说的是被人称作白莲教的一个教派,不过并未指明名称。这个可恶的教派流传帝国各地,随时准备起事,因其要旨是要给中国一个(新)皇帝。王伦是白莲教徒,他正是利用这一教派并通过他散布的希望才组建了一个危险的派别。 天主给信徒们以安慰,它不久就让我们放下了心,与此同时,它以动人的证据表明,它明显保护着我们。虔诚的人们从中或许能看到某种奇迹。 到了临清州后,王伦便决计把一切都淹没于血和火之中,他带着手下人满城烧杀。每条街、每幢房屋中都进行着可怕的杀戮。只有能拿起武器为其卖命的壮丁及年龄适当可供其发泄兽欲或为他们做饭的女子才能幸免一死。七十名女基督徒惊恐万状,盲目地逃命。一个天生失明的女基督徒对她们道:“你们往哪里走?你们忘了这里有一座献给圣母的小教堂了吗?我们应该去那里,仁慈的圣母是我们可靠的庇护者。”寥寥数言恢复了这批惊慌失措的妇女的信心,她们全部进了小教堂,关上了门。她们匍匐在地不断祈求圣母怜悯她们。反叛者们多次大呼小叫地逼近教堂,在周围屠杀遇到的所有人;然而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推开了似的,他们突然莫名其妙地远离了教堂。 有一个女基督徒不幸未能与教友们聚首,她与继母一起遭到劫持,后者当时仍是偶像崇拜者。反叛者让她们为其做饭。女儿对母亲道:“噢,亲爱的妈妈,我们在哪里啊?怎么办呢?”母亲道:“勇敢些,闺女,不会总这样下去的。听说皇上已派兵来救我们了,事情很快会改观的。”她说得太响了;王伦一个喽啰恰好在门口,闻听此言后突然闯了进来,一刀劈开了这个妇人的脑袋。女基督徒以为完了,赶忙跪在喽啰脚下祈求开恩。喽啰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对她彬彬有礼并准其离去。 山东地面的叛乱彻底平息后,临清州一名优秀的讲授教理者领着八九岁样子的孙子前来看我。尽管他已上了年纪,身体仍很健旺。他名叫Ouang-ko-so-me(Cosme)。我问他与全家是如何摆脱这场劫难的。他把有关经历统统告诉了我。他说道:“当我听说反叛者要把一切都淹没于血和火中的消息后,我让女眷和娃娃们躲进夹墙内,自己和几个儿子爬上了屋顶。我们不是没有武器,但面对成千上万疯狂的人,我们又能如何呢?我们把所有的信心都寄托于天主。我带着一个有耶稣像的十字架,我们在屋顶上匍匐在神圣的救世主的脚下,含泪祈求它保护我们。突然,我听到一声可怕的声音:几名反叛者撞破了我家的门。我马上拿着刀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解除了冲在头里的那个反叛者的武装。我真想杀了他,但想到自己是基督徒,便饶了他,只是把他重重地推了出去,随即关上了门。 我首先想到的是到夹墙中让躲在里面的女眷和娃娃们放心。但令我惊诧的是那里竟空无一人。原来,他们被吓坏了,突然离开了躲藏地逃命去了。我马上与家中其他人一起去追赶他们。在临清以东一段距离之处,我们赶上了他们。反叛者的势力尚未渗入此地。恐惧使最衰弱的人也增加了走路的力气。我们用了不多时间便到了临清以东6法里的地方,在一个善良的基督徒家里歇了脚,他以巨大的爱德接待了我们。您面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当时已有两天未吃东西。当皇帝的军队恢复了地方上秩序以后,我们平安地回了家。家里尽管门户洞开,但人们未动任何东西,甚至连近在眼前的银子也未动。我随之拜访了临清州及周围地区的基督徒们。何等的天意啊!在共同的灾难中,竟无任何基督徒受到牵连!” 他还向我讲述了其他一些特别的事,使我甚感宽慰。 这时,皇帝下了一道可怕的敕令,要求严查帝国境内的邪教。皇帝的意思当然不是把我们圣教包括在邪教之内,但完全有理由担心外省不少官员会危害和扣押基督徒,至少是想从基督徒身上捞钱。在此情况下天主是不会抛弃其子民的:无疑正是它启发皇帝说了几句善待传教士的话。这就够了,再也没有官员蠢蠢欲动了。 这一切发生于1774年9、10月间。到了11月份,有人把蒋友仁神父去世的消息禀报给了皇帝。后者赐银一百两作为丧葬费用,这相当于我们的750利弗尔。接着,皇帝又给了我们远大于这一恩惠的第二次恩典。为在繁忙事务之余得一消遣,皇帝每隔两三天便来看望一次我们在宫中供职的教友。每当这种时刻,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举世最伟大的君主,以令人陶醉的仁慈的神情与他们攀谈。他要教友们详细讲述蒋友仁神父临终时的种种情况。随后,他当着几名太监和官员的面说道:“蒋友仁是好人,他满腔热忱为朕效力(当差尽职)。”这些话中国人简直会以金子来换取! 过了些日子,皇帝或许担心王伦的事情会使我们不安,再或是为了让帝国显贵们知道他对我们的看法,所以他对我们几位教友说道:“你们为死者祈祷,朕是知道的,你们用意是好的。你们集会只是为了祈求天主赐予他们一方凉爽之地。” 这些话表面上无关紧要,其实含义很深。因为白莲教也因死者而举行集会,特别是他们通过此类集会密谋反对朝廷。 您相信吗?亲爱的朋友,为了使这位伟大君主反对我们宝贵而不幸的传教会,有人使出了种种难以想像的手段。有人甚至上了奏章,公然指控蒋友仁神父和费约瑟神父参与了对葡萄牙国王所谓的谋杀。若君主不是这般圣明,可能就会相信这些谗言了。但他对此根本不予理会。伟人一眼便能识别真伪。他希望我们知道他并未受骗,因此允许蒋友仁神父阅读这份奏章,而且既不要求说明,也不要求辩解。 有人说,若中国皇帝是西方世界的皇帝,传教士便不用担心后继乏人了。另一位中国人还说过更甚于此的一些话——我真不敢在此复述。不过我曾说过,我既不愿抱怨,也不愿被怜悯,必须尝尽艰辛。如果我们具备了印度和日本使徒——我们伟大的圣·沙勿略那种高贵的情感,而且如他说:主,再多给我一些[苦],那我们该多么幸福。 然而说实在的,我们的不幸真是无以复加了。1775年2月,一桩触及我们痛处的灾难降临了。或许它是其他灾难的结果和对应物。我真不敢评论如此恶毒的那些人。事情是这样的:公学(指耶稣会传教士在宣武门办的公学,“南堂”即建在该处。——中译注)那里有一座欧洲风格的宏伟教堂。这幢浸润着基督教巨子们虔诚和热忱的庄严建筑俯视着这座美丽的城市,并以其方式昭示着真正天主的荣光。东方没有比它更漂亮更震撼人心的建筑了。在圣卡特琳·德·里奇(她是据说住在圣安琪儿堡的与之同姓的一位可敬的老圣徒的姑婆)纪念日那一天,絮克罗神父(他是中国人)去做于晚上7点开始的最后一场弥撒,因为中国人通常于8点钟用晚餐。望弥撒时他感到不适:祭坛下发出的一股刺鼻气味使他很不舒服,以致难以完成弥撒圣祭。他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圣器管理人。人们到处察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絮克罗神父便去用晚餐了。8点一刻,有人找他替一个归信天主的偶像崇拜者施洗。使他不舒服的那股气味闻不到了,但这是表象,因为他没靠近祭坛。他刚重新回房,院子里就有人高喊:“教堂着火了!”起初他以为人家看错了地方,但一走出房间他便看到一条条火舌正从教堂各个窗口往外蹿。管理教堂财务的神父希望至少能救出盛圣体的圣爵,于是冲向火海,却被火逼得退了出来。他仰面跌倒在地,跟在后面的几名仆人扯着衣服把他拉了回来。他又以另一方式作了尝试,结果仍未成功。火势如此猛烈,而且那么多地方同时起了火,因此这幢庞大建筑物在一小时内就烧光了。 (按:我们已经谈到过这场火灾,不过没这么详细。) 京城副提督带了八千人立即赶往公学。人们也从各个方向涌向那里。人流如潮,拥挤不堪,以致无法靠近,即使远远靠拢它也不行。我们直至十点一刻才模糊地听说这一悲惨消息。当时我们正在食堂用餐,所有人立即站起身来,都想去抢救盛圣体的圣爵。只要能分开人群,我便拼命朝那边挤过去。我远远地用目光搜寻着这座漂亮的、先前我以欣喜的心情常常注视的教堂。我承认,倘说我心中曾有过痛苦,那便是在此刻。见只剩下了一股黑烟,我在崇拜偶像的人群面前无法忍住泪水:我浑身乏力,所能做的是前去我们一位传教士的住处;我在那里无力安慰别人,因为我自己就需要安慰。 回到住地后,我们思绪万千,整夜守卫在自己教堂周围。但我们的操心照看是微不足道的,倘不是天主再次保佑,我们的寓所及东堂那里的寓所或许会遭遇公学那边同样的命运。天主不让我们久等。它掌握着国王们的心,同时也感动了皇帝。后者同情我们的不幸,他还要让全帝国都知道这一点。事发后第二天,他就令军机处查明,兴建这座刚被烧毁的教堂时,其先祖康熙皇帝做了些什么。结果发现,康熙皇帝为神父们提供了一万两银子,即合我们75000利弗尔。在中国,惯例便是法律。(乾隆)皇帝给了我们同样多的银子。这一恩惠只是另一更大恩惠的前奏。 南堂教堂中有三幅大而气派的题词。我记得我在1769年有关马若瑟这位杰出的精修圣人事宜的一封信中已跟您谈起过这一切。它们是康熙皇帝亲手朱笔御书的,是极罕见的赠品;只有亲眼目睹中国人对它们何等重视,才能真正明白其价值。我们见过一幅仅有三个字的皇帝题词,是康熙皇帝致巴多明神父的一句亲切的话。这幅题词挂在我们接待达官贵人的厅堂中最体面的地方。我见过一位宗室亲王甚至不敢在题词下方落座;出于恭敬,他退到了厅堂一个角落。 据当地习俗,丢失这样的赠品至少是一种过失,必须向皇上认罪。在公学的教堂我们的神父们在一份奏章中向陛下认了罪。皇帝以仁慈的神情——只要他愿意,他是很善于露出这种神情的——接见并原谅了他们,正如人们原谅非出本意的过失一样。接着,他令已被他封为大臣的他先前的师傅为新教堂准备合适的题词以弥补神父们的损失。皇帝又道:“朕要亲自写,用朱笔写。”这一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公学那里向我们南堂的神父们道喜。在场的基督徒中甚至有人把发生的意外事故(指教堂被焚及烧毁康熙皇帝的题词一事。——中译注)当成了运气。自此刻起,我们放了心:教堂将重建,它将是宏伟的。公学那里的神父们明白,在他们之后不会再有后继者来了(1773年,教皇克莱芒十四世解散了耶稣会,因此,此后不再有耶稣会士来华了。——中译注),所以也不担心住得挤一点。在使命行将结束之际,他们愿把原本为了使人们认识和热爱天主才保留的一切都献给它。 尽管我们竭力不泄露灾难(指耶稣会被解散。——中译注),新信徒们还是知道了一切。他们深感悲痛。出于对我们的关心,同时也为了宗教的荣誉,他们闭口不谈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不幸。事情照常进行。庆祝复活节时,外省依然有约二百名基督徒来到这里。他们表现出的热忱令我们十分感动,尤其因为我们无法不想到,今后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通过两名新的讲授教理者,我们成功地把比先前更多的教育带给了基督徒家庭。新信徒们成长起来了。颇感安慰的是,我们在鞑靼地区开辟了一个新的传教区,它不久就会兴旺的:我们打算将其拓展至黑龙江——它是皇帝领土与俄罗斯之间的界河。我在该地区荣幸地见到了两位王爷,其中一位造访过我们教堂,我和教堂中的长者一起去拜访了另一位。两位王爷都很仁慈,使人产生许多希望。当然,如果有人指天主教其他修会的传教士。耶稣会被解散后,其他修会皆欲取而代之,甚至争相占有原属耶稣会的教堂等教产。——中译注急着取代我们,这种希望便会落空。 仅我们教省就为中国提供了诸如君丑尼、骆尼阁、杨若望、傅安德及其他许多杰出人才。我们知道他们去世已有多年:我们无法充分赞美他们的虔诚、热忱、超脱和虔敬;这种内在的精神、这种祈祷的精神使他们始终与天主同在并成为它手中顺从的工具。我缺乏他们的美德,但有幸追随着他们。我知道,自从我到这里以来,传教士们非但没有中断来华,其人数反而有所增加。他们为宗教献出值得称道的光荣的一生后像圣徒般地死去。 在愿意分担耶稣会工作的信徒和教士中,无疑有圣徒和优秀的传教士,那就赶快派他们来吧! 啊,天主!有多少灵魂将重新陷入偶像崇拜的黑暗之中!又有多少灵魂将无法走出黑暗!又有谁知道巴拉圭发生的事会在所有其他海外传教区预先发出痛苦的呻吟!在我们这里,靠天主保佑,传教事业原本可以再坚持几年;鉴于当地具体情况,人们不想禁止我们,因为替换我们要比人们想像的远为困难,因为要达到我们的境界,即像我们那样在宫中生活和工作,大概是不可能的。然而我们毕竟不是神,北京(教区)最终也将衰败并遭遇其他传教区同样不幸的命运。 我建成了一座漂亮的教堂,我把平面图寄给巴黎。图高6法尺、宽4法尺,包括一座教堂及圣体瞻礼节时仪式队伍走过的场所:这是一件优美的杰作。 我衷心地向我们亲爱的朋友们致敬:为了我们的友谊,他们必须加倍为我们可怜的传教区祈祷。去年我未收到他们珍贵的消息,使我无缘因此而得到慰藉,或许他们的信件被丢弃或截留了。我们应当习惯于仅以天主的意愿为自己的意愿。我将自己托庇于您及他们弥撒圣祭的佑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