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在世界上有一个“美名”,那就是什么都吃。无论多么丑的动物,如老鼠蛇龟,多么美丽的动物,如孔雀天鹅,没有不进嘴的。
如果说在过去几百年的时间里,因物质文明落后,人们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果腹以维持生存,至少有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为了生存的话,那末在今天,至少广大中小城镇的人们早已摆脱了那种原始、初级的生存状况,而大城市的人们更是提前享受到了与发达国家相比毫不逊色的物质文明,可今天人们仍然对凡是能进嘴的东西,想尽一切办法变换烹调手法不停地塞进嘴里,装到肚子里。 贪婪的嘴,填不满的肚子,饥饿的灵魂,难道人生就是为了满足一张永无止境的嘴,人生的最高境界和追求就是吃遍天下的动物吗?
我在Discovery 频道上看到了这样的画面:6岁大的广东小姑娘,跟着家人津津有味地在当地餐馆吃着老鼠,面对摄像机镜头毫不愧疚坦坦然然地说:好吃好吃。而那些老鼠是被活杀的,下油锅之后肢体还在颤动。
而我们享受着动物的美味尸体却从没有想过动物的苦难。
为什么我们对动物的生命如此冷漠? 为什么我们对动物毫无怜悯? 为什么我们这样热衷于满足口腹之欲? 为什么我们对生命如此的麻木? 在允许商业用途的野生动物名单上,还有蓝孔雀,绿头鸭……..这些美丽的观赏动物难道也要成为人们的一道菜?难道连美丽都不能幸免于油锅之难? 我不能解释,更无法理解。除了自己为国人的虐待动物的行为汗颜,惭愧外,我开始怀疑我们的民族是不是世界上最冷血的民族?
现在想想,人居然被狼骗了,如此弱智的故事却被千百年不论任何朝代、任何政治政府用来作为教育儿童的教材。由此可见,动物,在我们的民族看来,是大于任何朝代、政党的第一大敌人。武松打虎,老虎被贬为大虫,武松被颂为英雄,动物都是该杀该灭的害虫等等等等。想来想去,只有《西游记》是歌颂动物的,《西游记》里的孙猴子机智勇敢忠诚善良,猪八戒尽管有点糊涂还是憨厚可爱。但尽管如此,《西游记》并没有改变人们对动物的看法,相反,孙猴子的智慧,却为后代孙猴门招来了无穷后患:猴子们被活猴取脑。美其名曰用来补救人脑。
我的确无法从记忆里找到任何尊重动物的教育。相反,我的脑子里充满了这样一些词汇:狐假虎威,兔死狐悲,狼狈为奸,鸡鸣狗盗,狼心狗肺,狡兔三窟,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为虎作伥,狗腿子,狐狸精,白眼狼,乌龟王八蛋,狗熊掰棒子,鸟人,毒蛇猛兽,疯狗,蠢驴,笨猪,畜牲……我们的文化极尽贬低动物之能事,把对同类的蔑视仇恨都倾泻到了动物身上,让无辜的动物成为我们人类的替罪羊。我们的文化里从来就没有对动物的尊重! 但另一方面我们却尊崇这样一种怪异的食文化,叫做吃哪补那:吃猪皮补脸蛋,(难道象猪皮一样的脸是人们追求的吗?)吃肾补精;提升我们民族的阳刚之气;吃猴脑猪脑使我们聪明(据说猪的智商很高,也许吃猪脑的人想和猪一样地聪明)。在我们藐视动物的同时,却总想从动物身上获得某些精华来弥补自身的不足;在藐视动物的同时,却从没有停止过疯狂地从动物身上攫取。这一比较发现使我陷入空前的彷徨:我们的文化怎么了?通常的逻辑是,你鄙视一样东西,就会离它远远的;你骂老鼠丑恶怎莫能去把丑恶的老鼠吞到肚子里?你嫌猪笨为什么要吃猪脑?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也许我们的文化中本来就缺乏仁慈和怜悯,特别是对动物,再加上时代的原因,我们被过多地教育去恨,去斗,去利用,而不是去爱,去宽容怜悯,去给予。 站在唯物主义的角度,我承认人的生存权利大于动物生存权,但这只有当人的生存和动物的生存发生直接冲突的时候才会体现。今天人们是可以做到与动物和谐相处,井水不犯河水的。人类文明早已从蛮荒走到现代文明,而我们,拥有5000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难道我们到现在还需要和蛮荒时代的文明相伴,靠吃各种动物生存?难道我们的生存权利和发展权利非要建立在牺牲动物的利益,残酷虐待动物上?难道今天的物质文明还不够抵御冬天的寒冷,要靠吃蛇,吃狗,吃果子狸才能幸存过冬天?难道动物的肾真的能使中华民族阳刚起来?难道我们永远被口腹之欲驱使而不能摆脱原始状态? 难到我们的血真是冷的,可以对生命无动于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