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格言(箴言，l5，1(七十贤士译文)。医生往往这样嘱咐病人。这句格言只要按医学原则利用得当，对病人很有成效，这是经验证明了的事实。这样的劝告对医治灵魂的病也同样有效。这是一种明智的作法，这个作法在灵魂上发挥的作用，可以帮助人改善生活，达到至善的境地。在箴言中我们读过这样的声明：“激昂的言语，使明智人动怒”(箴15：1)。圣保禄宗徒也劝告我们说：“一切毒辣、怨恨、忿怒、争吵、毁谤以及一切邪恶，都要从你们中除掉”(弗4：31)。吾主耶稣也断言：“凡向自己弟兄发怒的，就要受裁判”(玛5：22)。我们亲身体验到，忿怒有如突然发生的风暴，如果不是在我们内部，而是从外部向我们袭击，这时我们特别感觉到天主的命令确实有先见之明。如果我们在发怒者的面前退却，好似让汹涌澎湃的河流通过，然后再返过头来，平心静气地观察，这种经常折磨一般人的恶习，究竟是如何发作的，也可以证实圣经上下面这句话的正确性。圣经上说：“发怒的人行动无礼”(箴11：25(七十贤士本)  )。的确，这种恶习一旦蒙蔽了理智，就必然对灵魂施行暴虐的统治。既然人在暴怒之下，再不能运用理智，事实上已经不能算作人，简直成了畜牲。被这种恶习控制的人，就如中了毒的狗，变成了疯狗，到处横冲直撞，又如蛇蝎，乱螫乱咬。圣经上也承认这个事实，把忿怒的人称为禽兽，因为他们恶劣的行径确实与禽兽一般无二。先知依撒意亚称他们为哑巴狗(依56：10)，福音上也称他们为蛇、毒蛇的种类(玛23：33)等等。凡存心互相残害，并为自己的同伴造成损失的人，自然应把他们列为野兽和毒虫，因为野兽和毒虫的生牲是与人类为敌的。忿怒是人不能箝制唇舌(雅1：26)和说话放肆的原因。辱骂、控告、欧打和其它数不尽的恶劣行为，都是由忿怒和怨恨而产生的。怨恨像一把利剑，能使人敢于亲手残害另一个人的生命。由于怨恨，兄弟之间不顾手足之情，父母儿女忘掉了天伦的恩爱。忿怒首先令人仇恨自己，然后仇恨一切弟兄。恰似山洪暴发，所经之处，草木无存，同样发怒的人咆哮如雷，肆无忌惮，凡与他接触的人尽遭侮辱。怒火中烧的人，盲目地向所有的人发泄，不管年高德重，不管亲戚朋友，不管以前曾经受恩的人，总之，凡值得尊重的人一概不顾。忿怒是一种临时发疯。发怒的人一被报复的心情支配，就不顾个人死活，往往头朝下栽，撞入丧生之地。他只看到别人的错误，好似被牛虻咬着，全身刺痒，忿怒的火在他心里上下翻腾，除非使他要报复的人，受了伤害，或者一一这也是常见的事一一他自己受了伤害，否则是不会停止的。因为把一件东西猛然抛出，碰到更坚硬的东西，它所受的打击，比对方所受的打击更为严重，自然就不见粉碎。

    谁能用相当的语言，来形容这种恶习呢?一个性情暴燥的人，往往为一点小事暴跳如雷，大喊大叫，就像一阵狂风，冲向他要报复的人，这不是比一只毒狠的野兽更残酷无情吗?除非这股怒火把他烧成灰烬，就像气球一样，自行胀破，闯下不可挽救的大祸，他绝不肯罢休。无论刀剑，烈火，或任何令人可怕的方法，都不能阻止疯狂忿怒的情绪。再没有什么威胁恐赫，可使被魔鬼附体的人屈服，因为发怒的人，不论在表面上或在内心里，都和魔鬼完全没有区别。渴望报复的人，满腔血液沸腾，好似放在烈火上的锅，汽泡翻滚，眼看就要溢出。及至火气爆发到外表，则面目全非，与平时判若两人。与他接近的人，再也看不到他两眼以前惯有的表情。他的目光凶恶，好似正在射出火星。他咬牙切齿，有如准备决斗的野猪。他的睑色因血气上攻，变成铁青，胸部剧烈起伏，血管几乎膨胀破裂，由于内部的火气来不及发泄，呼吸急促，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声音嘶哑，说话急燥，语无伦次，令人不解。当怒火上达顶点时，简直变成无法制止的疯狂，有如加足了燃料的烈火，凶猛地冲向四周，这时的景象，实在难以形容，使在场的人无法忍受。他的手甚至连他的亲人都不放过。他全身没有一处是安定的。他的脚会无情地踢向人最致命的器官，并且他发现什么可以伤人的东西，就随手拿起来作为泄忿的武器。这样的人若遇到一个对手，也以同样的态度威胁他一一也就是说遇到另一个气得发狂的人一一他们必然各不相让，彼此交起手来，双方都像魔鬼的走狗，互相攻击，但双方都免不了挨打。两个疯子相斗，结果都成了忿怒的牺牲品，不是伤腿就是折臂，甚或因此丧命。究其原因，不过是有一个人先动手打了另一个人，而对方不肯让步，举手还击。两个人身上不是挨了拳打就是挨了脚踢，但盛怒之下，谁也不顾疼痛，他们一心所想的只是报复，根本不理会自己受了伤。

    所以，我们决不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无礼还报无礼，也不可试图以损害对方而战胜对方。在不正当的争斗中，谁胜利谁更不幸，因为他将负担更大一部份罪。有人在怒火暴发时侮辱了你，本应默默忍受，而你却不然，反倒把对方忿怒的狂风存在心里，乘机用逆风把迎面来的风顶回去。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不要把敌人当成师傅和模范。不要仿效你痛恨的行为。不要成为一面镜子，反映出发怒者的面貌。他的睑是红的。怎么?你的睑没有变红吗?他的眼睛充血。你认为你眼睛的表情是平静的吗?他的声音是嘶哑的。说实在话，你的声音也不优雅啊!你不是正好成了他的肖像吗?旷野里的回声也不能像骂人的话，反应的那么完全，何况返回来却增加了不少。骂人的话和反骂的话是多么剌耳啊?一个骂另一个是贱种，后一个骂前一个是八辈奴隶。一个骂“穷小于”，另一个骂“流氓”。一个喊“傻瓜”，另一个叫“疯子”。二人对骂像放箭一样，不等把骂人的话放完决不罢休。及至顶嘴顶够了，进而开始动武。最后的悲惨结局，是一系列联锁反应造成的：忿怒激起口角，口角变为相骂，相骂进而动武，动武必然受伤，伤重往往导致死亡。所以我们应当利用各种方法，从我们灵魂上铲除忿怒，堵塞产生这种恶果的源泉。各种恶习的产生，必然有一种恶习作为它们的根源，根源除掉了，绝大部份恶习自然将随之消灭。有人侮辱你吗?你要为他祝福。有人打击你吗?你要忍受。有人藐视你，看你等于零吗?你要想。你是由灰土来的，你还要归于灰土”(创3：19)。谁预先用这些思想武装自己，就可以发现一切侮辱都是缺乏真理的。如果你用事实表现出，任何诬蔑之词都不能侵入你的心灵，敌人在你身上就不可能施行报复。你若能利用别人的疯狂，作为你实现自己理想的机会，就可以保证忍耐的荣冠。

所以，请你听我的话，不但不对别人加给你的侮辱，进行反击，反而要增加侮辱的强度。有人骂你下流、贱货、无赖，你就自称为泥土、灰尘。你总不会比我们的圣祖亚巴郎更值得尊敬吧，他却自称为尘埃灰土(创]8：27)。若仇人骂你是笨蛋、讨吃鬼、不值钱，你可用达味的话自称是生在粪堆里的“微虫”(咏21：7)。除了这样回答之外，你还应该效法梅瑟，用高尚的行动显示你的忍耐。梅瑟受了亚郎和未黎盎的侮辱，并没有向天主控告他们，反而为他们祈祷。(户12：1及后)你是愿意做谁的徒弟呢?是愿意做天主的朋友圣人们的徒弟，还是愿意做恶人的徒弟?每当你想辱骂别人时，就应该扪心自问：究竟是修忍耐的德行，站到天主一边好呢?还是放纵忿怒，投靠天主的敌人好?请给你的理智一次选择的机会，看那一方面最好。你若对别人表示宽宏大量，就可以给他立良善的表样；你若藐视他加给你的侮辱，不屑对他以怨报怨，这为他将是一种更严厉的报复。对敌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看到对方藐视自己，为他是更大的侮辱更难过的呢?所以要控制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任何冲击，决不动摇。让你的敌人徒然咆哮去吧，让他那疯狂的怒气在他自己头上爆炸吧(他既无法迫使你接受他的挑战，再没有地方可以发泄他的怒气)。当一个人蒙骤雨般打击另一个人时，如果受打击者表示毫无感觉，他必然无计可施，无从减轻心中的怒气，最后只好把自己撕得粉碎。此外，在这样的情况下，别人将如何看待和评论你们两个人呢?毫无疑问，要说他霸道，说你宽厚；说他急躁粗暴，说你良善谦忍。他过后将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内疚，而你永不会后悔自己修了忍耐的德行。

那么，为什么我说这么多呢?主要是因为我考虑到辱骂人的，不能进天国。圣保禄宗徒说：“辱骂人的不能继承天主的国”(格前6：10)。另一方面，默默地忍受将为你挣来进入天国的权利，因为吾主耶稣说：“你们要为众人所恼恨，唯独坚持到底的，才可得救”(玛10：22)。但是，你若捍卫自己，与骂你的人对骂，能有什么评辞呢?说别人激怒了你吗?那么，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宽恕有什么用呢?与妇女通奸的人，把罪推到情妇身上，声称是女人引诱他犯的罪，他能得到轻判吗?没有竞争者就没有桂冠，没有敌手也就没有失败。请听达味圣王的话：“当恶人在我面前时”，他没有说：当他激怒我时，然后接着说：“我以口罩笼住我嘴。我默不作声，以免口出恶语”(咏38：2—3)。你因别人的辱骂而生气，是因为你认为这种行为是恶劣的，可是你却照着他的样子学，和他对骂，反而认为是好事。你竟把你自己判断为可谴责的事，当成了可赞赏的事。你这不是严于检查别人的错误，却以为自己的错误没有关系吗?骂人有罪，不是吗?那么，你就不该跟着学。

所以，你说别人激你发怒，并不能成为忿怒的借口。决不能，按我的意见，你恰好成了应该指责的对象，因为你没有为对方作出控制自己的榜样。你把自己的忿怒看成是敌人的无耻造成的，可是你不约束自己，反而照他的样子做，自己也烦恼生气，并予以反击。你照样在怒气下还手，恰好给他造成了发起争端的借口，你的应战解除了他的罪责，却给你自己判了罪。如果忿怒是罪恶，你为什么不避恶?(咏36：27)若发怒应受到宽恕，那么，你为什么又因为你的对手发怒而起反感呢?所以，虽然不是你挑起争端，但你对挑战者应战，你的处境就比他好不了多少。在争夺荣冠的竞赛中，只有得胜者，而不是先来者戴上荣冠。因此，不只首先作恶的应当受罚，跟在坏人后面作恶的也应该受罚。如果对方叫你“穷小于”，而且这话说得对，你应该接受真理。如果他说的不对，那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侮辱，并不比夸大事实表扬你，给你造成更大的损失，你不应该生气。你没有观察过射箭吗?箭专穿坚硬的、抵抗力强的物体；遇到柔软的、有伸缩性的物体，反而力量减弱。辱骂同样如此。谁抵抗，谁就被穿透，谁退却，谁让步，却可以用温和的态度把对自己发起的攻击挫败。为什么“穷小于”这个称呼惹你生气呢?你应该记起你的本性一一你赤身脱离母胎，也要赤身归去(约l：21)。有什么比赤身更穷的呢?这样的称呼并不能为你造成什么损失，只有你自己才能把你变成穷人。你见过那一个人是因穷被捕到监狱去的呢?穷并不是过错，惟独穷而变节才是可耻的。你要记住。耶稣基督本是富有的，为了我们却成了贫困的。(格后8：9)。如果有人骂你傻瓜、笨蛋，请你想想犹太人是怎样侮辱了上智的天主，他们向耶稣说：“我们说你是个撒玛黎雅人，并附有魔鬼，岂不正对吗？”(若8：48)如果你怒气发作，正说明这些诬蔑的称呼对你正合适。还有什么比发怒更愚蠢的呢?如果你能安定沉着，就可以用实际行动，向侮辱你的人说明控制自己的道理，从而使他也安静下来。

你挨了打吗?吾主耶稣照样挨过打。有人唾了你一脸吗?吾主耶稣也照样叫人唾过，因为先知指着耶稣说：“对于侮辱和唾污，我没有遮掩我的面”(依50：6)。有人揑造事实控告你吗?你的最高审判官也照样受过无理控告。他们撕破了你的衣服吗?他们也曾强迫耶稣脱去衣服，并拈阐把他的衣服分了(玛27：31，35)。你却没有被判死刑，也没有被钉在十字架上呀!你叫别人拿走许多东西，这太好了，这样可以使你更早像似基督。

    希望这些思想一一深入你的头脑，防止忿怒突然发作。通过数日的准备和逐渐养成的这样心情，我们可以使急剧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恢复安静与稳定。的确，这就是达味圣王以下这句话的含意，他说：“我爽爽快快，毫不踌躇”(咏118：60)。我们应该常想念圣人们的榜样，压制思想猛烈的甚至疯狂的冲动。例如，达味圣王是如何良善地忍受了史未的疯狂辱骂。他听到辱骂并没有动怒，反而想念天主说：“是上主吩咐他咒骂达味”(撒下16：l0)。因此，当他被咒骂为杀人王和败类时，并不生气，却贬抑自己，好似他理应受这种咒骂。你应该尽力戒除两种错误：一是认为自己应受很大的赏报，一是想别人都应当在你以下。有了这种贬抑自己的心情，无论遇到什么轻慢无礼，永远不会发脾气。一个人受了这么多恩惠，本来应该更加努力，以获得更大的恩宠，可是他不但辜恩负义，还要首先骂人，这确实可耻。这种行为对辱骂人的比对被辱骂的更为可耻。让你的敌人叱骂你吧，可是你不要骂他，反要把他骂你的话，当成锻炼意志的机会。只要你没有被他的辱骂刺穿，没有受伤，即使精神受点损失，要把痛苦藏在心里，因为圣咏上说，“我的心灵在我内渐形强硬”(咏142：4)，这就是说，不向外表示自己的感觉，而是抑制在心里，像波浪在岸堤上碰碎，随即退缩。我请求你，在你胸中怒火翻滚的时候，要设法平静你的心，使感情尊重理智的出面干涉，像淘气的小孩不敢在有地位的人面前放肆。

我们如何防止发怒引起的损害呢?要用说服的办法，使怒气等待理智的引导；这还不够，最主要的是集中精力，坚决不让怒气压倒理智。怒气好比一匹马，理智好比笼头，必须给马戴上笼头，使怒气服从理智，理智领到那里，它要跟到那里，永不准它离开适当的轨道。不过，怒气对修德行也是大有用处的。怒气像一个士兵，当它投降之后，按将军的意思放下武器，命令它到那里去进行援助，他很快前往，决不推辞，成了理智反击罪恶的帮手和同盟军，可以增加灵魂的力量，完成各种善功。

除非抱着一团怒火反对魔鬼，不可能恨魔鬼达到相当激烈的程度。因为爱德行和恨罪恶是成正比例的，爱越切则恨越深，而怒气对激发爱德行的热情，可起很大作用。怒气像一只护守羊群的狗，紧紧听从理智的指示，对驯养它的人百依百顺，一呼即至。若看见生人的脸或听见生人的声音，虽然他可能是来为主人帮忙的，它也必一跃而起，凶猛地捕向前去，然而它若听见朋友或熟人的招唤，却非常柔顺，亲热相迎。灵魂的怒与理这两部份之间的合作关系，是最优美、最和谐的。在这种条件之下生活的人，永不会与叛逆妥协，也永不会勾结敌人，或恋恋不舍有害的事物。遇有骗人的快乐想闯进灵魂的住宅，必然高声嗥唤，像驱逐豺狼一样猛捕过去。

可见如果一个人会掌握怒气是大有用处的。人的七情六欲，情况完全相同，为善为恶，全在于人运用是否得当。比如爱情用的不得当，只追求肉身的享受和不洁的快乐，就是一个放荡无耻之徒，但若将同样的情感用于爱天主，用于希望永远的福乐，就成了可赞美和值得敬佩的人。再比如聪明用在正道上，就是一个明白懂事的人，但若诡计多端，善于骗人，那就成了一个奸滑的骗子。

所以，我们切不可把造物主赏给我们为救灵魂用的能力，变成我们犯罪的工具。现在将以上的意见作一个简单的概括：怒气发得其时，动得其方，就可以激起勇敢、坚忍和节制；然而运用不合理，则形成疯狂。我们可以引用圣经来作说明。圣咏上告诫我们：“你们应战傈，不可一再作恶”(咏4：5)。天主提出警告，声称必将处罚轻易发怒的人，却并没有禁止把怒火作为一种医疗手段，用在适当的地方。天主还教训我们利用怒火作武器。天主说：“我要把仇恨放在你和女人之间”(创3：15)；又说：“你应围攻米德扬人，打击他们。(户25：17)。为此，梅瑟虽为人十分谦和(户12：3)，但也要求惩罚敬拜邪神的人，并命令肋未族的人，带上刀剑杀死自己的弟兄。他说：“每人要把刀佩在腰间，在营中往来，从这门到那门，要杀自己的弟兄，朋友和亲人”(出32：27)。圣经上接着又记载：“梅瑟说：今天你们应接受奉事上主的圣职，因为你们每人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和弟兄，上主今日必赐福与你们”(出32：29)。丕乃哈斯为什么受到称赞呢?岂不是因为他在正义的怒气之下，杀死了行淫的人吗?丕乃哈斯原来为人良善谦和，只因看到齐默黎和一个米德扬女子，不顾羞耻，白日行淫，激于义愤，怒不可遏，没等他们掩盖住丑恶的行为，就用长枪把他二人刺死了(户25：7及后)。撒慕尔因为知道了撒乌尔违背天主的命令，饶恕了阿玛肋克的国王阿加路，出于义愤，公开把阿加路杀了(撒上15：33)。圣经上记载的另一个例子，证明了发怒有时是经过事先考虑的。热情的厄里亚，为了全体以色列民众的利益，处死了四百五十个巴耳的先知，和四百个阿舍辣的先知，他们都是以色列王的王后依则贝尔门下的食客(列上18：19及后)。

不过，你却不可为一些小事向你的弟兄发怒。的确，如果只因为你受了刺激，就不能控制自己，暴跳如雷，当然不能认为有重大原因。这样做就同狗相似了。一只狗咬不着投石头的人，就咬石头。激你发怒的人，不过是一种工具，是值得怜悯的，惟独真正主使者，才是应当痛恨的。你应该把忿怒转向屠杀人类的凶手，谎言的父亲(若8：44)，罪恶的创始者，而对刺激你的人，则宁可同情，因为他若固执于恶，注定要被投入永火，与魔鬼为伍。

    冒火和忿怒是两个不同的名词，它们的意义也各不相同。冒火是突然的情感沸腾，忿怒是酝酿在胸中的怨气，可说是灵魂上的疥疮，使我们心里发痒，急于报复得罪过我们的人。这两种倾向或使人一时性起，捕向刺激自己的人，或使人巧设圈套，陷害仇人，这都是导致犯罪的根源，我们都必须注意防范。

那么，如何防止感情不适当的冲动呢?第一要牢固地奠定谦逊的基础。关于这一点吾主耶稣不但用言语，而且用实际行动教训了我们。有一次耶稣说：“谁若想做第一个，他就得做众人中最末的一个”(谷9：35)；另一次，耶稣谦和安静地忍受了恶人打他的耳光(若18：22--23)。创造天地的天主，有感觉有灵明的受造物都应当钦崇朝拜的主宰，他“以自己大能的话支撑万有”(希l：3)，没有把那个人活活扔进地狱里去——地会自动裂开，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恶人吞下去——而是劝戒他，教训他说：“我若说得不对，你指证那里不对；若对，你为什应打我?。(若18：23)。你若在实际行动上，执行吾主耶稣的命令，真正表现自己，是所有的人中最末的一个，那么，在什么情况下，你还能感到别人侵犯了你的尊严，而心中怀恨呢?比如有一个小孩骂你一句，你会把这当成一种玩笑，再比如一个疯子侮辱了你，你会感到他可怜，而并不怀恨他。所以，并不是语言本身足以引起你心神不宁，而是侮辱你的人，刺痛了你骄傲，触犯了你对自己错误的评价，才产生了这种结果。你若能从脑海里扫净这两种错误思想，自然就不会重视别人加给你的侮辱，简直会把它们当成无足轻重的空谷回音。

为此，“你应控制愤恨，消除怒火”(咏36：8)，以便逃脱天主的义怒，因为圣经上说：“原来天主的忿怒，从天主发显在人们的各种不敬与不义上。(罗1：18)“你若能想出聪明的办法，铲除了忿怒的苦根，就等于堵塞了许多恶习的发源地，这些恶习就会自然消减。的确、猜疑、互不信任、怨恨、背叛、急燥、以及整个一丛类似的恶习，都是从忿怒孽生出来的。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不要招来这样重大的不幸。忿怒是灵魂的疾病，是蒙在理智上的黑翳障。忿怒使我们背离天主，六亲不认，还导致斗争，和各种重大灾祸。忿怒是生于我们灵魂深处的凶恶的魔鬼，他先抢夺我们内部的占领权，然后就像不讲理的房客，不让圣神进来。当仇恨、争吵、爆发的怒火，阴谋诡计，对抗与竞争，在人灵魂上波涛汹涌，无法平息的时间内，施慰的圣神是不能在那里停留的。为此，我们要听从圣保禄宗徒的劝告，把怨恨、忿怒、争吵以及一切邪恶，从我们中除掉（弗4：31)，彼此和气，互相同情，共同期待预许给良善人的真辐，“温良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承受土地”(玛5：5)，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愿他的光荣与神国万世无强。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