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人类的天主，赐给了我们谈话的能力，使我们能够彼此表明各人内心的活动。又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本性，每个人能把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像从宝库里取出来，公于众。假使我们一生中，胸海里的活动始终暴灵在外面，人人都可以看见，我们的思想就可以直接交流，不必再经过语言来传达。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思想的过程是藏在肉体覆盖之下，所以就需要借助于名词，动词等各种词类，才能把我们思想的秘密表达出来。我们头胸里刚一形成一种有意义的概念，就由语言输送出来，像通过空中渡船，从讲话人的口中，飞向听众的耳朵。如果我们的徒弟安安静静地注意听我们讲话，我们的语言就像起了锚的船，于晴空万里之下，穿过波浪不兴的海面，在他们耳朵里航行。但若听众纷纷提出抗议，人声鼎沸，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冲向讲话的人，我们的语言，必然在飘荡过程中，四散消逝在空中，如航行的船一样，必遭沉没。现在你们不言不语，安静听讲，自然就保证了我的讲话能顺利进行。偶尔有一段有用的话，或触动心灵的惊句，你们也能及时发现。真理的语言是难懂的，如不用心听，很容易漏掉。为此天主圣神要求我们说话要简短紧凑，务使言简意深，且易于记忆。语言的作用，本来不是用晦涩的词句掩盖说话的意义，也不是无的放矢，空话连篇，言不切题。如果你们中间有人用心听了，我们刚才引用的梅瑟书中的话，并能完全记住，以上这些缺点就不难避免。不过，因为这句话太短，你们可能忽略过在了。现在我们不妨把这句话，连同下文再说一遍。这句话的原文如下：“你应提防，不要生恶念”(申15：9)。

    思想上的罪，是人最容易犯的，创造众人心灵的天主(咏32：15)，知道犯罪的主要原因，是来自思想上的冲动，所以他规定，人的首要任务，是保持灵魂这一主要部分的清洁。的确，特别倾向于犯罪的这项功能，实在值得我们十分警惕。有远见的医生事先采取措施，设法防止身上的薄弱部分发病，同样，人类的护卫者，我们灵魂的真正医生，必然首先控制最容易受罪恶感染的这一部份，加强守备力量。肉身的活动需要时间，力气，有利的环境，别人的协助以及其它附带条件。而思想活动则不受时间限制，不需要用气力，不感觉疲劳，无论什么环境都没有妨碍。比如一个傲慢的人，他决不关心，对人应有的礼貌，虽然表面似乎谦虚，但在一片赞扬声中，却很心安理得。再比如一个人的思想出轨，暗中溜到犯罪的地方，在想像中看见他所希望的人和物，或呈现出一次可耻的约会，反映出肉情快感的生动画面，这些思想活动，完全是在人心深处秘密进行的，没有人可以作见证。这种秘密罪行，只有等待揭发暗中隐情，显露人心计谋的主到来时(格前4：5)，才能揭晓。所以“应谨防，不要心生恶念”，因为“凡注视妇女，有意贪恶她的，他已在心里奸了她”(玛5：28)。肉身的活动，往往遇到许多阻砖，不能如期完成，而思想犯罪，则是一霎那的活动，什么也阻挡不住。因为思想犯罪是突然的，所以天主赏给了我们快速防卫的能力，如圣经所说，不使恶念偷偷溜进我们心里。

现在言归本题。圣经上说：“要慎防自己”。造万物的天主赋给了动物一种内在的自卫能力：细心观察就可以发现，每个牲畜都好像有一种规律，本能地躲避有害的事物；月一方面，有一种自然吸引力，促使它们乐意趋向有益的事物。同样，我们的至高教师，天主，给我们颁布了这项命令，教我们像其它动物一样利用本能，小心谨慎地利用我们的理智，自觉地躲避有害的事物，趋向有益的事物。我们服从这项命令，就成了天主恩赐的忠实精明的看守人，像其它动物逃避有害的食物似的，躲避罪恶，又像它们一样寻找草场，追求义德。“慎防自己”方能分辨出什么是有害的，什么是有益的。

思想有双重功能：一种是消化有形的对象，另一种是用理性的目光注视无形的实体。所以，如果说这条诫命，可以用肉眼来完成，马上就必须指出这是错误的。难道一眼就能把整个人看清吗?眼睛不能自见，也不能看到本人的头，本人的背，本人的睑，更看不见本人的内藏。但若说圣经的命令，是不可能遵守的，那将是大为不敬。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思想的活动，来理解和执行这项命令。“慎防自己”一一就是从各个角度来检查自己。要用灵魂的眼睛，不懈地警惕，因为“你是在陷阱中经过”(德9：20)。到处都埋伏着敌人设下的陷阱。为此，应向四周各方观察，“应急速解救自己，如羚羊挣脱罗网，飞鸟逃脱猎人的圈套”(箴6：5)。鹿是不能用陷阱捕获的，因为它视力尖锐。在希腊文中，鹿就是以眼尖而得名。速速快的飞鸟容易飞越猎人布置的层层圈套。因此你要注意，不可在自卫方面，还不如禽兽的警惕性高，万不可落入魔鬼的陷阱，被他活捉去，成为顺从他心意的俘虏(弟后2：26)。

    “慎防自己”一一就是不注意你所占有的财产，也不注意你周围的事物，只注意你自己。我们自己是一件事，我们的财产是另一件事，我们周围的事物更是另一件事。我们是有灵明，有理智的人，是造物主按照自己的肖像造成的。我们的身体，我们身上的感觉，是我们本有的，其余，无论钱财、技术，以及生活附属品，都是身外之物。那么，圣经上的这条诫命，是要我们作什么呢?是要我们轻视肉身，不追求肉身的任何好处一一健康、美丽、快乐、长寿一一也不羡慕财产、名誉和权势。不重视暂时生活的附属品，更不要把力量用在这方面，以致忽视自己的生命，忽视这件头等大事。“慎防自己”就是慎防自己的灵魂，修饰他，照顾他，十分注意清除罪恶所带来的各种污秽，扫净可耻的恶习，使我们的灵魂，载上德行的珠宝，日益美丽，日益光彩夺目。仔细检查你是什么，认识你自己的本性一一你的肉身是必死的，而你的灵魂是不死的。我们的生命有两种意义：一种是有关肉身的，这种生命很快就会完结；一种是有关灵魂的，这种生命永无止境。“慎防自己。一一不可紧抱住必死的，当成永远的；也不可轻视永远的，犹如暂时的。应该鄙视即将离开的肉身，而爱护永远不死的灵魂。

    要正确认识自己，就当对人性双方面，作适当的分配：为肉身供应衣食，为灵魂供应热心的道理，训练他养成良好的习惯，修德行、改恶习。不要把肉身养得过份肥壮，不要追求肉身的安逸。因为本性的私欲相反圣神的引导，圣神的引导相反本性的私欲：二者互相敌对”(迦5：l7)。谨防加大肉身的比重，而使本性的低级部份，取得统治权。人的本性好比一架天秤，压低这一边，那一边必然升起，灵魂和肉身也是一样，一方过度，不可避免地，要造成对方不足。肉身腰满肉肥，结果思想必然衰弱无力，不堪承担适当的工作。反过来说，若是灵魂得到良好的补养，注意操练德行，精神发展壮大，肉身就要相对受到削弱。

    这条命令既有益于病人，也适合于健康的人。在肉身有病的时候，医生嘱咐病人注意自己，不可疏忽任何对治病有用的事物。同样，圣经就是我们灵魂的医生，能治愈受罪恶折磨的灵魂。圣经上开的药方很简单：“慎防你自己”。这个药方是预防和改正各种罪恶的万应灵丹。罪恶是严重和顽固的疾病，必须经常告解，用痛悔的眼泪，延长的守夜，不懈的守斋，才能医治。若错误比较轻，不致使灵魂死亡，但也要作相应的补赎。惟独“慎防自己”才能认清自己灵魂的健康状况，和患病的程度。许多人因为不注意，就染上了严重的，甚至不治之症，而他们却不自知。即使健康情况更好的灵魂，这项命令为协助他行善，也有很大帮助。这味药，有病可以治病，可以补养，使人日益健壮。按圣经上的指示，我们每一个人，都具有一种适合自己的天赋才能。在圣教会这个大家庭里，不但有各种器具一一金器、银器、木器、瓦器(弟后2：20)一一还有各种不同的职务。在天主的家里，在永生的教会内(弟前3：15)，有猎人、跑外的、工程师、建筑工人、农人、牧人、还有运动员和士兵。这句简单的劝告，对以上各种人都是适合的，因为这可使每个人的工作熟练，意志坚强。如果你是上主派出的猎人，请听上主的话：“看，我必派许多猎人来，从各山上猎取他们”(耶l6：16)。请你留神，不要让你想捕捉的野兽溜跑，要用真理的语言把它们捕获，,训服它们罪恶的野性，使它们重新返回救世主的身边。你若是跑外的，就要这样祈祷：“求你引导我的脚步”(咏118：133)。“慎防自己” ，不致脱离正道，不致偏左偏右(申17：20)，而是永久遵循国王的大道。工程师要打好信德的基础一一这就是耶稣基督一一建筑工人要选用上好材料，抛弃木头、茅草、麦楷，专用金银宝石(格前3：11--12)。你若是牧人，就要注意完成牧放的责任，不使你牧放的任何牲畜受到忽视。这些责任是什么呢?找回失去的，包扎受伤的，医治有病的(则34：16)。你若是管果园的，你就要把不结果子的无花果树四周的土松一松，多施肥料，让它结出丰盛的果实(路13：8)。如果你是士兵，就要“为福音劳苦，打这场好仗”(弟后1：8；弟前1：18)，战胜邪恶的鬼神(弗6：12)。“应拿起天主的全副武装”(弗6：13)，以反击肉身的情欲。不可“让日常的俗务缠身，为叫你的元帅喜欢”(弟后2：4)。如果你是运动员，“要慎防自己”，不违犯任何竞赛规则，因为“除非按规矩竞赛，是得不到花冠的”(弟后2：5)。你必须与圣保禄宗徒同样跑，同样战斗，同样打拳。有如技术高明的拳击家，两手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致命部份，目不转睛地防范对手的袭击。在赛跑时，你要只向前面奔驰(斐3：13)，“应该这样跑，好能得到奖赏”(格前9：24)。要全力以赴，同无形的敌人战斗。希望你一生中时常记住这项命令，永久不忘，努力不息，时刻谨防警惕，监视着自己的行动。

    时间不允许我历数为基督福音服务的各种工作，我也不能一一指出如何把这项命令应用于每一个人。总之，“慎防自己”就是要清醒，善于思考，注意保持现有的，设法取得未来的。不由于疏忽懈怠失掉已经得到的；凡是没有得到的，或许永远得不到的，不可自以为业已到手而空欢喜。把尚在希望中的东西，误认为是已经获得的东西，难道这不甘落后是年轻人思想轻浮的特点吗?他们每当空闲或夜深入静时，往往由于思想活泼，放纵自己的幻想，把海市唇楼当成事实。他们认为自己，有把握得到名誉，满意的婚姻，显贵的后代，健康长寿，流芳百世。不管个人的希望有无根据，梦想自己即将完成轰动世界的功绩，因而头脑膨胀，几乎要爆炸。他们在想象中看到，自己修建了雄伟壮丽的宅第，搜集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占据了广扩的领地，粮满仓，谷满园。他们还幻想自己住的地方，是世外桃源。除此以外，他们幻想自己奴婢无数，骡马成群，牛羊遍地；高官显爵，文武职衔集于一身，战功显赫，胜利凯旋，以至王位万世。虽然这一切都是空想，但由于他疯狂愚蠢，却自以为都是事实。这样的白日作梦，正是懒散和游手好闲人的通病。为了约束和制止这种狂妄的精神沸腾，和思想上的自我膨胀，圣经命令我们必须服从这项伟大而又明智的命令：“慎防自己”。所以，不要许给自己尚没有得到的事物，而是要善于利用自己具有的财富。

    此外，我认为立法者有意利用这项劝告，以料正一般人所有的通病。我们每个人，往往多管闲事，终日对不关我们自己的事，忙忙碌碌，而对于自己的事却漠不关心。为了防止这种恶习，圣经上告戒我们，不要干预别人的事务，谨防为研究别人的缺点，而浪费时间。“慎伤自己”就是集中目光省察自己。的确，正如吾主耶稣说的，许多人只看到别人眼里的木层，却看不见自己眼里的大梁(玛7：3)。因此，我们要经常检查自己的生活，是否合乎这项命令。不要两眼总是向四周看，想在别人身上发现什么污点，好像那个既苛刻而又夸大的法利塞人。他站在祭坛前表扬自己，贬抑那个税吏(路18：11—12)。我们应该时刻反躬自间，是否思想上犯过什么罪过，是否没经思考，就说什么不合适的话，是否双手在不注意或不自觉中，作过什么不合规定的动作。若发现自己生活中有许多缺欠，就应和那个税吏同样说：“天主，可怜我这个罪人吧!”(路18：13)。

    “慎防自己”这项劝告是一位明智的顾问，使你记忆人的本性。当你工作成绩卓著，生活一帆风顺时，它将在你耳边提醒你。当你处境困难时，若能在心里反复默念这项教训，对你有很大益处，使你不致灰心丧气而怨愤不满。同样，在顺利的环境中，它将防止你骄傲自负，趾高气扬。你因富有自夸吗?你因血统自豪吗?你因出生感到荣耀，因体态优美而沾沾自喜，因众人赞扬自以为高人一等吗?请你“慎防自己”，因为你是必死的；”你既是灰土，你还要归于灰土”(创3：19)。你可以把从古至今，德高望重的人思考一遍。那些身居高官的人，现在那里去了?那些举世无双的演说家那里去了?那些名震全国、誉满全球的人一一著名的骑士、将军、宰相大臣、帝王领袖，现在都到那里去了?不是全归于灰土了吗?不是都成了历史古董吗?最多不是只留下几根骨头，作为他们的纪念品吗?你还可以向坟墓里看看：你能分得出那个是奴隶，那个是主人，那个是穷人，那个是富翁吗?你能分辨出那个是俘虏，那个是国王吗?你能分辨强弱、美丑吗?你若想记忆你的本来面目，决不会产生虚荣心。你若时时谨防自己，自然就能记忆，你究竟是什么。

    从另一方面说，假设你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出身徽贱，家道贫寒，甚平无家无业，疾病缠身，日用匮乏，又因为身份卑下，所以在有权势的人面前，惊慌战栗，与普通人往来也胆怯畏缩，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记起圣经上的话：“富人的钱财只是性命的赎价，穷人却没有这样的威胁”(箴13：8)。虽然你现在的景况相当可怜，但无论如何不可失望，也不要为前途悲观，而是要时常想起天主已经赏给你的恩惠，以及许给你将来的幸福。首先要紧记，你是一个人，是天主创造的有生命的事物中独一无二的(创2：7)。一个人运用自己的智慧，懂得了自己是造万物的天主亲手创造，怎么能不欢喜若狂呢?其次，你既然是天主按照自己的肖像造成的，若能度圣善的生活，即可达到与天使相等的地位。天主还赐给你认识事物的理智，运用这种理智得以认识天主，并考查世上一切事物的性质。你可以采取非常甘美的智慧之果。所有地上的、水中的和空中的飞禽走兽和鱼类，无论是为人所驯养的，或尚未驯养的，都属于你，为你服务。不是你发明了技术，建筑了城市，设计了各种工具，以适应你的需要和供你享受吗?不是你的智能制造了在海上航行的船吗?不是土地和水出产了你维持生活的东西吗?不是天空和星辰向你显示了它们的轨道吗?那么，你为什么因为没有一匹带银笼头的马，而垂头丧气呢?太阳就是你的火把，天天迅速运行，照着你前进的路。金银的光彩不属于你，但月亮放射的光速却围绕着你，取之不尽。你没有金玉镶嵌的车可乘，但自然赋与你两只脚，这是仅属于你个人的交通工具。你为什么羡慕别人有钱呢?难道你挪动地方需要别人的脚吗?你睡觉没有象牙床，可是你有比大量象牙更贵重的平地。在地上睡觉安全保险，入睡快，睡得香。你没有镀金的天花板，但你可以看到头顶上闪闪发亮的天空，整个天空一望无际，星辰密布，构成奇异的图画。以上这些不过都是有形的奇迹，我下面提出的却是更奇妙的事实。为了你的缘故，天主居住在人间(若1：14)，分配了圣神奇恩(希2：4)，毁灭了死亡(格前15：26，55)，坚定了复活的希望(格前15：12，22)，颁发了命令，引入达到至善的生活，天主的道路藉着各条诫命显示于人(玛19：77，21)，为人预备了天国(玛25：34)，准备好了义德的花冠(弟后4：8)，以赏报那些不辞辛劳，修德立功的人。

    你若谨防自己，就可以发现这一切，或者还可以发现更多的事情。你不要因缺乏而悲伤，不要因目下所有而欢乐。如果你在各种情况下，都能紧记这项命令，为你有很大的帮助。比如：当你怒气高涨，不受理智控制，要大发雷霆，口出粗言，甚至行动野蛮时，想起谨防自己这端教训，就会像一条鞭子，抽在一匹劣性小马身上，可以很快压制你的怒火，约束你的口舌和手脚，不致向激怒你的人，采取暴力手段。再比如，你邪情冲动，刺激你的神经，猛烈顽强地逼你放纵肉情，几乎不能自制时，若你在平时惯于谨防自己，自然就可以想起，暂时的快乐结果必将造成痛苦，现在肉身享受的快感，正是招致毒虫的香饵，它们将在地狱里永远惩罚罪人(依66：24；谷9：43，45，47)。此外，你若能常常存想，肉情的火正是永火的根源，可以直接压制邪情，代之以妙不可言的内在平安和灵魂的宁静，就如一群淘气的女仆正在吵闹时，一见严肃的主妇进来，立刻鸦鹊无声。

    “慎防自己”就是要时刻牢记，你本性的一部分是有理性的，能懂事的，另一部分是没有理性，只有感性的。优先权属于前者，后者应该服从前者，受理智支配。所以永不可使思想成为私欲偏情的奴隶，也不允许私欲偏情翻上来对抗理智，控制灵魂。简单地说：谨慎注意自己足以引导你认识天主。如果你注意观察自己，就不需要再从宇宙的构造中，寻找天主的标记，你自己本身就如宇宙的缩影，足以显示造物主崇高的智慧。从隐藏在你以内，没有形体的灵魂，可以推论出，天主也是没有形体的，不受空间限制的。不占地方，是灵魂存在的，最突出的特点，只因灵魂与肉身结合在一起，才必须住在一个地方。由于观察你自己的灵魂，才能进而相信天主是无形的。你的灵魂不为肉眼所见，没有颜色，没有形状，不受物理条件限制，惟独能从他的工作，辨别他的性质。因此，不能凭视觉的．印像来认识天主，只有靠理智获得的信仰，把天主理解为神性的实体。创造人的伟大工匠，把灵魂的能力与肉身结合，使这种能力从头至尾渗透到肉身以内。把性质截然不同的两部分联合到一起，构成一个整体，息息相关，形影不离，诚然是一种奇迹。你还可以再想一想，灵魂赋与肉身的是什么能力，肉身归还灵魂的又是什么情感：一方面，灵魂如何赋给了肉身生命，另一方面，灵魂如何感受肉身的痛苦。请你仔细思考，你在头脑里储存知识的过程，是如何进行的，请你问一问自己，为什么新加的知识并不掩盖以前获得的知识，而且清清楚楚、一个一个地摆列在思想的仓库里，并不混淆，好似刻在铜板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样灵魂固有的美丽，因屈服于私欲偏情而遭到污染，又怎样把罪恶洗刷干净之后，经过操练德行，又重新恢复造物主的肖像，这些都是你应该仔细思考的课题。

    观察过你的灵魂之后，现在可以转过来检查你肉身的结构。首先你应该欣赏，全能的技师如何巧妙地塑造了你的肉身，使它成为有灵明灵魂最适宜的住处。在一切有生命的受造物中，只有人得天独厚，身体直立，从你本人的外表，得以体会到，你的生命是来自天主。所有四足动物的目光，始终注视地面，头部向胃下垂。而人生来就向上看，表示不应该贪图口腹的快乐，不应该满足肉情的欲望，只应竭尽全力奔赴天乡。造物主又把人的头配置在身体的最上部，使之成为各种主要官能的总汇。视觉、听觉、味觉和嗅觉都位于头部，彼此排列紧凑。虽然它们都集中在一个这样狭窄的范围内，但工作互不妨碍。当然眼占据着最上部的主要位置，便于守护全体。眼睛就好比设在海角的岗哨，可以极目瞭望，不受任何遮蔽。相反，听觉并不直接暴露在表面。空中的声音，必须经过曲折回环的道路方可到达。至高智慧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为叫声音经由耳内蜿蜒曲折的道路，顺利通过一一或更好说在耳内发声一一而不使外面阻碍声音传播的东西，偷偷地溜进耳道，以形成听觉的障碍。再请你研究一下舌头的性质。你可以发现舌头是多么柔软，多么富有伸缩性，并如何利用千变万化的湾转活动，以适应语言的复杂要求。再观察你的牙齿。它们既可为舌头提供坚硬的支点以协助发音，同时又可用以吃饭，一部分咬碎食物，另一部分咀嚼食物。如果你将以上各点一一加以充分思老，再细心研究呼吸的过程，心藏保持热量的方法，以及消化器官和血管的构造与运动，就可以在这一切奇妙的事物中，领会造物主深奥莫测的上智，与先知同声高呼：“这是超越我理智的奇事，也是我不能明白的妙理”(咏138：6)。研究你自己，可以启发你“慎防自己”，以达到经常注视天主。愿一切光荣和权位皆归于天主，自今迄于无穷世。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