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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玫瑰花朵列表
·贞女玛利亚德肋撒汪大润小传
·第一章 石门殡仪
·第二章 初生的几年
·第三章 初召:信德
·第四章 伟大的一日
·第五章 疗养院
·第六章 第二声:入会的圣召
·第七章 上海之行
·第八章 第三声召叫:十字架
·第九章 最后弥留
·第十章 「顿卽事息」
·第十一章 结论
·编后
·推荐:《中国的玫瑰花朵》给教友
「我的民因无知识而灭亡。你弃掉知识,我也必弃掉你,使你不再给我作祭司。」
第八章 第三声召叫:十字架
第八章 第三声召叫:十字架
浏览次数:15 更新时间:2025-9-17
 
 


一九三一年的夏天,特别的热,德肋撒感觉非常痛苦。本来她也不作什么幻想,她明知不久上主就要收她;几时?这个,她却不知。她的姑母并不晓得侄女心中的预觉,眼看着这可怜的小 花朶儿,慢慢地在茎儿上萎谢下来,还不肯设想她可爱的侄女,不久就要撒手离开她。故此, 当着德肋撒的病状,又显得沉重时,她设尽法儿请各种专家医生,极力为她诊治。

这一年的冬天,也又特别的冷,从十二月十五日起,百度表直落至零下十九度。于是德肋撒又开始咳嗽。

一九三二年的一月二日,她还能扎挣着,同她的妹妹,捧了花儿,一起到北堂给教士贺年;这是她末一次的见访。十四日她重进圣弥额尔医院,为达她最后的目的,而死在那仁爱会修女的围绕中。

虽经各名医极力的诊治,危险的病状,不断地很速地推进着。她很觉痛苦,却总不抱怨。这最重要的一声,不久就将发音;被钉十字架的耶稣,要给他净配小贞女德肋撒一极苦的祭爵,她得把它一饮而干。我们该注意德肋撒平生,对于苦像,有一种特别的热心,尤其在最后的病中。这不可抗的牺牲律,必须在她身上完全施行。有人看着吾主像利剑般的直刺进了这小女子的生命,而发战的,我们可以应答他们说:「吾主要她成一完善的。」假使基利斯督的教,是更宽柔的,不用十字架,便可成圣;这固然是一些人巴不得的希望!可是,这种希望与被钉十字架的耶稣的圣经,大不相符了。「该背着自己的十字 架,跟随我。」(玛十七章廿四节)

吾主在将加她以磨难之前,先给了她两样儿大安慰。在她病榻之旁,前来慰问的,接踵不断, 其中两种慰问,是最使她快心的。第一,是苦修会院长的慰问。这位院长,因天主上智安排, 也恰在该院治病;他听见人谈论德肋撒的种种,便「决意去问候她,至少每日一次,为行爱德并与她心灵上一切需要的提示」,院长神父看出来病人「有孩子的天眞,有忍耐;另外是有一种眞正教友的精神,这在她一个新奉教的身上,实在可奇。」勃伦尊者杨家坪苦修院院长信札)他的美意又提醒我们:「倘此女孩能懂得且同意,可以给她讲明发贞洁愿的重大性, 以增加她天堂上花冠的美丽。」(勃伦尊者书) 第二,一月二十七日,德肋撒很荣耀地承宗座代表刚总主教盛意,亲来问疾,赐予特种的祝福,并赠她一个美丽的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圣牌;总主教对我们愿使病人发贞洁愿的意见,表示十二分赞成,这位直接代表教宗的总主教的莅临,与临终大赦的降福,使德肋撒充满了不能自抑的喜欢,庆幸,她得意地举起那总主教所赐的圣牌,夸示一切问病者; 将来把它带入坟墓里,作她与伯多禄圣座坚固联合的一个有力的标识。

该赶紧了,她的病已加倍沉重;为这个可怜的小牺牲,再不能说什末展期了。众人决定,翌晨就办理这重要问题。因为这孩子虽是年幼,但把问题完全认识之后,她很堪当作这伟大的行为。

大润是否接受我们的建议?……我们不妨试问一下,再让她自己决定。假设她要不接受?…… 那我们当尊重她的自由,这是公教里终始不变的原则,论我们是司铎,是传教士,是人良心的导师,我们的本分,乃将圣教眞正道理,清清楚楚讲给那愿听的大众;至于对我们所讲的,有什么意见,或是依照我们热烈的希望,有所决定,那是听众自己的事,我们现在对大润也是一样的办法和希望。

读者恐怕要想大润将很热烈地接受我们的提议,而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她发愿的手续……如有这种设想,那是没完全认识她那慎重的性格。我们老实承认,她对公教的信仰固然是很热烈,但这热烈却也是冷静的,严肃的,而不是浮嚣的。当我们征求她发愿同意的时候,她很干脆地答道:

『让我想一想…』

剎那间,她考虑了这与吾主订永久神婚的大事,她的结论是:

『我请你们给我澈底解释明白。这公教中发贞洁愿,是怎末回事?』

这事却不难,一位可敬的中国老神父,拿了一本书,把贞洁愿的意义,逐一地给她讲明了。于是她说:

『我奉教以前,曾向爸爸请示,现在你们所讲的问题,是根严重,我也不能不向爸爸说明吧?』

她这种自持的态度,与自己责任的顾虑,明显示我们这十五岁不满的孩子,眞是一个少年老成。

德肋撒的父亲还在上海,因中日战争,不能来平,给他寄信去请求同意,而希望在最短时期接到答复,事实上也极困难。只可将这般事件暂行搁下;先不必提什末了。

德肋撒本身方面,已将发愿问题,考虑成熟。所以没过几天,她突然声明说:

『我觉得仁慈天主快要收我了……我已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发贞洁愿了…』

到这里,读者的心里也许要发生什么疑难?圣女依搦斯和圣女则济利亚,她们都在十二三岁 上,发了同样的愿,且不必提;我们单给将下边两个疑问,解释解释:

(1)德肋撒,这样年轻(那时只十四岁零九月),她有没有发贞洁愿的资格?

(2)在临终时发这种愿,能有什么功劳?

(I)按一五四五年,脱利腾(意大利地名)大会议明白规定,为入修会,行发愿礼,最低限度须满十六岁,以前且须经过初学一年。此外在神学方面,承认:孩童在十四五岁「更明显地说,在身体发育成熟之后」,是否可以发愿,完全在乎神师的定夺,由神师负完全责任。欧洲各国的习惯,凡欲发愿而未成年者,有父母的允准,即能施行;中国的律法,以二十岁为成年, 但在这十四至二十岁的中间,要得着父母的允准,当然那资格方面,也就不成问题了。再说, 将来在某种困难情形之下,有正经的理由,这已发的愿,随时可以取消。这是我们对第一个问题的答复。

(II)第二问题:须注意我们所以对德肋撒提议发愿的缘故,是因为她有入会当修女的坚决志愿。但是习惯,规律,年岁,一切环境都使她的希望不能满全,所以为她唯一最大的安慰,只有把她自己的贞洁,献给吾主。这并不是她必须尽的义务,然而因她强烈的爱火,可以获得圣愿的全部功劳,这些功劳素常系于长时间的苦身克己和事主忠诚的生活。德肋撒始终不曾消灭了她的病「有突然痊愈的可能性」的希望,还想上主将赐予灵迹的特恩。(这层,一读下文即知。)那么,她这临终发贞洁愿的动作,我们就可总结一句,有整个儿牺牲的功劳。

连日,大润在迟疑着;在她是一个听命,知礼的孩子方面,最大的希望与快乐,是看见她父亲批准她一切的计划。但她觉得末日已愈迫近,明知她父亲的答复,没有目覩的可能,再又确信 、终有一日,这个允准必会得到,她于是决定更进一步;那时有一种很明白很可奇的见识,就是在这临终的时期,她只该向天主交账,于是鼓着最大的勇气,向前走了最后的一步;她发了贞洁愿,这愿是敬德的一个实行,敬德是伦理诸德中第一个德行。

大润视察得很准确;故此,在她发愿的时候,完全出本心,对于问题认识得非常清楚,丝毫儿不含糊;卽使因灵迹而上主赐她的健康完全恢复,她也要遵行她的贞洁的道路,像领洗以后的态度,直到终点,就是:死而后已。经她仔细地考虑以后,她才宣言说:我发愿,她完全知道这愿一发,连反悔的可能,也给自己去掉了;如此她这动作功劳更大。「我发愿永远 」这「永远」二字,在一个将死的小女子口中发出, 是多么高妙呀!眞彷佛圣女玛达肋纳打破白玉壶的响声,(圣玛尔谷经第十四章第三节)。这二者的不同点,不过这里是一个纯洁的心的齐全奉献,是一个将飞上天去的小天神的奉献。在这种情形之下,所发的这个圣愿,就是一般神学者所称「齐全爱情的动作」。

倘亚巴郎,因为举起刀来要杀他独子依撒格,祭献天主,只看他的心意,便受了奖饰和祝福, 那我们对这小女子,用她的圣愿,自作牺牲,以完成她的祭献,可以不认为大有功劳么?如或她的大无畏精神叫我们惊异,我们就该记吾主所说的话「听她作罢,为什么麻烦她?她在我身上作了好事。」(圣玛尔谷经第十四章第六节)

 

我们绝无意把德肋撒位置在诸大圣人之间;所说大圣人,我们往往悬想他们和我们根本大不相同,想他们丝毫无有缺欠,丝毫没有偏情;这是大大才错误。除却一个无原罪圣母之外,在蒙主预选的儿女当中,就是那最纯洁的,他们私欲的火山,虽然经过圣洗的洗涤,不复喷吐火石,然而底盘上的火,并未消灭。德肋撒意志坚决,可是我们承认,她因而有时固执,或发暴躁;然而这些却不无相当可原谅处。

我们描写德肋撒几种事实,如果显得琐碎,请读者加以原谅;因为我们素来很敬重这位圣德的童女,我们愿意详细而又谨慎地叙述她的一切。

德肋撒自小是在清洁中长大,她的衣服是不染一尘的。但在她病势垂危的几天,她又添了泻症,状态委实可怜,眞彷佛襁褓中的小儿了。在受过极好教育而极喜欢干净俐尽的孩子,这是何等难受?……故此每逢病一发作,她对加大利纳第一个动作,是个很利害地呵斥,怪她没立刻应声到来。她也许想这般肮脏样儿,为她是大失体面;修女们将对她作何样感想?……病犯几次,震怒几次。弄得加大利纳再也没法儿对付了。幸而苦修会院长神父恰在住院,他嘱咐修女们「给她解说:一切痛苦,是上主圣意所欲,也是我们必需的磨炼,该安心地忍受着。」(苦修会院长神父信札)这个嘱咐,修女们就用院长神父的名义转告于德肋撒,她懂得了这个教款I, 一切顺受,从这日起,再不发怒了。

大槪在这一天,一九三二年二月六日,是旧历壬申正月元旦。大润作了一些回家过年不能实现的幻想,遂决意在她病房中举行旧历年的庆祝。她请了医院中全体女仆,叫家里搬了一桌席来;饺子,黄酒,无一不备。德肋撒坐靠在病榻上,看她们大家互相祝贺新禧,每到一杯喝干,接着是一阵欢笑声,她一面就鼓掌响应她们;她只能如此作法,因为她嗓音衰弱得已竟不能成声了。在这一小时间,她完全和小孩儿一样……

这事情似乎有点不象样儿!怎么?她刚发了永远的贞洁愿,第二天就要领终傅圣事,眼看到了末一口气的当儿……她还解脱不了一切世界上虚幻,而令这些人们,在圣的屋子里,叫嚣着?!我却以为这种高兴法儿,无什么可怪的;而在德肋撒方面,不一定是孩气发作,恐怕另有作用。她本身旣不能进些微的食物,她明知自己已是没有指望,在这顿饭里面,她不单找着了机会,报谢那些伺候她多日,很辛苦的仆妇们,使她们快乐快乐;而且谁晓得?也许乘这机会,她要补偿以前对她们发暴躁的缺欠,因对这层她本人十分后悔。这回事,叫我联想到一位勋劳卓著的老教士,他领受了临终圣事,并和他的主教作了最后诀别之后,他呼唤看护说:「如今,朋友,请你把我的烟斗拿来……」这是诸事按排停当以后应有的喜欢。那不了解这种天眞纯朴的,可以第一个投石攻击她。「尔曹中之无罪者,请首先投石。」(圣若望经第八章第七节)

这是德肋撒最后的一回乐事。她肺部病势异常急进,致于终傅圣事刻不容缓了。二月十七日, 眞福方济各克来瞻礼,众医士及修女们,都想她很难熬过这一天。

女院长曾说:『这様长时间的弥留,以人力而论,实难解释。我从未见过一个幼年肺病者,死的这様痛苦。』同时有人在旁接着说:『这孩子具有作牺牲的种种象征,她许代赎旁人的罪呢。』德肋撒却是完全听命,忍耐着痛苦,静待天主上智所定的时候到来。

有人给她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某教士生病,星期一,也要进医院。你听了喜欢不,德肋撒。

『当然!』

『可是,听准了,德肋撒,从今天起,还有三天,你可不许死……』

大润在她的微笑中,答应道:『那一定!』在旁参与这一幕的人,很惊奇这孩子谈论她的死亡, 连眉梢儿都不曾绉,好比谈一件很平常的事儿一般;她对天主的审判,好像丝毫没有怕惧。

「为孩子们,他们将受极和柔的审判。」

一天,有人这样问她:

『德肋撒,你怕死不?』

『不,我只怕痛苦…』她答应着;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可是要全随天主圣意。』

眞彷佛叫我们听见了吾主耶稣的哀声:

「盼望免我这苦爵!但不要随我的意思,全随你的圣意。」(玛经廿六章卅九节)这是何等甜美,在这小女子的唇边儿,我们听见被钉天主当时痛苦的回声,几乎一字不易。

她的言语,有时好像是由她主保学来的;有时好像是经过神修超性大师传授的。就如一个朋友曾这样儿问她说:

『你愿意活着或是死? 』

『照我的本性,我最好要活着……可是要随天主圣意。我所盼望的是到天堂去。』她答应说。

实在,在这儿我们得了个完全翕合主旨的表样;德肋撒还是孩子,爱生命,是上主付予的天性,可是她更愿顺从天主圣意。的确眼前就是永福,一百岁的寿命,还有什末可贵呢!

因见她呼吸地更加艰促,有人向她提议说:

『拔几个火罐子为你好些吧? 』

『没用;那天,姑奶奶曾经给我在背上拔了两个,一些吸不住,罐子自个儿落下来。』

她的回想,又使她微微的一笑,接着还凑上了一句充满抑郁和谦逊的趣儿:

『明摆着我是废物了!』

或有人说:这些事迹,都很琐屑,何必述及?然而史家记事,不是连极微末的史料也该搜集 么?「你们把零星碎块儿收起来,不要丢弃。」(圣若望经六章十三节)

而这些琐屑事实,可以使我们更认清德肋撒,它们彷佛是她平淡生活的绿茵上的一些明珠。「绿总青草上的露珠儿。」我们一棵也不可丢弃。

德肋撒还要对她姑母表示知恩,因为是她姑母把她抚养长成。现在她姑母,虽然住家离医院很远,却每天要来看视她,陪伴她几小时的工夫。德肋撒想出来一个极有情有义的妙法儿。

『姑妈,你历来待我这様的好,以后我就不再叫你姑妈了,我干脆叫你妈吧。』

这位姑母眞当得起这个待遇。她是那样儿疼爱她的侄女,致于大润死后,她自己也病倒了。

德肋撒直到咽气,意识常是异常清晰;她什末都想得到;她向姑母说:

妈,我死了以后,要给我穿白衣服,像那初领圣体的日子一様。』

姑母虽是很惊异她的话,可也很愿意地应允了她这极正当的要求。但我们该明说,要求死后穿白装裹,与我国丧礼是绝对冲突的。一个死人,任何颜色装裹都可以,但总不用白的!德肋撒,她那「教友精神」曾叫苦修会院长大受感动,她用信德眼光,把这白颜色,看出超性光明的标识;在领圣洗和初领圣体那两天,她曾完全浸沉于这种光明之内。再说,为这洁净灵魂, 谁还能想出更合式的装裹呢?她已发了具有英雄气槪的贞洁愿,自献于天主;不过只因年幼, 按圣教定律,还不能作修女;如今只好拿她的白绸衫,代替修女的包头罢了。

某教士提早了些他的养病时间,在星期日晚,就进了医院。大润明是上主的娇女;从此她晓得在邻室,有位教士日夜的侍候着她,心中很是欣慰。教士每在医士诊过病后,就去给她提示几句,嘱她要忍耐,鼓励她安心顺受天主所赏的一切痛苦。有时就在她的病榻旁,教士默诵日课经伴着。

德肋撒还思虑着一个重要问题:

『神父,栅栏圣地(墓地)像我这様的小女孩子,也可以准入么? 』

『在管理北平教区的当局方面,我想没什么难处;可是在你父亲方面,不敢说容易睡吧。』神父这样答着。

当时那位教士就将她的意思,报告了北平教区神长,果然他立刻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德肋撒自知现今是公教大家庭中的一份子,无论生死,就都始终不愿离开;再说,她完全确信,她肉身葬在圣地,与那致命者的骨骸相依着,将来一日,与他们一起复活而永生……

这个要求,使我们记起曾请求过,在她十五岁时,准她入仁爱会做修女。她如今已发了终身愿,修女们已算她是会中的一份子,至少以一个初学的名义。这些理由,大槪已彀使人接受这小女子葬入栅栏圣地的要求,使她最后安息的处所,不是在一般俗人中,而在她热烈希望应承那圣召的仁爱会修女中。

德肋撒当人向她提议这事时,曾表示这是她最大的快乐,可是起初,她很怀疑人能给她这样优待,因她自己觉得绝对当不起。然而仁爱会长上,很痛快地给了这个特别的优待。那位教士 得了这个好消息,就立刻赶至病房,但他以为大润是在睡着,便将消息,低声告诉了她的姑母。可是他刚出门,德肋撒就叫她姑母:

妈,你们的话,我已完全听见,我再快活不过了,您替我谢谢神父。』

再劳驾您,赶紧打个电报给爸爸。』

『这个没什末要紧,孩子。』姑母说。

『不,这是很要紧的。』

『好,明天再说吧••…•』

『不,不,不要明天再说,妈,我立刻要…』

于是她姑母就立刻发电到上海,为请兄弟,对她女儿所要求加以同意。

她一切志愿如今都已满足:她旣是童贞,要穿着白色殓服,葬于童贞女墓,和仁爱会修女在同一圣地内;仁爱会修女,就是在本传内常述及的圣味增爵会的修女,因她们头上那顶大白棱角的帽子,与对穷苦人服务的忠诚,使全世界都认识了她们。

还得等着她父亲的允许吗?电报是早已发出,回音,却始终不到。我们为安慰她,不得不向她解释回音迟到的理由:『上海中日战争,正闹得利害。』她听了这消息,以中华一个小国民的立场,只随口说了一句:

嘎!这些日本人••…•』

她须实行这最大而最后的祭献,就是从此以后,不单不能再见她父亲的面,连她向父亲要求准许的回音,也不能亲自收读,而作为他们父女间,最后的话别。

回信是在她死后纔到,而她父亲亦未能来平,与他女儿作最后诀别。圣女婴孩耶稣德肋撒,在 、她行穿会衣礼的一天,也因她父亲生病,不能参与盛典,她就说:

『耶稣在我的筐子里又放了个无上美丽的首饰……爸爸不能来。』(拉帆叶主教着圣婴耶稣德肋撒传捌章)

德肋撒在临终时,也得了同样的礼物:她死在离父亲很远的地方,而且对将来葬地的决定,完全不知;因而她这祭献,也就更有功劳。

假使德肋撒是北方人,那她的葬地问题,就毫无困难地可以解决;因为北方习惯,凡未成婚的男女,都不葬在祖坟上。无奈她是南方人,她得随家乡的习俗。照她姑母告诉我们说:南方人家的子女,虽然不曾婚嫁,都得按着家谱的支派,葬在相当的位置;这习惯是决不能有例外。

况且汪家祖坟,就在距栅栏不远,离颐和园只几步路的青龙桥,那她所请求的,希望允准,是何其渺茫。这里为使读者安心,我得赶紧地补一句:她父亲的回音是使我们非常出奇,而该佩服这小女子的信德,在她无论如何要葬入圣地的决心下,她父亲竟很慈爱地给予了允准。

我们希望德肋撒父亲读了在下,为使人认识他爱女在道德上的眞面目,所写的几页拙著,他要晓得无论谁何,读了这几行,对他这个慷慨的动作,定然要表同情;我们希望他们的小皇后, 在天国求得上主特恩,把她在世上给自己特定的使命完全实现。

她的精力,如今很迅速地衰颓,人们不愿再多作无谓的询问,只等着那不可避免的,最后一幕。

『究竟几时上主来带我去? 』她屡次嘟嚷着。

在她每次痛苦的喘吸中,活像那里里修主保的呻吟,且用她原旧儿的话,呼着:

『我疼!……我疼!……』

接着呼声,立刻就一而再地口亲苦像。

人们提议叫她领圣体,她很喜欢地赞成第二天就领。恐怕有人纳罕,德肋撒在病势垂危的前些日子,领圣体很少。这却不是没有理由;德肋撒因自己是新教友,对于领圣事,她常要向神师请训,在她诚实的信心里,以为怎样为她相宜,神父比她更明白。她常等待着一个命令,或是一个邀请。无奈人明知这可怜的孩子,为咽一口水,还要感觉极大痛苦。因此,发生了一个很令人难过的问题:在这种情形下,我们能否让她领圣体?关于此点,又和她主保圣婴耶稣德肋撒,颇有相似的情况;圣女在去世前四十四天,即八月十七日,就领了临终圣体,直到去世那天,即九月三十日,未能再领。

第二天,吾主最后一次降临在德肋撒心中;因她难于下咽,只给她送了一极小块面形。从此在世上她再不能领受这结合为一的圣事,直等到天堂和天主结合为一罢了。她谢完了圣体,教士就嘱她重发贞洁愿,她很喜欢地认可了。

『这次重发的愿,不用说,是永久的?……』

『是,永久的。』

德肋撒这样答应了。她把苦像按在她那苍白的唇上,又说了下边几句话,在这些话里,明显出她志愿坚决,绝无反悔。

『是,神父,这是永久的……即使上主留我在世界上,活到很老,一样永久守着我的贞洁。』

这几句话,简直是重述她主保所说的:『我要是活了八十岁死,我觉得我死时,还是和今天一样儿的小孩子。』

我们该注意,承认德肋撒在那时,虽很病重,意识却完全清楚。这些话,并不是一种普通愿望,实在是她决心的一个带着誓愿的伟大宣言:就是把她自己完全献给天主。这次她已完全备妥,她不耐烦地等着上主来带她;在最短时期,就能如愿。

在写她最后挣扎的以前,我们有一个问题,须加以解释,有人说:

『德肋撒,就可惜在领洗后,对于圣教道理,没受着更完全的培植。』

这般说话固然有相当理由;可是对于大润如同对于其他一般新教友,特是在眼前有几万万灵魂 该归化的当儿,只可忙于传授体要的道理。读者当已注意并可代我们作证,我们对于德肋撒所该做的,已完全很细心地做了。当然,为她最好,是在我们公教所办的学校里,念几年书;可是她的健康,不给她相当的精力,再说,她也只等着肺病痊愈,好进仁爱会作修女;在她们当中,她自然能充分补习圣教道理,在她领洗后,人们曾送给她些很适当的礼物;除一部要理像解外,尚有弥撒经典,遵主规范,朝拜圣体,在赴上海前,又送给她一部灵心小史。

虽然德肋撒在她三十三个月的教友生活中,没多大机会阅读历代的著作,深究神圣的奥理,但她在实地练习受苦的学房里,和与吾主的结合上,她得了一种特别神智神光(即苦修会院长所称的教友精神),超过一切由人来的教导之上。请问她因爱主而舍弃一切,纯朴的牺牲一己,再有什末比这更可贵呢?『随天主圣意吧。』这句话,是她最爱说的。对于一个十二岁的新奉教 者,我们还能要求着什么?……况且「全随天主圣意」,不就是圣婴耶稣德肋撒所称的道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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