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〇年九月十一日,农历八月十六日,中国传统中秋节翌日,星期五,皇帝八月廿七日签署的执死状抵达,像如此快的情况实属罕见。那些仇教份子把董文学神父说成是『教匪』。一大群人跟随着被押送刑场的董文学神父。我们的董文学神父容光焕发,喜形于色,他不惧怕将要发生的一切,因他已完全奉献给天主了,任凭祂的安排。绞刑架早准备好了,不算高,约一百二十公分,呈十字状。四个中国长官代表总督也至刑场。
董文学神父跪在那里,头向西,心中思念着祖国家乡,他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了传教事业,追随圣味增爵的芳踪,他的热血即将倾流在他喜爱的中国了,我们可把董神父在法国蒙托邦学习时代的一句话记在这里,那时他已决定要作传教士了,『啊!这尊竖立在不义和经常浇灌耶稣基督门徒的鲜血之尘世上的十字架是多么的美丽啊!』在人群中有个人说:『这个欧洲人还在祈祷呢!』
五个罪犯死在他眼下后,接着刑役来到他跟前,扒下了他的红囚衣和其它衣服,只给他留下一条中国式的短裤。把他捆起来,胳膊绑在刑架横木上,两只手拴在背后。他的脚被拧在刑架竖木后面,他的膝盖离地面约十至十五公分,像是跪在那里祈祷。是的,一个伟大的,奉献的祈祷。在他的旁边有一个牌子写着『传邪教士』。刑役把他的脖子用绳绕起来,一边有根竹棍,就是上刑的竹棍,他被绞了两次后,第三次绞的时间最长,为了确保董文学神父被绞死,一个看守凶狠地在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那时是一八四〇年九月十一日,星期五中午至下午三点钟。
在董文学死后天空出现了一个发光的十字架,直到北京仍清晰可见,自他殉道的武昌(今武汉)城外的洪山之麓到北京,有一千多公里,如此伟大的奇迹震撼了无数人的心弦,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么多的人目睹了这一奇迹,谁能否认呢?有人在翌年向由西藏探险路经武昌的俞克神父作证说:「当董文学神父殉道时,一个巨大的、发光的、画得整整齐齐的十字架在天空出现。』有目击者说:『你们看,这正是基督信徒所朝拜的标记。我们要放弃偶像,我要恭敬天上的主宰。』之后众多的皈依者正是因这个奇迹的出现。因此说早期拉丁教父德尔图良的『殉道者的鲜血是新教友的种子』的话是有道理的。
长官和看守们拿了他的衣服,但他的遗体仍强令绑在酷刑架上直到翌日,圣董文学面如活人,眼睑似睡,嘴唇紧闭,没有一丝忧容,反而面色安祥,美容焕发。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就连一个长官也吓得魂不附体地跑了,希望自己能藏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为何青天白日就狼狈不堪,仓惶地逃跑呢!由董文学神父预言而成为司牧的李文秀主教在董神父死后说:『天主的可敬的仆人董文学神父,撇开他光荣的殉道事迹不谈,单凭他的德行,他就堪当被供在祭台上的荣耀。』
殉道是最伟大的为主作证的表现,肉体的殉道固然值得称扬,但不是每人都能获得这样的恩宠,所以我们要有精神殉道或称不流血的殉道渴望。圣母玛利亚和耶稣的爱徒圣若望都没有过肉体的殉道,然而他们站在十字架下已体验到殉道的痛苦,直到他们离世升天时都经受着这精神殉道或称不流血的殉道。可以说后者甚于前者,因后者的殉道是漫长的。我们要殉道,至少要有殉道的精神。殉道即是牺牲,我主耶稣基督已牺牲了,我们是追随他的芳踪的后尘,因此我们也要牺牲,在爱内为祂牺牲,董文学神父正是为了爱主而倾流了他的热血的。
星期六早晨,冯安德要理先生取得了看守的同意和一些教友把董文学神父的遗体装入棺材。冯安德和几位基督徒给董文学神父擦洗了遗体,为他穿上了一件中国式的节日礼服,遮起了他的脸;大家又把他的遗体放入另一架美好的棺材里抬至墓地。在殡葬仪式中没有神父,鉴于谨慎起见,在入葬后,教友们把准备好的一顿饭邀请非信徒来用。他死后,就连非教友也承认他的圣善芳表。刘宗林那位曾用轿送董文学神父到谷城的非信徒病的很重,圣董文学显现给他,他立刻觉得身体好转,他领洗信了天主教,三天后就安息主怀,感谢圣董文学及赞美天主去了。
董文学的事迹震撼了整个教会,圣女小德兰很喜爱他,原因是圣女穿会衣三个半月后的一八八九年五月二日,她的会友耶稣玛尔大修女在穿会衣时加上了董文学的名字,圣女非常爱传教事业,董文学正是传教士之一。后来到中国的雷鸣远神父亦是受了董文学的感召。当雷鸣远神父十一岁时他的母亲带他去看一位仁爱会修女,怕他乱跑,修女们给了他一本董文学在华殉道史,他一口气读完,爱中国之心油然而生,他下决心要来中国,并救这个国家。他要加入董文学的修会,即遣使会。后来虽遇到许多困难,但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不但如此,雷鸣远神父亦加入了中国籍。
由于他的圣迹教会很快就开始了他的列品档案。一八四三年七月九日星期日,教宗额我略十六世,通过他的可敬品案。一八八九年十一月十曰星期日,教宗良十三世在罗马册封他为真福品,在列真福品时,他的弟弟雅各伯神父,在意大利那波利(那不勒斯)的妹妹玛利亚·贞娜(或许名安娜玛丽)修女亦来参加。他的另一个妹妹安多尼德因远在中国传教未能到场。一九九六年六月二日天主圣三节,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在罗马册封他为圣人。
董文学神父被隆重列圣品的六月二日上午,梵蒂冈圣伯多禄广场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朝圣者,当然少不了中国人,因董文学一一中国首位列品圣人的封圣大典怎能缺少中国人呢?相信在天上的圣董文学神父也会笑呵呵地说:哪里没有我喜爱的中国人?当天尚有两位真福被封圣,他们是方济各会的意大利籍的埃吉迪奥·玛利亚圣若瑟修士和天赐圣若望医护病人修会的若望·格兰德·罗曼修士。前者生于意国南部的塔兰托城,但在那波利城生活了五十三年,毕生为穷苦人服务,为天主的圣爱和爱德作证。后者一生为穷苦人和病患服务,由于热心照顾感染瘟疫者,不幸自己亦被传染而死。
教宗说:
『今天,整个教会在三位圣人的生命中瞻仰至圣圣三美妙的化工:天主圣父按照他的肖像创造了我们:天主圣子以祂的十字架和复活救赎了我们:天主圣神则圣化我们,使我们成为祂的爱德的见证。』
『为了至圣圣三的光荣,也为发扬天主公教的信德,并促进基督信仰的生活,本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圣伯多禄圣保禄宗徒,以及我们所享有的权威,在经过长期的反省思索,多次祈求天主的帮助,并倾听主教团的兄弟的意见后,我们确立董文学、埃吉迪奥·玛利亚圣若瑟和若望·格兰德·罗曼三位真福为圣人。并将他们列入圣人芳名录上,同时通令整个教会以圣人来热心敬礼他们。』
『列圣品的礼仪是隆重宣誓对永生天主的信仰,这个永生已成为人类生命的一部分,我们这几位基督内的兄弟借着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而领受的圣洗,已参与了天主神性的生命,而且在现世生活中完美地实现了这个神性生命。因此,他们成了天主的光荣。』
教宗在讲道中扼要地讲述了三位新圣人的生平、灵修造诣,及至讲到圣董文学神父时,我们的可敬的教宗若望保禄二世特别提到说:
『今天,在纪念董文学的同时,我们也愿意纪念过去几世纪以来,在中国土地上为耶稣基督之名作证的每一个人。我尤其想到那里的殉道真福们,他们的联合列入圣品,就如许多教友所期望的,可能有一天会成为生活在这个民族中的教会展现希望的标记』
中国朝圣团,有台湾遣使会组织的四十七名团员,包括十四位神父和两位修女:在罗马、法国读书的神父、修士、修女,包括好友若望、数位若瑟修士,还有百余位华侨,包括笔者的表姐玛丽女士和挚友若瑟兄弟一家等;台北的狄总主教、花莲的钱主教、天津的王神父等的光临都代表着董圣人是大家喜爱的伟人。在列圣品大典时,在欧洲留学的数位大陆修士辅祭,几位台湾小姐奉献饼酒及鲜花,又由一位神父手执『舍生取义』大旗和一幅中国山水画奉献给教宗。礼毕后教宗接见朝圣团成员,但是列圣品大典时唱的(请万民尊崇天主!)的中文圣曲一直在罗马圣伯多禄广场激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