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神父要到四川传教,他要自长江逆流而上。董文学还有大约八百里路继续。需步行和乘帆船,马神父到四川时,那里的大教难刚结束不久。四川是中国西南地区接受基督信仰最早的省份,自四川又传入了贵州,云南及西藏自治区。”
董文学乘一艘基督徒的帆船上自长江的一支流汉水向北进军,航行两周后改乘步行,因水流太湍急。他也拜访了一些顺路的教友团体,信徒们都把他视作天意的特使。数日后,董文学抵达安若望和张导沅遣使会神父的传教区,和他们在一起居住了五月的上半月,之后续途,时而乘船,时而走路。六月廿六日他离开河流跨上最后的旅程。至此,董文学自澳门登程算起……必须靠勇气坚持。翌日,他在泥泞的山路上前行,雨仍下着,董文学接二连三地滑倒。但是,天主时时处处都在伴随每人,或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董文学这位万里来华的传教士更不可能没有主的帮助。他经过了天气、道路的波折,祈祷更加热切。忽然,一个青年唤醒了他,在高山峻岭不远处的竹林间隐藏着一处人家,万没想到,这人家竟是一座遣使会院。在那里,张导沅及另一位中国同道伸开双手欢迎他。河南的传教区已达,那天是六月廿七日。
在另一封信他补充这度日如年的一天说:『几小时候后,我就用伞帮我爬山。路上见有石头,我就坐下来养养气力,再接再厉,有时用手来帮……。我需要咬紧牙关来攀登天主圣意为我标出的路途……。』他对在竹林热心生活的基督徒的神贫精神感到无比慰藉。对董文学来说另一个慰藉是休息一下。两周后,张导沅神父请他登程南阳府,四天的行程仅达传教区的中部。董文学的路还有不少呢!他除了身体的困倦,还有精神上心酸,中国如此大的疆域,基督徒的比例寥寥无几。庄稼多,工人少,这时不但工人少,就连仅有的工人也可能随时遭到禁止、杀害。他看到许多人向偶像顶礼膜拜,向神化的人的泥胎叩首,向想象中的邪神烧香磕头……。他心中不能平静,他思考着如何归化他们,想到了这些,两条腿又有了力量,因此他说:『一定要用额头上的汗水赚取天堂。』当然,我们记述的只是董文学的旅途艰辛之沧海一粟。别忘记他原籍法国,即使心变成中国心,面部是变不成中国人的面的。如果面变不成中国面就随时有被逮捕的危险,因那时外国人到闭关自守中国内地的,像是稀而罕见的海市蜃楼、凤毛麟角。正因为少见多怪,所以董文学还得时刻警惕,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这里正流行恶性热病,董文学在八九月也被传染,他病得肯定不轻,否则他不可能获得最后的几件诸如病人付油(终傅),临终圣体,临终大赦等圣事。之后,他给澳门的陶若翰神父写信说:『我因出汗瘦成这模样,我的大腿变得像两根干芦苇。』语言是表达思想的一种工具,若这工具不好用,办其它的更是难上加难。在中国传教理应通晓它的语言、文化、传统、风土人情等必要知识。因此董文学继续精学汉语,他的中国同道白神父作他的老师。张导沅神父藉经验建议他学写中文,从此他的汉语表达能力进步很快。一八三六年十二月董文学与白铎同至南阳府为教友牧灵时他已可用中文讲道及听和好圣事(告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