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召的恩赐通常在修士修德事主的勇毅上显得出来,但有时在准备修会生活的工作上,更显着彰明昭著。耶稣会三位列品的青年圣人:类思公撒格,若翰伯尔格满,达尼老格斯加就是个例子。他们的修会生活,简直是爱德的圣迹光辉异常,不过他们在耶稣会中生活为时不久,好像极力奋斗只为入会就算了事似了。 这三位圣人中表现耶稣会读书修士完美尽至的,当然是若翰伯尔格满。他是耶稣会读书修士的模范,但因类思公撒格比较普遍此,又因伯尔格满竭力效法类思公撒格窗友又称他为第二个类思公撒格,所以就拿圣类思来作耶稣会读书修士的模范。他生于伦巴境内的加地略,时在一五八六年三月九日。父名费尔底昂,是意国北部的侯爵;母名玛尔大是吉利地方的贵显女士。类思度了十六年的家庭生活,在这时期内他的心灵受了严格的陶成,脱离虚体面假光荣,归向纯美至善的天主。 对于这家庭的生活,存有他的三个像,极其自然的半身写真,并不是头围光圈的圣像。 头一张绘有六岁类思,很有精神急烈的态度,身穿时髦的衣裳,颈部围一齿形的领巾,左手持球,右手拿着球拍,面孔发显他在画工前候得有些不耐烦了。类思渴望画完去游戏的神色,显然易见得很。 那时的类思,有些冒失。他的父亲侯爵大人领他往加撒尔去,给他筹备适合身量的军装军械。类思慎重地校阅父亲的军队,他对于火药军器也没有十足的怕情:不是有一天放炝枪时把脸烘了吗?虽说如此,歇晌时还敢从醋睡的军士身旁取过火药来把炮装好,以火绳燃着。轰然一声惊动了熟睡的军队,他们以为危险来临了。事后的结果不十分好,这是人人知道的,炮车猛然往后退,几乎把他压死。他的父亲侯爵大人,重重地发落了他一大顿,但这尚武的精神,预兆将来福利,侯爵也有一番快愉。这孩子真不带有作修士的胚胎儿!……三年以后他在佛罗稜萨办神工告这小小的罪时,竟难受得昏迷过去了。及赶他苏醒过来,先生向他说:“看公子的样子有缺少勇毅的表示。”类思的一对大眼经被热泪浸湿,口中呜咽地答道:“唉!如此美善的天主,我竟得罪他到这步田地!”天主怎样变化 了类思的心灵,侯爵费尔底昂却一点也不晓得。 第二张类思年方十四岁在西班牙朝中充当扈从时的写真。颈间围一西班牙式的硬领巾,楕圆的面貌已变成长脸了。两颊业已凹了下去,嘴唇紧闭,微笑的神色已不见踪影了。两只乌黑的大眼,向前注视,严重纯净得很。少年老诚的他,虽说严重却不粗野无礼。对于前一时期,现有塔石方先生的流水帐目记载他的一切花消。例如黑绒长衣费,白縀金绣的上身衣费,作两只鞋的碧蓝大尼费。绿色袍子,绣花手套,带羽黑色绒帽。账簿上还提宝剑镀金,剪发使香水擦润油,也提为他与其胞弟乐多尔福跳舞训话费,以及茶酒费,并他送给别人的礼物费,玩球的输款,两个耍轮,狗的脖锁,还有跳舞的假面具等等。他那时给母亲写的书信中细述自己在佛罗稜萨参与的庆辰典礼,欢迎赛跑等等……没有他不参与的。他说:“我们都赛跑,宫中女士们连儒亨公子并我们都赛跑,直到黄昏方才停止。” 我们也不要错懂了。类思晓得应付那些满带世俗气的职务,其实他对于这一切的一切,早已“心不在焉”了。那时节业经发过终身绝色的圣愿,已是苦身克己的人了。夜间大多半的时间是在冰凉的铺石板上常跪祈祷,用苦鞭打得身上鲜血淋漓。外面穿着正明澈亮的绸缎朝服,里面束着棘肉砭骨的茨带。 他十七岁上又让画师绘了第三张像。他那时虽身穿朝服手带戒指,腰披宝剑秀雅壮观得很,但是他的眼光越来越冷清了。嘴唇特意闭得更加紧些,看他的神色已是终身分位业经选定的青年。他在西班牙,佛罗稜萨等处度了童年生活。因为有料理事务的天才,父亲才派他代替自己去解决棘手的事务。十七岁的他竟得到了极其圆满的效果!荣华富贵,庆辰大典,阴谋暗算,奢望野心,诸凡世俗一切的一切,他都彻底明了。抱实施主义的他,衡量自己将来能有的希望。因为他依照客观的价值,判断一切事务,所以十七岁的他,就能超越,审断,藐视,而且还要抛弃世物哩。实施派的他,把自己实地办事的标准用一个各式写出来当作格言:“这个为永远有什么用处呢?”意思是说“这一切的一切为永远有什么用处呢?”—没有丝毫用处。—既是丝毫用处也没有,我要抛弃得一干二净,那就毫无牵连,幸运极了。 现在罗马圣人先前往过的房间中,供有一张别的像。虽不准是圣师伯辣尔弥诺着人绘画的,却也很有他的特别神色。那像上所画的类思已经不著朝服,却身穿耶稣会的黑色敞衣。脸庞比先瘦长了许多,眼光下垂,注视苦像。这是圣人生活最后的写真,以苦像为中心点的耶稣会士生活。 他为穿这身黑色的穷服装好不容易。费了多少的事,经了不少的奋斗,这才得到了最后的胜利! 一五八三年八月十五日圣母升瞻礼,他决意入耶稣会,托母亲代为征求父亲的同意。类思早已那样“心不在焉”地在世俗场中度生,费尔底昂要本当怀疑儿子要弃俗精修。但是被私欲偏情蒙敝的他,特意合上眼睛,不睬那于自己欲望相反的将来,—我们也是如此—渴望类思当大人。一听他提议入会精修弃绝世务,就怒火填胸地硬把他从自己面前逐出去了。 父子总是父子,不得不彼此见面。可是费尔底昂自从发怒以后,也深知儿子类思奉事天主的意志,坚决异常无法挽回,就想使他在世俗中奉事天主。如果类思进个能得圣教尊荣职衔的修会尚有可说,他将来升为总主教,枢机大臣,还能给本家保留一分人间的荣耀。 类思用充满智慧超见的答案对父亲说:“假使我羡慕地位荣耀,我还保留天主赏给我的侯爵封土,决不放着确当的不要,反去望风捕影。我所以要进耶稣会的缘故,正是为避免圣教的尊位荣衔。” 费尔底昂还想使圣方济各会总长方济各公撒格神父当自己的帮手,希望他把类思的圣召打个去消雾散。费尔底昂在这件事上可就大差特差了,公撒格神父考究了类思底环境以后,声明他实蒙天主召叫毫无疑议,还替类思求准返回意大利后入初学院的同意。 西班牙王的太子死后,类思底扈从职务也就此完结,于是同全家人等返回意大利。他虽然有父亲的先期许可,还不能实地作耶稣会士。 他父亲对于他的圣召这件大事,不是反对拒绝,就是推托迟延。还有些人来劝类思不要抛弃尊荣,一位主教,一位加地略的总主教,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宣讲员,在类思前施展他们的口才,说得天花乱坠,舌敝唇焦,那料竟是徒然,毫无成效。 最后类思用自己的血价战胜了父亲的反对,一天费尔底昂亲眼看见儿子屋中地上鲜血淋漓,晓得类思在天主前用痛哭流泪,苦鞭自打的法子辩护自己。 侯爵费尔底昂是具有信仰的人,于是把自己的爱子许给了耶稣会总长亚瓜未瓦神父。 许是一件事,办又是一件事! 世俗仍旧缠绕类思不肯放松。加地略是罗马神圣帝国的侯爵封土,类思为把这顶侯爵荣冠,让与胞弟乐多尔福,非有君王的同意不可。为此类思还得等候多时,又得托上级人物代为介绍。 在这等待的时期内类思解决了不少难办的事件,他那巧妙的理事手段也就彰显出来了。费尔底昂有见于此,保留儿子在世俗场中的观念又深入了脑海,把不当进会的理由都给类思表白出来。—现在为阻挡人入修会也是离不了这些理由—什么名誉的荣耀啦!世俗场中应办的善举啦!年幼轻浮的胞弟乐多尔福,必须长兄的善表帮助啦!只要他不入修会,在世俗中可以“随心所欲”地度生过活,能自便祈祷,任意克苦,只要不进修会就行。 只因类思决意要随天主的圣召,非弃俗精修不可,遂遭了被咒骂的危险。侯爵大人发下话说,他几时一出本家的门,自己就不以他为子了,看他是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类思虽受了不少的磨难,却再没有比这句话更使他难过忧伤的。虽说如此他仍然毫不退让。只是唤起应当事奉天主在万 有以上的原理来就完了。 以后某日类思前去见病苦缠身不能离床的父亲,简单诚朴地说道:“把我交付于你手中,听父亲随意处置,但我实系被召入耶稣会。你反对我随圣召,就是反对天主的圣意。”类思说完这话安安静静地退出去了。 这一回可战胜了他父亲:铁石心肠的费尔底昂竟然眼泪涌流良久方止,随后把类思叫到跟前说道:“我的儿呀!你方才使我的心灵上受了一处疼痛不过的重伤。你晓得我爱你。我把我的希望,并合族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了。按你说的天主既然召你,我再不愿欲反对他的圣意了。我的儿呀!你愿欲往那里去,就往那里去吧!我降福你。”费尔底昂难受得好几个钟头不能说话。类思也感动得利害,一道谢了父亲,就去感谢天主。 不料为一个钱项的问题,类思还得逗留几时。侯爵大人愿欲给儿子四百元的终身年金,及赶一晓得会中贫穷圣愿的严格,就又要取消这一笔款。为了这个不值的利益问题,不能画押签字,行了辞让侯爵封土的仪式。类思为成个穷人的确困难得很呀! 最后于一五八五年十一月二日类思在众位亲戚族人面前画押签字,行了辞让侯爵封土的仪文程式。十一月二日追悼死人的瞻礼日,类思也正式死于世俗了。除掉类思一人眉飞色舞乐不可言以外,别人都痛哭流泪,侯爵费尔底昂哭得像泪人一般。 签字完毕,众人赴筵时,类思把在芒都亚暗地令人作成的耶稣会衣拿出来,请了一位司铎给祝圣,然后穿上这身服装到了席上。他这可不是侯爵公子了!可成了贫穷人了!两天以后就动身往罗马去进初学院。 就表面上观察,类思入耶稣会后也没有办什么惊天动地的奇事,不过如同别位会士一样,肩上抗着口袋往罗马城内大街小巷中去行乞,给孩子们讲解要理,帮助庖丁,攻读哲学神学。因为先前克己过度中,受身体病弱的痛苦,诵经祈祷等等……但是脚踏实地观察,他履行此等圣善的工作,存心何等高尚呀!心灵充满神火,热爱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救主耶稣。按圣女玛大肋纳巴齐所说,类思继续不断地从心坎中往圣言心中射爱情的箭。 舍身致命是爱德完善不过的样式,类思能不想望致命舍生吗? 此等观念从早就占据了他的心灵。十七岁的他就盼望有为主致命的福分。入会以后,继续发展不止。为爱慕天主的缘故,恨不能往外方去竭尽心力传扬圣教。最后光明磊落地杀身成仁。这才算全燔祭品,滴血不留地尽数牺牲了。 天主虽没有赏他舍生致命,却赏给他别种长而暗的真正致命。 一五九一年意大利全国大歉,乡间的贫民往城中去的,前前后后络绎不绝,希望能以养家糊口。往罗马去的贫民更是成千累万不计其数,因此衣食的问题更觉困难,不久瘟疫也就随着流行了,耶稣会总长亚瓜味瓦神父自任照管难民的职务,又命立一处临时医院。神父们都争先恐后地请命去服事病人,类思也在其中。他虽不是司铎也不要紧,能作司铎们的前驱,把那病卧街上的人背抱到医院里,服事照管他们,给他们安排床褥,另外帮助他们善终。救护团内的耶稣会士亦有好几位神父染上了瘟疫,有一位修士因此送了命。类思向同伴们说:“若是天主许可,我恨不能地同他换上一换,替他死了才好。” 以后长上怕不康健的类思有被传染的危险,就禁止他服事生传染病的人,可惜来不及了!他已染上了一种送命的热病。虽说如此,却没有马上送命。延长了不少的时日,自从三月五日直至六月二十日,好好歹歹没有什么大变换。因为卧床不起的缘故,身上磨了好几处创伤。这几个月是他渴望天堂的时期,完全奉献自己的时期。最后于二十日夜晚十一点一刻左右,他把苦像紧紧贴在胸前,再三说道:“我欢欣踊跃地前去!我欢欣踊跃地前去!”说罢这话,就气绝身死,一命归天了。他本着莫大的爱情,把自己全奉献给天记了。不多几年以后,圣教会就要在那天次日过耶稣圣心的瞻礼。他手中可以拿贞洁无玷的玉薽花,也能拿致拾命的得胜枝:爱德的致命,克苦的致命。 圣达尼老圣伯尔格满的逸事,与圣类思的很相似,不过有以下几样不同就是了:达尼老比较自动地从家逃走去进初学院;不到一年就去世升天了。伯尔格满用不着与富贵荣华宣战,却被贫穷阻住了升学读书的去路,于是用献身为仆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用自己的力气挣日用物口粮,同时也能往公学中上课听讲一举两得,他在同学窗友中也是很数得着的。富贵的磨难,贫寒的磨难,都不要紧,类思,达尼老,伯尔格满经过以上两样的磨难,勇毅不凡,忠诚可奇地随了他们的圣召。现在具有圣召的青年们要决意牺牲一切,达到天主给指定的境界,还有这三位青年圣人作主保作模范。 第九章 耶稣会辅理修士,圣亚尔方骚
一六一七年十月三十一日前往马罗卡耶稣会大学的热心人士多得无数。总督本人,会议司铎们,各会修士们,还有平常教胞们都去看一次夜间去世的耶稣会士,用圣物挨他的尸身当做圣髑。众人如此尊敬的那位耶稣会士,大概是位声高望重的宣讲员或神师吧?神师,宣讲员,的确不错。但是按照他的样式不曾开工赦罪,不曾登台宣讲。这是一位平庸中的平庸老年辅理修士。他在修院看门不下四十六年之久,名叫亚尔方骚。 一五三一年七月二十五日他生于西班牙塞高维他父亲经商,家道很是富庶,子女十一人幸运得很。亚尔方骚在亚尔加拉大学读书,准备美术的职业。 不幸遭了父亲的丧事,只得从速返里继续父亲经商,但因时机不巧,失利亏本不可补救,商业从此完全破产。 家败的祸患一完,紧接着人亡的灾难又来临了。妻子儿女,还有他的母亲相继去世。天主加给他这些患难是为教他断绝爱世物的心。 以后为时不久,亚尔方骚往瓦稜萨去求进耶稣会。 会中上司没有立刻准他入会,为老练他的主意遣他到亚尔戛拉去读书。四十岁的他再读拉丁文。 一年半以后,他又恳求进会,这次蒙了长上的允准,当辅理修士。这是他惟一的希望。不久奉命往玛罗卞公学去了。 他一生的时光几乎完全在传达处销磨净尽了。 他接待客人如同接待吾主耶稣,同他们谈话好像对答基督本身。他出来进去手中常常拿着念珠,竟至把指头上磨了一层胼胝。几时有人打铃叫门,他就急忙前去开门招待。有些顽皮儿童来戏弄他,在一个钟头内总有好几次来打铃,然后笑嬉嬉地从速跳走,亚尔方骚常常去开门,面带笑容向那些顽皮说几句好话,并不责怪他们。 这是圣人的含忍,也许是父亲的慈惠。当先自己的儿女年纪与这些孩童不相上下的时候,也许是如此跑跳,这样玩耍…… 亚尔方骚见没有客人来,就又关上门回到房间里去。 有许多上级人物往那里前去见他:玛罗卡岛上的总督们,圣教的神长们,以及教授博士,议员顾问等等都前去向这位看门的老辅理修士问主意,给他开肠破肚地诉心。 吾主耶稣圣母玛利亚也多次来顾慰他,这是保等的荣幸何等的甘饴呀!心灵清洁的他,同天朝神圣亲密地来往周旋。他曾坦白地身圣母说:“巴不得你晓得我如何爱你!你爱我一定敌不上我爱你!”圣母却回答他说:“我对于你的慈爱,决不是你爱我的情感所能比得上的!” 圣母说这话时亚尔方骚还年幼得很哩。以后直到他年老,圣母还是常以母亲的心肠照顾他,现有一件事实可以作证。年老力衰的亚尔方骚伴同一位神父往修院恩人某富翁那里去,那人住的堡壨,离耶稣会院有好几公里远,还是建筑在峻险的山顶上。那位神父在前边走着念日课,圣人照常念着串经跟在后面,热得汗流如注。忽然圣母喜形于色蔼然可亲地在崎岖不平地羊肠小道上显现出来了,就天亚尔方骚跟前轻轻地给他擦脸上的汗…… 他为汲取战争的勇毅,有屡见耶稣圣母的必要,因为他受的诱感不在埃及古代独修士们受的诱感以下。那么清洁克苦的他,受不洁净的诱感厉害万分。他的心情,知觉,像司都扰乱不安,惟有意志归向天主稳固不摇,总不愿欲离弃天主,他想到天主赏给的种种奇恩异宠:例如说预言显圣迹,预知圣教会将来敬礼自己等等事件,又受了骄傲的诱感。因为他用回忆自己已往的罪过来退骄傲的诱感,见机而作的魔鬼,就又用这个观念来诱感他失望。他那时活像看见自己带着大罪眼看就要咽气受罚。他忧虑的哀祷声,好几个月的工夫也不见垂允。年老的他只能口祷,天主经也几乎念不上来了。这磨难期中的时日显着长得讨厌,真有一日三秋的光景。终于圣母来安定他的心,吾主耶稣用自己被铁钉穿透的圣手握住亚尔方骚的两手向他说:“我从来没有离弃你,将来也永不离弃你。” 这些奇恩异宠都是天主无条件的赏赐,严格地说来谁也不应分领受,但是亚尔方骚按照人类能有的忠诚,用三愿的圣德预备自己的心灵,承受天主特另的待遇。 他手中常拿着念珠念串经,至于苦身克己的工夫,从肌黄面瘦,皮包骨头的神色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为此别人给了他个“死辅士”的徽号。守大斋,打苦鞭,束茨带,吃不好的食物,住的房间穷得利害,连把椅子也没有。在光地上睡觉,后来只因上司说了话,这才让人给送了床褥子去。这是他待自己肉身的办法。除了自己情愿行的苦工以外,还有天主加给的病苦。他本着信德的原理甘心乐受,不论受什么苦总觉着不足以赔补自己认为重大的罪过。 他对于自己的性命也不大重视,一只西班牙国的军舰上瘟疫盛行,及赶这军舰舶到玛罗卡岛岸,居民都纷纷逃走,医院中的病人们,晓得生瘟疫的水手们也入了病院,他们也从医院中逃出来了。亚尔方骚却求上司准他服事那些生瘟疫的人,好几点钟的工夫服事他们,如同在修院病房中一样,非上司出命不肯离去。服从长命是耶稣会士的特征德行,亚尔方骚服从上司,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他曾说过:“再没有比一味儿服从长命,更聪明更智慧的国。因为这是效法顺命至死的吾主耶稣,所以不能有丝毫的错廖。” 他服从长命的逸事似乎是费烈德的回声。有一天上司教他往印度去,他马上转身就往外走,及至走到门前被人拦阻住了。别人问他指望着什么过海,我听命而行深信吾主耶稣必要供给我应用的银钱船只。设若什么也没有,我就服从长命往海里跳,几时不能再往前进了,就再退回来,以为我按力所能为的听了长命,也就于心无愧了。 前往印度辅助教的命令是他盼之不得的,上司却没有遣派他前去。天主为满他拯救人灵的欲望,给他打发去了个优秀的徒弟,美洲的宗徒伯多禄克辣未尔。 往玛罗卡去读神学的这位青年克辣未尔,与那位老人不久就缔结了一种牢不可破的友谊,这友谊把他二人热爱天主的心灵紧紧地连合起来了。 亚尔方骚对于天主上智在克辣未尔身上所有的计划却还一字不知。一次神魂超拔时,见了为克辣未尔预备的那个宝座,护守天神向他说:“这个座位是给你的徒弟克辣未尔预备的,为酬报他的种种大德行,并在西印度为天主拯救的无数人灵。” 亚尔方骚于是催迫克辣未尔往美洲去传教。他自从偕带着老朋友的几本手书起身放洋以后,在今世不能再见在了。克辣未尔将要去世的时候,得见新近印刷出来的亚尔方骚生活一本,便把封面上印的亚尔方骚的写真定睛注视了良久,又把那本生活紧紧贴在胸上,全心感谢天主赏赐他这个今生最后的愉快。 亚尔方骚在克辣未尔以先升了天堂,他死前的那几年是一种长期的致命:两脚肿涨,满腿净疮。老人的伤风症使呼吸困难,还有石淋症疼痛难当,消化器也坏得不敷使用了。 未了的那几个月,不能离床,因为气塞的缘故,连躺也躺不下去,只得在床上坐着。不能睡眠的时期内,受了五个月的失望诱感。那时的他,还是依然心平气和不怨不尤。 别人问他说:“神兄亚尔方骚好吗?”他答应道“幸赖天主大恩往后不好得很了!”别人又问:“什么使你最难受呢?”他又答说:“唉!最使我难受的,是自爱及私心太胜!” 圣母玛利亚赏赐心灵安定以后,他三番五次地说:“至饴耶稣圣母圣名!” 他领临终圣事怎样热心,读者可以想见。一六一七年十月三十日半夜左右,他神情热烈地与耶稣苦像接了次吻,又说了声耶稣圣名,就气绝身死了。 亚尔方骚的一生,除掉无时间断的奇受以外,并没有别样特殊的事迹。他是耶稣会辅理修士们的模范,辅理修士们也能如同他一样,在平常的职务上修高超的对德。 圣教会没有把这师徒两个分开。教宗良第十三于一八八八年一月十五日把看门的亚尔方骚并黑人的宗徒克辣未尔一同列入圣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