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我第一次到西非洲的尼日利亚,曾经有过一次毕生难忘的讲道经历。 在我未去非洲之前,有一位在当地工作的弟兄写信告诉我,非洲的教会是不会随便请外人讲道的。于是我心中早就知道不会有讲道机会。我回信给那位弟兄说,我从未到过非洲,我只打算去观察一下当地的教会而已。 那年的四月我到了尼日利亚的名城佐斯,住在苏丹联合差会的招待所,那位弟兄也从另一个城特地来到佐斯陪我住几天,我仍记住他所说非洲教会不会有人请我讲道的话。我自问对非洲完全陌生,而且英语又不很流利,不用讲道对我当然更轻松。到了主日我被一位非洲朋友带到一间很大的礼拜堂,他本身是非洲教会很重要的人物,我算是他的贵宾,我看情形他要带我到台上去坐。我暗自盘算,若他把我介绍给会众,礼貌上我应当讲两句问安的话,所以便预先准备了几句应酬问安的话,因为当地没有懂华语的人,所以必须用英语,我心中还是紧张兮兮,但不很惧怕,因为我相信他们绝不会叫我讲道。 到了礼拜堂我们走进讲台旁的一个房间,像是预备室。我所见到的全是黑人,他们用非洲话会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很快我听出他们说话声调提高,好像有点焦急的样子,我猜想他们在谈论相当重要的事,我就问我的非洲朋友:“什么事呀?”他回答说:“今天讲员没有来,他已到另一地方讲道去了。”我问他:“那怎么办?”他说:“那你就当我们的讲员罢!”他讲话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而是很正经。我当时犹如晴天霹雳,好像要昏倒在地。我既没有被预先通知,我的英语又不行,我的讲章本没有带来,我怎么可能在几分钟之内登台对那么多黑人讲道呀!“主啊!主啊!快救我,快快帮助我…”我的朋友根本不容我表示意见,就把我请到台上就坐,他自己坐在崇拜聚会主席的位置,崇拜立刻开始。 坐在台上我一眼望去,台下坐着约一千多到两千的黑人,那么大的教堂座无虚席,看去就像一大片黑色人海一般,偶而也看到几个白点,那是白人西教士的脸孔。我无暇欣赏这前所未见的奇景,心中还在作难,没有讲章,怎能在几分钟内向这许多的黑人听众和西教士传讲一篇信息呢? 渐渐地神的灵在我心中指示我该讲的话,我记起一篇曾经讲过的信息“恩上加恩”。靠着神加力,我硬着头皮起来讲,我的朋友用非洲话传译,我越讲越有力量。他传译的声音洪亮动人,全场鸦雀无声,个个全神贯注在倾听,讲了大约一小时之久,心中无限的轻松与快乐。讲完道就好像一个被拉上断头台的死囚突然蒙特赦被释放,我的心不断地感谢赞美神,祂的信实何等广大。 讲完了道走下台来,几位教会领袖和信徒,以及那几个从不同方向移动过来的西国宣教士,都来与我握手,向我道谢,他们说我的信息十分切合信徒们的需要。我心里明白那全是神的工作。 四年之后,我再到尼日利亚作宣教士,才知道非洲人如此临时请人上台讲道是很平常的事,但对我来说,简直是要我的命。我不敢盼望再有第二次像那样十万火急的临时应召。那实在是我一生难忘的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