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望保禄二世说:公教的第一个千年属于欧洲、第二个千年属于美洲、第三千年,则属于非洲。
这诗意的语言,既是对教史高度的概括,更是对时事精确的浓缩。
众所周知,自信理部涉同文件《恳切的信赖》(Fiducia Supplicans)发布以来,在十多亿教友及其教长之间,引起了强烈的地震。这地震强烈到什么程度?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20个教会团体对此发表了禁止祝福的解释说明,其中首当其冲的,是非洲的主教团。
《FS》文件一问世,马拉维国、尼日尼亚、赞比亚、加纳、多哥、贝宁、卢旺达、津巴布韦、喀麦隆等国的主教团先后发布声明,对此文件可以导致的误会或混乱进行解释,最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禁止祝福。喀麦隆国的主教团更是以激烈的措辞说:”在非洲文化中,这种做法不是家庭和社会价值观的一部分,这是对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遗产的公然侵犯。“(公告第二段),又似乎是给信理部进行常识教育说:”更重要的是,区分礼仪和非礼仪背景,以便将祝福应用于同性“夫妇”是虚伪的。祝福的行为,无论是在礼仪集会或私下进行,仍然是祝福。“(公告第六段)最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这些主教们似乎完全不懂什么是欧美社会的”政治正确“,直言不讳地冲击着同志们敏感且娇贵的神经说:”我们还请他们放弃受害的心态——他们以把自己视为“受害者”、“弱者”、“少数人” 为乐。“(公告第九段)
这些非洲的小国家对大众来说根本是陌生的,从未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他们。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敢言的不仅是这些”小国“的司牧们。日前,南非主教团和非洲主教团的教长们,也发表了意见征集稿。在非洲和马达加斯加主教团专题讨论会后,AMBONGO安邦戈枢机,向全非洲的司牧们公开征求意见,”以便我们能够准备一份对整个非洲教会有效的单一主教会议宣言。“(公告第二段)与此同时,欧洲方面乌克兰的拉丁礼司牧团、希腊礼司牧团、英国司铎联谊会、美国司铎联谊会、澳大利亚司铎联谊会、爱尔兰、荷兰、波兰等国的主教团,以及美国的若干保守派大主教,甚至是无原罪司铎弟兄会这种与世无争的修会团体也发表了各自的声明。一方面澄清”误会与歧义“,另一方面表现”立场和禁止“,一手建设、一手辨别,双管齐下,在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时代里,试图分清罪与义、是与非、爱德与真理的界限。
在默示录里,若望听见仿佛有一大伙人群的声音,就如大水的响声,又有如巨雷的响声。(默 19:6)确实,若望有一双被基利斯督医治过的耳朵,所以他可以在黯淡的末世听见敬拜的声音如潮水翻腾。如果今天有一个人的耳朵真的是被宝血买赎回来的,他不可能再装聋作哑,也不可能不被当下从各民族、各邦国、各异语,甚至是各主教团中所发之铺天盖地的雷声潮声所摇撼。这一声惊雷还在继续,划破了白冷的长空。世界各国的教团更多的文书或指示,正在发表的路上。如一颗异星突现,从地级之东贯穿地级之西,吸引着那些追索真理的人刨根问底,往深处去,寻找那朴素的真理,即躺卧在马槽里的襁褓中的孩子——祂是父给世界的答案。这个圣诞节,我们献给圣婴的礼物,不再是没药与黄金,而是一封封或以为是、或以为非的牧函。
在我有限的涉猎中,遍查公教历史,似乎除了早期阿里乌异端、亚略异端,以及马丁路德的论纲之外,没有一份教义或牧灵声明能引起全世界各地教会,甚至是大批主教团激烈讨论,撰文澄清。
那么,大家争论的到底是什么呢?林林总总的辩论归纳起来,无非是一个问题:《恳切的信赖》(Fiducia Supplicans) 违背了当信的信理或当行的伦理没有?集各主教团之力、教长之智、教友之热心,大家面红耳赤所拉扯的竟然是“违背与不违背”的低级讨论。难道我们不是该当讨论信理部的文件是如何捍卫真理?是如何厘清是非?在相帮人成圣与得救的过程中立下了那些可圈可点的功劳?在时代的潮头发挥了那些关键作用吗?俗语说:取法乎上得之其中,取法乎中得之其下,取法其下则毫无所得。今人所争的若不过是60分万岁,那么所得的必然比及格分更低。就圣统制对平信徒和一般牧者的要求来说,我们的本分就是听命,我们的圣德在于不“违反”教会的纪律。但对于信理部来说,他是真理的太阳,他的底线绝不是有没有“违反”真理,而是“有多少”捍卫真理。所以更深的问题不在于《恳切的信赖》有没有“违反”教会涉同的底线,而是说,这文件有没有捍卫圣传对于同性的教导?因为,就常识来说,我们的主在加里肋亚海上平息风浪,这是信理部训导权的正确用法:保护教会的安定团结,她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一锤定音地平息争论。但现在情况似乎刚刚相反,《恳切的信赖》似乎没有平息任何的争论,相反激起了许多的争论。暂且不论教外媒体是如何夸大、渲染“公教同性合法论”其调侃之辛辣,观感之恶劣,实在是羞煞人也。主要的问题是,连教内的高级教长们都措手不及,甚至上升到主教团的级别开会裁决,忙不迭地组织澄清的牧函,全球各地教团纷纷划定立场,甚至让妙身奥体内部因此大大分裂。请问这个果实是苦涩的还是甘甜的呢?训导权威是应该平息争论呢,还是应该激起争论呢?
(信理部长费尔南德斯枢机的牧徽、服饰、著作内容及配图)
不禁想问,信理部在做这圣传中史无前例的决定(外邦人口中所谓“违背祖宗的决定”)时,难道没有事先征求各大洲教长们的意见吗?没有听取当下这些“敢言的主教”们的看法吗?如果有,何以至震惊朝野?如果没有,请问《恳切的信赖》代表谁的意见呢?是早期的某位教父、中古的某位圣师、当代的某位圣人?总不可能谁的信理权威都不依附,只成为著名“吻学家”费尔南德斯枢机(代表作《接吻的艺术》)及LGBTQ领域的著名活动家马丁神父,发表一家之言的话筒吧?这是基本的道理,谁也不要迷惑谁:同性恋行为是大罪,大罪若不悔改必将进入永罚,基利斯督爱罪人,却恨罪恶。祝福渴望度贞洁生活的同性,本已有之,且是极美好的事,有谁制止过这事呢?既然如此,那将“同性伴侣”和“教会祝福”强行关联,从而在有意或无意之中,给那些持观望态度的保守派或自由派人士,留下诟病的话柄是明智的吗?谁能当得起,让小子中一个跌倒,磨盘投海的严肃后果呢?还是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故事重提,是为了在不打破规矩的前提下打破规矩,要故意给外界留下模棱两可解释的空间,好让那背理有害的主张,在拐过许多教理教义的障碍之后让擦边球一竿入洞,水到渠成呢?在追问时,遣词造句滴水不漏,在实践时,乱象恶表五花八门。于是,有人指着文件字句条文说,哪儿错了?无错也!也有人指着马丁神父祝福十指紧扣同性的照片说,这对在哪里?大谬也!好奇怪,既然双方都是对的,难道错在雅威吗?“撒辣害怕了,否认说:「我没有笑。」但是那位说:「不,你实在笑了。」”(创 18:15)这是我们的安慰:要理问答问:雅威果然全知吗?答:是全知的,连人心里隐秘的情念祂都知道。
(本笃的信理部长萨拉枢机)
宗徒们的事奉乃是话语的事奉,非洲的司牧们作为宗徒的继承人,他们没有沉默,却以弱微且铿锵的声音为真道竭力争辩,这不能不让人起敬起畏。如云的见证环绕着我们,在救灵路上,没有谁是孤独的。两千年的圣传,给予我们一条谦卑的路:与历代教父同行,按照真理去生活。
夜间,有雅威的使者打开了监狱的门,领他们出来说:「你们去,站在圣殿里,把一切有关生命的话,讲给百姓听。」(宗 5:20)敢言的主教们,请告诉我们,守夜看守羊群的你们从天使口中听到了什么?报佳音吧,善良的牧童们,今夜的白冷期待着你们的喜讯,愿进入世界的真光照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