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牧童—小工匠—卖艺者
但是他的哥哥安多尼看见他不耕田,整天只是拿着书本,心里着实不喜欢他,便常常找机会阻扰难为他。最终愈来愈厉害,有时甚至拳脚交加的打他。
母亲玛加利大,因为怕有伤和气,而且为避免更大的不幸起见,便决意叫他到别处去,给农人们作小工。
然而那时恰好是冬天,这事可不容易办得到。小若望起先在步底利亚,后来在蒙奥里都两个亲属处工作。小若望年纪虽小,却很识时务,他知道人家实在是不愿意收纳自己,只得回到家里去。后来母亲打发他到姆利约村去,他于是忍痛地动身,在傍晚时分到了那里。
在麦场上走着走着,只见一家人正在忙着织藤篮。一个声音问他道:“小孩子,你找谁?”“类思·摩利亚。”“我正是,你要什么?”“母亲叫我来给你们当小工。”“你的母亲是谁?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就叫你离她远去?”“我的母亲叫玛加利大·鲍斯高,因为她看见我的哥哥安多尼常常虐待我,便给我说:‘你拿这两件汉衣和两块手帕到包桑尼去,求人家收留你工作,若是找不着工作,你便去姆利约村,这村是在邦贝罗和萌哥谷之间,在那里你找个主人收留你,你说你是你母亲打发来的,希望他们会收留你!’”
“可怜的小孩子,”类思·摩利亚说:“我不能收留你,现在是冬天,你看有工人的人家,还把工人辞掉,你忍耐回家去吧。”
“请你开恩开恩,收留我吧,我不要工资,只要你们收下我。”“我不能收留你,因为你不会干什么。”
小若望那时嚎號大哭说起来:“请收留我吧,要不然我便坐在这里,永远不起来……不,你们不要拒绝我。”说了他便开始在麦场上着手工作,家主妇多罗地亚·摩利亚见了这至情的天真的热泪,便央求丈夫收下他,至少留他几天工夫,丈夫终于答允了。
小若望总算找到了工作—牧童的工作。在古经上,许多伟大的古圣祖、大司祭、得天主默启的大能国王,大都是小牧童出身的。同样的事在新经上也是屡见不鲜,天主无限上智的安排,往往叫出身卑微的人来管理修会的大家庭和坐在圣伯多禄的宗座上,而这些人许多是处身在羊群之中的。他们沿着小溪,卧在柳荫之下,或是躺在深谷的怀抱中,欣赏着大自然中的奇工妙化,深刻地默想,潜心养性,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往往陶冶出不世之材。
在摩利亚家里,约摸逗留了两年工夫,一八二九年冬天,他得到舅父的提拔,回到家里去,在贾劳疏神父处读书,神父很高兴把他留在自己家里。
不幸一八三零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贾劳疏神父死了,所以小若望只读了一年书。但进步得非常迅速。他全心依靠上主的安排,而且又非常之热爱圣母,这一切都可以使他常常得着安慰。
这时他该得每天步行到新堡去,在那里有一间学校,程度大约等于我们的初中,一共五级,由一位老师包办着。
每天要走约摸二十公里的路程,这对小若望委实是辛苦不过的。母亲觉得有点不忍,便叫他到一位名叫罗培笃的缝衣匠的家里住宿,宿舍就在楼梯脚下,他在缝衣匠家里,利用间暇的机会,学会了缝衣,这样一来也可以填补了膳食费。缝衣匠颇好玩音乐,他也跟着学习。
还有点余暇,又跑到铁匠间去,跟铁匠沙维豪学习。不久,居然能娴熟地作用铁锥斧锤之类的工具。后来又在鞋匠的凳子上,学会了造鞋。
在他熟识的木匠处,又学会了作用刨、锯造桌子和凳子等家常用具。当他日后威名满播全球的时候,以前所造过的家具,便给人家视为稀世珍品。
他是缝衣匠,是音乐师,是鞋匠,是木匠。他真是取法了圣保禄。当初圣保禄,为了不让人家耗费去维持他的生活。于是在日间宣传福音,在夜间却不辍工作—织篮子。小若望也同样地半工半读来填补他的膳学费,不用人家给他维持,他那时还不过是十五岁罢了。在十岁的时候,他已很会用笼子、小机关或是绳索或是树胶去捕捉雀鸟,卖给人家。
在蒙答非亚,是某一次的主保瞻礼日吧。一片广场上竖着一根所谓“幸运”的竿子,许多在附近居住的青年,都努力尝试爬到竿顶上去,为获取这幸运,但是都不能成功。广场充满喝彩声,不时还夹杂着嘲笑失败者的声浪。
小若望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出现了,他知道在竿顶上,各种的幸运中,有一个钱袋,里面装着二十块钱(在当日已算是一笔大款了)。他想这对他的生活是很有用处的,便决意尝试一下,结果胜利是属于他的。他爬到竿顶只取了钱袋,留下别的“幸运”使别人还可以染指的希望。
他有时到市场去或赶集去,看见在广场上有走江湖的卖艺者,他想熟习这些把戏,为在碧基能够集合些孩子,利用这玩意儿来吸引他们学习圣教要理。他便全神贯注的观察卖艺者的一举一动。不久,居然学到打筋斗、走绳、翻腰,以及各种危险的表演,甚至连脱牙也学会了。
他利用这些玩意儿,使小孩子们像铁遇到磁石似的被吸引住了。他们看见他的表演灵巧而轻快的把戏,都觉得很诧异。他的歌声是富有磁力的,同时他的记忆力又是铁一般的刚劲。再加上一颗良善温和的心,所以到处备受小孩子的欢迎爱戴,这一切都足以帮助他成功,然而没有钱什么也不行。
他需要东西。母亲玛加利大便给他预备一条绳子和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和一条绳子,可有什么用?他却晓得怎样利用呢!在广场上,他把绳子的两段缚在两棵树上,然后在绳子上身轻如燕的走来走去,上上下下的翻筋斗,这玩意儿很能吸引起大家的兴趣。
他又聪明又伶俐,眼既锐利,手法又快,不久居然可以和本领好强的卖艺者比赛。但这些游戏,只是一种工具罢了,他利用这工具来吸引小孩子们,给他们讲解要理,或复述听来的道理,中间还插入许多唱歌和祈祷。有时观众中,不免有些人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低声怨怼他,说不高兴听道理,祈祷来得太多。小若望听了,端立在一张椅子上,毅然地,好像一位将军似的喝道:“好,你们尽管离开这里。但记好,当我弄把戏的当儿,若你们回来,我要把你们赶走。老实说,我再不准你们在这里插足。”在这恫吓之下,大家都不敢出怨言,安静不动的听他说话。哪料一百年之后的今天,他的无数的神子在无量数的听众中,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中,重演着同样的一幕。一次两次,以至无数次,用同样的方式,使野蛮的人,一变而为天主的儿子!
鲍斯高的奇梦应验了,而且每天都在一字一字的应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