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穆斯林服, 却又穿上印度教的标记, 身住穆斯林庙, 却烧着印度教的圣火。 一面要求施舍, 一面慷慨像河流, 这位悉地的圣人究竟是谁? 「那些以为我只住在悉地的, 便不知道真正的赛峇峇。 赛峇峇不是那个住在悉地的, 三又二分一立方呎的身躯, 我没有住所, 因业力故,我被卷入,而有此身躯。 整个世界是我的居所。 梵天是我父, 摩耶是我母, 二者交汇产生我体。」 早上大约八点钟的时候,赛峇峇便会到村里去,向四五家人乞求施舍。他会用衣边接着那些未发酵的干面包,然后用砵头盛载那些汁液。跟着他会回到那破烂不堪的回教圣庙的小房间中,先把食物喂给雀鸟及走兽吃,然后自己吃那剩下来的。赛峇峇穿一件宽身的长袍,由于日久,巳形同破布。有时,他会很有技巧地缝补长袍上的破烂。 虽然赛峇峇过着很刻苦的生活,但他从不主张禁欲,离世或苦行。要是思想不纯洁,苦行又有甚么作用?赛峇峇经常发笑,常常说话,常常走路,又爱开玩笑。他说:「我巳在此,人们还有甚么要害怕?他们应将所有的负担都交托给我......快乐、忧伤其实只是一个人剩余业力的特性」。赛峇峇认为灵魂的本质是完美无疵的,所有枷锁牵挂都是外在加上。他又说:「为甚么要担心将来,只管处于现在,将来自有将来去理会。」 赛峇峇不讲经,不作宗教仪式,也不读书,但他却谙熟苏菲派、穆斯林教和印度教的经典,能够有力地阐明古兰经、薄伽梵歌、和奥义书上的道理。甚至学者也经常引述他。赛峇峇的教导是在一个精微幽隐的层次上做的。他说:「且留在我这里学习静默,我会做其余所有的工作。」 赛峇峇能轻易地命令自然元素作事,他能停止风雨,或叫火熄灭。有一次村里什货店的老板不肯给赛峇峇油,赛峇峇便把水倒进油灯里,把水当油来点灯。 一九一一年,悉地一带生瘟疫,赛峇峇将所有病气都吸在身上,救回当地每一个人的性命。有一次,一位母亲带着染上瘟疫的孩子来求助,赛峇峇把病气吸到自己身上,小孩子便当场痊愈。为使那位太太放心,赛峇峇还叫她看自己腿上刚长出来的鸡蛋大的肿瘤,并说:「我巳吸去小孩身上的病气,没有甚么好害怕了。」赛峇峇的慈悲竟至于此。 赛峇峇一生常常承担信徒业力之苦,以减轻他们的负担。赛峇峇视服务信徒为对神的事奉。在他的法坛,每天他都使盲眼的看见,哑子说话,聋人复聪。一天下午,赛峇峇把手放入火中,看见的人都十分惊讶,一位门徒立即把他的手拉出来。赛峇峇解释说,因为有个孩子本来坐的母亲膝上,却不慎跌入火中,他把手放入火堆,是为了拯救那个孩子。有人说他曾经将一个刚出世的小孩救活,无子的人常常来求他祝福。赛峇峇说:「我给予人们他们想望的,好使他们开始想望我希望给他们的。」 赛峇峇许多时以例子代替说教,他对每个门徒都有不同的方法。他从不作大型的演讲,许多时只以寓言来说话。他说:「不要读甚么书,只要将神的爱放在心中便可以。如果心灵与头脑能够和谐合一,那便足够了。」赛峇峇教导门人作内省工夫。他说:「我是谁?如果我们能够看见真我,其余的都会显现。」 赛峇峇像父母般喜爱及照顾他的门徒,时常鼓励他们,纠正他们。他说:「要谨守你们的承诺。」赛峇峇对关乎金钱的问题很严厉,不许门徒借贷。赛峇峇不许门人作助长自我的事情,当门人趾高气扬之际,赛峇峇便会以温和的爱纠正他们,从不采取直接或带侵略性的方法。他发现,由于富有而生的骄傲比较容易克服,但由于博学、智慧及善行而生的骄傲却难以克服。有一个门徒的自我很大,以为事事皆知,于是众人便围绕着他,希望得到知识。赛峇峇很不高兴,带着斥责的语气说:「我在这里等着要给你们整块的披肩,为甚么却要去偷取一块破布。」他的意思是说,到了适当的时候,他会撒下种子,带领他的门人,如果门人要通过一个中间人去求取,便将一无所获。 赛峇峇不许门人讨论那些形而上学的问题,认为那只是会引生自我,以及徒劳无功的。而且这些讨论会打乱一个人的内在和谐。 赛峇峇视那些超视觉能力、天眼通等为灵性升进上的障碍。有个门人过去从假导师处学得这些超感能力,赛峇峇叫他要彻底抛弃。 那些家贫的、被践踏的、年老病弱的,赛峇峇却欢迎他们来到他的圣殿。他说:「不要对任何人闭门不纳。每个人来到世上,都带着前生的债。如果你驱赶某人离开,他便永不再踏足你的门坎。」有个门人侮辱来宾,赛峇峇便斥责他说:「你知道攀登圣殿阶梯的人是何等尊贵的吗?侮辱他们便等于是侮辱我。」 赛峇峇教导门人要为公益事业服务。但如果有谁不能做到或不愿意这样做,最好是礼貌地拒绝,这样比开玩笑好。他说:「不要发怒,不要炫耀你的权力或财富。」 有一次,人群中有位女士不能忍受一个痲疯病人坐在身边,麻疯病人的衣服实在太臭了。麻疯病人起来离开的时候,那位女士便长叹一声,如释重负。赛峇峇看在眼里,便把那个麻疯病人唤回来。他打开麻疯病人携来的一包衣服,里面找到一些作祭品的甜食。赛峇峇将一件交给那位女士,终于那女士亦谦卑地吃了下去。 赛峇峇很着意于儿童,不使他们受到侮辱,他希望每个人都善待儿童。为了某种微妙的缘故,赛峇峇有时出手很大方,他从不叫人为他免费做事。他有种奇怪的习惯,便是未经他许可,门人都不能离开悉地。有时他借着不给批准,来测验门人的信心。但每一次,延迟离开却总为该门徒带来好处。 赛峇峇不规限门人的饮食,要素食也可以,不素食也可以。他认为人们应吃那些他们能够消化的食物。 有个门人苦苦相缠,要求赛峇峇教他一句口诀。赛峇峇说:「我不是那个在耳边喃喃念咒的导师。我的导师是位满心仁慈的大师,他从不向我要求物质性的事物。他只要求两件事,一是信任,二是耐性。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像海龟看管她的子女,不让他们离开身边视线范围之外。他从未教我任何口诀,我又如何教你呢?」 赛峇峇从不著书,只凭口说。他认为虽然人的心思常变,却不可令它莽动。虽然感官常受刺激,但人的身体却要受控。通过恒常的静坐、内省、善念、祷告、以及神的爱,人便能克服他们的弱点。 赛峇峇于一九一八年逝世。他的门人分成印度教及穆斯林教两派,要争夺他的遗体。跟据印度教传统,得到自觉的灵死后,身体要埋在地下,因为他们视圣人的身体,巳曾经过火的洗礼。最后门人同意将赛峇峇埋在就近的印度教圣庙。此印度教圣庙及附近的穆斯林教圣庙都保持开放,让所有不同信仰的人士到来朝拜。然而,这是对躯体的崇拜呢?还是对灵体的崇拜?尘归尘、土归土。赛峇峇在世上的所有,他巳交还。他死时只剩下十六卢布,这便是他在世上的全部所有。 就这样,在印度这片神圣的土地上,一位大圣来临,然后辞世。他有许多要给予人类,但来领取的却聊聊无几。 「我开始对那些求取财富、求取贤妻、求取子女的人感到厌倦。没有人来求取我具有的巨大财富,我会等待一些日子,然后俏俏地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