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顿曾说过:「没默观和内心的祈祷,教会不能完成她转化和拯救人类的使命。不管她的信徒是怎样极大强调,说他们是为上主的国作战,没有默观的生活,教会终不免被贬为愤世嫉俗的,世俗强权的奴仆。」,其实没有一个时代比现今的时代更需要默观,人类在廿一世纪中,几乎愈来愈多的人需耗费大量时间在计算机、自动化机器之前,大家讲求更高的效率和不用等待的速度,如此的逼迫感将使人越不成人形,我们需要更丰富、活泼的内在意识和生命,梅顿如此来说明默观的精义:「默观是人的智性和灵性生活的最高表现。默观是生命本身、全然的觉醒、完整的活动、全然意识到活生生的生命,默观是灵性的惊奇......」,但是「无论如何,重要的不是为默观而活,而是为天主而活。那是显明的,因为那才是默观的圣召」,默观自身不是目的,安静、孤独、旷野操练,甚至默观所达的境地,是为了让我们与天主相遇,体验上主的爱,享受永恒的生命。默观的根源是上主自己而非我们人类本身,对梅顿而言,成为隐修士的过程真是奇妙的过程,一九三七年,他选修法国中古文学,从拉丁教父文学的作品中读到沙漠教父的事迹,使他沉浸在深刻纯朴的一种情趣里头,偶然购得《中世纪哲学精神》阅读,他的生命因而整个转变过来,梅顿表示「我当日不单没有扔掉它,反而比平常更深入地读了它,实在是一个恩赐」,从《中世纪哲学精神》里头,梅顿由Aseitas一词,他了解到基督信仰的「上主」其深厚之意义,上主与人的生命息息相关,成为基督徒是源自上主的恩赐,当我们回首往昔生命的每一脚步,都有上主恩宠带领,偶然也超越了偶然。 梅顿认为我们对自然即可有一种默观,希腊教父称此为「自然的默观」,自然的默观有积极和消极两层面,前者是在所有万物本质中体认到上主的彰显、在受造物内直觉上主的临在,而后者则是明悟万有的虚空──若万有脱离造物根源之际。当人们以宁静之心视察万物,人会获得对上主的认知,此为大自然的静观。多玛斯认为静观是上主藉祂自己神圣的大爱直接向人通传、倾注在人的心内,十六世纪西班牙密契学家十字架约翰则以静观为密契神学、隐密的智能,静观者乃直接体验到万有的根源──上主。基督信仰讲一般启示时,也指出一般人面对大自然的浩瀚、奥妙,就从心底产生对宇宙背后造物者的肯定和敬畏,当人类凝视真理、默观万有,就明白无法脱离创造者的摄理,在万有中看到神性本质的彰显;除了大自然的静观外,基督徒的静观则有更深的意义。 梅顿他对静观有极具独特的见解,他说道:「静观祈祷并非远避基督信仰中的降生与救援奥迹,而是一种跟随基督、分享他的苦难与复活及拯救世界的特殊方式。......这种祈祷不是使我们进入无懈可击的自我安全中,这种祈祷使我们面对那找寻为自己而活、并沉迷于『祈祷的安慰』之中的虚伪自我」。静观可以说是以整个生命投注,从个人存在的中心,到他那颗受圣神革新的心,全部交托在耶稣基督的恩典中,是在上主临在中,来唤醒我们最深存在的中心,整个生命沉浸在我们生命的根源上主之内。梅顿的静观体验是从他对耶稣基督的信仰而来,是典型基督徒式的静观,在《新人》书中他这样描述耶稣基督,梅顿认为基督信仰超过了一种伦理系统,而且新约和教父们皆视基督比一位先知、伦理老师更大,耶稣基督是天主的儿子、第二亚当、是所有人类的生命与元首,祂给予我们灵魂力量和亮光,使我们得以像神并成为天主的儿女,且在静观的光明中让我们认识天主和爱祂,是耶稣在我们灵魂内靠圣神的行动(祂)创造我们的基督徒生命,在基督里我们成为全然是新的灵性生命、一种内在的改变,此一新的生命之源头是外在于又高于我们自己,就存有论的角度而言,是上主自己赋予我们这样的生命,但就灵性来说,在我们自己的存有之中心,我们拥有超越本性的生命和上主本身,是神自己的生命分享给我们。已故的甘易逢神父提醒我们,活泼静观的精神就是将我们的心敞开给上主,时时不断自问我们和耶稣的关系。 「在静观里头我们不会看到天主──我们依着爱而认识上主:因为祂是纯然之爱,且当我们尝到只为上主的缘故而爱上主时,依着所体验的我们认识上主和上主的特质。......若我们在静观之内体验到上主,则我们不只为自己也为他人而体验上主。......一个人的静观给他对人的世界一种新的看法。」,从上述这段话中,我们看到梅顿对静观的体认,静观其实是上主的礼物,带来爱的感受,然后静观时沉浸在爱的氛围内、遇见天主(爱本身),因此他学会只爱上主,如此他的生命展开新的、全然不同的幅度、得到内在丰富的改变,静观者真的开始去爱人。 静观不是去发现一个对天主清楚的概念,静观是由天主所带动进入祂自己主权的领域,进入上主祂自身的奥秘和自由中,静观在人而言,是一种纯粹和一种原初的知识──在概念上贫乏,在推理上空泛,但靠着其贫困和纯性,却能跟从上主之言到应至之处;甚至可以说进到静观之境,一个人必须死去以达更高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