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 罪人偏爱世事世物,得罪天主,受到地狱永苦的处罚。在地狱里有两种痛苦:一是觉苦,一是失苦。觉苦就是受烈火的焚烧,并受魔鬼千方百计的虐待;失苦则是失去无穷美好的天主,而产生的苦恼,这个失苦比起觉苦来要大得多,是无法比拟的。
现在先想觉苦。照信德道理,有一个地狱,是天主罚罪人的地方。在地狱里的人,三司五官都要受相应的刑罚,某一感官犯的罪多或大,它受的罚也更多更大。《默示录》经上说:“以前怎样自夸自耀,奢侈享乐;也就怎样加给痛苦与哀伤”(默十八 7)。
眼睛是每个人心灵的窗口,也是人犯罪的缺口,凡是淫秽的罪恶往往是从视觉开始的。所以人的视觉犯的罪,在地狱里要受黑暗之苦。地狱是一个黑暗世界,因为地狱里的火,尽管烈度万倍于物质燃烧的火,但并不发光。《圣咏》上有云:“天主的声音,分开火焰”(咏廿九 7)。圣巴西略说:“天主把火和亮光分开来了,因此地狱里的火只是焚烧,灼热而不发光亮。”圣亚尔伯尔说:“天主把火的亮光从它的热度中分离开来,所以地狱里的火只烧不亮。”
所以地狱里一片黑暗。圣多玛斯说:“有时也会有一些光,对罪人来说却不是福气,恰恰是为了增加他们的痛苦,让他们看到罪人可怕的形状,看到魔鬼难以形容的丑恶,不断增加恐怖。”嗅觉方面的痛苦则是腐烂尸体的臭气使人无法忍受。依撒依亚先知说:“从恶人的尸体发出来的臭气,极其难闻”(依卅四 3)。罪人下了地狱,犹如无数尸体堆在一起,奇臭又无法逃避。圣文都拉说:“假如地狱里的一个罪人到世上来,他带来的臭气足以把全世界的人窒息而死。”
有人会说:“在地狱里总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吧,怕什么?”可怜啊!地狱里的人确实很多,但是那里的人越多,吃的苦也越大。圣多玛斯说:“地狱受罚的伙伴越多,苦也越大,臭气也越重,相互挤压,彼此撕打,咬牙切齿,你骂我咒。”所以地狱里的人多了,不是“怕什么”,而是什么都变得可怕。
耳朵里听到的也是苦。号叫声、哀哭声、咒骂声,加上魔鬼的讥讽冷嘲,这首“地狱交响曲”使你听起来只会感到撕心裂肺似的难受。嘴里觉得饥饿口渴,但连一滴水润润舌头也不可得。《圣经》上耶稣讲的一个比喻说:“一个富人下了地狱,要求拉匝禄用手指醮一滴水润润舌尖,也办不到”(路十六 19-26)。有多少人在世时贪图口福,山珍海味,葡萄美酒,灯红酒绿,一醉方休。这也是使人容易堕落犯罪的环境,下了地狱就会尝到味觉方面的无限痛苦。
二想 觉苦之中最难受的是火烧。如以世上的火与地狱的火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圣奥斯定说:“世上的火比起地狱之火,好比纸上画的火与真火相比。”圣味增爵·弗雷利说:“世上的火比起地狱里的火,好像是凉风,因为世上的火是天主造来为人使用的,而地狱之火是天主用来罚罪人的。”
圣伯多禄·达弥盎警告那些犯邪淫罪的人说:“你们若不改过,将来天主要罚你们下地狱,到那个时候,你们犯的邪淫罪恶会像助燃剂烧透你们的五脏六腑。”
圣热罗尼莫说:“地狱之火,尽管形状相同,但效应不同,按罪人所犯罪恶之不同,給予相应程度的痛苦。”约伯圣人说:“地狱里有冷有热,一会儿如上冰山,一会儿如入火海。”
除了肉身上五官受的痛苦之外,灵魂上的三司也要受到难以想象的痛苦。记忆方面:回忆在世之时,把救灵大事置之脑后,妄用时间、只求享乐,回忆自己受过天主无数恩宠,犯罪时受到良心的不断指责,然而无动于哀,背弃天主。现在只有悔恨交加,不能磨灭的记忆,成为不能磨灭的痛苦。
明悟方面:因受天主圣宠的启示,明明知道救灵之重要,深知升天堂、下地狱的因果关系,明明有得救灵魂的很多机会,然而自己明知故犯,没有用好天主的圣宠,以致失去至善至美的天主,失去天堂永福。咎由自取,徒增罪有应得之苦。爱欲方面:在世时,没有端正爱欲之司,反而妄用爱欲,一再受骗上当,被诱犯罪。一入地狱,已无爱情可言,唯有愤怒仇恨,对引诱自己犯罪的人更是恨之入骨。只有憎恨,而无丝毫安慰,真是无限痛苦。
三想 地狱中的觉苦是非常厉害的,但与失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失苦就是失去无穷美好的天主。圣伯路诺说:“地狱里的人,只要不失落天主,宁愿受几倍的苦刑。”金口若望说:“地狱里受的一切苦,比不上失落天主的苦。”圣奥斯定说:“假如地狱里的人能够看见天主,他们就会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地狱也就变成天堂了。”
要理解失苦的程度,先要看失去的是什么,其价值又如何。比如失去一件值钱的东西,你会感到很可惜;如果失去的是稀世珍宝,你会感到很痛苦。又比如你失去了亲爱的父母、妻子,或子女、至亲,你必然会感到非常哀伤悲痛。但是罪人下地狱失去的是生我造我的天主,是为我准备天堂永福的天主,是救赎人类而被钉十字架的天主,是在冥冥之中一直爱抚我、教导我,保护我的天主,总而言之,罪人失去的是至善至美的天主。圣多玛斯说:“失去天主的痛苦是无穷无尽的,因为天主的美好是无限无量的。”
罪人在世时,因不懂得天主的无限美好,把失去天主不当一回事。但是圣人们则与之相反。圣依纳爵默想这个失苦时对天主说:“我主啊,随便什么痛苦我都愿意接受,只是万万受不了看不见祢的痛苦。”圣安多尼说:“灵魂一离开肉身,立刻领会到天主的无限美好,因为天主造人就是为了人最后能享见天主。人生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目的,就是享见天主、爱慕天主。”
达味圣王罚他的儿子不许与他见面,他的儿子阿贝沙隆听到后痛苦非凡,托人向他的父亲说:“或者许我见面,或者把我杀死”(撒下十四 32)。西班牙国王斐理伯二世,因手下有一大臣在圣堂里有欠恭敬,就罚他此后不准再见国王的面。这个大臣回家后竟忧闷而死。你想想,如果不能见天主的面,其痛苦又将如何 ? 圣女加大利纳有一次问魔鬼“你是谁?”魔鬼回答说:“我是不能爱天主的天使。”这是在地狱里的魔鬼和罪人感到的最大痛苦,即失苦,因为他们失去了天主的爱,也不能再爱天主了。我们应该感谢天主,使我们知道了地狱的永苦,从而坚定志向,善走天堂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