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女生于中世纪意大利一个不可一世的贵族家庭。她不只生来目盲丑陋,而且多方残障。为她亲生父母所厌恶。从六岁起被关入荒山上的囚室独居。后来被带到他乡而遭遗弃。当然,珍珠女成了乞丐。那年她二十岁。她就在被遗弃的客乡中度过了她的余生。 这样一个多方残障的女子,只身飘零,是如何度过了她其余的岁月?我们提前交代一句:在她三十三岁死前,就因她的祈祷,以她的外衣扑灭了大火,治愈了一个患严重眼疾的妇人;在她死后未葬之前,就医好了一个几乎与她相同残障的女孩。她的尸体至今未朽,保存在她的客乡一所盲聋学校中。这至少说明她是如何生活的。她的事迹,经现今一位道明会士重新写出(由傅文辉神父翻成中文),才传到我们手中。本文要和读者分享的,就是她如何度过了她被遗弃后的生活。 简单一句话,因了她的各种美德,使她在客乡中获得了所有人的敬爱。也因了她这第二故乡人的奔走,迫使一座修女院破例收她作修女。但不久就被「扫地出门」,被逐出了修院。原因何在?用现在的话,可以说就是她不随和,不和该院修女们打成一片,不团结。该院修女们以时代不同解释会规,许多行为与会规不符。珍珠女经与神师讨论之后,坚守会规,变成了扰乱者。院长修女亲自劝她随和,不要守其它修女不守的会规,她却「不知趣地」仍然严守。终至修女们「忍无可忍」而把她逐出门外。她不但要重新踏上乞食之途,还要承受人们的冷嘲热讽:这个怪物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不然,修会怎么不要她了! 珍珠女的忠实朋友要了解事实真象,前往修院问个明白。修女们有一大堆的说词:珍珠女有太多很大的缺点,她们不得不开除她。珍珠女呢?有人打抱不平,认为修女们不该把她抛出会院,珍珠女不但不抱怨,反而替修女们辩驳。 我们往往错误地认为,一般老百姓(一般教友在内)分辨不清是非曲直。其实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远远超过一般的想象。珍珠女的事件,就是个很好例子:在珍珠女承担起误会与不公的同时,修女们反而自圆其说,把一切的原因归咎到无辜的珍珠女身上,群众却作公正的判断:问题出在修女们身上。就这样,这座客乡的人恢复了对珍珠女的敬爱与关怀。有人介绍她参加道明的在俗修会。这个会的成员各自在家修道,不度团体生活。后来改变成为道明第三会。她就是以这个道明会修女的身份,在她三十三岁时亡故的。 她入了这个在俗修会之后,她的虔诚及圣德到达巅峰。她严守当时该会严格的会规,诵念一般修道人念的日课,作中世纪修道人惯作的苦工。该在俗修会当时只在星期天和每年大约七十个节日半夜起来作夜祷。珍珠女则每夜一听到隐修院半夜夜祷的钟声,她也起床,开始祈祷,直到天明,然后,六点钟去望弥撒,每天告解领圣体。 她和任何人交谈,不出两句话就转到事奉天主的话题上。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其余的时间是用在探望病人,劝导临终者,甚至影响她借住之家的女主人,一为贵妇和她一起探望监狱,安慰引导他们归向天主。她的作用还不止此,她成了在俗道明会修女后,因她的言教与身教,影响一为女青年,克服了家人的阻挡,随她参加了道明在俗修会。说它是修会,会员是修女,除了原作者如此称呼之外,她们的会规,尤其灵修,和现今许许多多居住在会院的修女、修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此我们有两点感想:首先,珍珠女不容于修会的问题。在这个以团结为至上、甚至以之为美德的时间与空间中,这问题尤其迫切。究其真正涵意,团结本身并非绝对的善,不是绝对的美德,反而有时是恶,不是德。此话怎讲?在善事上与人团结,是善。但在恶事上与人团结就是恶,想这话无可否认。同样,在未到达团结的地步之前,所谓随和,又岂是绝对美德绝对的善?然而,在这个一般人云亦云的世界,有几人能摆脱一般见解,而伸张正义?有几个和你「一般见识」不偏不倚地,不为随和而随和,不为团结而团结,中立地,站在真理中间的人,与你呼吸相通,承认你的言语行为?自幼独居,无缘与人交往的珍珠女,自幼只有天主和天主的真理养育的珍珠女,只知道真理就是真理,不能还价的,无价可还的真理,不知随和以讨好为何物,不知团结,无人与之团结的,身体残障却心灵完整无缺的珍珠女,可明了你在某一场合失败在另一处境到达了天父心中的原因? 在此还有一个尾巴:珍珠女死后,几位听她告解的神父都说,她度了天使般一生。叫人羡慕。到头来我们都要结束生命。那时的价值不在金钱地位,不在权势声望,不在你面容娇美或丑陋,也不在你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甚至得过诺贝尔奖,也不在你穿的是修道服或乞丐衣!在于你如何度过了你的一生,如何爱人,如何与真理相知相依,如何爱天主,事奉天主。如何寂寞地走完你的路。如何不以权术计谋走过你在这尘世的途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