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我的短篇自传式故事的读者们,时常请求我更充分及更直接地说明意义治疗的学说。因此我在本书第一版中,增加简短的篇幅来说明意义治疗学。但这不够.许多要求围困住我,希望能作更详尽的解释。因此在这一版中,我重新并较充分地说明。 但这件工作何其困难!要以十四大本德文书写的资料,用短短的篇幅通俗地介绍给读者,真是不太可能。我记得有一位美国医师曾到我在维也纳的诊所问我:“请问医师,您是心理分析学家吗?”我回答道:“不完全是心理分析学家,最好说是心理治疗家吧!”然而他继续问我:“那么您代表哪一种学派呢?”我答说:“是我自己创建的学说,称为‘意义治疗学’ “那么,您能用一句话告诉我什么是意义治疗学吗?”他又问“至少告诉我心理分析、与意义治疗的不同点如何?”“好吧!”我说;“但是首先请你用一句话告诉我心理分析的本质是什么好吗?”下面就是他的答案:“在作心理分析时,病人要躺在睡椅上,向你诉说那些有时是非常令人讨厌去讲的事。”于是我立刻用下面即兴的话去反驳他说:“唉哟!作意义治疗时,病人可以笔直坐着,但他必须聆听有时是令人非常讨厌听的一些话。” 当然,上面这样说法有点滑稽,也不可作为意义治疗学的外在的说明。但是其中也有些道理。同心理分析比起来,意义治疗是较少回顾与较少内省的方法。意义治疗的焦点是放在将来,也就是说,焦点是放在病人将来要完成的工作与意义上。同时意义治疗尽量不强调所有“恶性循环的形成”及“反馈机质”因为这两者恰恰足以助长“神经官能症”。这样一来,神经官能症患者典型的自我中心遂告瓦解,不再益形增强、恶化。 当然,以上的叙述是过于简略了,但在意义治疗中,病人终必遭遇到生命意义的问题而再次予以探索。上面我即兴而作的意义治疗法的定义事实上也包含一些真理。精神官能症病人企图逃避他的生命课题,不愿力求领会;若使他醒觉,清晰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课题,则能激起他的潜力以克服神经官能症。 容我解释一下为何要用“意义治疗法”(Logotherapy)一词作为我的理论术语。“Logos”是希腊字,它表示“意义”(Meaning)。“意义治疗法”或如某些学者所称的“第三维也纳心理治疗学派”,其焦点放在“人存在的意义”以及“人对此存在意义的追寻”上。按意义治疗法的基础而言,这种追寻生命意义的企图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动机。因此我所提出的“求意义的意志”与弗洛依德心理分析学派所强调的“快乐原则”,以及与阿德勒心理学派所强调的“求权力的意志”、大不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