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英勇的诺言

    还有另一件事：

    一天，玛利亚汲水归来，向母亲说：“我听到一个女孩子，说了许多下流话！”“为什么你要听下去？”“妈妈，我的桶子还未满，怎避得来呢？”“那么，你把听来的当做耳边风吧！小心！不要再去想！”

   “我吗？……”天使般的女孩子一点没有犹豫地，“杀了我也不肯做！”

    这小灵魂的深处，早已撒下了厌恶的根。

    在痛苦的床上，从她至圣的习惯里，自然地发出两股令人钦羡的情绪：一股是敬爱圣母，另一股是深恨罪恶。好几次，在昏迷中，她以为自己还是躺在肇事的地上：“抱我到床上去吧，我要更接近圣母。”她家里的床侧，有一幅美丽的圣母像。她从田野归来的时候，常常在这像前献上许多美丽的花。

    同时，在圣母吸引着她的心的当儿，却也常常夹杂着绝对相反的近乎绝望的呓语：“亚历山，你做什么！到地狱去！是！快到地狱去！”她惊叫，好像还有人要伤害自己，竭力紧拉着自己的衣服。

    七月六日下午三时四十五分，玛利亚紧握着德肋撒的手。

   “德肋撒。”她像在大海中被淹得快死的人似的，凄声地喊了几次，就断气了。

    死神在这小天使顾着“躲避罪恶”的当儿，夺取了她的生命。

    那时正是唱耶稣宝血瞻礼的中正经的时候。圣教会的歌咏者正在唱着圣教会质问殉道者军旅的统帅的话：“为什么你被血渍染满了你的衣裳……”

    贞德烈女刚才端庄地合上了眼，她的尸身立刻显出一种莫名其所以的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氛。她的眼甘饴地闭着，好像在睡觉。

    在场的人自愿趋近她的跟前，心口一致念着玛利亚在动身之先，妈妈进去的时候对她所说的话：“天主保佑，小玛利亚，你饶恕一切的人吧！请为我等祈求！”

    她的出殡，好像是一队凯旋回来的军旅。

    这是用痛苦赚过来的胜利。玛利亚的死，没有使大众悲伤，只增加了公教的名誉，给公教社会带来了快乐。

    这女孩子的遗骸被葬在臬都诺的天主圣宠堂里。

    指导玛利亚初领圣体的苦难会神父邈禄也到她的墓上去祷告，并且负责调查玛利亚列品的事宜。

    他面对着这二十世纪的圣女依搦斯的遗骸祈祷的时候，口里念着的是祈求那位第三世纪的圣女的祷文：“幸福的童贞女啊！你是新的光荣！”

十一、天主的工程

    殉道的郝莉蒂好像放射到大地去照明一切的光，她使普世的人了解隐逸、圣善的生活。正像田野里的花，容易被路人踩踏。她便是这样的一朵花。可是，她受的伤不但没有损却她的美丽，反而有机会让她公开地表现出圣女的行动。

    不多几个月以前，作者到罗马去过，恰巧玛利亚的妈妈也在那里居留。我获得了和她会谈的无上的荣幸。她已经有七十三岁，可是面貌和态度都没有七十三岁那么老。她的额和肩膀，都用一块方帕遮掩了，一束白发从额上垂下来。她的饱经风霜的脚流露着甜蜜的愉快。她的美丽的眼睛，闪射着一片慈母的光辉。我们的谈话中往往提及她女儿的名字，她立刻表露出舒快的神气。她的暮年因饱尝着女儿的名誉而生的快乐滋味。

    我能够会见她的母亲，真可谓三生有幸！在她那里，我知道了她能使这女儿得有高越的智慧，成为英勇的烈女的秘诀！谈话久了，我的好奇心渐渐消失，因为她说的秘诀并不是怎样了不得的，只不过是尽自己的母亲的天职，一点没有放松地殷勤地天天去教育自己的儿女。

    她除了圣教会的要紧经文道理外，什么都不晓得。她传授的，尽她可能，只不过是乡妇所知道的经文的肤浅意义，全守天主十诫、圣教四规，听从父母和代表天主的上司的训令，养成儿女们对公教徒应有的好习惯！热心恭敬圣母、远绝不良的侣伴、举动端正。弟妹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许随便更换衣服。

    玛利亚很赞成这些行为，她事事顺命，立己立人。

    这母性所为的再没有别事。其他的工作的没动力只是天主圣神。她是这女孩的真正的忠心的导师与卫士。圣谕内说：“……郝莉蒂好像是生长在亚格诺田野的一朵鲜花。”

    她的灵性上富有着天主圣神。天主祝圣过她。

    她的母亲说：“玛利亚愈长大，性情越良善。她的孝心是真诚的。她做事是自愿的，用不着别人督促鼓励。在贡加初领圣体的时候，她发出了很大的神火，从那天起，她常常热切地盼望可以多领圣体。在家里，她都默默地为已去世的父亲咽下许多生活上的小麻烦。她的纯洁，是神圣的。在极炎热的夏季里，她也不肯放松自己，准自己自由。父母都没有可以责怪她的地方。”

    她很甘心忍受贫苦的家境，在家中她努力帮助一切忍受别人和塞莱莉一家的欺凌，一心爱护自己的兄弟。兄弟们都很信讬她，妈妈要鞭挞他们的时候，他们便奔向玛利亚那边去求助说：“妈妈要打我！”她于是千方百计地去抚慰他们。

    玛利亚具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她很会安慰和劝导别人。许多次，她温柔地对哥哥说：“爸去世了，你还要使母亲难过？！母亲去世了，你怎么办？！”

    她总谨慎着不给母亲见到自己的隐痛，事事依赖天主，努力去做一切田野或是家中的事务。

    她的妈妈很怕长虫。每次到田间去，玛利亚便说：“妈妈，让我开路！你怕，我不怕！……”她无畏地大踏步走，好像长虫们见了她，都要退避三舍。

    邻居们都说：“亚松，你的女儿是小天使！”

    玛利亚去世以后，亚格诺城的人们改说：“这小女孩是一位圣女！”

    公教的社会都认这个小孩是一个真的殉道圣女。圣教会——圣人们的慈母更盼望将来有一天，她可以被抬举到祭台上，受众人颂扬。

    玛利亚的壮烈的行动，全是因为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可是这种家庭教育，却该是公教化的。

    现代的教育，以为道德是老古董，这是错误的。要保存儿女们的道德，特别是肖似天神的道德——贞德，万不能缺少纯正的公教化教育。知廉耻的教育，是中华民族五千年的至高成就。

    魔鬼假借现代教育家的口说：“贞德并不合现代人类的胃口，现代应该是无拘无束，男女两性可以自由交际！”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中华民族五千年来的道德上认为最肮脏的说话，现在却天天可以听见！

    作者洒着泪劝告各位教胞和同胞要得到民族的真正的自由，没有什么方法，除了恢复中华民族固有的道德观念，人性上自觉着应有的道德教育，而这个，就是公教化的教育。

    玛利亚是在一九四七年四月二十七日列真福品的。这是圣教会明白地给社会上否认公教教育的功用的人一个新的答案！非公教和否认道德的潜势力的民族也许他们是世上最强盛的，可是决找不到好像公教社会一样能够有一个小孩子，刚晓得青春的幸福的小孩子，可以有自愿保守贞德，宁死不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