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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论假神

假神总论

问儒教所敬的神，是神不是神。

答古儒所敬的上帝，上天，以及万灵之真宰，细看古书的本文，也该指得是造物主，也像敬的是真神。但是后来的儒教，另外是，从秦始皇，把咱们中国的书烧了以后，失了真传，迷了正道，（人迷了路。平常也是说。路米了难道真是路迷了么。）竟成了个混沌世界了，其实，不是世界混沌，是人混沌了。也不是世界上的人全混沌了，是失了真传的地方混沌了。找不着造物之主，恭敬受造之物。恍恍惚惚，疑疑惑惑，自己也不敢说，自己所敬的，一定是神不是神。真如黑夜迷了路的人一样，若没有个指明路的人，盘过来，走过去，前怕虎，后怕狼，实在可怜，如今咱们中国，失了真传，迷了正道，比那黑夜迷了路的人，还更可怜。若说当今世人所敬的，是神不是神，当看世人如今所敬的是什么神。世人所敬的神虽多，到底出不了这三样。第一样，是死物。比如天地日月。第二样，是古人，比如玉皇，观音。第三样，是牲口。比如鼋神玉兔。这三样，都是受造之物，并非造物之主。而且造就他们的本不是神，怎么能敬他们为神。至于平常人所说的天老爷，虽可以说也指的是造化天地的大主，到底平常没有人恭敬这个天老爷。再者，爷字没有主字尊贵，也不如主字相称，叫天主，比叫天爷强的多。所以造天地的大主，只该叫天主，不可叫天爷，也不可叫天老爷。如今把这些死物，古人，牲口，按理考明，请各自平心定夺，看那一样像些神。

第一节论死物不能是神。

问天地日月，是神不是神。答不是神。

问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神。答因为都是死物。

问怎么知道他们都是死物。

答用眼看他们，也是死的。按理考他们，也不是活的。因为但凡是活的，总有个知觉运动。就是能吃，能喝，能看，能听，或会走，或会飞，至少也当有个行动呼吸，才能是活的，不然，定是死的。如今先看地，后看天，再看日月星辰。

众位留心定夺，看他们是活的，是死的。考他们像神，不像神。人人都说，土地土地。可知地是一大块土。既是土，一定不是活的。若是活的，为什么人人坐卧践踏，家家粪土尘污，或打井，或挖窖，或盖棚圈，或安便地，或作体面器皿，或捏卑贱家具，全由人捏造，任凭人使用，也不显他疼痛，也不见他烦恼。丝毫的知觉运动，也看不出来，怎么能是活的，怎么能像个神。常说，万物之中，人为贵。所以人一定比地尊贵。既然比地尊贵，为什么反倒恭敬那块地。而且一面踏跐（踏，音达，俗念札。平声。跐，音柴。上声。）使用，一面磕头恭敬，更是反乎情理的事，如何使得。再说天，这个天字，能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指的是天上的主，就是造化天地万物的大主。这个是真神，这个就是天主教所恭敬的天主。但是怕人懂错，所以加一个主字，叫天主。一个意思，指的是蓝天，青天，苍天，就指的是这个有形像的天。这个天，也是不知不觉，死旋死转的死物。常说。天如同鸡蛋皮子，地如同鸡蛋黄子，黄子是死的，皮子更是死的。就如同说，朝廷。这朝廷二字，也能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指得是朝里头的宫殿。一个意思，指得是宫殿里头的主子。宫殿，不是皇上，不过是皇上住的地方，宫殿里头的主子，才是皇上。所以天不是神，不过是神住的地方，天上的主子，才是神。（这个神，就是天主。天主本然是无所不在。到底在天上。另外发显自己的光荣。所以天上，仿佛是天主居住的地方。）至于日月星辰，也是死物。因为活的是活跑活蹿，比如骡马牛羊，并各等活东西，全是活跑活蹿。死的，活着不转，或者是死转，常是死折套，死路数。如同时辰表，自鸣钟，常是死旋死转，总是不能活跑活蹿。请看日月星辰，像活蹿，像死转。年年如此，月月如此，不是死转是什么。要是活的，总有个走，总有个站，有个快，有个慢，有个更改，有个变换。若是不改不变，一定是死的。既是死的，一定不能是神。为什么恭敬他，为什么叫他爷。

问世人敬天地日月，是为报答他们覆载照临的恩典，人有恩，当报，天有恩，为什么不当报。

答该当知道，覆载照临，虽是天地日月。但覆载照临的恩典，不是天地日月的恩典，是造物主的恩典。天地日月，是造物主为覆载照临人用的家具。比如皇上修一座坚固的城保护民，看得是城保护，其实是皇上保护，所以该领皇上的情，不该领城的情。我们虽然看得是天地日月覆载照临，其实是天主用他们覆载照临，所以要报恩，该报天主的恩，不该报天地日月的恩。天主造天地覆载人，造日月照临人，如同父母为儿女盖房买灯一样。敬受造的天地日月，不敬造天地日月的真主，如同儿女不敬父母，反敬房敬灯当父母一样，看合理不合理。再比如父母为儿女买一块地，这块地，生长五谷百果。为儿女，也有恩情，难道为儿女的，就该领那块地的情，给那块地磕头么。但是父母为儿女，能买地，不能造地，天主为我们造化天地，发生万物，我们更该怎么样报答天主的恩典。若论青龙白虎，更是人日用的家具。不过是块石头，用石匠打成碾子，就叫青龙。（有地方恭敬井泉，叫青龙。）打成磨子，就叫白虎。若打成别样卑贱的物件，也还是那块石头。就是把那青龙白虎，放在脏污地方，他也不知不觉，不烦不恼，这不是死物，是什么。何苦给那些死家具，上香磕头。若说，天高了，知不到，地厚了，懂不清，日月星辰远了，看不明，还可有个推辞。这些碾子磨子，摆在眼前，用在手里，也不看他是活的，是死的，也不查他，像神不像神，只是恭敬，看咱们中国迷的可怜不可怜。更有一番可笑的事，就是正月初五，送穷土的时候，（送穷土，也说，诵穷媳妇儿。更是可笑。）扫起一堆恶色土来，看得叫人恶心，也要上香磕头。可惜外教人的头，实在不值钱。我们人这个头，真是贵重的。除了父母君长，就是有灵的人，也轻易不肯给他磕，怎么舍得给那些死物件磕。这样拿眼看，用理考，谁还能信他们是活的，怎么还能当神的恭敬他们。

第二节论天地牌位子。

问天地既不是神，为什么古人留下教人敬供天地三界，十方万灵真宰。

答依我看来，三界，（按《道书》同《释典》，三界二字讲的不一样。意思也不合。）就是天堂，世界，地狱，这三大层。（这三大层，把天地全包了。所以这样讲，看得正对。）十方，就是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这八方，还有上，下，两方。共十方。万灵，就是天神，魔鬼，世人。受造之物，就是这三样是有灵的，别的全是无灵的。古人不是教人敬供天地，是教人敬供真主宰。宰，就是主。就是教人敬供三界内，十方中，所包含万灵的真主宰。比如说，恭敬中国北京的皇上。不是恭敬中国，也不是恭敬北京，是恭敬末后那两个字，就是皇上。所以不该敬供天地，也不该敬供三界，也不该敬供十方，也不该敬供万灵，单该敬供末后那两个字，就是真宰。但牌位子是字，不是神，所以天主教不敬牌位子，单敬造化天地万灵的真主宰。

第三节论古人不能成神。

问世人所敬的玉皇，观音等，是神不是神。

答常说，神堂古庙。可知，堂里敬的是神。庙里敬的是古人。有生有死，有父母子孙，有年月出处，全同如今的人一样。所以就是任何人，也都知道他们是人。既然是人，一定不是神。又说，人的只是人，鬼的只是鬼。所以人只是人，也成不了神，也变不了鬼。成好人，成歹人，由人。成圣人，成恶人，也由人。成神变鬼，不由人。又说，天主造就了。所以造就是人的，是不了神。又说，山不移，性不改。人性怎么能改神性。四书五经，只劝人作善作圣，并没有教人成仙成神。成仙成神，全是不近人情的话，怪诞不经，万不可信。今似古，古似今，古今往来一般同，若是古人能成神，如今的人，也该能成。为什么如今没有一个能成的。可知古人成神，也全是假的。

问《孟子》上说。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圣而不可知，见《孟子》尽心章下）《书经》上也说。乃圣乃神。（乃圣乃神，见《书经》大禹谟）这不是说人能成神么。

答当知道这里的这个神字，不是神鬼的神，是神妙的神。就是说，圣人的盛德大业，神妙难知的意思。朱子怕人懂错，所以用程子的话注解的说，圣不可知，谓圣之至妙，人所不能测。非圣人之外，又有一等神人也。就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孟，古书上也不过称他们是圣贤，并没有说他们成神仙。可知成神成仙，并不是古人留下的，全是后人编造的。

第四节论皇上不能封神。

问皇上能封神不能。

答既然人不能成神，皇上一定也封不成神。皇上是人王地主，不是神王天主。是人王，所以能管人。不是神王，所以不能管神。是地主，所以能管地上的事。不是天主，所以不能管天上的事。而且按封的理，总是大封小，不能小封大。所以皇上能封官，官不能封皇上。皇上虽大，也是人。既是人，就不能比神大。总是人小神大，人敬神，不能神敬人。若是皇上封成神，皇上就是神的主，不但皇上不该敬神，神反该敬皇上。万不该，又封神，又敬神。再者，既能封成神，定能使用神。就是受封的神，也当知恩报本，保护恩主。若遇天反世乱，何用招兵调将，为什么不把自己所封的神，调来保护，或者多封些神，消灭仇人。况且神灭人，何用多，一个也够了。不想左招兵，右调将，不用说江山，有时候连自己的性命还难保。谁不知道，崇祯自尽煤山。所封的神，为什么不救。既受封号，就当报恩，一面平服仇人，一面保护皇上，免受仇人的害。但是从古以来，封过神的皇上里头，受了仇人害的也不少。所封的神，为什么一个也不来保护。可见所封的神，一个也顶不上事，所以一个也算不了神。按正理说，皇上有治国的权柄，没有封神的权柄。

第五节论世人所敬的神，不全是皇上封的。

问世人所敬的神。全是皇上封的不是。

答有许多的，不是皇上封的，是百姓随便捏造的。一个时候，一个样子，一个地方，一个样子，而且屡次还是一个人，一个样子，甚至于一个人前后还能不一样，怎么能全是皇上封的。就比如托克托城地界沙河堰。下坝上，所敬的恒道台，玉通判，赛通判等官，都是现年的人，谁封过他们。不过是下坝上的人，沾过他们的光，就敬他们。上坝上的人，受过他们的害，至如今还是骂他们。下坝上给他们盖的庙，如今还叫祠堂。到底也唱戏，也领牲，又上香，又祈雨，再过几百年，必定都要当神的恭敬他们。世人所敬的古人，大半都是庶民百姓，糊流起来的（糊流，按蒙古地方的俗话。是想作什么，就作什么的意思）。如今把我经过的事，略题几句，就可以知道，直到如今，百姓们还是一样的糊流。光绪二十一年，托克托城的理事府，名叫樊恩庆。在什拉乌素壕村西，打了一个坝，百姓们送了樊官一个牌位子，供在庙里。光绪二十三年，我在村东又打了一个坝，还有人说，神父的功德大了，（所说的功德，指的是打坝浇地的益处。）祠堂是挣下了。我答应他说，天主教万不能盖祠堂。他又说，神父虽然不要祠堂，到底众人忘不了神父的功德，一定要盖。过了几十天，那个坝全坏了，功德也没有了，祠堂也不题了。看这些百姓们，糊涂不糊涂，想供牌位子，就供牌位子，想盖祠堂，就盖祠堂。既有牌位子，又有祠堂，后来必定就要当神的恭敬他们。世人所敬的古人，多半都是庶民百姓，这样捏造起来的。（一切仙佛皆来助战。其言至诞。盖明人所臆造。臆造就是信意儿捏造。）

问世人敬古人，是为报答他们的功德。为什么使不得。

答有恩的可以当恩人的看待，不是神的，万不可当神的恭敬。比如有一个人，本来不是官，无论有多大的功德，也不可以当官的尊敬，更不该当皇上的尊敬。若是当皇上的尊敬，就是反叛。敬人当神，比敬百姓当皇上罪过更大，更是大反叛。

第六节论《封神演义》

（《封神演义》就是那部《封神传》。在《辞源》上也说。）

问《封神演义》上的话，可信不可信。

答《孟子》上说，不可以尽信书，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不可以尽信书，见尽心章下。）就是有凭据的书可信，合理的话可信，少凭无据，逆情背理的话，就是书上来的，也不可信。《封神演义》如同《无影传》一样，尽是不近人情的话。糊编妄造，信意乱写，假捏些奇怪的古事，教人解闷散心，并不是教人信服那些怪事。请看《封神演义》的序文上说什么。序文上说，《封神演义》一书，所云者，阴谋诡秘，怪诞不经，此书直与《水浒》《西游记》《平妖逸史》一般诡异，但觉新奇可喜，怪变不穷，以之消长夏，祛睡魔而已，（消长夏，祛睡魔。就是解闷散心的意思。）何必究其事之有无哉。看这个序文里头的这些话，便可知道。就是任何教里头的明白人，也不信服那部《封神演义》。谁不知道纣王是恶贯满盈的昏君，费仲，尤浑，是相帮妲己惑乱江山的奸臣，姜子牙的妻马氏，是弃本夫，嫁奸夫，嫌贫爱富的吊死鬼，题起来真教姜子牙不敢抬头。按《封神演义》，这些人也都封了神。看这些书，捏造的入情不入情。至于《搜神记》《集仙录》等书，也都是一样的邪书，无根无底，反情逆理，万不可信。

问姜子牙果然封过神没有。

答一定没有封过神。五经，四书，纲鉴，史记，并没有说过姜子牙封神的事，若是真有的事，这些书一定不能一字也不题。而且姜子牙先当元帅，后做宰相，扶助武王平定天下，拯救百姓。这样的大才德，怎么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这样荒唐至极，奇怪到底的事，全是后人凭空捏造的，如同捏造那个老鼠告狸猫的故事一样。这个故事，明叫的是《无影传》。到底外教人在正月初十，还要过个十子日，（过十子日，平常说，过十子儿。）又上香，又磕头，这不是自己哄自己，自己作践自己么。请问这个头，是给谁磕，是谁收头，是谁领情。给天地磕，给古人磕，至少还拿他们当些神，才肯给他们磕。过十子，送穷土，拿什么当神，恭敬什么。难道就把那些脏土臭鼠，当神的恭敬么。莫非那脏土臭鼠，比人还尊贵么。这样看来，连一个妄信的假神也找不出来，还要上香磕头，真教人无言可言了。再者，我们尊贵的人，还不应庆贺那些又卑又贱又脏又臭的耗子。若是讨喫子娶妻，皇上必定不肯庆贺，怕失了体格。人庆贺牲口，不更失体格么。再说，耗子没有不害人的，人没有不恨耗子的，没有不想法子除灭耗子的。给他贺喜，是喜欢他兴旺。又想除根，又贺娶亲，看这些理顺情不顺情。《封神演义》大半都是大不顺情理的话，怎么能教人信服。但凡是邪书错理，都不近人情，平常还多是自己相反自己，所以不难辨明。

第七节论庙里的神像。

问庙里的神像，是神不是神。

答庙里的像，都是人用金银木石造的，大半还多是用泥塑的。既是人塑的，所以或塑神，或塑人，或塑畜类器皿，全由人捏造。捏造下的人畜，不是真人畜，捏造下的神，怎么能是真神。而且这些像，也不是神的像，不过是古人的像。古人既不是神，他们的像，更不是神。再者，既说神像，就当像神，请问庙里的那些像，像神不像神。像什么，就算什么像，像人算人像，像鬼算鬼像，请看庙里的像，像什么。骴牙魃怪，（骴，死人骨。魃，旱鬼）睁眼霸王，三头六臂，七手八脚，怎么能像神。蛇妖鸡精，牛头马面，正像些鬼，给他们磕头，实在可惜。给人磕头，也当认明，可磕才磕，若是不管认得不认得，见人就磕，人都要笑他撉底没深浅。外教人进庙，见了泥台，不管认得不认得，就是一头。看这个事办的糊涂不糊涂。给别人当孙子，谁也不肯。可怜外教人，亲自给别人当孙子，自己还不理会。这个殿里，也是爷爷，那个庙里，也是奶奶，叫人爷爷奶奶，自己不当孙子，当什么。与咱不沾亲，不带故，没生咱，没养咱，为什么那么样嘴甜，开口先就小三辈。把自己的老人当成鬼，把别人的先人叫成爷，还把天地日月，牛马鼋龙，也叫成爷，看外教人，有多少爷爷奶奶。仔细想一想，上算不上算。

问这样说，不是褒贬外教人么。

答不是褒贬，实是提醒。因为外教人，自己上当，自己不觉，如今说明道破，盼望外教人也能醒悟，不再上当。所以是怕人上当，不是笑人上当。辟邪妄，辨正理，劝人弃邪归正，全是真心实意的为好，请众位体贴这番苦心，不要见怪。

第八节论几个假神的根底。

当知道，这部书既叫邪正理考，所以尽是讲理，不多叙事。若要知道那些假神的根底，可看《詶真辨妄》，《集说诠真》等书。而且既然按理考明古人不是神，所以个个都不是神。也用不着一一说他们的根底，个个叙他们的事情。再者，这些假神，大半全是凭空捏造的，一本书，写一个样子，一个人，一样来历，随手混写，信口糊传，连那些姓名地方，国号年代，屡次也都是无影踪的，何必多题。不过题上一两个，就可以知道别的也都是一样的虚假，常说，一虚百虚。

论灶神

问灶神是谁。

答按这些地方，百姓所传说的是张奎，按各书上所记载的，不知道有多少。按《仪礼疏》，是头一个烧火的老女人。按《淮南子》，是炎帝。按《事物原会》，是黄帝。按《淮南子注》，是吴回。按《路史》，是苏吉利。按《庄子注》，是髻。按《周礼说》，是祝融。按《酉阳杂爼》，是张子郭。又说是隗。又说是坏子。按《敬灶书》，是昆仑山的老母。又说，有东方青帝灶君，南方赤帝灶君，西方白帝灶君，北方黑帝灶君，中央黄帝灶君，并五方五帝灶君的夫人。又有天厨灶神，地厨灶神。还有曾灶，祖灶，灶公，灶母，灶夫，灶妇，灶子，灶孙，以至于灶家的姊妹，媳妇，眷属，都是灶君。还有别的灶神，如今也用不着再多题了。看各书上记载的灶神，有多少。看这些书混乱不混乱。看这些神可信不可信。若要说起敬灶神的礼来，更教人可笑。怕他上天告自己，所以腊月二十三，送他的时候，（有地方是二十四送的。）有祭献猪头白鸡的，有供奉美酒鲜鱼的，管他个醉饱，给他个香甜，捂住他的嘴，教他不肯告自己。又把麻糖摆在眼前，抹在嘴上，粘他个严歉，（歉，合适也。）糊他个结实，封住他的嘴，教他不能告自己。看这些事糊涂不糊涂。世人常说，未从起意天早知，瞒得人，瞒不得神。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用他告，为什么还怕他告。既怕神告，就走正道，正大光明，见得行人，对得过神，何必又谄媚，又箍制，作那些小儿的玩戏。正人君子，也不肯为一杯酒，几口肉，耍私情，难道神，也是吃上人的嘴短，该下人的理短么。若说糊嘴，更是可笑。人的嘴，也糊不住，何况神的嘴，胶鳔也难糊，何况麻糖。牛嘴马嘴敢封，神的嘴，怎么敢封，若是敢封神的嘴，不是大凌辱神么。再者，送的时候，还盼望他，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糊住嘴，怎么能言好事。受上辱，如何肯降吉祥。又求他，好话多说，歹话少说。请问糊嘴，是糊一个，是糊半个。若是糊一个，怎么能求他说好话。若是糊半个，怎么能拦他说歹话。看这些假理，是自已相反自己不是。总而言之，灶神也是假的，上天告人也不是真的，供献糊嘴，更是不近情理。为什么敬他，为什么送他，为什么送了又接，接来又䀆（读jìn，就是烧）。吾在土木川传教的时候，问过外教人，为什么二月二䀆灶神。有的说，怕家里不干不净。有的说，怕生下闺女人没人要。还有人说，怕领上大闺女走。看这些理，可笑不可笑。吾又问他们说，为什么二月二以前，不怕不干净，以后就怕不干净了。怕他坏了闺女的名节没人要，为什么迎接他进门。怕他以后领闺女，为什么以前款留他，为什么还要恭敬那个又坏闺女，又拐人口的神。问的他们闭口无言。常说，不怕问道，单怕倒问。不是正理怕倒问，是邪理怕倒问，正理不但不怕倒问，还盼倒问。请问外教敬神的理，那一样不怕倒问，那一条敢盼倒问。

论喜神

问喜神是谁。

答按大概人说，喜神是纣王。按《封神演义》，纣王封的是天喜星，所以喜神定是纣王。既是纣王，不用论他的神位，先看他的人品。谁不知道纣王是恶贯满盈，无所不为的昏君。铡骨验髓，（铡，音zhá。切也。铡过河人的腿，看骨髓。）剖腹验胎，（开怀孕的腹，看男女。）酒池肉林，只知管醉管饱，腥闻淫戏，（腥，是污秽的气。）何顾丢丑丢人，作乐贪欢，不识廉耻，凶残暴虐，偏害忠良，至于腌诸侯的肉，摘叔父的心，这些人，怎么能修成神，这些神，怎么能叫人敬。若是这些人能修成神，那些淫乱无耻，残贼无道的人，都能成神了。看这些人，高贵不高贵，看这些神，体面不体面。请问喜神是教人喜欢好事呢，是喜欢襰事呢。是教好人喜欢呢，是教襰人喜欢呢。别的时候且不必说，在办喜事的时候，供上喜神，摆上喜桌，点上喜灯，教新妇朝着那无廉耻的纣王喜眉笑眼，整坐一夜。看这些神，敬的正向不正向，看这些事，办的体面不体面。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不必往下说了。合理不合理，该办不该办，凭自己的心定夺就是了。还有人说，妲己是柜神。这个事，更不近情理，不必辨论。外教所敬的古人，大概都也彷佛，看这两个，就可以知道别的也都是一样的虚假。

第九节论牲口不能成神。

问鼋神玉兔等，是神不是神。

答有灵的人，还不能成神，无灵的牲口，怎么能成神。人同牲口，大不一样。人有灵魂，知道三纲五常，有明悟，懂得邪正真假，能分尊卑上下，能辨善恶是非，积德累功，死得真福，作恶造罪，终遭永殃。牲口无灵魂，不懂理，就会知觉运动，不识好歹是非，好也无功，歹也无罪，身死魂散，无赏无罚，这样愚蠢，焉能成神。况且万物之中，既然是人为贵，怎么反倒恭敬那卑贱的牲口。而且鼋，就是鳖，也叫王八。玉兔，也是个兔子。叫人王八兔子不上算，恭敬鼋神玉兔更不上算。再者，王八兔子，在牲口里头，也是至卑贱的。外教人，在水面地方，恭敬鼋神，八月十五，恭敬玉兔。恭敬牲口，也不恭敬那体面的麒麟凤凰，偏恭敬那卑贱的王八兔子，看咱们中国，迷到个什么地步。至于外教所敬的牛王，马王，也不知道是就恭敬那些牛马哩，或是恭敬管牛马的神哩。按理查考，这两样全不对。若说就恭敬那些牛马，这些牲口，咱们人又骑又套，又打又骂，想宰就宰，想吃就吃，都是人随便用的东西，怎么能恭敬他。若说恭敬的是管牛马的神，怎么在牲口圈里上香。在牲口圈里款待人，也是大轻慢人，在牲口圈里供献神，不是大轻慢神么。在这样又臭又脏的地方，怎能算恭敬。外教人迷的实在可怜。猪桥上供猪，羊桥上供羊，驼桥上供的是骆驼，白鸡庙里敬的是一只鸡，蛇王庙中供的是一条蛇。狐子也敬，狼也敬，福州地方家堂里，还供个猕猴子。听着实在教人心惨，看见真是教人可怜。

第三章论真神

真神总论

问各国有各国的神，各教有各教的神，何必单敬天主教的神。

答神有真有假，真的是神，假的不是神。是神的，该敬。不是神的，不该敬。比如尊敬皇上，该尊敬真皇上，假皇上谁敢尊敬。孝敬父母，也当孝敬真父母，假父母谁肯孝敬。敬人也不可敬假的，敬神怎么可敬假的。天主教劝人敬神，不是因为是天主教敬的神众人就当敬，是劝人确实查明，那个真，敬那个。前头已经辨明，别教所敬的死物，古人，牲口，都不是神。如今当看天主教所敬的神是真是假，要是假的，谁也不可敬，若是真的，众人都该敬。所以把天主教所敬的神，大概讲一讲，同别教的神比一比，看那一教的是真。

问人的事，眼能见，耳能听，能知能觉，还难懂清。神的事，眼不能见，耳不能听，又不能知觉，或有或无，是真是假，怎么能辨得清。

答还是按理考，看合理不合理，有凭据没有凭据。入情入理，有凭有据，就是真的。逆情逆理，无凭无据，定是假的。我们人，要知道一件事是真是假，想懂得一条理是邪是正，不单靠五官知觉，更当用明悟定夺。第一，因为五官比明悟容易错。比如拿一根棍子，一头斜放在水里，眼看得是弯的，明悟懂得是直的。有时候看得是醋，其实是茶。听得是雨，其实是风。尝得是蜜，其实是糖。闻得是烧骨头，其实是烧丝货。觉得是天气冷了，不想是身子病了。这样的错误，人人能有，时时可见，可看五官靠不住。就是用明悟定夺，才能改正。怎么可以单靠五官查看事理。第二，因为有许多的事理，五官不能知觉，单凭明悟定夺，才能的确。比如古时的帝王朝代，外国的大将名城，以至于德行的美好，罪恶的丑陋，全是五官不能知觉的，难道都不该信服么。如今真神，虽然肉眼看不见，到底若是看见真神所办的事情，所留的凭据，还不该信服么。比方平常百姓，虽然不见皇上，到底看见皇上安官设吏，招兵调将，有龙诰，有印玺，还不信有皇上，一定要亲眼见了，才信么。人同牲口，大有分别。牲口没有灵魂，没有明悟，所以单靠五官知觉。人有灵魂，有明悟，灵魂比肉身，更尊贵，更高妙，明悟比五官，更清亮，更确实，所以更当按灵魂查考，用明悟定夺，才能免错。如今把真神所办的事情，所留的凭据，讲论几条，请众位按灵魂查考，用明悟定夺，看是真是假。

第一节论真神定当有。

问怎么知道一定有真神。

答细看天地万物的奇妙，就知道一定有个造物之主。这个造物之主，就是真神。我们人，一见城池宫殿，就知道一定有修盖的匠人。一见房产地土，就知道必定有掌管的主人。看见工程高大，就知道主人富贵。看见手艺美妙，就知道匠人精巧。无论什么物件，全是一样的，总有个制造的，有个作主的。这个天地万物，能够没有一个造化的真神，掌管的大主么。不拘看什么，无论想什么，都能证明必定有个造物真主。但是这些理，不能全说，也不必全说，如今单题这三条，就足够证明造物主不能没有了。第一，从天地万物的奇妙上，看出来一定有个造物的真主。请看这个天地之间，日月星辰，山川河海，风云雷雨，雾露雪霜，鸟兽鱼鳖，花草树木，五谷百果，金银宝贝，各式各样的物件，该有多少。或看他们的五官四体，或查他们的生长传类，及一切开花结实，知觉运动，全是奇妙难懂。若没有一个真主，造化掌管，怎么能够这样按次序，遵规矩，四时八节，年年不改，春种秋收，处处相同。若要再看我们人，比那些无灵的万物更奇更妙。有明悟，懂得邪正真假。有爱欲，知道好善恶恶。有记含，能思从前的人物，能想远处的事情。就是三纲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之理，及一切的道德学问，能耐手艺，都是人所有的，或能学来的。常说，万物之中人为贵，真是为贵。要是没有一个真神，造化我们，赏赐我们，我们怎么能有这些能力，能得这些才干。所以一看天地万物的奇妙，就知道一定有个造物的真主。这些万物，一定不能是自己有的，也不能是自已造的。要是自己有的，自己造的，或有或无，或活或死，要大就大，要小就小，好歹强弱，全能自己作主。如今不用说别的物件，就是有灵的人，谁能自己作主，谁能常活不死，无中造有，此常活不死更难。既然不能作主，不能不死，所以不能是自己有的，也不能是自己造的。比如城池房屋，没有人修盖，自己能有不能有，能造不能造。再比如一个地方，总没有人去过，没有牛马到过，没有种过庄稼，自己能生人，能造牛马，能长庄稼不能。有了地方以后，自己还不能有，还不能造，没有天地的时候，这么能自有自造。这些万物，也不是人造的。若是人造，那个人该有多高多大，当有什么聪明力量。而且从死成活，自无生有，万不是人所能作的。无论什么能工巧匠，也不能造个有生活的物件。更不能不用材料，不拿家具，成一间房舍，作一件器皿，怎么能从无中造化天地万物。既然说，人造天地，所以造的以前，没有天地。既然没有天地，那个人从那里住，那里站，吃什么，喝什么，用什材料，拿什么家具，而且那个人，是从那里来的。说人造天地万物，不思想天地是怎么样广大，万物是多么样奇妙，也不盘算我们人，是怎么样微小，多么样无能。若是思想盘算，不用人说，自己也不能信服人造天地万物了。《易经序卦》上说，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所以古人也知道是先有天地万物，然后才有人。有天地万物的时候，连人也没有，怎么人还能造天地万物。所以世俗所说的盘古造天地，老君造天地，或无论什么人造天地，都是不能有的事。因为但凡是人，都是有了天地以后才有的，他们都是有生有死的，如同我们一样，怎么能造天地万物。天地万物既不是自有自造的，又不是人造的，所以一定是神造的。

问常说，三皇制世，是什么意思。

答想情，是治理的意思，不是制造的意思。按治理说，是真的。按制造说，是假的。因为三皇单是治理过世界，到底没有制造过世界。第二，自己细查自己的良心，也能看出来，一定有个真神。谁也明明觉得，有许多的事，自己不能作主。如同生死寿夭，智愚强弱，以及身势容貌等，全不由自己。既然人不能作主，所以作主的，一定是神。有大患难的时候，不由得就要求天可怜。遇大危险的光景，自然就要求神拯救。这不是明显人本性就觉得天上有个肯可怜，能拯救人的大神么。有冤不能伸，就要赌天明誓。大损了德，就说办了亏天事。这不是本性就知道天上有个至公至义，赏善罚恶的大主么。这样看来，自己的良心，已经足够证明，不能没有一个真神了。第三，不但是中国，连普天下不拘那一国，书上，也讲敬神的事，百姓，也行敬神的礼，就是黑人，野人，也都敬神。虽然有多少地方，如同中国一样，失了真传，认不得真神，到底总知道，有个神当敬。这是人本性带来的，天下通知的，就如同儿女生来就知道有父母，本性就懂得爱父母一样。可见真神不能没有。这个理不必多考了，不过该再查真神是那一个。

第二节论真神就是天主。

问真神一定不能没有，但是不知道那个是真神。

答按理查考，天主就是真神。

问怎么知道天主就是真神。

答真神就是造化天地，掌管万物的大主。天主不单是天的主，是天地万物的主，就是造化天地，掌管万物的大主。（造化天地万物的天主，也不是秦始皇所祭祀八神将里头的那个天主。也不是《封神演义》上所说三教主。因为他们所说的天主，教主，都是妄捏造的古人。）前头辨明别教所敬的死物，古人牲口，都是受造之物，所以都不是神。天主教所敬的是造物之主，所以是真神。造物之主就是天主，所以天主就是真神。但是天主二字，不是真神的本名，不过用这两个字呼造物主。一来教人知道，天主教所敬的，不是天，不是地，也不是其余的，是天上的主，就是天地万物的真主宰。二来因为天是最大的，主是最尊的，叫天主，就是说真神是至大至尊的天地主宰。

问古书所称的上天，上帝，不是真神么。

答前头题过，细看古书的本文，也像指的是真神。但是后来失了真传，敬了假神，不但捏造别的假神，就连那上天上帝，也讲的不是真神了。有人说，妙乐国的太子是玉皇上帝。有人说，净乐国的太子是元天上帝。郑康成注书的时候，说上帝是北极辰。至于那个天字，后人讲的也不是天上的主，讲的是有形像的天。这个说是苍天，那个说是昊天，（昊，高大也。）朱子还说，天即理也。（天即理也。也仿佛说。天就是理。这个讲说，更是不对。）按这些讲说，儒教人把上天上帝，也懂成受造的人物了，怎么能是真神。怕人懂错，怕人乱讲，所以真神不可叫上天上帝，该叫天主。如今把天主的本性本体，大概讲几样，再同别教的神相比，更看出真神定是天主了。

第三节大概论天主的性体。

问天主既是真神，但是不知道天主的性体是怎么样。

答天主是至尊至贵，无限无量，天地万物的大主。我们人，有限的小明悟，万万不能懂清。比如人用眼看太阳，虽然看明一定有太阳，有眼的人，一丝一毫也不能疑惑没有太阳，到底不能看清太阳的本体。要想往清里看，不但看不清，反倒要睧了眼。我们人，看天地万物，用明悟定夺，知道一定有个天主，有明悟的人，万万也不敢疑惑没有天主。但是要懂清天主的本性，这更是万不能的事。若要想懂清，不但懂不清，反倒连明悟也要惛了。如今不过按我们人的小明悟所能知道的略讲几句，为相帮人起尊敬爱慕的心。

问天主的本性本体，同天主奥妙的道理，人怎么能知道。

答有两样法子多少能知道些儿。第一样是用明悟推论。看见万物的美妙，就可以略推想造物主的美妙。因为万物的美妙，全是从造物主来的。所以要拿万物有限的美妙，比天主无限的美妙，是万万比不来的。这个理，不用多说，自己用明悟定夺，也能懂得。第二样是凭天主告诉。因为有许多的道理，是超过人明悟的，这些道理，非经天主告诉指示，无论什么人也不能知道，也不能懂得。天主如同好父母教训儿女，彷佛好师傅指引徒弟，他们所能懂的，教他们自己懂，他们所不能懂的，亲自教训指引他们。天主也是一样，超性的道理，（超性二字的意思，见第三卷。）我们人都不能知道，全不能懂得，凡是为我们要紧的事理，或有益处的事理，天主全亲自指引我们，教训我们。至于本性的事理，虽然人用明悟能知道的不少，到底不知道的更多。就是所知道的，也难得齐全，免不了错误。所以也是天主指引教训我们，才能知道齐全，懂得不错。天主教所讲的根子道理，全是按天主所指引告诉的道理讲的，所以永远不能有错误，丝毫不能有缺欠，都是至真至正至齐全的道理。

问这些道理，为什么天主单告诉天主教。

答起首的时候，天主不单是告诉天主教，也告诉过众人。但是别的教，把道理的真传失落了，所以单在天主教里头，有道理的真传。

问怎么能知道是天主告诉的道理。

答这些凭据，在第三卷上讲，请看第三卷，就可以知道。

问天主告诉过什么道理。

答天主所告诉的，全是至美好，极奇妙的道理。这些道理，讲也讲不完，懂也懂不尽，等奉了教以后，再看教中的经书，听教中的道理，才可以多知道多懂得这些道理。如今为考查邪正，辨别真假，先该讲这些肤皮好懂的道理，那些深沉奥妙的道理，还不是讲的时候，就是讲，也难懂。常说学不可躐等。（躐，音liè。躐等，是不按次序跳过。）比如一个初念书的人，立刻就给他讲文章，讲诗词歌赋，他怎么能懂得。所以如今讲天主的性体，不甚用第二样的法子，多是用头一样的法子。就是按本性所能懂的凭据，略讲一讲天主的性体，就足够动人尊敬爱慕的心了。

第一，天主是全能的。

问怎么知道天主是全能的。

答以前讲过，万物是天主造的，既是天主造的，所以造的前头没有万物，既没有万物，所以是从无中造的，无中生有，除非全能，万万不能。无论什么能工巧匠，要成一样物件，总得有材料，用家具，费时刻，才能作成。天主造化天地神人万物，没有材料，不用家具，不费时刻，说成就成，命有就有，教活就活，教死就死。要灭天地万物，立刻就灭，或再造千万天地，当下就成。非是全能，怎么能够。再者，各物有各物的才干，每人有每人的能力，这些才干能力，全是从天主来的，天主要不是全能，怎么能全给这些才能。比如水是潮湿的根原，所以水全是潮湿的。天主是才能的根原，所以天主是全能的。

第二，天主是全知的。

问怎么知道天主是全知的。

答天主所造的天地万物，无论大小贵贱，不分飞潜动植，都是相配相称。日月星辰，各行各道。火气水土，各有各用。广大如天地，可说无边无堰。微小如虫蚁，真是无尽无穷。一点清水，用显微镜细看，能有几百小虫。这些小至极的虫子，也是血脉贯通，饮食行动，他们的颜色模样，及一切的伶俐本事，全是奇妙无比。天主造这些万物的时候，也没有模样，也不用图像，全是凭空想出来的，要不是全知，怎么能想得到。至于天神的聪敏巧妙，世人的明悟学问，更是远超过一切无灵的万物，这些聪明学问，没有不是从天主来的。他们所作的一切暗默事情，所存的各样隐微念头，无论过去的，现在的，后来的，天主全知道。俗语也说，未从起意天早知，瞒得人，瞒不得神。所以天主是知识的根原，知识的根原，定是全知的。

第三，天主是全善的。

问怎么知道天主是全善的。

答万物所有的奇妙美好，全是从天主来的。就是天神世人，所有的善思善念，善言善行，并一切的善功善德，也都是从天主来的。而且天主造生万物，保存万物，全是从爱情来的。至于光荣天神，赏报善人，更是从爱情来的。可见天主是万美万好，万德万善的总根原，所以一定是全善的。

第四，天主只有一个，不能有两个。

问怎么知道天主只有一个，不能有两个。

答天主是天地万物的大主，至尊无对。但是作主的，都该是一个，至尊的，不能有两个。一家一个家长，一县一个县官，一府一个府尊，一国一个国主，所以一个天，只有一个天主。天主要不是一个，怎么日月星辰，飞潜动植，从古以来，年年一样。春种夏长，秋收冬藏，普天之下，处处相同。所以不用说按天主告诉的道理，天主是独一无二，就按本性的正理，天主也不能有两个。

问天主既是独一无二，难道天主以外，再没有的神了么。

答造化天地，掌管万物，至尊无对的大主，惟独是一个，天主以外，再没有别的造物主。到底天主所造的万物里头，也有无数受造的天神。但是不能同天主相比。如同一国只有一个皇上，到底也有文武百官，天神就仿佛是天主所用的文武百官。

问常说，神鬼莫测，人怎么能知道神鬼的事。

答按本性的理，人本然难知道神鬼的事。但是前头题过，人所不能知道的，天主亲自告诉人。按天主告诉的道理，天主所造的万物分三等。下等是死物，草木，禽兽。中等是人。上等就是天神。死物，草木，禽默，都是无灵的。天神，全是灵明的神体，无形像，无肉身，有明悟，记含，爱欲。他们的品位，聪明，能力，大超过人性以上。天主愿意在天堂，永远赏报他们。但是无功受赏，与理不合，所以命他们恭敬天主，知恩报本，立功受赏。他们里头，大约三分之二，忠心奉事天主，天主赏他们升天堂，永远享福，或留他们在天堂，服事自己，或教他们到世上，保护世人。如同文武百官，有在朝服事皇上的，有出外管理百姓的。这些善神，都叫天神。三分中，大约有一分背叛天主，不知报本，辜恩负义，傲慢自大，不服管辖。当头目的，是一位大天神名字路济弗尔。自比天主，想占天主的位。天主义怒，罚他们下地狱，成了魔鬼，永远受苦，再不能得赦。有时候也准他们来世诱人，为罚恶人的罪过，为加善人的功劳，到底永不能脱离地狱的火。这些恶神，就叫魔鬼。虽然按他们的本性，还是神，到底是傲神，是邪神，是永远受罚的神。但凡有跟上的，带上的，撞磕下来的，顶上大仙的，并一切邪魔外道，妖精古怪的事，都是这些邪魔作乱的。这就是神鬼的分别。所以神有三样，一样是造物之主，两样是受造的神。造物之主，就是天主。受造的神，就是天神同魔鬼。再说人，人有肉身，有灵魂。肉身是有形像的身体，有知觉运动，彷佛禽兽。灵魂是无形像的神体，有明悟，记含，爱欲，彷佛天神，但是，彷佛禽兽，到底比禽兽尊贵，彷佛天神，总是比天神卑小。所以平常所说的万物之中人为贵，不过比无灵的万物为贵，不能此天神为贵，更不能比天主为贵。

第五，天主是无形无像的纯神。

问怎么知道天主是无形无像的纯神。（纯字，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纯净。没有参杂的意思。一个是纯一，不能分开的意思。天主，又是纯净的神体，又是纯一的神体，要不是纯净纯一的神体，不能是至齐全的。这个理，为平常人虽然难懂，到底是至真实的性理。）

答有形像的卑贱，无形像的尊贵，天主是至尊无对的，所以一定不能有形像。请看万物里头，越有形像的越卑贱，越无形像的越尊贵。那些无生长的物件，全是形体，所以全是至卑贱的死东西。草木有生魂，能活能长，能开花结果，能滋生传类，比那些无生魂的死物，就算高一等。禽兽有觉魂，不但能生长传类，还能知觉运动，比那些无知觉的草木，又算高一等。人有灵魂，能懂理知事，能修德立功，比那些无灵明的禽兽，更高一等。天神没有肉身，全是无形像的神体，他们的聪明才能，大超过有形像的人，受造的万物里头，他们是头一等。可看形像不算高贵，怎么能称天主的分位。《诗经》上说，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上天之载。见《大雅》文王之篇。载是事的意思。仿佛说，上天主宰所办的事，也没有声音，也没有气味。）《中庸》上说，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就是说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见。）可知，儒教的博学人也知道上天主宰，是无形无像的。

第六，天主是自有的。是无始无终的。

问怎么知道天主是自有的，是无始无终的。

答自有的意思，不是自己生自己，或自己造自己的意思。是自然有，本性有，不得不有的意思。万物既是天主造的，所以天主是万物的总根原。既是总根原，一定不能受生受造。若要受生受造，就不算总根原，也就不算天主了。要是没有天主，什么也不能有。比如父母上头，还有父母，尽管往上找，若是没有个造头一代父母的总根原，一个父母一个儿女，也不能有了。所以天主不是神人所造的，也不是父母所生的，是自有的。但不是自己造的，也不是原先没有，后来才有的。因为要是原先没有，后来一定也不能有，也不能造，这是明摆的理，不用细讲。连自己还没有，造的能力，有的法子，从那里来。天主既不是受生受造的，也不是自造后有的，所以是自然有的，是本性有的，是从永远到永远不得不有的。所以天主的本性是个有。既然本性是个有，就该全有，就该有常。全有，就是无丝亳的缺欠。常有，就是无始无终，时时有。比如火的本性是热，所以是全热，是常热。不过火的本性不是有，所以能有能不有。火的本性是热，所以不能又热又不热。从这个，可以略懂得天主不能不是齐全至极的，不得不是永远常在的。该当知道，正经有，是有长处，不是有短处。有长处，才算有。有短处，不但不算有，反该算缺欠。所以天主全有，是全有各样的长处，不能有一条短处，而且每一条长处，都有到至齐全的地步，不能有丝毫的缺欠。总而言之，在天地万物以前，只有一个天主，至尊至贵，至善至圣，至公至义，至仁至慈，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诸德充满，万福全备。造化天地神人万物，为发显他的至爱，变化万物，自无变化，掌管天地，不觉劳苦，美丽无比，权位无限，真是万君之君，万王之王。死物运动，赖天主运动。草木生长，靠天主生长。鸟兽知觉，仗天主知觉。神人一切的聪明才能，思言行为，全离不了天主。有了天主，全有了，没有天主，全完了。真是无言可言，无名可名，无穷无尽，无限无量的惟一大主。谁能懂得过，怎么讲得来。若是我们小人能懂天主，天主也就不成天主了。请再同别教所敬的死物古人牲口比一比。看那个该敬。

第四节论人在天主台前的本分。

问我从来看那些敬神的事，都是糊闹，所以我也不上香，也不敬神，不知道这个合理不合理。

答敬假神，自然是糊闹，一定是使不得。敬真神，不但是正事，而且还是最要紧的事。从古以来，不拘那一朝的人，也知道敬神。普天之下，无论那一国的人，也不敢不敬神。就是那些黑人，野人，也懂得个敬神。可看敬神是天下的通情，是良心的至理，不敬神，怎么能合理。他们懂不得真假，分不明邪正，连那些牛马鼋兔，鸡蛇狐狲，还都要敬，也不嫌卑贱，也不怕玷辱。我们懂得真假，辨明邪正，认得造物的根原，知道天主的尊美，反倒不该敬么。

问该怎么样敬天主。

答该爱慕天主，恭敬天主，听天主的命。

问为什么该爱慕天主，恭敬天主，听天主的命。

答无论想什么理，不拘看什么事，都明显人该爱慕天主，恭敬天主，听天主的命。这些事理，不能全说，不过题上三条，就足够感动我们的良心了。第一，因为天主是我们人的真大父母，所以该爱慕，恭敬，听命。人人都知道父母该孝敬，就是该爱慕父母，恭敬父母，听父母的命。天主更是我们的大父母，所以更该爱慕，恭敬，听命。儒教人也说，天是一大天，父母是一小天。这也彷佛说，天主是一层大父母，爹娘是一层小父母一样。俗说。天生造就了。还说，天生的好。天生的襰。眼看得是爹娘生，又说是天生。可见人有两层父母。大父母，就是天主。小父母，就是爹娘。爹娘生我们的肉身，天主造我们的灵魂。就是生肉身的能力，也是从天主来的，所以天主是大父母。小父母该孝敬，大父母更该孝敬。人爱慕父母，是为报答父母的恩情。天主的恩情，比父母的恩情，更多更大，所以更该报答天主的恩情。请看天地之间，日月星辰，山川河海，飞禽走兽，鱼鳌虾蟹，五谷百果，金银宝贝，各式各样的物件，又奇又妙的东西，该有多少，都是为人造的。我们人每日吃的喝的，穿的戴的，眼看的，耳闻的，脚踏的，头顶的，并一切所使所用的，按灵魂，按肉身，按本性，按超性，按现世的暂福，按身后的永赏，都是天主的恩典。常说，吃水不要忘了凿井的恩。又说，点水之恩，涌泉图报。天主赏我们这们些恩典，待我们这们样的慈爱，要不知道报答爱慕，良心何在。人恭敬父母，是因为父母的地位比儿女尊贵，所以儿女该恭敬。天主的地位，比父母的地位更尊更贵，拿父母的地位、比天主的地位，如同没有地位一样，就是父母所有的地位，也是从天主来的，所以更该恭敬天主。人听父母的命，是因为父母有管儿女的权柄，所以儿女该听命。天主掌管天地万物的权柄，比服务的权柄超过万倍，父母所领的，也是天主的权柄，所以更该听天主的命。这样的真大父母，该不该爱慕、恭敬、听命。第二，人爱慕师傅，恭敬师傅，听师傅的命。一来为感谢他指引教训的恩典，二来，为再得他指引教训的益处，所以爱慕、恭敬、听命。天主指引教训我们，万倍超过各等的师傅，但凡真假邪正、功过善恶、灵魂肉身、本性超性、神是什么、人是什么、鬼是什么、以及生前的来历、现世的本分、死后的究竟、赏善恶罚、天堂地狱，并一切关系永远祸福的大道理，全是天主指引教训我们。就是我们的明悟记含，也全是天主赏的。连那些各等师傅所有的学问艺术，也都是从天主来的。所以天主是众师傅的师傅，我们更该怎么样爱慕、恭敬、听命。再者，我们人的明悟，很是微小，虽然天主已经把各端要紧的、或有益处的道理，全指引教训了我们，到底我们总是懂来的有限，知道的不多，少不了天主常常开导我们的明悟，才能多懂天主的道理。若是我们不爱慕天主，不恭敬天主，不听天主的命，怎么能得天主的开导。所以该爱慕天主，恭敬天主，听天主的命，在众师傅以上。第三，百姓尊崇皇上，为钦敬他的权柄地位，为感谢他掌管保护的恩典，所以爱慕他，恭敬他，听他的命，守他的国法。天主是万君之君，万王之王。天主的权柄地位，掌管保护，世上的皇上万不能相比，而且皇上的权柄地位，也是从天主来的。皇上该爱慕、该恭敬，天主更该爱慕、更该恭敬。皇上的命该听、皇上的国法该守、天主的命更该听、天主的规诫更该守。

第五节论天主赏善罚恶。

问怎么知道天主一定要赏善罚恶。

答不用说天主教，即任何人，也知道一定有个赏善罚恶。因为俗语也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若是不报，时辰不到。《书经》上也说，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降祥降殃，见《伊训》篇。祥，是祥瑞。殃，是灾祸。就是赐福降祸的意思。）可见赏善罚恶的道理。儒教也知道，若是再按理查考，更看出来不能没有个赏罚。也不必多讲，就讲这两条就够了。第一，但凡有权柄的，能作主的，都有个赏罚。比如帝王官长，家主师傅，那一个管人的长上没有赏罚。若是有善不赏，有恶不罚，无论好歹，一律辩理，不分善恶，一样看待，怎么能管人，能作主。天主是至公至义，掌管天地的大主，能够没有赏罚么。世人也说，天理世理，是相通的。世理通，天理也通，世理不同，天理也不通。这个理，说的不错。本然，无论世人的理，或是天主的理，但凡正理，都是从天主来的。自然都是相通的。赏善罚恶，是按正理该有的，所以一定也是相通的。不过是人常能有缺欠，有该赏不赏的时候，有该罚不罚的时候，也有赏罚不公的时候。天主至公至义，所以有善必赏，有恶必罚，大小轻重，分毫不错。所以按天主的主权，（主权，就是能作主。有权柄的意思。）不能没有赏罚。第二，凡是为父母的，都盼望儿女享福，所以一辈子劳心费力，加增产业，为留儿女享用。若是儿女孝顺父母，遵守家规，全交付儿女承受。要是忤逆不孝，大伤父母的心，父母无可奈何，虽然爱，也不得不用家法处治。天主是我们的大父母，造化天地万物，全是为人享用。人要真心恭敬天主，全守天主的规诫，至仁至慈的大父母，不能不大大的赏赐。倘若有人背叛天主，不遵规诫，大伤天主的心，天主虽然仁慈，也不得不按公道降罚。所以天主是人的大父母，也不能没有什么赏罚。这样按理查考，能够没有个赏善罚恶么。

问赏善罚恶，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答有时候，在世上也有现报的。到底按公义的赏罚，是在死后，是在天堂地狱。

问怎么知道赏罚是在死后。

答外教人也说，不修今世修来世。可见今世是暂且的，是无关紧要的，来世是永远的，是最有关系的。来世的关系，就是死后的赏罚。再者，既然说到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报的时候，就是到头。到头就是到死。因为活的时候，总不算到头，不到头，善恶也难定。因为活的时候，总能有个三回九转，不保有个更改变化，善恶不稳，赏罚难定，所以等的到了头，才报。就如同打仗的兵，该赏该罚，不在打仗的时候定夺，是等打完仗，才定夺。我们人在世活的，常该战胜诱惑，克治私欲，仿佛出兵打仗一样，死不到，仗不完。所以到死，才能定赏罚。况且人生在世，常是善恶相参。比如父善子恶。赏父，子沾光。罚子，父受害。至于弟兄，夫妇，朋友，以及各等同行同居同来往办事的人，都是彼此相连，在世赏罚难清。所以真赏真罚，不在现世，是在死后，是在天堂地狱。

问怎么知道有个天堂地狱，为什么真赏真罚该在天堂地狱。

答遇见享福的人，别教人也常说，那个人是在天堂上活的哩。看见受罪的人，就说，那个人活下了地狱。所以别教人也知道天堂是享福的地方，地狱是受罪的地方。有人死了，别教人常说，归了天了。可看别教人也知道天堂原是我们的本家，世上仿佛行路住店一样。人人常说，那里来的那里去。请问我们人是那里来的，不是天主造的么。既然是天主造的，所以是从天主来的。那里来的那里去，从天主来的，还当归还于天主去。天主的地方，就是天堂。有天堂，就有地狱，因为天堂地狱是相对的。世人还说，天堂有路人不走，地狱无门往里钻。所以天堂也有，天路也有，不过是人不走就是了。到底不是众人不走，是失了真传的人不走。也不是不想走，是寻不见了，是走不来了，所以不得不往地狱里钻。因为死后单有两条路，不是天堂，就是地狱，寻不得天堂的路，就得钻地狱的门。天主教传教，就是为指人走天堂的路，引人躲地狱的门，不但是关系终身的大事，还是关系永远至大的事。所以不但多费唇舌笔墨，只怕人辨不清真假邪正。请众位扪心自问，体贴原谅这番苦心，到底是为谁。再看古书上说过什么话。《诗经》上说：文王陟降，（文王陟降。见《大雅》文王之篇。陟，上也。降，下也。）在帝左右。世有哲王，三后在天。（世有哲王，三后在天。见《大雅》下武之篇。哲，明也。后，王也。三后，是太王，王季文王。仿佛说，世世有明智的君王，如今三个君王的灵魂，在天堂上。）《书经》上说：兹殷多先哲王在天。（兹殷多先哲王在天。见《周书》召诰篇。就是说，这个殷朝，有许多明智先王在天上。）这些话，都指的是那些死过的贤王在天上，在天主左右。天上，就是天堂。既然贤人在天堂，恶人一定在地狱。所以中国古人，也知道有个天堂地狱。前头说过，但凡有权柄的，都有赏罚。还该知道，权柄越大，赏罚越重。比方一个家主要赏人，也不过是个夸奖犒劳，要罚人，也就是个打骂责备。若是一个皇上要赏人，不是顶戴官职，就是封号金银。要罚人，有时候就能满门抄斩，不保本地还要受沾染。天主的权柄，是无限无量的，所以要真赏，就是天堂，要真罚，就是地狱。再者，天主一面是至尊至贵至公至义的，世上一个小人，敢得罪一个至尊贵的天主，他的罪恶，是无限量的，非永远的地狱，不够惩罚恶人的罪。天主一面又是至仁慈至大方的，一个人要是诚心奉事天主，天主情愿连自己也赏了他。所以非无穷的天堂，不能满天主爱善人的心。可知天堂地狱，不能没有。再说父母爱儿女，不单是给儿女吃穿，养活儿女，连自己所有的银钱地土，牲畜器具，并自己所住的房屋院落，也要全交付儿女，享受居住，才满父母的心。天主爱我们的心，比父母爱儿女的心，更超万倍，所以不单把万物交付我们，连自己所住的天堂，也满心盼望赏赐我们，合我们同居同住，直到永远，享福无穷，这就是天主造人的原意。所以赋给人一个无穷的盼望，富了还想富，贵了还想贵，乐也乐不足，活也活不够。无论多大的富贵，喜乐，寿数，也满不了一个人的心。就是做了皇上，心也满不了，不嫌国土小，就嫌银钱少，又愁位难守，更怕活不久。所以除了无穷的福乐，不能满人所望，单是永远的赏报，才能满足人心。天主赋给人这个无穷尽的盼望，一定有个无穷尽的福乐能满这个盼望。因为这个盼望，是从本性来的。但凡从本性来的，都是从天主来的。既然是从天主来的，天主不能教人空盼望一场。看天主所造的万物，赋一样的愿望，总造一样相对的物件，为满这个愿望。鸟爱飞，有翅。鱼爱浮，有水。眼愿看，有光。耳愿听，有声。口喜吃喝，有饮食。身想穿戴，有衣帽。无灵的物性，五官的贪情，天主还不教空盼望了，我们人本性至公至大的盼望，天主怎么能忍得，教普天下的人，都白白的盼望一辈子。况且还不是一辈子，若是真没有天堂，就是万辈子也满不了一个人的盼望。这个理，大相反天主的明智，这个事，大不合天主的仁慈，所以不能没有个天堂永远的赏报，全满人的愿望。一面也该知道，为父母的心，虽然疼爱自己的儿女，什么事情也喜欢为儿女办，什么财物也舍得给儿女用，到底若是儿女过于忤逆不孝，固执不改，为父母的无可如何，有时候也交付官家，用王法处治，罪大恶极，也得下狱。天主虽然是至仁至慈，爱人至极，不但舍得给人天地万物，连自己的天堂也情肯赏人。到底若是人背叛天主，放肆作恶，至死不肯回头，天主无奈，也只得罚他下地狱，才合天主的公义。看这个天堂地狱的道理合理不合理，想天堂地狱的赏罚该有不该有。

问天堂地狱，是什么地方。

答天堂，是天主自己住的宫殿，是光荣天神，赏报善人的地方。万美万福，无不全备。苦难忧虑，毫不能有。永存永活，永见天主，心满意足，再无所望。拿普天下的朝廷宫殿，要比天堂，还不如个茅庵草舍。地狱是天主所造的监牢狱，为罚魔鬼，罚恶人的地方。万般的苦难，无不备齐。一毫的安慰，再不能得。永火充满，猛烈无比。地狱的火，包含各样的刑罚，伤痕，疾病，疮夷，以及各等的毒害忧虑，并一切冷热饥渴的痛苦，无不全有。把普世的苦难，聚在一处，加于一人，也比不上地狱丝毫的痛苦。而且还是永远无穷，万万年永无出头之日。这条道理不必多讲了，等奉了教以后，再讲再听罢。因为这些道理，多是天主告诉的道理，不是单按理能推想清楚的道理。人按理，能知道一定有个赏善罚恶，有个天堂地狱，也能知道赏罚都是极重的。到底天堂里是什么赏，地狱里有什么罚，单按本性的道理，不能知清，听天主告诉的话，才能得确。所以这个是奉教以后的道理，不是考邪正的道理。

问死了以后怎么还能受赏受罚。

答死后的赏罚，是灵魂受。当知人有灵魂，灵魂不死不灭，或升天堂，或下地狱，都是永远，再不能完，所以死后能受赏罚。

问怎么知道灵魂不死不灭。

答前头所说的不修今世修来世，善恶到头终有报，那里来的那里去，这些话都指的是灵魂。就是古书上所说的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世有哲王，三后在天。也指的是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的肉身，早已死了，怎么还能在天，在帝左右。可见儒教从古至今的人，也知道灵魂不死。再者，一面已经证明，不能没有个公义的赏罚。一面眼看的不常在世上赏罚肉身，所以一定是死后赏罚灵魂。当知魂有三样，第一样是生魂，就是草木的魂。生魂，能教草木生长开花结果，但不能教草木知觉运动。第二样是觉魂，就是牲口的魂。觉魂能教牲口知觉运动，但不能教牲口知理论道。第三样就是灵魂，就是人的魂。灵魂不但能教人生长知觉，还能教人知理论道，有明悟，记含，爱欲，能推动真假邪正，能想到前时远处的事，能好善恶，避罪立功，同那生觉二魂，大不相同。草木牲口，不能立功犯罪，所以无赏无罚，一死之后，魂就散灭。人有功罪，应受赏罚。所以灵魂不死不灭。

问作善作恶，肉身也是同作，为什么单赏罚灵魂。

答按理，肉身也当受赏罚，所以世界穷尽的时候，肉身还要复活，结合原旧的灵魂，同受赏罚，永不相离。不过作善作恶，是灵魂做主，所以灵魂先受，肉身后受，肉身受的重，灵魂受的更重。这是天主告诉的道理。

问人常说，敬神如神在，不敬也无碍。（有地方说不敬也不怪。）到底有碍无碍。

答不敬假神，自然无碍，不敬真神，焉能无碍。论真神，是人的大君大父，不敬君父，是无君无父的叛臣逆子。论真神，是定人赏罚的判主，不敬判主，是目无法纪，无所怕惧的大胆愚人。看有碍无碍。所以若是天主的恩典地位权柄，不能感动我们爱慕恭敬听命的心，至少天主的公义威严，也当警醒我们害怕的心。教我们不敢不爱慕天主，不敢不恭敬天主，不敢不听天主的命。这样也能勉励我们，走天堂的路，躲地狱的门。天主教传教，离开本乡，辞别亲友，不辞劳苦，不怕化钱，担上重大的责任，冒上性命的危险，到底是为谁，是图甚。要不为天堂地狱的关系，不痴不傻，谁肯下这个辛苦。谁不知道，怎的个好出门，不如歹在家，省下银钱在，坐的出气匀。到底，一来因为自己先认得大君大父，能尽忠尽孝，还盼望众人都能认识，都尽忠孝。二来因为自己先知道，走天堂的路，躲地狱的门，还巴不得人人全走天堂，全躲地狱。所以什么也不怕，什么也舍得，苦言苦语的开导，尽心尽力的救护，救住更好，一定救不住，也就无得可怨了。请自己扪心定夺，看这个天主该恭敬不该恭敬，看这个赏罚的关系重大不重大。

第四章论正礼

正礼总论

问常说，心敬神知，花了钱，就是敬了神。所以有好心，花好钱，就是好敬神，何必管他是用什么礼。

答当知敬神有恭有敬，恭是外面，敬是心里。字典上也说，在貌为恭，在心为敬。所以单有好心，花好钱，不够，还该有好礼貌，用好礼节。好心配好礼，才算好恭敬，好心无好礼，好心也无用。

问怎么知道是正礼不是正礼。

答也就是用理考。合理的就是正礼，不合理的就不是正礼。为定断礼节正不正，第一，当看所用的礼节，同所敬的地位，相称不相称。第二，该看有定出来的规条没有。若是不相称，或不合所定的规条，就不算正礼。若是相称，又合定规，就是正礼。要是没有定出来的规条，就当单按相称不相称，定断礼节正不正。世人所用的那些唱戏摆供等礼，全同神位不大相称，所以不是正礼。如今当看天主教，恭敬天主的礼节，同天主的地位，相称不相称，合理不合理，是正礼不是正礼。至于那一条是天主定的，怎样知道是天主定的，这是奉教以后该讲的道理，不是如今考邪正的道理，所以如今单考礼节正不正，不论天主定不定。

第一节论外面的礼貌。

问敬人，用外面的礼貌，因为人看的是外面，看不见心里，为什么敬神也用外面的礼貌。

答第一，因为人有灵魂，也有肉身，灵魂肉身，全是从天主来的，所以全当尊敬天主，奉事天主。心里的诚意，使用灵魂恭敬，外面的礼貌，是用肉身恭敬，这样内外如一，神形并用，才算齐全的恭敬。第二，恭敬天主，是正大光明的事，是荣耀体面的事，所以不该瞒人，反该发显我们是天主的忠臣孝子。《诗经》上也说，昭事上帝。（昭事上帝。见《大雅》大明之篇。昭，明也。就是说，明明的奉事天上的皇帝。）所以中国的古人，也是彰明皎著的敬神。第三，我们自己恭敬天主还不够，还该引领别人也恭敬，所以该立好表样，感动人心。若是外面没有体面的礼貌，怎么能引领别人，感动别人。所以外面的礼貌，也是很要紧的。

问外面该发显什么礼貌。

答第一，要干净。敬神的地方，陈设，及一切的器皿，物件，都要清洁干净。敬神的人，穿戴不必华美，但要干净齐整。身体头脚，也该干净紧㪠。到底若是穷苦，不能齐整，或有疮病，不能干净，也无妨碍。因为天主待人常是父母的心肠，人所办不来的，天主全能担待。第二，要端正。敬神的时候，五官四体，都该端正，一举一动，全要稳重。眼不可东老西撒，（老撒二子，接音。俗语，看也。）头不可左摇右摆，手不可舞弄玩耍，脚不可轻浮跳跃。总该坐有坐像，站有站像，跪拜请安，更当循循有礼。第三，要静默。敬神的地方，或敬神的时候，除非有要紧的事，不可说话，更不可闲谈说笑。但该哑默悄静的，或念经，或唱经，或默想，或省察，或听道理，或看圣书，全当安静，不可失礼。这些礼貌，虽然不敢说全守，到底天主教进堂，同别教人上庙，不大一样。

第二节论内里的恭敬。

问内里该怎么样恭敬天主。

答思想天主的尊贵，发尊敬的心。思想天主的真实，发信服的心。思想天主的仁慈，发盼望的心。思想天主的美好，发爱慕的心。思想天主的恩典，发感谢的心。思想天主的疼爱，发祈求的心。思想天主的保护，发倚靠的心。思想天主的威严，发敬畏的心。思想天主的公义，发怕犯罪的心。思想天主的怜悯，发悔罪求赦的心。思想天主是我们的大君，发听命的心。思想天主是我们的慈父，发孝敬的心。思想天主是万民的师傅，发领教的心。总而言之，真正敬神，总得内外如一，心口相合，才够正礼。就是，存好心，说好话，办好事，守天主的规矩诫命。所以要存一个念头，总得对过天主，才敢存。至于说话办事，全得对过天主，才敢说敢辩。所思所言所行，总该给天主长脸，不可给天主打脸，这才算正经恭敬天主。

问恭敬天主，该守什么规矩。

答该守天主十诫，并圣教四规。十诫，是天主亲自立的。四规，是天主用人替自己定的。十诫四规，都是合良心的至理，为各等人，无论灵魂肉身，全有大益处，并无丝毫的弊病，又没有守不来的规矩。请看第三卷，可以知道个大概。要多知道，可看《教理详解》，并听教中的道理。

问恭敬天主该行什么礼。

答这些礼，本然都是奉教以后常该讲的大道理，所以如今不能细讲。不过把那些常行的礼，大概题说几句，好同外教人敬神的礼相比，看那一样是正礼。这些常行的礼，就是念经，默想，省察，听道理，行祭献。如今就按这五条，少提几句。

第三节论念经。

问念经是什么。

答念经是祈求天主。怕人不会祈求，所以天主或是自己，或是用人，把祈求的意思，作成经，教人念，教人祈求，这就是念经。念经的意思，总归与四样。第一，是钦崇天主。第二，是感谢天主。第三，是在天主台前认罪认罚，求天主赦罪免罚。第四，是求天主赏赐恩典。因为天主是至尊的大主，所以该钦崇。因为天主是至大的恩主，所以该感谢。因为天主是至公的判主，所以该认罪认罚，哀求宽赦。因为天主是至仁的慈父，所以该求灵魂肉身的恩典。这就是大概念经的意思。

问僧道喇嘛也念经，他们念经，也是敬神的正礼不是。

答他们所祈求的既不是真神，所念的经，又不是天主自己或用人作的，又不是按经的四个本意思念的，所以一定不能是敬神的正礼。

第四节论默想。

问默想是什么。

答默想也是祈求。不过口里不念祈求的话，但是心里思想祈求的事，就是默想。默想的时候，一面用心思想天主所讲的道理，所立的表样，所办的事情，所定的诫命。一面细查自己的思言行为，看同这些道理，表样，事情，诫命，相对不相对。用心盘算，守这些道理诫命，有什么益处，不守，有什么害处，仔细定夺，用什么好法子，容易守这些道理诫命。然后定结实主意，本天要另外守那一样道理，或那一条诫命，求天主赏赐守这条道理诫命的力量。这就是大概默想的意思。我们人，要办一件重大的事，短不了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细细的定夺，才能办好。恭敬天主，救自己的灵魂，使我们人至重至大的事，不好好默想，怎么能办好。所以默想，是大有益处的善工。

第五节论省察。

问省察是什么。

答省察，是用心查考自己所犯的罪，求悔求赦，定志改过，这就是省察。省察的规矩有五条。第一条，是记念天主的恩典，发感谢的心。人越思想天主的恩典，越认得罪过的重大，越感谢天主的旧恩典，越能多得天主的新恩典。第二条，是祈求天主，光照我们的明悟，开明我们的心，教我们认明自己所犯的罪过。第三条，是仔细查考自己的思言行为，看有得罪天主，伤害别人的地方没有。犯过什么规诫，缺过什么本分没有。连那罪过的次数缘由，并从罪上所生的害处，都该查考。第四条，是思想罪过的丑陋害处，恼恨后悔，求天主饶恕。第五条，是定志改过，以后再不敢犯，并愿意躲避引我们犯罪的人物，地方，事情，求天主加赠力量，为能好守所定的主意。这就是大概省察的意思。人无论办什么大事，都当时常算清帐目，才能办好。我们改恶行善，是至大的事，更当时常算账，才能真改恶行善。算灵魂的帐，就是省察。省察是改毛病的头一个好法子。

第六节论听道理。

问为什么该听道理。

答无论什么事，越明白，越能往好里办，越有人指引，越能明白。事情越重大难办，越得有人指引。所以各等学问，各样手艺，并各行各道的事业，都得有人指引，有师傅教训，才能成全。为恭敬天主，救灵魂的大事，更该懂得道理，更得明白规矩。但是这些道理，一辈子也懂不完，这些规矩，至死也守不全，所以更该有人时常指引劝勉，才能多懂得道理，多明白规矩。天主怕人不懂得道理，不明白规矩，虽恭敬天主，难救自己的灵魂，所以安排下常有代天主权的人，替天主指引人，劝勉人。就是用教皇，主教，神父，教训教中人，开导教外人。这些教士们，都是从小离开世俗，在修道院念书后，学习道理，专务恭敬天主，并救灵魂的大事。所讲的道理，是天主的道理，是靠天主讲，是替天主讲，是按天主所传的意思讲，并不敢随自己的意思，私编杜撰。（杜撰，也是私造的意思。因为杜默作诗，不合共规矩。所以后人以不合公规矩的就叫杜撰。撰，记述也。）况且就是想编，也编不出来。若不是天主指引，谁能编这么奇妙的道理，怎么能叫众人宾服，怎么都能异一口同音。可知道理的根子，不是从人来的。所以听道理的时候，该想是听天主的教训，这样才能得大益处。这些讲义，看第三卷更能明白。

第七节论祭献。

问祭献是什么。

答祭献，是用真正主祭的人，把有形象的祭品，或杀毁，或改变，明献于惟一天主，为明认天主是掌管我们生死的大主，并承认我们愿意归服天主掌管，这就是祭献。祭献的意思，如同念经一样，也分四个意思。按这四个意思，从前分四样的祭献。第一样，叫钦崇的祭献。用这个祭献，明认天主是掌管我们生死的大主，我们情愿全归服天主，全听天主的命。第二样，叫感谢的祭献。用这个祭献，感谢天主赏赐我们灵魂肉身的旧恩典。第三样，叫赎罪的祭献。用这个祭献，求天主赦我们的罪过，免我们的罪罚。第四样，叫得恩的祭献。用这个祭献，求天主赏我们灵魂肉身的新恩典。如今天主教的祭献，用辣丁话，叫弥撒。行祭献，叫做弥撒。瞻仰这个祭献，叫望弥撒，或叫听弥撒。一个弥撒的祭献，全包含从前那四样祭献的意思。弥撒的功劳，是无限无量的，弥撒的益处，是无穷无尽的。这些大道理，如今不能全讲，等奉了教以后，再讲再听，再看教理的经书，才可以多懂这些深奥的道理。越多专务，越能多明白，越多明白，越能多开眼，多开耳，更能多开心。

问儒教祭祖先，天地，山川等，是正礼不是。

答祭献的礼，单该归于一个造物主，造物主以外，无论什么神人万物，全当不起祭献的礼。如今把这个至尊贵的礼，归于先人，死物，行祭的人，也不是造物主所派的真正主祭人，行祭的意思，又不是按四个祭献的本意，怎么能成正礼。敬神的礼，不要紧多讲了，明人不用细讲，伶鼓不必重捶，这一卷所讲的理，为明教理，自然不够，为考邪正，是富富有余。请再考孝亲之礼，看是那一教的邪，那一教的正。

邪正理考卷一终

第一章论父母在世的孝道

父母在世孝道总论

问父母在世的时候，该怎么样孝敬。

答孝道虽多，总归于三条。第一条，是孝爱，第二条，是孝敬，第三条，是孝顺。孝爱，是爱慕父母。孝敬，是恭敬父母。孝顺，是听父母的命。前头说过，天主是我们人的大父母，所以该当爱慕恭敬听命，生身的父母虽然小，到底也是真父母，所以也该爱慕恭敬听命。但是爱慕天主，该在万物之上，爱慕父母，当在天主以下。恭敬天主，为天地的主，恭敬父母，当一身之主。听天主的命在先，听父母的命在后。天主是万民的大父母，所以众人都当爱慕恭敬听命。爹娘是儿女的小父母，所以单是他的儿女当爱慕恭敬听命。如今把这三条孝道，大概讲说讲说，教人知道，父母在世的时候，按天主教的规矩，该怎么样尽孝。

第一节论爱慕父母。

问为什么儿女该爱慕父母。

答儿女爱慕父母，是天主造人的本性，不知不觉，仿佛不由自已，人人都有爱慕父母的心。若有人不爱父母，是因为私欲昏迷了他的明悟，遮蔽了他的良心，所以不爱父母，这是大相反人的本性。按良心的理，亲人当爱。还有什么人比父母再亲。恩人当爱，还有什么人的恩比父母的恩更大。人越爱我，我越当爱他，那一个人的爱情，能比上我的父母。要讲父母的恩爱，真是无言可言。生儿女的身体，养儿女的性命，三年怀抱，挪干就湿，不知该下多少辛苦。又怕这个不成人，又愁那个过不了。打算过日之法，耗尽精神。图谋教训之方，费尽心力。身体衰，而爱不衰。力量尽，而恩无尽。年越老，爱越切，父母的心肠，谁能说得来。常说，养儿才知父母恩。若是自己有了儿女，拿自己爱儿女的心，体贴父母爱自己的心。更能懂得父母的心。这样的亲人，这样的恩人，这样爱自己的人，而且还是自己性命的根原。再不该爱慕，还有什么人该爱慕。再者，爱慕父母，是天主的大诫命，守这条诫命，生前死后，都有大赏。不守这条诫命，今世后世，都受重罚，所以天主教更当爱慕父母。这个爱慕，是孝道的根子，有了爱慕，恭敬听命都容易了。去了爱慕，恭敬听命也都难了。

问该怎样爱父母。

答父母怎样爱儿女，儿女也该怎样爱父母。父母爱儿女，第一，是从心里来的真爱，不是嘴皮上的虚爱。真心盼望儿女好过，喜欢儿女学好，只怕儿女学坏，更怕儿女受害。所以儿女也该从心里真爱父母，盼望父母身强力健，安乐平顺，更盼望父母守规敬主，修得立功，在世成圣，死后升天，才满儿女真爱父母的心。第二，父母爱儿女，是实爱，不是空爱，不但真心盼望儿女得好处，更是尽力相帮儿女得好处。也不怕麻烦劳苦，也不嫌脏污愚顽，什么东西也舍得给，什么事情也肯办，总要帮助儿女成人享福，才称父母爱儿女的实心。所以儿女爱父母，也当实爱，不但该有爱父母的真心，更当办爱父母的实事。比如奉养服侍，常随父母的心，言语行为，全顺父母的意，相帮父母行善避恶，祈求天主赐福免罚，总要帮助父母善生安死，享福无穷，才算满了儿女实爱父母的本分。第三，父母爱儿女，是恒久的爱，丛生至死，活一天，爱一天，怕死了以后，不能爱，还要趁活的时候，经营打算，想尽了法子，用尽了力量，给儿女安排，为打算自己死后，儿女怎么好过日子，怎么容易成人。若是儿女先死，痛苦哀嚎，气死返活，更发显疼爱儿女的心肠，看父母爱儿女的心，有尽无尽。所以儿女也该从生至死，时时爱慕父母。父母年老力衰，摊床卧枕，更当用心服事，一面尽心疗治，一面帮助善终，父母寿终，再进终后之道，活到死，爱到死，这才算尽了儿女恒爱父母的情，若有人背本忘恩，敢恼恨父母，抱怨父母，招惹父母难受，盼望父母早死，或因父母年老可怜，疮病不堪，就敢嫌刺憎恶，远躲高飞，不想自己小的时候，父母怎么样忍耐自己，担待自己，这样忤逆不孝的人，大不够个人，称不起个儿女，更是大犯天主的诫命，这就是天主教孝爱父母的道理。

第二节论恭敬父母。

问为什么儿女该恭敬父母。

答儿女恭敬父母，也是天主造人的本性，自然而然，人人都知道恭敬父母，若是不恭敬，也是因为有私欲遮蔽的缘故。按正理，地位越尊贵，越当恭敬。除了天主的地位，什么地位，能比父母的地位再尊贵。官长的地位尊贵，也不过称个父母官。皇上的地位尊贵，也称呼是民之父母。可见父母二字，是地位的根原，是尊贵的绝顶。（绝顶，是按人的地位，算顶大的。绝顶没有再大的，若有人代天主的权，就不算人的地位。）所以父母在儿女身上的地位，按世上，是无比的地位。这样的地位，还不该恭敬么。再者，父母又是儿女的首领，又是儿女的师傅，儿女怎么敢不恭敬父母。而且恭敬父母，也是天主的大诫命，所以天主教更当恭敬父母。

问该怎么样恭敬父母。

答按天主指示的道理，儿女该用行为、用言语、用忍耐，恭敬父母。这个理也正合良心的理。第一，用行为。就是在父母面前，一举一动，一呼一应，都该显谦逊的样子，用恭敬的礼貌。出入进退，服事奉养，都要和颜悦色，柔声下气。（柔声，是柔和的声音。下气，是谦下的气像。謽、音强。去声。）总该显出自己是在下的，父母是在上的来才是。第二。用言语。就是在父母面前，称呼应对，或请问谈论的时候，全当发显谦逊恭敬的样子。父母说话的时候，不可接下舌。父母同别人谈论的时候，更不可插嘴。父母责备的时候，或该认错认罚，或是低头领教。若是父母有蒙情的地方，等父母欢喜的时候，也可以老老实实，礼礼貌貌的，同父母说明。但是正在责备的时候，不可推辞辩驳，更不可钉謽（jiàng）不服。不单是对面，不敢说父母的不是，就是背地里，也只可说父母的长，不可道父母的短。说话的时候，总要显出温和亲爱的样子来才对。第三，用忍耐。就是父母或年老力衰，或颠倒错乱，或遭贫穷患难，或得疾病疮痍，不但不可轻慢嫌刺，更当可怜服事。想自己小的时候，父母怎么样拉扯过自己，或想各人怎么样担待各人的儿女，好感动自己的良心，看重父母。不拘怎么样，父母总是父母，总是尊贵，所以儿女总得将就父母，忍耐父母，才算真孝。若有人敢轻慢父母，磨道父母，或是伺候父母的时候，愁眉皱眼，撴𢶀磕打，（𢶀，chuái。拉也。）或是父母责备的时候，扭嘴变脸，生气抱怨，都是大不敬之罪。若是敢坏父母的名声，或再敢打骂父母，更不够个儿女，也称不起个人，更是大犯天主的诫命，定要受天主的严罚。所以真正天主教，万不敢办那些反情背理的事。这就是天主教孝敬父母大概的规矩。

第三节论听父母的命。

问为什么儿女该听父母的命。

答儿女该听父母的命，也是天主造人的本性。人生来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得，什么也办不来。全得听父母的指引教训，才能知道，才能懂得，才能办来。若是不听父母的指引教训，如同瞎子，仿佛㱥子，（㱥，líng。本是因病貌。按俗语。是无明悟的意思。）什么危险，也不知躲避，什么事情，也不会办理，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保全。所以按本性的理，也是要紧该听父母的命。再者，人人都知道，父母有权柄管理儿女，有本分教训儿女，父母不管不教，儿女越学越𣩢。（𣩢，liáo。败坏也。）既然父母有权柄该管教，儿女一定有本分该听命。况且儿女听父母的命，也是天主的大诫命。所以天主教的儿女，更该听父母的命。

问该怎么样听父母的命。

答该当速快、齐全、勇敢、谦逊、喜欢、诚实、恒心。第一，该速快，就是一听见父母的命，能作的，就当立刻做，不可推辞迟缓。第二，该齐全。就是无论大小难易，但凡是合理的命，就当听，而且还该把所命的事，做齐全。第三，该勇敢。就是所命的事，虽然难办，免不了劳苦艰难，也当勉力成全。第四，该谦逊。就是不可同父母分争辩理，更不可发显自己比父母明白会办。第五，该欢喜。就是该当发出甘心情愿的貌像，不可显出忧愁无奈的颜色。第六，该诚实。就是不但外面该显听命的模样，内里更该有听命的实心，无论对面背里，都当一样的尽心竭力，满全所命的事。第七，该恒心。就是不但一时一事听命，更要时时听命，事事听命，才算听命。若是父母说出话来，虽然不算发命，好孝子也当遵从。再者，若能察言观色，先意承志更好，（先意，是先看父母的意思。承志，是体贴父母的志向。）更是真正顺心的孝子。不用说对面背命，算不听命，就是遇有不顺心的事，敢磨道抱怨，推辞辩驳，也不算听命。若再敢摇头变脸，钉牙磕嘴，更不算听命，更违背天主的规诫，更难逃天主的严罚。

问若是父母命儿女做不合理的事，这样的命，该听不该听。

答该当记得，天主是大父母，爹娘是小父母。若是小父母的命，相反大父母的命，自然该听大父母的命，不能听小父母的命。比如官家的命，相反皇上的命，就该听皇上，不能听官家。倘若父母命儿女做犯罪的事，就是相反天主的命。若是明知道一定不能听，但该和颜悦色的谏诤父母，劝勉父母，盼望父母改悔。就便父母不改，到底总不能听上父母，做不合理的事。这就是天主教孝顺父母大概的本分。

第四节论儿女自己该成好人。

问有这样的孝爱，孝敬，孝顺，就算满全了孝道么。

答有这三条，在父母身上的孝道，可以全包。但是儿女自己，还该勉力成个正经好人，要是教友，更当成个好教友，才算满全的孝道。因为父母头一个大盼望，就是想教儿女成好人。若是儿女不成好人，这是大伤父母的心，怎么还算真爱慕，真恭敬，真听命。再者，若是儿女不守规矩，为非作歹，犯法受刑，遭凶祸，坏名声，破废家产，不得好死，更是大苦父母的心，大丧父母的脸，不保还得跟上儿女受连累，怎么还能算孝子。所以越成好人，越乐父母的心，越守规矩，越中父母的意，乐心中意，才算好孝子。这就是天主教两面完全的孝道。

第五节论父母有毛病，儿女该怎么尽孝道。

问遇上好父母，孝道还好尽，若是遭逢上不守规矩的父母，怎么还能教儿女爱慕，恭敬，听命。

答该当知道，爱慕是因为恩情的缘故。恭敬，是因为地位的缘故。听命，是因为权柄的缘故。不是一定因为父性情好，德行大，才爱慕，恭敬，听命。父母纵然有毛病，到底还是有恩情，有地位，有权柄，所以儿女还该爱慕，恭敬，听命。但爱慕，是爱慕父母的本性，不是爱慕父母的毛病，父母虽然有毛病，总是自己的父母，总是自己性命的根原，自己总是靠父母成的人，所以不得不爱。既然爱的是父母，不是爱毛病，所以还当相帮父母，除去毛病，从毛病上救出父母来才是。毛病如同身病一样，比如自己小的时候身上有病，难道父母就不爱了么。平常还是更爱，不过不是爱病，是爱那个有病的人。因为不爱病，所以想法子去病。因为是爱人，所以尽力救人。就是自己有毛病的时候，父母平常也是一样的办法，如今父母有毛病，为什么就该不爱。至于恭敬，听命，也是一样的理。是恭敬父母的地位，不是恭敬父母的毛病。是看父母有权柄，就听命，不是看父母有德行，才听命。若论天主教孝敬父母，除了本性的道理以外，还有天主的严命。因为天主命人爱慕父母，恭敬父母，听父母的命。天主发命的时候，也没有分过好歹，智愚，所以无论父母是什么人品，全当爱慕，恭敬，听命。再者，拔树搜根，探水寻源，这个孝道，也当搜寻个根原。这个根原，就是天主。这些恩情，地位，权柄，虽然是在父母身上，到底恩情，地位，权柄的根原，不是从父母来的，是从天主来的。因为父母也是无能的，天主赏他们什么，他们有什么，不赏他们，他们也是什么也没有。父母所有的能力，地位，权柄，都是天主把自己的能力，地位，权柄分给父母，教父母生养儿女，教管儿女。所以爱慕父母，也算爱慕天主，恭敬父母，也算恭敬天主，听父母的正命，也算听天主的命。这样一想，更不该管父母是什么人品，只该想，天主的恩典有多少，天主的地位有多高，天主的权柄有多大，拿爱父母，当爱天主，拿敬父母，当敬天主，拿听父母的正命，当听天主的命，这才是探本追原的大孝道。比如有个钦差，戴皇上的制度，传皇上的命令，替皇上放粮，或办别的公事。百姓在他跟前，发显爱慕，恭敬，听命的心，只该想是爱慕皇上，恭敬皇上，听皇上的命，不该管那个钦差是什么人品，只该在他身上看皇上的恩情，地位，权柄。所以在父母身上，也该看天主，在天主台前，尽自己爱慕，恭敬，听命，的本分，这就是父母在世的时候，天主教当尽的孝道。如今再看父母死后，天主教怎么样尽孝道。

第二章论父母死后的孝道

父母死后孝道总论

问父母死后，天主教也有当尽的孝道没有。

答普天下的人，都知道父母死后尽孝道，所以父母死后尽孝道，也是本性的理，天主教怎么能不尽孝道。天主教，不但是按格物穷理，知道人的灵魂不死不散，有赏有罚，更蒙天主的指示，知道人的灵魂，不死不灭。有大罪的死后下地狱，永远受苦，再无救法。连小罪也没有的，死后一直升天，永远享福，再无失落。至于那些有小罪的，或有罪罚没补够的，死后也不能下地狱，也不能立刻升天堂，暂且当在炼狱受罚，按小罪的轻重，定时候的长短，受完罪罚，才能升天享福。下了地狱的，人不能救，升了天堂的，不用人救，单是下了炼狱的，天主准许别人救他们。若有人替他们行善工，祈求天主，可以免他们的罪罚，或减少他们的罪罚，教他们早出炼狱，早升天堂。天主教懂得这些道理，所以不但在世人跟前尽孝道，对得过世人，也不但在父母肉身上尽孝道，看顾父母的肉身，更在父母灵魂上尽孝道，拯救父母的灵魂。再者，父母死后，当尽孝道，也是天主的大诫命。听天主的命，是天主教最要紧的本分，所以父母死后，天主教更不敢不尽孝道。不过是天主教的孝道，同儒教的孝道，不全一样。所以不知道的人，疑惑天主教，父母死后，不尽孝道。如今先把天主教的孝道，大概讲一讲，再把儒教和世人的孝道，比一比，看是那一种的合理。父母死后，天主教的孝道可分三样。第一样，是按俗礼的孝道。第二样，是按肉身的孝道。第三样，是按灵魂的孝道。

第一节论按俗礼的孝道。

问父母死后，天主教怎么样按俗礼孝敬。

答俗礼分为两样，有相反正理的，有不相反正理的。（相反正理的俗礼，见第三章。）相反正理的，天主教一概不用。其余别的俗礼，只要不相反正理，天主教也是随乡入乡，（本是入乡随乡，俗语倒说。填坟，为好记，好认上坟，为念经，哀哭。并不行别的虚礼，更不作各等异端。）到什么地方，行什么地方的礼，能随众的，总要随众，能和合的，总要和合，不肯另立规程，教人见怪。比如衣衾棺椁，出殡葬埋，披麻戴孝，请人唤客，以及抬棺送葬，填坟上墓，刻碑立石等礼，天主教也是称家之有无，尽心全行。不过这些礼节，都是些世俗的虚体面，取世人的好看，为亡人毫无益处，所以天主教平常不肯花那过于的银钱，闹虚体面。更不肯把那些衣裳银器，或银钱宝物，埋在墓子里头沤粪，或至于引人掘墓。况且这些俗礼，也不一定算孝。因为孝子是这样办，那些忤逆不孝的儿女平常也不敢不这样办，孝不孝，不在这些俗礼上头。所以天主教虽然也行那些俗礼，到底也不一定当重那些俗礼。

第二节论按肉身的孝道。

问父母死后，天主教怎么样按照肉身孝敬？

答就是竭力保护父母的肉身，并父母的事物。比方用结实坚固的棺材。挑干燥安稳的坟地，或砖旋葬，或石砌坟，都可以量力而行。父母的家产事业，也当保守。父母的坟茔葬地，也该当重。父母的亏缺该补，父母的欠账当还，父债子还，越早越好，免得父母受人辱骂。至于父母所告诉的话，所嘱咐的事，全当小心遵守，尽力办理。父母的恩情不可忘，父母的教训更当记。另外自己该勉力，成个好儿女，好合父母的心，满父母的盼望。就是父母死后，也当给父母长脸，不可给父母打脸，教人题起来，张三某人的子弟，有人生养，有人教训，真是有家规的子弟，这才算孝子。但是这个按肉身的孝道，虽然比按俗礼的孝道强的多，到底父母也得不了什么真大益处，不过是尽儿女的心就是了。所以除了成好人，偿父债以外，天主教也不十分当重这一样孝道。

第三节论按灵魂的孝道。

问父母死后，天主教按灵魂怎么样孝敬？

答这个才是正经孝敬，才是有益处的孝道，才是大孝，才是按教理的孝道。这个孝道，就是从炼狱里头，救父母的灵魂，早升天堂。这一样孝道，比前头那两样孝道，超过万倍。所以天主教最贵重的、最要紧的，就是这个孝道。这个孝道的本分，总分三样，就是祈求、行善工、做补赎。祈求，就是哀恳天主可怜父母，万一父母因为小罪，或没有补完的罪罚，下了炼狱，求天主的仁慈，宽免父母，或减少父母的苦。自己祈求还不够，还要托付自己的亲戚朋友，并众教友，为自己的父母念经，祈求天主。更要求教中有权柄的人，（有权柄的人，就是教皇，主教，神父。）为父母祭献天主，（为父母，祭献天主，不是祭献父母。）并行教中拯救亡人的礼节，求天主可怜父母，天主是至仁慈的，一定不能不可怜。行善工，就是替父母行好积德，为父母相帮别人，或相帮肉身，或相帮灵魂。相帮肉身，就是哀矜穷人，饮食衣服，照顾病人，或坐监的人，留走路人，赎被虏人，葬埋死人。相帮灵魂，就是讲道劝人，教训愚蒙人，安慰忧苦人，劝责有过失的人，宽免侮辱自己的人，担待软弱的人，为活人死人，祈求天主。把这些善工，献给天主，为补父母的缺欠。因为怕父母在世的时候，这些善工没有作到，所以儿女替父母作，盼望天主饶赦父母。倘若父母有不公道的财务，儿女承受父母的家业，更当急速补还，才够为儿女的本分。做补赎，就是替父母受苦，为补父母的罪罚，赎父母的罪债。人犯了罪，该受罚，仿佛欠下账，该偿还一样。自己还不了，别人替还，也能顶账。怕父母在世上没有做完补赎，死后该在炼狱受苦，做补赎，所以儿女替父母受苦，为顶父母的补赎。这些苦难，也有从天主来的，也有自己定的。比如荒旱瘟疫等灾难，是从天主来的。斋素鞭笞等苦工，是自己定的。从天主来的灾难，为父母安然忍受，也能顶父母的补赎。自己定的苦工，替父母勇敢乐行，也能减父母的罪罚。这些祈求、善工、补赎，就是天主教按灵魂的孝道。也不单是死的时候，出殡的日子，并葬后的第三日，第七日，第三十日，以及每周年，都有另外的教礼，格外的记念父母，加倍的祈求、行善工、做补赎，为相帮父母的灵魂，就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父母。这三样本分，活到死，尽到死，可见天主教在父母死后，更有当尽的孝道。这个孝道，与世理也很相符合。比如父母在世的时候，落在衙门里受罪，儿女该怎么样孝敬，难道就是个痛哭么。痛苦也好，不过单痛哭，父母得不了什么益处，要教父母得益处，也就是这三个法子。头一个法子，就是替父母祈求，哀恳官府，宽免父母。怕自己的脸面小，难得官府的允准，扳上高贵的人，送上体面的礼，求他们替自己央恳，盼望官府允准。第二个法子，就是替父母行好，补父母的缺欠。比如父母得罪过人，替父母央媚认错，父母亏负过人，替父母偿还补赎。或为官府，为国家，办些好事，也可以盼望宽免父母。第三个法子，就是替父母过堂，替父母受刑罚，这样也可以替下父母。替父母祈求天主，仿佛在世上央肯官府。替父母行好积德，仿佛在世上替父母赔补缺欠。替父母做补赎，仿佛在世上替父母过堂领罚一样。看这个孝道，合理不合理。

问若是父母真在炼狱里，这个孝道自然有益处，到底倘若父母已经升了天堂，或是下了地狱，这些善工，不是白作了么。

答这些善工，多咱也白作不了。只要作的好，又为自己，又为别人，都有大益处。该当知道，按天主指示的道理，人作的善工，只要灵魂上没有大罪，不拘什么善工，都能有四个益处。头一个益处，是立功劳。按这个功劳的大小，死后得天堂的赏报。第二个益处，是做补赎，能顶人应受的罪罚。第三个益处，是得恩典。为灵魂要紧的恩典。或有益处的恩典，都能得，就是肉身的恩典，只要真有益无损，也能得。第四个益处，是得神乐。人行了善，总觉得心里喜欢，作了恶，免不了心里难受，这个喜欢，就叫神乐。这四个益处里头，有两个能让给别人，有两个不能让给别人。就是补赎同恩典，能让给别人，功劳同神乐，不能让给别人。为父母行善工，就是能替父母做补赎，能给父母求恩典。至于功劳同神乐，谁作善工，还是谁的，怎么能白作。所以父母在炼狱，也白作不了，父母不在炼狱，功劳神乐，还是自己的。补赎同恩典，也能归于自己，也能让给别的人，这样，还是白作不了。所以好教友，最看重这些善工，最喜欢行这些善工。这端炼灵的大道理，本然也是奉教以后，该讲的道理，如今先题这几句，为教人知道，天主教不但是父母在世的时候尽孝道，父母死后更尽孝道，死后的孝道益处更大。看天主教孝敬父母不孝敬，看这个孝道合理不合理。如今再该看儒教和世人的孝道。

第三章论教外人的孝道

世俗孝道总论

问儒教所尽的孝道，合理不合理。

答也有合理的，也有不合理有的。父母在世的孝道，是合理的多。父母死后，按如今世俗所行的孝道，大半都是不合理的。（中国自释道二教流传后，兴出许多荒诞不经的礼节，所以如今父母死后所行的孝道，是多不合理的。）

问怎么算合理，怎么算不合理。

答但凡是有益处的，合中道的，同父母的身分相称的，就是合理。但凡是无益处的，不合中道的，同父母的身分不相称的，就是不合理。比如汉朝里的丁兰，刻上木头像，当父母的敬拜，这就是无益处的。因为木像，不是父母，不知不觉，敬拜他，有什么益处。再比如曾子休女人的事，因为他给自己母亲蒸梨，没有蒸熟，就把他休了，这就是不合中道的。因为蒸梨不熟，不算大不孝，休妇出妻，是大伤人伦，所以大不和中道。再比如，按儒教的理，爹娘生下的身子由爹娘，生也由爹娘，死也由爹娘。所以或听上父母寻死，或自己为父母寻死，这就是不合父母的身分。因为爹娘是小父母，没有教儿女死的权柄，所以或是父母教儿女死，或是儿女自己为父母死，都不称父母的分位。这三样孝道，全是不合理的孝道。但是这些错误，一来也不很多，二来懂得教理以后，自己也能看出来，所以无庸辨论。不过把今人父母死后的佛老夹杂，荒诞不经的孝道，辩论几条，请各自平心定夺，看合理不合理。

第一节论烧纸。

问父母死后，古人留下个烧纸，烧纸好不好。

答若是有益处，再合理，就好。若是没益处，或不合理，就不好。世人拿烧纸当大孝，天主教最痛恨的是烧纸。所以如今该看这个烧纸，有益处没益处，合理不合理。请问烧纸有什么益处，有人说，拿纸铰成钱，或粘成金银锭烧化，就能当银钱的给父母用。有人说，阴间用纸钱，烧钱可以松地狱的刑罚。这些话，都是大不合情合理的。请按理考证。第一，烧纸若果然是大孝，果然是古人留的，那些古书，一定不能不题。五经四书上，讲究孝道的地方虽然不少，那里题过烧纸的事。既然不题，古人一定不拿烧纸当大孝。再者，纸是汉朝里的蔡伦造的，所以汉朝以前没有纸，既没有纸，一定不烧纸，所以烧纸，也不是古人留的，全是后人编的。第二，常说银钱是转世宝。所以银钱在世上有用，死后无用。因为人死后，肉身坏烂成土，灵魂或受赏，或受罚，再用不着世上的财务。世上的财物，为死人全然无用。所以父母死后，就把银钱堆成山，父母也用不了分文，所以全是白白的。第三，要说父母使用，该当有真凭实据，才可信服，或亲眼见过，或按理应有，都算凭据。如今按理推论，不但不是应有的是，而且还是不能有的事。若要凭眼见，请问那个人见过亡人来取纸钱，不但不见取，而且见他一定没有取。比方我给人放一吊钱，过了几天去看，还是两个五百，谁敢说他取用了。常说，烧纸是一堆灰，奠酒是一片湿。请看那一堆灰，父母取用了没有。若是真取用了，必定打扫包裹上走了，怎么还能堆的。不看那堆灰，要不是飘扬践踏，过多少时，也是原旧存的，明明看得没有拿上走，还说父母取用了，这不是自哄是什么。所以凭眼也看明父母一定没有取用。第四，说烧纸能送松地狱的刑罚，更是不合情理的事。世上的官府刑役，能吃贿赂，能耍私情。死后的赏罚，是全能全知、至公至义的天主掌管，怎么还能吃贿赂，耍私情。况且就是吃贿赂，阴间也用不着阳间的银钱，更用不着纸钱，况说纸灰，还能有什么用。还能有什么不合情理的事，比这个再不合情理。第五，要给父母使用，也当给真银子真钱，万不该给纸钱，更不可给纸灰。孔子说，事死如事生。就是说，父母死后，儿女事奉他们，如同他们生活的一样。比如父母活的时候，儿女给父母纸钱纸灰，看算孝敬不算孝敬。有地方骂人的时候，说寻灰，说扑灰，说扑灰堆。烧纸的时候，磕头礼拜、呼爹叫娘，请来收钱，幸亏爹娘不能来，若是真来，请问收得是钱，寻得是灰，碰得是钱堆，是灰堆，看是凌辱父母不是。若要问世人，为什么不用真钱，单用纸钱。他们答应说，死鬼死鬼，人一死，就是鬼，鬼拿不动真钱，所以用纸烧化，才能使用。再问他们，常说，人的只是人，鬼的只是鬼，怎么又说人一死就是鬼。人成鬼，有什么凭据，是好人成鬼哩，是歹人成鬼哩。他们答应的说，想来是歹人成鬼，好人不能成鬼。再问他们，难道自己的父母，都是歹人么。他们不能答应，要再问他们，既说神鬼莫测，怎么知道鬼拿不动真钱，单要纸钱，这不是一口两舌，自己相反自己么。他们更无言答对。前头提过，不怕问道，单怕倒问，就是假理才怕倒问，真理不但不怕倒问，还盼倒问，这也是辨邪正的一个好法子。看世人的这些理，糊涂不糊涂。把别人的老人敬成神，把自己的父母当成鬼，还算孝敬，看这些理，翻不翻。说人死成鬼，又把父母当鬼的敬，这不是把父母骂成鬼么。骂成牲口，也比骂成鬼强，骂成鬼，就算成骂尽了，怎么还能算孝。倘若父母真成了鬼，鬼的儿女，该算什么，不是成了死鬼活鬼，老鬼小鬼么。教外人，疑惑天主教不孝敬父母，特特的就是因为天主教不烧纸。请看是烧好，是不烧好。再者，烧纸的日子，另外还是清明下、七月十五、十月一、冬至下，这四天。按这四日，叫鬼节日，鬼节日下，给父母烧纸，也不知道是敬父母哩，也摸不见是敬魔鬼哩，看教外人迷的可怜不可怜。至于那些童男童女、纸房纸马等，也都是一样的糊涂。

问这样说起来，教外人全不孝敬父母么。

答不是不想孝敬，是不会孝敬。按心里的意思，也是盼望孝敬。按外面的礼节，不但不算孝敬，反倒是大凌辱。因为失了真传，所以迷到这个地步。如今说知道破，盼望人再不要上这个大当。

第二节论手脚绊。

问父母死后，捆绑手足，使得使不得。

答若是为收敛父母的身体，一定无妨，到底有地方，捆绑手足，名叫上手脚绊，怕反阳犯墓䰧（hū），所以上绊，这个一定使不得。牲口可以上绊，犯人可以捆绑，怎么父母也该上绊，也该捆绑。况且就是犯了国法，也犯不在儿女手下，也轮不着儿女捆绑。如今儿女或自己，或用人捆绑父母，给父母上绊，怎么能算孝道。至于那反阳犯墓䰧的事，大半都是人妄怕妄言，妄捏妄传的事。纵然有，也不是死人返活，吓人害人，是魔鬼作乱的吓人害人。若是奉了教，依靠天主，魔鬼万不敢随便作乱，何必用那些大凌辱父母的礼节。

第三节论擉（chuò）丧棒。

问出殡的时候，孝子拄棍杖，使得使不得、

答若是因为恸哭的缘故，不能站立行走，用杖扶持，自然使得。有地方叫哭杖、或叫哀杖，这是正叫。但是这个口外地方，都叫擉丧棒，仿佛是儿女用棒子擉父母的棺材一样，这个万万使不得。比如儿女央𢚁父母的时候，（𢚁，jì，敬也。按俗语，央𢚁，是认错饶的意思。）拿棒子擉的央𢚁，看使得使不得。如今出丧的时候，一个孝子一条棒，一个也不教少，仿佛是一齐要下手，看这些礼节合理不合理。

第四节论叩拜亡人。

问父母死后，给父母磕头跪拜，是礼不是礼。

答论孝敬父母的遗体，看得仿佛也不算相反理。但是一来是无益，因为父母的灵魂，一粒离肉身，或受赏，或受罚，已经不在了，所留的肉身，一死之后，丝毫不能知觉，磕头跪拜，有什么益处。父母睡着，或在背后，也不肯磕头跪拜，怎么死后，倒肯磕头跪拜。二来是妄信，因为有许多的人，磕头跪拜，不单是为孝敬父母的遗体，还是为求福免祸，仿佛父母死后，有灵有权一样。所以棺材叫灵柩，或单叫个灵。桌案叫灵座，牌位子叫灵位，仿佛都是有灵的了。当知道，人死后也没有赐福的权柄，也没有显灵的能力，所以这个礼，大不对。再者，要磕头跪拜，活的时候比死了以后强，如今活的时候总不给他磕头的人，死后也要给他磕，长辈还要给晚辈磕，看这些理相反不相反，所以父母死后，磕头跪拜，大不是礼。

第五节论买路钱。

问买路钱可散不可散。

答各处道路，无论官民，人人可走，何必买路。谁是路的主子，买谁的路。散上纸钱，谁肯收存，散在路上，算交给谁。不出路钱，谁敢拦路。若说怕遇上拦路鬼，所以散钱买路，这个更不合理。明明走的是人路，为什么给鬼散钱，同鬼买路。恭敬真神，倚靠天主，看他那个恶鬼敢拦路，何必白花那宗买鬼路的冤钱。

第六节论引魂幡子。

问引魂幡子，该用不该用。

答古来棺材多的地方，怕人认不清楚，所以插上旗子，写上名字，教人好认，这样一定可用。但是如今叫引魂幡子，仿佛灵魂寻不见肉身，用幡子引他，寻自己的肉身。这个事，大不合情理。人死，是灵魂离开肉身，离开以后，灵魂受赏罚，肉身归灰土，非到世界穷尽，众人复活的时候，灵魂万不能回到肉身跟前，肉身也不能同灵魂相合，所以引他也是无用。再者，人有灵明，全凭灵魂。一个灵明的体，还认不得自己的肉身，这个理怎么能通。所以引魂幡子一定不该用。

第七节论祭奠父母。

问祭奠父母，合理不合理。

答祭献的礼，只该归于一个万物真主。所以就是一个天主，能当祭献的礼，天主以外，无论什么人，什么神，也当不起祭献的礼，父母怎么能当得起。所以用祭礼孝敬父母，是至大的僭分。再者，祭奠的时候，就是把酒肉菜蔬，瓜桃李果，放在桌子上，摆在灵位前，仿佛是给父母吃喝。岂不知父母的灵魂，或受赏，或受罚，用不着吃喝。父母的肉身，一死之后，不能吃喝，摆列饮食，有什么用。而且眼看得，摆什么，祭后还是什么，放多少，祭完还是多少，说父母吃喝，又不是自己哄自己么。若说撤味，怎么味也不改。要撤味，为什么不去酒馆饭铺，爱撤多少，撤多少，想几时撤，几时撤，何必等待好几个月，才来撤这一星子，半点子寡味。唉，倘若人死后，真用着饮食，等得儿女奉养，早已饿坏了，一年吃上那三顿五顿，顶个什么事。至多祭奠上个十辈子，八辈子，往后怎么过。所以这个祭奠，又无用，又僭分，怎么能算合理。

第八节论阴阳先生。

问阴阳先生，该请不该请。

答该先看他们所办的是什么事，若是所办的事，都是有根有底，入情入理，而且全是有益无损，自然请也无妨。若要所办的事，有一件无根无底，反情逆理，有损无益，就万不该请。请看阴阳先生来办什么，又是下镇物，又是举宝剑，不是拿钉钉，就是点火烧，看这些事办的够事不够事。镇压，本然是为镇压魔鬼。阴阳先生，镇压的是父母，又是针砭，又是瓦扣，看这些人，利害不利害，倘若有人拿上刀枪剑戟，来找寻父母，儿女舍上命，也不肯教他进家。如今阴阳先生，亲自拿宝剑，剁父母的棺材，虽然不是杀，不是剐，到底也同那个杀剐仿佛。看这些事，办的凶恶不凶恶。这还不算，有时候架上烈火，烧父母的身体，还有时候，竟敢用七寸钉子，钉父母的心。平常钉的，还是苏醒过来的活人，看这些事，办的怕人不怕人。常见有多少人，因为有人在父母坟上，耕一犁，辗一辙，不是斗殴，就是官事。如今花上钱，请上人，在父母身上，作践父母，残害父母，还要算孝，看这些理，古怪不古怪。比如有个无灵的牲口，残伤了父母的肢体，咬噍（jiào）了父母的头脸，为儿女的见了，该怎么样的惨心痛苦，逮住那个牲口，恨不能𢶀他个粉碎肉泥，巴不得灭他个杳无踪影。如今雇上人，处治父母，还当按理应该办的事，看这些失了真传的地方，迷到个什么地步。在土木川，人死的重身，（怀胎，叫重身。）或遇别的因由，听上阴阳先生的话，怕返阳，怕犯墓䰧，无论父母亲友，死后都要用火化。人最怕的是火，最利害的刑罚也就是火。自己怕受害，用火炼父母，看这些事，办的忍心不忍心。叫灰鬼，是骂人，父母一死，当成鬼，拿火一烧，化成灰，这不是灰鬼是什么。骂寻灰，骂扑灰，还不算灰彻，也不算灰到底，拿火一化，心肝五脏都是灰，看这一灰，灰的彻不彻，从头至脚，没有不是灰，看这个灰，灰的到底不到底。阴阳先生，（不是说阴阳先生有意害人，是教人看明世人迷到什么地步，阴阳先生也是因为迷的缘故，拿害人，当办好事。）不会传别的孝道，不肯办别的善事，就会讲这些逆理，就知道办这些灰事，看这些人请来好不好。这些人，真可以说，但凡恶事都作了，还能够说，就剩下好事没有作。这样的人，也要请在家里，好酒好饭的款待他们，有礼有貌的接送他们，想怎么样处治，就怎么样处治，爱怎么样残害，就怎么样残害，说甚听甚，要甚给甚，奉养父母，也未必这样殷勤，顺听父母的命，也没有这样齐全，迷到这个可怜的地步，真是教人惊讶可怜的无言可言。

第九节论其余的杂礼节。

问教外人的孝道里头，还有什么不合理的礼节。

答这些礼节，也如同敬神的事一样，因为没有一个总根子，所以也是一个地方，一个样子，一个时候，一个样子，有时候，还是一家一个样子，一人一个样子，就是一个人，先后还有不同的时候，所以不能全说。总而言之，该当用明悟，按理定夺。但凡是无益处的，不合中道的，同父母的身分不相称的，都是不合理的。比如洗了父母的五官，教长子饮这个污秽的水，很不合理。父母活的时候，无论什么孝子，也不肯喝父母洗脸漱口的水，死后肉身臭烂，五官污秽，怎么可教儿女做这个相反人情的事。再比如出殡的时候，扯枕头，𢶀盆子，洒扫个一干二净。盛上水，摆上刀，断绝个刀割水清。响上炮，爖上火，送他个永无踪影。看这个交绝的清利不清利。出殡的时候，看得是害怕绝交，叫夜的时候，又像是亲爱难离，叫了以后，仿佛是要同居共处，若遇个头疼脑闷，又要送他快走，也不知道是怕是爱，也摸不见是该走该在，看这些礼，是自己相反自己不是。我在土木川的时候，在墓子跟前见了一个碗，就问一个人说，谁把碗丢了。那个人说，不是丢了的，是故意放下的。我又问，放碗做什么。他说，怕喝迷昏汤。我怪异的说，既然怕喝，为什么放碗，不是故意教他喝么。他说，那个碗有窟窿，是漏碗，所以不能喝。我又说，窟窿还能补，漏碗也能塞，不放碗，连个漏碗也没有，不是更喝不上么，那个人没话说了。又见一个墓子上，插的一片白纸筒子，我又问那个人说，这个叫什么。他说，叫小旗旗。我问他有什么用。他答应说，是因为犯七犯八的缘故。我说，犯七犯八，为什么插旗子。他说，怕鬼打，鬼打的时候，叫魂灵儿好躲藏。我又怪异的说，不插旗子，不敢定有个鬼寻不见，插上旗子，不是专教鬼好寻么。那个人又没有话说了，看这些假道理，怕倒问不怕倒问。从这些礼节看来，世人孝敬父母，也不知道是按死人哩，也摸不见是按活人哩。要说按死人，又给银钱，又摆吃喝，童男童女，车马房屋，都如同待活人一样。若说按活人，用的是纸货，烧的是纸灰，摆上吃的自己吃，斟上喝的自己喝，把有用的饮食，归于自己，把无用的纸灰，献给父母，看这些理，颠倒不颠倒。看这些事，公平不公平。再者教外人待父母，又像是敬神，又像是怕鬼。按跪拜祭奠，求福免祸，好像是敬神。按绳绑棒擉，烧纸镇压，剑剁钉钉，刀割水清等礼，真如同怕鬼一样。按教外人所办的这些事，仿佛说，死鬼死鬼，快离这里，纸也烧了，钱也有了，还等什么。等绳子，等棒子，不怕棒子有钉子，不怕钉子有刀子，照宝剑，看烈火，想进家，烧你个焦头烂额，想返阳，化你个火桩灰堆，枕头也扯了，盆子也𢶀了，洒扫的一干二净，断绝的刀割水清，这不是送鬼是什么。连那些埋父母的铁锹攫（jué）头，还不敢从门里进，还要架墙㧌，（mào，撼也。）怕带回鬼来，这不是当鬼是什么。总而言之，当神的敬，是至大的僭分，当鬼的怕，是无比的侮辱。看这些礼节，那一条合理。可怜咱们中国人，多年失了真传，迷了正道，想敬神，也不知道那个是真神，想孝亲，也摸不见什么是正礼。拿僭分当尊敬，拿侮辱当体面，搋（chuāi）的一片好心，办的一片糊事，看这个可怜不可怜。常说，旁观者清，在事者昏。如今苦言苦语的为众位说明道破，请同天主教的孝道好好比一比，细细想一想，看到底是那一教的礼正。

第十节论怕灾殃。

问出殡的时候，请阴阳，弄刀剑，钉钉，火化等事。教外明白人也知道是不合理的，但是要不这样办，屡次遭意外的灾殃。有什么法子，能免这些灾殃。

答世人也常说，烧的纸多，引的鬼多。这些灾殃，多次是从鬼来的，鬼多次是人招来的。常说，人接鬼音。其实是鬼接人音。鬼也是看人下菜碟儿，人越信，他越趁，人越怕，他越吓，不信不怕，妖魔都化，呼甚妆甚，呼他是神，妆个神，呼他是鬼，妆个鬼，不呼不叫，神也散了，鬼也退了。教外人办丧事的时候，屡次有人流泪痛苦，坐卧不安，一有人呼他，他就接口音，一呼就妆，呼谁妆谁，这就算撞磕下来了。立刻就哭就说，云天驾雾，糊说乱道，鬼眉鬼眼，鬼言鬼语，一句人话也不会说。有人问，信口答，有人听，尽管说。说的听也没人想听了，要也没人肯要了，蹨（niǎn）他快走，催他出门，起来跌上一交，神也没了，鬼也没了，看是人招来的不是。不信服他，他就不敢作乱，请看正经天主教的人，谁信服他，他敢害谁。常说，心正辟邪。又说，邪怕正，正辟邪。所以邪魔害人，该当以正克邪，不可以邪招邪。敬的神正，用的礼正，祈求的正，倚靠的正，那些邪魔外道，自然不敢随便作乱。可怜不奉正教的人，没有天上的正神，为他们做主，自认难免邪魔的毒害。要免这些灾殃，就要奉正教，敬正神，遵正道，用正礼，祈求正主，倚靠正权。这样，不但能免今世的灾殃，还能免后世的永殃，并能得天堂的永福，何必办那些不近人情的事。况且损人利己的事，谁也知道，是办不得。如今只怕自已受害，不怕父母受损，良心何在，孝道何在。所以一知道不合理，就是死，也作不得，何况为儿女的，敢在父母身上，作这些大不合理的事么。

问这些礼节，都是前辈老人留下的，人人都作，怎么忽然就可以不作。

答常说，三个人抬不过一个理字去。所以只该看行的合理不合理，不用管留的年长不长，作的人多不多。合理才做，不合理就改，这才是说理的人，这才算按理的事。常说，各人吃饭各人饱，各人作事各人了。所以各人该看合理不合理，何必一定随别人。而且留，也不是古人留的，是后来的人编的。作，也不是众人都作，也有作的，也有不作的。所以更不可看古人留不留，别人作不作。前头错了，是不知道的缘故，不知者不怪罪。如今已经说明了，何必明知故犯，既然懂得了，何苦睁眼上当。

第四章论尊敬各等长上

敬长总论

问天主教尊敬父母以外，也尊敬别的长上不尊敬。

答尊敬长上，也是本性的理，所以普天下都知道尊敬长上。天主教不单是按本性的理，懂得尊敬长上，而且按天主指示的道理，知道各等长上，都是天主安排的，他们有的地位，有的权柄，都是从天主来的，尊敬长上，也算是尊敬天主。况且尊敬长上，也是天主的大诫命。所以天主教更尊敬长上，更拿尊敬长上当要紧的本分，看长上都仿佛一层父母，所以也是爱慕他们，恭敬他们，听他们的正命。

问为什么该爱慕长上。

答因为长上平常都有恩情，这些恩情，虽然是天主的，到底天主用长上赏人，所以也该感谢长上，爱慕长上。再者，长上既然是天主用的人，所以该爱慕天主的人。爱慕天主的人，也算是爱慕天主，所以不得不爱慕长上。

问为什么应该恭敬长上。

答因为长上有地位，所以该恭敬。地位越大，越该恭敬，地位是从天主来的，所以恭敬长上，不是一定恭敬那个人，是恭敬天主的地位。恭敬天主的地位，也是恭敬天主。况且天主命人恭敬长上，所以不得不恭敬。

问为什么该听长上的正命。

答天主安排的，在这个世界上，全是用人管理人，用人引领人，用人教训人，所以无论什么国度家庭教会兵营，以及士农工商，并各行各道的人，都有领头的，有随从的，有出命的，有听命的。有个好听命，什么也能成，一个不听命，什么也要坏，所以听命，是最要紧的。再者，按天主的道理，但凡权柄，都是从天主来的，他们发的正命，都算传天主的命，所以听命的时候，不该想是人听人，该想是人听天主。这样听命，也有功劳，也容易，也正合理。况且听长上的命，也是天主的大诫命，所以更当听命。

问遭逢下好长上，该爱慕恭敬听命，倘若遇上襰长上，也该爱慕恭敬听命么。

答前头说过，爱慕长上，因为他们是天主用的人，爱慕他们，也算爱慕天主，又是遵守天主的诫命，所以不管他们是好是襰，都该爱慕他们。至于恭敬，听命，也都是一样的理。恭敬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地位，听他们的命，是因为他们的权柄，并不是看他们本人。所以不用管他们是什么人品，但该为天主恭敬他们，听他们的正命。这样，也算恭敬天主，也算听天主的命。

问正命该听，万一遇上不正的命，该怎么样。

答正命该听，因为算传天主的命。不正的命，不但不是传天主的命，反倒是背逆天主的命。天主的命在先，长上的命在后，所以在这个光景里头，该听天主的命，不能听长上的命。但该礼礼貌貌的劝勉长上，不可发这样不正的命，若是不能劝勉，或是不听劝勉，就该自己拿结实主意，宁死不听这样得罪天主的命。若是因为这个缘故，受长上的责备，安心忍耐，在天主跟前，有大功劳。若是为这个缘故，失了性命，更是致命的大功劳。比如一个人，宁死不肯听上奸臣，违背皇上，为皇上舍了性命，在皇上跟前，是至大的忠臣。或是宁死不肯听上别人，得罪父母，为父母舍了性命，在父母跟前，是至大的孝子。如今宁死不肯听上世人，得罪天主，为天主舍生致命，在天主台前，更是至大的忠臣孝子。所以若是有人命背正教，或敬邪神，这是大得罪天主，这个命万不能听。但凡为这个缘故，舍了性命的，在天主台前，都是致命的忠臣孝子，在天堂里，定要得格外的大赏报。这就是天主教尊敬各等长上大概的义礼。如今另外再把尊敬几样长上的义理，少题几句，看天主教怎么样尊敬长上。

第一节论尊敬帝王官长。

问天主教也尊敬帝王官长么。

答天主教也是国家的子民，也受国家的恩典，也属国家的管辖，怎么能不尊敬帝王官长。帝王官长，保护百姓的财产性命，也是百姓的一层父母。倘若没有人保护，就是有人生养，也难生活。生养的人，是性命的根原，保护的人，是性命的成全。生养的人是父母，保护的人也是父母。俗语上说，宁遭一世无爹娘，不遭一世无君王。若是真没了王法，试一试，难活不难活。看帝王官长的恩情有多大，帝王官长的管辖是怎么要紧。天主教有天主的指引，不单懂得这些性理，更知道帝王官长是天主用的人，他们有的恩情，地位，权柄，都是从天主来的，尊敬他们，也算尊敬天主。而且尊敬帝王官长，也是天主的大诫命，所以天主教更尊敬帝王官长。

问该怎么样尊敬帝王官长。

答帝王官长，既然也是一层父母，所以也该仿佛尊敬父母一样，也是爱慕恭敬听命。既然同尊敬父母仿佛，所以这三条本分，不必再讲了。况且尊敬帝王官长的本分，世人也知道，所以更用不着多讲。总而言之，天主教更当安分守己，遵守国家的法律，更不该招事惹非，苦君长的心。至于交租纳粮，抽厘上税，并各等差徭报效，全当争先恐后，喜心乐意，及早满全这些本分。若是坐国家的官，吃国家的俸禄，更当竭力尽忠，为国舍身，才算正经教友。另外还当祈求天主，赏赐君长身强力健，子孙福寿，并赐国泰民安，五谷丰饶。这就是天主教尊敬帝王官长大概的本分。如今把天主教为帝王官长念的经抄来，看为帝王官长求什么恩典。

求为帝皇咏

吾主天主，神人万物之主，无始无终，无限尊荣。主生我育我，知我兆众，不能和睦，以至争闹伤残，诞生皇帝，治我抚我。一切恩德，皆主潜扶默佑，以致国泰民安。但我受国恩，愿报未能。惟恳切求主，佑我皇帝，身泰神清，聪明睿智，子孙福寿，国祚绵长，恒享太平。亚孟。（亚孟二字，是如德亚国语。有信服的意思，有盼望的意思。）

求为官府咏

吾主天主，统御天上万神，暨世间百职，至公至义，无善不赏，无恶不罚。命天神遵我善，拒我恶，佑我于陷溺。又命官府莅我，以善论我，以刑儆我，使我循规遵矩，不至获罪于主，种种美范。我今恳切求求主，加佑本处官府，助其义智慈断。上敷善政，下化良民，敬主爱人，共沐永福。亚孟。

第二节论教友尊敬教皇主教神父。

问教皇，主教，神父，是什么人。

答都是天主教的长上，都是替天主管理教务的人。教皇，总管普天下的天主教，无论那个国度的人，不拘什么地位的人，但凡是天主教，为教务的事，全属教皇管理，所以称教皇，就是总管教务的皇上，也叫教化皇，就是教化万民的皇上。主教，总管一方的教务，就是按教皇派的地方，定的地界，各主教总管各主教本地方的教务，为本地方的教务能作主，所以称主教。神父，听主教的安排，管理自己本堂口的教务。叫神父，不是说神的父，是说灵魂的父，这个神字，不是神鬼的意思，是神灵的意思，如同管理肉身的长上称父母官。管理灵魂的长上称神父，就是管理灵魂的一层父母，也称司铎。或称司德。铎是金口木舌的铃子，古来教民的官，用这个铃子提醒人。如今神父不用铃子，是用德行，道理，提醒人，所以称铎德，或司铎。按天主教的次序，就是教皇管主教，主教管神父，神父管教教友。总而言之，普天下的教友，神父，主教，全归于一个教皇总管。所以普天下的天主教，是一个教会，叫圣教会。因为立教的主子，所敬的神，并教中的道理，规矩，诫命，礼节，终向，都是至圣的，所以称圣教会。这些讲义凭据，等到第三卷再讲。

问为什么教友该尊敬这些长上。

答按天主指示的道理，这些长上都是简直代天主的权，都是天主亲自用的人，未管理自己的教务。尊敬他们，就是尊敬天主。教友懂得这些道理，所以不敢不尊敬。再者，教友明见这些长上，离家弃世，花上若干的银钱，下上多大的辛苦，全是为给教友办事。不但是为救他们的灵魂，生死不顾，就是为相帮他们的肉身，也是什么也舍得。把自己一身的学问才能，精神力量，并一辈子的年月日时，全为他们用，为教他们得益处，自己什么害处也不怕。这样超过本性的爱情，就是亲生的父母也难得，所以他们按良心，也不得不尊敬。况且尊敬圣教会的长上，更是天主的大诫命，所以教友，更有本分该尊敬。

问教外的人也该尊敬这些长上么。

答按长上的理说，他们是教中人的长上，不是教外人的本长上，所以不一定该尊敬。按皇上的谕旨说，无论多大的官员，还全该用体面的礼貌，接待他们。若是百姓们，也当体面人尊敬他们，也很合理。再者，传教的主教神父，都叫传教士，这些传教士都是舍上身家性命，不单是为救教中人的灵魂，也是为给教外人，指引明路，教他们也能救灵魂。谁也想不到，这些传教士，为救教外的人，下多大的辛苦，花多少的银钱，担多大的责任，遭多大的危险。所以教外人在他们跟前，显一点礼貌，也不算过分。不过全随个人的便，传教士一点儿也不图人的尊敬。就是教中人，传教士也不硬教他们尊敬，所以万不可因为怕失礼貌的缘故，不敢见传教士。

问该怎么样尊敬教皇，主教，神父。

答为教外人，没有一定的规矩，可以随自己的便，就是不尊敬，也不见怪。要说教中人，既然他们懂得，这些长上，都是代天主的权，替天主救他们的灵魂，关系永远的大事，他们就该按天主的钦差，爱慕，恭敬，听命。但是既然是教友的本分，就是奉教以后的道理，如今考邪正的时候，不能全讲这些本分，至于长辈，师傅，以及各等有权位的人，都当按亲戚的远近，权位的大小，尊敬他们。这些道理，也都是奉教以后的道理，为考邪正，不必全讲，而且也是讲不完的道理，所以不用多讲了，不过请众位把这两教孝亲的礼，一齐比一比，看那一教的合理，看那一教的当随。如今该再考一条更有大关系的道理，就是看天主教是个什么教。请看第三卷。

邪正理考卷二终

第一章按道理明证天主教是天主亲自立的

道理总论

问按道理怎么知道天主教是天主亲自立的。

答该看这些道理，人能讲不能讲，若是人不能讲，一定是天主讲的。既然道理是天主讲的，其余六条，一定也是从天主来的。因为其余六条，天主全是用道理指明的，所以一证明道理是从天主来的，也就证明天主教按立教按敬神，按礼节，按规矩，教长，终向，全是从天主来的了。这样，又真是天主的教，又全是天主的教，这才是天主教三个字的实在。既然真是天主的教，全是天主的教，一定不能有丝毫不合理的地方。可见天主教的凭据里头，道理就是根子。所以如今先该查考天主教的道理，一定是天主讲的不是，然后再查考别的凭据。

第一节论天主教的道理，不是人能讲来的。

问天主教所信的道理，是谁留的。

答是天主留的。

问怎么知道是天主留的。

答因为人万万讲不来这些道理，也想不到这些道理，所以不是人讲的，一定是天主讲的。常说，人不得全，车不得圆。又说，一人之聪明有限，天下之事理无穷。人怎么能全知道这些道理，怎么能全懂得这些道理。但凡是人想出来的道理，总免不了有差错的地方，有不入情的时候，有不明白的事理，总不能句句入情入理，也不能条条有根有底，更不能样样全明全知，这是定而不可疑的事。天主教的道理，都是至真，至全的，要不是天主指引，人怎么能想得到，能讲得来。第一，天主教的道理，是至真的。就是无论那条理，不拘那件事，总要查明考实，才敢讲，才敢教人信服。若是有丝毫的疑惑，也不敢劝勉别人信服。再者，天主教传教，是传天主的教，讲天主的理，并不是传自己的教，讲自己的理，所以不能不是至真至实的。

问怎么能知道这些道理都是至真至实的。

答自己可以仔细查看，留心访问，看有错理没有，查有虚事没有。要是有，不能不露。常说，没有不漏风的墙。又说，雪地里埋孩子，埋不常。一人不露，不能人人不露。一时不露，不能时时不露，一事不露，不能事事不露。若是在天主教信服的事理里头，查出一条错道理，找儿一件假事情，就可以说这些事理，一定不是天主讲的，教也不是天主立的。这样，不但不该奉教，就是奉了教以后，查出虚假错谬来，也当离弃。若是查不出丝毫的虚假错谬来，一定不是人讲的，必定是天主讲的。第一，天主教的道理是至正的。就是不论那一条道理，全是合于人性，顺乎情理，全是为人的好处。而且全是无过无不及，正合中道的至理。总没有那些妖精古怪的理，同那些妄诞不经的事。天主教的道理，是通天彻地，从古至今，走遍天下的大道理。通天彻地，就是又同天上的道理相对，又同世上的理相合。从古至今，就是同古时也对，同如今也对，至到永远，也不能不对。走遍天下，就是同各国各处各等的人全相对。无论什么人，只要按正理定断，永远寻不出一条不合正理的道理。这样正到极处的道理，非是天主指引，什么人能想得到。第三，天主教的道理是至全的，就是但凡为人要紧的，或有益处的道理，天主教全有。无论三纲五常，以及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人情世理，天主教全有。就是那些生前死后，灵魂肉身，赏善罚恶，天堂地狱，并开天辟地以前的事，世界穷尽以后的事，魔鬼怎么样受罚，人祖怎么样背命，这些事理，天主教也全有。连天主本性里头，最高最妙的道理，并天主所办的那些至奇至大的事情，这些事理，都是受造的神人万万想不到的，天主教的道理里头，也都全有。看这个道理全不全。请看从古到如今，那一国，那一朝，有过一个人，能讲这样至真，至正，至全的道理，这还能不是从天主来的么。

问天主教里头，果然有这样至真，至正，至全，至奥妙的道理么。

答不用忙，往后瞧，看有没有。奉了教以后，尽管听，尽管瞧，看这个话实不实。

第二节论天主教的道理，能服众人的心。

问天主教的道理，能教众人宾服不能。

答若是服理的人，真能听明天主教的道理，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的人，都得宾服。要有不宾服的人，不是没有听明道理，就是不肯服理，不然，不得不宾服。

问常说，个人个性，好恶不同，怎么能教众人宾服。

答若是人讲的理，自然不能教众人宾服，天主教的道理，是天主讲的，所以能服众人的心。这是天主教的一个真凭据，明证传教士所讲的道理，不是人编的，是天主传的，若是人编的，人上有人，天上有天，比传教士明悟大的人也有，比传教士学问高的人也不少，怎么能教众人宾服。再者，素日相好的人还好宾服，往日为仇的人万难宾服，天主教的道理，只要听明服理，无论从前有过多大的仇，也要宾服。要比学问口才，有多少人比传教士还强，要讲道理，再不能比天主教的道理更正更大更美妙了。所以但凡服理的人，一听明道理，不得不宾服。从古至今，走遍天下，不用说那些平素同天主教无仇的人，就是那些侮辱天主教的，杀害天主教的，泯灭天主教的，这样的大仇人，后来听明道理，悔改奉教，成了好教友的，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不拘什么传教的地方都有，都能见。如今也不用说从前的时候，也不必题远处的地方，就看二十六年，（光绪庚子年分）咱们这些本地方的义和团，剿灭天主教，还不够利害么。后来听明道理，痛改前非，诚心奉教的，也不是没有。若不是天主的道理，怎么能教各等人宾服。

第三节论天主教的道理，全是一口同音。

问天主教所信的道理，各处一样不一样。

答无论什么时候，不拘什么地方，但凡是天主教，所信的道理，全是一样，总不能有二样，若是所讲的道理，同教中所信的道理，不用说全相反，就是有一条不全一样的道理，也不算天主教的道理。讲这样道理的人，若是不肯悔改，就不算天主教的人。看天主教所信的道理，一样不一样。这又是天主教的一个大凭据，又能证明这些道理，一定不是人想出来的。若是人想的，必定是各想各的，各讲各的，一个人一个明悟，一个人一个意思。常说，一个人一个性，一个将军一个令。万不能从古至今，走遍天下，一口同音，这是定而不可疑的事。（不是说所知道的一半多。是说所信的没有分别。）天主教所信的道理，从开天辟地，到世界穷尽，也不能一样。不用说西洋中国，连那些黑人野人，只要是天主教，所信的道理，就不能有分别。也不管是教皇，主教，神父，也无论是帝王，官长，庶民，是个天主教，所信的就是一样的道理。这些道理，非是从天主来，怎么能教几千年的人，几百国的人，成一个心，有一个意思。（一面看外教的道理，怎么样混说乱讲，一面看天主教的道理，怎么样一口同音，更能看出。人讲的道理，同天主讲的道理，有多大的分别，特特的是在讲论神鬼生死的道理上头，更能看明。）从这些凭据看起来，天主教的道理，一定是天主讲的。道理是天主讲的，教一定也是天主立的，万不能是人立的。

这部邪正理考，第一卷同第二卷所讲的，是教人按理看出天主教的道理，没有不合理的。这第三卷所讲的，是教人按理懂得这些道理，都是从天主来的，这个教也是天主亲自立的。所以以前是教人用明悟宾服正理，以后是教人按正理，信服天主。从天主来的真道，比从正理来的学问更确实，更美妙，更有益处，更有关系。请众位更留心查考，看这个天主教到底是个什么教。

第四节论天主教的道理，是怎么样来的。

问按这三个凭据，知道天主教的道理，不是人讲的，是天主讲的。但不知道天主是什么时候讲的，是怎么样讲的。

答天主一造成人，就把要紧的道理，指示给他们，教他们传给后代子孙。后来有忘了的，有传错的，天主还屡次把这些道理，重新指示人。一提到梅瑟的时候，普天下的人，大半全失了真传了，天主拣选了梅瑟，教他重新传正道，讲诫命，把这些道理指示给他，命他写在书上，传给后人。以后，又拣选了三十个人，也命他们写这些道理。这些人叫先知。因为天主不但指示他们从前的事，同现在的事，连后来的事也指示他们，教他们也写在书上。这些书，叫圣经，圣经上的道理，都是天主的道理，都是天主用人写的。这些圣经，都存在如德亚国。末末了，到汉哀帝元寿二年，天主亲自结合人性，降生成人，名叫耶稣，又有天主性，又有人性，所以又是天主又是人。亲自把这些道理，面对面的讲给世人，传给他的徒弟。这些徒弟叫宗徒，命他们把这些道理传到普天下。宗徒们把这些道理，也有写在书上的，也有用口传的。写在书上的也叫圣经，因为也是天主帮他们写的。用口传的叫圣传，因为宗徒所传的也是天主亲自讲的道理。天主还怕后人传错讲错，所以亲自安排七人，带天主的权，保护这些圣经圣传。又常常相帮他们，讲解圣经圣传的道理，教这些道理，永远不能有错。就是把这些圣经圣传，交给圣教会，保护讲解。又亲自许下，自己合圣教会同在，一直到世界穷尽，总不离开圣教会，为相帮圣教会，在道理规矩上，永远不能有错。天主教的道理，都是从这些圣经圣传上来的，全是按圣教会的意思讲的，所以才是这样的至真，至正，至全，这样的能服人心，这样的一口同音。这是大概道理的来历，若是要细说，实在是说不完。如今不能多说了，不过题几条容易懂的凭据，为证明圣经圣传圣教会，都是从天主来的。

第二章论圣经是从天主来的

圣经总论

问圣经是什么。

答圣经是记载天主道理的书，这个书上的话，也有天主亲自写的，也有天主默启人写的，都是天主的话。若不是天主亲自写的，或天主默启人写的，就不算是圣经。比如有人写的虽然是天主的话，到底不是天主默启他写的，这些书不能叫圣经。

问默启是什么意思。

答默启二字，是暗暗开明的意思。默启写圣经，是天主把道理指示给人教人写的，自己还相帮他写，这就是默启写圣经的意思，这样写出来的书，就叫圣经。

问圣经分几样。

答第一，按时间分两样，一样是古经，一样是新经。在耶稣降生以前写的叫古经，降生以后写的叫新经。第二，按事理分四样，一样是传说诫命的，一样是记载前事的，一样是讲论道理的，一样是语言后事的。还有几部叫假圣经。假圣经的意思，不是一定说道理的假，或事情假，是因为没有天主默启的凭据，圣教会不认为这些书当天主默启的圣经，所以不算真圣经。

问天主默启写圣经的人共有多少。

答共有三十九人。

问是在多少年代里头写的。

答在一千六百年里头写的。

问怎么知道圣经是天主默启的书。

答这些凭据，不能全说，单说上两条就够作证了。

第一节论看圣经，或听圣经，就知道圣经不是从人来的。

问看圣经，听圣经，怎么能知道圣经不是从人来的。

答前头已经证明，这些道理，都是从天主来的。因为人讲不来这样至真，至正，至齐全，至奥妙的道理，也不能教众人宾服，也不能一口同音，所以不能是从人来的，一定是从天主来的。看这七十二卷圣经，不拘那一卷的道理，都是至真，至正，至齐全，至奥妙的道理，又能教众人宾服，又是一口同音，这样的道理，不是天主默启，人怎么能写得来。第一，就是大博学人，也写不来这些道理，何况写圣经的人里头，虽然也有博学人，到底打鱼受苦人也不少，若不是天主默启，这些人怎么能写这么些高妙至极的道理。再者，这些人没有得天主默启的时候，也是如同别的人一样，也能错，也不明白这么些奥妙的道理。就是得了天主默启的以后，也是天主默启他们什么写什么，才能写得这样奇妙，若要写别的事理，他们还是同别人一样。从这个，更看出这些圣经，一定不是从他们本人来的。第二，就是有大权柄的人，也不能教众人宾服，那些写圣经的人，按外面，大半都是没有权柄的人，他们所写的圣经，只要人听明看清，肯宾服正理，无论什么时候，不拘什么地方，没有人不宾服。从起首写圣经，至到如今，三千多年的工夫，不单是几百万兆天主教的人宾服这个圣经，就是耶稣教的人，也宾服这个圣经。连那些如德亚国人，同那些回教人，还宾服那部古经，就是各等教门的人，听讲圣经的道理，年年不知道有多少万人，奉天主教，信服这个圣经，遵守这个圣经。若不是天主默启的，万不能教这么些人宾服。第三，就是一时一处的，各写各的书，也不能一口同音，何况远时远处的人，各写各的，怎么能一口同音。写圣经的人，从起首，到写完，相离一千六百来年，所写的圣经，有七十多卷，又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又不是商议的写的，怎么能一口同音。如今看着七十二卷圣经，所讲的理，所论的事，虽然不是一条一件，到底都是相合相同，总没有相反相背的地方，若不是一个天主默启，怎么能教这么些人全一口同音。第四，看圣经上所写的事情，也能看出来圣经不是从人来的。因为有许多的事，人自己不能知道。比如造人以前的事，世界穷尽的事，天神魔鬼，天堂地狱，并天主自己所办的事，这部圣经上，都写的明白，要不是天主默启，谁能写得来。再者，有许多解不开的疑惑。从古至今，走遍天下，无论什么博学人，也解不开的疑惑，一看圣经，都能解开。这还不是明明的天主默启的凭据么。比如说，什么是神，什么是鬼，谁也说不清，不过说个神鬼莫测就完了。生前是什么，死后成什么，什么人也讲不明，也就是个想说甚就说甚就是了。有一天，子路问孔子事奉鬼神的道理，（问事鬼神，见下《论语》先进章。小注上所讲的那些鬼神生死之道，全不合理，万不可信。）孔子答应的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他又问死的道理，孔子答应的说，未知生，焉知死。可见鬼神生死的道理，连孔夫子也没有讲明。如今一看圣经，就能明明的知道神有两样。一样是造化天地独一无二的大主，就是天主。一样是受造的神，名叫天神，鬼是骄傲背命的天神，就是魔鬼。看圣经也能一定知道，人生前，是个空虚净无，是前六千来年，天主亲自造的。先造了一男一女，（男名亚当，女名厄娃）为人类的原祖父母，又赏赐人有传生儿女肉身的能力，天主用自己的全能，从无中造人的灵魂，结合肉身，就成个人，这就是生人的来历。至于论死的道理，圣经上也是说的很明白。死就是灵魂离开肉身。死后，就是赏善罚恶，天堂地狱，再没有别的说法。再比方，为什么在世上，有这么些灾难困苦，疾病死亡。为什么常见善人受苦，恶人享福。还有多少人，想寻一个常生不死的法子，炼丹的也有，服气的也有，又盼成神，又想学仙。至到如今，那个人也破不了那些疑惑，无论谁，也寻不着这些法子。要破那些疑惑，寻这些法子，还就是看圣经。一看圣经，就知道天主造人，不是在这个苦世上，是在福地里头造的，这个福地，名叫地堂。地堂虽然不能同天堂相比，到底也是温暖和平，无灾无病，饮食自生，禽兽听命，功全德备，不死升天。后来原祖父母，听信了魔鬼的话，起了骄傲的心，愿意像似天主，背了天主的命，天主才把他们蹨（niǎn）出地堂，罚在苦世，辈辈受罪，人人该死。所以这个世上的灾难死亡，不是原来造就的，是犯罪招来的。若说为什么善人受苦，恶人享福，一看圣经，就知道这个世上，不是真正赏善罚恶的地方，是同三仇打仗立功的地方。（三仇，就是魔鬼，世俗，肉身。这三样引人犯罪，伤害灵魂比仇人伤害肉身更利害。）所以世福也不算真赏，世苦也不算真罚，死后的天堂地狱，才是真正公义的赏罚。比如打仗的兵，在打仗的时候，平常越是好兵，越受的苦大。所以在打仗的时候，受苦也不算罚，享福也不算赏，打罢仗，才按功罪，受赏罚。天主待人也是这样，看这个圣经的道理，再不敢疑惑天主的公义。若愿意常生不死，按照圣经的道理，这个盼望，也不是不好，也不是妄想，这是天主造人本性的盼望，这也是人人该有的盼望。但不该服气炼丹，更不能成神学仙。只要恭敬天主，遵守天主的规诫，灵魂自然能得常生，到世界穷尽的时候，肉身也要复活，结合灵魂，永远享福，再不能死，这就是得常生的独一个秒法子，何必妄信妄作。看这个圣经，解人的疑惑，解的爽快不爽快，解的合理不合理。非是天主默启，怎能破这些疑惑，谁能解这些妙理，有这些凭据，还不够证明圣经一定是天主默启的么。

第二节论从先知的话，明证圣经，必定是天主默启的。

问先知的话是什么。

答先知的话，是天主预先把人按本性不能知道的事情默启人，教人把这些事情，预先指明，确实告诉给人，或写在书上，这就是先知的话。得这些个默启的人，就叫先知。

问怎么能从先知的话上，证明圣经必定是天主默启的。

答既然是人按本性不能预先知道的事情，要不是天主默启，谁也不能预先知道，更不预先确实告诉人，或预先确实写出来。所以若是预先能确实告诉，确实写明，后来再能全应验，这些话一定不能不是天主默启的。如今这七十二卷圣经上所记载的先知话，实在是多，后来句句都应验了，至到如今，还是应验，这还是不天主默启的大凭据么。

问圣经上写过什么先知话。

答一部古经，大半尽是先知话。新经里头的先知话也是不少。总而言之，天主为证明自己所立的教，除了无数别的凭据以外，把自己为人所办的事，并天神怎么样保护世人，魔鬼怎么样谋害世人，以及古今的教友，遵守规矩受什么赏，不受规矩受什么罚，并一切与天主教有关系的大小事情，没有不预先写确实的，日后没有一条，不全应验的。这些话，不能全说，不过少题几句，就足够作证了。（除了论天主教的事情以外，还有别样的先知话，不过没有论天主教的详细。）第一，从开天辟地以来，普天下至有关系的一件大事，就是天主亲自救世的事。救世的事，比造世的事关系更大，所以天主默启先知的话，多半全归于这一件事。自从人类的原祖犯命以后，世界大坏了，世人也大不如从前了，明悟也昏了，力量也减了。真假不能辨，邪正不能分，行善如登山，作恶如流水，再加上邪魔的引诱，私欲的缠绕，所以行善的人，一日比一日少，作恶的人，一天比一天多，真成了个混沌世界，罪恶世界了。想救这个世界，无论什么人也不能，不拘了那个神也无法。就是谁造的谁能救，所以还是天主亲自降到世上，行救世的功。天主性结合人性，降生成人，名叫耶稣。按天主性，还是天主，按人性，也是人。所以耶稣又是天主又是人。两性共生成一个救世主，仿佛人有灵魂有肉身，两性共成一个人一样。耶稣降生成人，就是为给人讲道理，立表样，替人做补赎，给人立圣教会。这些事情，都是至大的事情，这些道理，都是按人情难懂难信的道理。所以天主在原祖一犯命的时候，就许下降生救赎的恩典，教人等候盼望。还怕人记不住，难信服，在耶稣降生前一千五百来年，就起首把耶稣降生的先兆，光景，时候，地方，并耶稣一辈子所办的事情，所行的灵迹，以及耶稣受难，钉死，复活，升天等事，没有不是确确实实，细细详详的预先默启先知，教他们全写在这部圣经上头。到汉哀帝元寿二年，耶稣果然降生，各样的光景事情，同圣经上所写的丝毫不差。要不是天主默启，谁能预先知道这些光景事情。第二，耶稣降生以后，为证明自己是真救世主，自己所立的教是天主的教，也说过许多的先知话，这些话也没有不应验的。特特的是论自己的事，论圣教会的事，并日路撒稜城的事，说的更多，说的更清楚，后来应验的更显明，至到如今，还是全应验，丝毫不错。

问耶稣论自己的事，说过什么先知话。

答这些话，也不能全说，不过大概题几句就够了。比方耶稣预先说，自己要被如达斯负卖，受难的时候，自己的徒弟要逃散，伯多禄在鸡鸣二番前，要三次背自己，自己要交付于如德亚人并外教人，受多苦辱，受鞭笞，讥笑唾污，被钉十字架上死，死后第三日复活，然后升天。这些话，后来句句都应验了。这就是耶稣论自己所说的先知话。

问耶稣论圣教会，说过什么先知话。

答这些话也不能全说，不过大概题几句就是了。耶稣预先明明说过，圣神要降临，（圣神，也指的是天主。这端大道理，后来再讲。降临，是下来的意思。）要教训宗徒各样的道理，坚固他们的信德，加赠他们的力量。又说，宗徒们要受各样的窘难，虽然是这样，到底这个教还要传遍普天下。又说，吾的教会，如同盖在磐石上一样，地狱的门，也不能战胜，至到世界穷尽，圣教会也不能消灭。（地狱的门，指得是魔鬼的力量。仿佛说，魔鬼的力量虽然大，到底胜不了圣教会。地狱的门纵然坚固，到底挡不住圣教会的攻打。）这些话从起首就应验，至到如今，还是全应验。这就是耶稣论圣教会所说的先知话。

问论日路撒稜城，耶稣说过什么先知话。

答耶稣预先说，这个城怎么样要毁坏，说得这样清楚，这样详细，真如同预先画出来一样。（耶稣是在这个城里，定的死案，所以这个城，该受天主的罚了。等了四十年的工夫，城里的人，还不肯回头，然后受了天主的大罚。）如今少题几句，请看说得确实不确实。耶稣预先说，在这个城毁坏的前头，城里要大乱，然后大兵围城，城里的人或困死，或剿灭，其余都要被虏，连城带堂，至底全毁，至于石不摞（luò）石。毁坏的时候，也指明了，因为耶稣明说，在这一代人没有死完的时候，就要有这些灾难。又说，如德亚国人，要散在普天下，再不能成国。这个可怜的光景，至到世界穷尽，也不能有改变。这些话，也是从起首到如今，时时应验，一毫不错，真是同耶稣所说的那几句话，正相符合。耶稣说过，天地可毁，吾的话一点一画也不能不应验。有这么些凭据，还不够证明圣经一定是天主默启的么。也不用说以前的事，就是后来世界怎么样穷尽，有什么先兆，出什么恶人，肉身怎么样复活，怎么样结合灵魂，听公审判，圣经上也都写的十分详细。到了时候，自然要应验。如今时候还没有到，事情还没有应，所以如今为证见圣经，不必用那些指后事的先知话。

问怎么样知道这些话全都应验了。

答第一，该看圣经上，有这些话没有。第二，该看后来有过那些事情没有，同圣经符合不符合。若是圣经上真有这些话，后来果然有过那些事，又同圣经上的话全然符合，一定就是应验的凭据，万不能疑惑。至如今圣经还在，有什么话一看就能知道，所以圣经上有什么先知话，不难知道，至于后来的事情有过没有，同圣经符合不符合，也不费事知道。因为这些事情，也不是偶然间有的，也不是暗地里隐的，都是大庭广众，几百年，几千年，常有的明事情，怎么还算难知道。比如耶稣降生，在世三十三年的工夫，讲道劝人，拯救万民，蹨魔鬼，显圣迹，感化罪人，复活死人，或在大堂，或在旷野，听的人，看的人，不知道有几百几千，至于受难被钉十字架上的时候，正在大瞻礼的日子，在城里的人，有几百万，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显明至极的事情，就是想哄人也是万万哄不了的。这些事情，不但是教中的圣经纲鉴，记载的十分清楚，就是教外的书籍，也记载的不少，怎么还能疑惑。再者，若是说过去的事眼没有亲见，后来的事还没有应验，可以起疑心。如今再把咱们亲眼常见的现事，题上几条，看该疑惑不该疑惑。看这些先知话，应验的是真是假。比方，耶稣论圣教会预先说过的那些话，至到如今，同圣教会的光景，相合不相合，看天主教传遍普天下了没有，看教外的人里头有奉教的没有，看圣教会的根基坐的稳不稳，看魔鬼能胜圣教会不能，看圣教会能灭不能灭。耶稣还说过，后来有人要杀害你们，他们还想是为神办好事。不用说以前，就看光绪二十六年，这几句话，应验的符合不符合。再比方，耶稣预先说过，如德亚要散在普天下，（在河南开封府，也有散开的如德亚人。）再不能成个国，他们这个可怜的光景，到世界穷尽也不能改变。看他们如今散在普天下了没有，看他们大小成过一个国没有，看他们这个可怜的光景改变过没有，看这些眼见的事情，还能疑惑不能。总而言之，这些先知话，非是天主默启，谁也想不到，怎么也说不来，更不能句句全应验。所以圣经是天主的话，是天主的文书。这些先知话，就是天主的印。这个印，永远不能有错。因为除了天主，无论什么人，什么神，也打不来这样的印。看这个印玺，真字不真字，看这些凭据，确实不确实。

第三节论圣经还是本来的原文。

问怎么一定知道，圣经还全是本来的原文。

答第一，前头已经证明，圣经不是人力所能写来的，是天主亲自默启的。人既然写不来，人一定也改不来。若要一定改，道理也不能这样奇妙了，先知的话，也不能全应验了。如今既然道理还是奇妙至极，先知的话还是句句应验，可知圣经还是天主默启的原文。第二，就是想改，也改不了。因为这个圣经写成以后，就传到各处各国，至于传到普天下了，也有抄的，也有印的，也有注解的，也有引用的，（引用，就是别的书，取圣经的话，当凭据。）还有翻成各国话的。这些抄的，印的，注解的，引用的，并翻出来的圣经，到如今普天下还全是一样，所以要改就当全改，请问谁能全改。再者，天主教从古至今，最贵重这部圣经，若是有人敢改这部圣经，一定不能查不出来，查出来，一定不能轻让，谁敢改，谁能改。第三，圣经上不单记载教中的事，连国家的事也记载的不少，所以国家的纲鉴上，或教外的书籍上，所记载的事，也有同圣经一样的地方。所以要改，该连那些纲鉴书籍，也都改了，才能哄人，看能都改不能。第四，不但是天主教有圣经，连如德亚教，回教，裂教，异教都有了圣经，（这四个教，看第四卷。）有时候连教外的人还有圣经，看这些圣经，能都改不能。（论天主保护圣经，后头再讲。）可见圣经不能不是本来的原文，不能不是天主默启的原旧道理。

第四章论圣教会教训人的权柄

圣教会教训人的权柄总论

问圣教会是什么。

答但凡是天主教的人，都是一个教，全是一个会，所以圣教会，指的是天主教阖教的人。但是教中的人，总分两等。第一等，是有品位的人。第二等，是没有品位的人。有品位的，就是教皇，主教，神父，并有品的修士。没有品位的，就是众教友。有品位的，该替天主教训人，管理人。没有品位的，该为天主受教训，属管辖。平常说圣教会，（后头还要大概讲圣教会是个什么会。）指的是有品位的人，另外是题道理的时候，或题教务的时候，更指的是有品位的人。这就是圣教会三个字大概的意思。如今论道理的时候，不能多讲圣教会是个什么教会，单该讲圣教会有什么权柄教训人。按圣经的道理，这个权柄，是从天主来的。因为耶稣同宗徒们说过，（宗徒是耶稣的十二位大徒弟。）你们该教训万民。这个权柄，也是替天主教训万民。因为耶稣还说过，谁听你们，就是听我。耶稣是降生的天主，圣教会有品位的人，是接宗徒位的人，所以这个权柄，是天主给的，也是替天主教训人。这个权柄，有三条本分。第一，该证明天主的道理。第二，该讲明天主的道理。第三，该定明天主的道理。证明，就是用确实凭据考明，教人真能信服这些道理。讲明，就是清清楚楚的破解，教人真能懂得这些道理。（虽然不能全懂，到底能多懂，也能按个人的本地位，懂得够用。）定明，就是明明白白的指清，教人知道那一端是该信服的道理。如今，另外该看圣教会在定断道理上，能错不能错，好教人有个信服的准规矩。

第一节论要紧该有个不能错的权柄教训人。

问有了圣经，圣传，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该有个不能错的权柄教训人。

答按圣经圣传里头的道理，本然为人足够，到底要是没有个不能错的权柄教训人，人难懂这些道理。就是懂，也容易错，就是不错，也不敢说一定全对，教人当个准规矩的信服。所以天主把圣经圣传交付给圣教会，教圣教会证见，讲解，定断。天主又常常相帮圣教会，教圣教会永远不能有错。要不是圣教会给人证见确实，讲解明白，定断清楚，谁敢说，那一卷是真圣经，那一条是真圣传，每一句圣经，每一条圣传，一定是什么意思。遇上疑惑，怎么能解，有了争辩，谁能判断。圣经圣传，是道理的总根子，关系很大，要不是有个不能错的权柄，证见，讲解，定断，终久也免不了疑惑，错误，争辩。所以要紧该有个不能错的权柄教训人，才有个信服道理的准规矩。

第二节论不能错的权柄，就是圣教会的教训。

问为教训人，世上还有个不能错的权柄么。

答前头说过，但凡是人要紧的，天主一定不能不给人。何况这个不能错的权柄，为普天下的人全是最要紧，最有关系的，天主能不给人么。

问在那里有这个权柄。

答在圣教会里有这个权柄。

问怎么知道在圣教会里有这个权柄。

答第一，因为耶稣同宗徒们说过，你们该当教训万民，我合你们同在，一直到世界穷尽。耶稣又是真天主，又是真人，既然许下合宗徒同在，相帮他们，他们怎么能错。耶稣又许下同在，一直到世界穷尽，所以接宗徒位的人，也错不了。在圣教会里，常有人接宗徒的位，所以在圣教会里，有这个不能错的权柄。第二，圣教会不但是奉天主的命，讲天主的道理，还是替天主讲道理。若是圣教会能错，不是彷佛天主也能错了么，怎么还能算天主的道理，怎么还能算替天主讲。所以圣教会有天主的相帮，永远不能错。

问圣教会在什么上头不能错。

答在信德同规矩上不能错。所以多咱圣教会用自己的权柄，定一端众人当信的道理，或立一条众教友该守的规矩，在这两条上，永远不能错。因为这两条关系最大，所以天主亲自相帮圣教会，在这两条上永远不能错。

问在圣教会里，谁有这个不能错的权柄。

答就是教皇，主教，有这个权柄。神父，教友，没有这个权柄。（神父没有，教友更不能有。）所以或是众主教，同教皇一齐，或是教皇一人，定一端当信的道理，或立一条该守的规矩，全是一样的不能错。

问怎么样知道，就是教皇同主教有这个权柄。

答第一，在圣经上说的，是主教治理圣教会，没有说神父治理圣教会。定道理，立规矩，是治理的人该定该立，所以就是主教有这个权柄。神父没有这个权柄。教皇是头一位大主教，所以更有这个权柄。第二，管理圣教会，同管理国家，有点彷佛。为管理国家，就是皇上同王侯，能立国政，能定国法，官员不能定立。在圣教会里头，教皇仿佛皇上，主教彷佛王侯，神父彷佛官员。所以就是教皇主教有这个权柄。

问怎么知道，教皇一人，也有这个权柄。

答当知道，头一位教皇是伯多禄，他是耶稣的大宗徒，耶稣亲自定他当教皇，同他说，你是磐石，在这个磐石上，吾要建立吾的圣教会，（磐石，是大石头。这里表的，是根基坚固的意思。伯多禄，中国话，意思就是磐石）所以教皇是圣教会的根基。根基坐在磐石上，定然不能摇动，所以教皇一人，也有不能错的权柄。

问为证明圣教会有不能错的权柄，有能看出来的凭据没有。

答天主给这个权柄，是为众人的益处，该教众人知道。所以天主发显的凭据，实在显明，只要人肯用明悟定夺，没有看不出来的。

问怎么能看出来。

答从头一位教皇到如今，一千八百多年的工夫，普天下无论有品位的，无品位的，但凡是天主教，不拘有了什么疑惑，或辩论不明的道理，都要问教皇。教皇一定断，没有一个不宾服的，没有一个再疑惑辩论的。要不是教皇有不能错的权柄，教皇也是人，怎么能服普天下人的心，怎么个个教皇都能一样的服人心。而且若是能错，人多事杂了，就不能不错，既然有错，就不能查不出来，若是查出错来，怎么能教众人宾服。（自己可以查看，看有错没有。）请问在道理规矩上，谁能查出教皇丝亳的错来。既然查不出来，一定是不能有错。再者，若是有错，就免不了有时候改正。圣教会信德的道理，总也没有改过，永远也不能改。至于规矩，因为时候光景不一样的缘故，有时候能改，到底总没有因为规矩错的缘故改过，这还不算不能错的真凭据么。只要用明悟定夺，这还能说看不出来么。这些道理规矩，也有教皇自己用天主所给的权柄定的，也有同众主教商议定的，都是一样。

问既然教皇一人也有不能错的权柄，为什么还要同众主教商议。

答因为众主教同教皇，也有不能错的权柄。所以教皇愿意同他们商议，特特的是为教众人容易宾服。所以有时候教皇出命，教普天下的主教，都到罗玛府作大公议。（罗玛府在意大利亚国，是教皇的本京都。）教人看出来，这么些大博学人，一口同音，定一样的道理，立一样的规矩，不用说按天主的权柄永远不能错，就是按人情说，也是难错。这样，不但是教内的人，更容易诚信，就是教外的人，也容易宾服。这就是圣教会教训人的权柄。

总而言之，天主教道理的根子，就是圣经圣传。信服道理的准规矩，就是圣教会教训人的权柄。就是因为这三个大根原的缘故，天主教的道理，才是至真，至正，至齐全的道理，永远再不能有一个教的道理，超过天主教的道理。因为这些道理，既然是从天主来的，又是天主保护的，谁还再能超过天主去。

第三节论懂不过来的道理，怎么样该信服。

问遇有懂不过来的道理，也该信服么。

答该看是天主默启的道理不是。若是天主默启的道理，就是懂不得，也该信服。若不是天主默启的道理，就可以不信服。

问怎么知道是天主默启的道理不是。

答该看在圣经上，或圣传上，有这端道理没有。若是有，就是天主默启的。要是没有，就不算天主默启的。但是因为平常人难查看圣经圣传，所以天主用圣教会代天主的权，替人查看定断。永远错不了，所以一心信服圣教会就够了。

问为什么天主把圣经，圣传，并定断道理的权柄，单交付圣教会，不交付众人。

答比如皇上的旨意，都是交付大臣，用大臣传给百姓，百姓该听大臣的传说开导。天主也是把自己的道理，交付圣教会，用圣教会传给众人，众人也该听圣教会的教训定断。

问既然不懂得，怎么能信服。

答我们信服天主的道理，该靠天主的权柄，不该单靠我们的明悟。我们的明悟。实在是小，不用说天主的奥理，就是一个博学人所讲的理，所办的事，也是难懂。比如大医生讲个脉理，巧工匠造些火车，并那些照像法，话匣子，以及各等的电气法子，平常人谁能懂。也不用题那些另外的学问手艺，就是一颗子种，怎么生长，一个虫蚁，怎么飞走，也不能懂。还不用题身外之物，就是自己的本身，为什么能看，能听，能行，能动，能思想，能说笑，能歌唱，能悲哭，以及血脉周行，饮食变化，并精神气力，七情六欲，这些本身寻常的事理，谁能全懂。难道因为不能全懂的缘故，就该全不信服么。天主无穷的奥理，人的小明悟，怎么能全懂。若必要懂得才信服，这不是真不知分量么。所以只该看是默启的不是，不该管是能懂得不能。

第四节论讲错道理，怎么样改正。

问神父讲道理，能错不能错。

答若是全按圣教会所定的道理讲，不单是神父，就是明白教友，也讲不错。若是按自己的意思讲，不用说神父，就是主教独自讲，也能有错。不过是正经主教神父，那一位也不敢不全按圣教会的道理讲，所以可以放心信服，不必害怕。

问万一讲错道理，或信错道理，该怎么样。

答若不是故意的，就是讲错信错，也无妨碍。但是一知道，就当立刻改。要是故意的讲错信错，若是归于信德的道理，就是很大的罪过，再要固执不改，就要受弃绝，不能算圣教会的人。（有了错道理，肯改，就当立刻改，不肯改。就当受弃绝。这样，或改，或弃绝，在圣教会，总存不住错道理。）

问既然神父也能错，主教独自也能错，人多时常了难免没有错，怎么能保住在圣教会里头，一定没有错道理。

答一来，教皇同主教所定信德的道理，永远不能错，所以敢保，圣教会的根子道理，一定没有错。二来，天主格外相帮主教神父们，轻易不许他们讲错道理。况且圣教会，常有查看道理的人，有人讲错，查出来，就命他改正。若是在信德的道理上固执不改，无论他是什么人，也要受弃绝。这样，就算稍子能有错，到底存不住，所以敢保在圣教会所存的，一定没有错道理。如今为证见道理，不必多写了。皇上为证见自己的谕旨，有一个印玺就够了。天主为证见自己的道理，看用多少的凭据，当自己的印玺。况且皇上的印玺，人还能造假的，天主的印玺，谁能造假的。请看那一教的道理，有这么些又多又大又确实，又不能假的凭据。往后再看，天主为证见自己所立的教，还用什么凭据，这些凭据里头，特特的是圣迹。

第五章论从前的圣迹

圣迹总论

问圣迹是什么。

答圣迹是天主明明的为自己的光荣，并为人灵魂的益处，所安排本性以外的奇妙事。办这样的事，叫显圣迹。第一，说天主所安排的，就是有时候用天神办，也算天主安排的。第二，说明明的为自己的光荣，并为人灵魂的益处，因为显圣迹，是为证见天主赏人灵魂另外的恩典。赏人恩典，就是天主的光荣。要不是明明的，也不能证见天主赏人恩典，也不能感动人。教人得这个恩典，要不是为灵魂，天主一定不办这样的事。第三，说本性以外的奇妙事，就是按本性不能成的事。比如复活死人，一言治病，或教死物听命，这都是按本性不能成的事。第四，说另外的奇妙事，就是平常没有的事。比如种一收百，虽然也是天主所安排的奇妙事，到底是常行的事，不算另外的事，所以不叫圣迹，这就是圣迹的意思。四条里头短一条，就不算真正圣迹。所以魔鬼所显的奇怪事，也不算圣迹，人所变的巧法子，也不算圣迹。

问怎么样一定知道是圣迹不是圣迹。

答既然天主用圣迹作证见，所以有圣迹，一定有凭据，教人认明是圣迹不是圣迹。再者，屡次也不费事知道，比如教死人复活，命太阳倒走，谁不能见，谁不能听，谁看不出，是本性以外的奇妙事，所以屡次不难知道。若是遇有难辨清的时候，就不算明明的证见，所以不该常当圣迹的看。

问既然魔鬼也能显怪异的事，能人也会巧法子，怎么能知道一定是从天主来的不是。

答该看是什么人，是什么事，是什时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样子，是什么为头。另外该看后来有什么关系，有什么效验。若是其中有一条不合理，就知道一定不是从天主来的。若是查得全合理，就可以信服是从天主来的。虽然魔鬼的能力大，人的巧法也不少，到底出不了天主的掌管，天主总不许他们哄人。哄的至于风雨不漏。所以只要按理查考，不难知道是从天主来的不是。若不是从天主来的，总有漏空的地方，所以容易查得出来。再要听圣教会的定断，更错不了。况且有许多的事情，就是魔鬼也办不来。比如复活死人，教胎瞎子看见，这些事情，惟独一个全能的天主能办。所以一见这些事情，就知道一定是从天主来的。

问天主为什么用圣迹，证见自己的教。

答谁的事，谁该证，什么身分，该用什么凭据。谁卖地，谁立约，谁作保，谁画押。买卖用图书，庄户用笔画，官长凭文印，皇上凭玉玺。天主教是天主立的，所以天主该往明里证。有形像的，五官可觉，归本性的，明悟能推。天主所立的教，又不单是有形像的，又不独是按本性的，实是又对五官，又合明悟，又是超性的教。所以除了面模正理，（面模，是圣教会的记号，后头再讲。）还得有超性的凭据，才能证明这个超性的教。

问什么是超性的凭据。

答但凡人按本性不能办的，天主，或自己或用天神，办成的奇妙，都是超性的凭据。比如说先知话，显圣迹，这两条全是超性的事，为证见超性的教正相对。这就是天主的印，这个印，永远不能错，万万假不了。因为这样的印，除了天主，或天主安排的天神，谁也作不来。要是这样的印再错了，再假了，这不是别的神人哄咱们，这是天主拿自己的印哄咱们了，这是大相反天主的本性，这是万不能有的事情。所以为证见天主立教，再没有比圣迹同先知的话更相称的了。先知的话，已经大概讲过了，如今再该看天主为证见自己立教的事，从前显过什么圣迹。

第一节论耶稣降生以前的圣迹。

问耶稣降生以前，天主显过什么圣迹。

答按圣经上记载的，天主为证见自己的道理，并自己所立的教，显了无数的圣迹。特特的是多咱要拣选一个人当先知，就要用这个人显圣迹，为教人知道他是天主拣选的先知，他的道理，是天主的道理，他的先知语，是天主的话，好教人信服。另外是，要拣选一个人为传自己的教，为传自己的诫命，更要用他显许多的大圣迹，为证明他所传的教，是自己的教，所传的诫命，是自己的诫命，不是他本人的教，本人的诫命。比如为传书教，天主拣选的是梅瑟，所以用梅瑟显的圣迹，实在多的利害。

问书教是什么教。

答书教也是天主教，当知道天主教从开天辟地以来，虽然常是一个教，到底分三个时候，有三个样子。第一个时候，是从造人起到梅瑟，大约二千五百年的工夫，那个时候的天主教叫性教。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圣经，天主把道理诫命，放在人本性的良心上了，虽然也有天主默启的道理诫命，到底是教他们用本性的法子往下传，所以叫性教。第二个时候，是从梅瑟至到耶稣降生，大约一千五百年的工夫。那个时候的天主教叫书教，（这个书就是圣经）因为天主把道理诫命默启先知写在书上了，所以叫书教。第三个时候，是从耶稣降生，至到世界穷尽，还不知道有多少年代，这个时候的天主教，叫宠教。因为耶稣降生以后，是天主另外宠爱的时候，又是格外多赏圣宠的时候，所以叫宠教。（圣宠，是天主赏人灵魂上超性的恩典。要想多知道可看《教理详解》。）

问为什么说大约多少年，又说还不知道有多少年代，难道圣教会也有不明白的道理么。

答圣教会不是全知的，是不能错的。不但是按本性所知道的不能全，就是按超性所知道的也全不了。不过是天主默启什么，知道什么，默启那一条，在那一条上错不了就是了。天主没有默启的，也能错，也不能全知道。

问既然不能全知道，为什么还说圣教会的道理是至全的。

答但凡要紧的道理，或为灵魂有益处的道理，天主全默启圣教会了，所以圣教会的道理是至全的。其余无关紧要的学问事理，不算圣教会的道理，就是不知道，也不算圣教会的道理不全。这些年代，一定是多少，屡次也无大关系，也不算道理，所以天主屡次不默启。圣教会有丝毫的疑惑，也不敢定断，所以大约知道的说个大约，不知道的说个不知道，连半句也不敢妄说。

问梅瑟为传书教，显过什么圣迹。

答按圣经上记载的，梅瑟显的圣迹，实在是多，如今少题几样，就够证明梅瑟真是替天主传书教的人了。从前天主的百姓，名叫义撒厄尔。（天主的百姓，就是古教的教友。）在厄日多国，受法劳国王的虐害。天主亲自命梅瑟到法劳跟前，传天主的命，命他放天主的百姓出厄日多国。到加纳翰地方，法劳背逆天主的命，不肯放。所以梅瑟显了十个大圣迹罚他。就是命水变成血，满地出虾蟆，各处生蚊虫，降了苍蝇，瘟疫，毒疮，冰雹，蝗虫的罚，还罚他国中三日三夜的黑暗，天主还命天神杀了他通国的长子。他才放了天主的百姓。放了以后，又后悔了，就领上兵马追赶。至到红海岸边，梅瑟又显了一个大圣迹，就是教红海的水两面分开，中心成了干路，教天主的百姓平安过海。法劳的兵马，随后就追，到了当海，两面的水一合，把那些兵马灭了个一干二净，就连一个报信的人也没有留下。过了红海以后，梅瑟领上那些百姓走路，除了妇女孩童，还有六十来万人。白日有云柱遮凉，黑夜有火柱照亮，渴了，就用杖打石出水，饿了，就用玛纳养活他们。（玛纳，是天主从天上赏来的粮。）总而言之，梅瑟一辈子所显的圣迹，是说不完的，要不是天主用他办，谁能办这么些奇妙的事情。

问为什么天主用梅瑟显那么些圣迹。

答为证明他是天主拣选传教的人，他所传的教，是天主的教。这个意思，梅瑟屡次告诉过百姓，明说，自己是传天主命的人，自己所言所行的，不是自己心里想起来的，是从天主来的。在法劳跟前，更是再三的明证自己，是传天主命的人。因为法劳不信，显了这么些大圣迹，为证明这件事情。可知梅瑟一定是天主所用的人，他所传的教，一定是天主的教。

问怎么知道这些圣迹全是真的。

答第一，前头已经证明，但凡是从圣经上来的，或经过圣教会查明准定的，永远不能有错。这些圣迹，都是圣经上明写的，都是圣教会查明准定的，所以万不能有虚。第二，这些圣迹，又不是一时偶然有的，又不是暗地里私自显的，是几十年的工夫，是几十万人面前，常常显的。而且多是关系通国君民的大事，这样怎么敢哄人，怎么能哄人。所以梅瑟显圣迹，是万不能疑惑的事。梅瑟也不能不是天主拣选传教的人，梅瑟所传的教，也不能不是天主的教。

第二节论耶稣降生在世的圣迹。

问耶稣显过什么圣迹。

答按圣经上记载的，耶稣所显的圣迹，更是无数。第一，治病的奇妙。圣经上记载的耶稣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或外面发命，或心里愿意，不用药，不用针，无论什么不能治的病，没有不是立刻就好的。耶稣传教的时候，就讲道理，就用圣迹治病，感动众人的心。不单是本地人，就是外方人，也多来求耶稣显圣迹治病。耶稣为教他们认得自己是真天主，为教他们得灵魂的益处，无病不治。无论聋瞎喑哑，不分瘫痪疯癞，没有不是一求就好。不用说眼前的病人，就是远处的病人，耶稣也是一命就好。第二，无灵之物听命。耶稣一言一命，或变水为酒，或平息海浪，或用五饼二鱼，饱饫五千余人，这些无灵之物，没有不是立刻听命的，彷佛这些死物，也认耶稣是万物的大主一样。第三，复活死人。圣经上记载的耶稣或出一命，或手一动，就能教死人复活。辣匝禄死后四日，肉身已经臭了，耶稣叫他出墓，他就立刻复活出墓。尸首无论在床在棺，都能应声复活。第四，然去邪魔。圣经上记载耶稣赶魔鬼的事情，实在是多。但凡附魔的人，或受魔鬼苦害的人，一求耶稣，没有一个蹨不了的魔鬼，没有一样除不了的苦害。如今不必多说了，单题这几条就够了，这些奇妙超性的事情，要不是天主的全能，怎么能办得来。

问有什么凭据，能证明耶稣所显的圣迹全是真的。

答除了前头所题过的凭据，如今再题几条凭据，为证明耶稣所显的圣迹不能不是真的。第一，耶稣所显的圣迹，都是有大关系的事，都是彰明昭著显然易见的事。屡次还是在大堂里，大城里，在几十万或几百万人跟前显的。耶稣一显圣迹，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要惊讶观看，要是假的，怎么能瞒住人。第二，另外是有许多骄傲嫉妒的人，最怕耶稣显圣迹，最见不得别人爱慕耶稣，跟随耶稣。所以多咱耶稣一显圣迹，他们就要尽力搜错，为教人不信服耶稣，教人轻慢耶稣，离开耶稣，若是有丝毫不实的地方，早就教那些人证明了。第三，耶稣显圣迹，不但是办奇妙超性的事，而且全是为爱人，为可怜人，为救人的大患难，为赏人灵魂肉身的大恩典，所以耶稣显的圣迹，大动人心。耶稣显圣迹，又是应验先知的话，因此缘故，有许多的人信服耶稣，爱慕耶稣，跟随耶稣，认得耶稣是真救世者，是真天主降生。听耶稣的道理，奉耶稣的教，守耶稣的诫命。至到如今，普天下奉教的有几百兆，还是从这个根子来的，要是假的，怎么能有这样的大改变，大效验。第四，宗徒们传教讲道理的时候，大半尽是用耶稣显过的圣迹作证见，在耶稣升天后第十天，伯多禄讲道理的时候，就有三千人奉教，过了几天，又有五千人奉教，要不是真的，怎么敢拿这些瞒不住人的假事作证见，这样的证见，怎么能教人信服。再者，那个时候的那些嫉妒骄傲人，那些威势尊贵人，最怕宗徒们用圣迹证见耶稣。但是他们单能仗他们的威势，吓唬禁止，不许宗徒们讲这样的道理，到底总不敢说耶稣的圣迹是假的。因为那个时候，离耶稣显圣迹的时候，不过是几十天，或几个月的工夫，那些人差不多都见过耶稣显圣迹，要有人敢说耶稣显的圣迹是假的，众人都要不服，可见耶稣所显的圣迹，都是至明至真，万不能疑惑的事。

问怎么知道耶稣显圣迹，是为证见自己是救世主。

答按圣经上所记载的，耶稣显圣迹的时候，屡次明说，是为证见自己真是救世主，确确实实的告诉众人说，你们不信服我的话，当信服我所办的事，这些事，明证我是天主圣父打发来的，（圣父，是天主第一位，这样道理，后头再讲。）我要不办圣父的事，你们不用信服我，若是我办圣父的事，你们不愿意信服我，该信服事情。耶稣所说的事情，另外指的是圣迹。所以耶稣显圣迹，特特的是为证见自己真是救世主，自己所讲的道理，是天主的道理，所立的教，是天主的教。

第三节论耶稣复活的圣迹。

问怎么知道耶稣一定复活了。

答除了前头所说的凭据，如今再少题几条。第一，不单是先知预先说过耶稣复活的事，耶稣在世讲道理的时候，更屡次明说，自己要受难钉死，死后第三日要复活，复活后要先到加利勒亚显现宗徒，但凡先知话，没有不应验的，所以耶稣复活的事，一定也不能不应验。圣经上也明说，耶稣照从前所说的话，复活了。第二，耶稣复活，也不是背地里的暗事，也不是忽然过去的暂事，是许多人多时共见的明事。按圣经上记载的，耶稣复活的时候，守坟墓的兵，觉得地动，看见天神，吓的彷佛死了一样，他们回了城，报明耶稣复活了。至于宗徒们，同那时候的男女教友，耶稣复活以后，大半都亲眼见过耶稣。因为耶稣复活后，第四十日才升的天堂，在这四十日里头，屡次显现，同他们谈论饮食，安排圣教会的大事，还教他的宗徒，用手摸自己的伤痕，坚固人的信德。也不但是在几个人，或几十个人跟前显现，还有时候在五百多人跟前显现，要哄人，怎么能拿这样的明事哄人。第三，一面有耶稣的宗徒，并男女教友，最盼望耶稣复活，最喜欢耶稣复活，一知道耶稣复活，都喜欢的传说呼叫，跑到耶稣跟前，拜望耶稣，迎接耶稣。一面有那些妒恨耶稣的人，他们最怕耶稣复活，特特的是如德亚国那些居高位的人，更嫉妒耶稣，更怕耶稣复活。所以耶稣死后第二天，他们同比辣多说，（比辣多是定耶稣死案的官。）我们想起，勾引人的那个人，（勾引人的，是那些嫉妒耶稣的人恨骂耶稣的话。）活的时候说过，三日以后要复活，所以请命人看守坟墓，看到第三天，怕他的徒弟来偷上尸首走，同百姓说，耶稣从死者中复活了，这样，后来的错误，比前头的更利害。比辣多说，你们看怎么样看守好，就怎么样看守。他们在大石头上打上印，封了坟墓，又派兵看守。赶到第三天早晨，地大震动，天神显现，吓得守兵昏到在地，彷佛死而复苏，回城见司教首，报明耶稣复活的事。司教首同老长者商议，用银钱买弄兵丁，教他们说，我们睡觉的时候，他的徒弟，把尸首偷上走了，这就是他们的计策。看这些计策糊涂不糊涂，既然睡着了，怎么能知道是宗徒偷了尸首，既然奉命看守坟墓，怎么敢睡觉，既然偷的偷，丢的丢，怎么偷的也不问罪，丢的也不加罚，这不是假捏是什么，而且用睡觉的人作证见，看这些证见可信不可信，看这些计策可笑不可笑。真是教耶稣这一复活，吓的他们心惶脑迷，真如睡觉作梦一样，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掩藏耶稣复活的事。不想越掩藏，越显明，那些兵里头，也有受买弄的，也有不受买弄的，受买弄的，拿睡觉当证见，不受买弄的，明证耶稣复活，宁死不肯违背良心。看那一样的凭据可信，那一面怕耶稣复活的人，也是查看，这一面盼望耶稣复活的人，更是查看，两面对查，怎么能假。

问耶稣复活有什么大关系。

答第一，耶稣复活，明证耶稣是真天主，是真救世者。因为耶稣复活，同别人复活大不一样，别人复活，不是用自己的能力，是用天主的能力才能复活。按圣经上写的，耶稣是自己复活的，所以是用自己的能力复活的，除了天主的全能，万不能有复活的能力，所以耶稣复活，明证耶稣是真天主，是真救世者。第二，耶稣复活，更能证明耶稣所立的教是天主的教，耶稣讲道理的时候，不但屡次说，自己死后第三日要复活，（耶稣复活，又是很大很多的益处，如今不能全讲。）而且用复活的大圣迹，当天主立教的大凭据。宗徒们讲道理的时候，大半尽是用耶稣复活的圣迹，证见他们所传的教，是天主亲自立的教。所以耶稣复活，更是天主立教的一个大凭据。

第六章论现在的圣迹

现在圣迹总论

问到如今，为什么天主不用圣迹证自己的教。

答从宗徒传教的时候至到如今，天主没有断了用圣迹证自己的教。圣经上说，宗徒他们去各处讲道理，天主合他们同在，相帮他们，随处显圣迹，证见他们所讲的是天主的道理，所传的是天主的教。不但是宗徒们常显圣迹，从宗徒到如今，天主用圣教会里的人，不断的显圣迹。请看圣教会的圣经，纲鉴，圣人行实，并各等书籍上的记载的，圣教会每年显多少圣迹。

问现在的圣迹，同起首的圣迹，还是一般多么。

答要把普天下的圣迹一齐都算起来，恐怕比起首的时候还多，或至少也彷佛。若是按每一个地方说，平常没有起首的时候多。

问为什么缘故，现在的圣迹，按每一个地方说，平常没有起首的时候多。

答天主用圣迹证见自己的教，彷佛皇上用印玺证见自己的上谕一样，皇上打印，是在起首的时候打上一回印，交给官长往开传，以后再用不着皇上打印了，只要有官长作证见，或有别的真凭据就够了。天主用圣迹，用先知话，彷佛用印玺，把自己的教确确实实的证明，交给圣教会往开传，圣教会又用许多的凭据，证明自己所传的教是天主的教。这样看来，圣迹没有起首的时候要紧了，所以能比起首的时候少。全就是再不显圣迹，凭据也是足够了，何况天主为证自己的教，还是不断的显圣迹，就算比起首的时候少，到底在印上加印，也不算少。

问怎么能知道这些圣迹。

答为以前的圣迹，当看圣教会的纲鉴书籍，为现在的圣迹，可看圣人行实，或圣心报，就能知道许多的圣迹，若常在教友地方，不保也能亲自经验几样圣迹。比如有不能治的病，不用药，一祈求就能好。或遇有难免的灾难，一念经就能免。另外是遇魔鬼作乱的时候，或念经，或用圣教会的权柄蹨他，他就不敢存留，不敢作乱。这样的圣迹，在教友地方常能有，所以能亲自经验。

问怎么知道这些圣迹一定是真的。

答有这么些圣经纲鉴，口传书载，还不可信么，难道这些圣经纲鉴，口传书载，都能一齐哄人么。若是哄人，不用多，哄一次就难有人信服了，怎么还能到普天下传教，怎么还能劝这么些人奉教，可知天主教所的圣迹，万不能哄人，这些圣迹，都是查明据实，有凭有证，才敢信服，平常还是圣教会查明准定了，才敢当圣迹的传说记载，这样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地方。若是因为没有亲眼见过，就免不了疑惑，如今再把那时时有的，处处显的，人人可见的圣迹，题说几样，看天主为证自己的教，用多少的凭据，作多大的证见。

第一节论天主教镇魔蹨鬼。

问听说天主教能镇压魔鬼，天主教真能镇压魔鬼么。

答天主教的人，倚靠自己的能力，也镇压不住魔鬼。因为魔鬼的能力，比人大的多，他虽然受了罚，到底还算神，他本性的能力，还全在，不过是天主常管束他，不许他随便用他的能力。天主教镇压魔鬼，是倚靠天主的能力，用天主给的权柄，这样真能镇压住魔鬼。

问怎么样看出天主教能镇压魔鬼。

答有多少招上鬼的，附上魔的，顶上大仙的，撞磕下来的，又有返了阳的，犯了墓䰧的，并一切跟鬼带鬼的，请看这些人，平常出在那一教里头，轻易不听得，在天主教里头有这些怪事，这些异事，平常全出在外教里头，这不是魔鬼轻易不敢害天主教的凭据么。况且就是这些顶仙附魔的，一奉天主教，祈求天主，倚靠天主，过不多时，平常顶的也都不顶了，附的也都不附了，连那些各式各样的异事，全都没有了，这不是天主教镇压住他是什么。再者，魔鬼最喜欢人恭敬邪神，最恼恨人尊敬天主，外教人恭敬邪神，最乐他的心，彷佛恭敬他一样，这样好像不该苦害外教人，看外教人，又怕惹下这个神，又怕招下那个鬼，这个也忌讳，谁那个也躲避，左上香，右磕头，紧祷告，慢祈求，只怕他苦害作乱。不想末末了，他所苦害的也是外教人，他所作乱的还是外教人。天主教不但不尊敬他，反倒尽力压伏他，不单是自己不信服，他还怕别人信服他。所以或口传讲解，或著书立说，竭力证他的虚假，破他的诡计，想各样的法子开明人心，不教人上他的当，这样坏他的事，他不该害天主教的人么，特特的是传教士，更坏他的事，所以他更该苦害传教士，如今不但不敢苦害，反倒更是躲避，这不是谁敬他他吓谁，谁灭他他怕谁么。真如同反叛一样，没有皇上作主的时候耀武扬威，前喝后拥，真像些侯侯王王，吓得人左恭右敬，伺前应后，紧央恳，慢祷告，不是杀人放火，就是抢夺侮辱，赶官兵一胜，皇上一作主，侯也不侯了，王也不王了，剿的剿，杀的杀，吓他们个胆战心寒，追他们个兔奔鼠窜，敬也没人敬了，怕也没人怕了，不但不敬不怕，还敢又打又骂。外教人不靠天主作主，所以魔鬼敢害，天主教有天主作主，所以魔鬼难害，这还不是镇压魔鬼的凭据么。要不是天主的能力，谁能压住魔鬼，这还不是一样常有常见的大圣迹么。

问又听说，天主教能蹨魔鬼，果然真能蹨魔鬼么。

答没有权柄的人，不能硬赶蹨他，但是能祈求天主蹨他。好教友祈求天主，平常他也不敢不走，若是有权柄的人，是用天主的权柄蹨他。按天主的权柄，本然真能蹨，不过若是那个招魔鬼的人，不肯弃绝魔鬼，或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罪过，或是有别的缘故，天主准许那个人受苦，有时候也蹨不了。不过这是另外的光景，平常都能蹨，另外是为新奉教的人更能蹨。外教人里头，有附魔的，有招狐子的，有常顶仙的，有肯撞磕的，奉了教以后，不能蹨的，轻易没有经过。（不是说新奉教的人更能蹨鬼，是说奉教以前所有的鬼，新奉教的时候更容易蹨。）到底，若是新奉教的人，或不是真心奉教，或不肯离开罪恶，一定也是难蹨。这不怨天主不显圣迹，是怨那个本人，不愿意天主显圣迹。看圣教会这个镇压魔鬼的能力，并蹨魔鬼的权柄，是圣迹不是，够天主的个印不够。

第二节论天主教不是人力传开的。

问天主教是人力传开的不是。

答天主教万不是人力传开的，是天主的全能传开的。第一，因为天主教是最难传的，要不是天主的全能相帮，人万传不开。

问天主教为什么难传。

答一来，因为天主教里头，有许多奥妙的道理，超过人的明悟，所以按人情难信服。二来，因为天主教的诫命，最相反人的私欲，又不能将就，又不准更改，虽然本来没有一条难守的诫命，到底也没有一条随人私欲的诫命，所以按人情难遵守。再者，要奉天主教，该当把一切的错理，并各等的异端，一概弃绝，犯过的罪恶，习惯的毛病，全当尽力悔改，这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若是再看天主教从传教到如今，受过多大的患难，有过多少的阻挡，更看出来要不是天主格外的相帮，更是万不能传开的。立教的耶稣，是受尽万苦万难，被钉十字架死的，传教的宗徒，都是致了命的。（单是一个若望不是致命死的，到底也受过致命的刑罚）耶稣预先就说过，你们该当记住我同你们说的话，没有徒弟比师傅大的，他们苦害了我，也要苦害你们，又要恨你们，又要杀你们。耶稣的这些先知话，没有一句不应验的。从宗徒传教，至到公斯当定圣王，三百来年的工夫，罗玛府一连有十个大皇上，想各样的酷虐刑法，杀害天主教，这三百年里头，致命的教友，单罗玛府就够二十来万。普天下那里传教，那里有杀害教友的事，比如日本国，高丽国，都也大杀害过教友，中国地方早年也屡次大杀过，光绪二十六七年，又杀了三万多，看这个传教难不难。第二，因为起首传教的时候，又人少，又无能，不过是十二位宗徒。这些宗徒，以前都是打鱼受苦人，按世情说，又没有学问，又没有口才，又少银钱，又无势力，（权柄势力，银钱学问，若是善用，虽然也能相帮奉教，到底不是奉教的根子）也不是有名有望的人，更不是有权有位的人，用这样的人传教，若不是天主相帮，怎么能教人听信宾服，怎么能胜那些艰难阻挡。天主为传自己的教，在起首的时候，没有用那些富贵博学人，单拣选的是那些贫贱愚鲁人，怕人思想奉教是权柄势力的缘故，或是学问口才的缘故，但教人看明，奉教是道理真实的缘故，是天主相帮的缘故。至到如今，传教的人还是用真理劝勉人，求天主感化人，也不仗权柄势力，也不靠学问口才。所以奉教的根子，也不是权势逼迫的，也不是巧言引诱的，实是天主感动变化的。传教的人，无论去什么地方，平常都是孤身一人，就是用一两个相帮的人，也用的是本地平常人，也不带兵马，也不抖威风，不用说护身的亲兵，就是随身的亲人也没有。讲道理，也不用那些花言巧语，接待人，也不尚那些虚文故套，常是朴素诚实，光明正直。这样传教，要不是天主动人的心，怎么能传遍天下，怎么能教这么些人宾服。第三，虽然有这么些难处，到底想不到这个教传得怎么样速快，怎么样宽广，不单是如今传遍普天下，就是在宗徒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传到普天下了。（有些地方，是后来才寻见的，所以教，也是后来传开的。）不拘什么枝派国都，差不多没有一个没传开的地方。无论贫富贵贱，不分男女老少，各品各色，各行各道，都有无数的人，喜欢争先的奉教。至到如今，普天下尽教友的国有二十多个，没教友的国没有一个，而且还是越杀越多，越灭越旺。罗玛府一连杀了三百多年的工夫，把一个国全杀成天主教了。光绪二十六七年，中国害了三万来天主教，害得更多，更兴旺了。就是正在害的时候，奉教的也不少，传教的也不断，看这件事奇妙不奇妙。还有一条奇妙事，就是有多少人，以先见不得天主教，最厌恶天主教，题起奉教的话来，彷佛是多大的丢人事，不但自己不肯奉教，还尽力阻挡别人奉教，把天主教看成个下贱羞耻的事，恨不能减他个永无踪影，恨得真是咬牙切齿。一赶后来遇个机会，听明道理，就要奉教。一奉了教，就后悔自己奉的太迟，说不来他们是怎么样的悦乐喜欢，想不到他们是多么样的看重爱慕，不单是自己一意真心的奉教，宁死不肯背，还要劝勉别人奉教。也不辞辛苦，也不怕花钱，尽心竭力，相帮传教，只怕别人奉不了教。若是自己的家人亲友，更是着急苦劝，有一个奉不了教的，心里也是大苦，看这个改变奇妙不奇妙。总而言之，看这个传教的难，看这些传教的人，再看这个传教的效验同奉教的奇妙，样样全是超过人力的事，不是天主的全能相帮，那一个人能办得来，这不是大圣迹是什么。这样的圣迹那里没有，谁不能见，再看这颗印，戳得显明不显明。

第三节论天主教变化世界的奇妙。

问天主教能变化世界不能。

答但凡奉了天主教的地方，都要大改变。一奉天主教，道理也正了，风俗也好了。这个变化也不是从人来的，如今把那显然易见的题上几条，看这个变化奇妙不奇妙，看是从人力来的不是。第一，按道理上变化，耶稣降生以前，除了一个天主教以外，普天下都失了真传了，都是恭敬邪神，信服异端，真假不明，神鬼不辨，生前的来历，死后的究竟，一概不知，全如同咱们中国彷佛。无论什么博学贤人，不拘那个明智帝王，也没有把这些理讲解明白，普天下全是迷迷昏昏，疑疑惑惑，仿佛全在黑暗里坐的一样。自从耶稣降生，讲明正道，辨明异端，后来打发宗徒到普天下传教，讲正道，辟异端，真如太阳上升越升越光，越高越明，光明越大，黑暗越消。真道的光明也是这样，真道越光越扬，异端越消灭。真道所照的地方，不单是异端消灭，也不单是本性好懂的道理讲的真正确实，就是那些难懂的道理，或超过本性的道理，但凡为人有益处的，也都要讲个又真又正，又确实又齐全。不但是教那些聪明博学人，懂得深奥，连那些才开明悟的孩童，也能教他们懂得够用。但凡七八岁的男女孩童，要问他们天主有几个，有几位，天地万物是谁造的，或问他们耶稣降生的事，并那些生死鬼神，天堂地狱的道理，十有八九，都是出口成章。普天下的聪明博学人，几千年懂不明的道理，一奉天主教，连那些玩耍的孩童，也能答应的一字不差，看这个按道理的变化，有多大，有多快，有多奇妙，要不是天主用真道开明人心，谁能这样变化。第二，按修身上变化。但凡奉了天主教的人，大半都比从前强，有多少大毛病的人，想改改不了，一奉天主教，或立刻改了的，或不多时改了的。还有多少，也不单是改了毛病，还修许多出等的德行，这不是天主加的力量，是那里来的。

问一奉天主教，就都能改过修德么。

答本然都能改过修德，因为一来有天主格外的相帮，二来圣教会有天主给的权柄，能除灭人的罪过，能加增人的力量，还有许多教友的相帮，所以只要真心奉教，尽力修改，没有一个不能改过修德的。要是不改不修，不是不能，实是不肯。虽然奉了天主教以后，也有不改过修德的人，到底公公的算起来，总是改过修德的人多。平常还不单是自已改过修德，还要着急劝勉别人也改毛病，也修德行。那些不肯改，不肯修的，都不算真心奉教的人。

问怎么天主教里头，也有不守规矩的人。

答人有自主，常能学襰，不守规矩的人，不算正经教友。但天主教里头，虽不免也有襰人，到底公公的合算，还数天主教里头的襰人少。那些另外的大款式，（大款式，是犯大条款的事）在天主教里头轻易不经见，那些出奇的好表样，在天主教里头常常不断。比如有一千家天主教，有一千家外教，看那一教的好人多，那一教的襰人多。

问看前几年，天主教里头的襰人也不少，怎么能算按修身上变化了。

答这是另外的光景，天主教无缘无故，被教外人杀害了个家败人亡，按人情说，自然难免起怀恨报仇的心。所以襰也是有人招出来的，到底襰也不是全襰，不过有几个不成器的人，暂且襰了些时就是了。不用全襰，就是有一半子襰人，教外人，也难留存。况且就是襰，也不忍心苦害好人，更不敢杀人放火。不过因为穷急无聊，气忍不过，讨要义和团的些财物就是了。要把这个冤枉，除过天主教，加在别的教门身上，翻过手来，看要怎么样报仇。天主教虽然受了这样的大冤枉，到底还是尽力阻挡自己的人，只怕他们报仇，不但主教神父严命禁止，就是正经教友，也没有不是竭力阻挡的。当这个光景，要不是天主教，谁能不报仇，谁肯阻挡别人报仇。所以要看天主教真能变化人心不能，不该单看那些另外的光景，也不该单看那几个另外的人，该看平常，该看大众，才能看出天主教，在修身上变化世界的奇妙。第三，按爱情上变化。该当知道，天主教的道理诫命，总归于一个爱。天主讲这些道理，立这些诫命，也全是为爱人。这些道理诫命里头，所命的也就是爱天主万有之上，及爱人如己。所禁止的也总归于相反爱天主爱人的事。天主又感动人的心，教人真心愿意爱天主爱人，（论爱天主，见本卷八章三节。）又加增人的力量，教人真能成全这个爱情，所以真心奉教的人，一奉了教，在爱情上就要大变化。如今不用题爱天主的事情，单把那爱人的表样题上几样，请同奉教以前相比，看有多大的变化。先看教友们彼此居住来往，平常是怎么样的相亲相爱，无论沾亲不沾亲，不管认识不认识，不拘本地外路，不看本国外国，一知道是教友，就如同成了一家一人一样了。有事就要相帮，有难就要拯救，有不明白的事理就要提醒，有危险的机会就要保护。不用说好人，就是襰人，也要用爱情待他，相帮他回头。不但是朋友，连仇人也要为天主爱他们。又不单是教内的人，连教外的人也是要爱。看天主教怎么样相帮可怜人，提醒冷淡人，劝化教外人。就是那些当过义和团的，杀过天主教的，也不计较他们，也耍相帮他们奉教。请问这样的爱情，是从那里来的。（教皇的爱情更大。）再看主教神父，怎么样爱教友，教友怎么样爱主教神父，更看出这个爱情万不能是从人来的。但凡当主教神父的，都是离开父母亲友，舍了本乡地土，一生的学问，一辈子的力量，全是为爱人，为救人。也不怕劳心费力，也不顾身家性命，至死不变。就是生身的父母，也比不上主教神父的爱情。要再看为传教的缘故，下多大的辛苦，遭多大的危险，花多少的银钱，舍多少的性命，更看出这样的爱情，定然不是从本性来的。一面再看教友怎么样爱慕主教神父。接待护送，倚靠盼望，说不来他们是怎么样的诚心喜欢，就是亲生的儿女，也比不上教友爱慕主教神父的亲切。这个爱情，又是从那里来的。主教神父，同教友平常都不沾亲，不带故，多次还是素不识面的人，大半还不是本地人，屡次还不是本国人，又不为沾光取利，更不是偏情私交，非是天主变化人心，怎麽能够这样的彼此亲爱。而且还是常常一样，个个彷佛，看这个按爱情的变化，奇妙不奇妙。第四，按齐家上变化。家道之间，父子夫妇弟兄姊妹，都有天主所定至美至善的规矩，儿女知道父母代天主的位，代天主的权，所以为天主爱慕父母，恭敬父母，听父母的命。父母知道儿女是天主赏的恩典，虽然算自己的儿女，到底本然是天主的儿女，天主把这些儿女，交付给父母，命父母教养成全，所以父母听天主的命，按天主的意思养育教训，照管责备，不敢随自己的脾气性体，或骄傲忿怒虐待儿女，或偏情私欲溺爱儿女。至於夫妇，也知道婚配是天主安排的正理，为成全家道，为彼此相帮，不但为方便过日子，更为容易救灵魂。男的虽然该当家主事，女的虽然当畏惧听命，到底夫妇是一身齐体，所以该相亲相爱，彼此担待。至于那些休妻卖妻娶妾，并各样的邪行外道，都是大犯天主的诫命，所以天主教里头，就是帝王官长，也不能有这些休卖娶妾的事。至于弟兄姊妹的亲爱，用不着多题。天主教按天主的道理，知道普天下的人，都是一个大父母的儿女，彼此都是弟兄姊妹，都当相亲相爱，何况一母同胞，并本家亲戚的弟兄姊妹，更该怎么样的亲爱相帮。天主教虽然不能家家全齐，到底公公的看来，同别的教大不一样，所以按齐家的变化，也不算不奇妙。第五，按治国上变化。天主不但为修身齐家，定了至美好的规矩，就是为治国平天下，也定了最美好，极相称的规矩。天主教的人，都知道帝王官长是替天主管理民，是民的一层父母。按管理人，不得不分尊卑上下，按在天主台前，都是天主的儿女，都当相亲相爱。在上的也不敢自大自傲，欺陵百姓，在下的也不敢不忠不信，违背上命。但凡奉天主教的国度，那些凶残暴虐的政事，戕官弑君的案件，实在稀少。就是世界上那些文明国度，所有的善政善道，要查这个根子，平常也都是从天主教来的。所以要盼望国富兵强，上下相安，独一个好法子，就是查明道理，诚心奉教。看这些教友官长，教友兵民，忠信不忠信，齐心不齐心，好管不好管，看这个国家，能变化不能变化。第六，按善事上变化。请看普天下有多少养病院，养老院，育婴院，隐修院，苦修院，并各等男女修道院。再看每年出多少哀矜，讲多少道理，立多少义学，盖多少圣堂，有多少弃俗修道的，有多少出外传教的。这些善事，平常都是天主教办的，或是从天主教传来的，这就是按善事上变化的奇妙。总而言之，天主教不但能变化众人，而且能教众人全变化。变化人的明悟，教人分明邪正真假，变化人的心，教人诚心，好善恶恶，变化人的力量，教人真能改恶迁善，无论家道国政，修院教会，都能变化到尽善尽美的地步。这也不是一时一处，偶然遇见的效验，这是时时处处，常有常见的效验，这样的奇妙效验，除了天主，谁能办得来，这个变化世界的奇妙，还不算个明明的圣迹么。再看这一颗印，戳得清楚不清楚。

第四节论致命的奇妙。

问致命是什么。

答致命，是舍上命，作证见的意思。（致命二字是，是舍命的意思。按圣教会所用的外国话，是作证见的意思）就是为证见自己所奉的教，或所信的道理，或所守的诫命，或所修的德行，至于失了性命，也甘心情愿，为这些缘故，受人杀害，就是致命。（若是有人因为恨天主教的缘故，当天主教的杀害没有开明悟的孩子，无论教友外教，都算致命。）无论是为奉教，为道理，为诫命，为德行，只要是为天主教的道理诫命德行，都归于证见圣教会是天主的教会。因为是听圣教会的指引，才信服这个教是天主的教，这些道理诫命，是天主的道理诫命，这些德行。是天主教人修的德行，所以为这些缘故死，总算为圣教会死，为圣教会死，也是为天主死。

问致命怎么能证明圣教会，一定是天主的教会。

答一面看致命的数目，刑罚，冤枉，一面看致命的勇敢，喜欢，德表，就能看出致命的力量，一定不是从人来的，必然是天主赏的。眼看得圣教会教人作什么，天主就帮助什么，圣教会的意思，就是天主的意思，这样看来，圣教会不能不是天主的教会。

问致命的人有多少。

答从宗徒传教，至到如今，一千八百多年的工夫，普天下不断有致命的人，按圣教会的纲鉴，并各国的书籍上所记载的致命的人，不知道有几百万，只可以说个无数，不能说有多少。

问致命的人，受过什么刑罚。

答但凡人所想来造来的刑罚，致命的人都受尽了。凡是苦害天主教的人，都是痛恨至极，尽上各国各人的才能，想上各式各样的法子，处治他们，硬逼的教他们背教，所以致命人所受的刑罚，是怎么样的凶残毒辣，真是想也想不到，说也说不来。再加上父母妻子儿女的怜爱，弟兄亲朋的哀伤，更懂不过他们是怎么样的动心伤惨。

问既然奉的也是正教，敬的也是真神，变化的还是那样奇妙，为什从古至今，教普天下的人怀恨，至于死那么些人，受那么些刑罚。

答这些缘故，大约归于三条。第一，是妄信的缘故。因为天主教所敬的神，所行的礼，所讲的道理，所守的规矩，同别的教大不一样，教外的人，摸不见里头的实情，懂不明其中的妙理，所以糊思乱想，轻猜妄疑，想捏造什么，就捏造什么，听的人也不测理想情，也不明查暗访，听上原告，打死被告，把各样的恶事，全贴合在天主教身上，当穷凶板恶的处治。比如中国杀害教友，是什么缘故，不是说剜眼摘心，就是说淫男戏女，再不然就说是私投外国，或说是想占江山。割辫子，也是天主教，拐孩子，也是天主教，至到光绪二十六年，把天主教叫成教匪，当成反叛，井里下药，抹红画黑，都是天主教，看这些诬赖的事，毒不毒，看那些屈死的人，冤不冤。第二，是魔鬼的缘故。魔鬼最怕天主，最想害天主，害不上天主，他害恭敬天主的人，自己害不了，用教外的人害，暗中引诱他们，教他们冤枉杀害恭敬天主的人。所以听信上那些谣言，杀害天主教，正是相帮魔鬼办恶事。第三，是天主的准许。耶稣预先同宗徒们说过，他们杀害了我，也要杀害你们，他们后来还要拿杀害你们，当在神跟前办好事。所以天主准天主教受害，天主不准许，谁也害不了。

问为什么天主准自己的人受害。

答因为有苦，才能立功劳，受苦，才能挣天堂，耶稣也是受苦受难，才救了世人，所以要救灵魂，也得受苦。受苦，也是光荣天主，也能给人立好表样。常说，家贫知孝子，国乱显忠臣，所以越为天主受苦，越发显自己是天主的忠臣孝子。也能感动别人，教别人也能立功，光荣天主。再者，天主教里头，也有些不守规矩的人，天主准他们受苦，为罚他们的罪过，也为提醒他们，教他们回头。看在光绪二十六年，受难的时候，教友回头的有多少，那个时候，差不多没有不回头的教友了。所以天主有时候准许自己的人受难，也彷佛好父母有时候苦待自己的儿女，总是为儿女的好处。天主是我们的大父母，许人受苦，也是为人的益处。而且还是越苦大，越益处大，若是得不了益处，全怨自己，不肯善承当的缘故。

问致命的人，也是怕死不怕死。

答按人情说，也是怕死。但是因为他们倚靠天主，祈求天主，天主赏他们勇敢，不但不怕死，反倒愿意死，喜欢死，盼望死，找寻的死。死的时候，不但不忧虑痛哭，反倒有唱歌的，有讲道理的，也有为那些杀害自己的人，念经祈求的，还有许多显圣迹的，更有显上圣迹，为救那些仇人的。不单是年富力强的男人，有这样的勇敢，就是那些胆小力弱的妇女，并老幼残病的无能人。也都是一样的勇敢，这些人，在天主台前，真才是不怕死的忠臣孝子。这些奇妙事，在光绪二十六年，大概也有见过的，或至少听过的也不少，所以不必多说了。若是想多知道，可看《观光日本》，《拳祸记》，《圣人言行》，《圣年广益》等书。看这个致命的事，奇妙不奇妙。

问怎么能证明致命的力量，一定是从天主来的。

答要不是从天主来的，万不能有这么些人致命，万不能承当这样凶残的刑罚，万不能有这样的大勇敢，至于喜欢，盼望，歌唱，诵经，更不能显圣迹救仇人，或为杀害自已的人祈求天主，这全是超过本性的事情。况且还不是一时一处一两个人，能这样致命，是从古至今，普天之下，无论文明野蛮，不分男女老少，凡是致命的，大概都也彷佛。若是从人来的，怎么能够这么样的一心一意，同德同义，一样的传授，一般的志气。再者，从来杀害教友的时候总不像光绪二十六年，枪攻炮打，混烧乱杀，背教不背教，一齐剿灭。这样还可以说，有些人死的是不得已，不是甘心情愿。平常杀害的时候，都是先过堂审问，用外五刑砭拷，又劝勉，又吓唬，硬逼得背教。当这个时候，说一个背字，不但能免杀害，有时候还能得大赏，所以那些致了命的，都是宁死不肯背教，甘心为天主舍了性命的，要不是天主亲自加他们的力量，怎能有这么大的勇敢。可看这些致命的光景，那一样也够个大圣迹了，若是把这些光景，一齐都看起来，更是一等显明至极的大圣迹。再看这一颗印，戳的真确不真确。

第五节论圣教会常存不灭的奇妙。

问圣教会能灭不能灭。

答圣教会永远不能灭。

问难道世界穷尽以后，还能有圣教会么。

答世界穷尽以后，世上虽然没有了，到底在天堂里，永远灭不了。如今不用讲天堂里的圣教会，单看圣教会在世上不能灭的奇妙，就足够看明天主怎么样保护圣教会。

问圣教会在世上能存到几时。

答有世界，就有圣教会，所以该存到世界穷尽，万不能灭。

问怎么知道圣教会一定不能灭。

答因为耶稣亲口许过，自己合圣教会同住，一直到世界穷尽，就是地狱的门，也不能战胜这个圣教会，所以知道圣教会一定灭不了。因为耶稣的话，不能不应验。再者，要不是天主格外的保护，按人情看，圣教会早就该灭，万不能到如今。既然以前按自己所许的话，常常保护，以后一定也不能不保护。

问为什么按人情看，圣教会早就该灭。

答一面看仇害圣教会的人有多少，为除灭圣教会，想过什么法子。一面看圣教会能有什么本性的法子，保护自已，就知道非是有天主格外的照管，圣教会万不能存留至今。仇害圣教会的人，从耶稣传教，至到如今，时时不断，处处都有，特特的是起首的时候，并新传教的地方，仇害的人更多，无论那一等的人也有，不管什么教的人也有。耶稣是立教传教的总根原，也受了他们的仇害，宗徒们替耶稣传教，都受了他们的仇害，这样看起来，按人情说，把圣教会的总根原也全灭了。圣教会还能存留得住么。前头说过，从杀害宗徒起首，一连三百来年的工夫，单罗玛府，就有十个大皇上，尽上国家的力量，泯灭天主教。法子也想遍了，力量也用尽了，或用苦劝，或用威逼，或命官长处治，或准百姓毒害，或明或暗，或软或硬，无法不用，圣教会的人，常是赤手空拳，也不用枪炮剑戟，也不敢抵挡攻打，不是逃避躲藏，就是舍生致命，（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算反叛，所以能打。）这样看来，按人情说，不但不能再传，就是传开的也早灭尽了，不想不但没有灭尽，反倒越灭越旺，越杀越多，多少杀害天主教的大国，早已灭了，天主教还是越传越广，越攻打，越坚固，看耶稣所说地狱的门，也不能战胜的话，是真是假，应验不应验。咱们中国，杀害天主教的事情，也是实在多，实在利害，如今也不用说从前的事，也不必题远处的事，单看光绪二十六年的事，按人力说，谁想中国还能有个天主教。上自王公大臣，下至庶民百姓，有权位的，无论文武大小，无权位的，不分士农工商，男名义和团，女号红灯照，学得是放火的手艺，练得是杀人的鬼拳，靠的是八百万神兵，用的是无数的鬼法，按城镇说，充满了省会京都，依村庄言，散遍了邻里乡党，满汉蒙古，也是一般，僧道喇嘛，也不两样。同心合意，一齐下手，要的是剪草除根，谋的是鸡狗不留，放的是快枪大炮，用的是火箭地雷，总而言之，但凡毒法子，都算想尽了，都也用完了。中国的人数，有四百来兆，当时的教友，不过七八十万，这样合算，能有五百人减一个人，要按这个阵势，教民一个也难逃了，教士一位也不能再有了，教堂一座也不能存留了，谁想到教民加的更快，教士来的更拥，教堂盖的更多，修的更体面，谋害什么，什么更兴旺，那些杀害天主人，反倒都受了大害。（咱们的清朝，也是自从光绪二十六年。杀害了天主教以后，江山就不稳了，到宣统三年，全失了，其余杀害天主教的官民，大半也都受了罚了。）这个也不是偶然的事，这是从古至今，常有的事，平常，天主教是越受的害大，越兴旺的奇妙。害天主教的人，是害的越利害，败亡的越可怜。这不是天主明明的保护是什么。天主在圣经上说，报仇是我的事，到了时候，我就要报，他们的脚，站不住，他们丧亡的日子不远，就要到。这是天主的话，这是天主保护善人的话，这个话不能不应验，看圣教会这个常存不灭，越灭越旺的奇妙，是从天主来的不是。够个时时不断，处处都有，人人能见的大圣迹不够。末末了，再看这颗印，戳的坚固不坚固。

从前的圣迹，还能说没有亲眼见过，这些现在的圣迹，还不算亲眼看见么。论那些一言治病，死物听命的圣迹，（一言治病，死物听命的圣迹，单按一条事情看，能疑惑，连各等光景全看，不能疑惑。）还可以说不保魔鬼能哄人，要说这些镇魔，传教，化世，致命，并圣教不灭的圣迹，就是魔鬼，也不能弄假哄人。看天主为证明这个天主教，是自己亲自立的，用多少多大多确实多显明的凭据，这还不够教人信服么。还该知道，天主教的凭据，还是多的利害，比如为什么各教都有奉天主教的，不见天主教再奉一个教，为什么奉了别的教，常有后悔反改的，一奉天主教，常是辈辈遵守，宁死再不肯背。普天下，无论什么人，不拘那一国，亲也不亲，故也不故，认也不认得，一奉了教，怎么就能相亲相爱，如同一家一人。有仇的，也不仇了，有怨的，也不怨了，教皇也是个人，也没有兵马，也不用刑罚，怎么就能教普天下几百兆教友，宾服听命。这些事情，那一样是人按本性能办来的，那一样不是真圣迹，那一样不是天主的凭据。这些凭据，怎么能全说，总而言之，圣教会的光亮，如同太阳，全体是光，从东到西，没有照不遍的地方，普天之下，没有不能见的眼目，一个圣教会，满满的全是凭据，只要睁开明悟的眼。莫有看不见的，请看那一个教有这样的凭据。

第七章论圣教会的面目

圣教会面目总论

问圣教会的面目是什么。

答圣教会，是众人合成一会，如同一个人身一样。人身有头有肢体，有本质，（本质，是身体的本资质。这个头，是头目的意思。）有面目。圣教会的全身，就是，耶稣同众教友。耶稣是头，教友是肢体。但是耶稣在世，把头目的权柄，交给伯多禄，并接位的教化皇，教他们替自己，在世上当头目，所以在天上，现在眼看不见的头目是耶稣，在世上，眼看见的头目是教皇。圣教会的全身，既然是耶稣立的，所以圣教会的本质，面目，也是耶稣安排的。圣教会的本质有八样，第一，圣教会是最要紧的。第二，是永不能改变坏的。第三，是永不能错的。第四，是眼能见的。第五，是至一的。第六，是至圣的。第七，是至公的。第八，是从宗徒传下来的。在这八样里头，后四样也叫记号，也可以叫面目。因为有这四样，人容易认清，那一个是真圣教会，那一个是假圣教会，真假分清，不能相混，彷佛人有面目，一见面目，就能分明彼此，张三混不成李四。圣教会有这样至一，至圣，至公，从宗徒传下来的四个记号。同别的教大有分别，因为除了圣教会，无论那一个教，也不能一齐有这四个记号，所以这四个记号，是圣教会的本面目。圣教会怎么是要紧的，到第十章上再讲。圣教会永不能改变坏的本质，用不着多讲，圣教会既然是天主立的，是天主管的，是永远不能灭的，自然一定也坏不了。圣教会不能错的本质，已经讲过了，至于眼所能见的本质，也不要紧多讲，圣教会的人，谁不能见，圣教会的凭据，谁看不出来。再者，天主立圣教会，是为普天下的人，该教普天下的人认明，这样，不能不是眼能见的，所以前四样，不必讲了，单把后四样，题上几句就是了。

第一节论圣教会是至一的。

问至一是什么意思。

答至一，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指的是天主的教只有一个，不能有两个。一个意思，指的是天主的真教，常如同一个身体，总不能分离。

问圣教会按什么不能分离。

答第一，按信德，不能分离。就是普天下奉教人，所信的道理，全是一样，永不能有两样，一有两样，就不算圣教会的人。第二，按权柄，不能分离，就是普天下的教友，神父，主教，按等次，（按等次，就是教皇管主教，主教管神父，神父管教友。）全归于一个教皇管辖，不然，也不算圣教会的人。第三，按敬礼，不能分离，就是普圣教会，全用的是一样的祭献，行的是一样的圣事。

问圣事是什么。

答圣事，是耶稣亲自定的礼节，用有形像的记号，赏人灵魂的恩典，这就是圣事。圣事有七件，就是领洗，坚振，告解，圣体，终傅，神品，婚配。领洗，为赦人原本二罪，（原罪。是原祖亚当犯罪遗留下的罪。因为亚当犯了天主的诫命，天主把超性的圣宠，并另外的恩典，夺去了，他的后代是罪人的子孙，也不能得这些恩典，也得受灾难困苦。因为是从罪的根子来的，所以也算受罪的罚，也是顶原祖的罪，所以叫原罪。彷佛王公犯了国法，皇上夺了他权位，他的后代，也得当卑贱的百姓，因是从罪来的。所以他们失位受穷，也算受他们祖先的罪罚，也算顶他们祖先的罪案。原罪同这个虽然不全一样，到底有些彷佛。若是有天主格外的思典，也能有不染原罪的人，这条道理，是天主默启的道理，所以本然是奉教以后的道理。）教人成天主的义子。坚振，坚固人的信德，加增人的神力。告解，为赦人领洗以后所犯的罪过，赏人躲避犯罪的力量。圣体，为养活人的灵魂，为记念耶稣的苦难，又是祭献天主的大礼。终傅，为治人灵魂肉身的病，为相帮人得善终。神品，为给人圣教会的权柄，并善用这个权柄的力量。婚配，为赏赐正夫正妻，终身和睦，并妥当教养儿女的能力。总而言之，七件圣事，都是给人圣宠的法子。

问圣宠是什么。

答圣宠，是天主给人或给天神超性的恩典，为能得天堂。用圣事所给的圣宠，是一层超性的恩典，为救人的灵魂。这些奥妙道理，等奉了教以后，可以再讲再听，如今考邪正的时候，还不是讲这些深奥道理的时候。如今该看，圣教会的至一，同一个身体，相对不相对。圣教会有一个信德，如同一个身体，有一个心，有一个灵魂一样。圣教会归于一个头目管辖，如同一个身体，有一个头一样。圣教会用一样的祭献，行一样的圣事，如同一个身体，有一样的行为一样。这就是圣教会至一的面目。

问怎么知道圣教会该当是至一的。

答第一，因为天主是一个，天主立的教，也该是一个，不该有两个，一个身子，一个面目，一个家主，一个家规，一个皇上，一个国法，所以一个天主立的也该是一个教会，一个模样。第二，圣经上明说，圣教会是耶稣的一个身体。又说，我们众人，是一体。耶稣又拿羊比教友，教友彷佛羊，这些羊，只有一个羊圈，单有一个牧童。羊圈，表的是圣教会。牧童，表的是耶稣，也表的是代耶稣权的教化皇。可知圣教会不能不是至一的。

问如今这个天主教，真是至一的么，还全是圣教会的真面目么。

答至到如今，还是一样，就是到世界穷尽，也万不能有二样，请看天主教信德的道理，谁敢讲半句不一样的道理，请看那个教友，不属本堂神父管，那位神父，不属本主教管，那位主教，不属教皇管，请看天主教的祭献，同七件圣事，那里有不一样的地方，这还不是至一的么，这还不是圣教会的真面目么。

问为什么天主教里头，也有这个会，也有那个会，这不是分离了么。

答这些会，还都信的是一样的道理，还都属一个教皇管辖，还全用的是一样的祭献，行的是一样的圣事，不过是在圣教会的公规矩以外，又加了几条私规矩，是为更能修理自己，更能多行善工，按圣教会至一的面目，私亳不改，所以不算分离。

第二节论圣教会是至圣的。

问至圣是什么意思。

答至圣，不单是没有一毫的染污缺欠，而且有各样超性的美好，才够至圣。

问超性的美好是什么。

答是天主所赏，超过本性的恩典，或是天主所安排，得这样恩典的法子，或是人用这些法子，修来的德行，全是超性的美好。

问圣教会按什么是至圣的。

答第一，按教会的根原是至圣的。因为立教的根原，是至圣的天主，至圣天主所立的教，不能不是至圣的。第二，按圣教会的敬礼，是至圣的。因为圣教会，不但所敬的是至圣的天主，所用的还是至美好的礼节。第三，按圣教会的终向是至圣的。因为立圣教会的为头，就是为教人成圣人，升天堂。第四，按圣教会的道理，是至圣的。因为这些道理，都是至真，至正，至全，至美好的道理。第五，按圣教会的规矩同圣事，是至圣的。因为规矩，尽是为成全人，圣事，全是为赏人灵魂的恩典，这两样都是教人成圣人的法子，都是美好至极的。第六，按圣教会的本头目，是至圣的。这个本头目，就是耶稣，耶稣是真天主，所以是至圣的总根原。头是至圣的，肢体也算至圣的，这样众教友也可以说是至圣的。比如一个人，头要是活的，身子也算活的，虽然能有几处死肉死肢体，到底头要活的，总有活肢体，总算活人。耶稣是至圣的，耶稣的身体也算至圣的，教友是耶稣的肢体，所以按耶稣说，教友也算至圣的。按教友说，里头一定也有圣人，众教友同耶稣合成一个会，彷佛一个全人，所以按全会说，一个圣教会的人，全算至圣的。虽然在圣教会里头，也有些不守规矩的人，按他们本人不是圣人，到底按全会说，还是至圣的。再比如一苗果树，纵然有些枝子不结果子，到底不能因为那几个枝子的缘故，树也不算果树了。再者，不守规矩，是自己襰，不是圣教会襰，所以碍不着圣教会的至圣。就如同国家有好法律，虽然有不守法律的人，到底不能说是国家不好，是那些人不好。所以人不守教规，是人的不好，不是教的不好。

问什么人算圣人。

答灵魂上没有大罪，有圣宠，就是圣人。（得圣宠的法子，就是领洗同告解。不能领洗告解的时候，真心爱天主，痛悔自己的罪。盼望领洗告解，也能赦罪得圣宠。）犯一个大罪，灵魂上就没有圣宠了，所以也就不算圣人了。若是死的时候，没有大罪，有圣宠，就是永远的圣人。活的时候，要没有大罪，有圣宠，能说现在是圣人。到底总不能说常是圣人，因为人活的，总能犯大罪，所以不能保他常是圣人。

问为什么说耶稣是至圣的，耶稣的教友里头，一定也有圣人。

答因为耶稣用圣宠圣他们的灵魂，给他们成圣人的法子，感动他们的心，加增他们的力量，相帮他们成圣人，这样，成圣人也不算难，所以一定有圣人。先说那些不会犯罪的小孩子，他们一领洗，都是圣人。或是新奉教的大人，只要预备的妥当，一领洗，也是圣人。就是犯了大罪的教友，真心回头，妥当领告解的圣事，又是圣人。因为领洗，告解，又能赦罪，又能给圣宠，所以妥当领这两件圣事的，都是圣人。看天主教几百兆人里头，有多少领了洗的孩童，有多少妥当领洗的新教友，要说妥当领告解圣事的回头教友，并不敢犯大罪的热心教友，更是无数，所以天主教里头的圣人，也是无数。

问怎么知道圣教会该是至圣的。

答既然圣教会是天主亲自立的，一定不能有缺欠，一定不能不齐全，一定不能不是至圣的。况且圣经上明说，耶稣爱圣教会，为这个圣教会，情愿舍了自己，教他成个又圣又洁净的教会，（不是说天主教的人比别人强，是天主教里的相帮，比别人多，别人要奉了天主教，也能得一样的相帮，也是一样的容易成圣人。）所以圣教会一定该当是至圣的。

问如今天主教还是至圣的么。

答立教的根原是天主，所敬的还是天主，教的本头目是耶稣，谁敢说天主耶稣不是至圣的。终向，是教人成圣人升天堂，教中的道理，规矩，圣事，敬礼，在那一样上能寻出缺处来，那一样不是美妙至极的，要不是至圣的，天主怎么能显那么些圣迹，为证明这个教，是自己的教。天主教里头，虽然难免有襰人，到底看好人有多少，除了平常好教友以外，有多少隐修的，苦修的，童贞的，致命的，发愿入会的，出外传教的，看天主教里头，每日行多少善工，比如祭献，圣事，默想，念经，省察，苦工，或讲道理，或听道理，又相帮灵魂，又相帮肉身，至于那些信德，望德，爱德，神贫，洁净，听命，谦逊，良善，克苦，忍耐，这些德行，都是天主教里头寻常有的德行。若是在教中有权柄的人，他们白日黑夜，所该专务的，没有别的本分，就是勉力改过修德，自己专务的成圣人，也尽力引领别人成圣人。这样的教，还不是至圣的么。

第三节论圣教会是至公的。

问至公是什么意思。

答至公，（这个公字，不是公道的公，是公私的公。）是无私的意思。第一，按地方，是至公无私的。因为耶稣立圣教会，不单是为几个地方，或为几个国度立的，是为普天下立的，所以普天下都该传教，无论什么人也能奉教，没有不能奉教的人。（该奉教不该奉教，见第十章。）

问下行人也能奉教么。

答奉天主教，不说下行上行，单看信德真不真。人，都是一样的人，灵魂更是一样的灵魂。下行人奉教也能救灵魂，也能成大圣人。

问无所不为的大襰人，也能奉教么。

答无论什么襰人，也能改悔，也能成好人，也能成圣人，还能成大圣人。只要真心改恶迁善，前头有过什么不好，也挡不住奉教。耶稣亲自说过，我来不是为救义人，是为救罪人。所以罪人不该怕奉教，更该快奉教。第二，按时候，是至公无私的。因为耶稣立圣教会，不是为几百年，或几千年的人，是为世世代代的人，所以至到世界穷尽，没有一个时候，不该传教，没有一个时候的人，不能奉教，这就是至公的意思。

问怎么知道圣教会该是至公的。

答但凡为君为父的，不应有偏情私爱，天主是万民的大君，是众人的公父，怎能单为几处几时的人立个圣教会。况且在圣经上耶稣明说，你们该到普天下讲道理，教训万民，教他们遵守我所教训过你们的各样诫命。耶稣还说，我合你们同住，一直到世界穷尽。所以这个教，该当传到普天下，传到世界穷尽。圣教会，按在世上说，同这个世界该当是一般宽广，一样长久。这还不算至公么。

问为什么说按在世上，难道世界以外，还有圣教会么。

答这个话，彷佛太过，其实正对。世界以外的圣教会，更宽广，更长久。按地方，是无边无堰，按时候，是无尽无穷。当知道，按天主默启的道理，圣教会有三个地方，一个是打仗立功的地方，就是世界。一个是受苦补罪的地方，就是炼狱。一个是得胜受赏的地方，就是天堂。在世界，叫打仗的圣教会。在炼狱，叫受苦的圣教会。在天堂，叫得胜的圣教会。这样从地到天，圣教会算全占完了，不过就是空下个地狱，让给魔鬼同恶人了，看这个圣教会，够个至公不够。不过是天堂炼狱，不是世人肉眼所能见的，所以不能算圣教会的面目，如今讲圣教会的面目，单该看在世的圣教会就够了。

问现在的天主教，真是至公的么。

答请看这个天主教，那个地方没有，什么时候断过，那一等人里头没有奉教的，不用说如今，就是宗徒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传到各国了。不但是文明的国度，就是那些黑人地方，野人地方，人吃人的地方，也早传开了。至到如今，时时处处，还是不断的传，不断的奉，这还不是至公的么，这还能说看不出来么。请看别的教里头，有一个这样的公教没有。别的教，大概都是在本地本国，或本国所的地方，在本地本国以外，诚心奉教的，轻易没有。天主教无论本国外国，不分古时今时，有人保护也传，有人杀害也传，圣教广扬也奉，圣教窘难也奉，平常还是那里杀的多，那里奉的更多，几时害的利害，几时奉的更勇。除了天主教，那一个教传遍了天下，那一样教奉全了一国，天主教，如同前头题过，不单是各国都有，而且全奉天主教的国，就有二十多个，看这些人的教，（或是人立的教，或是离开圣教会的教，都算人的教。）同天主的教，有多大的分别。别人的教，全仗人的势力，势力能到，教也能到，势力不能到，教也到不了，到了也存不住。天主的教，不在人的势力，有势力也传，没有势力也传，人仗势力杀害的时候还是传，这不是显明的大圣迹么，这还不圣教会的一个真记号，真面目么。

第四节论圣教会是从宗徒传下来的。

问按什么，是从宗徒传下来的。

答第一，按信德的道理，是从宗徒传下来的。至如今，普圣教会所信的道理，还是宗徒所传的道理。有时候教皇定几端信德的道理，命圣教会的人信服，到底该知道，这些道理，不是教皇随便定的，也不是天主余外默启的，是教皇倚靠天主的相帮，查明那一端道理，是宗徒所传的道理，把这些道理，用天主的权柄定断明白，命人信服，所以教皇所信的道理，还是宗徒们所传的道理。从宗徒们死了以后，天主再不默启新道理了，所以在宗徒的道理以外，一有别样的新道理，不拘是从什么人来的，无论是什么神讲的，一定不是天主的道理，再要相反宗徒的道理，一定是假道理，万不能是真道理。

问怎么知道天主再不默启别的新道理了。

答因为在圣经上耶稣说过，圣神来的时候，要教训你们各样的道理。所以但凡要紧的道理，或有益处的道理，已经全教给宗徒了，还是再默启什么新道理。圣保禄宗徒在圣经上也说过，虽然就是我们自己，或从天上来个天神，在我们给你们所讲的道理以外，再讲别样的道理，该当受弃绝。所以一定知道，天主永远再不能默启一端新道理。因为圣经上的话，是天主的话，天主永远不能相反自己的话。第二，按权柄，是从宗徒传下来的。因为圣教会所有的权柄，都是接续宗徒的权柄。圣教会的权柄有两样，一样是神品的权柄，一样是管教务的权柄。神品的权柄，是从神品的圣事来的，没有领过神品圣事的人，万不能有这个权柄。这个权柄，是从宗徒来的，就是宗徒们圣别的主教的时候，把自己所有的权柄传给他们，后来他们再圣别的主教，也是一样的传法。总该亲自圣，亲自传，这样传到世界穷尽，也还传的是宗徒的权柄，若是一次断了线，就算失了传了，要得真传，总得有真主教，圣别的主教神父，才能有神品的权柄。管理教务的权柄，是从接续宗徒们的位上来的，不是一定当接每一位宗徒的位，只要教皇真接了伯多禄的位，教皇打发主教管理一方的教务，就算接宗徒的位。比如，有一苗果树的根干，接在棠梨子树上，从他出来的千枝万叶，都算接在棠梨子树上了，都能同棠梨根子的水气相通，都能生活，开花，结果，根干一断。就完了。所以但凡接伯多禄位的教皇，并教皇所打发的主教，都是接宗徒位的人，都有管教务的权柄。若是没有接了伯多禄的位，就不算教皇，要不是教皇打发的主教，就不算接宗徒的位，也没有管教务的权。

问为什么单题教皇主教，不题脚父，难道神父所有的，不是宗徒的权柄么。

答也是宗徒的权柄，不过神父不算接宗徒位的人。神父的权柄，是从本主教领的，不是从接位来的。再者，神父的权柄，本然是为管灵魂，不是为定断道理，也不是为安排教规，从前题过，教皇仿佛皇帝，主教仿佛王侯，神父仿佛官员。帝王是接续的，官员是帝王安排的，帝王能定国家的法律政事，官员不能定法律政事，单该遵从法律政事，管理百姓。权柄虽然都是国家的，到底帝王是从接续来的，官员是从帝王领来的。在宗徒里头，耶稣定伯多禄当教皇，别的宗徒当主教，他们的徒弟里头，也有当平常教友的，也有圣成神父主教的，还有选成教皇的。教皇接的是伯多禄的位，主教接的是别的宗徒的位，神父的权柄是从主教手里领的，这样，无论教皇主教神父，代的全是宗徒的权柄，所以按权柄，是从宗徒传下来的。

问怎么知道，圣教会该是从宗徒传下来的。

答因为耶稣把自己的道理，并自己的权柄，全给宗徒了，没有交给别人，所以从宗徒传下来的，才是耶稣的道理，才是耶稣的权柄。按圣经上的道理，圣教会仿佛一座城，这座城，有十二个根基，十二个根基，就是十二位宗徒。所以一定知道，圣教会该是从宗徒传下来的。

问如今天主教的道理权柄，都是从宗徒传下来的么。

答请拿如今的道理，同宗徒们所留的圣经圣传，并一切的古迹相比，就能知道，天主教如今的道理，同宗徒们所传的道理，丝毫不错。看天主教的神父，那一位不是从自己的本主教领权柄，那一位主教不是教皇所安排的，那一位教皇不是在罗玛府接得伯多禄的位，可见天主教的道理权柄，全是从宗徒传下来的。

问教皇怎么样接位。

答教皇接位，是主教公举。该知道，教皇的权柄地位，虽然远超过众主教的权柄地位，到底教皇也是一位主教，又是普圣教会的总主教，又是罗玛府的本主教，谁接罗玛府本主教的位，就是教皇。因为头一位教皇伯多禄死的时候，又是死在罗玛府，又是罗玛府的本主教，所以谁接罗玛府的主教位，就是接伯多禄的位，谁接伯多禄的位，就成教皇。从伯多禄至到当今教皇必约第十位，（因为已经有过九位叫比约的教皇了，所以如今的比约，叫第十位。）共坐过二百六十位教皇，全接得是罗玛府的主教位，所以全是真接伯多禄宗徒位的人。

这至一，至圣，至公，从宗徒传下来的，四个记号，就是圣教会的真面目，有这四个记号，就是真圣教会。四个里头，不用全短，就是短一个，也是真不了。看这些记号，清楚不清楚，看这个面目，好认不好认。

这一部书，第一卷同第二卷讲的理，是教人知道天主教是正教，同一切的邪教大是相反。第三卷前六章讲的凭据，是教人看明天主教是天主立的教，同人立的教大不一样。第七章讲的面目，是教人认清天主教还是耶稣立的原模样，同那些离了原模样的异教裂教大有分别。（异教，裂教，见卷四。）为考明正教，已经讲的不算少了，往后再把圣教会该修的德行，该守的规诫，并奉教的事情，少讲几条，教人好入门。

第八章论奉教该修的德行

德行总论

（有人愿意知道，什么是德行，什么是毛病，什么是功劳，什么是罪过，什么是圣宠，什么是圣神的特恩。当知，德行是容易行善的能力，也是容易行善的习惯。毛病是容易犯罪的习惯。功劳是人在有宠爱的时候，所有为天主之善思言善行，因天主之确许，而有应得赏报之理，罪过是故意相反天主诫命之思言行为。圣宠有两样，一样叫宠佑，一样叫宠爱。宠佑是天主赏人行善的一层超性能力，宠爱是变化灵魂，教人成圣人，像似天主的一样奇妙至极的光彩。圣神的特恩，是教人自然而然，彷佛不得不行善的一样。另外的宠佑，特特的就是圣神七恩，想看圣神七恩的道理，可看《默想宝鉴》圣神降临前，瞻礼二以后的默想。）

问德行是什么。

答德行是容易行善的能力。这个能力，也有的是天主赏的，也有的是因为常行善事，从习惯的缘故得来的。若是从本性的力量来的，又是为本性的美好，就是本性的德行。若是从超性的力量来的，又是超性的美好，就是超性的德行。若是简直归于天主，就叫向天主的德行。若是虽然是为天主，到底本然是归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德行。叫正风俗的德行。向天主的德行有三个，就是信德，望德，爱德。用信德信服天主，因为天主本性不能欺哄。用望德盼望天主，因为天主是我们得美好的总根原。用爱德爱慕天主，因为天主全备万美万善，可爱无比，应当爱天主在万有之上。正风俗的德行总归于四个，就是智德，义德，勇德，节德。这四个德行，也叫四枢德。枢，是门转子，但凡正风俗的德行，无论那一样，总出不了这四个总德行，如同一扇门，无论怎么转，总离不开门转子，所以叫四枢德。这四样德行，全是为治人本性的偏病。智德为开人明悟的愚蒙，引人走德行的正路。义德为制人爱欲的偏向，教人在神名下，或在人名下，满全自己应有的本分。勇德为补人志气的软弱，教人在患难里头，不失正道。节德为管束人的贪情，教人在喜爱的事物上，不敢过于贪爱。向天主三德，常是天主赏的，常是超性的。正风俗四德，也有天主赏的，也有自己行善修来的。从这四个德行，行的善工，若是随本性，或为自己，或为别人，都算本性的好事。若是为天主，或为救灵魂，就是超性的善工。这就是大概德行的意思，如今在每一条根子德行上，少题几句，为教人知道天主教修什么德行，又是怎么样看重德行。

第一节论信德。

问信德是什么。

答信德，是天主所赏，向天主的一个德行。这个德行，教我们的明悟，坚坚固固的，信服天主所默启的道理，因为天主永远不能错，永远不能哄，所以这样信服。信德，是天主赏人灵魂的光亮，这个光亮，仿佛灵魂上一层超性的眼，这个眼，连超性的事理也能看确实。天主赏人的眼，可以分三等，下等是肉身的眼，这一等眼，单能看有形像的物件，不能看无形像的事理。中等是明悟的眼，这一等眼，能看本性的事理，不能看超性的事理。上等就是信德的眼，这一等眼，能看本性的事理，不能看超性的事理。上等就是信德的眼，这一等眼，不单能看本性的物件事理，就是超性奥妙的事理，也都能看确实，无论天上地下，世前世后的事理，都能看见，不拘灵魂肉身，天神魔鬼的来由，都能知清，连天主本性的奇妙美好，并天主所办的深奥密事，也能看确实。就是天主默启什么，能看什么。照信德眼的光亮，不是日月星辰，是圣宠的光亮，（圣宠的光亮，是天主赏人灵魂上超过本性的大光，升了天堂以后，信德的眼，就成了光荣的眼了。这样的眼，在奥妙的道理上，并天主的本性上，不但是知道的确实，还能看的明白。）是天主的光亮，这个光亮，比太阳的光亮超过万倍，所以用信德所知道的事理，更真更确，更错不了。因为本性的眼，是仗人的能力，所以看也能看错，懂也能懂错。信德的眼，是靠天主的能力，是凭天主的真实，所以永远错不了。

问信德要紧不要紧。

答要奉真教，要救灵魂，信德是最要紧的，没有信德，也不算奉教，也万救不了灵魂，因为信德是奉教救灵魂万不能少的总根子。

问比如有人不是全不信服，到底有一两条不信服，算有信德不算。

答既然有不信服的道理，就是信服不过天主了，怎么还算有信德，不全信，仿佛全不信一样。

问信德就是教人死信哩，或是还有个可信服的凭据哩。（有时候，也说死信，是该结结实实的死信，不是迷迷忽忽的死信。这一部书的总为头，就是用真凭实据，引领人同得信德的恩典，万一有不明的地方，不是没有讲明，就是没有看明，万不能是天主的凭据不明。）

答天主既然为肉身的眼，还造有形的光，当可见的凭据。为明悟的眼，还造灵明的光，常能懂的凭据。为信德的眼，还能不给相称的凭据么。这一部书，从头至尾，或辟邪理，或证正教，或题圣教会的本质，或讲圣教会的面目，那一样不是可信服的凭据，那一样的凭据不相称。信德的道理，虽然不能全明全懂，到底信德的凭据，能全明全懂，所以万不能硬教人死信。

问什么是信德的道理。

答但凡是圣经上，或圣传上，所有的道理，都是信德的道理。但是因为这些圣经圣传，平常教友难全知道，所以平常说信德的道理，就指得是圣教会已经定明当信的道理。

问这些信德的道理，全当知道，都信服么。

答不是要紧全知道，到底总该全信服。在信德的道理里头，也有按命令当知道的，也有为救灵魂要紧该知道的，除了这两样，不要紧全知道，但是要紧全信服。就是知道的，（既该知道，更该信服。）该一条一条的信服，不知道的，该公公的全愿意信服。

问在信德的道理里头，要紧该知道什么道理。

答按天主并圣教会的命，该当大概知道信经，天主十诫，圣教四规，七件圣事，并天主经大概的意思。信经，是宗徒们所留的，里头包含要紧当信的道理，就是，第一，该知道有一个天主，是一体三位，三位中无大无小，无先无后，共是一性一体，又是造化万物的根原，又是赏善罚恶的大主。第二，该知道耶稣是天主第二位圣子，所以真是天主，因圣神降孕，生于童贞玛利亚成了人，为我们受苦受难，被钉十字架上死，死后用自己的能力复活，复活后升天，永为荣光的君王，世界穷尽的时候，还要从天降来，审判万民。第三，该知道在世上，独有一个圣教会，属于一个看得见的头目管辖，天主圣神，常在圣教会里，管治保存，所以在道理规矩上，永远不能错，众人都当听圣教会的命。十诫是天主亲自立的，圣教四规是圣教会定的，这两样规诫，等下章再讲。七件圣事，就是前头题过的领洗，坚振，告解，圣体，终傅，神品，婚配。天主经，是耶稣亲口传给宗徒们当念的经，教人祈求天主，倚靠天主，又盼望天主赏我们灵魂肉身的恩典，免我们灵魂肉身的凶祸，信服天主，一定要照看我们，相帮我们，宽赦我们，赏报我们。这就是天主或亲自，或用圣教会，命众人当知道的道理。至于那些在另外地步上的人，或有另外本分的人，按他们的地步本分，还有另外知道的道理。

问若是不能全知道这些道理，能救灵魂不能。

答若是真不能全知道，至少当知道有一个真神，这个真神是赏善罚恶的大主，这两条，为救灵魂是最要紧的道理，这样，大概能救灵魂，要能知道天主三位一体，并天主第二位降生的道理，更稳当。

问三位一体，是什么意思。

答按天主默启的道理，天主按体是一体，按位是三位。辣丁话，第一位叫罢德肋，第二位叫费略，第三位斯彼利多三多。翻中国话，就是圣父，圣子，圣神。三位中，第一位圣父是根原，圣父生圣子，圣父圣子共发圣神，三位共是一性，一体，一个天主。第二位圣子，在汉哀帝元寿二年，结合人性，降生成人，名叫耶稣，又叫基利斯督，按天主性，还是真天主，按人性，也是真人，所以耶稣，又是天主又是人，在世三十三年的工夫，为人立表样，给人讲道理，替人作补赎，到三十三岁，为救赎万民，甘心被钉十字架上死，死后第三日复活，复活后，在世上还住了四十日，为安排圣教会的大事，安排妥当以后，在一百二十人面前，升了天堂，到第十日，从天堂打发第三位圣神降临，赏宗徒们超性的神光，为讲解天主的奥理，赐宗徒们超性的力量，为办圣教会的大事，加宗徒们超性的勇敢，为能舍生致命，作圣教会的证见。至到如今，圣神还是常在，就直到世界穷尽，圣神也离不开圣教会。

问一个天主，怎么能是三位。

答这端奥妙道理，不用说人，连天神也懂不过来。

问既然懂不得，为什么该信服。

答按信德，信服道理，不是因为懂得的缘故信服，是因为天主默启的缘故该信服，所以是信服天主，不是信服明悟，若是因懂得才信服，算信服自己，不算信服天主，所以不算信德。信德的道理，多半是超过人明悟的道理，人怎么能全懂，因为人的明悟，不能明白这些道理，才要紧有天主的默启，天主默启以后，怎么还可凭自己的明悟。三位一体的道理，更是天主本性里头奇妙至极的道理，用我们人的小明悟，想懂这样的道理，不是大大的不知分量么。若是因为懂不过来的缘故，就连天主也不信服，这不是糊涂到底么。我们人，不用说懂天主的本体，连自己的本体也是懂不过来，请问自己的灵魂是个什么，什么是明悟，记含，爱欲，灵魂肉身，怎么能结合，怎么能成一个人，也不用题灵魂，就说自己的肉身，自己能懂么。请问，自己的肉身，怎么能吃喝变化，生活长大。力量那里来，血脉怎么走，至于眼看，耳听，口言，鼻闻，及一切的知觉运动，并各体的安置配合，那一样能明，什么人能懂，难道因为懂不过来，就该不信服么。这些时时经验的事，谁敢不信服。所靠的是五官，所凭的是经验，还不敢不信服，为信德的道理，所靠的是天主的真实，所凭的是天主的证据，怎么还敢不信服，难道天主的真实证据，还不如人的五官经验么。所以为信服各端超性的道理，只该看是天主默启的不是，不该管自己懂得懂不得。要知道是默启的不是，该听圣教会的定断，这样永远错不了。三位一体的道理，虽然万不能懂，到底可以作三个此方，为相帮人容易信服。第一，比如人有灵魂，有肉身，二体合成一个人，也可以说，合成一位人，这不是二体一位么。人还能是二体一位，天主还不能是三位一体么。第二。比如一个灵魂，有明悟记含爱欲三司，这不是一体三司么。灵魂能是一体三司，天主更能是三位一体。第三，比如一个家里，点上三枝蜡，看是几个光，不是三蜡一光么。三蜡能是一光，三位怎不能是一体。到底该知道，这些比方，不是相帮人容易懂三位一体的道理，是相帮人容易信三位一体的道理。懂，是万不能懂，无论什么比方，万不能同三位一体的道理相对。

问又是三，又是一，这不是相反本性的理么。

答不是相反本性的理，是超过本性的理。天主能默启超性的理，到底总不能默启反性的理。因为无论是超性，是本性，但凡是正理，都是从天主来的，天主总不能自己相反自己，所以总不能默启反性的理。

问超性同反性，有什么分别。

答超性是比本性高，本性的明悟能力够不着，这就是超性。反性，是本性的对头，或是不合理，或是按理成不了，这都是反性。再者，超性是单超过受造的性，超不过造物主的性，反性不单是相反受造的性，也是相反造物主的性。比如教死人复活，这是超性。因为虽然超过受造神人的能力，到底超不过造物主的能力。要说天主犯罪，天主撒谎，这是反性。因为是大不合理。要说一个四方圆圈子，也是反性。因为是自反自，按理万成不了。再比如说，一个臣，又小又大，也能是反性，也能是不反性。要单按分位说，又比君大，又比君小，这就是反性。要说，按分位比君小，按岁数比君大，或说那个臣又小又大，是比君小，比民大，按两样说，或按两面说，就不是反性。这样看起来，要说天主又是一体，又是三体，或说，天主也是三位，也是一位，这都是反性。说天主按体是一体，按位是三位，这是按两样说，这不是反性。所以三位一体，不是反性的道理，是超性的道理。

问怎么能得这个信德。

答信德，既然一面是按凭据当信的真理，一面是天主的恩典，所以要得这个信德，也就是一面用心查看这些凭据，按理定夺，一面诚心祈求天主，赏赐这个恩典，天主一定要赏。因为天主造化天地，降生成人，全是为救人的灵魂。但是要救灵魂，信德是最要紧的，人要诚心求这个最要紧的恩典，天主能不赏赐么。

第二节论望德。

问望德是什么。

答望德，是天主赏的一个超性的德行，教人倚靠天主的相帮，诚心盼望，真能得天主所许的永福，并得永福的法子。永福，就是天主，得永福，就是永远见天主，永远离不开天主，同天主相合，永远享天主的福乐。天主是万福万乐的总根原，得了天主，就是得了万福万乐了。在圣经上天主说过，我是你的赏报，这个赏报，大的了不得。可知，天主已经把自己许了我们了，所以望德是盼望得天主，看这个赏报，值得我们盼望一辈子值不得。得永福的法子，就是灵魂上的相帮，比方赦罪的恩典，圣宠的恩典，并一切为灵魂要紧的，或有益处的恩典，都是相帮人得永福的法子，所以都能盼望，都能够得。就是肉身的恩典，要是善用，也是相帮人，得永福的法子，所以也可以盼望，也能够得。

问我们盼望这样的大恩典，大赏报，一定真能得么。

答只要我们尽心竭力信服天主的道理，遵守天主的诫命，至仁至慈，至诚至实，无所不能的天主，既然许过我们，一定不能不赏我们，所以一定能得，这是万不能疑惑的事。

问为什么人该盼望天主。

答第一，既然想升天堂，想得天主，就当盼望，就当用天主所安排的法子，往天主台前走，所以要救灵魂，总得有望德，若是没有望德，不盼望天主，天主一定也不硬赏他这样至大的恩典。第二，因为圣经上，天主命人发望德。第三，因为人性软弱，再加上私欲的缠绕，诱感的攻战，天堂的道路，实在是难走，要没有个至大的盼望，谁肯走这条难路，要不盼望天主的相帮，谁能走这条难路，所以望德是最要紧的。

第三节论爱德。

问爱德是什么。

答爱德，是天主赏的一个超性的德行，教人愿意爱天主在万有之上，并为天主爱人如己。

问为什么该爱天主在万有之上。

答第一，因为天主是万善万美的总根原，天主的美善，又都是无限量，极齐全，大非受造的美善可比，所以该爱天主在万有之上。第二，爱天主万有之上，是天主至大的诫命，也是头一个诫命。圣经上说，你该全心，全灵，全意，爱你的天主。这是至大的诫命，也是头一个诫命。第三，要想天主怎么爱我们，赏过我们什么恩典，更能懂得天主是怎么样的可爱，更能感动我们的良心，不得不爱天主在万有之上。这端爱天主的道理，过于大的利害，在这部论邪正的书上不能多讲，如今单把天主的爱情，大概讲一讲，为动人爱天主的心。圣保禄求天主，（圣保禄宗徒的这些话，是写在圣经上的话，所以是天主的话，是天主作的比方。）教人懂得天主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宽长高深，如今求天主，赏赐众人，都懂得这端美妙至极的大道理。要知道一个物件是多大，该当四面盘量，就是该看是多宽，多长，多高，多深，就知道是多大了。天主的爱情，虽然不是有形像的物件，到底用这个比方，能相帮人，容易懂得这个大爱情。第一，想天主的爱情，是怎么样的宽广，真是无边无堰的爱情，爱看本性的天地万物，爱想超性的光照圣宠，并身后天堂的赏报，没有一样，不是从爱情来的。总而言之，天主所办出来的事情，无论造化，保存，救赎，赏报，那一样不是从爱情来的。人在世界，上下四方，全是气，总到不了气外，天主的爱情，比气更宽更广，看这个爱情，有边堰，无边堰。我们人，爱天主的情，也该当是无边无堰的，因为我们所有的灵魂肉身，三司五官，学问能力，银钱货物，全是从天主的爱情来的，所以该全归于天主，全为天主用，万不可用天主的恩典，得罪天主。第二，想天主的爱情，是怎么样的长久，在圣经上天主说，我用永远的爱情爱了你，真是从永远到永远，不断不完的爱情，不但是从生至死，时时刻刻，不断的受天主的恩典，就是死了以后，按天主的心，还是更要爱人，更要永远赏人。若是有人得不了永远的赏，这不怨天主不愿意永远爱人，是怨人不肯永远受天主的爱。再者，天主不单是到永远爱人，还是从永远就爱人。人虽然不是从永远有的，到底天主的爱情，是从永远有的。因为天主从永远就定下，什么时候，要造什么人，什么人，要赏什么恩典，所以按天主那一面说，这个爱情，是从永远就有的。看这个爱情，长久不长久，是同天主一般的永远。我们人，爱天主的情，也该是长久的，就是从生至死，时时刻刻，每一分，每一秒，全当爱天主。虽然不能时时记念的爱天主，到底能把自己的思言行为，每日全献于天主，（若是早晨，把一天的思言行为，全献给天主，一天里头，除了罪过，就是不想天主的时候，也算为天主也有功劳。）全为天主的光荣，至少不敢犯罪得罪天主，万一有罪，立刻就痛悔求赦，这样也算长久爱天主。我们人，虽然不能从永远就起首爱天主，到底从开明悟的时候，就能爱天主，就该爱天主。若是从前的时候，已经误了，至少该从如今起首，定坚固的志向，至到死，至到永远，不敢不爱天主。第三，想天主的爱情，是怎么样的高超，真是高到至极，超过万物的爱情。要说超过无灵的万物，这是明摆的事。因为特别爱人，故所造有形的万物里头，人为至贵的。爱人，也有些超过天神。一来因为天主降生的时候，没有取天神的性，取的是人性。教我们人里头，有天主。这样，算把人性举拔到天主的分位上了。（不是说人都有了天主的分位，是说人有性里头，有了得天主分位的，就指的是耶稣。耶稣，按位是天主的位，按性，又有人性，又有天主性，所以耶稣的人性，得了天主的分位，这是人性至大的光荣。）二来因为天神犯了罪，立刻都受了罚了，没有一个得过救赎的恩典。人犯了罪，天主为救赎人，看办过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还可以说，天主爱人，有些超过自己去了。虽然按天主性，天主爱人，万不能超过自己。到底按耶稣的人性说，真是爱人超过自己去了。因为舍不得教人受罚，自己替人受苦。不忍教人下地狱，受永死，自己被钉。十字架上死。把人所犯的罪，承担在自己身上，替人受罚，替人做补赎。又把自己的圣体圣血赏赐人，作人的饮食，养活人的灵魂。按这几条理，真可以说，天主爱人在万有之上了。这样，我们爱天主在万有之上，还不是应该至极的本分么。第四，想天主的爱情，是怎么样的深厚。比如有人，单是嘴里说爱情的话，外面不办爱情的事，这样的爱，算浅薄的爱，不算深厚的爱。若是不单说爱情的话，更办爱情的事，多少财物，也舍得给，什么事情，也肯代办，多大的苦难，也情愿受，这个是深厚的爱情。若是连性命也甘心舍弃，这个是至深厚的爱情。再要肯为自己的大仇，受极惨酷的死，为自己还是有损无益，这个是按人情万不能有的深厚爱情。天主爱我们，更是深厚，要题爱情的话，但凡圣经圣传上的道理，总归于一个爱。要说爱情的事，更是说不完的。但凡为人有益处的，无论什么恩典，也全赏了，无论什么法子，也全用了，无论什么苦难，也全受了，连自己的宝命，也舍了，把自己受难钉死的功劳，也都分给人了，把自己至尊至贵的圣体圣血，为养活人的灵魂，也作了人的饮食了，而且并不是为自己的益处，因为天主是本性满足，永远不能有缺少的，所以全是为人的好处。再者，人犯罪，得罪天主，是天主的大仇，天主爱我们罪人，是把这样的爱情，用在自己的大仇身上了，看这个爱情，深厚不深厚。（天主爱罪人，是盼望罪人回头，同天主和好。若是罪人不肯回头，一死，就再不能得天主的爱情了。）我们人爱天主，不该单在嘴皮儿上爱，更该在行实上爱，该舍得为天主出力出财，受苦受死，就便没有天堂的赏报，也巴不得这样纯心爱天主，这才算深厚的爱情。虽然立刻到不了这个地步，到底能有这个盼望，这是天主最喜欢的好心。圣经上说，天主先爱了人，然后才命人爱天主。看这个话，真不真。

问爱天主在万有之上，是什么意思。

答就是按信德，知道天主的美善，大大的超过万物，所以真心愿意，爱天主，超过各等万物，超过天神，超过圣人，连自己也实心愿意超过，总不肯因为万物的缘故，得罪天主，这就是爱天主在万有之上。虽然屡次不觉得如同父子亲人，（爱父子亲人，也能从明悟信德来，到底动肉情，大半是从肉情来的。）相爱的那样动情，也无妨碍，因为这个，多半是从肉情来的，不是从明悟来的，更不是从信德来的。爱天主，不在动肉情在万有之上，全在按明悟，按信德，看重天主在万有之上。肉情不由人，明悟信德由人，真心愿意爱天主在万有之上，就算爱天主在万有之上。

问爱天主有什么凭据。

答既然爱天主，一定爱思想天主，爱谈论天主，愿意守天主的诫命，愿意随天主的意思，盼望天主得光荣，最怕天主受陵辱，想法子相帮别人，光荣天主，尽力量阻挡别人，得罪天主，既然爱天主，但凡天主所爱的，或归于天主的，都愿意爱，这就是爱天主的凭据。

问为什么说，为天主爱人。

答若不是为天主，就不能归于天主，所以也不能算爱德。因为爱德，是向天主的德行，所以总得为天主，才算归于天主，这样也算爱天主。

问怎么样算为天主爱人。

答第一，因为人，都是天主所造的，所爱的，所保护的。第二，因为人，都是天主照自己的像造的，都发显天主的美好。（照自己的像，特特的是按灵魂说，灵魂的神体，并一魂三司是照天主三位体的神体造的。）第三，因为人，都是耶稣用自己的圣血赎出来的，若是奉了教，都是天主的义子，天主的朋友，都是耶稣的神羊，都是承受天产的人。第四，因为教友，都算耶稣的肢体，都是圣教会的儿女，按头目，圣事，道理，祭献，都彷佛是一个人。第五，因为爱人，是耶稣一辈子最大的表样，又是天主至大的严命，而且爱人的诫命，同爱天主的诫命，还是一个诫命。第六，爱人同爱天主，是一个德行，不能分离，所以爱人也算爱天主，不爱人，也不能算爱天主。总而言之，人所得的美好，全是分得天主的美好，所以在人身上所爱的，都是天主的美好，所以说，为天主爱人。从此可知，爱人同爱天主一般要紧。耶稣还说过，你们待这些微小的人，如同待了我一样。可知爱人同爱天主，还是一般尊贵。因为这个爱情，不归于本人，单是从人身上，归于天主，所以同爱天主全是一样。既然是为天主爱人，所以无论亲疏贵贱，好歹仇友，教里教外的人，全当为天主爱他们。

问这样爱无差等，（差，是参差不齐的意思。不差等，是没有等次。）不是仿佛墨子的道理一样么。

答天主命我们爱人，是公爱，不是兼爱，所以同墨子的道理大不一样。

问公爱同兼爱有什么分别。

答公爱，不但是公公的爱，也是按公理爱，所以虽然没有不该爱的人，到底该按公理，分别亲疏贵贱，善恶上下的等次，这就是公爱。（在爱人的本分上，常当记得这三句要紧话，第一句，爱的是亲人。第二句，爱的是自己。第三句，爱的是天主，因为普天下的人，都是天主的儿女，所以彼此都是亲弟兄姊妹，看是亲人不是。因为爱人的功劳赏报，都归于自己，所以真是爱自己。因为按爱德爱人，是为天主爱，是从人身上归于天主，所以真是爱天主。至于恨人，也是一样的理。是恨亲人，是恨自己，是恨天主。若是报仇害人，不是拿别人解恨，是拿亲人解恨，是拿自己解恨，是拿天主解恨。）兼爱，是不分那等人，一齐爱，一样爱，一般爱，爱父母如同爱外人一样，这就是兼爱，这是墨子的异端道理。耶稣发爱人的诫命，说，你该爱你亲近的人，如同你自己。所以先当爱自己，拿爱自己当爱人的规矩。就是，愿意别人怎么样待自己，自己也该怎么样待别人，用自己的心，体贴别人的心，总该爱人如已。

问为什么耶稣说爱你亲近的人。

答因为世人，都算亲近的人，或按亲戚朋友，或按教会行道，或按邻里乡党，或按省头国度，或至少，按造生人的大父母，普天下的人，都是一个大父母的儿女，彼此都如同弟兄姊妹一样，这样，普天下都算亲近的人，都当相亲相爱。但是亲近有等次，所以亲爱也该有等就次，就是越近越该亲，越好越该爱，看同墨子的道理，有多大的分别。既然是为天主爱人如已，所以先当按正理爱自己。因为自己所有的，也是天主的恩典，也是天主的美好，所以该体合天主的圣意，按天主所定的规矩，成全自己，特特的是该成全自己的灵魂，万不可杀害自己的肉身，更不该犯罪伤害自己的灵魂。照这个规矩爱人，不但不敢谋害人，更该相帮人，另外该相帮人的灵魂，劝勉罪人回头，帮助善人前进，引领教外人奉教，这更是大爱德，大善工，不单是为自己的善工，要受大赏，就是别人因为自己相帮的缘故，所行的善工，自己也要受赏。若是缺了这些本分，别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受了害，或犯了罪，自己知道不管，也要替别人受罚。所以爱人的本分，是最有关系的。

问信望爱三德，那一个最大最尊贵。

答最大最尊贵的，就是爱德。圣经上明说，信望爱三德里头，爱德最大。圣经上又说，更高贵的恩典，就是爱德。所以爱德不但是超过别的众德行，就是信德望德也比不上爱德的尊大。

问为什么爱德，比信德望德还尊大。

答第一，爱德，是因为天主的美好，所以全心全灵全力全意结合天主，现世按心意结合，同天主一心一意，死后按身灵结合，全身全灵，永远离不开天主，所以同无穷的美好，结合的更紧。信德，是为天主光照自己，望德，是为天主赏报自已，惟有爱德，是自己全归于天主。可见信德望德，是为得天主的美好，爱德是同天主的美好结合，所以爱德，比信望二德，更亲近天主。第二，爱德的本性，既然是同无穷的美好结合，所以是个齐全的美好。信德，还不是明见天主，望德，还不算得了天主，总还不算同天主全相合，所以信望二德，没有爱德同天主相合的纯净。第三，升了天堂，亲眼见天主，用不着再信天主了，亲身享永福，用不着再望永福了，所以信望二德，一升了天堂，全无用了。单有爱德，越见天主，越认得天主，越认得天主，越爱的热切，想不到天堂里的天神圣人，是怎么样的永远热爱天主，（一有爱德，就是圣人。至死有爱德，一定升天堂。）所以在天堂里头，信望二德全要消灭，爱德不但永远不能消减，反倒更要大大的加增，这样，爱德比信望二德更永久。第四，单是一个爱德，本性教人成圣人，教人救灵魂，没有爱德，就是有信德望德，或无论有什么别的德行，也成不了圣人，也救不了灵魂。爱德如同众德行的生命，一有了爱德，别的德行都能立功劳，都能得赏报，都有力量，有光彩，都是活德行。一缺了爱德，别的德行也难有，有也都是死德行，无功无赏，无力量，无光彩，仿佛死尸一样，所以爱德是众德行的生命。第五，爱德能管别的德行，教别的德行，都归于天主的光荣。就是，教人无论修什么德行，全是为光荣天主，所以爱德，是众德行的君王。第六，爱德能生各等德行。因人一有了爱德，必定要勉力行各等善工，修各样德行，为悦乐天主的心，所以爱德，仿佛众德行的生母。第七，圣经上说，众诫命的满全，就是个爱。因为天主的诫命，全归于上爱天主，下爱世人，有一个爱德，算把诫命全守了，所以爱德，是众诫命的满全。从这些缘故看来，爱德是最高，最大，最尊，最贵，最永久，最齐全美妙的。爱德，不但按德行，是至尊，最高，最齐全的，而且还能把人举到尊高齐全的地步，因为越离尊高齐全的根原近，越尊高齐全。有爱德的人，同至尊至高至齐全的天主相结合，这样的人，该是怎么样的尊高齐全，看这个爱德，该当重不该当重，看这端信望爱三德的道理，奇妙不奇妙。请问那一教，能有这样的道理，要不是天主亲自默启，用圣教会讲明，谁能想到这些道理，谁能懂得这样详细，讲得这样合理。这些大道理，不能多讲了，不过再把那些正风俗的德行，少题几句，教人知道，天主教除了向天主的德行，还有什么德行该修。

第四节论智德。

问智德是什么。

答智德，是明悟容易定夺事理的能力，教人每次遇见事情，能定夺合理不合理，这就是智德。智德在正风俗的德行里头，是第一个德行。（智德的本分，是看合理不合理，若单看有益无益，算明智，不算智德。）有智德的人，不拘有了什么事情，无论遇见什么机会，都能定夺的正，定夺的合适相称，也能想到那些办事的法子，也能时刻小心，善用这些法子，又能用正这些法子。不但是公公的懂得这些理，还要按每一个地方时候光景，定断的全合天主的正理。智德，是管束众德行的规矩，有智德的人，小心谨慎，瞻前顾后，听人的指引，讨人的主意，总不敢冒失，更不敢固执已见，无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能合乎正理，所以智德，也是很要紧的德行。

第五节论义德。

问义德是什么。

答义德，是好公平的心，教人常愿意按公平的理，交接款待。比如按理应当出多少银钱，就愿意按公平的理出多少，按理应当怎么样尊敬在上的，就愿意按公平的理尊敬，无论在人跟前，或在神跟前，常愿意按公平的理，来往款待，这就是义德。总而言之，人在神跟前，或在人跟前，无论上下平等，不分公私家国，或按财物礼貌，或按尊敬管治，按公平的理，都有当尽的本分，这些本分，都归于义德。所以归于义德的德行，就是敬神，孝亲，敬长，报恩，慎罚，悔罪，诚实，温和，大方。敬神之德，就是教人愿意用相称的恭敬，钦崇天主，这个是义德里头，第一条至尊至大至要紧的本分，这个也是奉教人，常讲常听的大道理。孝亲之德，就是教人愿意孝敬父母，亲爱亲友本乡人。敬长之德，（敬长之德，也包含贵贵之德。要分开说，尊敬长上，就是敬长。尊敬有地位的人，就是贵贵。）就是教人愿意用相称的礼，尊敬灵魂肉身的长上，并有权位的人。听命的德行，也归于敬长，尊敬天神圣人，也是因为权位的缘故，所以也归于敬长报恩之德，就是教人知恩，愿意报答恩主。慎罚之德，就是教人愿意用好意，按正理，替天主责罚有过失的人，这是有权柄的本分。悔罪之德，就是教人发恨罪的心，在天主台前认错，后悔自己所犯的罪，情愿认罚赎罪，定心改过，再不敢得罪天主。诚实之德，就是教人愿意说真实话，不敢轻易妄说，更不敢故意的撒谎。温和之德，就是教人愿意用良善礼貌待人，言语举动，教人可亲可爱。大方之德，就是按理该花费的时候，教人舍得照自己的力量花费，比如行善工，哀矜人，或为公益处花钱，都归于大方之德。这就是义德大概的意思。

第六节论勇德。

问勇德是什么。

答勇德，是按正理，承当患难的力量，教人在患难里头，另外是在死的危险里头，能管住自己的心情，或该抵挡，或该承受，全按天主的正理，这就是勇德。勇德，不在于胆大胆小，也不在于害怕不害怕，单在于抵挡承受的合理不合理。按理该抵挡的时候，敢抵挡，该承受的时候，敢承受，遇着抵挡不过，承受不住的时候，也不过于忧愁害怕，这就是正经勇德。所以过于胆小害怕，也不算勇德，过于胆大冒失，也不算勇德。要不是按天主的理，为天主的缘故抵挡承受，还不算超性的德行。在勇德里头，第一样至大的勇德，就是为天主致命。

问致命，为什么是第一样至大的勇德。

答第一，因为患难里头，再没有比死的患难大，非是有大勇敢，不能承当。再者，致命死，平常都不肯给个快刑，都是受尽各式各样的刑罚，宁死不肯得罪天主，甘心舍命，死而无悔，这还不算至大的勇德么。第二，为君父舍生，是大勇，大德，大光荣，大功劳，为天主致命，不更是大勇，大德，大光荣，大功劳么，所以致命，是头一个至大的勇德。

问致命能得什么益处。

答灵魂上，立大功劳，加大圣宠。若是有罪的人或是没有领洗的人，只要有痛悔的心，无论有什么罪，一致命，都能全赦，连罪的罚数，也能全免。在天堂里头，还要得另外的赏报，另外的光荣。

问为天主，自己寻死，算致命不算。

答不但不算致命，反倒还是自杀自的大罪。因为人的性命，是天主掌管，自己不能作主，所以不拘为谁，无论有什么好为头，自己总不能杀害自己。

问还有什么德行，归于勇德。

答第一，是倚靠之德，就是倚靠天主的相帮，平安放心，不过于胆小害怕。第二，是大志之德。就是有高大的志向，按理应办的大事，敢出力承担，舍得花钱，不怕受苦，能成全那些出乎人情的大善工。第三，是忍耐之德。就是遇见患难，不胆怯，不输气，不过于忧愁，愿意承当这些患难。这样，患难越大，功劳越大，越喜欢承受，越是大忍耐。从罪过招来的患难，安心承当，也算忍耐，无故来的患难，或从善工来的苦处，喜欢承当，功劳更大。若是盼望为天主受苦，以受苦为大乐，这个是至大的忍耐。第四，是恒心之德。就是无论患难怎样利害长久，总不改为善的志向，苦患到死，战胜到死，总得恒心为善至死，才能救灵魂。这就是勇德大概的意思。

第七节论节德。

问节德是什么。

答节德，是节制各样的贪情，另外是节制口味，同肉情的贪情。所以节德，是管治贪情的能力，另外是管治饮食同肉情的能力。教人在这两条上，容易符合天主的正理，不过乎中道。节德的准规矩，就是为生活，或为尽本分，免不了的事物，可以度量的善用。到底也该看时候地方，并自己的地位本分，若是同这些光景，相合相称，就是节德的规矩。为修节德，最要紧的，是廉耻羞恶的心，有这个心，但凡相反节德的事，都觉的丑陋不堪，羞愧难当。这个心，是天主为相帮人修节德，赏的大恩典，千万不可丧失。

问归于节德的，还有什么德行。

答这些德行，不能全说，不过拣要紧的题几条就是了。另外归于节德的，就是节食，节酒，贞洁，良善，谦逊，端方。节食之德，就是教人用饭有规矩，有节制，不教过多过少，至于教肉身受害。节酒之德，教人称自己的酒量，不敢饮醉。贞洁之德，教人克制私欲，坚守正道，不贪非理的邪乐。贞洁分三等，上等是童身之贞。就是从孩童的时候，就守洁净，不娶不嫁，神形清洁，保存孩童的洁净，这就是上等。中等是鳏寡之贞。就是或夫或妻，死了一个，不再嫁娶，清洁自守，连婚配的正情，也全断绝，这就是中等。下等，是夫妇之贞。就是正夫正妻，谨守正道，正情以外，再不随从邪情，这就是下等。（贞德越高贵，越该多用法子保守。这些法子，总归于三样。就是祈求，克苦，躲避诱感的机会。在躲避机会上，另外当谨守五官，小心来往。）贞洁虽分三等，到底常说贞洁，或说守贞，单指得是童贞。

问人真能守贞么。

答人靠自己的力量，不用说上等，连中等下等也是难守，若是倚靠天主的相帮，不用说下等中等，就是上等，人也能守。良善之德，是按理压服忿怒之情，教人常显温和仁慈的心肠，克治厉言厉色的貌像，并记仇报仇的意念。谦逊之德，是自己按真实，认得自己，按真实，自己待自己，并愿意教别人，也按真实待自己，这就是谦逊。按真实，自己是天主造的，所有的长处，全是天主赏的，自己本然什么也没有，所以什么好处，也不该归于自己，更不该光荣自己。按真实，自己所犯的罪，是自己的，所以犯过罪的人，更该轻慢自己，也该受别人的轻慢，何敢轻慢别人。这个谦逊，是教友的总根子德行，没有谦逊，什么恩典也得不了，什么德行也修不成，所以谦逊是最要紧的。端方之德，就是教人按自己的本身分，在言语行为，衣服器具，并一切过日子法上，全合规矩，全有体格，又要同现在的时候地方，并所遇的人品光景相对，这就是端方之德。看这四大枢德，包含多少美妙的德行。前头题过，这四样正风俗的德行，若是为天主，为灵魂，就是超性的德行。在天主台前，也算德行，也有功劳，为灵魂也有大益处。要是为肉身，为现世，就是本性的德行，在天主台前，也不算德行，也没有功劳，为灵魂也没有益处。

问怎么能有这些德行。

答这些德行，既然也有天主赏的，也有演习成的，所以一面该常求天主赏赐，一面自己该常默想演习，就能得这些德行，也能加增这些德行。这样，不但是正风俗的德行能加增，就是向天主的德行也能加增。

第九章论当守的诫命

诫命总论

问奉天主教该守什么诫命。

答为平常教友，就是该守天主十诫，同圣教四规。为教士，修士，并各等在另外地步的人，除了十诫，四规，还当守自己本地位的规矩。

问十诫是谁立的。

答是天主亲自立的。就是，从起首造人的时候，就把十诫印在人的本性上了，仿佛刻在良心上一样。后来因为人疏忽的缘故，仿佛把十诫忘了，到梅瑟的时候，天主把十诫刻在两块石板上，在西乃山上，亲自交给梅瑟，传到如今，同人良心上所刻的十诫，还是一样。

问耶稣在世立教的时候，改过十诫没有。

答没有改过。因为耶稣立教，不是立另外的教，还是成全开天辟地以来，天主所立的教。耶稣亲自说过，我来，不是为改诫命，是为成全诫命。所以耶稣没有改过十诫。

问圣教会能改诫命不能。

答圣教会自己定的规矩能改，到底没有大缘故，总也不改。但是天主所立的诫命，圣教会总不能改，所以天主十诫，到世界穷尽，也不能有丝亳的更改。这个，又是天主教的一个大凭据，从这个上头，更能明明的看出来，天主教一定不是人立的。因为人立的规矩，总有改变，总不能一次立下的规矩，万国万世的人，全相对相合，请看那一国，那一行的规矩法律，不是常常改变，时时增减，天主教的十诫，从开辟天地，到世界穷尽，为普天下的人，没有丝毫不相对的地方，要不是全知的天主，谁能看得这样透彻，定得这样合适。所以单看十诫的永久不变，也足够证明这个教，一定是天主的教了。

问不奉教的人，良心上也有十诫么。

答无论什么人，良心上也不能没有十诫。不过是不奉教的人，平常不肯思想查考，所以不清楚了，其实不能没有。请看后头所题的十诫，就知道自己良心上，也有十诫的理，别人良心上，也不能没有十诫的理。可看天主十诫，不单是天主教该守的诫命，是人人该守的诫命。

问圣教四规是谁定的。

答是圣教会，用天主的权柄定的。所以但凡是圣教会的人，全当遵守。

问怎么知道圣教会，有替天主定规矩的权柄。

答耶稣明说，听你们，就是听我。耶稣又同伯多禄说，你在世，所束绑的，我在天也要束绑。束绑，就是管束的意思。既然能管束，定能定规矩。既然伯多禄所管的，耶稣也管，所以伯多是替耶稣管。耶稣是天主，伯多禄是圣教会的头目，所以圣教会，有替天主定规矩的权柄。教中的人，也有本分听圣教会的命，如同听天主的命一样。如今虽然不能讲这些诫命，到底在每一条上，少题几句，教人看这些诫命，合理不合理，能守不能守。

第一节论天主十诫。

问天主十诫，命什么，禁止什么。

答第一诫，命人信服一个天主，钦祟一个天主，在万有之上。禁止人，信服假神，恭敬假神，并禁止一切异端的事。第二诫，禁止人妄用天主的圣名，但凡陵辱天主，抱怨天主，发虚誓，犯愿，反誓，都是妄用天主的圣名。这一诫所命的，就是尊敬天主的圣名。第三诫，是教人遵守瞻礼主日，所命的是罢工之日，至少该望一台全弥撒。所禁止的，是佣工受苦的事。就是，该罢工。当知道，这第三诫，又是良心的理，又是天主亲自立的诫命，又是圣教会定的规矩。按良心的理，该当有恭敬天主的日子，不过单按良心的理，（人该恭敬天主，这是良心的理，人人都有。到底是在那一天，该另外恭敬天主，或用什么礼节恭敬，良心上没有印清楚，所以该当有天主，或圣教会的命，才能清楚。）不能一定说。是那一天，或几天的工夫，算恭敬天主的日子，所以天主为古教定下，每瞻礼七，命他们罢工，恭敬天主。后来圣教会用天主的权柄，挪了一天，命人在每七日之头一日，罢工，望弥撒，恭敬天主。这一日叫主日。圣教会，又定了几个大庆贺的日子，也命人罢工望弥撒，这些日子，叫罢工瞻礼。每年连主日，带瞻礼，共五十多天罢工。

问每日佣工做活，还难过日子，若是一年罢五十多个工，怎么能过日子。

答该倚靠天主。（有罢工的瞻礼，有不罢工的瞻礼。不罢工的瞻礼，圣教会没有命人罢工望弥撒。）因为是天主养活人，天主不养活，人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听天主的命罢工，一定不能因为这个缘故，天主不管我们。看天主教，平常都罢工，难道都不能过日子么。再者，若是实在穷苦，或有正经缘故，也能宽免人不守罢工，所以不可因为怕罢工的缘故，不敢奉教。（按正理说，十诫不难守，按私欲说，十诫不容易守。依靠天主，人人能守。）第四诫，命儿女该孝敬父母，父母该教养儿女。禁止那些不慈不孝的罪过。第五诫，禁止杀人害人，命人爱人如已，特特的是在灵魂上的关系更大。第六诫，禁止一切邪淫的言语行为。命人按自己的地位，保守贞洁。第七诫，禁止各样不公道的财物，命人严守公义的本分。有了不公道，或害了别人的财物，还该补还原主。第八诫，禁止妄证人，坏人的名声，并一切的虚言假语。命人保护别人的名声。第九诫，禁止人故意的贪爱，或故意的喜欢邪淫念头。命人心里也当洁净。第十诫，禁止人心里，故意贪图不公道的财物。命人心里也当公道。看这十条诫命，合良心不合良心，看有难守的诫命没有。

第二节论圣教四规。

问圣教会定过什么规矩。

答第一条规矩，主日，并罢工瞻礼，该罢工，望弥撒。（第一条所命的，按该当恭敬天主的公理，归于天主第三诫。按定出来的日子本分，归于圣教第一规。）第二条规矩，命人遵守圣教会所定的大小斋。大斋，是一天只许晌午吃一顿饭，早晨不许吃饭，或只可吃一二两，晚上可吃六七两，老幼病弱，并受重苦的人，可免守大斋。小斋，是一天不能用肉，并同肉参和的菜蔬。

问为什么圣教会命人守斋。

答守斋的益处很多，比方教人立听命克苦的功劳，教人效法耶稣，补赎罪过，压服私欲，好胜诱感，容易祈祷，容易得天主的恩典。所以圣教会，自己也守斋，也命普圣教会的人守斋，全是为人的好处。第三条规矩，命人每年至少办一次神工，就是领一次告解圣事，为得赦罪的恩典。

问办神工，怎么能赦罪。

答因为耶稣把赦罪的权柄，交给宗徒们，教宗徒们传于教皇主教神父，所以他们听人的神工，都能替天主赦罪，只要人真心认错，痛悔定改，情愿作补赎，求教皇主教神父宽赦，没有赦不了的罪。第四条规矩，命人每年至少领一次圣体，为同天主结合，为养活我们的灵魂。

问领圣体，怎么能同天主结合。

答这一端道理，是最奥妙的道理，我们人的小明悟，万万懂不来。到底既然是全能天主，默启的道理，万不能有错，所以只该诚心信服，万不可过于追究。该知道，领圣体，领的是耶稣的体。因为耶稣，手拿面饼说，你们领这个，吃这个，这是我的体。全能天主的话，也有全能的力量，如同造天地的时候，说有就有，命成就成。这样，耶稣一说，这是我的体，那个面饼，立刻就成了耶稣的圣体，就是耶稣的天主性，灵魂，圣血，在耶稣复活后，彼此永不能相离别。（耶稣把成圣体的权柄，交给圣教会了，所以如今还是一样的圣体。）所以一有圣体，就有耶稣的天主性，灵魂，圣血。所以领圣体是同天主结合。（耶稣死后，耶稣的灵魂，圣身，圣血，彼此相离了，到底天主性，同这三样，总没有相离过。）

问圣体，怎么能养活人的灵魂。

答这条奥妙的道理，虽然也是万不能懂，到底可以作个比方，为相帮人容易信服。比如儿女，不是他母亲用自己的体血养活他么，所吃的奶，不是他母亲的体血变的么，因为红色惊人，所以变成白色，容易养活儿女。这个理，谁能懂清，要不是天主安排，谁能想到。全能的天主，既然能教人用自己的体血，同自己的儿女相结合，养活自己的儿女，难道天主还不能用自己的体血，同人相结合，养活人的灵魂么。无论怎么样奥妙难办的事，为天主，如同办一件至小的事，是一样的容易。难办，是为无能的人难办，为全能的天主，没有难办的事。这些十诫四规，不能多讲了，要想多知道，可看《教理详解》，（常该记住，但凡信德的道理，该凭天主的凭据，不该凭自己的明悟。）这是一部讲教理的书，为明白教理，预备领洗，大有益处。

第十章论奉教

奉教总论

问人人都奉天主教么。

答谁想敬真神，死后到好处，总得奉天主教。比如谁想尊敬皇上，得皇上的恩典，总得守皇上的国法，才算尊敬皇上，才能得皇上的恩典。前头已经证明，独一个真神，就是天主，独一个真教，就是天主教，独一个好处，就是天主所住的天堂。不奉天主教，怎么能敬真神，怎么能到好处。再者，在圣经上，耶稣亲自说过，谁要，信服领洗，能救灵魂，谁不信服，就要受罚。所以但凡不肯信服，不愿意奉教领洗的人，必定救不了灵魂。

问有人说，存好心，说好话，办好事，行好就是好人，好人就能到好处，那一教也一样，何必奉天主教。奉了天主教，不守规矩，不但到不了好处，反倒更要受罚。这样，奉教还不如不奉教更好，这些话，对不对。

答这些话，都是似是而非的话，按理考，大不对。第一，说行好就是好人，这个正是似是而非的理。行好，自然该说是好人，到底该看好在谁名下。比如儿女，把孝道尽在外人名下，在父母跟前，能算孝子么。再比如人臣，把忠信显在反叛名下，在君王面前，能算忠臣么。天主，是万民的公父，是天地的大君，不奉天主的正教，不守天主的诫命，就算好，能好在天主名下么。况且在大君大父前，不忠不孝，还真算好么。第二，说好人就能到好处。请问好处在那里，不是天堂么。天堂是谁造的，是谁管的，难道那些死物古人禽兽，能造天堂，能管天堂么。要占人的房屋，该求告房主，要住皇上的地方，当事奉皇上。如今想住天主的天堂，不肯奉天主的教，不尊敬不祈求造天堂管天堂的真主，竟恭敬的些与天堂无干的死物古人禽兽，这样，怎么能住天主的天堂。再者，要到好处，该走到好处的路。到好处的路，单有一条，就是守天主教的规矩。不走到好处的路，怎么能到了好处。第三，说那一教也一样。仿佛说，邪教正教，假教真教，人立的教，或天主立的教，全是一样。这样也可以说，反贼的号令，同皇上的号令也是一样，看这个理，对不对。第四，因为天主教，不守规矩，也到不了好处，就不肯奉教。仿佛因为别人吃饭噎死，自己就不肯吃饭一样。怕噎死，该小心吃饭，不该不敢吃饭。怕到不了好处，该勉力守规矩，不该不敢奉教。若是怕到不了好处，不敢奉教，如同怕万一噎死，就等的准定饿死一样。

问这样说，但凡不奉天主教的人，都该下地狱么。

答若是知道天主教是真教，故意的不肯奉，或是疑惑天主教是真教，故意的不查考，一定难免下地狱。

问为什么故意的不查考，也该下地狱。

答因为这个奉教敬神救灵魂，是最有关系的事情，也是良心上最大的本分，所以一有疑惑，就有本分该查考，若是故意的不查考，是怕明白真道，怕奉教敬神救灵魂，这样的人，怎么能免下地狱。到底若是有人，真不知道天主教，或是按良心，信服天主教一定是假教，是襰教，所以不敢奉，这样的人，在奉教上头，可以说，不知者不怪罪。（为救这些好人，天主所用的法子，平常是引领他们奉教，但凡是按良心的人，另外是真心查考真教的人，平常都要得奉教的恩典。）到底还该按自己的良心，遵守正道，在思言行为上，不敢相反自己的良心，这样的人，至仁慈的天主，一定要救他。但是这样的人很少，这样的事也很不容易。所以虽然不能定断教外的人，都下地狱，到底升天堂，实在是不容易。所以教外的人，按救灵魂，都是可怜到底的人。

问为什么，有人听明道理，还难奉教。

答平常为办一件好事，都有打搅，常有阻挡，奉教是至大的好事，所以打搅更多，阻挡更大。如今把那些肯有的打搅阻挡，开道几条，为免人上当。这些打搅阻挡，大概出不了这七个缘故。第一，是因为道理不能全明的缘故，所以妄生猜疑，不肯奉教。第二，是因为怕伤孝道的缘故，估量奉了教，就是背了祖，所以不忍心奉教。第三，是因为怕伤忠义的缘故，疑惑奉教，是私投外国，或是为国家有害处，所以不敢奉教。第四，是因为不肯改过的缘故，常说，好难好难。又说为善如登山，作恶如流水。因为作好难，所以不愿意奉教。第五，是因为别人拦挡的缘故。有些人，不知道天主教的根底，一见人奉教，就尽力拦挡，不是褒贬讥笑，就是吓唬打骂，所以没有勇敢奉教。第六，是因为表样的缘故。看得天主教里头，也有些坏表样的人，所以没心肠奉教。第七，特特的是因为魔鬼的缘故。魔鬼的心，最襰最毒，最恨天主，最妒世人，最怕人恭敬天主，永远占他们所失落的天堂，所以他尽力阻挡人奉教。这就是肯有的打搅阻挡，人奉不了教，大约都是从这些缘故来的。如今把这些肯有的打搅阻挡，破解破解，看这一件奉教的大事，该教这些打搅阻挡住不该，若要阻挡住，可惜不可惜。

第一节论天主教的道理，不必全明。

问天主教的道理，有许多的还不明白，怎么能奉教。

答要奉教，不必全明白教中的道理，（不明白要紧的道理，自然难奉教，过于全明白，也是办不来的。财物，也得不完，道理，也懂不尽。）而且也不能全明白。起首，单该知道要紧的道理，往后再学别的道理，越学的多，自然越好，到底就是学不多，也无妨碍。要成富足，不必全得，要算吃饱，不必吃了，够过够用了，就算富，就吃饱。要成个明白人，也用不着把各样的道理全明白，不过把自己本地位用着的道理明白了，就算明白人。圣教会的道理，是无穷无尽，谁能全明白。

问既然不能全明白，就摸不清内里有什么，更保不住后来遇什么，怎么敢奉教。

答明白人办事，只要查得有凭有据，看得要紧有益，该办就办。比如男婚女嫁，出兵打仗，并各等的来往行动，谁全摸清内里的情形，谁能保住后来的利害，要全摸清保住才办，世上什么也不用办了。为世俗真摸不清，真保不住的事，还敢估量的放心办，为奉教的事，有这么些凭据，明明的看出来，这个教，是天主立的，是天主管的，还能有什么弊病，还能遇什么危险。一个人若是不查不考，妄信妄作，自然是糊涂，要是查明据实，有凭有证，还要尽管疑惑害怕，也不能算明智。比如本地的父母官，带上皇上的印玺，办理国家的公事，全是正大光明，查不出一毫破绽来，有人偏要疑惑他是假官，看这样的人，算明智人不算。难道天主的凭据，还不如一个官的凭据么。

第二节论奉正教，不伤孝道。

问父母不奉教，儿女独自奉，这个不是伤孝道么。

答该看奉的教正不正，若是教不正，奉教就不算办正事，自然伤孝道。要是教正，奉教是办正事，办正事正是孝，怎么能伤孝道。比如父母走了错路，或办了错事，难道儿女也该走错路，办错事么。再比如，万一父母作了贼，或造了反，请问儿女是作贼造反好，是改邪归正好。要按正理说，儿女不但不该走错路，办错事，还该相帮父母走正路，办正事。不但自己不敢作贼造反，更该苦劝父母改恶迁善，这才算正经孝子。《易经》上说，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易经》蛊卦。父亲死后，就叫考。）干，是治理更改的意思。蛊是坏事。考，是先父。咎，是过失。干父之蛊，有子考无咎，就是说，要是能改正父亲的坏事。有这样的儿子，父亲死后，他的过失，也可以遮盖住。《易经》上还说，干母之蛊，得中道也。可见真正孝子，不但不该跟随父母的过失，更该改正父母的过失，这样，不但不伤孝道，反倒更是成全孝道。如今所奉的教，是天主亲自立的教，是至真，至正，至齐全的教，奉这样的教，怎么还算伤孝道。

问比如父母不许奉教，该怎么样。

答该用道理提醒父母，央恳父母，盼望父母也奉正教，或至少，不要拦挡自己奉教。倘若父母不听，自己坚心奉教，也不算伤孝道。前头说过，天主是大父母，爹娘是小父母，不能因为小父母的缘故，不敢恭敬大父母。比如一个做官的，皇上命进朝，父母命回家，一定该听皇上，不能听父母。奉教，不但是良心的理，也不但是天堂地狱的关系，而且还是天主的严命，所以总该听天主的命。

问孔子说过，三年无改于父之道，（三年无改，见论语学而章。若是父母的命，不相反天主的命，就该为天主全听。要是相反天主的命，就该听天主，不能听父母，这是自然的理。）可谓孝矣。如今改父母儒教之道，遵守天主教之道，怎么还能算孝。

答按尹氏注解的说，如其道，虽终身无改可也。如其非道，何待三年。游氏也注解的说，三年无改，亦谓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者耳。所以但凡按正道所该守的，至死也不可改，不合正道的，一知道就当改。所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是指得那些于正道无大关系的事情。而且既然说父之道，一定指得是正道，不是指得错道，因为错道不算道，算邪道，算假道，邪道假道，怎么能算道，所以是正道不该改，邪道假道该改。如今奉天主教，是弃邪归正，舍假从真，不但孝敬小父母，还更孝敬大父母，这个更是大孝道，怎么还能伤了孝道。

第三节论天主教，不是外国的教。

问各国有各国的教，天主教虽然好，到底是外国的教，为什么中国人，也该奉这个教。

答教理同国法不一样，国法是国家的事，在那一国，该随那一国，教理是天主的事，是良心的事，那一教的理正，该随那一教，那一教是天主的教，该奉那一教。况且天主教，也不是外国的教，是普天下的教，开天辟地以来，普天下就是这一个教。各国失了真传以后，这一个教，也没有存在西洋，是存在如德亚国。如德亚国不在欧罗巴，是在亚细亚，所以不是同西洋一洲，是同中国一洲。西洋二十多国，也不是原来的天主教，也都是后奉的天主教，不过比中国奉的早就是了。从前也是外教，也是恭敬死物古人禽兽，如同中国仿佛，迟早虽然不一样，奉教的情由全是一样。比如官街官道，不能说谁先走就是谁的，既是官的，就是公的，不分先走后走。天主，是天地的大主，教是普天下的公教，所以奉天主教，也不是奉外国的教，也不是入洋，也不是随洋。到了西洋，才算入洋，守西洋的国法，给西洋的皇上纳粮上税，才算随洋。如今中国人，奉了教，住的还是中国的地方，怎么算入洋，还是中国的子民，还属中国管辖，怎么算随洋。再者，要是好的，来自外国，也不能算襰的，若是襰的，出在本国，也不能说好。有用的，外国来的也可用，无用的，本国出的也该弃。所以要奉教，只该看邪正，不该管中外。

第四节论天主教为国家的益处。

问有人说，天主教为国家有害，到底有害无害。

答不但无害，反有大益，请看本卷第六章第三节，论天主教变化世界的奇妙，就能看明天主教为国家有多大的益处。第一，为治理国家最要紧的根子，是正人心，要正人心，该明正理，看天主教在道理的变化上，所传的理正不正，能正人心不能。再看天主教，在修身，爱情，齐家，治国，并善事上的变化，那一样为国家有害，那一样为国家不是极大的益处。除了这些变化，还能想到什么为国家更有益处的事情。第二，最害国家的，就是反叛乱党。请问，天主教从来反过没有，在那些哥老会，义和团并各等的乱党里头，有天主教的人没有。为国家有害的，就是那些不安分的人。比如，人命斗殴，明抢暗偷，买妾卖妻，窝娼聚赌，吃匪饭，走匪门，种大烟，吸鸦片，（吸鸦片，是吃大烟，或说抽大烟。）以及各式各样的毛病，公公的，按人数合算，（按人数合算，是两面全按一般多的数目算。）看是那一教的多，看那一教为国家有害。第三为，为国家最有益的，就是众人一心。请看那一个教，教众人成一个心，能比上天主教。一奉天主教，无论本国外国，不管上下同等，彼此相亲相爱，全成一家一人，更成一意一心，看这个天主教的心齐不齐，有这样的齐心，还有什么难成的事。第四，看天主教的传教士，为教众人得平安，相帮国家办多少事，光绪二十六年，要不是主教神父帮办，看要乱个什么样子，乱到什么时候。看天主教的道理，规矩，礼节，终向，那一样是害国家，那一条为国家不是有大益处的，不用看别的奥妙道理，就看这一部考邪正的道理，从头至尾，那一句是妨害国家的，那一条不是为国家有益的。

问天主教既不妨害国家，为什么有时候国家禁止天主教。

答国家禁止天主教，不是因为真受害的缘故，是因蒙情的缘故。比如中国禁止天主教，不是说剜眼摘心，就是怕作襰造反，在这些条款里头。请问在那一条上真受过害，在那一款上不是蒙情。到如今多年明情了，不但不禁止，反到尽力保护，这还算害国家的凭据么。

问在禁止的时候，天主教固执至极，宁死不肯听从国家，这不是相反国家么，这还不算害处算什么。

答这是出于不得已，前头屡次说过，天主是至尊至贵的天地大主，是万君之君，万王之王，普天下的君王，万不能同天主相比，所以万不能听从世人，背叛天主。况且有害有益，也不在听不听从，光绪二十六年，端王，庄王，刚毅，毓贤，赵舒翘五人，听从国家，不算不尽心。许景澄，袁昶，联元，立山，徐用仪五人，宁死不肯听从国家，谁敢说不固执，末末了，为国家谁有害，谁有益。（前头那五个大人，保护过义和团，先受了国家的赏，后受了国家的罚。后头那五个大人，反过义和团，先受了国家的罚，后受了国家的赏。）所以有害有益，该查事情的实在，不该单看听从的貌像，更不该轻信外人的浮言。

第五节论奉教不可怕有难处。

问奉教虽然好，到底学不会经言道理，怎么能奉教。

答世上无难事，只怕不用心，铁竿磨绣针，工到自然成，平常学不会，都是不用心的缘故，若是真用心，不能学多，也能学少，不能会的快，也能会的慢。（比如有两个人，尽一样的好心，办一样的好事，一个办成，一个办不成，按事情说，功劳一般大，按难处，忍耐，谦逊，并合天主圣意说，办不成的人功劳更大。）在天主台前，不在学的多少，也不在会的快慢，单在用心不用心。若是用尽心力，就是学不会，也无妨碍，天主要的是心诚，不一定在事成。无论什么事，只要诚心办，事情成不成，功劳准定成，而且还是一般大的功，所以学不会，也不算阻挡。

问人人都说，天主教的规矩，实在难守，所以不敢奉教，到底难守不难守。

答按人的私欲说，本然不容易，因为天主教的规矩，全是相反人的私欲。但凡合理的，为人有益的，没有不准的。一有不合理，或为人有害，没有不禁止的。所以按人的私欲说，真是难，到底要论正理，本然不算难。请看十诫四规，那一条是人守不来的，那一样是费事守的，所以本然不难，就是有些难处，也有天主的相帮，所以没有守不来的规矩，没有改不了的毛病。人为现世的暂福暂乐，无论士农工商，都不怕难，再看那些忠臣孝子，赴汤蹈火也不怕，舍生致命也甘心，如今为天主名下的大忠大孝，为自己身后的永赏永福，反倒怕受些微的劳苦，至于敢背白己的大君大父，宁遭身后的永苦永殃，请看那个轻，那个重，那个大，那个小，该拿什么主意，用不着别人定夺。

问为教人容易奉教，这些规矩能，够有个将就更改不能。

答只要不相反天主的诫命，为相帮人奉教，什么也能将就，什么也肯帮办，挨来就是命，也舍得贴，若是相反天主的诫命，不用说怕人难奉教，就是把奉教的人全剿灭尽，也不能改变一丝一毫。所以要奉教，该当打算改自己的私欲，为合天主的诫命，不用想望改天主的诫命，随自己的私欲。

第六节论奉教不可怕人拦挡。

问一奉教，就有许多的好亲好友，苦劝拦挡，该怎么样呢。

答常说，各人吃饭各人饱，各人作事各人了，所以各人该料理各人的事，不可尽听别人。各人看得好，别人说襰，也襰不了，各人查得真，别人说假，也假不了，自己该拿心，何必听别人。平常拦挡人奉教的，都是因为不明白教理的缘故，所以该用好言开导，解释他们的疑惑，更当用道理劝勉，盼望他们也能奉教。若是他们不听开导，不信劝勉，也不必勉强他们，但是自己万不可听信他们，坏自己永远的大事。

问倘若在上的，硬阻挡奉教，该怎么样。

答也是先该好言好语，谦谦逊逊的开导劝勉，若是不听，就该为天主忍耐。为奉教的缘故受苦，是很大的功劳，若是为这个缘故舍了命，更是致命的大功。无论什么人阻挡，不拘怎么样禁止，总不该打倒奉教的志向。头一个好法子，就是热切求天主，又为在上的，又为自己，盼望天主，一面动在上的心，教在上的回头奉教，或至少不要阻挡自己奉教，一面加自己的力量，好勇敢承当这些患难。诚心祈求，天主一定要相帮，这样，谁也拦挡不住自己奉教。

第七节论奉教不可看教友的襰表样。

问天主教里头，也有许多坏表样的事，这样，奉教不奉教，也是一样，何必奉教。

答奉的是教，不是奉人，所以只该看教，不该看人，教有缺欠，自然不该奉，人有毛病，与教无干。比如道理不真，规矩不正，这是教的缺欠。不遵道理，不守规矩，这是人的毛病。人的毛病，贴不在教上，张三有过，怨不着李四，各人管各人，何必看别人。奉教，是恭敬天主，为救自己的灵魂，到底不是奉教就算恭敬天主，就能救了灵魂，是守教，才算恭敬天主，才能救了灵魂。所以该问自己的良心，愿意恭敬天主救灵魂不愿意，要是愿意，就奉教守教，就便别人都不奉不守，自己也该奉该守。若是不愿意，自己也会不奉不守，何必管别人奉不奉守不守。要看表样，该看好表样，天主教里头，虽然难免襰表样，到底好表样更多，为什么不看好的，单看襰的。想当木匠跟木匠，想成石匠随石匠，想恭敬天主，该跟随恭敬天主的人，想救灵魂，该跟随救灵魂的人，为什么单跟随那些不恭敬天主，不救灵魂的人，跟好人，出好人，跟上襰人，出些坏人。

问奉了教，万一受襰教友的欺负，该怎么样。

答世上谁也免不了苦，能忍耐，总是忍耐好，不能忍耐，也不妨诉冤争理，到底该小心，不要把人的过，归于教。人有事，同人办，万不可因为人不好，就怨教不好，更不可因为人有过，自己得罪天主，至于教，也不奉了，天主，也不恭敬了，这是至大的糊涂。

第八节论奉教不可怕魔鬼的扰乱。

答奉教的时候，屡次觉得羞愧难当，不敢抬头见人，不敢承认奉教，这是什么缘故。

答这是魔鬼的缘故，魔鬼最怕人回头办好事，所以想上法子扰乱，尽上力量诱感，为阻挡人办好事，所以越办好事，越觉得羞，越作襰事，越不知羞。比如唱襰戏，吃匪饭，不但不害羞，反倒拿襰当体面，越襰越得脸。奉教，是弃邪归正，改恶迁善，见得行人，对得过神，从前，原是奉旨的事，（奉旨，是奉皇上的谕旨，传教，奉教，保护教。）当今，还受国家的保护，本是正大光明，体面至极的好事，反倒羞愧，这不是魔鬼的扰乱是什么。魔鬼不但是教人羞愧，有时候还要响动吓唬，显形作捂，到底不该怕他，更不可信他，有天主管他，他不能随便害人，倚靠天主，祈求天主，自然能免他的害。若是怕自己抵挡不住他，更好是见神父，同神父讨主意，见不上神父的时候，可以请好教友，祈求天主，并用圣教会的法子，压服他，他总不能硬阻挡人奉教。

第九节论奉教的法子。

问该怎么样奉教。

答奉教不难，就是弃绝了邪神异端，下了社，恭敬天主，进堂念经，守教中的规矩，按自己的力量，学习经言要理，（要理，是要紧的道理，平常就是学《问答》。）预备后来领洗，这就是奉教。

问领洗以前，也算教友不算。

答算保守教友，不算领洗教友。

问保守教友，也能得赦罪的恩典不能。

答本然是领洗才能赦罪，不过是领不上洗的时候，天主也能赦他的罪，就是发爱德，真心愿意爱天主在万有之上，后悔自己得罪过天主，求天主饶赦，定坚固的志向，宁死再不敢犯罪，盼望领洗，预备领洗。一发这样爱天主的心，无论多少多大的罪，立刻就能全赦，也能得圣宠，当天主的义子，（义子，是继子的意思，就是成天主的义子义女。）死后也能升天堂。这样，外面虽然不算领洗教友，到底内里同领洗教友仿佛，所以保守教友，当该勉力，发爱天主，痛悔罪过，并盼望领洗的心，这是至大的益处，这也是升天堂的独一个法子。

问保守的教友，遇见死的危险，该作什么。

答先该快发爱天主，痛悔罪过的心，打发人请神父来领洗，或请别人代洗，这样就能救灵魂升天堂。（万一赶不上领洗，或代洗。因为爱天主，痛悔罪的缘故，也能救灵魂。这样痛悔，叫上等痛悔。所以领洗教友，保守教友，并异端，裂教，外教，都能给人代洗。按规矩，该有次序。就是先男后女，先教内后教外。不过是不守这个次序，也算代洗。为代洗，有清水该用清水，不能有清水的时候，有什么水，能用什么水，只要是真水，就算代洗。）

问代洗是什么意思。

答代洗，是别人代替主教神父，给人付洗。付洗，本然是主教神父的本分，主教神父不在，在危险的时候，别人也能付洗，别人付洗，就叫代洗。

问什么人能代洗。

答不拘什么人都能代洗，无论男女大小，不管教内教外，在要紧的时候，都能代洗。因为领洗，是最要紧的圣事，所以天主准许各等人，都能代洗。

问该怎么样代洗。

答该用清水，倒在受洗人额上，倒的时候，念我洗尔，因罢德肋，及费略及斯彼利多三多，名者。这样，就是代洗。倒水的时候，也可以念，我洗尔，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者。这就是代洗该念的经，念别的经，不算代洗。另外该小心，念经的时候，一个字也不要念错，才算妥当。（这两样代洗的经，无论那一样，单该念一样。）

问若是遇见没有领过洗的人，有死的危险，该作什么。

答若是没有开明悟的孩子，或是没有明悟的人，就该立刻给他代洗。要是开了明悟的大人，就该给他讲要紧的道理，他要信服，愿意领洗，也该给他代洗。他要不信服，或不愿意领洗，就不可给他代洗。若是临终人，昏迷了，不醒人事，就该看他从前懂得要紧道理懂不得，愿意奉教不愿意，若是懂得要紧道理，也愿意奉教，就当给他代洗。因为不保他心里还懂得，所以再提醒他几条要紧的道理更好。若是，他从前不懂得道理，或是不愿奉教，就不该给他代洗。若是不一定知道，到底按光景，估量他要紧的道理也懂得，教也愿意奉，也该给他代洗。但是因为不一定知道他，预备妥当了没有，所以代洗的时候，该先说，尔预备妥当，然后就倒水，就念，我洗尔，云云。

问什么算要紧的道理。

答最要紧的，总得教他信服，有一个真天主，这个天主，是造化天地的真主，是赏善罚恶的主宰，至于天主三位一体，并耶稣降生的道理，也够要紧，所以至少，教他知道这四端道理。其余别的道理，教他愿意公公的全信，再教他发痛悔定改的心。若是等不上讲别的道理，就可以给他代洗，要是看得不是立刻死，还该大概提醒他十诫的道理，另外提醒他，该补还，和睦，离开犯罪的机会，并愿意奉教守规矩，特特的是多相帮他发痛悔，定改，并爱慕天主的心。他要愿意，就该给他代洗。

第十节论领洗的益处。

问妥当领洗，能得什么益处。

答第一，能赦原本二罪，无论多少多大的罪，都能全赦。第二，能免罪罚，不拘犯过多少多大的罪，一领洗，全完了。第三，能得圣宠，一有圣宠，就是圣人，就有向天主的信望爱三德，并正风俗的智义勇节四德，又能成天主及圣教会的义子。第四，能得本圣事的圣宠，就是相帮人善尽教友本分的圣宠。第五，灵魂上印一个永远不能灭的神印，这个神印，是教友的本记号，又是得别样圣事的根本。第六，能同耶稣并圣教会相合相通，如同肢体同头，相连相通一样。这些益处，不能全讲，单把成义子的益处讲一讲，为教人看重这个领洗的恩典。

问成义子是什么意思。

答成义子，是过继的意思。义子，是义儿义女，就是平常说的过房儿女。成天主及圣教会的义子，就是当天主并圣教会的义儿义女。

问常听说，人都是天主的儿女，义子同别的儿女，有什么分别。

答要懂得这个分别，可以用世上的事情作个比方，比如皇上算百姓的父母，百姓算皇上的子民，到底同过继的父子，大不一样。皇上同百姓，称父母子民，不过是按恩爱称呼，到底不是真父子，同继子，才算真父子。百姓是外人，继子是家人，百姓是民子，继子是皇子，还能是皇太子。百姓在文武百官以下，继子在文武百官以上。百姓的穿吃，是小民的粗衣粗食。继子的衣食，是皇上的御服御筵，同皇上相似。百姓不能得皇上的产业地位，继子不单应得产业，还能成接位的人。百姓虽然也能得皇上的恩爱保护，到底谁能比上继子的亲热真切。看给皇上当继子的益处有多大，给天主当义子的益处，更是大的无比。别的人虽然也算天主的儿女，到底不过按天主的恩爱，该当认天主为父，总不能算成自己的继父。况且按造的理，人是天主造的物件，万不能当天主的儿女。若是天主过继人当自己的义子，教人同天主有父子之情，真成天主的家人，看这是多大的光荣，是多高的地位。皇上虽然尊贵，不过是个人王地主，天主是无限无量的天地大主，所以当天主的义子，比当皇上的继子，更是高贵的无比。皇上的继子，所穿所吃的虽然美好，到底也还是这个土世上的东西，当天主的义子，灵魂上所穿的，是圣宠的衣裳，这个衣裳的光彩体面，能教人像似天主。（不保有人疑惑，魔鬼同原祖，都是因为盼望像似天主，才受了大罚，人怎么还敢盼望像似天主。该当知道，他们的盼望，大不一样，他们盼望的，是按本性，像似天主，咱们是按圣宠，像似天主。他们是仗自己的能力，咱们是靠耶稣的功劳。他们是私自贪谋得，咱们是天主赏赐的。比如有人自号为王，就是反叛，皇上封他，就是应分。倘若皇上让位，就是坐皇上，也不算过分，所以他们应受罚，咱们应知恩。）仿佛镜子照上太阳，镜子上的光，虽然按本性不是太阳，到底看光彩，彷佛太阳一样。灵魂上有了圣宠的装饰，虽然按本性，万不能成天主，到底按光彩，像似天主。皇上的继子，所吃的虽然是珍馐美味，到底万比不上天主义子的饮食。天主义子所用的，是超性的饮食，是天上来的饮食，这个饮食，是天主的圣言圣宠，另外是耶稣的圣体圣血，用这样的饮食，养活自己义子的灵魂，看这个饮食，同天主义子的地位，相称不相称。当皇上的继子，所得的产业，不过是些世上不长久的财物，所得的地位，顶大是几十年的君位。当天主的义子，在世得圣教会的各样恩典，这些恩典，是耶稣所挣的产业，耶稣是天主的亲子，领洗人是天主的义子，按理，亲子挣下的产业，义子也能得，耶稣所挣得产业，所立得功劳，全是无限量的，这个产业功劳，全交付了圣教会，教圣教会当教友的母亲，分散这些产业，但凡是天主的义子，也是圣教会的义子，所以圣教会所有的产业都能得。若是不但当天主及圣教会的义子，更当天主及圣教会的孝子，孝敬至死，更要得永远的产业，住天主所住的天堂，看这个产业大不大。要再看天主怎么样的恩爱保护教友，更是讲不来的心肠，把普天下父母爱儿女的心肠聚在一齐，也丝毫比不上天主爱护教友的心肠。再者，皇上所给继子的凭据，能丢能失，能损能坏，天主所赐义子的凭据，就是灵魂上的神印，这个神印，永远不能灭，当孝子，也灭不了，成逆子，也灭不了，升了天堂，因为这个印的缘故，要得另外的赏报，下了地狱，因为这个印，也要加另外的罚数，无论升天堂，下地狱，这个印，总是常存不灭，这就是成义子大概的讲意。看这个义子的恩典，有多大，看该怎么样贵重这个恩典，该怎么样报答这个恩典。

第十一节论奉教不可往后推。

问事不在燃眉，等迟后些儿再奉，使得使不得。

答若是因为没有查明真假邪正，不敢妄奉，等候些时，为往明里查，这个意思，也不算不好，到底，若果然是为这个缘故不敢奉，就该快快查看，细细访问，不该搁开不管，更不该故意躲避，怕听怕闻，如同病眼怕光，如同迷路人，怕睁眼看路，（走路人怕看路，这真算把领路人制住了。）这样，谁能领他走正路。若是已经查明，天主教，是真是正，是天主立的，是人人该奉的，还要往后推，这个是大不合理的事，又是糊涂到底的事。

问为什么大不合理。

答比如有人，自小得了昏迷的病，虽然每日受父母的恩典，到底不认父母，背叛父母，凌辱父母，认外人当父母，认牲口物件当父母，后来父母请人，把他的昏迷病，忽然治好了，明悟清亮了，才认得自己的真父母了，劝勉他赶紧孝敬真父母，他说，事不在燃眉，迟后些儿，再孝敬吧，看这个合理不合理。天主是我们的真大父母，天主的恩典，万倍超过生身父母的恩典。世人迷了正道，认不得天主，反倒认那些古人禽兽死物当神，尊敬他们，比尊敬父母更心虔，看是昏迷不是。如今，天主用人，忽然开了自己的明悟，动了自己的良心，认得自己的真大父母，觉得不得不恭敬，又要推到后来，这不是大背理是什么。再比方，有一个人，受了反叛的哄骗，拿反叛当皇上的尊敬，皇上可怜他，打发上自己的官员，指引他，教他辨清那个是真主，那个是反叛，劝勉他回头，归服皇上，免他无罪，收他当子民。这个时候，他才醒悟过来了，知道自己是跟了反叛了，到底他还敢说，事不在燃眉，后来些儿再归服皇也不迟。看合理不合理。天主是天地的惟一大君，世人敬假神，如同跟反叛一样，传教士，是天主打发的官员，指人明路，引人归正，既然认明真假，还不肯立刻归向天主，还要跟随反叛，看这个理，反背到什么地步。

问为什么是糊涂到底的事。

答比方有个迷了路的人，差的已经不少了，有人提醒他，给他指明正路，劝勉他走，他虽然醒悟过来了，到底还说，事不在燃眉，后来再改也不迟。（有人怕奉了教，箍住，再不能出来，这是不近人情的话。想奉的奉，想退的退，天主教万不箍人，就是箍住，也算不成教友，何苦箍他。比如有人不忠不孝，箍住他交给君父磕头，能算忠孝么。这样看，箍人奉教，有什么益处，为什么箍他。）看这个人，糊涂不糊涂。走迷天堂的路，危险更大，不走天堂，就入地狱。认明天堂的路，还不趁早走，看清地狱的路，还舍不得离，这还不是糊涂到底是什么。常说，事要早办，饭要热吃。别的事还当早办，不敢耽误，奉教是关系天堂地狱的大事，反倒敢耽误么。知道自己多久死，万一赶不上了，危险不危险。况且奉教的机会，是天主头一个大恩典，把这个恩典辜负了，恐怕后来难得这个恩典。没有天主另外的恩典，谁也奉不了教，如今赏了恩典不肯要，后来想要就怕不赏了，这样看起来，后来奉教更难。再者，如今能奉不奉，后来奉教的话，也难保是实心，推来推去，就怕推个地狱，还有什么比这个再糊涂，所有有心奉教的人，万不可推到后来。

这部邪正理考，就是为指人正路，引人入门。先入圣教会的门，后入天堂的门。为入圣教会的门，这三卷所指点的，也就不算不明了。怕人认不清，不敢入，所以除了指明正路以外，把圣教会的全体，并圣教会的面目，以及内里的陈设妆饰，也大概指点了几样。已经到了门口了，里头的院落排制，大概也看出来了，这一条路，算领完了，就短进门限了，进不进，在自己，主意总是自己拿，别人单有劝勉，不能硬教往里进。若是入了这一层门，再往天堂里走，领路的人更多，引道的书更奇妙，那一位已经凭信得过，就可以迈步入门。请众位放心，传教士万不是受了哄，也不是为哄人，更不敢作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所以只有取益，万不能受害。那一位还怕走错，请反回来，再看一看，那些䟕路，到底是错路不是。所说的䟕路，就指的是心里所疑惑的邪理，为解这些疑惑，请在看第四卷。

邪正理考卷三终

第一章论归于邪神的疑惑

疑惑邪神总论

问什么是邪神。

答第一，造化天地万物的大主，只有一个天主，一个天主以外，再不能有造物主，所以除了一个天主，无论敬什么，一当造物主，都算敬邪神。就是敬一位大天神，大圣人，当造物主。也算敬邪神。比如一国，只有一个皇上，所以只该敬一个人当皇上，若是再敬别人当皇上，就是反叛，无论敬什么大人，不拘敬什么好人，一当皇上，总算反叛，所以除了一个天主，一当造物主的敬，就是敬邪神。敬邪神的罪，比造反的罪更大。第二，若是不当造物主的尊敬，不过当造物主的大臣尊敬，该看尊敬什么。要是拿死物牲口古人，当神的尊敬，也是敬邪神。因为这三样，都不是神，所以总不能当神的尊敬。若是拿魔鬼当神的尊敬，更是敬邪神，因为魔鬼，虽然还是神，到底是背叛天主的神，拿背叛天主的神，当天主的大臣尊敬，这是大凌辱天主，所以更是敬邪神。若是尊敬忠信的天神，当天主的大臣，求他们替自己转求天主，这个不是敬邪神，这个是大光荣天主，为自己也有大益处。

问这样也能尊敬人不能。

答总不能当神的尊敬。但是有一等人，能当天主的大臣尊敬，有一等人，能当天主的宠臣尊敬。能当天主的大臣尊敬的，就是世上有权柄有地位的人。因为无论什么权柄，什么地位，总根子，都是从天主来的，是天主用他们管理人，所以该当天主的大臣尊敬他们。另外是圣教会的长上，简直的代天主的权，顶天主的位，替天主管理人的灵魂，所以更该当天主的钦差尊敬他们。能当天主的宠臣尊敬的，就是升了天堂的圣人圣女，因为他们是天主的宠臣。是天主的爱子，是天主永远光荣的人，天主为爱他们的缘故，赏赐他们能保护世人，并能为世人求恩典的权柄，尊敬他们，也算尊敬天主，为天主也有大光荣，为人也有大益处，所以该当天主的宠臣尊敬他们。就如同百姓，既然尊敬皇上，当一国的人王地主，就该尊敬皇上的文武百官，并朝里的宠臣，尊敬他们，也算尊敬皇上，为皇上也有大光荣，为百姓也有大益处，这是通天彻地的正理。但凡世上的正理，全同天主的理相合，因为这些理，都是从一个天主来的，所以无论超性本性，但凡是正理，永远不能相反。

问世上有权柄的人，容易知道，不难尊敬，但是死后的人，或在天堂，或在地狱，谁能知道，怎么敢当圣人的尊敬。

答按人的能力，本然不能一定知道，但是如同前头题过，凡是人所不能知道的，只要为人要紧。或真有益处，天主全要指引人。尊敬圣人，为人是大有益处的事，所以天主愿意教人尊敬那一位圣人，就把那一位圣人指明，教人知道那位圣人，一定是天主的宠臣，教人尊敬祈求效法。

问天主用什么凭据指示人。

答平常用的凭据，就是圣迹。到底为定断这些圣迹，那一个是真，那一位是圣人，那一位该怎么样尊敬，天主全是指示圣教会，教圣教会定断，圣教会准定以后，才能公行敬礼。（公行敬礼，是公公的明当圣人的尊敬。）若是没有圣教会的准许，无论什么大地位，大德行的人，不拘显多少多大的圣迹，总不能公行敬礼。比如皇上愿意教百姓敬礼一个人，当自己的官员宠臣，也得有自己的印玺，这个印玺，也是交付自己的大臣往外传，至于这个印玺，是真是假，或有或无，百姓难知道，难定断，也该全凭皇上所用的大臣。大臣教尊敬那一个，就尊敬那一个，随大臣的意思，就是随皇上的意思，为敬礼圣人，也是随圣教会的意思，就是随天主的意思。

问圣教会所敬的圣人，数那一位大。

答数圣母大。

问圣母是什么人。

答圣母是耶稣的母亲。该当知道，耶稣降生的时候，拣选了一位至洁至净，诸德出众的童贞女，名字叫玛利亚，（前头说过，若是有天主格外的恩典，也能有不染原罪的人。除了耶稣以外，在人里头，就是圣母得过这个恩典，所以圣母是无原罪的。这是天主默启的道理，该当信服。）作自己降生的母亲，产前，产时，产后，常是无染无玷的童贞，后来帮助耶稣，办理救赎万民的大事。至到六十三岁，善终升天，升在众天神圣人以上，永远作世人的主保。圣母虽然生的是耶稣的人性，到底因为耶稣的人性，同天主性结合成一位了，所以圣母，也能说是天主之母，也该说是天主之母。按天主母的地位，是无比的地位，天主赏圣母的权柄，也是大超过众天神圣人的权柄，所以尊敬圣母，该远超过天神圣人。

问圣母是神不是神。

答圣母的地位，虽然是尊贵无比，到底圣母也是人，所以不能当神的尊敬。

问圣母当天主的母，难道比天主也尊贵么。

答圣母万万不能比天主，因为圣母所有的地位，是从天主来的，不是自己有的。不但是圣母的地位，就是圣母所有的权柄德行，并各样的美妙，也都是从天主来的。圣母不过生了耶稣的人性，按圣母的本性，也是人，也是天主造的，所以万万不能同天主相比。

问圣母既然是童贞女，怎么能生耶稣。

答全能的天主，既然能从无中造化天地万物，还不能用圣母的净血，成耶稣的圣身么。圣母童贞生耶稣，是超性的事情，是天主默启的道理，是信德的道理，所以只该信服，不能全懂。

问世人所敬的圣贤，也能当圣人的尊敬不能。

答按天主教所敬的圣人，第一，总该有天主的指示，一定知道他们是升了天堂的圣人。第二，总得有圣教会的准定，才能公行敬礼，若没有圣教会的定断准许，谁能知道他们一定在天堂里不在，谁敢当圣人的尊敬他们。何况他们既然没有奉过天主的教，怎么能算天主的宠臣，又没有天主的指示，又没有圣教会的准定，所以不能按圣教会所敬的圣人敬礼他们，或是称呼他们。按这些理，已经足够审清，那个是邪神了。所以本然用不着，每一个再辩论他们，不过怕有人，万一还要疑惑，所以把本地常敬的邪神，辨论上几个，为解人的疑惑。先该知道，那些假神，都是人私自捏造的，所以常是一本书一个样子，一个地方一个说法。看为一个灶神，捏造的样子有多少，为别的神，也都仿佛。谁想捏造就捏造，想编什么编什么，所以如今辩论他们的虚假，不能全题那些讲究，不过题上一两个样子，或引上一两本书，少辨论几句就够了。

第一节论玉皇。

问玉皇是谁。

答按《重增搜神记》。玉皇是光严妙乐国王的太子，父名净德，母名宝月。父王死后，他接了王位，过不多时，把王位让给大臣，他自己到秀岩山修行，炼丹治病，以至到死，后来宋徽宗封他为太上开天玉皇上帝，命人盖庙塑像敬礼他，这就是玉皇的来历。考《史鉴》，徽宗父子妻妾，都被金人掳去，苦辱难言，死在沙漠地方。

【辨】

《搜神记》是荒唐到底的邪书，怎么能凭信。查光严妙乐国同秀岩山，都是无影踪的地方，可知玉皇也是无影踪的人，全是道家捏造的个假故事。（玉皇的假故事，是道家传的，所以定是他们捏造的。）就是有，也是有父母，有生死的个人，怎么能成太上开天玉皇上帝。宋徽宗是地下的个人君，谁给了他这样的大权柄，既然把玉皇封到那样的高位，敬的那样的心虔，怎么满家的人还死的那样可怜，看是假捏的不是。

第二节论观音。

问观音是谁。

答按《香山宝卷》，在迦叶的时候，须弥山西边，有一个世界，里头有一个国，名叫兴林国，国王叫妙庄王，国后名宝德。生有三女，长女名妙书，次女名妙音，三女名妙善。王为三女招婿，妙善不愿成婚，跑到白雀寺里当了姑子。妙庄王命人烧白雀寺，妙善口中喷血，天降红雨灭火。王怒，命把妙善绞死，一到阴闾，阎王命还魂返活，去到香山修炼。后来割了手，剜了眼，和成药，治他父王的恶癞，所以叫救苦救难观世音。又按《琅邪代醉编》，观音是男人，不是女人，庙头也有塑男像的，平常塑的是女像，牌匾上平常写的是南海大士，这就是观音的来历。

【辨】

前头题过，人要确实知道一样事理，或拿五官，或用明悟，或靠别的见证，才能知道，才可信服。请看这些各等邪书小说，按那一样教人可信服。这些不近人情的怪事，是他们见过听过，是按理该有的，是有证见可凭的，无凭无证，怎么可信。不单无证，还是反性，不但不能证，更是怕作证，所以那些人名地名，朝代年号，全用的是无影踪的名字，这不是怕作证是什么。请问那座须弥山在那里，须弥山往西的世界是什么世界，兴林国的人说的是什么话，妙庄王宝德后，以及妙书妙音妙善，记在什么纲鉴，出于什么史记，写《香山宝卷》的人，怎么能知道的那样详细，诸众位测理想情，是哄人不是哄人。既是血口喷人，怎么还算救苦救难，既然眼也剜了，手也剁了，怎么又有千手千眼，又是男，又是女，裱上女像，挂上男匾，也不知道是男扮女装，也不知道是半男半女，也摸不见是真手假手，也说不清是活眼死眼，请照这个《香山宝卷》画一张观音像，看该算顶几像，几该叫，几不像，请恭敬观音的人作个分解。

第三节论关羽。

问关羽是谁。

答按《关西故事》，并《蜀书》《吴书》，关羽字叫云长，是河东解梁人，因为愤恨逞强，杀了县官，并县官的舅爷，逃到涿州，同刘备交好，破了黄巾贼，坐了荆州的都督，因争取荆州，被孙权斩了，后来明神宗封他护国忠义大帝，这就是关羽大概的来历。

【辨】

但凡私自杀人，就是杀人的凶犯，再杀了官，更是以小犯上，关云长，又杀官，又杀官的舅爷，自己也被人杀死，把这些人也封成护国忠义大帝，看这些神的根底，是什么根底，看这些神是真是假，可敬不可敬。要说护国，更不近情，明明未能自护其国，怎么能护别人的国，既能护国，怎么连封他的明朝，也没有护住，何苦要妄敬他。

第四节论真武。

问真武是谁。

答按《重增搜神记》真武是净乐国的太子，去到武当山修行，功成飞的升了天，奉上帝的命，往镇北方，披发赤足，剿除魔王，元成宗封他为元天上帝，这就是真武大概的来历。

【辨】

净乐国，也是无影踪的国，真武也是无影踪的人，那些修行飞升，镇压北方等事，都是无凭无证，信口捏造的事。那个赤脚散发的样子，更捏造成个疯狂无耻的样子了。至于剿除魔王的能力，是从那里来的，难道元成宗能给他这个能力么。镇压魔王的能力，惟独天主才有，难道天主还能把这样的大权柄，给了这些人么。再者，天主虽然镇压魔鬼，到底既然定下他们该永远受罚，所以总不剿除魔鬼，真武怎么还能有剿除魔鬼的能力，看这些假神，编的入情不入情。

第五节论城隍。

问城隍是谁。

答城隍二字，也不是神，也不是人。城是城墙，隍是城濠，（城墙跟前，挖土为濠，濠内有水的，叫池，没有水的，叫隍。）俗人妄传妄信，就把城隍二字，当成保守府厅州县的神了。也不题是什么人，也不说是怎么样成了神，就是个糊流糊涂的尊敬。自从后唐废帝以来，才把城隍二字，封了些爵位，或封王，或封公，或封侯，或封伯，全是信意乱封。自明太祖以后，为各州府县，都封了些人当城隍。今天封这个，明天封那个，有封的，有革的，有升的，有降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城隍了。

【辨】

城隍二字，既是城墙城濠，怎么能是神。近年虽然封了些人，到底算不算成神，这些人，都是清朝明朝的人，至远是宋朝的人，难道宋朝以前的城池没有神保护么。再者，这些人，活的时候，也不能一个人守住一座城，如今一座城封上一个死人保护，难道死了以后，倒能独自守住一座城么。若是城池该靠城隍保护，如今各国都不敬城隍，早年中国也不敬城隍，难道那些城池，全该失落了么，看这个理通不通。

第六节论张天师。

问张天师是谁。

答张天师是张道陵，按《神仙传》《魏书》等，记载的，在汉顺帝的时候，张道陵在四川给人写符治病，谁要受他的道，就当出五斗米，那个时候的人叫他米贼。他儿子叫张衡，孙子叫张鲁，也接续行他的法术。后来唐元宗封他为天师，元朝把天师的名号革了，叫他真人。以后百姓还叫他天师。宋太祖曾革去他的旧号，教人称他真人，向群臣说，至尊的就是天，怎么还能有师。后来他的后代子孙，常卖各样的印符哄骗愚民，说是能诛妖怪，能解瘟疫，能赶蚊子，这样辈辈骗人，这就是张天师大概的来历。

【辨】

叫张道陵米贼，不是天主教叫的，是当时人给他题的名字。唐元宗封他天师，大不合理，这个天字，要当蓝天讲，天是死物件，不能有师传。若当主宰讲，是大凌辱主宰，难道天上的主宰，也当受一个人的教训么，况且还给米贼当徒弟，看把个主宰凌辱到什么地步。这个理，元朝明朝也懂得，所以革了他天师的名号。至于他那些印符顶什么事，比如蚊子咬的时候，带符的人果然能蹨上走么，为什么不试一试，看他灵验不灵验，何苦睁的眼上当。

问按《明稗史》上记载的，（稗，小也。稗说，是小说，就是荒唐故事。所以稗史上的话，也是一样的荒唐。）崇祯四年六月，张真人在京，皇上愿意试探他的法术，教他请雪。张真人初七登坛祈请，十二果然下雪，要没有道术，怎么能显这个灵验。

答百姓所传的那些灵验，并那些杂书上所记载的灵验，大概不出这三个样子。第一样，是人凭空编造的。因为咱们中国人，最好信服那些云天雾地的瞎故事，所以有许多的才子，想法子编造那些异式古怪的杂书，为哄人卖钱。比如《无影传》，《西游记》，《搜神记》等书，都是这一类的书。第二样，是人用巧计，变的戏法儿哄人。比如光绪二十六年，义和团教一个人，先把砂子含在嘴里，或捥在手里，再教一个人，在对面用空枪装上火药打，哄人说，能含砂子，能捉砂子。再比方，义和团想杀张三某人，先用香煤。在自己手心里，画一个黑十字，哄人说，我认得二毛子，因二毛子头上有十字，（二毛子，是义和团，给天主教起的名字。）就蘸上水，在头上拍，染上十字，就哄人，就开刀，这样，想杀谁，就杀谁，但凡邪教，都是想上法子哄人。（要论哄人的法子，这是说不完的诡计，各有各才，各想各法，怎么能说完。如今再说几个，为教人小心，不要上他们的当。比如塑大神像的时候，作成空的，靠住墙，背后留门，通到墙后，后造暗室，不许人知，想哄人，就进像里说话，假托神说话。或者是把暗室作在庙底下，里头有地道相通。安上机关消息，这样更能哄人。或答话响动，送方药水酒，或收取供物，都可以随人变化。再比如，像上藏上铁，帽子上带上吸铁石，给神像磕头，引他摇动，说是神像显灵。其余别的诡计，大概都也仿佛。）第三样，是魔鬼作的妖怪。因为魔鬼常是谋得哄人害人，所以作那些妖精古怪的事情，人不肯查，所以受他的哄骗，拿妖怪当灵验。平常所传的灵验，都归于这三个样子，所以该确实查明，万不可受他们的哄骗。

问怎么能查得清。

答第一，当看合理不合理，有丝毫不合理的地方，就知道一定不是从正神来的，因为正神不能办丝毫不合理的事。比如说，观音口中喷血，为抵挡他父王。单看这一条，就知道一定不能是从正神来的，难道正神还能想帮他用血口喷他的父亲，喷他的君王么。第二，该看有凭据没有凭据，凭据够不够。若是没有凭据，或是凭据不够，就不可信是从正神来的。因为正神要显灵迹，为作证见，总不能没有相称的凭据。再者，若是那些人，所奉的不是正教，正神更难用他们显灵迹。所以但凡在正教以外的那些奇怪故事，一概不可轻信。

问这样说，除了天主教以外，再不能有灵迹么。

答有时候天主为救好人的缘故，也能显灵迹，到底总不能许他们，用灵迹证见他们的教是真教，或证见他们有道术成神仙，（道术，俗话说道恒。）这是永远不能有的事。所以但凡归于神仙，或神仙显灵的事，一定都是假的，万不可信。如今把我亲自经过的事题上一条，看那些人为敬假神，怎么样的好妄传妄信。从前题过，在沙河堰庙里，恭敬那些现年本地的官员，还有人同我说，那些官，都有了道恒了。我问他们有了什么道恒。他说，能教沙河的水倒流。看这些人，好妄传不好妄传，爱妄信不爱妄信。说这个话的地方，叫海流速太，离沙河沟掌，不过二十多里，也不是远处的事，也不是远年的事，水倒流上山，也不是容易瞒人的事，这样的事还能妄传妄信，那些远年远处的奇怪事，怎么能凭信得过。所以张真人请雪的事，不是妄传，就是鬼法。别的神仙也都是一样。

第七节论阎王。

问阎王是谁。

答按《阎王经》上说的，阎王有十个，一是秦广王，姓蒋。二是楚江王，姓历。三是宋帝王，姓余。四是五官王，姓吕。五是阎罗王天子，姓包。六是卞城王，姓毕。七是泰山王，姓董。八是都市王，姓黄。九是平等王，姓陆。十是转轮王，姓薛。这就是释教人所敬的十殿阎王。

【辨】

《阎王经》上，全是单说不证，不但无凭无证，而且也不说这十个人是什么来历，怎么成的阎王，怎么能管地狱，他们以前地狱是谁管，况且所说的那些人，都是无影踪的人，这不是凭空捏造的是什么。就是有，也都是有生有死的人，怎么能管地狱。该知道，天地的主宰，既然是天主，所以掌管天堂地狱的主子也是天主，那些无影踪的人，怎么能有掌管地狱的权柄，何苦妄信那些无根无底的邪书。

第八节论财神。

问财神是谁。

答按《清嘉录》，世俗所敬的财神，就是赵公明，能教人富。赵公明是回教人，不吃猪肉，所以祭祀他的时候，用烧酒牛肉。

【辨】

赵公明也是无影踪的人，所以也是凭空捏造的，就算有个赵公明，谁给他管财帛的权柄，但凡恭敬财神的人，果然都富了么，不恭敬财神的人，难道全穷了么，为什么白恭敬个无影踪的人。

第九节论龙王。

问龙王是谁。

答按《涌幢小品》《镇江府志》，并《上海县志》所记载的，龙王是谢绪，宋朝里的人，家住浙江钱塘县，隐遁在杭州金龙山，后来见元朝的兵，把谢太后并少主掳去了，自己去到苕溪河跳河淹死。将死的时候，发誓说，苕水逆流，是吾为神时，黄河逆流，是吾报怨时。死后，他的门人，把他葬在金龙山上，后来明太祖，封他金龙四大王，他们弟兄四个，他是老四，所以叫他四大王，这就是龙王的来历。

【辨】

龙王既然是跳水淹死，可知他也是个自寻无长的无能人。至于他死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些愤恨切齿，无可如何的话，怎么能信他真成神，真报仇。比方如今有个人说，吾要成神，吾要报仇，难道就能真成神，真报仇么。再者，就按他的话，也不是真成神，真报仇的话。不看他那话，是怎么说的，明说的是苕水逆流，才能成神，黄河逆流，才能报怨，这不是明明失望的话是什么。比如说，太阳从西上来，吾就坐了官了，狗头上长起角来，他就有了钱了，看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苕水黄河真能逆流，想他万不敢说成神报怨的话。再者，既是苕水黄河逆流，才能成神报怨，请看苕水黄河逆流了没有。可见不是龙王哄人，是人自己哄自己。要说明太祖封龙就是龙，封王就是王，这个更不合理。人怎么能成龙，成龙还不如人，纵然坐了王，也是牲口的王，有什么可敬的地方。如今尊敬他，是为求雨，请问谁给他掌管雨的这个大权柄。更有一样怪事，就是求不下雨来的时候，就把龙王的像，想上法子作践，或用日晒，或拿水泡，或倒立在脏污地方，尽力处治他，看这些事，办的合理不合理。既不当他神，为什么尊敬祷告他，既当他是神，怎么敢作踏处治他，若是父母不听儿女的祈求，肯作踏不肯，万一皇上不准百姓的祈求，敢处治不敢，幸亏龙王不是神，要是神，看他肯让这些人不肯让。

第十节论风雨雷电等神，并茅姑姑。

按世人的讲究，这些风雨霜雪，并打闪响雷等事，都有另外的神掌管。所说的神，都是凭空捏造的古人，这些古人的虚妄无能，用不着再辨论了，（若要细讲，又是太长，又是难懂。）如今单把这些刮风下雨等事的缘故，按本性的理，大概讲论几句，解人的疑惑。这些缘故，是从本性来的，从前说过，但凡真正归于本性的事理，也都是从天主来的，（天主能随便变化物性，所以刮风下雨等事，全由天主。）所以这些缘故，都是天主造万物的时候已经安排就了，用不着那些无影踪的古人掌管。如今按本性的学问，在每一样上少讲几句，看是从本性来的不是。

论刮风。

第一，该知道风同气一样，气动就是风，风不动还是气。比如嘴里的气，吹也动，吸也动，所以或吹或吸都是风，不吹不吸还是气。再比如家里的气，扇也成风，抖也成风，不扇不抖又是气，所以风同气一样。第二，该知道气的本性，是越热越上，这个性情，看滚锅开壶，就能知道。第三，该知道，世上不能有个全空的地方，一有空处，气就占满。比如自己合住口，若非有气，万不能有空处。再比如从煤油桶里，往出倒油，油一出，气就进，油出多少，气进多少，除非有进气的地方，一点油也倒不出来，看能全空不能。第四，还该知道，各处的冷热，不常一样，有冷处，有热处。刮风，就是热处的气往上走，留下的空地方，冷处的气来占。走也动，来也动，一走一来都是风。比方在门缝子里面，点上一枝蜡，放在上头，火头向外，放在下头，火头向里。上头向外，是热气从上走的缘故，下头向里，是冷气从下来的缘故，这样，门缝里上下都有风，这不是本性的事是什么。

论雨露雪霜冰雹。

当知道，水的本性，热了成气，冷了成冰。下雨，是太阳把河海的水晒成气，上到高处，遇上冷风，先成云雾，后成水，落下来，就是雨。冷的在空中冻了，就是雪。水少不能落，沾在草木，并各等冷物上，就是露。就沾就冻，就是霜。若遇上极冷极热的两样风，就要激成冰，落下来，就是雹子。

这些变化，可以作个比方，教人好懂。比如锅里有冷水，烧热，就成气，气上就像云，越冷越显。遇上冷物，就沾水，再冷就成呵雪。先成水，后再冷，就成冰。这些变化，同雨露雪霜冰雹，是一样的理。不过家里常有沾水的冷物，所以水点不能落空。又不能冷的，立刻成雪。所以不见雪花飞下，更不能一齐有极冷极热的气，所以激不成冰雹。至于物上的呵雪水珠，同草木上的秋霜夏露，全没有分别，看是本性的事不是。

论打闪响雷。

打闪响雷，都是从电气来的。电气是一样容易着火的气，各处都有，比如在猫狗身上，用手擦磨，就有光有声，这就是电气着了。因为猫狗身上的电气，不多不大，所以所发的声光全小，空中的电气，又多又大，所以一着火，就发大声大光。声就是雷，光就是闪，本然雷闪是一齐有的，不过是光走的快，声走的慢，所以是先见闪，后听雷。每一个雷，都是响一声就完，以后格格轰轰的声音，全是各处辟回来的回音。电气仿佛炮里的火药，雷闪仿佛点着的炮，炮也是声光一齐发，到底在远处的人，也是先见光，后听声，大炮也是一响就完，到底也有格格轰轰的回音。炮遇上人物，也能伤，雷遇上人物，更能伤。这样看来，打闪响雷，霹人伤物，全是本性的事。

问电气在空中，怎么能着火。

答电气有两样，一样是正电，一样是反电，正电有的是吸力，反电有的是推力。比如用铁点定南针，常是一头吸，一头推，因为定南针上有电气，电气有正有反，所以是又吸又推，正反二电相碰，就能着火。火的光，就是闪，火的声，就是雷。

问为什么，正反二电相碰，就能着火。

答当知道，这一部书，是考邪正的书，不是讲学问的书，所以如今单按性理考明，这些变化，全是本性的事，并不是有另外的神掌管，就够了，要想多知道这些变化的缘故，当另看讲这等学问的书。总而言之，这都是天主造物性的奇妙，人不能全懂。各物各性，着法不同，洋火柴，是擦，火镜子，是照，冷铁冷木，也能钻火，冻钢冻石，也能打火，石灰，见水就烧，粪草，不点还着，这些奇妙，谁能全懂。难道全不是本性的事么，莫非都有另外的神么。为什么要妄信，妄敬，那些妄捏造的古人。

总而言之，除了一个天主，并众天神以外，别的神都是邪神。这些邪神，不必全题了，但凡邪神，大概都也仿佛，何必全题。再者，这些邪神，时时能加增，处处有改变，焉能全题。单看一部《封神演义》上的邪神，就有三百六十五个，若是全题全辨，该费多少唇舌笔墨。外教人那里也有神，山有山神，河有河神，井有井神，圈有圈神，场里也是神，门上也是神，水火瘟痘，沧海土地，以及年月日时，都有神。别的地方乱敬神，还能说个知不清，连那茅房里头，还要恭敬个茅姑姑，看这个事，可笑不可笑。请问这个茅厕里的神，住的是什么神殿，坐的是什么神座，管的是什么神职，享的是什么神香，撤的是什么神味。看这些神，高贵不高贵，看敬这些神的人，低品不低品。

问茅姑姑是谁。

答按《重增搜神记》同《神女传》，茅姑姑也叫三姑，也叫紫姑神，是山东莱阳县人，姓何名媚，字丽卿，嫁了山西寿阳的刺史官，名李景，当小女人，大女人嫉妒他，正月十五，把他杀掉丢在茅厕里头，所以成了厕神了。看这些成神的根由，入情不入情，这样也不必论是什么人，也不该管是什么地方，杀在那里，就当是那里的神，看这些理，值得辨论值不得。有地方，在正月十五黑夜，打发上几个小女孩子，去到茅厕里，邀请三姑，进家恭敬。看这些事，办的近人情，不近人情，看这些邪神，还能疑惑他们是真神不能。

第二章论异端

异端总论

问什么是异端。

答但凡是把敬造物主的礼，归于受造之物，或是不按正理敬神，都是异端。所以但凡恭敬邪神的事，或靠邪神办的事，都是异端。把那些相反正理的礼节，用在天主名下，也算异端。比如求福免祸，不按正道，死生富贵，妄想推算，都归于异端。

问什么是求福免祸的正道。

答或按本性的理，勤谨劳苦，躲避危险，也是求福免祸的正道。或祈求天主，降福保护，免遭灾难，更是求福免祸的正道。除了这两样的法子，都是不合理的，都不是正道，都归于异端。

问异端同风俗，有什么分别。

答人所喜好的，平常作惯的，不相反理，就是风俗，一相反理，就不算风俗。相反敬神的理，就是异端，相反道德的理，就叫恶俗，就叫坏风俗。归于正经风俗的事情，天主教，不禁止。归于异端，恶俗的事情，天主教不得不禁止，并不能有将就。如今把这些本地惯行的异端，辨论几条，为免疑惑。

第一节论天地君亲师，五字牌。

问五字牌，是异端不是。

答一定是异端。第一，因为天地是死物，天地不可恭敬，天地牌位子，更不可恭敬，把敬神的礼，归于死物，这还不是异端，是什么。第二，君，亲，师，当尊敬，到底该按正理尊敬。君当忠，亲当孝，师当受教，但不可当神的尊敬，更不可尊敬那几个无知无觉的死字。如今供五字牌的人，烧香点灯，跪拜行礼，仿佛敬神一样。把敬神的礼，归于人，还不算异端么。况且还是归于死字死牌，这样更是异端，万不可办。

第二节论符箓。

问符箓是什么。

答符箓，就是平常所说的那个画符，贴符，带符的意思，就是用红笔，或黑笔，在红，黄，白，纸上，画些字不是字，花不成花，蟠曲拐弯的乱道子，就算符。又用五色桃印，描画姜太公，同财神的像，也算符。和尚道士，用这些法子，哄骗人的银钱，他们说，这些符能辟邪，能镇凶，所以那些愚民，买这些怪纸，或贴在墙上，烧香跪拜，或带在身上，为除不祥，这就叫符箓。

问符箓是异端不是。

答一定是异端。第一，因为镇压邪魔，除免灾难，都是天主的能力，把天主的能力，归于怪物，不是异端是什么。第二，画上些乱道子，就尊敬，不是尊敬邪神，是什么。该当知道，这就是从前张道陵，骗人五斗米的法子，如今和尚道士，用这个法子，还是为哄人的银钱，为什么，上这个当，为什么，不看那些符箓，有能力没有。纸道子，顶什么事，桃枝子，中什么用。按本性，不能有辟邪镇凶的能力，按超性，这个能力是谁给的，这还不是明明的异端么。

问不带符，有时候就要遭意外的灾难，这是什么缘故。

答也有的是偶然遇见的灾难，也有的是从魔鬼来的灾难，因为魔鬼，最喜欢人信服异端，所以故意害那些不带符的人，为教人信服符箓。到底我们该按理定夺，不该听魔鬼的哄骗。至于魔鬼的谋害，也不该怕，因为要是倚靠天主，魔鬼万不敢随便谋害。

第三节论择日子。

问择日子，是异端不是。

答若是择天气好歹，择工夫忙闲，一定不是异端。要是择吉凶祸福，就是异端。因为天主造日子，全是为人的好处，所以没有一个襰日子，也没有一个凶日子。那一天作襰事，为他就是襰日子，那一天办凶事，为他就是凶日子。那些天干，地支，五行，二十八宿，都是为记年，月，日，时。如同初一初二等名目一样，并不分吉凶祸福。说吉凶祸福，全是人私编的。各编各的，各说各的，一样的日子，这一个说凶，那一个说吉，全是信口乱说，也不论有凭据没凭据，也不管应验不应验，只是哄的尽管哄，信的尽管信，请看一天一时，作一样事的人有多少，难道所遇的光景，都全一样么。同时打仗的，有胜有败，一天出门的，有凶有吉，一齐作买卖的，有赔有挣，一时生的人，贫富贵贱，智愚夭寿，大不相同。可看吉凶祸福，与日子，全无相干。所以只该看事情，不该看日子。事情合理，襰日子，也办得，事情不合理，好日子，也办不得。况且日子也不分好襰，为什么择选他。

第四节论风水。

问看风水，是异端不是。

答看风大小，看水远近，为人居住方便，葬埋稳妥，自然不是异端。若是看风水，为免灾难，子孙兴旺，听上堪舆先生的话，妄信吉凶祸福，子孙兴败，全在房屋的方向，同祖坟的穴道，这一定是异端。吉凶祸福，全由天主掌管，兴旺衰败，多看子孙好歹，那些方向穴道，都是无灵的死物，与吉凶兴衰，毫无相干。把天主的权柄，归于方向穴道，还能不是异端么。那些堪舆先生，果然认得吉地，懂得龙穴，为什么单给别人看，不给自己看。堪舆先生，有几个有钱的，有了钱，谁肯当堪舆先生，这不是如同把银窖指给别人，自己讨吃么。世人也说，堪舆先生惯说空，指南指北指西东，世界果有王侯地，何不先谋葬乃翁。可见世俗上的明白人，也不信服那些哄人的法术。既然吉凶祸福，子孙兴衰，都是从风水来的，为什么，一个家里住的人，有高寿的，有短命的，一个父母的子孙，有富贵的，有贫贱的，难道不是一样的方向穴道么。再者，按《事物原会》等书，堪舆风水，是晋朝郭璞所留的，到底郭璞，也没有得好死，末末了，教王敦杀了，自己还死在刀下。怎么能给别人，指个吉福兴旺的法术。

第五节论算命。

问算命，是异端不是。

答算命，不能不是异端，我们人的死生贵贱，吉凶祸福，全是天主掌管，算命人，怎么能知道天主的意思。再者，天主安排人，平常也是按人的行为安排。勤谨劳苦的多富，懒惰妄费的多穷，读书博学的多贵，佣工受苦的多贱，小心谨慎的多高寿，放肆冒失的多早亡，这些事情，都是随人自主，由人改变。算命的人，怎么能预先知道，这不是夺天主的全知么，这不是异端，是什么。算命的人，又不是凭理，又不是看事，更不是靠天主的默启。单凭的是时辰八字，这个八字，有什么灵明，这个八字，不过是用天干地支配合成，（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地支。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用一个天干，一个地支，配成六十个数目，教六十花甲子，为记年月日时。这是黄帝命大橈作的，后来鬼谷子加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字，叫五金。）为记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如同说几年，几月，几日，几时，一样，与吉凶何干。就是五行相生相克，也是战国时，鬼谷子捏造的，无凭无据，怎么可信。按实理说，天干地支，与五行，也无干，五行相生相克，也不对，五行生克，关系人一辈子的吉凶，更是不近人情的话。比如按算命的人说，甲乙为木，丙丁为火，戊己为土，庚辛为金，壬癸为水，请问这些五行，同天干，有什么相合的真理。为什么甲乙就是木，丙丁就是火，这不是信口糊编，是什么。连那些十二地支，六十花甲子，同五行配合，也都是无情由的糊贴合，至于那些相生相克的理，更不相合。比如他们说，水生木，看树木的花果都有水，这不是木生水么。他们说，水克火，火少水多，自然是水克火，若是火多水少，难道不是火克水么。要把水锅放在火上，看是水克火，是火克水。其余那些相生相克的理，也都是一样的信口妄编，没有一点实理，必不可信。何况拿五行同八字配合，（八字就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的意思。两个字为年，两个字为月，两个字为日，两个字为时，所以共是八个字。比如道光九年，十二月初九日，戌时，按八字说，就是己丑，丁丑，己巳，甲戌。算命，就是按人生的时候，遇上那八个字了，再配上五行，看是相生，是相克，为定他一生的吉凶祸福，这就是算命。）照那个相生相克的理，定人一辈子的吉凶祸福，这更是虚上加虚，假上添假，虚假到了极处了。请问那些算出来的吉凶祸福，后来全都相对么，那些八字相同的人，一辈子的光景，也全相同么。比如定亲的时候，外教人，都要请算命先生，按时辰八字，择算二人合婚不合婚，合婚才敢成婚。请问那些合婚的夫妻，都过好日子了么，都活老了么。看世人里头，那些合婚的夫妻，红嚷黑闹的有多少，短命早死的有多少，休妻的也有，卖妻的也不是没有。天主教，也不管五行八字，也不算合婚不合婚，请看有一家休的卖的没有，看这个算命的是哄人不是哄人，是异端不是异端。

第六节论相面。

问相面，是异端不是。

答相面，为知道性情的好歹。虽然不算异端，到底容易错误，相面为知道人品的善恶，更容易落于妄断人的罪过。因为人有自主，有改变，同无灵的牲口，大不相同。有人生来的性情不好，后来改的很好，也有人外面显的不对，心里头的意思很对。所以不能看人的面貌，定断人的好歹，更不能按人的形容，推算人的吉凶。若是看人的五官面貌，或揣人的骨节四肢，就要算定人，一辈子的贫富贵贱，命长命短，有后无后，以及一切的吉凶祸福，这样相面，一定是异端。因为这些光景，一面是天主的掌管，一面是随人的行实，人有自主，天主更能随便，除了天主，谁能预先知道自主的行为，要不是天主默启，谁能预先算定天主随便的安排。如今按面貌骨节，定断这些光景，这不是占天主的权柄，夺天主的全知么，这还不是异端，是什么。再者，人的好歹善恶，子孙后代，并一切吉凶祸福，与面貌骨节，毫无相干，怎么能预先定断。请问那些面貌骨节相同的人，各等光景，果然全相同么。那些相面先生所说的话，果然全应验么。可看这个相面的事，又是异端，又是哄人，怎么能够信服。

第七节论卜卦。

问卜卦，是异端不是。

答无论怎么卜，全是异端。卜卦，如同抽轴揸阄一样，（除非为灵魂有大益处，天主总不赏人先知的恩典或显圣迹的恩典。）全是乱碰乱跌，怎么能定吉凶。纵然遇有一二次相对的事情，也不过是个偶然冒碰，怎么能算应验。比如一个不会射箭的人，一连射几百箭，总能有几箭碰对的时候，难道因为碰对几次，就算他的箭，有准头么。前头屡次说过，先知的能力，是天主自己一个有的。天主不默启，谁也不能有。如今用那些无灵的物件，当灵验的信服，或用钱，或用珠子，乱摇乱跌，或拿签子，或拿板子，冒抽冒簸，推算将来的吉凶祸福，这不是明夺天主的全知么，所以一定是异端。再看那些卦，有几个应验的，既然不常应验，所以全是哄人，怎么可信。

问卜卦的法术，虽然按物件，是无灵的。到底能有神，在暗地里主持，所以能有应验，怎么一定算哄人。

答请问有什么神，是邪神是正神。难道正神，还能相帮这些胡捏妄造，瞎撞冒碰的玩戏么，还能这样赏人先知的恩典么。所以要有神，一定是邪神，邪神，就是魔鬼，仗魔鬼办事，更是异端。再者，既然有神，为什么屡次不应验，为什一样的事，这个人，卜的是吉，那个人，卜的是凶。也不用说，这一个卜吉，那一个卜凶，就是一个卜卦的，教他多卜几次，看能次次一样不能。比如跌钱的时候，教他多跌几次，难道能够，常是一样的字面背面么。可看不一定是鬼哄人，还是人哄人。如今说一个书上的故事，看是谁哄人。在《冯梦祯智囊》书上记载的，宋朝的时候，有个将军，名叫狄青，将打仗的时候，手里握的一百钱，祝祷的说，把这些钱撒出去，倘若字面全朝上，就是得胜的先兆。撒开以后，果然字面全朝上，兵想是灵迹，都喜欢勇敢，打了胜仗。后来看见钱上，两面都有字，才知道是狄青将军，自己铸的两面钱，为哄那些兵，教他们勇敢打仗。卜卦的人，平常都是用巧法子哄人。比如老师坐在一边，给人卜卦，卜张三某人，贫富贵贱，有子无子，嘱咐自己的徒弟，在一边同别人谈论。别人在无意之间，一问一答，已经把那个人的家当，儿女，说明了，估量他老师离的远，听不见。不想他的徒弟，或打手势，或用别的暗号，把那个人的家当，儿女，全传给他老师了。老师照徒弟的暗号算，自然不错，其实全是哄人。看这些邪术，可信不可信。

第八节论测字。

问测字，是异端不是。

答用测字的法子，算吉凶祸福，一定是异端。因为字，是人造的记号，为表明心里的意思，这些记号，全是人随便安排的。各国有各国的记号，一时有一时的写法，与吉凶祸福，亳无干涉。如今或按字画测算，或分开字体测算，照字的形像，定人的祸福，这还是用人随便捏造的法子，想夺天主的全知，这还不是异端么。再者，他们所说的吉凶，全是信口乱说，比如测个一字，这个术士说，一是生之尽，死之初，所以是凶。又有人在地上画了个一字，请别的术士测吉凶。那个术士说，土上一画，是个王，所以是吉。也有时候，还是一个术士，测的还是一个字，想说吉，就说吉，想说凶，就说凶。比方《寄园寄所寄》一上记载的，明朝里，魏忠贤写了一个囚字，问术士，是吉是凶。术士说，囚字是国内一人，所以是大吉。魏忠贤走后，术士同别人说，囚字是大凶，因为囚字是当中吊的一个人，四面全无着落，后来必定要吊死。看这个测字，是糊说，不是糊说。再看他们所测的吉凶，应验不应验，更用不着人辨论，自然就不能疑惑了。

万样的异端讲不完。如今辨论这几条，就可以知道，各等异端，全是一样的虚假，一样的相反理。考理的人，自己也能解疑惑。

第九节论日蚀月蚀。

外教人，把日蚀月蚀，都当成国乱岁饥，不顺不详的先兆。又有人说，日蚀月蚀，是天狗吃了。还有人说，日蚀月蚀，是日月受难，所以都要打上响器救。这都是因为不明白的缘故，所以妄信那些参杂异端的虚讲究，如今按性理，把日蚀月蚀的缘故，大概讲几句，为免人妄信妄作。

日蚀，不是别的，是月亮挡住太阳，人见不上太阳了，这就是日蚀。月蚀，也不是别的，是地球遮住太阳的光，照不上月亮了，这就是月蚀。当知道，按天文家，几百年前，查明的事，地球月亮，都没有光，都是借太阳的光，所以都是半面有光，半面没光，有光的亮，没光的黑，就是对太阳的，是亮面，背太阳的，是黑面。（比方，美国同中国，是正对面，所以美国过白天，中国就是黑夜，中国过白天，美国就是黑夜。）又当知道地球是圆的，各面都有人。地球的本体，一天一夜转一遭，转的对了太阳，就是白日，背过太阳，就是黑夜。地球又围太阳一年转一遭，所以对头一年，四时八节，全重起首。月亮是围地球，每月转一遭，转的月亮在当中，太阳地球在两边，人在地球上，看的是月亮的背面，背面无光，人不能见，就是初一。转的地球在当中，日月在两边，人在地球上，看的是月亮的阳面，阳面满光，就是十五。月亮转在地球的正傍面，人在地球上，看得是半面有光，就是初八九，或二十二三。初八九晚上，是西面有光，二十二三早晨，是东面有光。总是那一面向太阳，那一面亮，这是日月大概的光景。至于日蚀月蚀，就是因为这样转的缘故来的。因为月亮围地球，每月转一遭，所以每半个月，同太阳合地球，三个对正一次。初一，月亮在当中，日地在两边，十五，地球在当中，日月在两边。若是全对正，彼此不能不挡，所以初一月亮在正当中的时候，挡住太阳，人在地上，不能见太阳，这样不得不日蚀。十五地球在正当中的时候，挡住太阳的光，不能照月亮，人在地球上，看月亮，看得是地球的影子，这样不得不月蚀。日蚀，平常说是初一，到底也能在三十，月蚀，平常说是十五，到底也能在十六。（对的全正，就是全蚀，有些不正，就蚀不全。）因为就是这四天，日月地能对正，别的日子，日月地，对不正，不正不能挡，所以蚀不了。按相对的理，每月该有日蚀月蚀，但是月亮走的圈子，不全正，每年不过对正一次，两次，或三次，所以日蚀月蚀，每年也是一次，两次，或三次。不过普天下，不能每次都看见，所以平常人不理会。每年有日蚀月蚀，为教人容易懂，可以作一个比方。比如一个人，在黑夜，套上马碾场，一边点一盏大灯，灯比太阳，马比月亮，人比地球，马转一遭，人马灯，对正两次，对的马在当中，挡住灯，人看不见灯，就像日蚀。对的人在当中，遮住光，照不上马，就像月蚀。转的一离正线，日也不蚀了，月也出来了。看是本性的事不是。既是本性，有何不祥，这样何必救，再说谁能救。

第十节论转生。

问转生，是真是假。

答要知是真是假，该看合理不合理，合理，能是真，不合理，一定是假。转生的道理，大不近人情，怎么能合理，怎能是真。

问转生的道理，为什么大不近人情。

答第一，相反众人的公论。（说张三某人是谁转的，单是那些那书，才说那些话。但是那些书，是单说不证，而且尽是不近人情的话，所以用不着辩论。）比如见一个人，要问他说，你是生来的，是转来的，平常都要说是生来的，不肯说是转来的。常听人说，生的好，生的襰，是谁生的，是那里生的，或说是天生造就的。从来没有人说，转的好，转的襰，谁转的，那里转的，或说转就了。五经四书上，也是说，天生烝民，天生下民。儒书上说生的地方不少，请问那部经书上，说过转的话。所以转生，是几个人的私造，不是众人的公论。第二，转生减少人数。按转的理，该是一个转一个，一个转两个，不算转。既然是一个转一个，怎么普天下的人，一年比一年众，各家各户的人，大半都是一辈比一辈多，这是那里来的。再者，按转生的道理，好人才能转人，襰人全当转禽兽，这样越转人越少，转过几十辈子以后，恐怕都成了禽兽了。这样不单是减少人数，还能灭尽人类，看这个转生的道理，毒不毒。第三，转生是灭五伦。请问，转生，是小转大，是大转小。想来不能小转大，一定是大转小。这样若是转在自己本家里，自己的祖宗，该当自己的儿孙，要是转在别人家里，不保各人的儿孙，还娶各人的先人，自己的后代，嫁了自己的祖宗，或者这一辈子，当他的君，下一辈子，作他的奴，至于兄弟仇友，都能颠倒，这不是灭五伦，是什么。第四，转生，是灭人性的尊贵。按转生的道理，作恶的人，该转牲口，罪满以后，又托生人。这样也不该骑马套牛，也不该宰猪杀羊，至于穿皮吃肉，喊鸡喝狗，都使不得，怕万一是自己的老人转来的，不是大侮辱老人么。而且转生，还是把人同牲口，混成一类了。自已也不敢保，自己的先人，是什么牲口转来的，死后又转了什么牲口。不用说自己的先人，就连自己的本身，也保不住。这样万物之中，怎么能算人为贵。这些人畜不分的道理，可以让给那些编道理的人信服，别人万不可上这个当。

问不转生，人的灵魂，生的时候，从那裹来，死了以后，往那里去。

答按天主默启的道理，灵魂是天主造的。人成胎的时候，天主造一个灵魂，结合肉身，就成活人，灵魂一离肉身，就是死人。死后，灵魂到天主台前，听审判。审判以后，有功的受赏，有罪的受罚，受赏的升天堂，受罚的下地狱。天堂地狱，都是永远，再不能改变。人一死，功罪已定了，再不能立功，永不能犯罪，所以受了赏的，也不能再受罚，受了罚的，也不能再受赏。这个道理，又合理，又入情，又是信德的道理。其余的杂讲究，都是假的，都是不合理的，而且大半都是归于异端的，万不可信。

第十一节论异事的来由。

问有许多的异事，是从那里来的。

答从前题过，也有的是人妄传妄信的，也有的是人用巧法子欺哄的，也有的是从魔鬼来的，但凡是人按本性不能办的，平常多是从魔鬼来的。因为既然是人办不来的，一定该是神办的。神里头，有正神，有邪神，正神，就是天主，并忠信的天神，邪神，就是背叛天主的魔鬼。天主自己，或用天神，要办一件奇妙事情，总是为人灵魂的益处，总也有天主的凭据，而且前后内外，时候地方，并各等光景，总该归于个全好，无丝毫的弊病，这才能是从天主来的。若有一毫的弊病，别的光景，无论怎么好，也必定是从魔鬼来的。在天主教以外，天主轻易不显灵迹，所以但凡人办不来的异事，平常都是从魔鬼来的。

问或从天主来，或从魔鬼来，常能看出来不能。

答若是露出弊病来，就常能看出来，一定是从魔鬼来的。要是露不出弊病来，就难看清，在这些光景里头，平常教友，道理又不甚明白，又没有天主另外的相帮，该当小心，不可轻易定断，该听圣教会的定断，才能免得错误。

问魔鬼的明悟能力，有多大。

答一定比人的明悟能力大的多。但是一定有多大，咱们人，不能知道。到底魔鬼不是全知全能的，所以魔鬼不能知道人心里隐微的念头，也不能从无中造有，也不能教死人复活。

问魔鬼能知道，后来的事不能。

答但凡是从无灵之物来的事，或不得不有的事，魔鬼能知道。若是有灵的神人，随便办的事，该看有预先露出来的凭据没有。有，就能知道，没有，就不能知道。不过魔鬼的明悟，比人大，人看不出来的凭据，魔鬼能看出来，所以魔鬼知道的比人多。比如刮风下雨，疾病死亡，这些事情，平常都有先兆，所以魔鬼能在前几天，或前几年，知道。有时候，好医生还能看出病人，大概过了几年死，魔鬼比人更能看的远。再比如我们人，看别人的形容动作，还能估量他，大概要作什么，魔鬼更能看，更能估量。所以魔鬼要说将来的事，是按本性来的，不是从天主来的，所以不算先知话。为我们要紧的，是不上他的当，所以只该知道，是从魔鬼来的不是，不必知道，他的明悟能力有多大。

问什么是魔鬼平常所办的异事。

答比如下阴，叫差，附魔，带鬼，撞磕，顶大仙，招狐子，跟黄鼠狼子，都是魔鬼平常办的异事。这些异事，平常都不在教友地方。因为天主轻易不准他，在教友地方办这些异事。

问附魔是什么缘故。

答平常都是因为心邪的缘故。所以要退邪魔，先该退邪心。退了邪心，倚靠天主，自然能退邪魔。这些魔鬼的扰乱，并异端的虚妄，不能全说，但凡魔鬼的事，或异端的事，大概都也仿佛。要奉教，该全弃绝魔鬼，弃绝异端，不然不算奉教。

第三章论中国的教门

中国教门总论

问中国的教门，共分几样。

答常说七十二教，其实不一定是七十二教。因为这些教门，都是人立的，既然是人立的，个人个性，好恶不同，各人按各人的意思，时时能立，自己随自己的性情，处处能立，所以不能说，一定有多少教门。但是平常各处所通行的教，就是儒，释，道，三教。近年来，又添了个密密教，这个教，也算传的不慢。所以如今，就按这四个教门，辨论几条，其余别的教门，比如白莲，八卦，大乘，等教，明白人，都知道是邪教，所以不必辨论。

问常说，三教归一教，到底是归一教不是。

答比如弃了两教，奉一教，就是三教归一教，若是三教的道理，全参加信服，三教的规矩，都混的遵守，这是三教混一教，不是三教归一教。如今中国，可说三教混一教，不能说，三教归一教。

问三教能归一教不能。

答若是三教大概仿佛，还可以说归一教，如今这三个教，大不一样，怎么能归一教。既然大不一样，一定不能三个全正。若是三教里头，有一个正教，就该归那一个正教。若是三教，都不正，就当另找一个正教，找见正教，就当弃三邪教，归一正教，这个才是三教归一教。

问有什么准凭据，能教人知道，那一个是邪教，那一个是正教。

答这些凭据，前头已经题过的不少，如今再题几句。要知道，一定是邪教不用多，有一条缺欠，就能定断他，一定是邪教。所以无论在立教的教祖上，（在教祖。并头目上，特特的该看他们，有真正立教，管教的权柄没有。）无论在所敬的神上，或在道理上，或在规矩上，或在礼节上，或在头目终向上，找出一条弊病来，别的上头，无论怎样好，也不能算正教。比如过堂的时候，有一个偷人的凭据，就能问成贼，有一个杀人的凭据，就该定成凶手，有一个卖国的凭据，就当断成反叛，所以要定断一个教是邪，不用全邪，有一条邪，就算邪。要定断一个教是正，有多少正，也不够，总该全正，才算正。就是按教祖，按敬的神，按规矩，道理，按头目，礼节，终向，都当是至正，至齐全的。有丝毫不正，不齐全的地方，也不能算正教。再者，按现在的光景，单齐全，还不够，还是天主立的教，才够正教，人立的教，无论怎么样齐全，也不够个正教。

问为什么人立的教，无论怎么样齐全，也不够个正教。

答教理，可用国法相比。比如国家的法律，国君所立的，才是正法律，别人立的法律，无论怎么样好，也不能算正法律。若是守别人的法律，不守君王的法律，让他守什么好法律，还能算成好百姓么。天主是天地的大主，是万民的君王，有掌管普天下的权柄，所以能为普天下的人立教，能命普天下的人遵守，别人立教，有什么权柄，为什么该遵守他的教。没权柄的人立教，如同没权柄的人定国法一样，怎么能算正教。

问为什么说按现在的光景。

答比如天主没有立过教，准人随便，按良心恭敬，这样可以说，但凡是齐全的好教，就算正教。但是按现在的光景，从开天辟地以来，就有天主亲自立的教，别人再立教，怎么还能成正教。比如有一个国君，自己不定法律，准百姓随便定法律，这样百姓就能定法律，只要定的全合理，就能算成正法律。若是已经有了国君定的法律，别人再定，不拘怎么样好，也算不成正法律。如今国君，也有国君定的法律，天主，也有天主立的教，所以按现在的光景，百姓定的法律，也不能算正法律，人立的教，也不能算正教。如今该看咱们中国，通行的这几个教，是至齐全的不是，至于是天主立的不是，不必辨论。因为一来，若是一有不齐全的地方，就知道，一定不是从天主来的，或至少不是原来的面目。所以一证明，有不齐全的地方，就足够证明，一定不是天主立的了。二来，要说是天主立的，还当有天主的凭据，才可以信服，是天主立的，如今那一个教，有天主的凭据。所以只该查看，是齐全的不是，用不着辨论，是天主立的不是。

第一节论儒教。

问儒教，齐全不齐全。

答若要论古来的儒教，不能知道一定。因为中国的古书，不单是秦始皇烧过，还有别的皇上，也屡次烧过。如今所有的古书，大半都是后人假造的，所以不敢一定说，齐全不齐全。要说起初造人的时候，从原祖起首，都是正教，都是齐全的教。后来越传越差，除了一个如德亚国，普天下都差了。所以中国的儒教，也是越往后越差，另外是从秦始皇以后，更差的利害了。所以要看现在的儒教，实在是不齐全。

问怎么看出现在儒教不齐全。

答要算一个真齐全的教，立教的教祖，该当是有权柄的，所敬的神，该当是至正的，所讲的道理，所立的规矩，所定的礼节，所有的终向，都该当是至真，至正，至美好的，管教的头目，也该当是有权柄的，有这七条，才够一个真齐全的教。请问儒教，有这七条没有。第一，论立教的教祖。按儒教，从三皇五帝的时候就有，（三皇五帝，同《三坟》《五典》后人注解的不一样。）最古的书，就是《三坟》《五典》，儒教的根子，是从这些书上来的。所以儒教该是三皇五帝立的，或是他们传的。到底他们立教的权柄，也没有凭据，（立教的权柄，也没有凭据，一定是没有权柄。因为天主要给这样的大权柄，不能不给相称的凭据。）他们传教的来由，也没有证见。如今所知道的就是《三坟》《五典》，早已烧毁了，各等古书，也都大改变了，现在的儒教，同三皇五帝的时候，大不一样了。既然大不一样了，就不能算是三皇五帝留的教，是后人私立的教，这些人有什么立教的权柄。所以按立教的教祖，不是齐全的。第二，按所敬的神，不是至正的。儒教所敬的，至于连鬼也要敬，孔子还说，敬鬼神而远之，又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所以按所敬的神，是至不正的。第三，按道理，不是至真，至正，至美好的。请看现今儒教的人，参多少异端，杂多少虚妄，这些异端虚妄，在这部书上，题过的虽然不少，没题过的更多，怎么能算齐全儒教的道理。再者，就是儒教里头的正道理，也大半全是归于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这些道理，多归于肉身现世，上下相待，彼此交接的道理。至于造物主的性体，受造物的本分，天神魔鬼的分别，灵魂肉身的情形，以及赏善罚恶，天堂地狱，并一切关系永远的大道理，儒书上，差不多，题也不题，纵题也是混杂不清，疑惑不定。所以儒教的道理，按世理，不算不好，按教理，多半没有。而且就按世理，也有许多无根无底，无凭无据的浮理，怎么能算齐全。

问怎么证明，儒教按世理也是无根无底的浮理。

答也不用别的凭据，就看《大学》上的话，也足够证明这条理了。按《大学》经文上的条目，格物，致知，是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总根原。因为是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所以总该先明白格物致知的理，然后才能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没有格物致知，以下六条，全成不了，到底《大学》传文上明说，右传之五章，盖释格物致知之义，而今亡矣。（亡，是失落的意思。）树无根不长，泉无源不流，道理无格物致知，不得不浮。格物致知，就是查考实理，格物致知一失落，实理不能明，实学无处考，不得不讲些空空泛泛的浮理。比如，意怎样算诚，心怎么样算正，什么是至善，该怎么样止于至善，这些事里，总不能落实指明。再比如子路在孔子跟前，问事奉鬼神，（问事鬼神，见《论语》先进章。）并死后的道理，孔子回答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天主是至善的根原，信天主的道理，守天主的诫命，无论当知当行的，不拘生前死后，都能止于至善。）要落实，就当讲明，人该怎么样事，鬼神该怎么样事，为什么该事人，为什么该事鬼神。再讲明，生从那里来，死往那里去，怎么能算善生，怎么能得善死，这才算落了实。如今神鬼也不分，死生也不讲，单说个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这还不算空浮么。况且子路问的是事鬼神，夫子不但不说，不该事鬼，反倒单说事鬼，这还能算实理么。可看儒教的道理，孔夫子的时候，已经大不齐全了，如今怎么还能齐全。第四，按规矩，更不能说齐全。请问儒教，有什么教规，犯了那一条，有什么罚数。这样看起来，不用说，至正，至美好的教规，就连那不正，不美好的教规，也找不出来，怎么能算齐全规矩。第五，儒教的礼节，就是那些刚鬣柔毛，庶馐俎豆，这些礼节，怎么能算齐全，还不是同世俗人领牲摆供的一样，所以按礼节，是至不齐全的。（这些意思，在第三卷已经讲了。）第六，按终向，不是至正，至美好的教。教的本终向，该是教人成人，就是教人都成真正圣人，在世，当天主的爱子，死后，享天堂的永福。成人的法子，就是全尽自己为人的本分，在真神台前，尽自己的大忠大孝，在自己身上，谨慎自己的思言行为，在别人身上，尽自己爱人如己的心，按每人的分位，竭力成全各等的人，在世同成圣人，死后共享永福，这就是教的终向。这些终向，总归于两样，一样是敬神，一样是救灵魂，请问儒教，有这两样终向没有。为敬神的终向，孔子说过，务民之义，（务民之义，见《论语》雍也章。远之，是不求福的意思，就是说，只该事务为民当办的事，不可向鬼神求福。社稷次之，见《孟子》尽心章下。小注上说，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敬鬼神而远之。孟子也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按儒教的道理，圣人以神道设教是为人，所以终向，不是为神。至于为救灵魂的终向，儒教题也不题。儒教的终向，全是为肉身现世的益处，不是为灵魂永远的益处。再者，儒教为修德行，还讲的是，不该有为头，有为头，就是假德行。他们说的是，无所为而为，才算真德行，这样就连个肉身现世的终向，也没有了，怎么还能有个至正，至美好的为头。况且这个修德不该有为头的道理，是大相反人性的理。人所办的事，不能没有为头，没有为头，什么也不能办，这是明摆的理，用不着辨论。单该看头正不正，为头正，就是真德行，为头不正，就是假德行，到底总不能没有为头。说修德行不该有为头，如同说，德行不该修一样，看这个终向正不正，好不好，齐全不齐全。第七，请问儒教的头目是谁。总管教务的，是什么人。不用说管理教务的权柄，就连个没权柄的头目也没有，还怎么能成个齐全的教。总而言之。看现在的儒教，（想多查明儒教，可看《查教关键》）又不是真神立的，又不是敬真神，又没有教中的道理，又没有教中的规矩，礼节又不全，终向也没有，头目也没有，所有的，不过是些世情世理，国政国法，为头，是现世的益处，长上，是管世务的君王，所以儒教，只可说国政，难以称教门。

问比如把开天辟地以来，天主所立的教，保存到如今，不改不变，能算正教不能。

答开天辟地以来的教，到梅瑟的时候，叫性教。为那个时候，是正教。（这些事理，见第三卷。）梅瑟所传的教，到耶稣的时候，叫书教。为那个时候，也是正教。耶稣所立的教，到世界穷尽，叫宠教，这个宠教，直到世界穷尽，常是正教。若是梅瑟以后，守性教，也不算正教，耶稣以后，或守性教，或守书教，都不算正教。

问为什么天主立的教，也不算正教了。

答因为天主用梅瑟，用耶稣，重新定立了新规矩了，若要再守旧规矩，就不算正规矩。比方要是皇上改了国家的法律，旧法律，虽然为从前是正法律，到底为后来，不能再算正法律。所以性，书，二教，从耶稣立新教以后，就是保守住，也再不算正教。

第二节论释教。

问释教是谁立的。

答按《魏书》《释老志》等书，释教的祖师，就是释迦佛，释迦是他的号，他姓瞿昙，名牟尼，也叫如来，也叫世尊。他是天竺国的太子，（天竺国，是印度国。）父名净饭，母名净妙。生于周昭王二十四年，释迦一落地，就如狮子吼，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天上天下，惟我独尊。黄身红爪，手脚皆钧，头发披地，毛全朝上，娶了三个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到十九岁，出了家，沿门讨吃，收了些徒弟，立了五戒。第一戒杀生，第二戒偷盗，第三戒奸淫，第四戒妄言，第五戒饮酒，年七十九，背上生毒疮死了。后来他的徒弟，把他的教，传在本国。到汉明帝的时候，有一黑夜，汉明帝梦见一个金人，一丈六尺高。天明，问他的众臣，教他们解梦。有一个臣，名叫传毅，答应的说，西方有人名叫佛，一丈六尺高，黄金色，不是他么。汉明帝打发蔡愔，秦景等，到天竺国，请他的徒弟来中国，传他的教，从那个时候，中国才有了佛教，佛教就是释教。

【辨】

近年来，少有信服释教的，所以不必多辨，不过少题几条，就够了。第一，释迦佛，无论怎么样，总是个有生有死的人，他怎么能是天上天下的独尊。他是独尊，周朝以前，谁是独尊。既是独尊，为什么周朝才生。是谁造他，是谁生他，难道比造生他的根原，还尊贵么。既是独尊，怎么还能教毒疮要了命。若是如今，有人敢说，天上天下，惟我独尊，谁肯信他，谁不说他，是顶彻天的骄傲人。为什么，释迦佛，自己说自己是独尊，别人就该信他是独尊，第二，要看佛教的那些书，全是信口妄说。单是空口说空话，从来不肯证明一次，怎么能教人信服。况且所说的，还尽是不近人情的事，人怎么能信服。不用说别的，看把他们的佛，编造成个什么怪物，又是钩，又是爪，又是倒长毛，披头散发，狂言浪语，吼的声，像牲口，长的毛，还不如牲口，这不是妖怪，是什么。第三，立教的祖师，既是个怪物，敬神的事，又不在诫命以里，况且既然自己说自己是天上天下的独尊。这是再没有比他尊贵的了，他还能认什么神，他还肯敬什么神。他们所讲的那些成佛转生，异端的道理，全是怪诞不经。所定的规诫，就是不淫不盗不妄言算合理，至于戒杀生的规矩，该看戒杀什么。若是戒杀人，也算合理，若是连牲口也戒杀，就不算合理，他们是连牲口也戒杀，所以是不合理。戒饮酒的规矩，也不算全合理，因为喝酒，不是罪，喝醉才是罪。既然无罪，何必禁止。既然这样无罪的小事，还算一戒，怎么不忠不孝的大条款，放在戒外，尊神敬神的大本分，不在戒里，怎么能算正规矩。释教的终向，就是去到西方净土，就是成佛，这些终向，全是无凭无证，信口捏造。请问怎么能成佛，怎么能到西方，有什么真凭实据。再者，就是到了西方，也还是块土，就是成了佛，也不过是个长爪，长钩，倒长黄毛的个怪物，（既是黄金色，又是倒长毛，一定是倒长黄毛。）有什么好处。况且所说的西方净土，也是无影踪的地方，看这个终向，荒唐不荒唐。管释教的人，就是和尚喇嘛，他们的行为不必题，请问他们管教的权柄，是从那里来的。他们所说的，念阿弥，可免刀兵之患，行参禅，（参禅，是成僧默道的意思。）可避水火之灾，饭僧饰佛，尤可邀无量福报，这些大话，有什么根子，有什么凭据，有什么应验。不用说别人，就看那个事佛最诚心的梁武帝，落了个什么下落。梁武帝，每日守斋吃素，亲身当佛家的奴才，末末了，教自己的叛臣，（叛臣，名侯景。）逼在台城饿死，看这个福报，有量无量。光绪二十六年，北京旃坛寺的喇嘛，（旃坛寺的喇嘛，在光绪二十六年，用大炮攻打北堂，实在凶猛。）正在跪拜举手，祷告他们佛爷救命的时候，教洋兵拿枪排了的，该有多少，看这个兵火，能避不能避。为什么，还要信他们的话，上他们的当，妄花有用的钱，白养无用的人。看汉明帝这一场大梦，梦住多少人，梦了一千八百四十五年的工夫，还不想醒，梦到什么年限，才肯醒。好长梦，好大梦，好迷人心的梦。

第三节论道教。

问道教是谁立的。

答按道教的人说，是老子用道德五千言，立的教。按《文献通考》。老子没有用道德五千言立过教，是后来的道士立的，假借老子的名字，为教人看重他们的教。按《史记》，单说老子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到底没有说他立教。他所著的书里头，也没有立教的话，也没有道教的那些，诛妖，炼丹的怪道理，所以一定是道士私自立的。

问老子是什么人。

答按《史记》老子姓李，名耳，谥号伯阳，（死了以后起的名字。）与孔子同时，著书两卷，后来不知道他往那里去了。按《路史》，老子姓李，生来就是白头发，所以名老子。耳有三孔，所以又叫耳，字叫聃，父名乾，一眼无耳，母名婴敷，这就是老子的来历。要按《神仙通鉴》，《太平广记》，老子是天地未分时，洪濛中的正气，随时化身，随时变人。比如万法天师，盘古先生，广成子等，都是他变的。又说，在商王武丁三十四年，他母亲，名叫元妙，玉女，年八十，还没有出嫁。老子乘太阳日精，变成弹丸投胎。怀胎八十一年，在李树下，割开左肋产生，生下就会行走说话，指上李树说，这是吾的姓，这是道家所捏造的来历。

问道教讲的是什么道理。

答道教的总意思，就是清净无为。道教的总为头，就是羽化成仙，（羽化，表的是人死后成仙，不是真死，是如同鸟蜕毛。）用的法术，都是怪诞不经的法术。画符治病，采药炼丹，不吃五谷，雨地里睡。各式各样的古怪法子，不能全说，总是想教这个肉身轻快，好能飞到玄妙的地方，这就是道教，大概的道理。

【辨】

问道教，能是正教不能。

答道教一定不能是正教。第一，既然按《史记》，没有说老子立教，按《文献通考》明说老子没有立教，（有人说，老子一气化三清，这是从《封神演义》上来的。这更是又荒唐，有妖怪的事，用不着辩论。）是后来的道士，假借老子的名字立的，所以立教的祖师，是假捏的，教祖，还是假的，教怎么能正。第二，按《神仙通鉴》等书，老子不过是股气，是想变什么，就变什么的个妖精，他怎么能立个正教。第三，道教的总意思，既然是个清静无为。所以什么事情，也不用办，什么德行，也不用修，什么本分，也不用尽。这样的人，全是无用的废人。这样的教，怎么能成有用的正教。至于所说的那些召神，诛妖，羽化成仙，服药，炼丹，长生不死，及一切符咒飞升等事，全是无凭无据，信意胡编，句句都是不近情理的话，何用辨论。请问如今千万道士里头，有一个不死的没有，有一个活飞上天的没有。自己的人，还都常死，怎么能教别人长生。（长生升天的正道，就是敬主，守规，修德。）各人死后，臭烂在地，怎么能引别人，活飞上天。这些哄人的邪教，平常他们自己也不信服，为什么要信服他们。（有这些教门的人，奉了天主教以后，明说，自己从前是故意哄人。）

问那些修行养道的人里头，常有坐黄了的，这不是成了仙的灵验么。

答这万不是成仙的灵验。第一，这个坐黄的事，（坐黄二字，是口传，也不知道本然有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字，有人说坐活。）大概都是哄人的假事。我用过许多的时候，查看这件事，又写信，又面问，到如今，一个真坐黄了的，也查不出来。都是影影惚惚的，各说各的样子。还有人，明说是弄假哄人，这样看来，这件坐黄的事，不是假捏虚夸，就是闻风捉影的事。（闻风捉影，是听风言，撤虚影，也说捕风捉影，捕，也是捉的意思。）第二，他们所说的坐黄，是坐的死，死后，两股齈带，下流到地。名叫柱子，这算他们的宝贝。也有人说，尸首不坏，才算坐黄。也有人说，不论尸首坏不坏，只要坐的死，死后流齈带，不改色，就算坐黄。若论坐的死，死后不改色，这不算很古怪，因为坐的死，平常也能有。死后几天，不改色，不修行的人，也不是没有。要说常不改色，一来，人难知道，因为说坐黄的人，平常过了几天，也都埋了，后来改色不改色，谁知道。二来，要真常不改色，就是尸首没有坏。论尸首坏不坏，往下再讲，要题起流齈带的宝贝来，更教人恶心的想吐。拿这样，又丑陋，又脏污的死尸，当宝贝，当灵验，看这些不近人情的怪理，值得辩论值不得。第三，就算尸首真不坏，也不能一定算超过本性的事。看中国的《洗冤录》，（《洗冤录》，官家验尸的一部书，在论白僵上，讲过些样子。）尸首不坏，按本性，也不是不能有的事。《洗冤录》上的本文，怕有人难懂，如今按《洗冤录》上的意思，题说几句，看这个不坏尸首，一定是灵验不一定。按这部书上所说的，不坏的尸首，有三样，有红色的，有黑色的，有白色的。红色的，面色如同活人，皮肉也是红活的。黑色的，全身灰黑，肚腹下白。白色的，色白带黄，皮肉干朽，不贴骨，往往有浑身长白毛的。还有一种半坏半不坏的，这都是因为下葬的时候，教异风吹了。这些尸首，虽然在大热的时候，也不烂。这都是《洗冤录》上的讲究。在青阳九华山庙里头，有一个和尚的尸首，没有坏，到底有人知道，他们是先去了肠肚，后抹上生漆，这样内脏空虚，外气不入，就能不坏。在埃及国，有些干燥地方，埋人不坏。有些教皇，国王，埋在那里，几百年不坏。在西洋，有用药材香料，或擦在身上，或放在肚里，用玻璃罩住，或用铜板封住，也能不坏。那些修行的人，万一有不坏的，大概也是用这些法子，或临死灌了水银，所以不坏。这样也全是本性的事，所以不能一定算灵验。再者，前头讲过，除了真教，天主总不能准人显圣迹，为证见他们的教，或证见他们成仙成神。真灵验，就是圣迹，所以一定知道，这个坐黄的事，万不能是真灵验。第四，人有灵魂，有肉身，灵魂仿佛天神，肉身仿佛牲口，要修，该修灵魂，不该修肉身。肉身，无论怎么样修，也是个丑陋脏污的物件，也免不了疾病死亡。就是死后不烂，因为这个缘故，也不能算成好人，更不能算成神仙。《康熙字典》上说，老而不死曰仙，并没有说，尸首不坏，就为仙，也没有说，坐黄了的，就是仙。所以不死，才算仙。请问那些修行的人，那一个不死，既然死了，怎么能算成仙。人的好歹，全在灵魂，灵魂的好歹，全在修不修，修，就成好人，不修，就是歹人，所以要修，该修灵魂。那些邪教的人，不懂得修灵魂，所以尽是用那些古怪的法子，修肉身。或炼丹服药，或闭气不出，或不吃五谷，总想教这个肉身成仙不死，拿肉身死的形像，当成仙的凭据，这全是妄捏妄造，虚妄到底的事，万不可信。

问怎么样算修灵魂。

答就是奉天主的教，守教中的规矩，这样，灵魂先升天堂，永远享福，后来肉身也要复活，结合灵魂，同灵魂永远享福，这才是得常生的正经法子，这是天主告诉的法子。看这个法子，合理不合理。

第四节论密密教。

问密密教，是谁立的。

答按人相传的，是唐朝里的一个和尚，名周宏忍，同他的徒弟，名卢惠能，立的。有一天，周宏忍教他的徒弟作诗句，有一个徒弟，名叫神秀，在墙上写了四句诗说，身是菩提树，（菩提是梵语，是正道的意思，梵语是印度话。）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遗有尘埃。卢惠能，在旁边，也写了四句诗说，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假拂尘埃。周宏忍说。卢惠能得了道了，就教他往各处传教。头目，叫老官，他们也有当家的，也有掌柜的。谁要奉教，先当送礼。又有几句密语，父不传子，夫不传妻，总得老官亲口传授。密语，平常是四句，就是一身心向念弥陀，不要流落下界多，专心念佛归家路，翻身跳出生死窝。在土木川，所传的密语，是三十六句，他们叫三十六句内宝。就是真空家乡，无生父母，现在过去，弥勒未来，后有未来弥勒。本会总领，当家师传，后有一主教首原，名唤卯金驾金船，怀揣日月先天气，袖里乾坤把道传。八九真人，十二原耀，二十四主天，三十六主佛，三千主佛，万万尊菩萨。四句真言，八句妙法，真传宝授，点透玄光。玉皇三官，关圣贤，四天王，八菩萨，护法江滩，伟它一切神气。年值，月值，日值，时值，四值功曹，日查真实，密诵其传，南无老主，阿弥陀佛。这就是密密教的内宝，谁也不敢念出口来，谁也不敢私自传授，因为他们说的是，出口伤生，失露丧命。他们里头，分十二等，全是按送的礼，定等次，就是父子夫妇，也能倒放。所敬的神，还是那些死物，古人，牲口。不过在古人里头，另外敬个无生老母。（在蒙古庙里，所塑的无生老母像，实在是丑陋脏污，别的淫像，也不少，这些像，常是紧锁严守，外人难见。在丰镇七苏木有个蒙古庙坏了，人人能见。）他们的规矩，就是放生，不杀牲，念佛经，不吃荤腥，修功练气，修开昆仑，（他们说昆仑。指得囟门子。）面见玉主。他们的终向，就是在世安逸，死后去到西天乐土，或转到富贵人家，最怕转蝇蚊虫蛆。这就是密密教，大概的来历，不过各处不全一样，名字，道理，规矩，都有改变。但凡邪教，都是随人更改，所以密密教，也是各处不同。

【辨】

既然叫密密教，一定不是正大光明的教。常说，瞒人没好事，好事不瞒人。既然是好事，为什么传这个教的人，都是半夜三更，偷来暗去，不是见不行人，为什么不敢见人。再者，人都知道吝教是大短处。师徒还不可吝教，何况父子夫妇，怎么可吝教，如今连父子夫妇，也不许传授，看这个教，短不短。其实不是教短，是钱短，因为他们传那几句密话，不是白传，所以怕别人传。（在土木川。教一个人，是二百钱。）又编了几句假话，吓唬人，说出口伤生，失露丧命，这不是骗人的法道，是什么。难道神也帮助人吝教，使短折子么。难道念那几句话，能念死一个人么，或念死一个牲口么，为什么这样的死上当。请试一试他，是真是假，再看一看他，是宝不是宝，这不像醉汉糊噍，像什么。但凡邪教哄人，大半都是控造些没有意思的怪话，当他们的奥妙。密密教，用这几句内宝，不知道了多少外宝，真是叫的也奥，用的也妙。内宝引外宝，宝来宝去，宝了个骗人的教。

问密密教的人常说，包藏贵如金，失破淡如水，（有地方书，跌破淡如水。）这个话对不对。

答按实理说，是金的，失破，也成不了水，是水的，包藏，也成不了金，所以这个话，不对。要按密密教说，包藏，就能得金，失破，就是一空，所以这个话，同这个教，正对。如今把良心话也露了。还要睁的眼上当，这样不一定是密密教会哄人，是人愿意受密密教的哄。（不是说，他们有意骗人，因为屡次，他们也不知道是假教。）

问密密教还说，金银是宝贝，所以常在柜里锁的，粪土不值钱，所以常在街上坎的。密密教的道理，是宝贝，所以该隐藏，这个话，合理不合理。

答金银，是私的，所以能隐藏，道理，是公的，所以不能隐藏。（道理，是越讲，越会讲，越辩论，越明白。所以是越传扬，越多。）金银是越显露越少，所以该隐藏，道理是越传扬越多，所以不该隐藏。金银也是隐藏外人，道理，还要隐藏家人，怎么能合理。

问放生，不杀牲，合理不合理。

答若是用不着的牲口，或不愿意用的牲口，放他，不杀他，本然不算不合理。若是为积德，为造福，放生，不杀牲，这就是不合理。（放生，戒杀，不但不能保护畜类，反倒还要减灭畜类。比如猪羊鸡鸭，不准杀，还该放，谁肯养活这些牲口。）因为天主造牲口，全是为人用，或为人吃，或为人穿，或配药材，或造器皿，都是为人的益处。若是没有牲口，人也不能生活。要是不准杀，或者还该放，牲口为人有什么益处，这不是相反天主造牲口的原意么。况且牲口里头，有多少为人有大害的，更不得不杀，人不杀他，他就要杀人。既然是万物之中人为贵，就该看人，杀了为人有益的，也可杀，不杀为人有害的，更该杀。这个是从古至今，普天下通行的事理，所以是本性的正理。况且在圣经上，天主还明说，把这些牲口，交给你们，作你们的饮食。有时候，天主还命人杀牲口，所以杀牲，是正理。放生，戒杀牲，又不是正理，又不算积德，更不能造福。要积德造福，该爱天主，该为天主爱人，才算真德，才能得福。爱些无灵无明，又卑又贱的牲口，怎么能算德，谁能赏他福。况且放生戒杀，还都是因为妄信转生，错想牲口合人同等的根子来的，所以更是大凌辱人的异端道理，怎么能合理。再者，放生，也是骗钱的法子，平常都是赚上愚民的几百吊钱，放上几十吊钱的牲，剩下的都是利，看这个牲，该放不该。

问吃素，合理不合理。

答若是为克苦肉身，为清心寡欲，补赎自己的罪过，为听天主，及圣教会的命，就是合理。若是怕今世吃肉四两，来世还肉半斤，这是从转生的根子来的，一定不能合理。

问密密教里头，还有什么不合理的事。

答不合理的事很多，不能说尽，不过题上几条，就够了。密密教所敬的，还是些邪神。立教的是个无权柄的和尚。传教的本领，就是几句无意思的诗句。他们的那些道理，规矩，终向，不必再题。至于那个修开昆仑见玉主的事，更是不近人情。他们所说的修，就是闭气，这个正是出，（出字，按五方元音，音鳖，阻也。与出字不同。）怎么能算修。他们不讲修德，单讲修功，修功，就是演习出气的功，这不是相反本性，是什么。脑门上中了风，人还要病，修开窟窿，怎么能活。况且所说的玉主，还是个无影踪的人，怎么能见。看这些话，那一句近人情，看这个密密教，是邪是正。至于中国所有的，那些别的教门，都也仿佛，都敬的是邪神，都是人立的，道理，规矩，礼节，终向，全是人随便编造的，所以万不能齐全，万不能是正教。

第四章论外国的教门

外国教门总论

问外国人奉的是什么教。

答上古的时候，普天下都奉的是天主教。后来慢慢的，都失了真传，除了如德亚一国，外国人也都奉的是邪教。敬的是邪神，如同中国仿佛。耶稣降生以后，西洋又都奉了天主教了。别的国度，也有奉天主教的，也有仍旧奉邪教的。

问西洋，到如今还都奉的是天主教么。

答虽然是，数奉天主教的人多，到底有些人，离开天主教了。

问为什么离开天主教。

答都是因为不愿意守规矩，不肯听命的缘故。离开天主教，随自己的便。

问离开天主教，还能救灵魂不能。

答按本然，不能救灵魂，到底，万一有那些老实人，按良心，信服自己所奉的教，是正教，又尽心守规矩。这样的人，天主也能可怜他，也能按自己的仁慈救他。若是明知道自己所奉的是错教，或疑惑是错教，到底不愿意查考，这是明知故犯，万救不了灵魂。因为既然离开天主的教，怎么能得天主的赏，所以万不能救灵魂。

问怎么样算离开天主教。

答或者是有信德的道理，不肯信服，或者是不肯听圣教会的命，不愿意归服圣教会管辖，都算离开天主教。所以离开天主教的，大概分两个样子。一样，是信德的道理上错了，这一样，叫异教。一样，是不服圣教会的管辖，这一样，叫裂教，或叫拆教。希腊教，就是裂教，异教里头，如今通行的，就是耶稣教。余外还有一个如德亚国教，一个回教，这两教，也是从外国来的，如今把这四个教门，少辨几句，为解人的疑惑。

第一节论如德亚国教。

问如德亚国教，是什么教。（这些事理，见第三卷。）

答本来是古天主教，所以也叫古教。当知道，开天辟地以来，都是天主教。后来慢慢的，有许多地方，失了真传，忘了天主，敬了邪神，才有了邪教。到底天主另外拣选了如德亚国人，格外的相帮他们，不叫他们失落真传，默启圣经，教训他们，打发先知，指引他们，显了无数的圣迹，坚固他们，许下自己降生，拯救他们。不想，正到耶稣降生的时候，他们里头，虽然也有信认耶稣的，听耶稣的道理，守耶稣的诫命，得耶稣拯救的恩典。到底有许多的人，特特的是那些司教们，并那些老长者，不但不愿意信认耶稣，反倒嫉妒耶稣，谋害耶稣，妄告耶稣，硬教比辣多钉死耶稣，亲口把钉死耶稣的罪案，坐在自己身上，并坐在自己子孙身上。钉死耶稣以后，本然他们该立刻受罚，到底天主的仁慈，可怜他们，等了四十年的工夫，盼望他们回头，四十年以后，他们还不肯回头，然后才受了大罚。就是，教罗玛府的兵，剿杀了个土平，堂也烧了，城也毁了。如德亚人，死的死，掳的掳，后来散到普天下，再不能团聚，再不能成国。常是东跑西窜，无国无君，属于各国管辖。常顶他们的罪案，常带他们的罪罚，这个可怜的光景，至到世界穷尽，也万不能改变。因为耶稣，预先就知道他们，骄傲固执，不肯回头，所以耶稣预先，在大堂里头，在众人跟前，已经把这个可怜的光景，都告诉过众人。耶稣的话，丝毫不能不应验，所以他们的光景，再不能有改变。他们所有的古经，虽然还是原旧的真圣经，到底他们注解的大异了。他们不信服新经，他们里头，虽然也有奉新教的，到底不多，大半都还守的是古教，这就是如德亚教的来历。

【辨】

前头说过。若是在上的，改了旧规矩，定下新规矩，就该守新规矩，不能守旧规矩。如今天主教，按根子道理，并要紧的诫命，虽然同古教，还是一样。到底耶稣降生以后，改了许多的旧规矩，旧礼节，定了许多的新规矩，新礼节，又讲了许多的奥妙道理，又命人奉新教。所以如今旧教，不算正教，单有耶稣所立的一个新教，是正教。如德亚人，不但不肯奉新教，反倒把立新教的救世主钉死。如今他们的后代，还顶他们祖先的罪案，还效法他们祖先的固执，又不肯信服救世主所立的新教。又把古经，也讲异，这样他们虽然是古天主教，到底如今，不能算天主教了，也不能算正教了。

第二节论回教。

问回教，是谁立的。

答立回教的人，叫毛迈德（穆罕默德）。耶稣降生后，五百七十年，生在亚辣比亚，卖各城里，他父亲是外教人，他母亲是如德亚人。毛迈德，又有大勇力，又是好口才，先做买卖，后立回教。那个时候，在亚辣比亚地方，有如德亚人，有天主教人，有外教人，回教的道理，就是从这三教凑合成的，也是三教混一教。怕人不信，用巧言哄人，说自己是天主打发的先知，得过天主的默启。写了一部书，名叫《可兰》，这部书上，也有几句真道理，到底差不多，尽是假道理，全是糊编妄造的事，怪诞不经的理。比如这部书，第六十四章上说，他有一黑夜，同自己的骆驼谈论，得了多少的奇妙。又有一黑夜，念经的时候，半个月亮，跌在自己怀里了，又把这半个月亮，安在天上了。又说，自己上过许多的天上，见过天神，见过天主，摸过天主的手，天主的手，是冰冷至极的。又说，自己同天主求过三条恩典，就是好吃，好喝，好睡觉，天主许他任意吃喝睡觉，只要不耽误念经，就够了。他的道理里头，虽然也讲，天主是造化天地的惟一大主，也说，魔鬼是背命的天神。到底拿自己，同耶稣相比，说自己同耶稣，是一样的先知，里头还参的许多假道理。他的规矩里头，虽然也有几条合理的规矩，到底不合理的更多，比如，谁不奉他的教，就该同谁打仗，准抢人，准休妻，准娶小。按他的道理，谁要念经，洗身子，行哀矜，在世有过多少女人，死后还能同居。这些道理规矩，都在他那教理书上写的。他的教，起首传的也不慢，一来，因为这个教，过于随人的私欲，所以人容易奉。二来，因为谁不奉，他就要同谁打仗，所以人不敢不奉。如今差不多，再没有人奉这个教了，这就是回教的来历。

【辨】

从前屡次题过，有一端不合理的道理，或一条不合理的规矩，就不能算正教。这个回教，有这么些不合理的道理规矩，编这么样可笑的糊涂事情，按他们所说的奇妙，还是从牲口来的，所求的恩典，全是肉情的贪欲，怎么能成个正教，这样的教，用不着多辨论。而且这个回教，同那个如德亚国教，也不见有人传，也不听有人奉，辨论不辨论，为世人，也没有大关系。如今题这几句，就是教人看出来，不拘什么人，一离了天主的相帮，都落到个什么糊涂可怜的地步。

第三节论裂教。

问裂教是谁立的。

答裂教，不是另立的，是从天主教拆开的。

问怎么样拆开的。

答唐朝的时候，在额勒西亚国，有一个大坏表样的教友，名巴尔多，他是弥厄尔皇上的舅父，因为他不肯回头，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圣依纳爵，在天主降生后，八百五十七年，把他弃绝了。因为这个缘故，皇上把圣依纳爵充了军，安排了一个世俗人，名叫福爵，当总主教。教皇圣尼各老听见这个大不合理的事，就把福爵革了。福爵不肯听教皇的命，不愿意属教皇管，反倒说圣教会有了错道理，他自己硬当总主教，引诱别人，也不听教皇的命。过了几年，有人把他蹨跑了，到底裂教的根子留下了。福爵死了以后，裂教暂且止息了，过了一百七十多年，又有一位总主教名弥厄尔，又重新起首想法子，引人离开圣教会，从此以后，额勒西亚国，有许多的教友，成了裂教了。这些裂教，都属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管。至于俄国，是天主降生后九百来年，奉的天主教，后来额勒西亚国的裂教，也慢慢的传到俄国了。到一千四百三十九年，俄国的总主教名依西多禄，在公议的时候，画了押，要同圣教会相合，俄国的皇上不准，依西多禄也就不能在位了。往后皇上硬逼迫人，随从裂教，所以俄国的教友，大半都成了裂教了。到天主降生后，一千六百八十八年，俄国的裂教，全不属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管了，先归于毛斯高委亚城的总主教管，后不多时，俄国的皇上，叫大彼德，立了一个管教务的会，他自己当这个会的头目。从此以后，俄国的裂教，到了皇上的权柄下头了。俄国的正经天主教，还属教皇管，俄国的裂教，属皇上管。这就是大概裂教的来历。这个裂教，也叫拆教，也叫希腊教。

【辨】

既然裂教的根子，是从一个世俗人，私当主教，硬当主教来的，又是从皇上护短的缘故来的，所以万不能是正教。俗语常说，根不正，苗不正，结下瓠𤬜（lú），瓢不正。况且他们引人离开圣教会，还是硬箍硬逼。近年来，还不准随便奉真正天主教。这样的，以力服人，倚势压人，怎么能成正教。再者，如今裂教的头目，一个是俄国的皇上，一个是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裂教要成正教，或是俄国的皇上，或是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该算普圣教会的头目。因为耶稣所立的圣教会，如同一个身体，一个头，所以万不能有两个正头目。若是俄国的皇上，要当正头目，问他接的是那一位宗徒的位，从那一位宗徒领的权柄，况且接的宗徒的位，还不能算普圣教会的头目，总得接伯多禄的位，才能算普圣教会的头目。俄国在天主降生后，九百来年，才奉的教，在一千六百来年，俄国的皇上，才管的教会，难道他还能接伯多禄的位么。所以无论是俄国的皇上，无论是俄国的主教，都不能是普圣教会的总头目。为公斯当定的总主教，也是一样的理，在福爵以前，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同额勒西亚国的教友，全属教皇管，福爵是天主降生后，八百五十七年，才离的教皇。过了几年，把他赶跑以后，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同额勒西亚国的教友，又归于教皇管属，到一千零三十三年，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名弥厄尔，才又离开教皇，难道过了八九百年，或一千多年，在额西亚国，还算接伯多禄的位么，所以公斯当定城的总主教，也不是普圣教会的总头目。所以裂教的头目，全不是总头目，既不是总头目，就不是至一的，怎么能成正教。何况他们所讲的道理，也不全一样了。拆教的缘故，全是个骄傲的根子。教，也不是各处的公教，又没有至圣的凭据，管教的权柄，也不是从宗徒传来的，这样看起来，全不够圣教会的真面目了，所以更不能是正教。至于用致命，为证他们的教，从来是没有的事，要说拿圣迹作证见，不但总没有，而且也总不能有。因为天主，总不能许人用圣迹，证见一个不正的教。看这个裂教，同那离开头的死肢体，有什么分别。

第四节论耶稣教。

问耶稣教，是谁立的。

答耶稣教，也不是另立的，也是从天主教分出来的。起首分的人，叫路德，路德是明朝的人，因为不单是离开圣教会，而且大改了圣教会的道理，规矩，所以不叫裂教，叫异教。

问路德是什么人，为什么改了天主教。

答路德是德国人，是圣奥斯定会的神父。在天主降生后，一千五百一十七年，教皇打发人，去德国讲放大赦的道理，（大赦，是圣教会用天主所给的权柄，免人的罪罚。）没有打发他去，他因为骄傲的缘故，起了嫉妒的心，故意相反教皇。讲异教的道理。先相反讲放大赦的人，后来连大赦，也相反起来了。往后越讲越错，也不信服教皇，也不信服公议，也不信服圣传，单信服圣经，到底是按自己的意思讲解，而且他把圣经，也有改了的。他也不信服教皇是普圣教会的头目，也不信服，主教神父的品位，是从天主来的，圣教会的品级，他全要除灭。也不信服，圣教会有赦罪免罚的权柄，所以他不教人领告解圣事，他说单信耶稣，就能救灵魂。又说圣事，都是空表记，又说领圣事，也没有功劳。又说犯罪以后，人的自主全灭了，人不拘作什么，全是罪过，谁信耶稣，这些罪，为他不算罪。把恭敬天主的礼节，他也都弃绝了，他也不教尊敬圣人，也不教祈求圣人，也不教有求哀矜的会。连那些神贫，洁净，听命的愿，也都弃绝了。也不准守贞，也不许守大小斋，他说这些事情，都是魔鬼的异端。这就是路德书上，大概的道理，看这些道理，襰到了什么地步。后来他把圣经翻成德国话，教人念，因为是照他的错道理翻的，所以容易引人，信服他那些错道理。按他的道理，是谁想信什么，就信什么，没有一定的规矩。路德所信的道理，同他徒弟们所信的道理，大不相同，各信各的，各讲各的，一条全一样的道理，也难寻，连他自己讲的道理，也是前后不同，随时改换。到底他的这个教，传的也不算慢。一来因为他的道理，全是随人的私欲。二来，因为有君王，为得修院的产业，相帮他传这个教，所以容易传。后来有个法国人，叫加尔委纳，接续上路德传教，他所传的道理，也有路德的道理，也有他自己编的道理。他说人犯罪以后，自主也全失落了，作恶也不由人，行善也全是圣宠，与人无干。又说人犯罪，是天主预先定下的。又说一信服，就把稳能救灵魂。总而言之，耶稣教的道理，也是随便讲，规矩也是任意改，谁也不能管谁，所以越传越错，越讲越异，至到如今，连主教，神父，也没有了，祭献，圣事，也不行了，天神、圣人，也不敬了，圣像，圣物，也不要了，连耶稣的母亲，也大凌辱起来了，至于把念经守斋，积德累功，也都叫成迷路了。他们里头，不知道有多少样子，时时改变，处处不同，真真的是想说甚，就说甚，爱作甚，就作甚，这就是耶稣教，大概的情形。

【辨】

耶稣教，要同裂教相比，还大不如裂教。（耶稣教，给裂教写书字，愿意同裂教相合，裂教人总不肯要他们。）第一，裂教，虽然有错道理，到底还有查看道理的人，还有定议道理的会，所以错的也不很多，也不能随便讲耶稣教的规矩，就是各人讲各人的道理，没有一定的规矩，所以按道理，更不是至一的。裂教虽然不属教皇管，到底或属主教管，或属皇上管，或属会议管，总还算有个管辖，耶稣教，全是个大散班，谁也不能管谁，谁也不服谁管，真真是个平权教。人无管辖，算野人，教无管辖，也该算野教。所以耶稣教，按权柄，按头目，不但是不算至一，而且还是个没权没头的教。第二，裂教，虽然不是至圣的，到底还不敢明说，犯罪，是天主定的，犯罪立功，是不由人的，更不敢说，那些善工，是魔鬼的异端，或说积德累功，都是迷路。（耶稣教的《福音大旨》上说，念经吃素，积德累功，不但是无用，实在是迷路。）耶稣教不但敢明讲这些，大凌辱天主，大坏人心的背逆道理，而且把那些，但凡能禁止人作恶的，或能相帮人行善的法子，一概全弃绝干净了。比如祭献，圣事，守斋，克苦，进会，修道，圣像，圣物，以及天神圣人的相帮，并神品神权的管理，都是天主赏人改恶行善的法子，他们一概弃绝。不用说别的，连生耶稣的圣母玛利亚，还敢明明的轻慢凌辱。这样的教，怎么还能算个至圣的。道理是这样的襰，行实还怎么样能好。要看他们的行实，从路德到如今，真是说不来了。如今不用题别的，单看他们彼此的称呼，就够认得他们了。路德给他本教的人，写书字的时候，叫他们是魔鬼的头儿，是侮辱天主的人，是哄人的人，是应受凶祸的人，说他们的教，是受罚的教。（骄傲嫉妒的时候，就骂圣教会，良心发动的时候，就自己骂自己。）有加尔委纳的朋友，名布腮禄，他叫加尔委纳是疯狗，是写谤书的人。看这些称呼，体面不体面，想这些人，是好是歹，度量这个教，能是至圣的不能。要再题圣迹的证见，耶稣教里头，不但没有圣迹，而且他们自己明说，不用问我们圣迹的事情。所以耶稣教，离至圣，离的更远。第三，要算至公的，不单是，该为各时各处的人，都相合，时时处处的人，全该奉，也不但是该传到普天下，还该是个至一的教，传开才能算至公的。若是或按道理，或按头目，一有分离，就是传遍普天下，也不算一教传开，正是各教散开，这样总不能是至公的。裂教，虽然按时候，不是至公，到底还比耶稣教年长。虽然按道理，按头目，也都不是至公，到底还有些公道理，有几个总头目。耶稣教，（这个异教，在西洋不叫耶稣教，教辩驳教，或叫重整教或叫誓不服教。）按时候，是新近起的，按道理，是各讲各的，按头目，是各干各的。要按地方说，虽然裂教，也不是至公的，到底还是信服的多，耶稣教里头，真心信服的人，实在稀少，在新进教的人里头，想寻一个实心信服的，恐怕也是难得。这样有多少地方入教，也不能说传开教，只能说应了名，况且应名的，也不过是几个国里有，有许多的国里，连应名的也没有，所以更不能是至公的。第四，裂教的道理，虽然不全是从宗徒传下来的，到底从宗徒传下来的还不少，耶稣教，把宗徒的道理，大半都改了。裂教管教务的权柄，虽然不是从宗徒来的，到底神品的权柄，还是从宗徒来的，耶稣教连神品，也没有了。所以耶稣教，离宗徒所传的教，比裂教，离的更远。难道在宗徒以后，一千四百多年，起的新教，还能接宗徒的位，还能有宗徒的权么。况且他们自己，也承认，自己没有权柄地位，所以这个教，虽然名字叫耶稣教，其实早已远离了耶稣的教了。总而言之，一离开天主教，就不能有圣教会的本面目了。（这部书，是为世俗人写的。所以不能多辩这个耶稣教，要想多知道，可看《耶稣真教》等书。）仿佛离开肉身的死肢体一样，虽然离的远近不同，到底按不能相连，是一样。裂教虽然有点圣教会的样子，也不过如同一个没有全烂坏的死肢体。异教，如同已经烂坏的肢体，连圣教会的样子，也没有了。耶稣教，此平常异教，坏的更利害。看来裂教，也不是正教，异教，也不是正教，耶稣教，更不能是正教。但凡离开天主教的，无论是裂教，是异教，都是起首兴旺，越往后越衰败，末末了过几十年，或几百年，就要消灭，同天主教，正相反。这个希腊教，同耶稣教，早就衰败下了，近年来，这两教的人，奉天主教的，实在多的利害，大约不久，这些离开天主的教，都要消灭。

第五章论在天主教上能有的疑惑

疑惑天主教总论

问在这么些教门里头，怎能一定知道，惟独一个天主教，是真的，别的那么些教，都是假教。

答起首的时候，就说过，不怕不识货，单怕货比货。所以一面该看天主教，一面该看别的教，两面相比，看那个真。若是有一个教，比天主教，更美好，更齐全，所有的凭据，更确实，那个教，就是真的，天主教，就是假的。若是一般美好，一般齐全，一般大的凭据，也可以疑惑，天主教，能是假的。要是没有一个教的美好，齐全，凭据，能比天主教，就一定知道，惟独一个天主教，是真的，别的教，都是假的。因为总该有个真教，真教也不能有两个，所以那一个教，是至美好，至齐全的，又有至确实的凭据，那一个，就是真教，其余别的，都不能是真教。请看那一教的美好，齐全，凭据，能比天主教。所以一定知道，惟一个天主教，是真的，别的教，都是假的。

问别的教里头，也不能有道理，也不能没有真事情，为什么说，都是假的。

答不是说，每一端道理，每一件事情，都是假的，是按教说，每一个教，都算假教。因为除了天主的一个真教，别的都不能算成真教，所以说，都是假教。从前题过，一虚百虚，要假，不用全假，有一条假，就算假。按这个理，就可以知道，但凡不齐全的教，无凭证的教，人私立的教，天主改了的旧教，人变了的新教，并拆离了的私教，都算假教。再者，一离天主的真教，就不能没有缺欠，因为人不是全能的，怎么能保守住个齐全的教。所以除了天主亲自保护的一个真教以外。别的都有雾空子的地方，只要用心查考，不能不看出来。

问听那一教的人，也都说自己的教，是头一个好教，别人的教，都不如自己的教，怎么能审清，一定是谁的话对。

答常说人生一世，谁也不肯说谁不是。所以说自己好，也不算，说别人不好，也不算，该查明据实，自己看出好来，才算好，各人看出不好来，才算不好。

问该怎么样查考。

答除了以前说过的法子以外，另外还有两个法子，可以审清，这些话，一定是谁的对。第一个法子，就是听他说那一条，就该查那一条，看合理不合理，看有凭据没有凭据。比如释教说，佛是天上天下的独尊，就该查他这句出奇的大话，合理不合理，有这样出奇的大凭据没有，凭据确实不确实，按理该宾服不该宾服。释教又说，观音是须弥山往西，兴林国，妙庄王的三女。就当问他们，须弥山，在什么地方，西面那个世界，是什么世界。有多远，有多大，谁来过，谁去过，走什么路，住什么店，是步行，是骑马，用船载，用车拉，进什么口，过什么关，渡几道河，驾几层山，走多少时候，费多少盘缠。兴林国，是什么人，有什么风俗，出什么货物。不用再问别的，单问，兴林国的人，说什么话，写什么字，谁学的话，谁翻的清。一个世界上的字，东洋西洋，还不同，一个国度的话，南方北方，还难懂，怎么还能认得这个世界以外的字，懂得别的世界上的话。至于把那个世界上的古事，知道的那么样详细。这样查考，真假，还露不出来么。再比方，外教人说，天主教的传教士，剜眼，摘心，作襰，造反，听见这些话，就该查考，问是剜了谁的眼，摘了几个心，是什么人剜的，是多少人摘的，出于什么地方，办在什么时候，犯过什么案子，有过多少证见。剜了谁的眼，谁肯瞒，摘了谁的心，谁肯让。要说天主教作襰，或说天主教造反，也该按这些光景查考，看像不像，看有凭据没有。既然说作襰，为什么不听得有人捉奸告状，为什么还有这么些人，宾服尊敬。既然为作襰，什么不在那些喧哗热闹的地方，还去那些茅庵草舍的山沟。请问那些匪门，戏楼，赌博，大烟馆，并贼群叛党里头，有传教士没有。若要有，不用多，就是有一次，不但国法不肯轻让，而且教规更要重办。再者，想襰，本地也能襰，何必花上钱，舍上命，走几百几千几万里以外作襰。就是有这样又襰又糊涂到底的人，也万不能有几千几万人，到普天下传教。要说造反，更是不近人情的话，既然造反，为什么不招兵聚将，不存粮备草，为什么，还传那些老幼无能的人，养那等残废无用的人。既然造反，（有时候两国不和，彼此打仗占地，这是国家的事，与传教无干。传教士，也能随兵上阵，但不是为打仗，是为救兵的灵魂。）怎么也不置枪炮军器，也不教兵法武艺，单是讲道劝人，念经行祭。从早年传教以来，常怕天主教造反，请问反过一次没有。光绪二十六年，遍处都说，天主教造了反，请看反过一处没有。要造反，早就该造。光绪二十六七年，更该造，这个时候不造，等到多咱才造。传教士，都是守贞不婚之人，等到那一辈子，才占江山。而且又是弃俗不谋坐官的人，谁肯占江山。况说传教，还是奉得上谕，领得龙诰皇上保护的传，请问从来有过一个皇上保护上造反的没有。常说，观面知心，三句话不离本行。《大学》上也说人，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视，看也。就是说，别人看自己，如同看见肝肺一样。）所以若是真有作造反的心，不能看不出来，请看传教士的，言语气象，行为举动，像些作襰造反的不像。这样查考，无论什么话，也审他个黑白分明。第二个法子，是该看人，说话的为头，是为什么。说自己的教好，能有两样为头。一样是为光荣天主，为教别人得好处，一样是为显扬自己，怕把好处归于别人。第一样，是正为头，第二样，是邪为头。有正为头的，不敢不说真话，有邪为头的，不得不说假话。比如耶稣传教的时候，常是教人光荣天主圣父，不是教人光荣自己。耶稣亲自说，自己来，是为找天主圣父的光荣，并不是为找自己的光荣，这个为头，就是为光荣天主。释迦佛在立教以前，先就说，天上天下，惟我独尊，这个为头，就是为显扬自己。再比如，耶稣自己讲道理，还不够，还打发宗徒们讲，又命宗徒，并接宗徒位的人，到普天下，直至世界穷尽，给各等人讲，只怕人救不了灵魂，这个为头，就是为教别人得好处。密密教，不准别人传，只怕别人传，单要自己独传，这个为头，就是怕把好处归于别人，看那一样的为头可信。至于说别人的教不好，也能有两样为头。一样是从爱情来的，一样是从嫉妒来的，从爱情来的，仿佛医生，说明人的病，为治他的病，或至少，教别人小心他的病。比如耶稣怕人上异教的当，预先就说过，你们该小心那些假先知，他们外披羊皮，内藏狼心，从他们所办出来的事功，就能认出他们来，这就是从爱情来的。从嫉妒来的，仿佛疯狗，疯嚼疯咬，越毒越好。比如耶稣教，毁谤天主教，毁谤教化皇，毁谤圣事善愿，并修会斋期，以及耶稣之生母玛利亚，这都是从嫉妒来的。从爱情来的可信，从嫉妒来的，不可信。请看天主教，说自己所奉的教好，是夸张自己好哩，是赞美天主的教好哩。是盼别人得好处哩，是怕别人得好处哩。要说别人所奉的教不对，是从爱情来的，是从嫉妒来的，用这两个法子查看，不怕他说好说歹，自己心里，总有个定盘星。

问常听说，天主教，是万教的仇，不知是真是假。

答虽然不能全真，到底大半也不假。

问为什么缘故，天主教，是万教的仇。

答大约有三个缘故。第一，是从嫉妒的缘故来的。常说，德修而谤兴，道高而毁来，因为天主教，所有的道理，是天主的道理，全是高妙至极，又得天主格外的相帮，修大德行的人，也不少，所以那些骄傲放肆的人，自己不肯修德行善，又嫉妒别人的长处，所以尽力毁谤别人，为遮掩自己的短处。但凡那些异教人，毁谤天主教，起首的时候，都是从这个缘故来的。第二，是从不明白的缘故来的。自己不知道根底，听别人毁谤，自己也跟上糊说，教外人，仇恨天主教，大半都是不明白的缘故。第三，另外是从魔鬼的引诱来的。因为魔鬼，最恨天主，最嫉妒天主的人，所以引诱各教的人，仇害天主教，或扰乱道理，或杀害人民，无法不用。因为这些缘故，天主教，平常真是万教的仇。到底该知道，不是天主教，同万教为仇，是万教，同天主教为仇。请看光绪二十六年，是谁仇谁，是谁害谁。从古至今，走遍天下，常是一样，总是万教，仇害一个天主教。天主教一个，受万教的仇害，仿佛两面打仗一样，一面有各等万教，一面有天主一教。万教用的兵器，不是毁谤凌辱，就是炮火刀枪，天主教用的兵器，单是个真道正理，屡次还是个致命舍身。这样看来，谁能想到，天主教，还能有个得胜。不想是，攻打什么，什么得胜。道理，是越驳越真，规矩，是越逼越正，教堂，是越毁越加，人数，是越杀越多，不单是活的得胜，就是死了，也大半是为天主致命的圣人，升天享福，荣耀无比，永受得的大赏。这样，更是永远得胜。要看那些攻打天主教的万教，攻打什么，什么上头败坏。道理，是越辨越假，规矩，是越逼越乱，神堂，是越毁别人的，越难保自己的，人是越豪强，越受罚。也不单是在世败坏，若不肯回头，死后下了地狱，更要永远败坏。看来万教里头，单有一个天主教，是天主亲自保护的教。（说，天主教，或说，圣教会，平常是一样。圣教会得胜的道理，是很奇妙的大道理。虽然不能全讲，到底还可以再讲几句，为教人看出来，奉这个天主教，是多大的光荣喜庆。耶稣复活升天，为耶稣是个大得胜。耶稣把得胜的能力，也赏了圣教会了，所以圣教会，也是常常的得胜。得胜，可分七等。第一，是全不随仇敌的意思，丝毫不受仇敌的害。第二，不但是不受害，反倒是谋害什么，什么上头更兴盛。第三，是把仇敌所用的，法道，器具，全翻过来，给自己办事。第四，不但是教他不能占自己的人物，自己反倒占他的人物。第五，至于教仇敌，甘心归服。第六，更要教他舍上命，替自己出力，战胜别的仇敌。第七，一面把那些固执不服的，按罪定罚，一面把那些归服了的人，安排在个平安享福。光荣悦乐的地方，这才算个大得胜。耶稣得胜的大道理，如今不能讲，单把圣教会的得胜，讲上几句，就够教人，惊讶爱重这个圣教会了。圣教会的仇敌，就是魔鬼，同相反圣教会的人，这两样仇敌，常愿意谋害圣教会，并圣教会的人，最怕圣教会传开，最盼望圣教会泯灭，不是扰乱圣教会的道理规矩，就是杀害圣教会的教士教民，或杀害肉身，或杀害灵魂。杀害肉身，就是图谋身家性命，杀害灵魂，就是是引人背教犯罪。人一背教，就不算圣教会的人了。一犯大罪，灵魂就算死了，又当受天主的重罚。他们所用的法子，全是又诡，又巧，又凶，又猛的毒法子。圣教会，倚靠得了大胜的耶稣，为自己，丝毫受不了他们的害，反到更得益处。为自己的人，虽然有时候，免不了受些小害，到底从害中来的益处更多。想灭圣教会，常是越灭越旺，想扰乱圣教会的规矩道理，才是越扰乱，越显明，无论那一教的规矩道理，同圣教会的规矩道理相比，总是越比越低。他们用什么谋害，圣教会借什么兴盛。想圣教会的人背教，好成他们的人，想赶圣教会的人，为占圣教会的地方，不想圣教会，传的更广，归服的人更多。想杀害圣教会的人。圣教会相帮自己的人，或不能受害，或成致命的大圣人，在复活的时候，更要得另外的大光荣。想教圣教会的人犯罪，杀灵魂，受重罚，看圣教会。用赦罪的权柄，每日消灭多少罪过，复活多少罪人的灵魂，又用教训管理的权柄，时时阻挡多少罪过，就比如有一位神父在跟前，看教友，少犯多少罪。再看圣教会用自己的祭献祈求，免多少罪罚。倘若有人，还要犯罪受罚，这不怨圣教会在罪恶罪罚上，不能得胜，是怨那些人，不肯倚靠圣教会得胜。若是他们肯回头，圣教会不单赦他们的罪，还要相帮他们外做补赎，多行善工，更教他们从罪里头，取大益处。到审判的时候，但凡诚心归服圣教会的，都要同圣教会，凯旋升天，享得胜的永赏。凡是背叛圣教会的，全要同邪魔恶人，落入地狱，受大败的永罚。这就是，圣教会完全的得胜。圣教会所用的兵器，总归于真实，谦逊，忍耐，倚靠天主。用这的兵器，得这样的大胜，看这个效验，奇妙不奇妙。）

问各教所有的长处，天主教能全有么。

答不但各教所有的长处，天主教全有，就是各教所想不到的长处，天主教也不能没有。而且每一样长处，都到了至齐全的地步，这才是天主教的本性，本体，本面目。要不是齐全至极，不能是天主的教。

问各教所有的短处，天主教，也能有不能有。

答从教来的短处，丝毫不能有，从人来的短处，也能有。天主的教，不能有缺欠，天主教的人，能有缺欠，所以天主教的人，也能犯罪，也能成襰人。要是不回头，下了地狱，更要受重罚。不过是，人的短处总是人的，总算不成教的。谁犯罪，害了谁，总碍不着教，所以按教说，天主教，常是齐全至极的。虽然天主教的人，也能有罪，到底要拿各教的人，同天主教的人，公公的相比，万比不上，要拿各教的头目，同天主教的头目相比，更差的天悬地隔了。到底不是人不一样，是教不一样，是天主的恩典不一样。所以得了这个恩典的人，该感谢这个恩典，该善用这个恩典，没有得这个恩典的人，该盼望这个恩典，该勉力得这个恩典。

问万一在天主教上，还有疑惑，该怎么样。

答也可以自己查考，也可以访问别的教友，更好是问寻传教的神父，这些疑惑，自然可解。再者，既然有这么些，又大又明又确实的凭据，已经足够证明这个教，一定是天主的教了，就是遇有不清楚的地方，按理，也不可再疑惑了。不过该认咱们人的聪明有限，不能全懂天主的奥理，就是了。比如为父母的，用许多又大又明又确实的凭据，证明自己疼爱儿女的心肠，就是有时候，父母所说的话，所办的事，儿女看不清父母的为头，难道就可以疑惑，父母不爱自己么。若是没有看出天主凭据来，疑惑天主的教，不算不信服天主，也不算轻慢天主。要是看出天主的凭据以后，再疑惑，就算不信服天主，就是大轻慢天主。这样，本然用不着再辩论了，到底为免人的推辞，把那些平常肯疑惑的事，再少辨论几条。

第一节论迷信。

问有人说，但凡信鬼神，信教门，并信各等奇异的事，都是迷信。天主教，也信神，信教，并信许多奇异的事，到底是迷信不是。

答天主教所信的，全是该信，不是迷信。

问怎么是该信，怎么是迷信。

答按理信，就是该信，不按理信，就是迷信。

问怎么算按理。

答按凭据，就算是按理，不按凭据，就不算按理。所以要信什么，该有什么可信的凭据，要不信什么，也该有个不可信的凭据。按凭据的大小，定可信的等次，这才算明智。但是要知道，有凭据，没凭据，并凭据的虚实大小，总该先查考。所以无凭无据，听人说甚就信甚，一定是迷信。不查不考，想信就信，想不信就不信，这也是迷信。若是故意的不肯查考，或再禁止别人查考，这更是瞒上心，又昧自己，又昧别人的迷信。再要按凭据该信的，偏不信，按凭据该不信的，偏要信，这是正反情理，这是固执逆理的迷信，所以迷信，可分四样。第一样，是无凭无据的迷信。第二样，是不查不考的迷信。第三样，是昧己昧人的迷信。第四样，是逆理固执的迷信，或是执迷不信的迷信。

问既然说不信，怎么还算迷信。

答按凭据该信，偏不信，这样总是信自己对，信别人错，这正是迷住窍的死信。所以执迷不信，也是固执的迷信。如今把该信的样子，也讲几句，教人更看出来，谁是迷信，谁是该信。该信的样子，可以分五个。第一样，是不敢妄信，就是多咱查不出可信的凭据来，就不敢信，这是老实信自己的不明，这是没凭据的时候，按实在，认自己不明的该信。第二样，是用五官考验，就是或听或看，或尝或闻，或亲身经验，考得真信真，验得假信假，这是按五官的凭据该信。第三样，是用明悟查考，按正理定夺信服，这是按明悟的凭据该信。第四样，是自己查不明，到底有人查明了，自己按凭据，凭信过那个查明的人，又明白，又诚实，所以信服他，这是按人的身分该信。第五样，是按各等凭据，查明有个造物主，这个造物主，永远不能错，本性不能哄。又查明，是造物主默启的道理，是造物主立的教，所以确确实实的坚信，这更是靠造物主至大的真实该信。总而言之，要辨清，是迷信，是该信，该看凭据。要知道凭据，是虚是实，是大是小，就是按理查，所以一个理字，就是真假是非，或迷信，或该信的准定盘星儿。所以为迷信的等次，是越没有凭据，越迷的利害，越怕查考，越是故意迷，越相反凭据，越迷的固执。越迷信的，算明白人，越迷的反乎情理。有些学问人，在别的俗事上，都要查个根底，懂个明白，单在一件最要紧，最重大，最有关的事理上，不但自己不查考，还怕别人查考，凭空就敢定断，别人都是迷信。真教人又古怪，又可怜，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为破这等人的迷信。至于为该信的等次，也是按凭据分，凭据越确实，越该信的坚固。明悟的凭据，比五官的凭据确实，造物主的凭据，比明悟的凭据，更确实的无比，所以信服明悟，该超过五官，信服造物主，更该远超过各等的确实凭据。如今既然讲明，什么是迷信，什么是该信了，一查各教信服的凭据，就能辨清，那一教是迷信，那一教是该信，不用题别的凭据，就把这部邪正理考上，所题过的凭据，放在一处，对一对，审一审，看到底是谁迷信。

问比如有人，觉得从前所信的，都是迷信，往后什么也不信，这个对不对。

答查明是假，就不信，这个很对，查不明的，不敢信，这个也对，若是怕迷信，就不查，这个大不对。按理说，越怕迷信，越该细查，比如回家的人，走了几条迷路，后来知道自己走迷了，是该查考正路呢，是该什么路也不走呢。跟上错路走，自然是迷，不寻正路，站死不动，不是迷么。

问听说有许多的书，天主教禁止人看，这不是怕查考，故意的教人迷信么。

答天主教禁止人看书，不是教人迷信，是怕人受了那些书的迷哄。如今讲上三条理，为教人看明，天主教在看书上，怎么样怕人迷信。第一，天主教禁止的书，有四样，一样是深奥难懂的书，就是圣经。因为圣经是天主的话，包含许多奥妙的道理，没有注解，实在难懂。要是翻出来的话，更难懂。圣教会怕人懂错信错，所以翻成本国话的圣经，没有注解，不许人随便看。一样是有错道理的书，另外是相反信德的错道理。这样的书，最能迷惑人，所以不得不禁止。一样是异教论教理的书。因这些书，全难免错，所以一概禁止，一样是坏人心的襰书。这样的书，更该禁止。除了这四样书，但凡天主教里头，论教理的书，都当有主教准许的凭据，才能印能看。看天主教怕人迷信，加多大的小心。第二，天主教所禁止的书，都是仔仔细细，确确实实的查明，该禁止，才禁止。第三，虽然是禁止的书，到底若是有真明白道理的人，主教也准许他看这些书，为辨明真假，破解迷惑。按这三条理定夺，看天主教，这样禁止人看书，到底是教人迷信，是怕人迷信。

第二节论迷昏药。

问有人说，天主教有迷昏药，一吃这个药，就不由自己，总得奉教，到底是真是假。

答要说是真，该有凭据，请问谁吃过，谁见过，若是没有确实见证，凭空妄说，就不可信。况且迷昏人，同明白人，大相反。迷昏人说话，是迷糊乱道，办事是错乱颠倒。明白人说话，是有条有理，办事，是挨次挨排。请看奉了教的人，说话办事，是迷昏的样子，是明白的样子。既然说迷昏了，为什么还能辨理，既然说不由人，为什么还能背教。请问那些背了教的人，看他们吃过迷昏药没有，问他们由人不由人。要按实理说，不是奉教的，吃了迷昏药，是不奉教的，得了迷昏症，不觉得自己迷昏，想是别人迷昏。比如有一个疯子，或是一个醉汉，或是一个脑迷的人，总不想是自己迷昏，常想是别人迷昏，一赶病好酒醒，翻过脑子以后，才知道是自己昏迷了。但凡失了的真传的人，实在可怜，真如病狂酒醉，翻了脑子一样，自己不觉得自己昏迷，反倒看得是别人昏迷。一听明道理，就要猛然醒悟，才知道是自己昏迷了。请拿外教论神道的书，同天主教论神道的书对看，或请两教的明白人辨理，看那一教，像吃了迷昏药。天主教，宁死不肯背教，不是迷昏的不能醒悟了，是醒悟的不肯迷昏了。若是一定怕吃迷昏药，可以不吃喝天主教的东西，单查看天主教的道理，这样更能免疑惑，在土木川有过这样查考奉了教的人。

第三节论牲口吃牲口的缘故。

问按天主教的道理，人受苦受死，是因为犯过罪的缘故，又为教人立功升天，这个理还好懂。牲口受人杀害，因为造他，就是为人用，这个理也不难懂。为什么，天主造的，教牲口杀牲口，牲口吃牲口。

答这也是为人的缘故，因为天主造牲口，是为人的益处，但是要教人真得益处，也不可过少，也不可过多，过少为人不够用，过多反倒要害人。所以天主安排的，教各类全有传生的能力，各类都有克制的对头，这正是相生相克，本类相生，为教人够用，异类相克，为免人受害。比如鹞子不吃家雀，家雀过多，庄稼受害。家雀不吃虫蚁，虫蚁过多，庄稼还是受害。如今生的生，克的克，也不过少，也不过多，看天主为人安排的，合适不合适。天主造牲口在人以下，万不可爱牲口在人以上，至于灭人性的尊贵，乱天主造万物的等次。有些过于爱牲口的人，见父母残害闺女，不动心，见人冻死饿死，不拯救，一见牲口受害，就要动心，又要花上若干的银钱拯救，这是大相反天主造人物的等次。

第四节论道理里头，为什么有不一样的地方。

问圣教会的道理，既然是至一，为什么圣教会的书上，有时候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答要有不一样的地方，平常不在道理书上，是在辨理的书上。辨理的书，是按假理辨，因为假理的样子过于多，所以辨假理的书，也不能一样。比方一个观音，有说是女的，有说是男的，辨理的书，也能按女人辨，也能按男人辨，这一本书按女人辨，那一本书按男人辨，所以不能一样。再看灶君城隍等，按菩萨书，该有多少样子。辨理的书，不能全辨，所以不得不各辨各理，可见这个不一样的根子，不是从真道理来的，是从假道理来的。再者，圣教会的道理，是至一的，是按信德的道理说，因为信德的道理，一定是天主默启的，所以不能不是至一。其余不归于信德的道理，不一定是天主默启的，这些道理，虽然平常讲的，也都一样，到底就是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也不算相反圣教会的至一。若是在信德的道理上头，不用多，就是有一句不一样的地方，圣教会也是要弃绝那本书。若是那个作书的人，不肯改那句错道理，连那个人，也要弃绝，看圣教会的道理，是至一不是至一。

第五节论敬圣像等礼。

问按天主教说，外教人恭敬神像，并领牲等礼，全是异端，为什么天主教也敬像，古来也用牛羊作祭献。难道一样的礼，天主教行就是正礼，别人行就算异端么。

答礼节正不正，不在那一教用，单在合理不合理。

问怎么算合礼。

答要合理，该有这三条，短一条，也不算合理。第一条，所敬的，该是真天主，或天主所宠爱的天神圣人。若是敬假神，无论什么礼节，也不能不是异端。第二条，该是从天主来的礼节，又不可错了原来的模样，又不当过了天主所定的时候，才算正礼。若是人私自定的礼节，或改了原模样，或过了本时候，也是异端。第三条，该按天主所定的意思，行这些礼节，若是错了天主所定的原意，也是异端。如今外教人所敬的，又不是天主，又不是天神圣人，所行的礼节，又不是从天主来的，或至少，不是原来的模样，又过了当行的时候，更不是按天主所定的意思，怎么能不是异端。如今把这个敬像，同祭献的理，少题几句，看同天主教，一样不一样。第一，论敬像。外教人敬像，一来敬的不是真神的像，也不是天神圣人的像。二来，平常就拿那些像当神，或想那些像里头有神，这是又假又不合理的事。天主教敬像，敬的是天主的像，或天神圣人的像。也不拿像当神，也不说像里有神，单是用那些像，为表天主，或表天神圣人，所以恭敬。到底意思，本然不是恭敬那些像，是恭敬那些像所表的天主，并天神圣人。况且所表的地位，既然不一样，所用的礼节，也大有分别。恭敬天主的像，用头等礼节，恭敬圣母的像，用二等礼节，恭敬天神圣人的像，用三等礼节，看同外教敬像一样不一样。

问既然恭敬的，本然不是像，为什么用像恭敬。

答第一，为相帮人，容易记念天主，并天神圣人。因为若是没有眼见的像相帮人，人最容易忘记天主，并天神圣人，所以用像提引。第二，为相帮人容易懂天主的道理，并天主的恩典。比如在耶稣圣心像上，画的一个心，心上有十字，有火，周围有茨箍，有光，心旁边有伤。画上的心，提醒人，记念耶稣待人的心肠。十字，是表耶稣被钉十字架上死，是出于甘心情愿。火，是表耶稣心里的爱情，也教人想起来，耶稣受难钉死，全是从爱情来的。茨箍，伤痕，是表人犯罪，就是伤耶稣的心。光，是表耶稣，用圣宠的真光，光照人的灵魂。恭敬圣像的益处，不能全说，题这几句，就可以知道，天主教敬像，同外教人，有多大的分别。

问圣人有形像，可以画，耶稣的人性，也可以画，天主同天神，是无形的，怎么能画。

答按无形的体，本然不能画，到底画像，也有画的是形像，也有画的是表记。有形像的，连形像带表记一齐画，无形像的，单画表记。所以见天主天神的像，不该想天主天神如同这个像一样，但该想，这个像，表的是天主天神。天主的像，画一个老人，坐在云彩上，手托天地，上有天神围绕。老人，表的是从永远就有天主。坐在彩云上，表的是天主在天上，另外发显自己的光荣。手托天地，表的是天主是造化天地，掌管万物的大主。天神围绕，表的是天主该受天神的恭敬。天神的像，画的是一个长翅膀的孩童。孩童，表的是天神的洁净。翅膀，表的是天神的速快。所以这些像，是按表记画的，不是按形像画的。表记，也是天主指示的，不是人随便编的。第二，论用牛羊作祭献，在古教的时候，天主命人，用牛羊祭献天主，是表耶稣，后来在十字架上，把自己当作牺牲，祭献天主的意思。该当知道，在古教的时候，天主所定的礼节，所安排的事情，全是表的新教，另外表的是耶稣救赎万民的事情。到耶稣降生以后，那些表意，全应验了，全成了实事了，既然成了实事，再用不着表记。所以把那些作表记的礼节，天主全改了，如今再不能用了。用牛羊祭献天主，是古教的礼，不是新教的礼，所以如今，再不能用。何况领牲的礼，又不是天主定的原模样，又加上些异端的讲究，用的还是为敬邪神，怎么能不算异端。

问怎么有许多敬神的礼节，虽然同天主教，不全一样，到底也有些仿佛，这是从那里来的。

答按老根子，也是从天主来的。前头题过，上古都是一个真教，都敬一个天主，邪教，都是后来迷了的。虽然迷了，到底老根子，未能全失落，所以那些相仿佛的礼节，多半还都是从远古时的正教传来的，不过是改头换面，驴腿马贴，大变了原来的模样，而且尽参上异端了。虽然是这样，到底还有点天主默启的痕迹，要不是有天主默启的根子，人万不能通行那些礼节。比如祭祀，念经，守斋，吃素，出家，修行，并拯救亡人等礼，不单是中国，普天下都也仿佛。老根子要不是从天主来，人怎么能想得到，普天下怎么能传得通。所以一定是从天主来的，一定从前都是天主教。如今奉教，虽说是改旧从新，其实正是反本归原。常说，归正归正，要不是根子正，怎么能算归。所以正是根原，邪是枝权，弃邪归正，不是反本归原是什么。

第六节论传教的为头。

问传教士花上若干的银钱，下上多大的辛苦，舍去本乡地土，离开父母亲友，至于身家也不顾，性命也不顾，到底是为什么。

答传教，是一件最大最有关系的事，也是一件超过人情的事。人多看不明，妄生猜疑，又怕剜眼摘心，又怕引人作襰，又怕造反占江山，又怕终久受害，所以不敢听道理，不敢奉教。但是这些妄猜疑的条款，几百年来，无论帝王官长，不分庶民百姓，明查暗访，左审右问，不知道费过多大的心力，到如今一条实事，也查不出来。所以近年来，差不多没有人，再猜疑这些不近人情的事了，所以用不着辨论了。不过把传教的总为头，确确实实的说明，众位可以体贴这番苦心。传教，不是为别的，就是为指引人，恭敬天主，救自己的灵魂。这两条，是我们人至大的本分，也是最有关系的事情。有了这两条，万美万福，全有了，少了这两条，一生一世，全白了。而且不单是生前白活一世，死后更要遭万世的永殃，所以没有比这两条，再要紧的了。传教，就是教人生前在天主台前，尽自己的大忠大孝，死后，享天主所许的永赏永福，再没有别的为头，也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更不是为哄人。总而言之，传教，全是为爱人如已，并不是为损人利己。这个心肠，人人可见，所以不必辨论了。

问传教士所劝的，平常都是不沾亲，不带故，素不识面的人。若没有别的为头，单为个爱，怎么能有这样大的爱情。

答要说素不识面，平常是真的，要说不沾亲，不带故，该看按那一层父母说。要按生身的小父母，可以说，不沾亲，不带故，若按造人的大父母，不但是真沾亲带故，而且普天下的人，还都是亲弟兄姊妹。因为，普天下的人，全是一个大父母的儿女，既然是一个父母的儿女，不是亲弟兄姊妹，是什么。再者，就是按小父母说，虽然传的辈数多了，亲戚远了，到底按老根子说，都是原祖父母二人的子孙。这样按老根子，普天下的人，也是一家。《论语》上也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四海之内，皆兄弟，见《下论语》颜渊章）所以天主教待人，没有外人，按天主那一面看，都仿佛弟兄姊妹一样。比如一个父母的儿女里头，有几个认不得父母，或不孝敬父母，别的儿女，不该着急劝勉么。或是弟兄姊妹里头，有几个要受父母的严罚，或要招惹大灾难，别的弟兄姊妹，能不苦言苦语的劝勉，尽心尽力的救护么。从这个就可以懂得传教士，为救人的灵魂，为什么这么样着急，为什么这么样舍得下辛苦。况且传教士，是天主用的人，权柄也是从天主来的，变化人的能力，也是天主赏的，所以这个爱情，也是天主给的。既然天主给人这个爱情，还有什么难爱的人。这个传教的爱情，又是天主教的一个大凭据。要不是天主赏这一分超性的爱情，万不能年年有几千几万人，同心同力的传教，万不能一心一意的，全肯离开父母亲友，全舍得身家性命，这样的齐心，这样的恒心，全是人按本性，办不来的事。这还不是天主教的，又一个大凭据么。

问传教士，劝勉别人孝敬父母，自己离开父母，至死不能奉养，这不是不孝么。

答坐官的，为皇上办事，离开父母，不算不孝，传教士，为天主办事，离开父母，怎么就算不孝。况且出外传教，都是父母最盼望的事，最喜欢的事。平常也要安排人，替自己奉养父母。所以传教，正是体合父母的心，怎可以说不孝。

问天主教的传教士，同耶稣教的传教士，一样不一样。

答大不一样，第一，天主教的传教士，都是多年离家，白日黑夜，在修道院里，专务德行学问，圣成神父的人，所以都是有品位，有权柄的人。耶稣教的传教士，都是平常世俗人，又没有品位，又没有权柄，无论怎么样，念过几天书，就能当传教士。第二，天主教的传教士，总该是主教打发，主教该是教皇打发，教皇是普圣教会的总头目，代天主的权，替天主打发主教神父，把这个权，交于主教神父，所以天主教的传教士，都是天主用教皇，打发的钦差，代天主的权，替天主传教。至于传教的时候地方，并一切的规矩法子，全该听教皇主教的安排，自己不能随便。因为自己是天主用的人，办的是天主的事，不是自己的事，所以该随天主的意思，不能随自己的意思。耶稣教的传教士，谁也能打发，没有人打发，自己也能当传教士。他们也没有长上，他们也不要长上，所以全是自己作主，各人随各人的意思，仿佛办自己的私事一样。第三，耶稣教的传教士，（耶稣教的传教士，大约每年，一个人，挣三四百两银钱。）是为挣钱，天主教的传教士，不但不能挣钱，而且能贴的，屡次还要贴钱，不能贴的，也不过是，估个要紧的用项，就是了。第四，耶稣教的传教士，过了三四年，平常都是回家，当个平常世俗人，同自己的妻子儿女过日子。天主教的传教士，一圣神父，（圣了主教神父的人，永远不能不当主教神父。）至死不能还俗，一发传教的愿，出外传教，除非有教皇主教的命，至死再不能回本国，或本乡居住，总是活到死，传到死。第五，天主教传教，不单是用正道开明人心，更该用自己的好表样感动人，用天主的权柄管理人，教人守规矩，成圣人。耶稣教，就要个应名信服，别的什么也不管。这就是两教传教士，大概的分别，其余别的分别，不能全说了。如今为自己奉教的道理，已讲的不少了，再该看，怎么样传给别人，请看第五卷。

邪正理考卷四终

第二章论按爱德该传教

按爱德传教总论

前头说过，德行里头，最大的就是爱德，我们人，最要紧的本分，就是上爱天主，下爱世人。所爱的，虽有上下，到底爱德是一个，所以爱人，同爱天主，一般要紧，一般尊贵。这些道理，在第三卷上，已经大概讲过了。如今不必再讲了，不过把那些另外归于传教的本分，讲说几句，为教人多立爱德的功劳。第一，既然爱天主，就该竭力光荣天主，自己光荣天主还不够，还该教别人也光荣天主。既然爱天主，就当体贴天主的心，天主所爱的也该爱，天主所盼望的也该盼望，这才是真爱天主的凭据。（主也爱天神，也愿意天神享福，但是天神的福乐，已经定了，所以用不着盼望了。如今天主所盼望的，就是救人的灵魂。）天主所最爱的，就是人的灵魂，所最盼望的，就是救人的灵魂，尽传教的本分，自己是大光荣天主，也能引多少人，光荣天主。这样，又能体贴天主爱人灵魂的心，又能满天主的大盼望，所以按爱天主的本分，都当照自己的力量传教。第二，爱人的等级，该看人的光景，越亲近越该爱，越可怜越该怜悯，越无能越该相帮。但是什么人，能如同本国本乡本家的人亲近，外姓外乡外国的人，都不怕远天远地的来传教，为什么近枝近派的本地人，反倒不该传。要说可怜，谁能比教外的人更可怜，在世昏迷，真如常在黑暗，死入地狱，永远不离火坑，还有什么可怜，能比这个再大。但凡见了大可怜人，少有不动心的，这样大到极处的可怜，反倒不能动我们怜悯的心，不知道我们有多硬的铁石心肠。若论无能，再不能比教外人，脱离自己的可怜无能了，从黑暗的地步，到真光的地步，离地狱的路，走天堂的路，非得有人指引，教外的人，怎么能办得来。按这条理，教外的人，比教友们，更要紧相帮，教友懂得道理，知道法子，自己也会躲地狱，走天堂，教外人，仿佛没有眼的可怜人，不知不觉的，就要落个地狱，看要紧该相帮不该。所以按爱人的本分，也该照自己的力量传教。但是为传教，平常的爱德，还不够，还该有热切的爱德，如今把这个热切的爱德讲几句，为点着人热爱的神火。

第一节论热切的爱德是什么。

热切的爱德，是因为热爱的缘故，恳切盼望，尽心光荣天主，竭力救人的灵魂，着急的，仿佛着了火一样，这就是热切的爱德。（奉教的能力，本然是从天主来的，但是天主平常，愿意教人相帮，才赏这个恩典。这样，传教的，有爱德的功劳，奉教的，有谦逊的功劳。真是一举两得。）这个热切的爱德，第一，该是纯净的，就是该单单的为光荣天主，为救人的灵魂，不可参杂别的为头。（若是又没有领过神品，又没有发过传教的愿，又不挣传教的钱，单是按爱德传教，愿意传，是大功劳，不愿意传，是少爱德，平常不能说有罪。要敢阻挡人奉教，或无故拦挡人传教，就是很大的罪。）第二，该是着火的，就是不单该有爱情的盼望，还当有爱火的行实，没有行实的爱德，如同灰里埋的火，外面不显。有行实的爱德，仿佛着起来的火，又发光，又光照，又热物，又软物，能催物，能动物，能净物，能变物。热切的爱德，自己发光，光照别人，炙热冷淡人，柔软硬心人，催起懒惰人，感动疏忽人，能教污秽人洁净，能教天主的仇人，变成天主的爱子。热切的爱德，不肯闲的，最怕丢工夫，时时处处，常想法子，找寻光荣天主，救人灵魂的机会。真如同着旺的火，常是不住的着，总要滋的散的，往宽里着，找的探的，往宽里烧，这就是热切二字的意思。第三，该是明智的，就是该小心，不可冒失，看得有害处，或有危险，就当躲避。若是看不出害处危险来，就当全靠天主，放心尽这个爱德的本分，听天主的安排，随天主的圣意。第四，该是谦逊的，就是该靠天主的相帮，不该仗自己的能耐，有了效验，归于天主，没有效验，认自己的无能，这是正理。有热切的人，肯上骄傲的当，在传教上，危险更大，所以该十分小心。第五，该是良善的，就是无论说话办事，讲道劝人，都该是温和的样子，总不可带利害的气像，就是责备人的过失，也不可显厉声厉色的貌像，这个谦逊良善，为救灵魂，是最要紧的。如今先题这几句，等第三章再讲。第六，该是有恒心的，在下节，另外讲这个恒心。

第二节论热切的爱德，该当是有恒心的。

无论什么德行，都要紧有恒心，没有恒心，什么德行，也修不成，为热切的爱德，更要紧有恒心，因为有热切的人，平常都难有恒心，起首办的越猛，越肯半途而废，如今把这些肯有的缘故，题说几条，相帮人，躲避这个半途而废的毛病。第一，是过于着急的缘故。因为一点儿暂且的爱火，想教众人立刻都回头，办许多超过自己力量的事，后来看见事情办不成，再遇上些不顺心的机会，就要麻烦失望，再不肯下辛苦，仿佛穰茅柴一样，见火就着，登时就灭，这一样的人，大概都是半途而废。该当平平安安，照自己的力量，按各人的分位，倚靠天主的相帮，能办什么办什么，事情成不成，全听天主的安排，这样，才能有恒心。（全能的天主，为造化天地，还用了六天的工夫。无所不能的耶稣，为救赎万民，还用了三十三年的工夫。看这两件大事，我们无能的人，更不该过于着急。）第二，是怕难处的缘故，为传教，免不了有难处，或是有些事，真难办，或是因我们的缺欠，觉的难，另外是因魔鬼的诡计，教我们看得实在难，屡次本然没有难处，到底因为魔鬼的哄骗，显的不知道有多大的难处。魔鬼最怕人传教，所以想法子吓唬人，不是教人不敢起首，就是教人半途而废，到底该小心，不可因为怕难处，就不敢做善工。不拘办什么，也免不了难处，若是怕难，就不敢办，这样什么也不用办了。看世俗人，为办世俗事，受多大的艰难，看吾主耶稣，为救人的灵魂，受多大的苦难，看宗徒们，并历代传教的人，遭多大的危险，受多大的患难，花多少的银钱，舍多少的性命。为光荣天主，救人灵魂的大事，要怕些微的难处，怎么还算有爱天主爱人的心。况且这些难处，只要倚靠天主，都能变难为易，人所能办的，全尽力办，人力办不来的，全倚靠天主，天主一定要相帮，该成的，一定要成，这个也是天主的道理，也是经常经验的事情。有许多次，明看得是办不来的事，一求天主，就成全了，而且成全的还更合式。所以传教，不可怕有难处。第三，也能是怕别人说闲话的缘故。（说闲话，在蒙古地方，有褒贬讥笑的意思。）为办善事，常免不了有人说不然，不是轻看褒贬，就是讥笑毁谤，遇见这些光景，就该查考自己，看有不对的地方没有，查出不对来，就当实心快改，若是查不出不对来，就该照旧办理，不用管人，说长道短。倘若长上不愿意，就当听命，这样功劳更大。第四，是没有效验的缘故。我们所办的事，不能常有效验，屡次觉得是白劳苦，这是平常的事，为传教，也是一样。这些缘故，不能全知道，也能是自己的缘故，也能是别人的缘故，也能是魔鬼的缘故，也有时候，是天主奥秘的安排。无论是什么缘故，总不可半途而废。若查明是自己的缘故，就当快改，若是别人的缘故，就当想法子，除去这些缘故，若是从魔鬼来的，就该多求天主，压服魔鬼的能力，要是查不出缘故来，或是由不得自己，就该按力量，尽自己的本分。或有效验，或没有效验，听天主的安排，自己用不着管，有功无功，不在效验。功劳是从劳苦来的，效验是从天主来的，一分劳苦，一分功劳，有效验，功劳也大不了，没有效验，功劳也小不了，所以该勉力多劳苦，不该多管效验。到底若是真有好劳苦，平常都有好效验，这条道理等到第六章再讲。

第三节论该有热切爱德的缘故。

如今不题有神品的人，就是无神品的人，也应该有这个热切的爱德，这些缘故，大概能归于六条。第一，该保护天主的光荣，但凡臣子的，都有本分，保护君父的光荣，不教君父受侮辱，天主是我们的大君大父，所以更有本分，保护天主的光荣，不教天主受侮辱。如今看一看，在这些敬假神的地方，天主的光荣，受多大的损伤，受多少的侮辱，时时处处，有多少人敬邪神，凌辱天主，把天主的光荣，归于死物，古人，牲口，另外还要归于魔鬼，我们当天主的儿女，不该发一点爱天主的心，保护天主的光荣，肯忍心，教天主受这样的大凌辱么。第二，该救人的患难。（按爱德的等次说，先救教友，后救外教。按患难的大小说，先救大患难，后救小患难。）患难越大，越该快救，越该竭力救，人的患难，再不能比下地狱更大，看这些异端地方，每日每时，该有多少人下地狱，还有什么患难，能比这个再大。若是有人引领他们，不保有多少人奉教，成圣人升天堂，难道我们忍心教他们下地狱，受烈火的刑罚，不肯拉他们一把么。虽然在教友地方，也免不了，有伤天主的光荣，并下地狱的人，到底比外教地方少的多，所以在外教地方，更当发显热切的爱德。第三，那里越缺少相帮，越该多相帮。在教友地方，为敬主救灵，看有多少相帮，有多少主教神父，有多少祭献祈求，道理也不断，圣事也常领，在外教地方，这些相帮，差不多全得不上，这些人真是可怜，我们有点爱人的心，能不可怜他们么。第四，越受的恩典大，越有本分该报答，我们得奉教的恩典，是天主的头一个大恩典，（或从小领洗，或后来奉教，都是天主格外的大恩典。）所以按良心，该尽力报答这个恩典，为报答这个恩典，很好的法子，就是相帮别人奉教。所以有良心的人，该有热切的爱德。（有热切爱德的人，如同忠臣孝子，尽力悦乐君父的心，少热切爱德的人，仿佛奴才仆隶，只是免了打骂就够了。没有爱德的人，真像叛臣逆子，大伤君父的心。）第五，想另外多立功劳，也当有热切的爱德。比如有两个人，一个有热切的爱德，一个少热切的爱德，这一个，多救一个灵魂，那一个，少救一个灵魂，细想这一个灵魂，或救或不救，有多大的关系。救，就是永远升天堂的圣人，不救，就是永远下地狱的恶人，难道这两个人，一辈子的工夫，单是多一救个，少救一个么。再比方，这一个，常定志向说，但凡能作的善工，我全要作一辈子，常勉力守这个志向，那一个，常推辞的说，但凡不是要紧该作的善工，我全不作至到死，常是这样推辞，到审判的时候，看这两个人的善工差多少。（这一卷，大概总归于两个意思，头一个意思，是教人有传教的心肠，第二个意思，是教人会传教的法子。前二章，是讲心肠，后五章，是讲法子。）但凡有热切爱德的人，都是能作的善工，总要勉力作，没有热切爱德的人，全是能推过的善工，常是想法子往后过推，所以要想另外多立功劳，总该有热切的爱德。第六，看那些襰人们，怎么样同魔鬼一齐，尽力侮辱天主，相反圣教会，杀害人的灵魂。我们当天主儿女的，更该怎么样，同圣人们一心，热切光荣天主，相帮圣教会，救众人的灵魂，细想这些缘故，看该有热切的爱德不该有。

第四节论教友在传教上，所有的阻挡。

本然教友也当热切传教，到底大半都少这个热切，不用说平常的教友，就是在热心的教友里头，这样的热切，也不多见。其中所有的推辞，大约有两样，一样是说，传教是神父的本分，不是教友的本分，一样是想，自己不会传教，所以不敢传教，这就是平常所有的两样推辞。如今把这两样似是而非的推辞。破解明白，以免这两样阻挡。第一，传教不该单推于神父，教友也该有这个热切，以前说过，神父领这个传教的职分，就是因为愿意热切爱天主，爱自己，爱世人的缘故。爱天主，就是不但是自己多光荣天主，而且还愿意教众人，都光荣天主，爱自己，就是愿意在世立更大的功劳，死后得更大的赏报，爱世人，就是愿意教普世的人，都能立功受赏，所以这个热切的根子，全是从爱德来的。既然如此，难道教友不该这样热切爱主，爱已，爱人么。所以在传教上，教友同神父，按职分，虽然不一样，到底按爱德的根子，全是一样。论爱主爱人，已经大概讲过了，如今单在立功劳上，再提几句，为加人的热切。（此处单按传教的善功，不论其余的章程。当知，要成功劳，除了善功，还当有宠佑，有正为头，另外还该在宠爱的地步。就是，至少当无大罪，不然，无论行多少多大的善工，也不能立一个真功劳。）人多想，那一位神父传开教，就算有功劳，到底在天主台前，同在人的眼里，大不一样，人看的是外面的样子，天主看的是内里的实在。因为传教的事，平常是神父管，所以人看的是神父的功劳，其实不一定知道，是谁的功劳，也不知道，一定是谁的功劳大，因为在传教的善功上是谁有分子，谁有功劳，谁的分子大，谁的功劳大，谁的分子多，谁的功劳多。但是为传教，该有什么善功，就是该有好祈求，该有好表样，该有道理，该有银钱，还该有人引进办理，这就是为传教，该有的善功。这些善功，那一样，教友不能同有分子，那一样，教友不能有更大更多的分子。这样，无论在那一样传教的善功上，教友也能同立功劳，还能立更大更多的功劳，得更大更多的赏报。看这样传教的善功，为教友该有多大的安慰。再者，为传教，常说是相帮神父，到底本然不算相帮神父，是相帮善功。若是神父体身的私事，就算相帮神父，如今是帮同神父一齐办的，成全这件爱主救灵的公事，所以不算相帮神父，是相帮善功。为办这一件传教的大事，若是没有教友，一同祈求，立表样，传道理，献银钱，引进帮办，神父也是办不来，可见教友的这些相帮，不但是有大功劳的，而且也是很要紧的，所以万不可全推在神父身上。第二，论不会传教。传教的法子，就是以上所说的，祈求，表样，道理，银钱，引进帮办。试问那个教友，不能祈求，立表样，不能讲几句道理，出几文献仪，不能引领人见神父，帮办人奉教。纵然不会讲道理，到底也能学，也能把道理书，送给人看，这样不但是顶讲道理，而且屡次比讲道理还有益处。再者，传教是天主所赏超性的能力，人只要尽心善用，热切祈求，天主一定要赏人相对的能力。总而言之，最要紧的，就是个热切的爱德，有了这个热切，难的也不难了，不会的也要会了，无能什么推辞，也阻挡不住了。所以该常求天主，赏赐我们，都有这个热切的爱德。倘若全中国的教长教友，都有这个热切的爱德，看为传教，有多大的益处，看为中国，有多大的盼望。

第三章论传教先当救自己

救自己总论

既然传教是从爱德来的，所以该想爱德是什么。爱德是爱天主万有之上，及爱人如已。既然是爱人如己，所以该先爱自己，拿爱自己当爱人的规矩，怎么样爱自己，也该怎么样爱别人，怎么样救自己，也该怎么样救别人，所以不可救己忘人，更不该救人忘己。劝别人爱天主，自己得罪天主，指别人正道，自己走错道，引别人升天堂，自己下地狱，这是大不合情理的事，又是糊涂到底的事。圣保禄宗徒还怕，虽然给别人讲了道理，自己反倒受天主的弃绝，那个人不该这样怕。所以万不可只顾别人，不顾自己，况且就是为救别人，也是先救自己，才好救别人。按传教的效验，本然是从天主来的，不是从人的好处来的，有时候，天主也能用襰人办好事，（天主不能办襰事，到底能准人办襰事，人办成的襰，天主还能改好，比如亚当坏世，耶稣救世。）到底这是另外的事，平常总是，用好人办好事，因着襰人准襰事，这是常听见的事。传教的人，如同是天主的家具，家具越好，工程越巧，家具越襰，工程越坏，常说，是匠不是匠，要个好作仗，天主办事，虽然同人不全一样，到底平常也是愿意顺乎人情办，所以多是用好人办好事。再者，传教是相帮天主救人，也可以说，是同天主，一齐救人，所以越同天主相合，越能得大力量，人越热切救自己的灵魂，越同天主相合，所以要传教，总该先救自己的灵魂，就是不传教，也是要紧救自己的灵魂。如今把救己救人的本分，拣要紧的，题说几条，为相帮人，札个爱主，爱己，并爱众人的总根子。

第一节论救己救人，最要紧的是灵魂上无罪。

问罪是什么。

答但凡在思言行上，故意相反天主的诫命，就是罪。（总而言之，多咱良心上知道，是相反天主的诫命，到底故意的愿意，就算三条全有了，所以也就成了罪。）要成罪，该有三条，第一，该知道，第二，该愿意，第三，该是相反天主诫命的事。三条里头，短一条，就不成罪。

问若是单知道事情，到底不知道，是不是相反天主的诫命，这样算知道不算。

答为成罪，不算知道。要成罪，该知道是罪，才算知道，或是全忘了，或是全不理会，或是想错了，都不算知道。比如有一个人，起了恨人的念头，虽然理会恨人的意思，到底没有想起，恨人有罪，这个时候，虽然按本性，有想恨人的心，到底还不够个罪，一赶知道是罪，以后再愿意，就是罪，立刻退，就是功。

问若是按肉情愿意，按良心不愿意，这样算愿意不算。（无论什么污秽的诱感，或轻慢天主的念头，也不拘多么样利害的私欲，只要不是自己故意招来的，又不故意喜欢，总不算罪。觉得私欲诱感，不算罪，喜欢私欲诱感，才算罪。）

答这样也不由人，也不是愿意犯罪。所以按犯罪说，不算愿意，这个肉情的偏向，不是罪。总而言之，犯罪，是得罪天主，是离开天主，所以或是不理会得罪天主，或是不愿意离开天主，都不算罪。

问若是有一件事，本然没有罪，有人错想有罪，到底愿意办，这样，算罪不算罪。

答一定算罪。因为有罪无罪，全看良心，良心上当罪的犯，无罪的事，为他也成了罪了，良心上当好的办，有罪的事，为他也不算罪了。比方张三，按良心把瞻礼五当成瞻礼六，吃肉就有罪，李四，凭良心拿瞻六当瞻礼五的过，吃肉就无罪。这一端大道理，不能多讲，不过把那些重罪的害处，少题几句，为感动人，教人常怀恨罪的心，这些害处，或在天主那一面看，或在人这一面看，都是大的了不得。在天主那一面，可思想七条。第一，犯罪是得罪天主，受得罪的地位越大，罪过越大，犯罪的地位越小，罪过越加。比如一个小奴才。得罪了皇上，看是多大的罪过，我们卑贱不堪的小人，得罪一个无限量的天主，真是无限量的凶恶。第二，犯罪是背天主的命，天主的权柄，是至大的，所以背命的傲恶，也是至大的。第三，犯罪是辜负天主的恩典，是妄用天主的恩典，而且还是用恩主的恩典，伤恩主。天主的恩典，是无穷的，所以这些辜恩妄用，并伤恩主的没良心的罪，也是无穷的。第四，犯罪是轻慢天主，因为犯罪，是看天主，比万物轻贱。又是侮辱天主，因为犯罪，是看罪恶，看魔鬼，超过天主。天主的尊威，是无比的，所以罪恶的轻慢侮辱，也是无比的。第五，犯罪是苦天主的心，是伤天主的心。比如为父母的，十分疼爱儿女，儿女偏要得罪父母，这是苦父母的心，父母满心盼望儿女成好人，儿女故意往襰里学，这是伤父母的心。天主疼爱我们，盼望我们成圣人，比世上的父母，超过万倍，我们要得罪天主，更苦天主的心，要成了罪人，更伤天主的心。第六，按犯罪的本性，是天主的反叛，是同天主作对头，是想灭天主，仿佛国家的反叛，常同皇上作对头，常想灭皇上一样。想灭天主，比想灭皇上的罪过，更凶恶万倍。第七，犯罪是钉死耶稣，耶稣虽然是恶人钉死的，到底是为罪人死的，所以谁犯罪，谁算钉死耶稣。再者，虽然耶稣如今不能死，到底按罪的本性，每次犯，每次还算钉死耶稣，比如儿女用枪打父母，要是打不中，虽然父母死不了，到底儿女犯的罪，如同打死父母一样。所以我们如今犯罪，就是重新钉耶稣，这是圣经上的话，所以是一定的道理，看这个犯罪，是灭天主不是，天主性虽然灭不了，到底把耶稣人性的性命灭了。看这些罪的害处，在天主台前，有限量，无限量。在人这一面的害处，也可思想七条。第一，犯罪失落天主的圣宠，人灵魂上无罪，就是圣人，就是天主可爱的人，犯一个重罪，就丢了圣宠，就是罪人，就是天主可厌恶的人。第二，是拿天主的义子，当魔鬼的奴才。第三，犯罪难得天主格外的保护，又难得所求的恩典。第四，丢以前所立的功劳，以后罪不去，再不能立功。第五，丢天堂永远的产业。第六，现世也要受罚，良心不平安，事情不顺当，一切的疾病贫穷患难，总根子，全是从罪招来的。看原祖犯了一次罪，为本身，为后代，招了多大的现罚。第七，有一个大罪，一死就下地狱，再没有别的盼望。还该知道，犯罪都有一定的次数，都有个犯满的时候，就是天主为每一个人，定了一定的数目，许他犯几次，只是几次，犯够所定的数目，就算满了，满了以后，就救不了灵魂了。为众人定的数目，不是一般多，也能是多次，也能是一次，为每人是几次，为自己是几次，谁也不知道，谁也该害怕，不保再犯一次，就满了，就要下地狱了。看那些无数的魔鬼，为什么犯了一次罪，就都下了地狱了，就是因为天主给他们定下的，都是一次，一次满了，救也晚了。万一我们再犯一次满了，再想救灵魂，看是晚了，不是晚了。看这个犯罪，可怕不可怕，看这些救己救人的灵魂上，要紧无罪，不要紧。

第二节论救己救人，该有谦逊。

（这些德行，若要细讲，那一条，也是很大的道理，要想多知道，可看《崇修引》。）

为救己救人，单无罪不够，还该有德行。这些德行，虽然在第三卷上，大概题过，到底在救己救人，另外该有的德行上，还当多讲几句，为相帮人，善尽这个本分。在这些德行里头，第一个要紧的，就是谦逊。（没有谦逊，连信望爱，也难有难存。比如盖房，总得下结实地基，然后稳墙根，起墙壁，盖顶，装修，才能成全，才能坚固。谦逊仿佛地基，信德仿佛墙根，望德仿佛墙壁，爱德仿佛屋顶装修。圣母最懂得这端道理，天主越赏恩典，圣母越认得自己当不起。这样，除了耶稣以外，按受恩，圣母也超过众人，按谦逊，众人也比不上圣母。有人想，有长处，说个没有，就算谦逊。这是撒谎，不是谦逊。谦逊是没有长处，认没有，有长处，归于天主，这是真谦逊。所以谦逊，是真实。谦逊人，不敢靠自己的明悟，全靠天主的真实，所以更能多得信德的恩典。谦逊人不敢仗自己的能力，常仗天主的相帮，所以更能办大事。谦逊人，喜欢听命，按圣经上的话，听命的人得胜，所以更容易战胜三仇。谦逊人愿意为天主受苦，更能得神乐。谦逊人不敢居高位，天主更要举扬他。圣经上说，自己压服自己的，要受举扬。）谦逊是众德行的根子，也是众好处的根子，没有谦逊，什么德行，也不能有了，什么好处，也无用了，所以谦逊，是头一个要紧的德行。为容易修这个德行，该常记得这三条。第一条，该认得自己，本来是个什么。我们人，本来是个空处净无，自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能有，所有的，全是天主赏赐的，丝亳也不是从自己来的，所以一丝一毫，也不能归于自己。一归于自己，就是骄傲。第二条，若是犯过罪，更该认自己，是该受罚的罪人。要是犯过大罪，更是钉死耶稣的凶犯，如同杀了天主的反叛一样。就便天主赦了自己的罪，到底自己总是办过这样的事，这样的人，什么轻慢凌辱不该受。就是神人万物，一齐替天主出头，为保护天主的光荣，作践他，凌辱他，也补不起他的罪恶来。第三条，就算有人没有犯过罪，又有大德行，或有别的长处，也不该想，自己比别人强，因为这些无罪，修德，并各样的长处，全不是从自己来的，全是天主另外赏的，若是天主不另外赏自己，自己同别人一样，恐怕还不如别人，怎么敢自己得意。要按正理说，越有长处的人，越该认自己，实在当不起这些恩典。比如有一个讨吃叫街的穷人，或卑贱不堪的奴才，或穷凶极恶的反叛，皇上忽然叫他做大官，封他当王侯，看这个人，在皇上跟前，该怎么样，认自己的卑贱，从心里羞愧，承认自己，实在当不起这个恩典。我们人，在天主台前，还不如那些讨吃，奴才，反叛，天主的恩典，更比做官，封侯，当王，大万倍，所以更该羞愧，承认自己，实在当不起。总该认明，什么是天主的，什么是自己的，天主的，归于天主。自己的，归于自己。按公道，按真实，就是真谦逊。但凡光荣好处，都是天主的，只有空虚罪过，这是自己的，各归各项，各得其当，万不可倒归。为相帮人，容易修谦逊的德行，把骄傲的毛病，少题几句，教人对看。骄傲越消，谦逊越长，所以要修谦逊，总该先克骄傲。骄傲，是贪过分的光荣，就是没有的长处，想自己有，所有的长处，不归于天主，认成自己的，如同路济弗尔一样，这就是骄傲。骄傲总归于七样，就是，贪虚光荣，矜夸自己，图谋高位，妄靠自己，装假善人，固执己见，轻看别人，这就是大概骄傲的样子。骄傲，也有在明悟里头的，也有在心里头的，也有在言语上的，也有在行为上的。在明悟里头的，就是想自己此别人强，看别人不如自己。在心里头的，就是盼望人的尊敬，最怕受人的小看。在言语上，就是夸张自己，褒贬别人。在行为上，就是发显自己的长处，遮掩别人的好处。骄傲仿佛得财伤主的贼盗。遇上这样的贼盗，货也尽了，命也送了。一有了骄傲，德行功劳，也要丢个尽，学问才能，也中不了什么用，而且灵魂的性命，也要失落，看这个骄傲，该怕不该怕。再者，贼能害人，到底受害的，算不成贼。我们一受骄傲的害，立刻就成偷天主光荣的贼，贼偷的是人，我们偷的是天主，贼偷人的财物，是盼望能得财物，我们偷天主的光荣，是明知道，越偷越得不了光荣，还要偷圣经上说，自己举扬自己的，要受压服，所以是越骄傲，越丢脸。贼偷人，是在背地，我们偷天主，是在面前，是想霸占，这样看来，骄傲人还不如个贼。人最怕别人叫自己是贼，骄傲人，自己在天主台前当贼，自己还当体面，看这个合理不合理。还该知道，我们人，虽然都有些长处，到底短处更多，天主造人，都有长处，都有短处。有长处，是教人按天主的意思尽本分，有短处，就是教人谦逊，尽本分，是功劳，谦逊，更是大功劳。况且这些长处，也不是全给了人，教人全随便用，是仿佛主人交付仆人银钱物件，为主人办事一样，用人办什么事，赏什么长处，或用谁，或赏什么，全由天主随便安排。生来有长处，也不算好，本性有短处，也不算不好。比如有一个家主，打发三个仆人办事，一个是还账买货，一个是请人送客，一个是探事报信，头一个，车载马驼，第二个，穿靴戴帽，第三个，赤手空拳。这三个人，看外面的势排，大不一样，论内里的实在，有什么分别。全是为主人办事，有多少，也不是他们本人的，不过是越有越操心，越多越危险。天主赏我们的长处越多，后来的审判越重，所以越有长处，越该害怕，怎么还敢骄傲。看这些骄傲的害处，更看明谦逊是怎么样要紧，没有谦逊，不用说救别人，连自己，也救不了。再者，无论救己救人，全要紧有圣宠，没有谦逊，万不能得圣宠，怎么能救。所以为救己救人，谦逊是头一个最要紧的。

第三节论救己救人，该有良善。

耶稣在圣经上说，你们效法我，因为我是从心里良善谦逊的。（良善之德，虽然在第三卷上，题过几句，到底如今再讲几句，为相帮人，知道这个德行的等次。第一，是心里安静，言语平和。第二，是用自己的温和，平息别人的怒气。第三，遇见凌辱，或有人偷抢，安心忍耐。第四，受了凌辱偷抢，不但忍耐，还要喜欢。第五，用温和慈爱，待那些仇害自己的人，变仇为友，教他同自己，相亲相爱。这五等，一等比一等高。）耶稣把各样德行的表样，全立尽了，到底另外叮咛嘱咐，教人效法的，就是良善谦逊。所以为救己救人，良善也是最要紧的，为相帮人，容易修这个德行，可以思想三条。第一，想良善是怎么样贵重，良善，是耶稣心里的本德行，也是耶稣另外心爱的德行，所以另外教人效法自己心里的良善。在古经上，预先指耶稣的良善说，如同羔羊，宰杀也不出声，铰毛也不开口，在新经上，也论耶稣的良善说，他虽然受咒骂，到底不咒骂人，虽然受苦难，到底不出报复之声，审断的虽然不公，到底要去受审断。耶稣打发宗徒们传教的时候，同他们说，我如今打发你们，如同羔羊到狼群里一样，这就是教他们，效法羔羊的良善。耶稣最看重良善，又教自己的徒弟看重良善，我们也是耶稣的徒弟，应该效法耶稣，所以也该十分看重这个良善。第二，想良善有多大的益处，一，良善能得灵魂的平安，耶稣说，你们效法我的心谦良善，就得灵魂的平安，灵魂一平安，算全平安了。二，良善人，才算耶稣的真徒弟，因为徒弟该效法师傅，在耶稣的表样上，另外该效法的，除了谦逊，就是良善，所以要当耶稣的真实弟子，就是在这两个德行上，另外效法耶稣。三，良善人，能得天主的心，因为良善人，另外效法耶稣圣心的本德，天主的心，不能不格外喜爱良善人。四，良善人，另外能得天主的指引，圣经上说，天主教训良善人，明白自己的道路。五，良善人，能得人心，圣经上天主说，用良善，作你的工，众人爱慕你。从耶稣传教到如今，但凡能得人心的，全离不了良善。六，良善人，能当人的表率，能引人回头，因为平常，人都欢喜听从良善人。第三，该在什么上头，修良善之德。一，在我们所来往的人跟前，该修这个德行，无论在上，在下，平等，不分善恶仇友，全该用良善待他们。二，在遇见的苦患上，并本身的软弱上，该修良善，不拘有什么逆心的事，全该随天主的圣意，平心顺受。这样，自然能救自己，也容易救别人。

第四节论救己救人，该有忍耐。

想救灵魂，总得忍耐，不忍耐，万救不了灵魂。圣经上说，忍耐为你们是要紧的。为保存爱德，也离不了忍耐。圣经上说，（圣经上的话，若是全按字句翻，屡次难懂。所以这部书上，题圣经的时候。屡次取意思，不是翻字句。）爱德是忍耐的，什么也承受，什么也担当。耶稣发显圣心的时候，心上有茨冠，十字，伤痕，这都表的是耶稣圣心的忍耐苦难。并愿意教认效法圣心忍耐的意思。忍耐又能补赎罪，又能信德行，又是大功劳，又是好表样，又教人成全许多的大事，看这个忍耐，该当重不该当重。

问怎么能得这个忍耐。

答头一个好法子，就是效法吾主耶稣，并众圣人的表样。看吾主耶稣，从生至死，为救人的缘故，受过多少苦难凌辱，辜恩妄告，末末了，受尽万苦万难，被钉十字架上死。这些苦难，都是耶稣甘心情愿受的，在圣经上，耶稣亲自说，我盼望了又盼望的，受这个苦死，所以耶稣受难受死，全是情愿受的，不是箍住受的。要再看圣人们的行实，从古至今，无论先知，宗徒，致命，童贞，隐修，显修，那一等，不是用忍耐成的圣人。若是另外看传过教的圣人，更离不了大忍耐。看这些表样，能相帮我们，得这个忍耐不能。第二个好法子，是好好的思想，这些苦患，是从那里来的。按圣经上的道理，不拘什么苦难，全是从天主来的，或是天主安排的，或是天主准许的，都算从天主来的。比如荒年瘟疫，是天主安排的，人害魔诱，是天主准许的，或安排，或准许，为受苦的人，全是一样。比如腮梅依骂达味圣王的时候，圣王说，天主命他骂我。按腮梅依那一面，是天主准许，按达味这一面，仿佛天主命他受骂一样，因为要是天主不准许，无论什么神人万物，也不能害我们，若是天主准许，就是愿意教我们受害，这样为我们受害的人，如同天主简直安排的，或亲自命的，没有分别。所以不拘遇见什么苦患，全该信服，是从天主来的，想自己是从天主手里，领受这个苦患。效法达味圣王说，天主命我受这个苦，这样就容易忍耐。

问天主为什么教我们受苦。

答至美至善，至仁至慈的大父母，教我们受苦，总是为我们的好，不能有害我们的心，若是为我们，真是有损无益，天主不但是不能这样安排，连准许也不能这样准许。要是我们不得益处，反受损害，全是因为我们不会承受，不肯忍耐来的。天主教人受苦，总是为人的大好处，或是为儆戒人犯罪，或是为免人死后受苦，也为教人修德行，也为教人立功劳，又为教人效法耶稣，又为给别人立好表样，更是为在天堂里头，大大的赏报人。所以苦难，是至大的宝贝，这个宝贝，天主越爱谁，越赏谁。在人里头，天主所爱的，头一个，就是耶稣，第二，是圣母，第三，是圣人们。天主所赏的苦，也是头一个是耶稣，第二，是圣母，第三，是圣人们。所以天主在世上，赏人苦难，是爱的凭据，不是恨的凭据，赏世苦，比赏世福的恩典更大。就是从罪招来的罚，在世受罚，也比死后受罚，强的多。在世，是仁慈的罚，死后，是义怒的罚。有了苦的时候，不要忘了这两句要紧的道理，头一句是，我信这个苦，一定是从天主来的，第二句是这个苦，一定是为我的好处，立刻就求天主相帮，教自己按天主的圣意，承受这个苦，这就是忍耐的好法子。

问忍耐有几等。

答有三等，下等，是勉强忍耐，中等，是安心忍耐，上等，是喜欢忍耐。人在世上，谁也免不了苦患，为救灵魂，更免不了受苦，所以想救己救人，万离不了忍耐。（该把这几句话记在心里，比如审判的时候，天主问一个外教人说，为什么，你没有奉教，他要说，我见过，或问过张三某人，他没有给我讲，所以我没有奉教。常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看外教人咬这一口，入骨几分，看着一场官司，好大不好打。）

论救人先当救己的本分，不能多讲了，单题这几条就是了，有了这几条，别的也容易了。总是救己是救人的根子，有了这个根子，才算正经传教的，才能得传教的益处。

第四章论讲道理

讲道理总论

圣经上说，信德是从听道理来的，没有人讲，怎么能听，所以为传教讲道理，是头一个要紧的本分。因为传教，就是把自己所信服的道理，传给别人，教别人也信服，也得信德的恩典。所以传教，是传信德，不讲道理，怎么能传信德，所以传教，不得不讲道理。不拘那样，学问手艺，无论什么，道德善工，全得讲明，教人懂得，才能传给人，才能感动人。教人明白信服，学习遵守，越难懂，越得讲，信德的道理，是最难懂的，所以更得讲。从宗徒，到如今，但凡传教的，没有不拿讲道理，当最要紧的。圣经上指宗徒们说，他们的声音，传遍普世了，他们的话，传到世界边子上了，看宗徒们，怎么样尽过这个讲道理的本分。耶稣传教的时候，也是不断的讲道理，打发宗徒们传教的时候，还命他们到普天下讲道理，看这个讲道理，为传教要紧不要紧。

第一节论怎么样讲道理。

问该怎么样讲道理。

答第一，该按圣教会的道理讲，因为传的是天主的教，所以该讲天主的道理，前头说过，天主把自己的道理，全给圣教会了，所以该按圣教会的道理讲，圣教会的道理，就是天主的道理。第二，该按真实讲，不可参假哄人，无论在什么上头，用假话哄人，也是大丢脸，大不合理，大有害处的事，何况讲天主至真实的道理，怎么以参假哄人，况且说假话，是本性的罪，怎么以用罪行善。比如用一句假话，能把普天下的人都救了，或就是连地狱里的魔鬼恶人，也都救的升了天堂，也是说不得，因为这一句假话所救的，是有限的神人，所得罪的，是无限的天主，总不能因为受造之物，得罪造物之主，何况说假话，总是有损无益，别人也救不了，自己还要受大害，何必说假话。所以讲道理的时候，总该是有说有，无说无，是说是，非说非，知道的，说知道，不知道的，说不知道，总是说真话，讲真道，才能劝人奉真教。第三，该证明。就是不但该把真假邪正，用真实的话讲明，还该用确实的凭据证明，教人按理不得不宾服，这才算讲理。若是单说，你邪我正，你假我真，这样算强说，（但凡邪教，都是强说。因为理不真，不能有确实凭据，所以不得不强说。）不算讲理，所以要紧该用凭据，证明自己所讲的道理。第四，该按序讲，就是，一来该先讲容易的，后讲难的，先辟邪理，后讲正理，然后再讲信德的道理。二来，该一条一条的分开讲，讲完一条，再讲一条，不可乱讲。

问倘若正讲这一条道理的时候，有人问那一条道理，该怎么样。

答先把他所问的理，少答应几句。然后请他等自己，把前头的理，讲完了，再答应他后问的理。（这是平常的讲法，也可以按光景改变。）

问万一有人，起首就问奥妙的道理，该怎么样。

答也是先给他讲几句，然后同他说，这些深奥的道理，如今还不是讲的时候，就是讲也是难懂，如今先该分明真假，说明正教，然后才能懂那些深奥的道理。这些道理，如今不是不肯讲，是因为讲也无益，比如一个初念书的孩童，立刻就给他讲文章，或诗词歌赋，他怎么能懂，为他有什么益处。所以如今先讲这些浅近的道理，那些深远的道理，等后来再讲，这就是大概讲道理的法子。至于按品位，性情，时候地方，怎么样随机应变，这个不能说一定。该按天主所赏的才智，总要想法子，教听道理的人，容易懂得，容易信服。又要发显，礼貌，爱情，谦逊，温和的样子，万不可有自大，小看人的气象，总要教人看出来，咱们是可怜人，不是讥笑人。

第二节论不会讲道理，该怎么样。

问若是想传教，到底不会讲道理，该怎么样。

答第一，该学。无论什么学问手艺，都得学。才能会，不学，怎么能会，为讲道理，也是一样，想会就学。多看书，多听别人讲，多演习的自己讲，常说，看的不会作的会，越讲越会，越演越熟。这样，都能学会些讲道理。另外该多求天主相帮，特特的，是临讲道理的时候，更该祈求。这样，有许多想不到的道理，都能答应，这是传教人，常经的事。

问单求天主，自己不勉力学习，能得天主的相帮不能。

答天主赏人的能力，法子，人该用，有不够的地方，祈求天主，天主一定要补，要是自己有的，能力，法子，不肯用，单靠天主，难得天主的相帮。第二，若是怕自己讲不好，不敢讲，就当劝勉，或引领那些想听道理的人见神父，或见会讲道理的教友。第三，若是有一个邪教，自己不明白，不要冒冒然然的妄辨。先该问他们本人，这个教，是谁立的，敬什么神，行什么礼，有什么道理，规矩终向。既是邪教，不能不露弊病，露出弊病来，就当按弊病辨。若是有不明白的异端，也该这样问明再辨，这是辨理的一个好法子，（倘若有人问学问的事，可以答应他说，传教人，是传正理，不是传学问，到底既然问，不得不答应几句。然后按自己所知道的，答应他，也有益处。若是不知道，就该承认自己没有学习过那个学问，所以不知道。）就是遇见那些学问人，也可以用这样的法子辨他们。就是让他们先随便讲论，等到听得他们的错理，拿住错，再开口，按他们的话辨他们，这样容易叫人宾服。第四，倘若不能多讲，可以少讲，奉教是天主的圣宠，不一定在道理多少，三言两语，也能奉教，讲个舌困口干，多次还是惘然。会什么，讲什么，会多少，讲多少，就够了。还有一个好法子，就是借给他们书看。这个法子，屡次比讲道理还强。

第三节论该给什么人讲道理。

问该给什么人讲道理。

答无论什么人，只要肯听，就该给他讲。因为天主教，是至公的，所以不分贫富贵贱，男女老幼，也不管亲疏远近，国都府县，有人听，就该讲，普天下，没有一个，不能听道理的人，也没有一个，不该听道理的人。

问倘若襰人，要听道理，也当给他讲么。

答为什么不当给他讲。传教，不单是教人弃邪归正，也是为教襰人成好人，不给他讲道理，怎么能劝他成好人。大襰人，回头奉教，也能成大圣人，而且越襰人，越要紧相帮，所以更该给他讲。

问若是听道理的人，意思不正，还该给他讲么。

答意思不正，平常是因为不懂道理的缘故，该相帮他，改正意思，听明道理以后，那些不正的意思，平常都要改。况且意思在他心里，谁敢定断他一定不正，所以不用管他意思正不正，总当给他讲正道。

问倘若他有害教友的心，或有讥笑的意思，还该讲不该讲。

答该看光景。若是看他，是因为不明白的缘故，还有个改正的盼望，也可以给他讲，要是看得，不但无益，反要受害，就当躲避他，这样的人，不算肯听道理的人。

问若是看得没有益处，讲也是白讲，也该讲么。

答也该讲。这个归于传教的效验，到第六章再讲。

第四节论讲道理，该怎么样起首。

问屡次愿意讲道理，到底不知道，该怎么样起首。

答第一。若是有人请的讲道理，或说愿意听道理，这样好起首。就是先问好几句礼貌话，或谈论几句世俗事，就可以起首讲。第二，若是没有说过听道理的话，自己想给他们讲道理，就该先同他们多说礼貌世情的话，慢慢的，趁机会，题道理。比如指天上日月，问他们，是活的是死的，或见他们供邪神，行异端，问他们合理不合理。若是讲惯了，常不断的有机会，能题道理。第三，若是知道有些人，不愿意听道理，到底想给他们讲道理，更当同他们，多谈论人情世理的事，先同他们相好，后来趁机会，参几句道理话，还该想法子，教他们不理会，是讲道理，这样也能慢慢的，引他们听道理奉教。第四，若是遇的，男人愿意听道理，女人厌烦不肯听，就该单同男人，端端正正的，叙谈讲论。见了年老的女人，可以少问好几句礼貌的话，要是见了面生的年青妇女，更好不同他们谈言，若是有小孩子，来到跟前，可以同他们说几句恩爱的话，或给他们点吃食，或教他们看些稀罕物件，比如教他们看时辰表，问他们是死的，是活的，同日月的走法一样不一样，这样，就可以比论的讲道理。若有妇女，想看稀罕物件，万不可亲自给他们，该用男人或孩子，递给他们，说话讲道理的时候，常该向男人讲说。这样，慢慢的，生的，也不生了，厌烦的，也不厌烦了，不肯听的，也肯听了。不保还要奉教。这就是为起首讲道理的几个法子，到底该看光景，不可死用这些法子。

第五章论立表样

表样总论

为传教，更有大关系的，就是表样。

问表样是什么。

答表样，是引人行善作恶的言语行为，引人行善的，善言善行，叫好表样，引人作恶的，恶言恶行，叫襰表样，也叫坏表样。表样，不在于有人效法，没人效法，单在于言语行为的本性引人，本性能引人为善作恶，就是没有人效法，也算立表样。（在表样上，最有关系的，就是著书立会。）表样大小，也不一定在事情的大小，单看引人行善作恶的关系大小，事情小，关系大，就算大表样，事情大，关系小，也不算大表样。比如一个传教的人，撒一个小谎，招得多少人，不听道理，不奉正教，按撒谎，不算大事情，按坏事，足够个大表样。（阻挡行善，同引诱作恶，一样。若是阻挡人恭敬天主，禁止人，奉天主的教，更是至大的坏表样。）再比如一个素不安分的人，打死一个人，到底没有人效法他，按杀人是大事，按引人，还不算坏大表样，再者，越故意，越关系大，比方一个人，说襰话，虽然知道有人要随自己说襰话，到底不是故意引诱人说襰话，这样坏表样也不小。若是故意的引诱，表样坏的更大，再要教给人说襰话，为坏人的心，这样的表样，更算坏极了。那一面，好表样的关系，也是一样，也是越有意思，引人行善，越立的功劳大。

问若是自己所说的话，所办的事，本然不是罪，到底有人错想是罪，因为这个缘故，他就敢犯罪，这个算坏表样不算。

答虽然不算坏表样，到底为免他犯罪，容易躲避的，也得躲避，如今该看好襰表样的关系。

第一节论坏表样的害处。

以前讲过，罪的害处，或在天主那一面看，或在人这一面看，都是无限量的凶恶。一个罪的凶恶，已经是无限量，若是有无数的罪，该有多大的凶恶。别的罪，都有数目，惟独坏表样的罪，真是无数，一个坏表样，能引多少罪，谁能知道，谁能算清，谁能懂得这个凶恶。（这个比方，不可按字句，死贴死对，当按大意，相贴相对。若按字句，死贴死对，没有一个比方，能全贴合的相对。）这一端坏表样的大道理，不能全讲，如今单用一个杀人的比方，少讲几句，为惊醒人，教人躲避这个大凶恶。谁也知道，无故杀人，是很大的罪，到底比不上坏表样的罪，因为杀人，是杀肉身，坏表样，是杀灵魂，杀肉身，是本性的性命，杀灵魂，是灭超性的性命，肉身不杀，也免不了死，灵魂不杀，就能永远得常生，肉身死后，入了坟墓，还要复活，灵魂死了，下了地狱，再不能活，杀了肉身，不过是个不知不觉，杀了灵魂，还要受永罚永殃，杀肉身有数，杀灵魂无数。看路德，三百多年的工夫，杀了多少灵魂，往后还要杀多少灵魂。杀肉身，平常杀的是仇人，杀灵魂，是不分仇友亲疏，一齐杀，杀肉身，是杀国家的子民，杀灵魂，是杀天主的儿女，按教友说，还是杀天主的义子，杀肉身，是怒恨的心，杀灵魂，是魔鬼的心，杀肉身，要是逃不脱，该用肉身顶，杀灵魂，要是不回头，该用灵魂顶，肉身顶，杀几个也是一个命的罚，灵魂顶，杀几个，就要加几倍的罚，杀了肉身，灵魂还能救，杀了灵魂，肉身也要丧，看这个坏样表的罪，比杀人的罪，大多少。（效法襰表样的人，也一定有罪。）总而言之，但凡自己引人犯的罪，凡是知道的，看出来的，无论多少多大，都算自己的罪。自己钉死耶稣，还不满心，还要引别人也钉，自己下地狱，还不够，还要拉别人也下，看这个坏表样的人，在天主台前，在自己身上，在别人名下，该有多大的害处。

第二节论好表样的益处。

一面已经知道襰表样的害处，一面就能知道好表样的益处，因为好歹的关系，两面全是相对的，所以不必多讲了，不过少题几句就是了。襰表样，引人犯罪下地狱，是杀灵魂，好表样，引人改恶迁善，是教灵魂复活，杀灵魂的罪，比杀肉身的罪，大多少，复活灵魂的功，比复活肉身的功，也大多少。从襰表样生出来的罪恶刑罚，立表样的人，也要分分子，从好表样有了的善功赏报，立表样的人，也要分分子。自己光荣天主，还要引别人光荣天主，自己升天堂，还要领别人升天堂，看这个立好表样的人，在天主台前，在自己身上，在别人名下，该有多大的益处。

问用好言语劝勉人，或用好行为感动人，那一样的益处大。

答好行为比好言语强的多，好言语，是指给人走天堂的路，好行为，是领上人走天堂的路。指明路，人还能怕不能走，领上走，人都知道路能走。有好言语，没好行为，如同戏子劝人，不过是个装模作样，就是了。劝人走天堂，自己入地狱，怎么能劝动人。耶稣救人升天堂，总是先行后言，立表样，用了三十年的工夫，讲道理，不过三年，就在这三年里头，也是教人作什么，自己先作什么，所以耶稣不但是指天堂的路，更是领天堂的路，这样，才能传开教，才能领人升天堂。所以为传教，立好表样，比讲好道理，强的无比。

问立好表样，是在人前作善工，这不是骄傲么。

答骄傲不骄傲，全在人的为头，若是贪图人的赞美，为光荣自己，就是骄傲，要是盼望人，改恶行善，为光荣天主，不但不是骄傲，反倒是爱德。耶稣同宗徒们说，你们是世上的光，该在人前发光，教人见你们的善工，光荣你们在天的圣父。所以在人前办好事，为引人光荣天主，不是骄傲，是我们该立的好表样。

第三节论好襰表样，另外归于传教的关系。

表样好襰，虽然为各等人，都有大关系，到底为教外的人，或新教友，关系更大。因为老教友，好襰表样，都见惯了，越惯越少动心，教外的人，或新教友，少见老教友的表样，越少见，越多动心。所以老教友，见了好表样，平常也不惊讶，也不理会，也没有意思效法，见了襰表样，平常也不古怪，也不效法，更不因为人不好，就想是教不好，而且屡次还要尽力相帮那些坏表样的人回头，这样，不但不受害，反倒能取益。（另外要看见主教神父的好表样，同官员，和尚，喇嘛，道士的表样，有多大的分别，更能惊讶动心。）教外的人，或新教友，忽然见了老教友的好表样，很容易惊讶，动心，屡次还能诚心奉教，乍然见了老教友的襰表样，就要想教友，没有好人，更要想他们所奉的教，也不是好教，这样，至于真道理，也不听了，好表样也不看了，不保至死也奉不了教了。所以为传教，好表样，不但是比好道理强，就是比显圣迹，也是强的多。没有好表样，道理也是空的，圣迹，也是白的，不过是听个新鲜，看个古怪，就是了。一有好表样，道理也能开心了，圣迹，也能动心了，就是不讲道理，不显圣迹，也能有人奉教了。看这个表样，或好或不好，为传教，另外有多大的关系。

第四节论传教，另外该在什么上头，立好表样。

传教的人，本然无论在什么上头，也当勉力的立好表样，到底另外该在这六条上，多加勉力。第一，在躲避罪上，立好表样。在各样的言语行为上，总该教人看出来，我们所最怕的，就是罪，常该勉力，不要显出什么毛病来。第二，该在谦逊上，立好表样，一面常该认咱们的软弱无能，咱们虽然给别人传教，到底咱们不比别人强，在天主台前，咱们都是罪人，要不是天主先赏咱们奉教的恩典，不保咱们比别人更昏迷，更固执，别人得了天主的恩典，还能比咱们强的多。一面把教里的好处，全归于天主，不是人好，是天主的教好，总该教他们贵重教，不要教他们贵重人。第三，该在爱德上，立好表样，总该显出，咱们所讲所办的，全是从爱主爱人的公心来的，不是从爱自己的私心来的。教他们看出来，奉教总是为他们好，不是为咱们好，还该用温和良善待人。第四，该在忍耐上，立好表样，遇见艰难凌辱，并各等不顺心的机会，该信服是从天主来的，全是为人的好处，全该随天主的圣意，安心忍耐。另外该想，耶稣救人，是用十字架的苦救的，我们要救人，也当用苦救。升天堂的路，就是一条十字架的路，耶稣救人，是自己先上了十字架的路，才领人走十字架的路，我们想救人，也当效法耶稣，立一样的表样。第五，该在端正上，立好表样，传教的人，最该稳重，同人来往见面，最当小心，不可显出轻佻浮躁的样子来，万不可同人，动手动脚，在眼目口舌上，更当小心。第六，在朴素上，当立好表样，有人想，为传教，该用排场体面，不然难传，要看耶稣传教的样子，听耶稣打发宗徒传教的话，再看宗徒们，并历代圣人们所立的传教表样，全同这个意思大相反，所以要传教，总该朴素老实，不该闹世俗的虚体面。总而言之，耶稣传教，变化了世界，是用自己的三个大德行，胜了世上的三个大毛病，就是用自己甘贫之德，胜了世上贪财帛的毛病，用自己忍苦之德，胜了世上贪快乐的毛病，用自己爱辱之德，胜了世上贪光荣的毛病。我们要传教，变化世人，也得效法耶稣，爱贫穷，爱苦难，爱凌辱，才能战胜三仇，变化世人，万不可随世俗，贪财帛，快乐，光荣，这才是传教人的真表样。

第六章论传教的益处

传教益处总论

问不是不愿意传教，但是常见，传教没有益处，白花些钱，白下些辛苦，这样怎么能教人，有心肠传教。

答说传教没有益处，是没有懂得传教的真益处，所以没有心肠传教。该当知道，传教的真益处分三样，一样是在天主台前，一样是在自己身上，一样是在奉教的效验上。按这三样说，传教总不能没有益处，反倒常有很大的益处。平常都是单看奉教不奉教，总是单看效验，不看善工，这是公公的一条大错处，也是传教的一个大阻挡。如今把这三样真益处，大概讲几句，看这个传教的辛苦，是白下不是。

第一节论在天主台前的益处。

传教的头一个为头，是为光荣天主，所以是发显天主的光荣，但是天主的光荣，有人奉教，也能发显，没有人奉教，也能发显。

问有人奉教，能多赞美天主，恭敬天主，自然能发显天主的光荣，没有人奉教，怎么能发显天主的光荣。

答第一，纵然没有奉教的，赞美天主，恭敬天主，到底传教的讲道理，为教外的人祈求，也是赞美天主，恭敬天主。第二，也有人听了道理，虽然不奉教，到底他们也说，天主教是好教，也有时候，劝勉别人奉教，这样，也是赞美天主。第三，若是听明道理的人，至死不回头，到审判的时候，更要发显天主的仁慈，同天主的公义，按天主的仁慈，天主不是没有打发人，救过他们，按天主的公义，他们辜负了这一层大恩典，受天主的严罚，更是不屈，更显得不得不这样办。这样看来，无论有人奉教没有，只要尽心传教，总要光荣天主，总要满我们头一个为头，这还不是很大的益处么。所以在天主台前的益处，不能不得。

第二节论在自己身上的益处。

（常说，因为别人的善工受赏，因为别人的罪恶受罚，该当知道，在世上，因为不是公义的真赏真罚。所以有好人，别人也能沾光，有襰人，别人也能受害，这也全是为人的好处。到底死后，全是按公义赏罚，所以全是各受各报，各按公道。再不能彼此沾光，受害。要是有沾光受害的地方，全是因为活的时候，在别人的功罪上，有过分子，所以沾光受害的根子，还是从自己的功罪来的。）传教第二个为头，是为尽自己爱德的本分，就是上爱天主，下爱世人。这个爱德，全在自己传教的心尽不尽，不在所传的人奉不奉。有人奉，自己的爱德，也加不了，没有人奉，自己的爱德，也减不了，因为尽心由自己，奉教不由自己，既然不由自己，就与自己无干。

问奉教不奉教，传教的功劳一样不一样。

答按尽心说一样，比如有两个传教的，全是一样的用心，一个传开，一个传不开，他们两个人的功劳，全是一般大，赏报也没有分别。因为天主看得是劳苦，不是看效验。要按光景说，一样的尽心，传不开的，功劳更大，因为传开的有安慰，传不开的加忧苦，越苦大，越功劳大。传开的，容易随天主的圣意，传不开的，难随，越容易，越功劳小，传开的，容易骄傲，传不开的，容易谦逊，越谦逊，越加功劳。所以只要善用这些光景，就是没有人奉教，爱德的本分，也不算少尽，爱德的功劳，也不为少立，爱德的赏报，也不能少得。无论怎么样，传教的第二个为头，总要得。所以在自己身上的益处，或有人奉教，或没有人奉教，总少得不了。

第三节论传教效验的益处。

传教第三个为头，是盼望人奉教，这是传教的效验，这个效验不是从传教的人来的，也不由传教的人。所以传教的人，单能盼望效验，到底不能说，一定有效验。

问这个效验，是从那里来的。

答按根子说，是从天主来的，因为奉教，是圣宠的力量，没有圣宠，谁也奉不了教，这个力量，是超性的，除了一个天主，谁也不能给这个力量，所以奉教的根子，是从天主来的。要按奉教的人说，是从愿意承受圣宠的好心来的，天主的圣宠，是引领人，是相帮人，不是逼迫人，人有个真正愿意作好的心，就能承受天主的圣宠，就能奉教。所以奉教的效验，一面在天主，一面在本人，传教人，仿佛天主用的家具，（天主同匠人不一样，匠人想成器皿，不得不用家具，天主愿意人奉教，也能不用传教的人。传教的人，同家具也不全一样，家具成器皿不成器皿，全没有功劳，传教的人，传开不传开，全有大功劳。）成器皿虽然用家具，到底成不成，不在家具，更不由家具，所以传教的效验，也不在传教人，也不由传教人。传教人，不过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有了效验，该归于天主，没有效验，该随天主的意思。

问若是按光景，看得没有想望，还该传不该传。

答还该传，第一，既然奉教的根子，是天主的圣宠，所以我们人万看不出来，一定有想望，没有想望。有许多的人，看得是没有盼望，不想奉的更容易，守的规矩更好。也有多少人，看得一定要奉教，一定要成好教友，看得还要带多少人奉教，不想更不顶事，这是常经验的事。奉教，同世俗事，大不一样，世俗事，是本性的事，能赌眼力，奉教是超性的事，不能赌眼力，所以总不能说，一定没有想望。第二，纵然当下不奉，谁敢保后来不奉。有人听了道理，不愿意奉教，后来过了几年，或几十年，或到临终的时候，奉了教的，也不少，所以就便不能盼望现在，常能盼望后来。第三，在传教的时候，屡次遇得，能给临终的孩子大人代洗，这也是很大的益处。第四，也有时候，虽然听道理的本人不奉教，到底因为他们彼此传说的缘故，别人也有奉了教的。总而言之，天主的道理，如同好子种一样，传教仿佛撒子种一样，撒上好子种，迟早多少总要生长，讲了天主的道理，也不能不生长灵魂的益处。再者，前头说过，传教的为头，不单是为教人奉教，也是为光荣天主，也是为尽自己爱德的本分，所以就算真没有想望，也不该因为这个缘故不传。

问若是看得有害处的时候，还该传教不该。

答倘若真有怕受害的凭据，就该想法子，小心躲避，要是没有真凭据，单怕万一受害，这样的疑惑，也不该怕，也不用管，该倚靠天主，听天主的安排。若是为传教的缘故，天主准我们受些害，这是我们的大光荣，大体面，死后还要得另外的大赏报。看那些忠臣孝子，为君父国家的缘故，受多少害，另外看耶稣，看宗徒，看历代的圣人，为传教的缘故，受多少多大的害。我们为传教的缘故，受点害，还不是应该的么。若是天主不愿意教我们受害，谁也害不了我们，所以不该过于害怕。

问除了以前讲过的法子，还有什么好法子，为得传教的效验。

答还有一个最好的法子，就是祈求天主，一面赏自己传教的能力，一面赏他们奉教的圣宠，这个祈求，是最要紧的。没有祈求，无论什么好法子，也是白的，有了祈求，就是不能讲道理，也能得传教的益处。但凡传开教的，都是因为自己，或别人，祈求的缘故来的。看吾主耶稣，为教人懂得，为传教，这个祈求，是怎么样的要紧。在起首传教的时候，一连四十天的工夫，白日黑夜的守斋祈求，正在传教的时候，还是不断的祈求。耶稣本然不用祈求，也能传教，到底还要这样祈求，我们无能的人，要办这样超性的大事，不用这个祈求的法子，怎么能办成。

问倘若各端法子，都用尽了，到底有人硬不奉教，该怎么样。

答人有自主，不能强勉，自己不肯服理，不肯归正，不愿意用正礼，孝敬在天的大君，大父，情愿用邪礼，朝拜假捏的死物，古人，牲口，把外人的先人叫成爷，也不后悔，把自己的老人敬成鬼，也是甘心，天堂神路偏不走，地狱鬼门硬要钻，（神路鬼门，不是成神变鬼的门路，是善神恶神，出入的门路。）好歹不明，福祸不顾，这样的人，谁也不能拦挡，谁也不能箍制，就是拦挡箍制住，也不算弃邪归正。所以没有别的法子，就是为他们多祈求，多行善工，多立好表样，盼望天主动他们的心。要是他们，一定不随天主的指引，天主也不一定箍住他们升天堂，让他们随便就是了。传教的人，能给人指路，到底不能硬教人走。传教的人，把真假邪正，按理考清，用凭据证明，指路的本分，就算完了。剩下就是祈求盼望了，走不走，在自己，奉不奉，不是为别人。

第七章论成全新教友

成全新教友总论

（有些新教友，容易冷淡，容易背教，冷淡背教以后，很难回头。平常都是因为没有成全好的缘故，另外是因为不明道理的缘故。真要成全的好，道理也明白了，平常难冷淡，更难背教。就是冷淡了，或背教了，也容易回头。）

在圣经上，比新教友，仿佛吃奶的小孩子，本然新奉教的人，在天主台前，真如同新生的小孩子一样，看一看一个新生的小孩子，想教他长大成人，该下多大的辛苦。再比方，想成一个大博学的人，或好庄户人，或好手艺人，或好买卖人，或无论那一行，那一道的成事人，不该用几年，或几十年的工夫，指引学习。当一个成全的教友，比当一个成全的士，农，工，商，更难，所以更该，指引，学习，不然称名是教友，其实不够个真正的教友，道理也不明，规矩也不懂，经言要理也不会，这样的教友，怎么算有教友的实在。无怪乎有多少新教友，遇点小缘故，或无缘无故，就敢背教，所以奉了教以后，平常该保守一二年的工夫，学习经言要理，演习的守规矩，因为一领洗，就该如同别的教友，一样的守规矩，领圣事，要是预备的不好，怎么能尽好这些要紧的本分。领洗同保守，大不一样，保守，是为明道理，正为头，改毛病，无论道理怎么不明，为头怎么不正，毛病怎么多，怎么大，都能保守。领洗，是领圣事，（按耶稣教的牧师说，一奉耶稣教，就要一定救灵魂。他们有本书，名叫《福音大旨》。在这本书上，也有这个意思，这些话，又不合正理，又不近人情，又相反耶稣的话。在圣经上，耶稣同宗徒们说，你们该去普天下，教训万民。但凡我所命过你们的，全当教他们遵守。耶稣又说，谁要恒心至死，这个人能救灵魂。）是付圣事，圣事，总该圣领，圣付，就是领洗的人，也该预备妥当，付洗的人，也该查的放心，这才算善行圣事，或不勉力预备，或不尽心查考，领的，付的，都有冒行圣事的危险。

问若是预备的虽然不全妥当，到底领十个人，大概能成六七个，这样该领不该。

答领的人，谁妥当，谁能领，谁不妥当，谁不能领。付的人，查的谁妥当，给谁付，查不明，平常不该付。要是知道不妥当，不用说领十个，能得六七个，就是领一个，能得几千万，也不能冒行圣事，按圣经上永远不能改的道理，总不能，为好作襰。总而言之，为保守，单要好的，不要襰的，也不对，为领洗，不查好襰，一齐领，更不对。所以传教的，也该指引，奉教的，也该学习，这样，才能成全。总该打算的，教他奉一个，成一个，万不可只图多不管成。不成仿佛不奉一样，这样，不是些有名无实的假教友，就成些先奉后背的外教，有什么益处，所以成全新教友，是很要紧的。成全的法子，就是教训，相帮，管理，如今在这三条上，少题几句，为相帮成全新教友。

第一节论教训新教友。

新奉教的人，道理规矩，经言要理，总该有人教，又得自己学，才能成全个教友。所以能进保守书房的，该相帮他们进书房，不能进书房的，该想法子，自己教他们，这是很大的善工，也要得很大的赏报。别的时候，要没有工夫，至少在天阴下雨的时候，冬天晚上的时候，另外是在瞻礼主日的时候，发显一点爱主爱人的心，行这么一点善工。能讲道理的，讲几句道理，不能讲道理的，教几句经言问答。为这个善工，误点工夫，白不了，天主一定要大大的报答。新奉教的人，更当勉力，用心学习教中的经言，规矩，道理，预备的妥当领洗，这是至大的事，这是最要紧的事，这是关系升天堂下地狱的事，万不可拿的不当事。奉教，是为救灵魂，到底不要想，一奉了教，就能救灵魂，是成全了个真教友，守规矩至死，才能救灵魂。奉了教，是才上了救灵魂的路了，至到死，这一条路，才算走完了，所以一辈子，常该勉力，当好教友，这才不算白奉了一回教。

问为预备妥当领洗，该学什么。

答平常该学会《早晚课》，《要理问答》，并要紧的道理，要能懂得《教理详解》，《问答释义》，或《圣教切要》上的意思，更有大益处。（要理的道理，见卷三八章一节。）到底该看自己的光景，要能再多学更好，要一定不能学，再少些也能将就。

第二节论相帮新教友。

新生的婴孩，力量软弱，该多相帮，新奉的教友，信德软弱，更该多相帮。就是有苦难的时候，该安慰，受诱感的时侯，该提醒，穷苦，该周济，缺欠，该担待，遇有嘴言，该劝解，碰上难事，该帮办，倘若受人的欺负，还该想法子保护，另外是有病，有危险的时候，更该相帮照管，特特的，该照管灵魂，预备善终。总该按自己的力量，能相帮什么，相帮什么，不能相帮别的，至少能替他们念经，求天主相帮他们。

问有人欺负新教友，该替他们打官司不该。

答第一，无论怎么样受欺负，最要紧的是该把事情，确确实实的查明，万不可信一面子的话，这样上了当的人，实在多，所以该十分小心。查明以后，总该想法子，办理的私了，有半分奈何，总不可打官司。第二，若是不能私了，该看是为什么缘故受欺负，要是因为奉教的缘故，就该禀明神父定夺，看该打官司不该。要是为世俗的事情，总不能替他们打官司，不过能替他们通情恳恩，求官家劳心确查，秉公办理，要是教友有错，更当服理赔错，这才是正经办法。

第三节论管理新教友。

新生的婴孩，不管，难成好人，新奉的教友，不管，也难成好教友，所以总该有管辖。在圣教会里头，也有有权柄的人，也有没有权柄的人，有权柄的，是替天主管人，没有权柄的，本然不能管人，不过是有过错的时候，能提醒劝勉，苦言苦语的警醒，这样仿佛是帮办的管理人。该当知道，圣教会管理人，一来全是为人的好处，二来全是用爱情的法子管，不是用利害的法子管。如今把圣教会管人的样子，并圣教会的罚数，少题几句，为教人容易帮办的管新教友，也为教新教友，喜欢受管。第一，圣教会管人，全是一片父母的心肠，只怕人成不了圣人，救不了灵魂，并不是为自己的益处。若是教友有了毛病，又用的是一片好医生的心肠，好医生治病，一来全是为病人的好处，虽然免不了针痛药苦，到底是从爱情来的。二来总要查明病的真假轻重，是初得，是常犯，或能治，或不能治，然后按病上药，改针的，不用刀，能轻的，不肯重，有盼望的，尽的治，没有想望的，推了手。圣教会，治人灵魂的病，也是，以来虽然有时候，免不了责备，到底总是出于不得已，才用苦法子，二来，总要查明毛病的真假轻重，是初犯，是常犯，是肯改，是不肯改，然后照毛病，用法子，总是先劝后罚，先轻后重，一定不肯改，圣教会，也不硬管他，这就是圣教会管人，大概的法子。帮办管理新教友的人，也当勉力，照圣教会的样子管。第二，圣教会用的罚数，有两样，一样是命善工，比如念经，守斋，哀矜，一样是抽恩典，比如不准进堂，通功，领圣事，或是弃绝，不认当教友，这就是圣教会的两样罚数。

问那一样的罚重。

答第二样重，因为第一样，是仁慈的罚，第二样，算义怒的罚。

问拿第二样的罚，比国家的罚，那一样重。

答按外面看，是国家的罚重，按实在说，是圣教会的罚重，因为受国家的罚，不过是得不上肉身的恩典，受世上的暂苦，至大，失了肉身的性命，受圣教会的罚，是得不上灵魂的恩典，是在灵魂上受弃绝。若是至死，不肯回头，认错，求宽赦，连天堂的恩典，也得不上，还要受天主的弃绝，更要受地狱的永苦，看这个罚，比国家的罚，大多少。这样看来，我们该怎么样喜欢，服圣教会的管，又该怎么样小心，怕受圣教会的罚。但凡奉了教的人，该怎么样的勉力，成全个真正好教友，这是传教的大盼望，这是天主的大喜欢，这是奉教的大福分。

这就是传教大概的意思，在这一部邪正理考上，把传教的道理，传教的缘故，并传教的法子，都也讲了个大概了。或为自己考邪正，或为别人分真假，辨论的，也不算少了，考邪正的本分，也就算完了。至于成全教友的本分，一来，也不合邪正理考，四个字的题目，二来，又有多少的好书，又有多少有大明智，有大爱德的主教，神父，教友，都能成全，所以用不着多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