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暗的大陆

第一章  黑暗的大陆

伟大的使徒保罗,在亚基帕王面前为自己辩护时说:上帝曾差他到外邦人中,[要叫他们的眼睛得开,从黑暗中归向光明,从撒旦权势下归向上帝](徒26:18)。话虽简单,却很明显,它使人联想到成为一个基督徒,就等于从黑暗踏入光明,由奴役捆绑中得到释放。当你读到这本关于一个曾经历过主耶稣基督救恩,和他奇妙大恩的西非洲孩子的故事时,希望你把这句话存在心里。虽然他没有机会多活些日子,去做自己同胞的传教士,但他却促成许多别人去做。并且又在他死后,给那些见过他的人们,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来自一个叫利比里亚(Liberia)的国家。你在任何一张非洲地图上都可以找到它。或者你会喜欢多知道一点关于它的事情。它的名字源于一个含有[自由]意思的拉丁字,它得到这个名字,是因为美国废除了奴隶制度,而决定用这个地方来安置那些被解放了的奴隶,作他们的家。许多自由了的奴隶,想回到非洲去的,都被安置在利比里亚。它占了海岸边缘一带主要的部分,建都于一个叫蒙罗威亚(Monrovia)的地方。这些以前为奴隶的,当然早已经接触过有文化的人民了,而且有很多已经做了基督徒。但远离沿海的内陆,仍有千千万万的黑人,过惯了残酷、败坏、恶习的生活。事实上他们从没有做过白种人的奴隶,但他们却彼此奴役。他们的奴隶制度,比那些凶残邪恶的外人对待他们自己的同胞的方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新约圣经里,保罗常提及另一种奴隶,同时宣称说:[上帝救了我们脱离黑暗的权势](西一13)。这就是彼得、保罗和其他的使徒无论到那里所传扬的信息。许多人都相信了他们,而且许多相信他们的人都以他们就是[那搅乱天下]的人。真的,当然喇,他们是把天下扭向正确的那一方面去的。

 

由使徒时代直到今日,世界各地许多勇敢的男女,冒着生命的危险,将籍着神子主耶稣基督,就可以从罪中得到自由,这同样的信息,到处传扬。在利比里亚,由美国来的基督传教士,在自由了的奴隶中,和那些仍旧照着他们的前辈,活在残酷恶习的非洲人群中,找寻并争取他们改变信仰。福音的荣光从未曾照过非洲这一部分,他们的男女老少每日所经历的就是残酷、邪恶、各式各样的罪行。为了这些人,我们的主在十字架上流血舍命,但他们对他却一无所闻。


第二章 战争与背信

第二章 战争与背信

在[福音之光如何在非洲散开]那故事里,最伟大人物的名字,就是李温斯敦(Livingstone)博士。他是一个苏格兰的工场童工,他工作,他节省,他储蓄,直到他可以成为一位医生,这样他就可以到黑暗的大陆去。他被认为不单是一个伟大的传教士,也是一个探险家,他到过许多从没有白人脚踪的地方。然而非洲是一个非常大的地方,仍有许多部分他不能去。他死于一八七三年,留下非洲仍有许多未发现之地,和无数未有神爱的福音传到的部落。

 

约在李温斯敦死的时候,这故事的主人翁诞生了。他的父亲名字叫贾布(Kaboo),他是一部分克路(Kru)族人的酋长。克路族住近利比利亚的海岸,占地约一百哩长,宽度在三十至四十哩之间。他们的邻居是吉利堡族(Grebos),是那地区所有未开化的部落中最凶残好战的一族。他们常常找籍口去争吵,而每次争吵的结果多数是一场可怕的战争,多少人就被无情的杀戮,妇女和孩子被迫离家,被奴役于异乡。

 

假如一队吉利堡的战士,发现一个克路人,无意穿过一处认为是他们狩猎的地方,或打鱼的小川,他们就毫不客气的攻击他。用毒药箭来置那没有防备的克路人于死地。

 

有时两族间的争论可能延续数周,战争的威胁就好像一块巨型的乌云,笼罩在人的头上。有一次,为了一些耕地起了争端,这场争吵僵持了很久,终于吉利堡人请克路人派一些领袖来商讨和平的条件。二十八个克路代表出席会议,他们受到很友善的迎接。吉利堡人用一头大壮牛,大量米饭,红胡椒来宴客,吃饱之后,在旁边守侯的女人和小孩就去吃他们剩下的残余,而男人们就坐下开始商讨。

 

有人蹲着,有的坐在木头、柱子、石头上。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那些埋伏在屋外四周的吉利堡战士,立刻冲入那用来谈判的茅屋。举起刀,棒,长矛,向克路族代表攻击。屋内立刻混乱起来,充满了战乱的声音,愤怒和伤痛的叫喊。这是不公平的战争。克路人非武装又人少。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反抗那些凶残的对手。其中两人拼命地在茅屋的草墙上挖个洞,才能脱险,其他二十六个人都被无情的屠杀了,当我们扯开幕一看,实在是我们不敢想象的可怖的一幕,真使人目不人睹。但当我们听见那些人说基督教士不该干涉这些土人时,使我们又不能不记得这一幕。

 

那两个幸免的逃亡者,躲入了丛林,其中一个后来成了酋长贾布,就是本书主人贾布太子的父亲。贾布是全家男性的姓。贾布太子后来改名叫毛三勉(Sammy Morris),就是我们将要常想及的他的名字。我们只知道他有一个姐姐,但关于他母亲的事,却一无所知。

 

我已经告诉过你们,相信他是生于一八七三年,但这段时期的非洲历史,正确的年代已无从考查,你们都知道我们计算年岁是根据主降生前后而定的,原始民族,红印第安,非洲部落和其他,他们并不计算年数,但每一年都有一个名字,如伟大的战事年,或日蚀年,大雨年,天花流行年等。

 

昔日,通常这族人所有的婴孩,一出世就要挨一次冷水浴,目的是要使他强壮。又要在他身上檫些盐和胡椒,目的也是使他成为一个强健的战士,可以在战场上与敌搏斗。出生后数日,就强塞一些调制物进他的喉里,这是我们做梦也没有想过给婴孩吃的东西。那种调和物里可能包含米,花生,菜叶和谷,甚至可能有些昆虫和蚯蚓。这些本是成人的食物,却用来给婴孩吃。他们以为这样可以帮助他更加勇敢,强健。事实上,惟有最强健的婴孩才可以经过这种待遇而存活。四份之三的婴孩都在一周岁之前就丧了命。这就是做医生的基督徒该到他们当中,教导他们怎样养育婴孩的理由了。

 

贾布太子总算逃过这种惊险的待遇。当他渐长,就学习世界各地各种小孩子所常玩的游戏。他也学习如何用甩石器发石子,如何开弓射箭,如何投掷长矛,运用战棒,军刀,如何下网打鱼,设陷阱狩猎等技巧。

 

他永不担心衣服肮脏或破烂,因为他根本不穿任何衣服。他也不用怕迟到学校,因为根本就没有学校的设备。但他必须对付另外一些更可怕的危险——野兽,和两只脚的敌人,他们生长在魔鬼所控制下的大陆,日常过着仇恨和残酷的生活。

 

他时常和母亲做伴到溪中汲水,或到田里去收包谷,田薯,或一些野生植物。有时他们会捕到一些动物,来享受一次可口的美餐,但对你我却未必尽然!我们不吃田鼠,蛇,或一些虫类,但在利比利亚看来,这是一顿美味的大餐。

 

和其他村童在一起时,他们常围着火坐在空旷的地上,留心听他们自己部落的故事,直到他们也可以复述给年纪较小的儿童听。就这样,不用文字来记载,他们祖先的事迹竟保存了数世纪。假如,因为年久之故,故事中稍有加添,也不足使我们惊奇,或影响我们相信它实在是根据那伟大的英雄功绩而来的。

 

傍晚,当族人狩猎回来后,贾布太子和其他的儿童热心倾听他们的冒险故事,盼望着有一天也可以加入他们父兄的队伍。那时他们也可以讲自己的故事给孩子们听,激发他们盼望自己也早日长大成人。这样的生活在克路族延续了几个世纪,这样的路线改变的很少,但却常因部落战争而中断,这些战争给这些走在黑暗中,不晓得主耶稣是[世界的光]的人,带来死亡、奴役、穷困和痛苦。

 

晚餐后,孩子们睡在火旁他们的草席上,或会梦见他们所盼望在长大时可以实现的奇妙事迹。一个黑夜里,贾布太子正平静的睡着,突然被受惊的喊叫声吵醒,很快的他就发觉了这是怎么一会事,他的村庄遭到攻击了,凶残阴险的吉利堡人已经爬进来,在黑暗中向毫无准备的克路人进击。

 

虽然人数悬殊,而且因事先毫无防备,又极度惊惶,但克路人为保护他们的妻儿家庭而奋不顾身地拼命抵抗。然而对手实在太多了,很快地,他们不是被杀就是被制服了,贾布太子渗在妇女儿童群中,逃入树林里,避开这场凶残的屠杀。吉利堡人胜利的呼声,从远处传到他们的耳鼓,跟着又听见他们的房屋在火焰中燃烧的爆裂声。不久,黑夜竟被这些燃着的茅屋的火光照得通明。

 

这些躲入树林当中的土人,回到被火焰烧过的村庄时,他们发现大部分的房屋已经烧光了,五谷被毁,牲畜被劫,许多妇女儿童被捉拿,用长绳子捆在一起,离乡背井被带到邪恶的吉利堡酋长的村庄去。

 

那些战胜者用豪食,狂舞来庆祝他们的凯旋。宰牲烤肉,大锅米饭。战士们围着他们的战利品豪食狂饮。身上仍穿着可怖的战衣,握着仍染着血污的兵器,他们狂叫野舞着。他们战胜的呼声,使在距离很远的树林里的人,都可以听到。那些被掳者将会怎样呢?他们成为敌人的奴隶了。


第三章 被虐的人质

第三章 被虐的人质

克路人的废墟里一片寂静——意味着死亡,悲伤,可怕的寂静。那些死里逃生,免为奴役的土人,发现几乎所有可以使他们挨下去的东西被劫一空了。只留下一点点食物。他们的房屋成了灰烬,田园成了废墟。每个家中都缺少了几个人。对那些已经被杀害的,当然他们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但对那些被掳的亲属,是否还有拯救的希望呢?是否还可以从贪心的吉利堡人手中领回他们呢?

 

如果克路人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或者还有点希望。但现在他们几乎所有的都失掉了。那些被撒旦奴役,无阻又不能自助的人,又是怎样一副景象呢?整个基督教的信仰是基于相信上帝奇妙的救赎计划——就是买赎归回的意思——使人类可以从有罪的捆绑中得到自由。传教士们就是为了宣扬这个信息才去利比里亚,但吉利堡人和克路人却从未听过这位伯利恒的婴孩,和他如何长大,甘愿舍命在十字架上的事。

 

贾布的父亲曾为逃避被掳而躲起来,现在他和战胜着吉利堡酋长,谈判两族和平相处的条件的机会已经预备好了。谈判虽然达到了协议,但吉利堡人坚决要求把太子交给他们做人质,利用这点使克路人必须坚守他们的契约,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失约,不交出他们所同意的条件,小贾布就有被虐待或被杀害的可能。这实在是一个残酷和羞辱的条件。我们可以想象到,当贾布酋长与他的儿子离别时是何等的难过。

 

就这样,贾布太子成了凶残的吉利堡酋长的奴隶。为了募集他的赎价,悲伤的父亲和族人长期劳苦的工作着。他们这样做若终于能把太子赎了回来,本来该是一件可喜的事。但可惜克路人现在太穷了,他们的家和牲畜棚里空空如也,甚至一餐饭都成了问题。

 

贾布重建新的茅屋来代替已经被毁的,而且有一段时间,生活得相当平静。

 

渐渐田园开始重新出五谷菜蔬,牲畜亦渐渐恢复了当日的数目。有一个时期,生活得较为舒适一些。表面上看来非常的和平,但战争的阴影永久离开不远。贾布酋长常想着如何向那令他们悲伤,使他们痛苦,加给他们许多忧愁的敌人部落报复。如果这时有人告诉他一个更好的方法去对付敌人,一个基督徒的方法——饶恕你的敌人,善待压迫你的人——他一定会加一嘲笑。他继续的计划着报复的日子,当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去攻击吉利堡人,那时将照敌人曾残待他们的方法,以牙还牙地施以报复。

 

这时,吉利堡人充分地警戒着,提防着克路人可能有的行动。他们有意使克路人永远没有复原和向他们报复的机会。有消息传到吉利堡酋长说,贾布酋长已经有密谋计划着恐怖行动的凶兆。有间谍告诉他战争已经准备好了,传说贾布酋长不是单单地征服吉利堡,而是沿岸所有其他的部落。

 

于是,吉利堡酋长传信给其他各部落,请他们参加他的攻击来结束克路人这种愚蠢的威胁。并答应他们,所有战利品由有份参加的人平分。

 

贾布酋长对于联合攻击他的事一点都不知。就在一个黑夜里,他和他的同族人都安详地睡着了。他那强国的梦突然被粗暴地粉碎了。吉利堡族和他们的同盟,再次向克路人袭击。象以前一样,克路人根本没有机会对抗压倒势力的攻击。整个凶残和悲痛的事再次重演——茅屋被焚,田园被毁,牲畜和其他所有值得拿的都被劫掠了,正在黄金时代的年轻人被屠杀,妇女和儿童被掳为奴。许多人,包括贾布自己在内,都逃入了树林。敌人走后,他们从隐藏之地爬回来时,发现他们的村庄又成了一堆瓦砾和灰烬。

 

这次惨败使他们更屈辱。克路人现在只有完全处在他们的世仇怜悯之下了。而在这些凶残邪恶的土人间是难得有什么怜悯的。他们再尝试谈判求和的条件。吉利堡人开出他们要求的数量,限定每新月是交付。这个进贡的数量,足以使克路族永远无法翻身,只有保持顺服和穷困。为了保证战败族按期进贡,吉利堡人要求贾布酋长再将他的儿子交给他们。这样,在贾布王子短短的生命中,他第二次成了奴隶。这时他大概只不过十至十一岁左右。所进贡的不是金钱(他们不晓得什么是钱),而是象牙、棕栗的核仁和树胶。

 

这被摧残过的部落,每月都要交出超过他们的能力所及的。如今他们没有牲畜和田园的出产,使他们无法交出贪得无厌的吉利堡人所要求的数量。每当新月在天空出现时,他们只有尽所有的交出去,但他们的债越积越多,以至他们似乎永远都无法完全清还了。一次米或棕栗的丰收,并非无补于事,但仍须多次的丰收,他们的王子才可能有机会赎回来。

 

贾布酋长既然认定永没有可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他就想起另一个计划。他可以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吉利堡人,来代替他的儿子。由这件事我们可以知道,王子还有一个妹妹。除非明了非洲原始部落中的妇人和女子的地位,不然,我们很难了解故事中的这一段。她们是毫无价值可言的。她们的责任就是多做工,和生养多些孩子。她们不值钱,因为她们根本没有盼望可以成为伟大的战士。如果可能交换的话,一个女孩子的身价远低过一个男孩子。

 

当贾布王子听到这消息后,他很反感。他每天被主人虐待,直到他自己都怀疑,到底身体还能忍受痛苦多久?心灵蒙羞到何时?但用他的妹妹的自由使他得到释放,他以为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他一听到这磋商时,立刻就走向前,请他父亲不要这样做。他很自豪地提醒酋长,他是一个王子,一个男孩,他较他的妹妹更能挨受痛苦,他会继续留在敌人的手中,直到他的赎身价完全付清。

 

无论如何,吉利堡人也不会同薏这项交换。就他们而论,女孩子完全没有价值的。在有人肯收买她之前,他们必须养他许多年。而且买家充其量付几头山羊和猪而已。于是事情只有照旧,吉利堡酋长下令每天都要鞭打这个年轻的俘虏,希望克路人听到他们王子受虐待时,可以刺激他们,使他们用更大的努力去筹集赎他的代价。

 

自由出自日落,贾布王子被迫去劳作,直到他倦到无力站稳为止。在这长时间的劳作中,有时把他捆在一棵树身上,凶狠的鞭打他。

 

在这样凶残,悲痛的故事里,很难找到任何希望和安慰的亮光。但,或者当贾布王子挨受鞭打时,他希望在被打后,能有一个同作奴隶的同胞得到释放,将他受虐的最后消息传回去,惟有这样的念头给了他一点安慰。但克路人可能做到的很少。一次丰收,仅够支付,跟着他们又要为着下次的丰收而努力了,盼望收成特别好,使他们有足够的数量去赎王子回来。

 

但贾布得到自由的日子已经近了。有人说黎明之前是最黑暗时候,同样,事情开始好转之前,常是恶劣的。无论如何,当他逃亡之日近时,鞭打越来越厉害,他全身已经成了一堆可怖的苍口,全身没有一个地方逃过鞭打。奇怪的是这孩子仍能生存。

 

当你自己受割伤时,你会放一些东西防止伤口恶化。但没有人为贾布的伤口做些什么。许多地方开始恶化了。他软弱到步履艰辛,如果他蹒跚和跌倒,所受到仅有的同情就是更多的鞭打,直到他能再爬起来为止。有时他以为这就是最后的一鞭了,因为他觉得就要死在这鞭之下了。有一天他们把他上了木狗,留他在那里直到他几乎死去。忽然有一只手来扶持他,又听到有鼓励他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贾布并不知道。

 

跟着,那些虐待他的人,把他捆在树上,在近边挖一个坟,告诉他说,如果他父亲不快点把他们所要求的带来,就要把他活埋。看来那整天他都好象离死不远了。虽然他一向生活在彼此轻易、无理地就互相惨杀的人民当中,但他和其他土人一样的非常怕死。他从未想到再有见他父亲和姐姐的机会。他不知他的父亲听到他的死讯时,会不会为他报仇。假如他们这样做,又会不会也死在吉利堡人的的手里呢?

 

他身体因被空前可怖的虐待而出血,心灵又因担心未来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而痛苦。突然,一件他不能解释的事情出现了,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自己好象落在失了知觉的状态里,又象是在梦中,因为他感觉在黑暗孤单中,有一只大能的手伸出来摸他,又听到有声音很简单地说:[贾布,逃跑,快逃走吧!]那捆他在树上的索都松开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进到他身上和双脚里。他立刻跳起来,尽他两腿的所能,飞跑逃入浓密的树林中,使那些追踪的人不易找到他。

 

对他来讲,他已经得到一个与彼得类似的经历,关于这点我们读使徒行传第十二章就可以知道。彼得被下到监里,和看守他的兵丁捆锁在一起。是晚,锁链脱落,监闸自开。彼得毫无拦阻地走了出来,得到自由,之后多年事奉他的主。起初他以为在做梦,但当他一走出牢狱后,就知道是上帝差天使来放他自由的。

 

十八多个世纪后的今天,这个根本不认识彼得的救主的非洲王子,突然 发现自己被释放了。或者他起初也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贾布不久就知道并不是在梦里。他很清醒,恐怕再被捕获的心情促使他前进,饥饿和恐惧催着他急促的跑进森林。他飞跑着,到无力再跑和觉得安全为止。


第四章 逃至安全地

第四章 逃至安全地

那晚,当黑暗笼罩着整个森林时,贾布到处去找寻一个可以安心藏身的地方。他找到一棵中空的树,爬进去睡了一晚。他是那么疲倦,以至虽然地方狭隘而又不舒服,也不能阻止他倒头便睡。

 

摆在他面前的是须要他走数日的路程,这样他才可以逃出那些曾虐待,又几乎将他杀害者的范围。因为白天易被发现,所以他多数在夜间行走。只有当他确知土人村庄很远,才敢在白日冒险前进。他根本就不敢再回到自己的家乡,深恐他们会朝那方向去搜索他。晚间虽有狮、豹、蛇的危险,但它们都比不上那些凶残邪恶的吉利堡人的可怕。

 

他继续走了几天,白天靠太阳,晚上以星宿来确定方向。没有路标来指示他当行的路。其实他常无路可走。他可能常兜圈子,走了许多的冤枉路。他从来没有远离克路族所住的沿海地带,不过他也想不到哪里或其他某一个地方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开那些曾俘虏他的人,免被追上。

 

他逃亡了多日,未曾见过一个人,最后他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有一天的早晨,公鸡的啼声警告他,他已经走近一些村庄了。他原有的恐惧再临到他,他会不会被捕送回吉利堡族去,或是这些人会对他友善呢?这时,他非常饥饿和痛苦。过去的数日中,他只有很少的食物,他的伤口从来未医治或包裹过。其中有一些已经生浓腐烂了。

 

当他潜行进村庄时,发现所有的房屋与以前他所见过的大不相同。他不知道身处何境,什么样的人住在其中。他赤子之心渴望着有人可以被他当为朋友看待,或者有人爱他,帮助他,或者有轮到他可以爱的人。他虽然事先并不知道,但上帝带他到这里,已经为他安排了一个朋友,正在等待着他。

 

有一个很长的时期他藏在森林的树里,心里盘算着下一步应如何行。他记得那曾叫他逃走的奇妙声音,他认为无疑地,那是一个友人的声音。

 

贾布短促的一生中,完全信赖各样的[灵]。但多数都是邪灵,他很怕他们。他曾在颈项上戴了一个护符的小饰物,盼望它会带给他幸福,但自从很久之前他坏了之后,就再也不能从这方面得到帮助。至于我们在圣经里所谈到的上帝,就是我们主耶酥基督的父神,他仍一点也不知道。

 

他现在非常疲乏、饥饿、全身几乎赤裸。他所仅有的遮身物是一块猴皮。按理他必须冒被发现之险,走近那些屋子,才有希望找到一些友人来帮助他。他慢慢地潜行前进,直至可以听到谈话和唱歌的声音。歌曲是他不晓得的,当然不是他同胞的那些,但歌词他却能明白。蹒跚前行越近了,他来到一个地方,可以看到那唱歌的人,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他决定露身,就用土语喊出问安的话:[阿努安尼,阿努安尼。]

 

那个孩子应声回答。但当他见到这个孩子那副摸样时,他的眼球几乎由脸上突了出来。贾布从来未曾象今日这样不象个王子,腰上围着肮脏的小皮,全身伤痕,饥饿,焦急,疲乏。

 

这两个孩子很快成了朋友。贾布知道自己不必惧怕了。那个孩子在一间很大的咖啡园里做工。准备收割咖啡的时期到了。如果贾布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去做工。看来他的烦恼已经成为过去了。

 

那个孩子很快替他找到衣服,他开始和他的新朋友一同作工,朋友也很高兴教他。

 

咖啡树有很美丽的白花,有有象樱桃般的果子。这里树继续开花几个月,就在它不断开花时,就得把那些樱桃般的果实敲下来,在阳光下晒干,然后包装好,送到世界各处,如伦敦,纽约和雪梨等地的商店去。关于这项工作,贾布还有许多事要学习。在他新的家里,比以前快乐多了。在他短促的一生中,他第一次得到平安稳妥之感。

 

他替一个园主做工,园主当然不让他被别人掳去再做奴隶。


第五章 黎明的光辉

第五章 黎明的光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正常的食物和休息是有效果的,贾布渐渐强壮起来了。他的生活再不受恐怖所控制。他实在不知道他的父亲和妹妹现况如何。他也常想起那些他不能解释的事。在那块他曾受虐待,又看到自己坟穴的地方,他清楚听到一个声音。那是谁的声音呢?当然是友人的了。贾布非常困惑。至今他仍未向任何人说过他奇妙的经历,但当他与另外那个孩子相识了一个时期,深觉得他可以信靠后,就告诉他那神秘的声音,和他顺服去行之后的一切情形。

 

[哎呀!]他的朋友说:[那声音是由天上来的,他一定就是那与童子撒母耳在夜间讲话的同一个声音了。当我仍在罪中时,他对我说过。或者是天使中的一个,又或者是耶稣自己对你讲的。]

 

贾布听后比以前更困惑了。撒母耳是谁?耶稣又是谁?如果这些就是[灵]的名字,他该不该怕他们?他所听过的[灵],他都害怕。但他的朋友所讲的似乎是个[善灵]。

 

你们知道圣经,有每天都读他的人,很容易就想起哪个孩子所忆起的故事了。当然曾读过上帝怎样在夜间呼叫撒母耳,他是何等的迷惑,直到他回答说:[主啊!请说,仆人敬听。]你们或者又会猜想:贾布的朋友不单会与基督教的宣教士们有接触,而且成了一个真基督徒。他知道主耶稣是他自己的救主和朋友,现在他自己又有机会作一个宣教士了。圣经告诉我们:主的一个门徒安得烈认识耶稣之后,立刻就找到自己的兄弟彼得,带他到耶稣那里。每个认识主耶稣的人,第一件事就是带别人到主面前来。

 

贾布第一次听到伯利恒的婴孩,创造万物大能的上帝如何取了人的形象,来到世上,过人的生活,为我们而死在十字架上的奇妙故事,他听得入了迷。上帝要显他的慈爱和怜悯这说法,对他实在是一件新鲜的事。所有树林里的[灵]都是凶残毫无怜悯可言的。他定神的听着那个信基督的孩子讲述那[古老,古老的耶稣故事和他的大爱]。

 

仍有许多事是贾布要学的。一个礼拜日,他的朋友带他到一间宣教士所建的小礼拜堂去。在那里他又听到更多关于上帝的爱和他爱子的恩赐。他所听到的,是一些奇妙到在他的野梦里从未见过的,也是他从未幻想过像这样的事情。他觉得上帝离他很近。他认为上帝是这样纯洁,神圣,他自己是十分不配站在他圣洁面前的。他脑子里充满了敬畏的思想。当有人祈祷时,贾布问他的朋友那是干什么。他的朋友就告诉他,当基督徒祷告上帝时,就是和他们的天父谈话。

 

[谁是上帝,你们的父亲?]贾布问。

[他是天上伟大的灵,他创造我,拯救我,现在又使我快乐。]

[你对他讲话,他听得见吗?]贾布继续问。

[是的,当我有所需要而呼求时,他听见并答应我。]他的朋友回答说。

贾布静思了一阵,然后冲口而说:[一定是他,在我被虐待的地方对我讲话,叫我逃命,他在沿路上也对我讲话。]

在他一直消磨在可怕的黑暗里的整个人生中,开始透出福音荣耀的真光来。[我现在相信了。]他大声的喊着说。

 

在他身上所发生的最奇妙的事,也可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约翰称这是为[出死入生];保罗,正如前文所提的,说他是[从黑暗中归向光明,从撒旦权下归向上帝]。贾布已经成了一个基督徒。从今以后,他把异教抛到背后,用剩余的一生,去找寻并侍奉在悲惨中找到他的那位。他解决他的需要,救他脱离邪恶的吉利堡人的手,和撒旦自己的权势。

 

对这个改变宗教信仰的青年人来讲,他好象步入一个新的世界一般。一个圣诗作者会尝试形容认识耶稣为自己救主和朋友的那种奇妙感觉说:高高的天空蔚蓝光彩,全地的四周青绿甜美,每种色彩里都存在着一些东西,没有基督的肉眼永久都看不见。

 

贾布一接受基督做他的救主后,就开始对他的[天父谈话]了,这就是他常指祈祷而言的。他感觉祈祷是那么重大的需要,以致常听到他在半夜或清晨绝早的时候祷告。通常他的祷告是很大声的,常常打搅了那些在近想睡觉的人。当他们发牢骚诉苦时,他就走进树林,使声音不再传入人耳,这样祈祷可以不打扰和防碍别人。

 

一天晚上,他从树林中回来,身体疲倦,心灵沉重。他想睡却睡不着。不久,他的茅屋里好象渐渐发光。起初他以为是天亮了,但其他的人都睡的很熟。他心里的重担突然消失,正好象天路历程里的基督徒在十字架前卸下他的重担一样。

 

贾布心里充满了奇妙的快乐。他兴奋到甚至觉得自己可以飞起来!他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喊叫着赞美上帝,好象使徒行传所说的哪个瘸子一样。他周围的人被他大声吵醒。有些人以为他癫狂了,但这并不值得惊奇,初期教会的基督徒不也是同样的被认为疯狂了吗?其他的人想起他们昔日异教的信仰时,还以为他是被邪灵附了身呢?他平常是很安静的孩子,这种吵闹的举动实在是反常的。

 

不过实在有一些事情是值得他高兴和叫喊的。对他所会经历过的那奇妙的事,就在一夜之间得到彻底的认识。不当他受苦的日子和悲伤以过,而且他找到了一位朋友,他爱他,他在加略山为他而死,证明了他的大爱。

 

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他不必再怕邪恶的吉利堡人和任何其他的人,也再不怕称为神秘的死亡了。他已经脱离奴役和罪恶。而有希望,平安和喜乐。


第六章 寻找跟随神

第六章 寻找跟随神

在他的奇妙经历的一个星期日,贾布到教会去参加聚会。那里有一个外来的讲员,一个新由美国印第安娜州的福得威(Fort Wayne,Indiana)来的宣教士,名叫诺尔斯小姐(Miss Knolls)。

 

她讲的是保罗悔改的故事。你可以自己在圣经里使徒行传第九章读到这事。她不会讲克路土话,她所讲的信息,由贾布工作的那间咖啡园的女主人替他翻译。贾布一生中第一次听到大数扫罗的故事,以致听到入了神。他听到扫罗企图残忍地杀害初期跟随着基督的人,怎样决心扑灭这新兴的宗教。他往大马色城去捉拿所有信主耶稣的人。当他听到扫罗突然间被眩目的大光四面照着他,又听见有声音对他说:「你为什么逼迫我?」时,贾布惊愕到睁大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冲口而出的喊着说:「那就是当他们鞭打我时,我所见所听到的。」带他来的哪个孩子听到他的话非常惊骇。但贾布却不理这些,继续说:「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耶稣,我的救主,使我得自由的那位。」当然他所讲的不是中文,而是把他所讲的克路土语翻出来而已。神秘解决了,由那天开始他晓得是谁的声音叫他逃走,他自此以后准备象昔日的保罗一样,顺从这由天上来的声音。他卓越的经历,和那伟大的使徒在大马色途中所遇的非常相似。圣保罗和贾布同样听到主耶稣的声音,见到大光,他两的生命再也不同了。两个人都很留心这声音,两人都相信了主耶稣基督,成为他忠心的门徒。

 

贾布回到睡觉的地方,心中充满了希奇的思想。他不明白,为什么主耶稣会向他这样的非洲孩子如此讲话,他是并不比其他孩子更配听到这种声音的。他对那曾发生过的奇妙事迹非常确定。这个曾经是一个非洲酋长儿子的他,现在成了万王之王的孩子。他把握着每一个机会,多认识些上帝,他籍着他的爱子耶稣基督将自己向世人显现。贾布从来未缺席过一次教堂的聚会。他常向宣教士和年长的信徒发问,尽力探索有关他的新信仰的事。

 

最要紧的,他觉得有一股力量吹迫他,尽可能找机会使他可以单独地与他的天父谈话。就在这些祷告中,他更深地明了上帝和那使他的黑暗变成光明的「光」,那对他讲话非常清晰的声音。他决定不让他所找到的喜乐和平按再失去。

 

我曾告诉过你们,他曾一直的信靠幸运的护符。他相信他携带一些豹齿,它们就会给他力量;挂在颈项上的护符可以抵挡疾病;如果某种种子绑在足上,就可以加速他的脚步。现在他明白了,所有这些都是愚蠢的迷信。他知道上帝会给他力量;耶稣这伟大的医生,能保守他免于疾病,护符对他毫无效力。在他自己的生命中,他证实了一些真理的话语,就是在基督以前,很早的先知以赛亚所说的:「那等候耶和华的,必从新得力,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他们奔跑却不困倦,行走却不疲乏。」

 

他最喜欢祈祷的地方就是树林里。在那些高树围绕的地方他等候主,并对所发生过的事情觉得惊异。记得由他逃亡的日子直至找到朋友为止,他是如何被带领安全地穿过树林,有时他觉得这树林就是属于他的了。他在实力中诞生;在这里学习找寻食物;现在这里又成了他敬拜伟大的上帝,也是他与他谈话的地方。


第七章 贾布得新名

第七章 贾布得新名

在我们继续读贾布的故事以前,必须多告诉你一些有关诺尔斯小姐的事。她的父母并非富有,所以他们无法给她读大学,使她非常失望。她很希望、做个宣教士,加入那伟大的工作,将光带到那仍旧在恐怖黑暗里的异教地区。在她的家乡福得威里,有一位叫毛撒母耳的先生,他是一个银行的职员,但他一生都想做个宣教士,可是离家出外传道的门户从未为他打开过,当他听到关于诺尔斯小姐的事时,他就欣然愿意供给她在太罗大学(Taylor University)的一切费用,这样她就可以到传教的地区去了。她充满了感谢的心接受了这份恩惠,受完了训练,现在来到了利比利亚。

 

这是她第一次在那里的聚会中讲道,也就是她讲保罗改变的那一次,在这次讲道里,贾布彻底地确认他所听到的声音,正是大数扫罗在大马色途上所听到的那个。在使徒行传的后部我们读到扫罗变成了保罗,这名字就是我们常思念到他时所用的了。诺尔斯小姐似乎以为贾布改个名字会比较好些,于是就替他改了一个名字;让他跟那位曾帮助他,使她可以成为宣教士的毛撒母耳先生用同一个姓。

 

而且,撒母耳是一个特别适当的名字,因为他有些地方和圣经中的撒母相同,两个人都是在做孩子的时代,听到上帝的呼声,很清楚的好象我们听到朋友的声音一样。两人起初都非常惊奇,但两人都顺从了上帝,而且被他大大的使用。

 

就这样,贾布,这个异教的王子,变成了基督徒的毛三勉,正好象许多世纪以前,逼迫基督徒的扫罗变成了使徒保罗一样,由那一天开始,他将一生用在事奉那位会清楚对他讲话,又领他到那些可以教他认识主耶稣,帮助他有一个平安和快乐的主的身上。

 

在保罗时代,很久以前,诗篇里会有几句话,将贾布开始他的新生的感觉概括地讲了出来;

 

「他从祸坑里,从淤泥中,把我拉上来,使我的脚立在磐石上,使我脚步稳当。他使我口唱新歌,就是赞美我们上帝的话,许多人必看见而惧怕,并要依靠耶和华。」(诗四十23节)

 

贾布以前所仅知道的异教,实在象一个祸坑一样,多少人沉溺在其中,没有希望。他的改变正好象一个从死亡泥沼中逃生的人被安全的放在磐石上一样。虽然以上那段经文在基督自己以前早就存在了,但对于成为一个基督徒的人,实在好象是一幅奇妙的描写。

 

毫无疑问毛三勉充满了喜乐。他实在有值得他歌唱的事。同时,这也是事实,许多人因为自己的生命中有了奇妙的改变,他们就信了主。

 

有一个时期,他继续在咖啡园中工作。就在这时期,他开始学英语,也学习读书和写字。后来他迁到首都蒙罗威亚,在那里学习粉刷房屋的工作。他做这一行大概有两年的时间。他的薪金很少,但却住近宣教士的地方,他把握着每个机会和他们讨论他的新信仰。在蒙罗威亚有一间基督教礼拜堂。这里当然与大深林里的那些数世纪来都未曾改变过旧生活的原始部落大不相同。

 

毛三勉经过那次奇妙经历后不久,他非常高兴能带领另外一位与他大概同年的孩子归向基督,这个孩子也曾被同一个凶残的吉利堡酋长奴役过,就是曾把三勉的生命弄的很悲伤的那个酋长。因为他不是一个王子,所以并没有遭到那种恐怖凶残的待遇。但他到过三勉曾遭到毫无怜悯的虐待的地方,就在那地方三勉曾见到夺目的亮光,又曾听到神秘的声音,吩咐他起来逃走。

 

他较为容易逃走,因为他并不象那位年青王子一样,被严密看守着。他又可以较为公开的逃向自由。终于,他来到蒙罗威亚,在那里他再次遇到毛三勉,听他讲述神用奇妙的方法拯救了他,之后,他就在那里接受了主耶稣做他的救主,又在受洗时取了一个名字叫欧亨利(Henry O’Neil)。这两个孩子一起见证基督拯救的大能,使蒙罗维亚地的白人和非洲人都深受感动。请别忘记了「欧亨利」这名字,因为以后他还要出现在这故事里。

 

三勉继续按时到教堂去,用更多的时间祈祷,当他学习研究圣经时,他觉得上帝呼召他去做一种特殊的工作。有一天,他去见司迈路牧师(Rev.C.E.Smirl),一个美国籍的宣教士,蒙罗威亚教会的负责人,向他说明他自己的感觉。司迈路牧师告诉他,应该到学校去读书,如果读书又必须到美国去。往美国去,单程的旅费就要一百元。对三勉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他却立刻走进树林,到他祷告的地方去,将整件事告诉他的天父。

 

「天父啊,你会呼召我,向我的同胞传福音。」他祈祷着说:「但是那宣教士告诉我,不受教育就不能传道,若受教育,我有必须到美国去,载我到美国去又要一百元钱,天父啊!你知道我一个铜板都没有,求你为我开路吧。」

 

那位听三勉叙说这故事的先生告诉我们,那孩子跟着加上一句说:「我知道他一定会的。」这就是他单纯的信心。由那时开始,他确定的表示他的祷告是可靠的,他一定会去美国,并不断的等候着船来载他去。

 

就在这时期左右,在蒙罗威亚有三个妇人,深切的渴望着有一日所有的人都成为基督徒。心中既有这种负担,她们就常聚在一起,为这件事祷告,有时竟延续祷告整个夜晚。有一天晚上,有一个孩子静静地就进教堂,在她们祷告的地方跪下,祈祷了数小时。这孩子就是毛三勉,他不是为自己祷告,而是为别人祈求。这些祷告,不久就得到了应许;五十个青年人公开的接受了基督做他们的救主。


第八章 三勉在海上

第八章 三勉在海上

然后,有一天,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发生,使三勉较前更渴望去美国了。有一个宣教士读约翰福音第十四章给他听,这章书记载耶稣应许差遣圣灵或保惠师来。大多数基督徒都很熟悉这些话,但他起了一个很大的愿望,要多知道一些关于圣灵的事。他到很远的教士住所去,与那些宣教士谈论关于圣灵的事。他问他们许多难题,当他们无法回答时,他就请他们告诉他,谁知道这些答案。一个女宣教士告诉他,她所知道的一切有关圣灵的事,都是从一位住在纽约名叫麦司提反那里学来的。

 

三勉决心要去找麦先生,他所仅知道的城镇比起这个世界上最大城市之一的纽约来,只不过是一条村庄而已。他以为只要他到那里,人人都可以告诉他麦先生住在那里。他从来未想过要向那位女士要那位先生的地址。真的,我怀疑他会连地址是什么东西都不晓得。

 

他再也不多考虑,就起程往海岸去。他仍未能从那微小的薪金中省出一百块钱来,但他很清楚他天上的父定会答应他的祷告。

 

当他到达海岸时,有一只船抛锚在近岸处,刚从船上放下一只小艇,载船长上岸。这实在是一个黄金的机会,三勉把握着时机,走向船长,他说:「我父告诉我,你会带我到纽约去见麦司提反先生的!」

「你的父亲在哪里?」船长很惊奇的问。

「在天上。」三勉回答说。

「我的船不载乘客,」船长用粗鲁的声音回答说:「你一定是有点疯了。」

 

这就是谈话的结束,但三勉仍旧耐心地留在艇旁,直等到船长回来。然后他再一次请求他带他上船。船长发怒了,恐吓这孩子,说要踢他,但三勉仍不失望。他整晚留在岸边,祷告求上帝改变船长的心。次日,船长再次登岸,但他仍旧不听这个废寝忘食的非洲孩子的请求。他决心坚守下去,直到船长屈服为止。

 

第三天,他的耐心等候终于得到报酬。两个水手逃走了,而且船长对这个孩子不断的哀求,他感到厌倦和烦扰。

 

「我父昨晚告诉我,这一次你一定会让我上船。」三勉很有信心地说。

 

「你要多少工钱?」船长无可奈何地问。

 

「只求你把我带到纽约见麦司提反,就够了。」

 

船长于是下令准这孩子上船。带着喜出望外的心,三勉上了船,他的祷告得到了应允。他将要横渡广阔的大西洋到美国去。

 

船长以为这个克路孩子一定是住在沿岸,习惯于航海的生活,但其实三勉以前却为未曾渡过海,也一点都不知晕船的可怕。

 

这条船称为不定期的船,象这样的船当时通常沿着非洲海岸驶。他们没有一定的航线,那里需要载货就到那里去。他们的生活非常的粗野;船长对待船员几乎象奴仆一般,如果他们他们不立刻遵行他的命令,就用暴力对待,讲话总是满口污言恶语。

 

三勉上船数小时,船就起锚了,他自己国家的海岸离他越来越远。现在他们必须行驶几个月后才可以再次登陆。船上有许多事情要学习,使他很快就忘掉了家乡。

 

甲板上躺着一个无助的青年,他本来是船长室的侍应生。在一次意外的事里,他伤的很严重,以至不能行走。当他发现有一个非洲孩子,跪在他身边,为他祷告,试想他是多么惊奇!不久他就站起来,而且行动自如了。上帝答应了三勉的祈祷,医治好了他。当他得知三勉曾经三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就带他到船里的厨房。然而,厨师不肯拿食物给他吃,因为他并没有得到船长的训示。或者如果三勉的皮肤是白的,他就不会对他那么残忍了。但那个侍应生设法取到足够两人吃的食物,彼此分享,这样俩人都有一顿很好的大餐了。

 

不久,三勉就开始觉得晕船了。当然,对他这实在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而且他几乎不能再做他的工作了。当船长发现他躺在船的上橼,看来病得很重而且很可怜时,他是那么愤怒,几乎要将这孩子抛入水中。同时他也得不到其他水手的善待。他是船上仅有的一个非洲黑人,其他的人都很讨厌他。除了那个侍应生以外,每个人都恃强凌弱或大声地喝唤他。

 

这只三桅的船,船身长约三百五十尺,船长也就是船的主人。他习惯了对他的船员非常粗野,所有的人都过着一个害怕而有讨厌他的生活。全体船员是由许多不同国籍的人混成的。对三勉来讲,他觉得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奇异的世界里了。

 

在航行中的第三天晚上,他正在帮忙收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将他用索具绑在船樯上。突然间,船遇到热带风暴,使他们来不及收帆。他们必须赶快驶离风暴。对于大多数的船员来说,这并不是新鲜的经历,但对三勉来说,这实在是值得惊惶的。

 

「父啊!」三勉恳切的祷告着:「我并不是害怕,因为我知道你是会看顾我的,但我不愿意被绑在船桅上,求你使我不再需要上到这里来。」

 

巨浪一个跟着一个,不停的冲向圆墙,他不单全身湿透,而且喝可不少海水,这使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最后,严厉的试探过去了,他被解开,并且由船桅上下来。当他下到船面时,觉得已经筋疲力尽了,但他所得到应有的同情就是被船长用脚踢他。甲板被浪冲打的濡湿,船在深海不停的左右摇动,前后颠簸着。三勉摇晃地跪下祷告说:「父啊!你知道我曾应许过这人,每天为他工作,直到我抵达美国,但这样的病,使我无法工作,求你把这些软弱拿去。」祷告完毕,他就回到他的岗位去工作,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怕晕船了。

 

次日,当他再次到桅杆的高处当值时,那位船长室的侍应生不愿意在甲板下面工作,请求与他调换,这正合三勉的心意。三勉另外一个祷告又蒙应许了。

 

当他走下去向船长报到时,后者正在饮酒,他用老拳来欢迎三勉,一拳把他打晕,倒在地上。当他恢复知觉时,船长也清醒过来,三勉尽自己所能,高高兴兴地继续他的工作。「深信这船终必能把他带到美国」,这个念头时常鼓励他忍耐下去。他决心去问船长是否认识主耶稣。然后他诚恳的为他祷告,使这个暴徒能保持安静,甚至低下他的头来。船长很早就离开家去航海。在三勉的祈祷中,使他想起了他那位信主的妈妈,这就是他好转的开始。他因为我们所谓的觉悟而感到痛苦。觉悟到我们的生活,与上帝所要求的相差太远,这就是成为基督徒的第一步。那些以为自己完全健康的人不必请医生。当他们发觉自己有病时,这就是朝向可能复原的第一步了。

 

这艘船在风暴中受到了损伤。木匠们必须忙碌着去修理他。哪里漏水,那个孔就需要用粗麻和沥青来堵挡,这就是填塞船缝的方法了。因为漏进来的水太多,所以必须把水抽出去。日以继夜的抽水机不停地工作着,三勉必须轮值去和其余的人一起抽水。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工作,而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但他被认为必须做与其他成年人一样的工作。多少次因过劳将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就祷告,求上帝赐他力量,使他能继续工作下去,来证明上帝的能力在他的软弱上显的完全。

 

这工作一直不停的延续了两个礼拜,直到这艘船再次适于航海才停止。于是船长特准这些人多取些额外的酒,来庆贺一下。酒在一部分人的身上产生了恶劣的效果,一次殴打眼看就要开始了。船上有一个马来亚籍的水手,他憎恨所有的黑人,他不止一次的恐吓三勉。因为喝酒太多,这个人又开始变成危险的人物。他手里抓着一把弯刀,蛮力地向四围挥动着。大有要杀死任何想干涉他的人的样子。三勉勇敢的站在他和其他准备与他搏斗的人中间,请求他不要伤害任何人。他高举他手中的武器,满面怒容地对着那孩子,看起来,好象要把他砍成碎片,但三勉定睛直视他的双眼。这个马来亚人竟羞愧地将他的武器放下,掉头就回到他自己的寝室去了。他遇到了一种较任何人所有的更强的力量。

 

船长听到甲板上的一切声音,就在这件事发生的那一瞬那他走了出来,并看清一切事情的始末。他非常惊奇,因为他自己平时都要让这个马来亚人三分,现在他发现了这个奇异的黑孩子,实在具有一种超人的力量。他把三勉带到他的船长室去,在那里,一个出人意料的现象出现了。这个非洲孩子,竟跪在地上,开始为每一个船员祷告,船长深深的受了感动,竟然也跪下,和他一同祷告。当他这样做时,他发现了自己的一切罪过。于是就求上帝赦免他。并且在他站起来之前,就接纳了主耶稣做他的救主。

 

船长室本来是非常肮脏的,大概有许多年未曾清洁过。墙上挂满铺满了灰尘的古老武器。三勉说:「圣灵是不愿意住在满了污垢的地方。」所以他便用肥皂和请水去洗刷,使它完全洁净才心满意足。其干净的程度使船长不能不去叫船上的职员,来参观他的新总部。

 

甚至那个马来亚人,虽然他极端地敌视黑人,又存着偏见,现在也渐渐地有了改变。一天,他病得很严重,船上的人都以为他必定会死的。后来,三勉到他的床位,为他祈祷。这个马来亚人的病便开始复原了。最奇妙的不是他的肉身得到了痊愈,而是他的憎恶终于被三勉的仁爱融化了。他变成了很忠诚地对三勉,甚至甘心把他的生命给了他,正如圣经所说的:「没有人能有这样大的爱,为朋友而死。」

 

这群粗野的水手,每一个都深深的受到这个非洲孩子的见证所影响。在这次航行完成之前,其中很多水手都接受了基督做他们的救主,进入他们的生命里,在信仰上找到了喜乐和平安。种族不同和言语的隔膜从此被忘掉了,整只船比以前更快乐了。那些常吵架的人,现在都成了主内的弟兄,他们可以这样唱着:

 

耶稣,我们的好牧人,弟兄,朋友,

我们的先知,祭司,和君王,

我们的主,我们的生命,道路和归宿,

悦纳我们带来的赞美吧。

 

这些话是一个旧日的船长笔下所写的。在贩卖奴隶的生意上他曾荒废了不少年日,但终于发现了所行的是罪恶,于是便将生命降服在基督脚前。他的名字叫约翰.牛顿,他大约活在三勉的前一个世纪中。


第九章 横渡大西洋

第九章 横渡大西洋

这艘船现在正沿着海岸行驶,到过不同的港口,将土人制造的货物运上船,载往美国。三勉现在已经习惯了航海,开始享受着航海的愉快,不久,船头就要转向西方,驶往纽约去了。

 

之后,一个傍晚,他们来至可以见到陆地的地方了。那不是一个半岛就是一个岛屿。船长决定次日就登陆与当地的土人交换物资。他好象有一个预感,那里的土人或者会对他们不利,因此他乘了一艘较通常为大的艇,有较多的人做护卫,又吩咐那些留在船上的人,保持提高警觉,在桅楼守望处看守着,如果发现有什么敌对行为的现象,就用讯号通知他。

 

因为他们是逆着潮水行驶,而且载货很重,所以行驶得很慢。当艇向着岸驶到中途的时候,大船上的了望者发现有很多土人跑向岸边,跳进又长又窄的舟上,他以为这是敌意的表现,就立刻发信号叫船长速速回驶。

 

他刚吩咐船员掉转艇头,把这艘载货很重的艇驶回大船不久,土人的舟已经驶进他们的艇未。他们希望能把小艇,大船和全部货物,不须作战而全部俘掳。这群好象吉利堡族人一样凶残的土著,是由一个与他们住在一起的白种人所帅领的。不久之前,他们曾攻击过另外的一艘船,掠夺了一切货物,而且杀害了船员。现在他们希望再做一次这样的「买卖」。

 

当那些来攻击的土人,群集围绕着这艘载货超重的小艇的时候,艇上的水手突然向他们开火,因为射程非常近,所以每一发都收到意料中的效果。这样一来使他们很清楚知道自己是不会成功的。当那些土人从惊惶中恢复过来时,那艘货艇尽快地冲出重围驶向大船。但艇和来攻击的土人中间一有个间隙时,在大船上的水手,把握着这个不怕误伤自己人的机会,毫不客气地朝着那些冲过来的土人开火。经他们这样一阻,船长就有机会和他的船员攀上大船。但就在这时候,那个白人带着一些土人,偷偷地绕过船的另外一边,准备爬上船来。因为船上载货重,以至船身吃水很很深,所以土人要想上去就较易多了。这些土人,早就预备好了绳梯,很快地就把它捆在大船上。第一个蹬上甲板的就是那个白人,他讲英语。他叫船长立刻投降。所幸他们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着,不致惊惶失措。在帆索上的那个水手从高处把那个 白人射倒,但他随从中的几个却冲向舱门,盼望能抢到一些货物带走。

 

为了不让这些来人进到船长室,船长就命令三勉下去,自己在里面倒锁着,看守船中的宝贵物件。战事现在正在激烈的进行着。水手将舱闸关牢,使那些已经从洞口冲进去的再也出不来。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由各方面爬上来的人。他们人数与敌人悬殊,差不多等于一对十。但因为明知那些来人绝无仁慈可言,所以可以说这是一场殊死战。三勉把船长室锁好了,再也看不见外面战事的进行。他仅可以听到上面打斗的吵声。他祈祷着但求战事快些过去。他不断地听到枪响和受伤或被杀的人訇然而落的响声。虽然他听到受害的人的哀叫和呻吟,但他也无能为力,或者帮助些什么。如果他违背了船长的命令,可能会放进一些海盗,那时他们的损失就无法计算了。

 

大约在响午的时候,一阵大风吹过来,使船摇晃的很厉害,使更多的土人都无法再攀登上船。战事就等于停止了。三勉在船长室里可以听到起锚的声音,和铁索与绞盘磨擦的声音。船不久就开始行驶了。整个下午,三勉都照旧留在下面,也不知上面结果怎样了。他听到沉重的皮靴声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连续着有被杀的人的死尸被扔到海里溅起的声音。

 

舱口未开之前,里面黑暗笼罩了一切。不久船长来吩咐三勉把船长室的门打开。有许多土人曾在货舱里找到许多小桶甜酒。因为拼命的喝酒,很容易地就被击败了。船长步履蹒跚地走进船长室,因为他伤得很厉害,而且流了很多的血,所以他这时已经是筋皮力乏了。他进门后就晕到在地上,三勉尽力地把他拖到他的床上。然后尽己所能为他洗涤和包裹他的伤口,在离开船长之前,三勉跪在他的旁边,为他祷告。当他正在祈祷时,船长渐渐恢复了知觉。当他祷告完毕之后,船长伸出一只膀臂抱着他的肩膀说:「三勉,你的祷告救了我们和这艘船。虽然我们的人数只有对方的十分之一,但打起来,我们好象有神灵降身一般的勇敢。有几个土人有火药的武器,其他的都有刀或是巨棒。如果不是那阵风使船摇动,把船锚拖起,他们就好象蚂蚁一般成群涌上来了。」

 

这场战争中有许多水手受伤,也有一些死亡。次日清晨,他们将那些死尸很恭敬地放到海里去。对那些被害的同伴,三勉感到非常的悲伤,但他仍然非常忙碌地去照顾那些仍旧活着的伤者,就这样,在余下的航程中,三勉自己竟然担任起那些伤者的护士兼安慰他们的人。他那精神愉快的一贯作风,对别人实在帮助不少。那些可以工作的人,都很甘心乐意地去工作。船上出现了一个非常欢喜快乐的气氛,这气氛似乎是在这奇异的非洲孩子未加入他们以前,从没有享受过的。

 

这事提醒我们,一个少年基督徒,怎样可以为主耶稣作见证,或者成为所有与他相交的人蒙福的流通管子。耶稣告诉跟随他的人说,他们是地上的盐,世上的光。如盐可以调味和防腐,如光可以照亮黑暗的地方。所以基督徒应该令到所有与他有关的人的生活,更加愉快和更有光彩。

 

三勉在利比利亚登船参加这次的航行时,仅穿着套胯短袖外衣。船已经航行了约有五个月了,这时他的衣裤都穿破了,其余的船员为他预备了一套,使他最低限度也有套衣服才可以上岸,象纽约这样的大城必须穿着整齐,即使衣服的式样奇异或古老一些也不要紧。

 

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当他们的船将近完成它的航行时,他是何等地兴奋。当然,当时那些最能吸引近代到纽约去的游客的摩天大厦尚未建筑,可是她仍然不失为一个非常好的城市。他所看见的第一个景致,一定会是最著名的自由神像了,这具巨像是法国人送给美国人的礼物。就在三勉到达之前数年筑好的,它一直都成为自由的象征,带给那些不幸的国家,特别是那些被逼害的难民新的希望。

 

现在到了三勉和他的朋友道别的时候了。这次航行完毕的时候,每个船员早把他看成好朋友了。在五个月的共同生活里,他的温柔良善的品格,给大家留下一个很深刻的印象。因此大家不能不学习去爱这个非洲孩子。他对上帝那颗单纯的信心,从他甘心乐意去服侍别人这件事上显明了出来。许多船员与他道别时,眼里都充满了泪水,满腔里有说不出难过的感觉。哪个凶残的马来亚人,他那颗憎恨三勉的心,已被真基督徒的爱改变了过来。现在成为三勉最要好的朋友。他们或者再也没有机会在地上与他相遇,但其中必有些将来会在天上遇到他。


第十章 找到麦先生

第十章 找到麦先生

星期五,船在东河(East River)的码头舶岸。三勉尽快地跑下吊桥,向一个过路的人询问,他到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麦司提反?三勉以前所知道的地方,都是小到谁都知道谁住在什么地方的。像纽约怎么大的地方,要找一个人,而又不知他的地址,就等于俗语所说「海底捞针」了。然而,那起初就带领他的「父」的手,现在仍然带领着他。他所问的那个陌生人是个流浪汉,没有工作,没有钱。但刚巧他认识麦司提反,而且如果三勉肯给他一块钱,他就乐意带三勉到麦先生家去。当然三勉是身无分文可给他的向导,但他深信他的父会供给一切。于是他们俩人开始做一次三小时的步行,穿过那些热闹的街道,街上满了为不同目的而忙碌奔波的人。许多高大的建筑物,和他觉得新奇的事物,三勉全不感兴趣,他的心里只充满了一个思想——找到那个能告诉他多些关于圣灵的事的人。

 

当他们来到麦先生的办事处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来得正合时,因为他正准备回家去。

 

「那就是麦司提反先生了,就是把钥匙插进门孔的那位。」

 

三勉走向前对那人说:「我刚从非洲来,想向你请教关于圣灵的问题。」

 

麦先生用诧异的眼光看着这孩子。很显然地,这些话都是很诚恳的,但他并不以为会有非洲人来找他。于是问三勉是否有介绍信带来。

 

「没有」,那孩子回答道:「我没有时间去等!」

 

麦先生告诉他,他有些事要办,如果三勉肯在隔壁布道所等他,他回来后再替他安排是晚睡觉的地方。

 

「我的一块钱呢?」那个带他横贯城市的流浪汉问三勉。

 

「现在麦司提反会替我付所有的帐单!」三勉转身很平静地说。

 

麦先生照付了钱,这孩子对他的信心使他感到很愉快。。他带着微笑走进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三勉在布道所里等他回来。

 

当麦先生办完公事回来时,他发现毛三勉跪在地上祷告。在他四周有十七个人围绕着他,三勉已经把主耶稣如何亲自向他显现,和如何拯救他的奇妙故事告诉了他们。现在正在邀请他们接受主耶稣做他们的救主。于是他们与他一同跪下,他们当中有一些人自己立刻向上帝呼求赦免,接受他做自己的救主。

 

仅仅说麦先生是惊讶似乎形容得太轻了,对于这个未曾受过教育的黑童,在他来到美国的第一个晚上,竟能用他所懂得的那点英文,带领这些人归主,这情形实在深深地感动了他,他立刻决定当晚带三勉与他一起回家。这个非洲孩子,在不久以前还是非洲森林里的一个囚犯,在那里从来都见不到马匹。但如今他却坐在一架华丽的马车里,由一队骏马在前面拉着,这是多么兴奋啊!所以,当他抵达麦先生的家,虽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但在进去之前,他仍要和那些马匹更加相熟一点,他因好奇而有的这种举动实在是不足为奇的一件事。

 

麦夫人在等候他的丈夫归来,但并没想到他会带什么人回来。当他见到三勉时,她叫着说:「怎么啦!司提反,你在玩什么把戏?」

 

「这是一位乌木天使。」他回答说。

「你将怎样安置他?」惊讶的麦太太气喘息着说。

「我准备将他安置在会督的床上。」他的丈夫回答说。

「啊!不行,不要这样!」她很反对。

麦先生是美以美教会(Methodist Episcopel Church)戴维廉会督(Bishop William Taylor)的秘书,他们家中常留着一间房子,准备会督随时来到纽约时居留使用。经过友谊性的辩论后,麦太太屈从了他的丈夫,结果当晚三勉就留宿在会督的卧室里。室内每一件事物对他都是新而又奇的。他从未见过一张床。麦先生必须教他如何翻开被单睡进去。室内是用煤气灯的,所以又要教他怎样熄灯。

 

因为他除了现在身上所穿的,再也没有别的衣物可以更换。麦先生只有在会督的睡衣里替他找一件。那时候的男人通常都穿一种长衣睡觉。宽大的睡衣尚未出现。会督是个非常高大的人,他的睡衣大到足可以盖起两三个三勉那种身材的孩子!当三勉换上衣服后,麦先生对着这个包在庞大的长衫里的非洲孩子,笑到无法止声。

 

撩起长袖子,他的手才可以伸出来。三勉提议他们应该跪在床边一同祷告。在这个华丽的美国家庭里,这个由非洲来的黑孩子,向那拯救他,带领他整个旅程的上帝,倾心吐意地献上他的感谢。

 

多年来麦先生传扬福音,教导他人;上帝不单把生命当做礼物送给那些相信他的人,同时也把圣灵赐给那些顺服他的人。他曾经作过无数人蒙福的媒介,但现在由非洲来的这个孩子,竟成了他蒙福的桥梁。那夜就在床边,他感觉到圣灵的能力,和上帝是那么的亲近,这感觉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次日早晨,麦先生到三勉的房子去叫他,但发现室内空无人影。他很早就起来了,整理好房间之后,自己找到马房去。研究一下,并希望多知道一点关于昨晚拉车的那些畜生。不久,他又去帮助马夫去料理马,终于麦先生就在那里找到了他。

 

如今正是早餐的时候了,三勉当然已经准备好了。自从他离开船后,一直都没有吃过东西,他和麦先生事后都是那么惊奇,毫无疑问地他们昨晚都忘掉了吃东西了!麦氏家庭里从未有过黑人与他们同桌吃饭。三勉的相貌及他的奇装,与这装置华丽,布置美好的家庭,成了一个强烈的对照。他们必须教他怎样用刀叉,如何拿杯。他或者觉得刀叉是件难事,但他一定是太饿,所以毫不客气地饱餐一顿美好的早点。

 

是日早晨,麦先生要去主持一个葬礼,是一位在纽约郊区哈林(Harlem)死了的绅士的葬礼。他决定带三勉同去。中途他停下来,接两个在这次葬礼中做助理牧师的上车。他们用惊异的眼光,注视着麦先生马车里的那个有卑贱肤色的孩子。与这样的同伴同车,实在有损他们的身份!他们不时地交换着嫌恶的眼色,麦先生虽然知道也没有办法。

 

为了改换一下这种气氛,麦先生只有设法将三勉的注意力带到他们所经过的一切地方,诸如中央公园(Central Park)和大交响乐院(Grand Opera House)。但三勉的心并不在纽约这些伟大的建筑物上。他将手放在麦先生的膝上说:「你是否曾在马车上祈祷过?」

 

「我常用这段时间来想些属灵的事情,但从未真正地跪下来祷告过。」麦先生回答说。

 

「我们祷告吧。」三勉说。当这个非洲孩子突然发出一个非常感动人的祷告时,他们都跪下来了。他说:「父啊,我多月来想见麦司提反,为的是可以和他谈论关于圣灵的事。如今我在这里,他指给我看的是海岸,教堂,银行和其他的建筑物,却从未提过只字是关于圣灵的。我是多么焦急希望多知道些圣灵,求你自己充满他,使他除了你和你的圣灵外不再思想、谈论、写作或宣讲任何其他的事情。」

 

这是麦先生永不会忘掉的一次旅行。身为一个基督徒的牧者,他时常要参加各种聚会,他曾于会中感到上帝的圣灵与他同在,且深受圣灵感动,但他却从未经历过象这次一样的。跪在他身边的这个黑孩子,因为他的皮肤是黑色的,许多白种人就轻视他。虽然他没有受过教育,身无发文,穿着蓝缕的衣服。但麦先生立刻就认出来,上帝一定曾用不平凡的方法将自己向三勉显现过。这一次的行程,使麦先生由那一天起在生命上有了改变。他觉得当时所认识的上帝,是他以前从未认识过的。以后他时常回顾那一天他生命中那突出的经历。

 

其他两个传道人,同样的,也永不会忘记那次的行程。正如我所说的,起初,他们以为与卑贱的孩子为伍是有失身份,差不多认为是耻辱。但不久,当他们认出这孩子那圣洁的品格;他所忍受的可怖的苛待,和为了多知道关于基督的事而受的痛苦时,他们觉得羞愧到无地自容。或者他们会记起昔日上帝对撒母耳所说的那句话了:「人是看外貌,耶和华是看内心。」

 

麦先生决定立刻替三勉买些漂亮的衣服。于是吩咐车夫把车停在城里最好的商店门口。麦先生事先声明要替这孩子买最好的,然后他走开去寄一封信。当他离开后,那两个传道人,明知不用自己出钱,就鼓励这个孩子选店里最好的衣服。好在麦先生有足够的钱来付款。事后,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无论那里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循道会传道聚在一起,只要他们能找到别人代付帐,他们是从来不手下留情的!」

 

当三勉望向照身镜,见到自己身穿着美好的新衣服,他几乎认不出自己来。这个穿着时髦的孩子赶快回到马车上,因为购买衣服用了很多的时间,所以他们必须赶快直驶往举行葬礼的地方。因为死者是本地的名流,所以参加葬礼的人非常多。麦司提反为了这次聚会,早就准备好了讲章,但自从在马车上祷告之后,他有了新的灵感。当他一开始讲道,全体参加的人全部都异常肃静。听众中有许多人以前曾听他讲过道,也曾得到他不少的帮助。但在这次的聚会中,他们对他话语中所带的那股力量表示惊奇不已。对那些为了丧失所爱的人而悲伤的人,他的信息带给他们很大的安慰和盼望。看来正好象那位主耶稣自己称为「安慰师」的圣灵,亲自对他们讲话一般。

 

绝没有一个人猜想到,就是坐在他们中间的哪个黑孩子,透过他才使讲者话里可以带有如此的能力。至于三勉,他就坐在进口处,很清楚知道上帝实在是非常亲近,而且亲自对每一个人的内心讲道。

 

聚会完毕之前,已经有几人走出来,跪在棺材旁边,就在那里将自己生命许给主耶稣基督。圣灵籍着麦先生向他们所讲的话,进入他们的心,使他认识罪的可怕,又指示他们得救的办法,就是籍着相信那位主,他曾说过:「生命在我,复活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必永远不死。」虽然当时他们大家仍不知道上帝的大能籍着毛三勉,使一个普通的举行葬礼的地方,竟成了与上帝交通的地方。

 

三勉以前从没有参加过基督徒的葬礼。他觉得它是个非常美丽而又严肃的仪式。他曾参加过的是非洲同胞的葬礼。他知道,当一个非洲酋长死了,许多人在葬礼中被杀。他看过自己的同胞被杀后,尸身就留在荒野,没有埋葬,留待野兽来分尸。他见过那些凶残的主人,因为自己有虐待狂的怪癖,将奴仆虐待或杀死。他又见过海员打斗中杀死的人,抛到海里如同把那些无用的压舱物扔在海里一样。以前他从未听过在葬礼中讲安慰的话的。这次的葬礼使三勉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实感;基督徒的死就等于如通往荣耀生命的门户。同时他对保罗所写的那些话也感到奇妙,保罗对早期基督徒说:不要「忧伤,象那些没有指望的人一样。我们若信耶稣死而复活,那已经在耶稣里睡了的人,上帝也必将他与耶稣一同带来。」睡在耶稣里!这几个字将基督徒的「死」形容了出来。毫无疑问地,基督徒的葬礼因为在坟墓以外还有更好,更丰盛生命的盼望,而显得有明亮的光彩。


第十一章 进泰罗大学

第十一章 进泰罗大学

聚会后,麦先生带三勉到他的办公室。在马车上他们继续谈论关于圣灵的事。这位年轻的人,很快地就证实这个非洲孩子所得到的奇妙的经历,是他很少知道的。无形中他竟从向他求教的人身上学到了很多知识。

 

当他到了办公室,麦先生立刻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他要把三勉带到大学里去,使他在知识上的缺陷可以在那里得到补足。他决定把他送到福得威的泰罗大学(Taylor University)去。这间大学设在美国的印第安那州,离纽约西面大概六百哩。他知道这间大学的校长是一个很好的基督徒。有这样好的校长,三勉就可以生活在好的同学中,在追补功课和学习上都可以得他们的帮助。在他的信中,他把三勉形容成为一块未曾琢磨的钻石,现在送到他们那里去琢磨。

 

三勉到纽约后的第二个星期日,麦先生带他到教堂的主日学去,决定让他对那里的六百个主日学生讲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主日学。当那些孩子听到今天有个黑孩子向他们讲话,不问可知他们是何等地惊讶了。麦先生因为有人叫他办些其他的事,自己走开留三勉在学校里。几分钟后,当他再回来时,发现三勉在堂前祷告,围着他是一群年青人,其中许多个因他的话而感动到流起泪来。

 

那个值得记忆的下午,他讲过什么话,似乎没有一个记得。单单地被他那种自称为与父讲话,和那种平静而又恳切的态度所感动。他们不是受一个演说家的话语所支配,而是神用这个非洲的孩子,把他们带到上帝面前,使他们深深地觉得上帝是在他们中间。

 

在这屋子里的一个角落,有一群青年人聚在一起,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他们决定成立一个毛三勉宣教士会社,目的是筹款送三勉到太罗大学去读书,购买衣物,书籍和其他必需品。就在他们自己中间,已经设法筹到满满的三箱了。

 

当他们回到麦家,麦太太请他为谢饭祷告。三勉内心满溢涌流出他的感谢,感谢他天上的父在他身上所显的一切恩典,他所发出来的是一个动人的感恩的祷告。麦太太是在一个素有教养的家庭中长大的,她学会了不在别人面前表示自己的伤感。他从未与别的种族人杂居过。但现在三勉这一次的祷告,打破了她一切排外的心理。她流着眼泪,恳切地请他将她的家看成自己的一样,只要他愿意,无论多久他都可以与他们同住在一起。

 

麦先生现在可以写信给泰罗大学,答应如果他们肯负责三勉的教育费的话,他们的教会,雅各街的美以美会,将供给三勉一切的衣着和书籍的费用。泰罗大学是一间新办的大学,当时正很困难的需要解决一大批债,也没有基金作为奖学金,来帮助那些无能力交自己教育费的人。

 

史天民博士(Dr.Stemen)收到麦先生的来信,将信带给校长雷地博士(Dr.Reade),和他商讨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原来雷地早就有意帮助那些有意奉献终身事奉上帝,而又无法交受训和教育费的青年。现在他们的机会来了,他们可以帮助象他这样的一个人了。他们很小心地考虑着这件事情,又祷告上帝求他指引他们作正确的决定。终于,雷地博士可以说:「我们两个人有同样的感觉,这事出于上帝的,我们不敢拒绝。」

 

这事一经决定,不久三勉就起程到福得威去。麦先生带他到火车站,亲身送他上了车。这里又有另外一件事使三勉惊奇不已:一个有力的蒸汽机,就可以拖着沉重的货物,有很高的速度横过郊野。星期五他抵达福得威。星期五对他时常是个特别的日子。他第一次听到那叫他快点逃走的声音是在星期五,他抵达美国也是在星期五。在这地方短短的事期中,他已交了很多的朋友。而且,透过这个被圣灵充满了的黑孩子,虽然他仍未能读他身边书篮中所装的书籍,已经有数不尽的人归向基督,或与他们的主有更密切的交通。

 

不久,雷地博士就发现这个新学生,虽有异教的无知的背景,却有着一种基督徒的精神,甚至是许多敬虔的基督教家庭中都罕见的。当雷地博士问他喜欢那一间房子时,这个孩子竟回答说:「如果那间房子没有人要,就把那间给我吧。」

 

「我立刻把脸转开,因为我的眼里充满了泪水,」雷地博士追叙这件事时说:「我抚心自问,是否自己也愿要那些没人肯要的呢?在我做教师的经历中,我曾有机会如此说:如果那间房子没有人要,就把那间给我吧。」

 

大约就在这时候,雷地博士在一份基督教的定期刊物上,写了一段关于三勉的简介。在这篇文中,他邀请凡愿参加供给这孩子的训练费者,可以寄一块钱给他。很快就有十三个人寄钱来,所得到的钱就用来装置他的房子,多买一些书籍。

 

因为他仍未能读书和写字,所以不能与其他的同学一齐上课。但是他非常努力,以至每个人都很热心帮助他。在上一个早会中,雷地博士发出一项呼吁,征求自愿教导他的人。从许多个志愿者中他们选出两个女青年来;一个叫史哈莉(Harriet Stemen),他的父亲是个医生,另外一个就是雷地博士自己的女儿。迟些时候,又有另外两个女青年加入帮助他,但主要负责帮助他的是史哈莉。他的父亲对三勉很有兴趣。他曾经象青年人一样,自己曾想过作个传教士,现在虽没有机会完成自己的愿望,但他觉得籍着帮助这个孩子,总可以满足他部分的愿望。

 

所有帮助这孩子学习的人,都发现自己的劳苦得到很好的报酬。他有非常强的记忆力,同时非常的勤谨努力。他从不懒惰,也从不荒废时间作无聊的倾谈。他对所有的人都非常感激,但他仍然以仰望圣灵为他主要的教师。他经常用在「与父谈话」的时间,比与任何一个地上的教师更多。甚至当他要努力去解决一些数学问题时,他也回很安静地低声自语着:「主啊!帮助我。」上帝是非常亲近他,而他自己也常常知道。

 

不久,三勉就在学习上得到一个同伴。这间大学的当局收到窝咯尔博士从纽约寄来一封信,告诉他有一个亚美尼亚的孩子来到美国,他几乎一点英语都不能讲,想到美国来受教育。他的母亲是一个在土尔其到处去买圣经的人。这年青人受教育后,就会回去帮助他的母亲。但不幸他到了纽约没有着落,没有亲友又身无分文。

 

他来到泰罗大学,和三勉一起受教育,于是俩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三勉到达福得威后数个星期,雷地博士到一个叫彻鲁布斯扣(Cherubusco)的地方,去一间小的每以美会礼拜堂讲道。因为他知道他们 大学基金非常缺乏,有倒闭的危险。他就发出呼求,请人在金钱方面尽力捐助,使他们的大学可以继续办下去。他对听众们讲到关于这个刚由非洲来的,身无分文的黑孩子,已被收为学生的事,希望有人慷慨供给他的生活和教育费。这个呼求的反应使人非常失望。只有一位先生给了他五毫钱,大约等于英币二先令,这就是所有的款项了。

 

然而,次日早晨,雷地博士正要离开的时候,他说:「一个叫基治拉(Josiah Kichler)的屠夫来找他,交给他五块钱,约植一英镑。他说:「博士,我听到你为那个从非洲来的,可怜的有色种孩子的呼求,圣灵吩咐我把这钱交到你的信心基金里。」

 

基治拉并不是个有钱的人。他付出这笔捐项,多少需要一些牺牲。在上帝的眼中,这样的奉献,往往较那些有钱的人,不须任何牺牲,从自己的财富拿出一点,更为伟大宝贵。这就是为什么耶稣说:「这穷寡妇投入库里的,比众人所投的更多」(可十二43)。

 

这五块钱带给雷地博士一个奇妙的意念。他可以用这五块钱来开始一项基金,称它为毛三勉信心基金。用来帮助有需要的学生,又可以成为一个很有价值的纪念,保持纪念基金基治拉和毛三勉两个人。

 

自从这基金成立了之后十年内,就有足够的钱,使二百多个在求学中有困难的学生得到了帮助。雷地博士所收到的捐款,大多数的款额都是很小,而且基金从未储有超过五十块钱的帐尾。因为钱一到手,就很快用在那些有需要的学生身上。这项基金另外一项直接的效果,就是它鼓励了相当多的青年成为牧者和传教士。这是上帝如何用一件小事而引起一些巨大工作的一个奇妙的例子。一棵橡树的种子长成一棵橡树。伯利恒的婴孩成了世界的救赎主。一个无名屠夫的小奉献,用来使多少人成为牧者和传教士。

 

三勉听到人们为帮助他而献出捐款,他一概都拒绝接受,他说:「不,这钱不是我的,这是上帝的钱,请你们用在比我更配得的人身上吧。」他只准雷地博士供给他极少的需要,但仅此而已。

 

一天,三勉来到雷地博士房间,请求准他离开学校一段时期,使他可以到外面去工作。他解释说:「我本来不想离开学校,但我想赚够钱,把欧亨利带到这里来接受教育。他是一个比我更好的孩子,他曾与我一起在利比利亚为耶稣工作。」

 

雷地博士没有立刻答复他,却叫三勉回到自己的房间,为这件事祷告。就在他自己安静的房间里,他得到了确实的保证;这事实在是出于上帝的旨意。次日早晨他再到雷地博士的房间里,他脸上带着明亮的光彩说:「欧亨利快要来了,我父刚刚告诉我了。」

 

雷地博士决意写信给麦司提反,问及另外的这个孩子。他很快就得知三勉的祷告,真的已经得到应允。原来在利比利亚有一个传教士,已经回到美国,他正在为欧亨利进行安排,使他能到美国来,接受基督教教育。


第十二章 不信者蒙恩

第十二章 不信者蒙恩

在许多国家里,很多有色人种住在白种人中间,他们总是很难混杂居住在一起而又相安无事的。多数的基督徒都同意这说法;所有相信基督的人,都是主内的弟兄姐妹。他们不容因种族之别,使基督徒团契发生任何异见。有许多白种人,甚至在今日20世纪中叶的时代里,可能仍然恶待着那些皮肤颜色与他们不同的人。当然,这是错误的,没有一个基督徒该有这样不善意的罪。几乎每个黑人都可以告诉你,在不同时代中,因为他们的肤色而被人嘲骂,轻蔑,对他们无理的事。

 

三勉不久就发现了,在美国,黑人习惯有他们自己的礼拜堂。顺便提及,为什么美国国土上会有那么多的黑人呢?都是因为他们的祖先由利比利亚,黄金海岸,和其他地方,被卖到这里为奴。

 

到了福得威不久,三勉就找到了黑人的礼拜堂。礼拜堂离学校比他所想的还远。所以在他到达礼拜堂时,聚会已经开始片刻了。牧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开始讲道。你一定会对三勉的下一个动作,感到非常惊讶,他并不是静静地坐在一个位子上,反而很勇敢地走到通道,然后走上讲台的阶梯。讲台上的牧师对他这个举动吃了一惊,他正准备叫这个鲁莽的人找个位子坐下的时候,三勉却先开口对他说:「我是毛三勉,刚从非洲来。我有一个信息传给我的同胞们听。」那讲员直视这个不速之客的容光焕发的脸,犹疑不决了一阵,不只如何是好。

 

「你有讲章准备好了吗?」讲员终于开口问他。

「没有,」三勉回答说:「但我有一个信息。」

他是那么肯定地,似乎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讲,于是那牧师就请他上了讲台,而他自己则在听众中间坐下。三勉开始祷告。会众都跪下了;当祷词由这孩子的心中涌流出来时,有的哭了,有的高兴的欢呼起来。每个人都晓得,上帝正在用一个很奇妙的方法来与他们亲近。

 

那牧师事后这样描写着当时的情形说:「我并没有注意他当时所说的是什么。我被一种压倒性的愿望所抓住来祷告。我自己讲过什么,三勉讲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我的心灵火热起来,是前所未有过的。曾把三勉从非洲的捆绑中带出来的那光,确实又照在我们兄弟的心里了。会众从来没有见过圣灵这样降临的光景。」

 

当三勉祷告和讲话时,时间早被忘掉了,散会的时间和会众回家都比平常迟了很久。这次聚会成为每个参加的人致死难忘的一天。他们被带到与上帝更亲近,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这件事,很快就散播到整个福得威,本地新闻报道说这伟大复兴已经开始了。三勉来到这里不久,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这个在泰罗大学读书的非洲学生了。

 

当他的名声传开后,许多访问的人都到大学来,专为了访问三勉。他从来没有时间空谈,但无论什么时候,如有人来探访他,三勉就会递给他一本圣经,翻到他正在学习的那一章,请来者大声读给他听。他希望用这样的方法可以读完整本圣经。

 

当然,他很难习惯白种人的风俗。他们的衣着,食物,吃的方法等等,都与他自己国家所习惯的不同。

 

在大学的艺术室里,有用胶塑成的头,手和脚。为了某种理由,他很怕见这些东西。或者是因为这些东西,足使他忆起一些昔日的生活。艺术院的学生有一次想用他来做个模型,但当那先生请他坐下时,他率直的拒绝留在那间屋子里与那些胶型在一起。但他却同意坐在另外一间屋子。他忍耐地装模做样,直等到他们替他完成一个非常好的肖像。

 

有一次,他割伤了自己的手背,碰掉了一小块皮。他放了一点墨水在伤口上,因为他怕伤口好了后,会有白痕留在他的手上。

 

又有一次有人问他非洲和美国他比较爱哪一个?他却用另外一个问题当做答案:「烤火鸡和生猴子,你喜欢哪一样?」

 

一天早晨,他的女教师穿着一件白衣服来到他那里,她自己解释说,这是她夏天的衫裙。他狂笑起来。「什么?」他很天真地问:「这里的人整个夏天都穿衣服吗?」他除了知道白人穿衣服是为了取暖之外,再也不晓得还有什么理由了。

 

虽然泰罗大学里大多数学生都是基督徒,但并非全部都是。那里有一个青年人,自称是个无神论者。换句话说,一个无神论者就是主张相信没有神的存在。一个无神论者就好象有人发现一座伟大的建筑物,而硬说相信那些砖灰泥自己自动地集合起来而造了这所建筑物一样,使人难以接受。很久以前就有诗人形容过这种人,称他们为「心里说没有上帝」的「愚顽人」。

 

这位特殊的青年,喜欢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立场。所有可以提出针对上帝存在的辨证,他都非常熟悉,而且他常常找机会与那些相信的人辩论。当然,很快地,他就听到那个从非洲来的黑孩子抵达的消息,他是带着一颗单纯相信上帝的信心来的。他等候着去见三勉,企图粉碎他的信心。

 

一个下午,这个无神论者到三勉的房子去找他。三勉还是照常用旧习惯来欢迎他;就是把一本圣经递给他,请他读一章经文。但他却把圣经扔回在桌上,说:「我再也不读这本书了。里面满了关于爱情,争战,和一大堆大鱼的故事。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这是三勉第一次遇见无神论者。甚至最野蛮和残酷的非洲土族,都相信有另外的一种鬼神,或者是多神。他安静地等这个青年人讲完了之后,他说:「我亲爱的弟兄,你的父亲对你讲话,你竟然不相信他?你的兄对你讲话,你也不相信他?太阳照耀,你也不相信?上帝是你的父;基督是你的兄;圣灵就是你的太阳。」

 

讲完之后,他就请他的客人在他祷告时跪下。于是,圣灵的能力就在这个青年无神论者的心中讲话。当三勉为他祷告时,他就安静地,谦逊地跪下了。当他离开屋子时,他自己原有信仰的自恃,如今受到破坏了。他回去重读圣经和祷告。学期末了,他离开大学时,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了。不久他得到牧师职,后来更成为一个会督。

 

虽然泰罗大学是由美国美以美会所经营管理的,其中仍有许多虽然不是无神论者,但离上帝圣灵的充满,和真基督徒的程度仍然很远。有许多还是二百年前卫斯理约翰所创立的那间教会的教友。他,卫斯理约翰,曾教训过跟随他的人,他们必须顺服上帝过圣洁的生活,并且上帝把圣灵赐给他们,使他们能照上帝所喜悦的方法来过生活。

 

包林利先生(Mr.Lindley J.Baldwin)是一个比毛三勉高数极的同学,他很生动地描述这个非洲孩子;「毛三勉震动了整个大学;上至校长,下至最新来的一年级同学;他证明了神籍着圣灵,单纯地和有力地赐下一切恩惠给最卑微的人,使他们成为领袖,整个学院却被提到一个更高的境地,在那里他们不仅仅自己得救了,而且有属灵的能力去救别人。」


第十三章 赐福的媒介

第十三章 赐福的媒介

我们这些从来都不认识三勉的人,很难明白他对所遇到的那些人那种奇妙的力量,和他的影响力,和他讲话时话语中所带有的能力,特别是我们不要忘记了他的通用英文并不广,而且是不易听懂的。

 

雷地博士的见证,或许能帮助我们明白,三勉所拥有能影响别人的天赋才能是何等的显著。雷地博士记载着说:「他在获得圣经知识这方面特别容易。他特别地喜欢用自己的方法来解释真理。有一次,我去听他讲道,对他那有权柄和新鲜的思想感到惊奇。他讲四十分钟道,在讲道中流露出平静和敬虔,简单又自然到好象一个小孩子的态度,使所有广大的听众,每一个人对他都很有兴趣。听众里每个带着接纳真理诚实的心而来的人,都得到了饱足。他是个祷告的孩子。常听到他说:「与父谈话」。他的确真心地与上帝谈话。早上在别的学生未起床之前,我听过他的祷告,深夜在所有别的学生都已经安寝后,我亦听过他的祷告。我曾静静地稍推开门,注视着一张向天仰望诚恳的面孔,当然他的这种表现完全不是因神经错乱之故。整个学校都能体验到他的能力,我们不但感到,而且籍着这力量我们有了进步。」

 

他有一个同学,名叫牛多马。他说他常到三勉的屋子去,经常见到他在祷告。如果有人敲门,他也不理会,继续地与上帝交谈,直至完毕为止,然后才来到门口,带着笑脸说:「现在,进来吧,我们现在谈谈吧。」

 

以前我早就提过,星期五常是三勉的一个特别的日子。就在这天他认识了基督,接受他做他的救主。在那天他就禁食祷告。由星期四傍晚至星期六清晨,不吃任何食物,也不喝水,在美国有许多东西是他喜欢的,但他最渴望的就是早日完成他的学习,回到非洲,向他自己的同胞传扬福音;传给克路族,或者也传给吉利堡族。他常常说,他要奉献自己给孩子们。他要招集他们,围成一个圈子,听他讲耶稣。

 

虽然,这件事终未能成为事实,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非洲。但他的一生,和他见证所产生的影响,使许多人肯到那里去。而他则在大西洋的两岸却被人永久地纪念。这个真实的基督徒,上帝对他显现的方法,是很少有人经历过的。

 

毛三勉还有一些事情是与其他许多的基督徒一样的,就是他们都留下了如诗人朗腓罗(Longfellow)所说的「时间的沙滩上的脚印」。他是个大自然的爱好者。他通常的娱乐就是在树林中散步,找些野花,或听小鸟们歌唱。他在热带所认识的花朵虽然是很美丽,但却比不上他在温带所找到的那么香。在非洲,那些树是常年绿色的,但在美国,秋天叶子变成红黄等灿烂的色彩。这些美丽的景致使三勉非常兴奋,所以他就大声的呼叫,为了上帝这奇妙的作为而赞美他。他常常这样讲「上帝一定是对你们印第安娜的人很好的。」

 

一天早晨他醒来后,发现地上四周盖上一层白雪。当他举目向窗外观看,见到着新的景致;大块的雪片仍然不停地飘着,他心中充满了惊异。他不单从未见过雪,就是在他们的话语里面也没有这个「雪」字。他很兴奋,跑到外面,尽他手所能地捧满了雪,大声叫着说:「这些东西一定是由天上降下来给我们的信息,假如只要我可以读它,它一定会讲一个奇妙的故事给我们听!地上没有一件事情,比得上它的半个美丽。只有上帝才有这样美的东西。」假如他有机会看到显微镜下的雪片,他就发现每雪片都有他不同的奇妙形状。这使人忆起很久以前约伯所说的:「你曾进过雪库吗?」(伯三十八22)

 

三勉正当赞美的时候,雪因他手上的暖气融化了。他转过身来对雷地博士说:「他都到那里去了;只剩下几滴水了!」惊叹着这件上帝很平凡的工作,他提高他的声音向上帝祷告,感谢一切荣美之物的创造者。然后他说:「在这里住一年,比在非洲住一辈子还好。」

 

在福得威有一个很大的溜冰场,冬天,用来举行一些布道会,希望那些不肯到任何教会去的人,在这里得到基督。参加聚会的人很多,每晚三勉都坐在讲台上。他喜欢听唱诗。他为那些在那里找到主的人喜乐。有时,有些听道的不肯也不能领受当日的信息,而把他们的生命降服在上帝之下。终于三勉就会被请去,他的能力和影响力是那么大,当他劝他们,或与他们一同祷告时,就好象没有人能拒绝一样。他们不敢再轻视他的肤色。他那被圣灵充满的生命的能力,征服了一切的阻拦。


第十四章 与基督同在

第十四章 与基督同在

就算那些已经习惯了连着数周下雪和气温很低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对于一个习惯了热带气候的人,当然会更严重了。而且他在吉利堡人手下所受的苦刑,和后来在船上所受的虐待,对他身体的损伤是很大的。圣诞节后不久,他患了伤风,但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觉得怎样,却照常上课。虽然气温降到冰点以下20度,他不但不留在学校温暖的宿舍里,却仍照常去教堂里。他容光焕发的脸和单纯的信心,对传道人和会众都是一个灵感。

 

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踏入教堂,他走到前面,带领会众唱那首最古老,也是他最喜欢唱的诗歌,「告诉我那最古老的故事,耶稣和他的爱」。那一刹那实在使人难忘,以后多年这个印象仍历久犹存。

 

他所患的伤风竟无法痊愈。而他的病况也不能隐藏了。因为他的病转重,所以必须把他移到医院去。他最伟大的朋友,史天明医生,用爱自己孩子的爱去照料他的病。

 

当三勉入医院的消息传到他的朋友们耳中,他们都来看他,同时也把他们伟大的爱的表现带了来。起初,他很迷惑,不知道上帝为什么不早日让他复原,使他可以快些起来。他自言自语地说:「去年冬天我的耳朵冻坏了,使我很痛苦。我向父求这件事,病痛就立刻停止了。但现在我却无法复原,我真不明白。」

 

日子天天地过去了,但三勉的病情并未见好转。但当他躺在床上时,上帝再次对他讲话,使他明白了他自己对他的计划,并非是他所愿意的。

 

当我写这本书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我觉得毛三勉和使徒行传中所记载的使徒保罗,有非常相似的经历。关于他俩相同的地方,我被保罗写给腓立比教会的一节经文所提醒:「我正在两难之间,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的无比的。然而我在肉身活着,为你们更是要紧的」(腓立比一23-24)。他的意思是说,假如在生与死两者之间,他以为选择死会比较更好些,如果死了他就可以从所有生活上的顾虑,烦恼,苦痛中得到释放,而且死后又可与主同在,实在是好的无比的。但为了那些需要他帮助的人,和那些他想带领归向基督的人,他继续生存下去就会比较更好了。好在选择并不由他。他的生命是在上帝的手中。我们是很难明白上帝的旨意的。我们并不能时常明白怎样「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上帝的人得益处」(罗八28)。「万事」——甚至死亡。

 

你总不会忘掉耶稣对自己的死讲过什么话吧——「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约十二24)。他所想的是一粒小种子,种在地里,那奇妙生长的过程,就是「死」;但由于它的死,就长出有益的,养生的麦穗来。他死了,但是他的死替世界带来了生命。「上帝差他的独生子……使我们籍他得生。」(约一四9)

 

现在,三勉曾经想过回到利比利亚去,将上帝奇妙的,伟大的爱告诉自己的同胞。为了吉利堡人和克路族的益处,或其他仍对耶稣的爱毫无所知的人,就算回去是受苦,也是他独有的权利,但这个念头并没有成为事实,上帝另有他的计划。

 

保罗,在他写信给腓立比基督徒之后的一两年,他就这样写信告诉他的朋友提摩太,说他自己已经准备好去死了。三勉,躺在医院的床上,开始发觉自己在地上的日子将近结束了。他的寿命很短,因为他只不过二十岁,他对死并不惧怕。他知道与基督同在是好得无比的。上帝的平安充满了他的心。那些来探访他的朋友们,都觉得在他的屋子里,有一种平安和喜乐的感觉。他说:「我多么快乐!啊我曾经见到天使,他们快要到我这里来。当我无助地被绑在那棵树上,我父由天上降下来救我的那光,是有一个目的的。如今我成就了这个目的,我在地上的工作已经完毕了。」

 

他这样说,真可以媲美保罗所说的:「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提后四7)

 

雷地博士去看三勉,问及他关于他回利比利亚的计划。他回答说:「那不是我的工作,是基督自己的工作。他一定会拣选他自己的人。而且我以为别人会作得更好。」

 

一天早晨,史天民医生正在刈他的草地,突然听到有人说:「不要工作的太辛苦了啊,史天民医生。」他循着声音往上看,发现三勉就在他自己屋子的窗口。三勉向他招手后就坐下去了。于是医生就继续刈他的草。几分钟后,医院中的一个看护来叫史天民医生,告诉他三勉似乎是无法挽救了。当医生赶到他的屋子时,三勉已经死了。在他脸上留着平安与喜乐的表情。这时使那些看见他的人们,都忆起三勉所爱的那首诗:

 

褪色了,消灭了,地上一切的喜乐,

耶稣是我的!

解开一切捆绑,

耶稣是我的!

 

旷野一片黑暗,

地上没有安息的地方,

只有耶稣能赐福。

耶稣是我的!

 

毛三勉的死把忧伤带给泰罗大学每个职员和学生。每个人都爱他,好似爱自己的儿子或兄弟一样。他就死在安放大学新院舍的基石之前数日。奠基典礼中本来请毛三勉来担任歌唱和演讲的。他这样突然地离开他们,使许多人的信心都受到摇动。一个充满了应许的生命,竟这样就结束了,似乎是一件悲剧。

 

他的尸首停在学院礼堂的台上直到安葬的那一天。然后抬着他的棺材,经过许多街道,运到他所属的美以美会。当昔日他在这教会里参加崇拜的那一段时期,竟成了该堂一个奇妙蒙福的时期。成千认识他的人,或是曾听过他名的人,都列队在福得威的街道上,当这个黑孩子的尸首在他们中间经过运到安葬的地方时,他们都脱帽肃立向他致敬,有许多人无法挤进礼拜堂去参加安息礼拜,所以在跟着举行的安葬仪式中,参加的人数特别多,可以说是该城举行丧礼中空前最多的一次。

 

他的先生,史小姐,替他购了一块墓碑,安置在他的墓前。死后三十五年,他的名声在福得威仍然是那么光荣,毫无消灭,因此有人为他建立一块纪念碑,上面刻着这些字:

 

西非洲人

克路族的王子

毛三勉一八七三——一八九三

著名通神的基督徒

单纯信心的使徒

圣灵充满生命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