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耶稣!

    人们命令我,并让我纵笔直书我的祈祷方法,以及天主所恩赐给我的圣宠,我也希望人们给予我自由,使我可以清楚而详尽的叙述我的重大罪愆,以及我的潦倒生活,这为我将是一大慰藉;然而人们不但不愿我如此.并且还命令我在这一点上要少开尊口。为此,我恳恳切求,涉猎我这册小书的读者,为了爱天主之故千万不要忘掉我的生活是极端潦倒,甚至连在那些犯罪后回头的圣人中也都找不到一位可以用来安慰我的

    实例:因为我清楚知道,他们在被天主召唤之后,便不再开罪于他了。但是我呢,不但下乔入幽,并且还彷佛设法抗拒至尊天主赐给我的恩惠;我害怕我被迫更多地去服事天主,同时我也晓得,我个人是一点也不能还爱于天主的,天主啊,您等待我,竟是这样天长曰久,愿您永远受赞美!

    我诚心敬意地祈求天主,赐我圣恩,使我能清楚而朴实的完成神师们命令我的工作;我也知道,连天主自己很早以来也要我作这项工作;不过到现在止,我总不敢着手去作;但愿这事为天主有光荣,使天主获赞美;也愿使我的神师们豁然开朗.使他们从此以后,认识我更深,以便扶助我的脆弱,使我多多少少可以

还报我对天主的欠债,愿一切受造之物永远赞颂,阿们!

   

她说明天主如何在她髫龄之时,便诱导她修德向善。并叙述父母的良好榜样,对修德实行乃是一大助力。

耶稣:

我有一双修德向善敬畏天主的父母,如果我不是太过败坏,加上天主所惠赐给我的恩宠,足够使我成为一位淑女了。父亲最爱读良好书籍,他有不少给子女们阅读的本国文字的书卷。。这些书籍和母亲的教侮,使我们爱作祈祷,并使我们虔诚敬礼圣母和许多圣人;我觉得我在六七岁时,童心里就开始振发着修德的兴趣;此外,父母的榜样也帮助我不少,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都是勇于向善的特长;他们是有很多德行的。

    我父亲对穷人仁爱,对病者同情,对奴隶更为慈善,谁也不能使他畜养奴隶。他对他们的遭际,常常痛惜。他的弟兄有一个奴隶,因故留在他家,父亲待他如同自己的孩子们一样。他说:他感到特别难过,不能看见这奴隶成为自由人;他常常追求真理,总没人见过他起誓或牢骚,他律己也非常严厉。

我母親也有很多德行.她的一生,都在病中經過,为人极其朴素,她长的很美,但总没有制造机会,使人想她对自已的美丽加以重视。她逝世时才不过三十三岁,可是她那时的衣着,已经年老如妇女了;她和蔼可亲,判断力强,在她的一生中,地忍受了许多重大的苦患,最后她很虔诚的逝世了。

因为我的母亲最爱玫瑰经文,所以她也使我们将这个经文,铭刻在心,我同其它女孩子们一起玩耍时,最喜欢造隐修院,份作修女,那时候,我彷佛真正愿作修女似的;虽然我并没有像作上面所说的那些事件那样的热火。

    我母亲死亡的时候,我记得我大约是十二岁,我已经了解我所失掉的是什么了。那时我哀痛欲绝的跪倒在一尊圣母图像前,涕泣滂沱地祈求童贞圣母马丽亚作我的母亲,我虽然动作率直,但我觉得我的祈祷是被俯允了;因为我清楚地看到,我每次将我托付给她的时候,这位高高在上的童贞女,问题是援助我,最后还引我到她的圣家。

到现在,我每一看起,每一想及:究竟为了什么我没有忠实于我童年的善志,还是禁不住的难过,我主啊,既然您彷佛决志要拯救我(但愿您的至尊决定如此),也决定赐给我:您要给予我的一切恩惠。为什么您不使您常常居留的这地方,不这样污秽不堪呢?这并不是为了我的好处,而实是为了相衬您的身份,我天主,这本回忆录实在令我心痛欲碎,因为我知道,一切过错完全由于我一个人,我看不出来您还应富多作些什么,来使这样的年龄,完全归属于您。我也不能怨尤父母,他们的一切,对于我的灵魂都是有益,有好处。

过了这样的年龄,我已经开始理会天主所赐给我的本性恩惠了。人们告诉我,我这样的恩惠实在很多。然而我并没有运用它来感谢上主,反而却利用它们开罪了至尊,现在我就要说下去。

 

 

 

 

 

第二章

   说明发她如何渐渐失去了这些德行,并说明从童年开始,就该与有德之人来往是如何重要。

      现在我要叙述我怎样开始苦害我灵魂的事件了。很多次我在想: 作父母的如果不设法使他们的子女,时常亲炙着一切德行善表,那真是太不好了。我的母亲,她是很有德行的。但是等我到了了解事理的年龄,母亲的善表,我几乎一点也没有追随,倒是她的恶表,害得我焦头烂额。我母亲喜爱涉猎骑士小说,这种消遣品对她并不像对我一样的值得申斥,因为她没有为了这件事而忽了她的责任。而我与我的弟兄们,则不顾一切,专心致意的在读这些。我的母亲,恐怕是为了减轻她的巨大痛苦,才去读它,让我们去读,则是教我们心有所系,而不致被其它事件牵累丧亡,我的父亲则非常不高兴这些东西,我们常设法不让他看见。

   我开始染上了阅读这些读物的习惯;这个毛病,渐渐冷却了我的善志,使我不知觉地缺欠了其它的一切工作。当时我日里夜里,背着父亲,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读这个劳什子上,竟不以为是件恶事,我沉溺此道,简直是不能自拔。如果没有新书可读,我便自觉生意索然了,

    我开始喜爱修饰了,也在认为美好的事上使人愉快。我对于我的两手与头发,也费尽了心思,使用香料以及我所能弄到的奢侈品,我的花样很多,因为我最好奇,我的目的并不恶劣,我也不顾人们因我得罪天主,很多年,我出奇的爱好清洁,并爱好我认为无罪的许多事件,现在我才看出来那是多么不好。

    我有许多姨表兄弟.但是我的父亲非常明智,除他们以外,不准他人进入我的家园,啊,巴不得他对他们也曾使用了那同样的防范才好,现在我才看出来,为那些正当应该陶冶德行年龄的人们,与那些尚不了解世俗的虚假,极易沉溺于其间的人们来往,是何等的危险!

    我的姨表兄弟们和我的年龄差不多,但都比我较大一些,我们常常在一起厮混,他们带给我许多情趣;我晓得说什么使他们快乐,我也爱听他们给我学说他们的喜爱与琐事!那些都不是什么圣善事件。最要不得是:我的灵魂却安于这些万恶之源的事端.

    如果我能给作父母的一个建议的话,我要劝他们在孩子们这个年龄的时候,是当注意和他们过从的人。因为从我的经验得知,我们的本性,易于向恶拒善。这时正冒着最大的危险。

    我有一位比我年长的姊妹,为人极为庄重严肃并有德行,然而我对她则一点也不取法。反之,另有一位常来我家的亲眷,她的缺点我则完全追随了。这位亲眷为人轻浮,我想我的母亲也许理会了她带给我的损失,她用尽办法使她不来我家.然而她不能达到目的,这位亲眷有机会时还是依然前来。我极高兴与她作伴,我最爱与她聊天。她在一切我高兴玩乐的琐事上,不但竭力帮助我,而且还引我入胜,我学会丁她的一切浮华与轻佻。

    我想我在十四岁左右时,就开始与她相过从了,我这世说我成了她的密友与知己。我相信我并没有犯重罪离开天主,也并没有失掉畏惧天主的心。不过我却更怕失掉荣誉,是它给予我力量,使我没有完全失掉一切.我觉得没有一件事物可以在这点上动摇我,也没有任何人的爱情使我在这事(重罪)上退让。我有勇气不去相反天主的光荣,我的性格给于我这种勇力,并使我不失掉我以为是世上的荣誉,但是我却没有看出我在许多方面已经失掉这后者的荣誉了,我发疯似的去寻找荣誉,可是我却不寻觅良好的办法来保存它;但我却也极端小心,不使我完全丧亡了。

    我的父亲与姊姊很不宫欢我这种来往,他们屡次责斥我,然而因为他们不能去掉她进入我家的机会,他们的操心便只有付之东流了。另方面,何况我作恶事!!只要是恶事!!的本倾又非常大呢,现在我才知道,一位恶伴侣的害处竟是这么巨大,如果我不是过来人,我永也不能相信,特别是在青年的时候,危险更大。但愿作父母的,由于我受的教训,在这件事上,要极端小心。实在,这种来往使我变了许多。过去我灵魂上的德行与善志,几乎全部云消雾散,不留一点痕迹了.除了她,还另有一位也是同样爱好虚荣,我觉得她们在我身上,刻上丁她们的行迹。这些,使我以后了解到良好伴侣的大益。我深深相信如果这个年龄,我要同有德者过从的话,我一定要完全维持着修德的习惯。如果那时有人教诲我敬畏天主,那么我的心将会渐渐得到充足力量而不再跌倒!在我完全失掉了敬畏之情以后,所留于我的只是害怕丧失荣誉,只有它作我行为连续的刺激。然而在想到我的行为将不为人所知时,我竟敢作了许多相反我个人荣誉以及相反天主的事件。

    在开始时,我以为加害于我灵魂的原因是那些一人,但这恐怕并不怨我说的那些一人而是怨我自己。因为到后来,我自己的狡猾,已足以使我开罪天主了。另外家庭的使女们,也是我作恶的一大肋力,如果当时有使女给我良好的建议,也许我要听从她们。然而利益瞎了她们的眼睛,如同欲望瞎了我的心一样。不过我并没有去犯什么重大过失,因为丧失廉耻的事,我天性的恐怖它们。我所寻找的乃是以无聊的聊天,来消磨时间,然而由于我的胆大,危险真个迫于眉睫丁,唉!我几手连累了我的父亲兄弟。天主彷佛是在相反着我的意志,来为阻止我的完全丧亡而闘争,祂终于从一切危险中拯救了我。

    然而我的行为并不能包在纸内,我的名誉渐渐受到动摇,我的父亲对此也有所怀疑了。

    我觉得我如此生活在浮苹之中,不过三个月左右,人们便把我送到城内的一座隐院里,在那里教养的人们,身分都和我差不许多。然而却不像以我这般的恶劣不堪,这种计划的执行是在高度谨慎中完成的,只有我与一位亲人知道这个秘密,那时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使人们不以为这是一件新闻  我的一个姊姊已经结婚了,我一个人在失掉母亲之后,住在家内,实在不太合宜回。我的父亲非常爱我,加上我又善于掩饰,他并不想我是那样恶劣,对我依然慈爱如常,因为我放纵的时间较短,即使有什麖事情传出.谁也不能说那是铁案。因为我最怕我的名誉有损,所以也曾用尽技巧,掩饰我的行为。但我并没有存想,无论什么也不能瞒过那全见的天主。啊,我的天王,因为人们不大重视这个真理,并且以为开罪于您的事,可以成为秘密,因而世上不知发生丁多少不幸,我坚决相信,如果我们了解我们的利益,不在躲开世人的眼目,而是在不使您不悦,则我们一定要避开许多大恶了。

    最初八天,我感觉十分难过,然而害怕我的放纵行为,传到外面的焦虑,比居留在这里的麻烦,折磨我更甚。另方面我已经很是厌恶我以前所度的生活了,我那时一开罪了上主,便情不由己的极端恐怖起来,常是尽量快速的去告解了事。总之,我的灵魂,那时总是起居木不宁。八天过去了,在这隐院里,虽然我不大相信,但是较比我在父亲家里却更为快乐。因此我也被人热爱着,虽然那时我极端敌视隐院生活,但我却喜欢看这些极为成全的修女。她们由于她们的庄重朴素,虔诚热心与宁静,实实在在是隐院内的好修女.

    然而魔鬼并不放松诱惑我,外界的人们在得信之后还是设法来扰乱我。因为这些过从是在禁止之例。不久人们便停止丁拜访.我那时又开始重新取得我童年的圣善习惯了。我深深了解,如果天主肯将我们安放在善人的班中,乃是给予我们极大的神恩。我主耶稣,那时候彷佛还是在寻找办法,使我投向祂去,吾主啊! 您这样长久的等待了我,悠真当受颂扬,阿们!

    如果我的过错不是那样重大不赦,而我与他人的来往又是为了达成一个光荣的婚姻的话,那么这种情景,便可以为我已往的行为作辩护了.有许多事,我也询问过神师和许多别的入,他们也告诉我,我並沒有得罪天主。

    那时在这幢院里有一位修女,睡在寄宿舍的寝室内,我觉得由于她,天主才肯于赐我光明在我就要敘述她了。

 

 

 

第三章

叙述一位圣德修女怎样喊醒了她以前的善志,并说明天王如何使她明了过去所受的欺骗。

 我逐渐尝到与这位修女神谈妙论的滋味丁,我最爱谛听地谈论天主,一方面这自然是因为她的聪明与圣善。另一方面也是由于我无论在任何时候,只要听见人们谈论天主,就要感到幸幅的妙谛的缘故。

 她开始告诉我,怎么她只默念了圣经上「蒙召者多.被选者少」的言语以后,就决定了作修女。然后她告诉我,天主对那些一爱祂而轻视世界一切财物的人们保留着无量的报酬,请想和这样一位圣善的伴侣同住,我那从恶友方面习染上的不良习惯,如之何不迅速地消逝了呢?这时候我的心坎里又重新燃烧起了希望永恒幸福的热愿,极端厌恶度隐院生活的心情,也渐渐消失下去。如果看见一位修女祈蓐时流泪痛哭,或者看见一位修女修习着某种德行,我对她马上便要掀起了莫大的欣羡。真的,我的心太冷了,甚至读耶稣苦难史的时候,都不能挤出一滴眼泪来。唉! 这太使我痛心了。

 在这座隐院里我一直住了一年又半的时光,终于前后如出两人;完全改变了。我开始唪诵许多经文,同时也恳求一切修女们为我祈求天主,要祂降心相从,倾我走上事奉祂所应走的路子。虽然我还不希望做修女,我也很庆幸天主没有给我这样的召叫。但是另方面我却也是很害怕结婚,在我离开此地以前的几天,我对修女生活也渐渐感到了一些兴趣,可是我却无意加入这座隐院;因为这里有几种修德的办法,我觉得有些失之太过。几位青年修女也和我持有同一的见解,大家既然看法相同,当然我就可以放心,认为我的想法没有错误.加之在另一座隐院里,有一位与我要好的;假使需要作修女的话,那么我也该加入她驻在的那座隐院。我这种想法,并不纯粹是为着我灵魂的利益,而实在也是为了更中我的下怀与私心。希望作修女的善思想,在我心坎里飘忽无定,时来时往,直到最后,总是打不定主意.

 这时我对于医治我灵魂的良方,虽然也十分在心,但是天主对我却更为注意;祂给我预备着更丰美的圣召,祂赏了我一拐重病,逼迫我回家去休息将养。之后,找渐渐痊愈起来,人们便把我运到住在乡下的一位姊姊那里,让我去看望地。因为她爱我最深,所以我听了她的请求,不再离开她,同时她的丈夫也很爱我,至少在外表上,他对我非常关心。在这里,我更该感谢天主,祂让我在所到之地,处处都蒙受人们爱戴。然而我这可怜虫却绝不知道还报祂的一切恩宠.

在路上经过我一位叔父的住所,他为人聪明,富有圣德;早年丧妻,鳄居在家.天主那时也在给他筹划着献身事主的路子。晚年,他牺牲了一切财物,迈进丁一座修院,终其天年。他死去的非常动人,我坚决相信,他一定得享见天主了。

这位叔父,愿意我在他家逗留几天,他的功课就是诵读西班牙文的圣书.他的言谈,常常是落到天主真实,世俗虚假上面。他要我给他诵读这些圣书,虽然他的圣书并不足引起我的兴趣,但为了使他高兴我就表现出欣赏的态度。啊,我一向太过注意人喜欢了,虽然有时使我个人难过,也往往在所不顾。在他人身上,这本是一种道德行为,然而在我本人,则可说是一个重大缺失,因为我失之太过,超过了明智的界限。

吾天主,我赞颂您,您运筹惟幄,妙用神法,给我将应当遵循的道路准备妥当,虽然我不情甘愿意,您却逼迫我战胜自己,走此坦途:主啊,您当永久受赞美美!阿们!

 在叔父家里我虽只住了不多几天,但因为我所念所听的天主言语,以及我所遇到的优良环境.在我心里发生了很深刻的印象,从此我才日就月将,逐渐加多地晓畅了童年时代所学得的真理.我看清楚了世物的虚假无用,看清楚了世俗的一文不值,也看清楚丁生命的短促,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早年丧生,我一定是要沦入永狱,万劫不复。每念及此,不禁毛发悚然,颤抖不已。虽然当时我还不能决心参加隐院,潜心修行,但是我却已看出这种生活实是必妥必稳,十美十全了。于是我才逐渐决定下来:宁违此心,也要潜心修行,参加到修会团体里去。

这种心灵战争,胡天胡地,一直延长了三个月,终于拔去雾而见青天,战胜了我自己。我的理由是这样: 修女的生活苦纵苦,难纵难,但是绝对不会超过炼狱的苦难。那么我这个早就应该沉沦永狱的劣马,岂不该将所有余生,消磨在炼狱暂火之中,然后才帝乡可期吗?念兹在兹,不是我全部的希望吗? 我之所以肯低首下心肯于参加修会,依我看不过是由于恐怖,并不是出自爱情.魔鬼呢,他来向我说: 你这娇生惯养的玉人,那里能度得了修会的艰苦生活呢?我为使防线巩固,不被突破,便不停的回想救主所受的苦鞋,受恩如我.莫非不也应为祂乐受少许苦难么?种良好思想,我虽然不敢说是来自本人,然而我自觉应该存想天主,祂一定肯来相帮我忍受这些苦难。

 这期间,我不断地遭受巨大诱惑的打击:我时常被疟疾光顾,它把我原本就不大健康的身体,弄得更是疲备不堪,愈发衰弱下去。这时候,我的生趣本应索然无味,然而由于我对良好圣书的爱不释手.所以仍是兴致勃然。在披读圣热罗尼书信时,我感到心花怒放,勇气倍增,于是起身前去向父亲述说我的圣召情形。这样作,在我,就算等于穿上会衣并进入了修会.因为我一向太重名誉,只要是一言出口,我感觉世界任何事物,便都不能挽回我的决志,然而我的父亲对我实是舐犊情深,极难割爱。无论如何他都不顾意我参加修会.许多人为我请求,设法使我父亲回心转意。人们都未能达成任务.都遭到碰壁,大家所能得到的答词是: 只有在我死去也俊,她才可以为所欲为。至于我,我更是战战兢兢,我害怕的是我的脆弱,我深恐我不能坚心自持,而终至于至一败涂地,我认为父亲的决定,对我实在是有所不宜。为此我仍要运用方法,手段,采取步骤,以期完成我的志愿,详情细节请待来篇。

 

 

 

第四章


叙述天主如何援助她,战胜自已。并说明如何进入修会,以及天王赏赐给她的病苦。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反复思维,要如何实行我的计划。我也指示给我一个弟兄,世俗如何虚假,劝得他也决意要参加修会。为此,我们决定,大家一同在某日的凌晨起身到隐院去.拜访那位我十分爱慕的修女.我当时的决定是这样,无论是那个隐院,只要在那里能多多事奉天主,或者是父亲高兴我进入的,为我都可以。因为这时候我所注意的只是我灵魂的利益,对于我本人的舒适与否,我则置之度外,丝毫也不计较了。

   我觉得我记得清清楚楚,在离父亲之家的时候,我曾感到极大的忧苦.我相信即是死也不过是这样吧!我一切骨节都仿佛要支离破碎了: 因为那时我对天主的爱情,还不够热切,还不足以支配我对父兄亲人的情爱;如果不是天主帮忙我来打这场恶战,我相信我是要双脚生根,寸步难移的。那时天主赏给了我战胜自己的勇敢,否则我的计划,也只有付之画饼而已。

   当我穿会衣的时候,天主使我懂得:战胜自己,奉事天主,这乃是祂的至大思惠,不过在当时谁也没有猜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恶战,大家都以为我孔武有力,是勇敢绝伦的。等到我进入了会院,立刻就感到神慰沛然如决江河,喜不自胜。从此以后,我总没有间断过甘尝这种神恩神慰。

    是天主将我的灵魂枯干,变成了极度的温柔,修会生活的种种,为我都成了赏心乐事。这是真而又真丝毫不假的。譬如说扫地一事吧,在过去我本是习于寻找快慰装饰自己的,但现在扫地时,我想起了,我终于摆脱了这种虚荣的覊绊,快慰于是洋溢了我的心。我很惊奇,我更不晓得这些快慰的来龙去脉。当着我想起了这一切种种,我便感觉气力充沛,无论当前有多大阻碍我也要毫不迟疑地迎上前去。我多次经验,每当我们想为天主专心致志作一件事时,祂为了增加我们的功劳,常常是在我们着手工作之先,使我们感觉到恐怖。恐怖越巨大,当我们战胜它以后,我们的报酬也就越丰富,感觉的快乐也就越洋溢。现在也是这样,天主是常常赐给我们报酬的。凡是过来人,对这些都是知之详悉,不必我永饶舌的。在许多重要的事上,我具有经验.如果我有灌柄,我将给人们建议,富着热情爆发的时候,奉劝他们千万不要屈服于本性的恐怖之下。只要我们的眼睛巴巴的盯着天主,放心吧,我们是不会失败的,因为天主是全能的,祂应当永远受赞美,阿们!

    至尊的圣善啊! 灵魂的最高安息! 您赐给我的恩宠,一直到现在,常常是丰足有余的,您仁慈而有力的手,从迂回的绝路里,引我走到这样稳妥的地方,这里有您无数忠实的仆役,使我因着他们的圣善楷模,自强不息的奉事您!每当我想起我现在职务,每当我想起所感觉的伟大勇敢,深厚幸福以及与您所缔结的婚约的时候,我真不知道应当怎样写下去!我不能不呜咽哭诉,我不能不血泪滂沱,我的心应该粉粉碎了。我怎样才能痛哭我后来开罪于您的事件呢?,我的心真是太小了。

现在我看出来,我既然不能善为利用我的地位,那么我是不愿希望这样崇高的地位了。吾主啊,二十余年以来,我从未善用过这种恩惠,你情甘愿意我得罪您,是为了要我改善吗?主啊,人们要说什么呢? 我这不是专门破坏我给您约定的一切事吗? 主,这不是我的初心。然而我一注目看看我从那时以来所作的种种工作,我真不晓得我那时是如何居心了!我的配偶啊!這至少可以证明: 您是谁我是谁了,是的,我也很后悔我的一切不忠实,不过当我想起从此却更生出了您的无限仁慈,我的心反而感到丁快慰起来。天主啊,我的恶行,实在一再地辜负丁您所赐给我的宏恩。真的,在谁个身上能如在我身上,更能发显您的仁慈呢?主啊! 我真是有祸的,我想托辞闪避吗?没有一点推辞,过失完全在我一人身上。主,您给子我的慈爱如此之多,而我还报于您的却如此之少,我除去爱您以外,还能作什么呢? 爱情能医治一切罪恶,然而我并未曾如此作过.我是没有如此的幸福的。主啊,希望您的仁慈作为我的赔补吧!

  生活与食物的改换,为我的健康是有害的,虽然心情的快乐很大,但这却不足以支持弥补它。因此,我的衰弱逐渐加重起来,患了很剧烈的心痛病,凡是看见我的人,都感到惊惧,此外还另有许多灾患,也都接二连三的纷至沓来了。我就在这样恶劣健康情况下.度过了第一个年头。虽然我不相信在这一年之内,有许多开罪天主的地方,可是病患却重重地团住了我。好多次几手使我失去了知觉,有几次竟是完全使我失去了知觉。我的父亲想尽了方法,来医治我的病症;因为此地的医生不能疗愈我,他就设法将我迁移到另一个地方。那里是以专治我这类的病症享名的。人们都说我的病症在那里一定要痊愈了。我前面曾说过的那泣修女,她是本院的老修女之一,因为当时还不曾有不出院的誓愿,所以她也陪同我去了。

  我在那个地方居留了一年左右,最初三个月内,由于人家给了我性质极猛的药物,我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我不晓得我怎能受得住这些苦楚。虽然我的精神还可勉强支持,可是力不从心,我的体力却整个垮台了。请让我叙述下去:

 治疗应在夏季开始,刚一入冬我就动身前往。这期间.我住在前面曾提过的姊姊家里,等候着四月的来临。因为这里距离我要去的地方很近,这样可以免去许多往返之劳。我前面说过那位家在中途的叔权,他给了我一本圣书,书名是「祈祷初步」,内容讨论专心祈祷。实在说,在这一年的过程中,我曾经阅读了不少的圣书,我也下愿意再读别的书籍了,因为我晓得别的书籍对我的灵魂是有害的。然而我还不晓得如何祈祷,如何收心。当我打开了这本书时,我感到了充沛的喜欢;我决定要完全遵照书内所写的方法,天主那时已经赏赐了我痛哭的恩惠,我也喜欢阅读圣书,我开始寻找独居的时间,屡次告解,并依照书中的指示,步武那专心祈祷的道路。因为我找不到老师;这是说找不到了解我的神师;我从说这话开始,一直二十年之久,总未能找到理想的神师,这使我的灵魂,受害实在不浅,我之所以屡进屡退.有时几乎完全失败.其原因就在于此,假如我有良好的神师,最低限度我可以从得罪天主的机会里,安然无恙的拔身出险,不致沉沦下去。

    天主在这时期内,还给了我很多的圣宠。我在这种独居的境况内,一共九月左右。到未了,我虽然没有如同书中所说的,免除了罪过,但是我已经走上了这种趋势,一方面我认为时时如此警觉,实在难而又难,可是我却也想尽办法,不犯重罪。仁慈的天主啊.希望您使我永远如此! 至于小罪呢,我则认为无关宏旨,唉!这真是我的不幸。

    天主在我走的这条路上,开始赐给了我许多圣宠,您提拔我到安息的祈祷上,很多次也曾到达了结合祈祷的地步。我当时并不晓得这两种祈祷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如何看重它们。不过我感觉晓得它们是很有益的。说真的,这结合的祈祷时间很短促.不晓得是否曾超过一段(万福) 的工夫,然而我的心已经感觉到这种神爱的妙果了。那时我还不满双十年华,仿佛已经将世俗踏在脚下了。此外我还记得,我对那些追求许可贪求的事物的人们,也感到怜悯的心情。

    我用尽力量来默想耶稣基督------我们的幸福主。使祂在我心内活龙活现;这就是我的祈祷方法,比如我要默想祂受难的某段事迹,我就尽量的将那段情景,摆在心头。然而我祈祷时,总是以阅读圣读圣书的工夫为多,这是最中悦我心的一段乐事。因为天主没有赐给我用理智来推论的才能,也没有赏给我善用想象的本领;这种能力在我身上可以说是槁木死灰,虽然我甘用尽全力,但也不会将基督的神圣人性,描绘或表达在我的脑海里。当然那些不会用理智推论的人,如果他们恒心作下去,也能很快的就达到默觏的境界。不过要知道这是一段漫长而又艰辛的路子,因为如果意志不是主动的,爱情没有一个现在的东西把握着,那么人的心灵就失去了靠山,也就没有工作可作了。孤独和苦涩要给予他的激烈的困难,思想要经过恐怖的战争;这样的灵魂比起那能运用理智的人来,更需要内心的清洁。实在,那些能推想世俗虚假,能推想对天主的责任,能推想救主所受惊人的痛苦,能推想个人奉事救主的怠惰以及能推想天王常常以特恩赏赐爱主者些不能的人们,他们是很容易获得论证,挽救个人于不良的思想,排除犯罪的机会与危险的;但是那运用这个方法的人们呢,为他们则是危机四伏,陷井重重了。他们不能从自己发掘良好的思想,那么他最好是专心阅读圣书;我们承认这样的方法是倍极艰苦的;不过对于人灵却是裨益良多: 它能使人收敛心神,有的时候您只念短短的一段就够了;同时阅读圣书还可以代替他们所不能的心祷;如果引导这样人的神师,不让他们运用这个方法,那么他们将绝不会恒心持久,完成他们的心祷.如果非要他们心踌不可,其结果只有损害了他们健康。因为这种作法,实在是倍极艰困,费力孔多的。

    我现在看得清清楚楚,我没有遇上一位这样的神师,实在是天主的特别措施,如其不然,我相信---我在这十八年中的过程中,所受磨难与枯干是如此巨大-----我是不会恒心下去;因为,我再重复一次,我不能推论默想。在此期间,如果不是在领圣体后,我绝不敢放下书本去祈祷,我的内心如果没有圣书这个帮忙,其害怕程度,好似陷在重重包围之中,面临大敌似的。圣书呢。它可以治愈我的恐惧,我拿它简直如同我的伴侣一样,我用它来保护我自已,并用它作对付许多分心的武器;它是我的安慰,使枯干不再连续下去。但是如果我一没有了圣书呢,我立刻便又跌入混乱之中,重新败北;我的思想立刻就又旁骛纷飞,如马脱缰了。有圣书呢? 我的思想可以立刻引回,它真是提醒我心灵的诱饵,很多次只要我打开圣书,便万事皆足,有时候我只是稍一披阅,有时则需要很多,这全看天主赐给我的圣宠多寡而定。

    在我所说的这个开始时期,辐。在天主仁慈援助之下,如果我再有一个神师或指导人,富危机出现时,就告诉我要逃避,或者王少在我刚一踏入时就协助我很快的脱身出来,我相信我一定能如此作的;我相信魔鬼那时如果公开诱惑我犯罪,我定然无论如何也不肯再重新陷入严重过失的泥沼内的。但是魔鬼如此的精灵,而我又是如此的不好,我的一切决定,都没有甚么用途。然而我利用天主赏给我的这种特殊的耐性,在我奉事天主的时候,却为我谋求了很大的利益,并且它们也帮助丁我坚忍我所遭受的重大病苦。

  很多次我仰视天主的无限仁爱,便不禁心为之醉.我默思天主的无限伟大与慈悲,我的心也立刻陶然忘我;愿天主永远获赞美! 因为我看得清清楚楚,祂总是不断的在报酬我的善心,即使在目前,在很小的善意上,祂也是如此的。无论我的工作如何缺欠与有过,奵天主总是逐渐使他们走向成全,祂改善了我的行为,让它们都成为有价值的工作;至于对我的过失与罪孽,祂则很快的使它们消失净尽。现在至尊天主竟使那些曾目触我过失的人们,目盲神迷起来了,他们再也想不起我的过失了。天主不但镀金丁我的罪孽;并且还把他加给我的德行,使它霞光四溢!这德行简直是他逼迫我接受似的。

    现在我要回到人们要我叙述的题目了。我再重复一句,假使在开始时,我便应该详细叙述天主对我的一切仁慈的话,那么我必需该有一种另外的智慧,使我能够了解天主所赐给我们的恩惠;也使我能叙述一切过度的负思与忘义,因为我已经将它们完全忘掉了。天主啊,我将永久赞美您,因为您等了我这么长久的时期,阿们!

第五章

继续叙述她的病苦,以及天主赏赐给她忍受病苦的忍耐,并说明天主如何自恶中取善;由她前赴加斯德疗病所遇之事,就可窥见一斑。

我忘记叙述在加入初学的那年上,我往往为了不关紧要的事件,就极端烦恼起来。人们很多次无原无故的责斥我,我多不愿甘心痛快的承受;不过我却很满意我作了修女,不然我是不能安稳度过如此时期的;有时人们看见我设法寻找清静,或者看见我常常痛哭自己的罪过,她们都在想在说我是心有不快;其实对隐院的一切工课,我都感到满意。但是对那我视为是轻蔑我的事件,我则不能忍受。我不能见侮不辱,我很喜欢人们对我重视,我对一切行为都特别注意。凡我所作所为都彷佛是德行。这些我是不用为自己伸辩的;因为在一切事上,我晓得我都在设法寻求我个人的满足。愚昧无知并不能为我的过失作辩护;我之所以能托辞无罪者,则是因为隐院并不克意追求高级的全德。我真是太不好了,对于缺失我往往服膺拳拳,对于圣德则不惜拒主干里之外!

    当时有一位修女,患着一种很严重很难堪的病症!器官阻塞,使她的腹部开了几个大洞穴;她所吃下的贪物就从那里呃呕出来,不久她就因此逝世了。那时我看出大家都恐怖这种病症。而我呢,我却很羡慕的她的忍耐,我曾祈求天主,如果他甘心乐意,就请他赏给我他所愿意的各种病苦。我那时访佛什么也不惧怕,因为我已决定只要能得到永生我便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现在看来我自惊讶,怎么在我还没握有爱主之情的时候,竟能有如此的意志?竞如此祈求天主呢?推期原故,不过是一道神光指示,使我晓得,患得患失之物,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只有那永久不没的幸福,才是无价之宝,而这个,也只有真情切爱,才能为我们寻获罗致。天主终于俯允了我的祈求。两年还不曾过去,我就患了一种病症,虽然与我适才所说病症并非同科,但是我相信其所以加给我的痛苦,并不比那个病症更微更少。这种病苦,一直延长了三年之久。

    我在姊姊家内等待着,等待着,终于到了治疗的时候。我应当起程前往那地方去了,父亲、姊姊与那位和我要好而陪我来此地的那位朋友修女,依照着我喜欢的方式,小心翼翼的将我带到那里。在那里,魔鬼开始在我心里投入了烦恼,但是天主却会恶中取善,从恶中取得许多好处。

    在我治病的地方,有一位出身显贵,聪明过人的教会人物,他受过充足的教育,但是并不深湛,我开始向他告解,我常是在寻求受良好教育的告解司铎,因为教育水平不够的司铎,常常带给我灵魂莫大的损害;但是我总不能寻获正中下怀的健练神师。我从经验得知,如果您和一位圣善有德的神师来往,与其它有些许知识,倒不如没有一点学识,因为那样他们将如同我个人一样的不依恃自己,肯于不耻下问,就教于饱学之士,而真正的饱学之士,是总不会欺骗我的。其它人士,虽然他们不是蓄意骗人,只是因为他们的智识不够。我相信受过足够敬育的神师们;我以为除去相信他们的责任外,是没有其它的责任的.他们的指教常是广泛的,并给予我更多的自由;如果他们要以严厉待我,那么我这可怜虫则将弃之他往了。有小罪的事件,他们常给我说没罪;有重罪的,他们认为不过是小罪而已;这一切为害于我,实在太大了。大家不必惊奇,我在这里特别提出这点来,不过是为了防患未然,不再使其它的灵魂,蒙受这样巨大的害处! 我看得清楚: 我在天主面前,是有罪的。因为本身非善的事,我们就该避若蛇蝎,更何况罪恶呢? 我想天主是因为我的罪过之故,才许可我的神师们自欺欺我;而我呢? 则在重述他们对我所说的事件时,又欺骗了许多人,糊里糊涂,愚愚味味,大约一直有十七年之久。感谢道明会的司铎,一位大神学家,赖他在许多事上,给我指导,使我才能真谛正觉。后来耶稣会士,更进而告诉我这样不良开始的严重性,才使我终生怀上了临深履薄,不敢怠忽的心情。这个日后我再述说给大家吧!

我开始向前面所说的那位司译办告解,他对我非常关怀,因为我自从作修女开始,所告罪过还不如我后来要声明的缺失为多.他对我的关怀,就本身方面来说,当然不是坏事,但因为有些未免失之太过,所以不能算作尽善尽美。他晓得我无论为了世界任何事物,绝不肯犯一条重罪得罪天主、他向我保证他也有这种意向。我们的谈话于是加多起来,一切谈话都是陶醉在天主里:当时我的最大幸福就是谈论天主,一位青年如我的女孩子,竟会有如此的素质,使他充满了忏侮。因为他对我非常同情,于是便向我吐露了他内心的恶劣情况。唉,此情此境,真堪令人一哭,他大约已有七年之久,常是徘徊在一种极危险的情况里;他与当地的一位女性,保持着情爱并有罪恶的来往,但是他仍然在举行圣祭。事情已经公开了.他的名誉也已夷失殆尽,然而没有一个人敢于谴责他。我很可怜他,对他非常关怀。另方面在我身上又有一种轻浮与盲目的情愫,使我认为对喜爱我的人们,以感恩及爱情来答谢他们,这乃是一种德行。唉,可恨哪,我这人为的法律,竟往往与天主的法律发生冲突。这真是世界上的一种疯狂,使我疯狂起来;因为人们对我们的一切好处,我们都该归之于天主,而我却认为维持一种相反天主的友谊乃是一种德行,这真是岂有此理。唉,世俗啊,你是何等盲目! 我天主! 您赐给我圣宠,使我对整个世俗投以白眼吧! 而对您则总要时常垂青! 但是话虽如此,而我的罪过重重,实际上却使我正走着相反的途径。

我设法寻问他家中之人,以便确实知道详情;我晓得了他所处的危险,我看清了这位不幸的人,他的罪过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重大;我知道了那位不幸的妇人曾恳切祈求他,为了爱她,在颈间戴上她所供奉的一尊铜制偶像;我也知道没有一个权威人士,可以使他抛掉这东西。现在我只就我所见到的告诉大家,以便使男人不要爱这种女人的欺骗。实在说女人们失掉了羞耻之心以后,便没有一点可以值得人们信任之处了。她们为了达到目的,为了满足魔鬼在她们心里扇动的情欲,她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我是女子,我晓得这一切,但是我却没有陷入这样的过失里。这是天主特别保护了我,如果他弃我不顾,在这事上我也会像在他事上一样的跌倒,因为在我身上是没有一点可以自信的啊!

我采得了实情,我就开始向他表现出一种深情切爱。我的居心虽然不错,可是我的行为却未免失之不好。因为无论完成多大的善事,也不应犯一点过失。我通常给他谈论的都是天主,这种谈话为他当然是有益的,可是结果只是加深了他对我的爱慕。后来,他为了使我高兴,就将他戴在颈间的铜像交给我,我立刻将它投入河内。他一抛掉了这枚偶像,立刻大梦初醒,他回忆这些年来所作的一切,连他个人也深为惊愕起来。他痛苦他可怜的境况,也开始厌倦那位妇人了。这一定是圣母的大力缓助了他,因为他特别热心恭敬圣母无玷始孕母胎。在这庆辰上,他常是极尽能力,热烈庆祝,最后他快刀斩乱麻,完全与这位妇人断了往来,他时常不断地感谢天主,这样光照了他。从我与他初见,到他死去的时候正正一年;他死的很好,也恒心到底的奉事了天主。

他对我的深切爱慕虽然还能更纯洁,但我总不曾认为是坏的;可是如果我们不是顾念天主的鉴临,许多次为我们也是冒着陷入严重过失的危险。无论如何,我当时是不愿犯一条我认为是犯重罪的罪;我相信这种意志乃是使他特别爱慕我的原故;我相信一切男子对他们认为好德行善的女子,是应该引为知已,结为朋友的。这实在是女人们使男子看重她们的最好方法,我相信这位司绎一定得救了,他死去的很虔诚,同时也远离了犯罪机会,依我看,这是天主愿意使用这些方法使他得救。

我在这个地方,一直逗留了三个月,受尽了极度的折磨,因为这种治疗方法伤害了我的身体组织。在最初的两个月里,药力几乎葬送了我的生命,我想治愈的心脏病,变本加力越发沉重起来,好像有人在用利齿啃啮它。我什么食物也不能入口,仅仅能喝少许东西,我对一切都感觉厌倦,时寒时热,药力不断地在煎熬着,一月之久,内火天天在燃烧着,神经于是开始痉挛,无论黑夜白日,我一点都不能休息,最后终于陷在极深的忧郁里了。

带着这样的病症,父亲又重新领我到他家里,医生们又重新来看望我,他们都说回天无术了;除此之外,医生还说我患痨瘵病,这一切为我都无关紧要,因为我当时正受着剧烈的疼痛,从肢根到头梢,无一处不在痛苦,唉,更痛苦的是我没有善自利用这些痛苦!

这种无法言传的苦痛,不过延长了三个月的光景,我真仿佛不堪受这万苦皆俱的痛苦了。我现在非常惊奇,怎的那时我有如此伟大的坚忍,这真是天主赐予的宏恩啊! 这期间最能鼓励我忍受这些病苦的,我看就是约伯的故事了;天主利用这个故事以及我的祈祷,事先就给我准备妥当,使我能翕合上主的圣意,心坚志毅,承受这一切痛苦。我不住地与天主密谈,我也重复地咏诵着若伯的那几句话: 既然我们从天主手里承受了幸福,为什么我们不肯接受一切的不幸?

终于八月的圣母庆辰到了,从四月以来,我便不停地受着折磨。最后三个月,痛楚更是急转直下,我毫不迟疑的准备要作一次告解,因我是爱屡次告解赦罪的。可是,父亲为了不使我恐怖,反对这事。唉! 过度的血肉之爱啊! 你加给我灵魂多大的损失呢? 就在那天夜里,我的病况就急剧转变,差不多四天左右,我完全失去了知觉;于是人们便给我行了终傅圣事,以为我就要一命呜呼了。大家不断地为我诵着[我信], 仿佛是以为我还还能懂得些人事似的;有时候人们竟以为我完全死了,让腊油完全滴在我的眼睛上,后来我才发现了。父亲很难过没有让我办告解。人们已经为我用了一天半的工夫,在隐院内掘好了坟墓,等待着我的尸体;在城外,我们这修会的一座男隐院内,也为我恳祷着天主;后来天主唤醒了我,我立刻要求办告解,我满脸流着热泪的领了圣体。我觉得我的告解是完整的,凡是我认为开罪天主的罪,我都全部告解了。自从我初领圣体以后,天主在诸宠之中,特别赐给我在告解之时,只要我认为是罪过,即使是最小的,也不肯瞒过的圣宠。当时,我自觉,如果我立即就死,没有一点疑虑,我是要获致救援的。真的,我走笔写到这里,我默想着天主怎样使我复苏起来,我不禁的惊奇不止!

我的灵魂啊! 你应该仔细观看,天主是从如何的危险中救出你来,这为你真是善莫大焉。如果爱情不能禁止你得罪他,至少怕情是可以使你止步的;不是吗? 天主可以在其他的千次万次,使你死更危险的境况里;我恳求给我下令的人,为了爱主之故,不要从我的叙述里把我的罪过剔除;因为它们更能反映天主的伟大以及他对一个灵魂的忍耐,愿天主永受赞美,愿天主使我永不止息的爱慕他,更愿爱情将我焚化至死!

 

第六章

她特别向天主致其感恩之深意,因为天主在如此的痛苦中,赐给她完全的坚忍。此外她又叙述如何奉大圣约瑟作她和中保和律师,并说明自已从他所获得的深意。

从剧病发作的第四天开始,只有天晓得我在受着何等忍无可忍的病苦煎熬。我的舌头被咬得百孔千疮了。我一点食物也不能下咽,我的孱弱到了极点,我的喉咙紧紧的深锁着,我感到了窒息与闭闷,连滴水也不能沾唇。我的肉体仿佛受了支解似的,我的脑子也完全乱了阵营;我来回的打着滚,好似一枚线团。那几天,我的罪真够受的了。如果没有人帮忙我,真的连死人还不如,只有右手的一枚指头,可以由我屈伸;因为我的全身都沉浸在痛楚里,不能受人一下抚摸;人们为使我挪动,只得借助于一张床单,两个人各执一端,将我抬起。这种苦况,一直延长到鸟语花香的复活节,从此以,如果没有人挨近我,我的痛楚便可以减轻。我感到我是渐渐痊愈了。我很害怕会失去耐心;我也深自庆幸我的苦痛不再那么剧烈尖锐,不再那么持续不断! 不过等到那四日间歇性的寒热症,一缠绵到我内的时候,我的苦痛就又变得难以忍受了。

我因为要急于转回隐院,于是人们就将我带病送回。在那里,大家本是期待着我的僵尸,没想到我却生还了。虽然生还了,我的身体丑陋难堪,极端的孱弱;我简直无法用笔描述,我真是骨瘦如柴,形同槁木了。虽然我是在日渐康复中,但是三年过去,腿脚还是不如以前灵敏;当我一能在地上走动的时候,我立刻就感谢了天主。

在这整个的过程里,我常常是倍极忍耐的;痛苦余外的时间,我还是带着无限的欢欣。因为以后的痛苦,比起最初所受的苦痛与折磨来,实在不算什么。纵使天主常使我处在这样的状态里,我也要完全承受天主的圣意;我之所以想早些痊愈,只是为了得到僻静,按照我所学得的方法,去实践祈祷。我时常办告解,话题多是落在天主上。一切修女也都因之而获得神益,她们都在惊奇天主赐给我的忍耐。实在说假如没有天主的帮助,在这样酷惨的痛楚里,能以这样欣慰的心情,无怨无尤,咀嚼、承受、那简直是令人不可置信的。

感谢天主! 我从祂手里,获致了合作祈祷的恩典;这为我实在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之事;它使我懂透了笃爱天主是怎么回事。这短短的时光里,在我的身上,我发现了我下面所说的德行,虽然这些德行还不是怎样强有力。我无论在任何小事上,从不说人家的长短,并且也总是竭力避免这一些不愉快,我时时铭记在心,不曾忘掉;我既不愿人家说我的长短,那么我却说人家的长短,这是不合理的。在这种事情上,我常是兢兢业业,从不放松。但是好多次环境太微妙了,使我也不能不陷入轻微的过失中;然而这并不是常事。凡是与我来往的伴侣朋友,我总要设法使他们如此,并也结为习惯。渐渐人们都相信,只要我在的地方,不在者的名誉是可保险的。

我愿意清静,只要有机会,也爱好讨论天主;在这种场合,我所获得的安慰,比起在一切的礼貌往来,以及所谓世俗的粗俗谈话上,所得到的快乐,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我领主与告解的次数,也多起来,我还愿竭力加多;我极喜欢阅读圣书,每一想到,过去曾开罪天主,便不禁悔从中来,唏嘘不已;很多次言念及此,便不敢再作祈祷。因为在开罪天主一事上,我常是感觉到尖锐的痛苦。我面对它,好似是面对一种酷刑,畏若蛇蝎。这感觉与日俱增,我不知如何比拟这种折磨;不过我并不是出于恐惧,想到天主在祈祷中赐给我的恩惠,想到我对祂应尽的义务,再回想我对天主的寡信乏义,淡然漠然,便不尽怆然伤怀,悲不自已。当我证实了我的痛改无效,善志东流之时,我也不禁地深自谴责。为了我的过错,我曾涕泣滂沱,痛哭不已,而结果是白费了那么多的眼泪。我深知如果遇到机会,而不知躲避,那么决志与痛哭也是无用,并且不能阻止我重新跌倒。我的过失在我看来,依然是既重且大,我清楚地看到,天主赐给了我痛哭罪过的恩典,并赏赐了我真切痛悔的圣宠,犯罪之后,我立刻去办告解,立刻与吾主天主重新合好;千错万错,一切罪过完全是来自我不远离机会,以及告解司铎不设法帮助我远离机会所致;如果有人告诉我所处的危险,我所应断绝的某种关系,我相信一定可医治我的过犯;因为我总未曾为了任何事物,有意在重罪的境况里停留一日;这一切敬畏的特征,全是来自祈祷;在我重病的整个过程中,我常是临深履薄地看守我的良心,不使它陷于重罪。天主啊! 我之所以希望健康,乃是为了更圣善的事奉您,然而一切的损害,却又完全是由它产生出来的。

当我看到我还年轻,我的腿脚瘘痹,而世上医生又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便决心转向天主医生,以便获得痊愈;当时我虽然希望自身康复,但我仍然高兴忍受病患;好多次我在想,假定康健对我有害,我则仍愿患病如初。但是我也在想,只要我能康复,我一定要更忠心的奉事天主;这原是我的心愿,我们常是不肯完全的打倒我,一切遵从天主的圣意。因为只有天主晓得,何者对我们适宜,何者对我们有害。

这时候我就开始虔望弥撒,虔诵教会所钦准的要理。此外我不喜欢好多人特别是妇人所作的种种奉献;她们多是加上她们所爱好的种种仪式,我是不能忍受这些的;我奉荣耀的圣若瑟为律师为中保,诚恳地将我托付给他;我看的清楚,他是我的慈父,是我的保护者;是他要我的病症医好,同时也是他把我重大的危险中拯救出来。到现在,没有一件向他请求的事情,没有得到允准。我相信天主给予我的种种特恩,以及屡屡从重大危险之中,拯救了我的灵魂肉体,完全是藉了这位圣人的手。这位荣耀的圣人,在我们一切的需要上,获得了全权委任。这是吾主使我们了解,如果他在世界上曾服从圣若瑟,且称他为父——因为他曾管理过,而且也曾出命给他——同样在天堂上,他也一样俯允他的一切祈求。许多人在听从了我的劝导之后,也都经验过了;他们都把自已托付给圣人若瑟。现在有很多人光荣他,他们又重新证明我以前所说的是真实无妄。

我在他庆辰,常是设法大事庆祝;虽然外面的排场较多于内心的精神,但是为了引起人的心火,善度这个庆辰,我常是费心尽力,不敢后人;那时我希望劝服一切人来对这位荣耀圣人虔诚顶礼。实在我由于常久经验,晓得是他给我求得了天主一切的圣宠。我不晓得会有一个人,对于他有真正的虔诚,又特别敬礼他,而不在德行途上突飞猛进的。凡是将自已托付给他的人,他总是让他们进步神速。许多年来,我觉得每逢到他的庆辰,对他有所祈求时,没有不获得允准的。有时候补求得不太得当了,但他却把这事转成我灵魂更有益的事件。

假如我有权利叙述,我情愿将这位荣耀的圣人,对我本人以及对他人所施的一切恩惠,详细说明;然而为了不超过人们给我指定的限度,许多我愿说的事件,没有办法叙说,只得从略。可是那许多我不愿多说的事件,却又得超过需要的大说特说。总之,我实在是一个在一切善事上没有分寸的人;这里我只要求大家,为了爱主之故,虽然不相信我的话语,但总可一试。那么我就相信你就可以从经验晓得,把个人托给这位荣耀的长者,以及对他有特殊的虔诚,是如何好处多多获益无数了。奉劝那些度祈祷生活的人,希望他们奉这位荣耀的圣人作向导,我保证他是决不会走入岐途的。希望天主使我在大胆谈论这位圣人的事上,不要误入岐途。因为我在奉事与效法他上,常是充满了缺失。显明的,是因为他的恩佑,我才能起床行走,脱离了瘫痪。但我这可怜虫,却不曾善自运用了这样的恩惠。

谁能说: 我在获得了天主这样丰富的恩佑以后,至尊天主又开始用许多德行装饰我,这些德行又全都激励我奉事天主。我真是奄奄一息了,并且连受罚的危险性也很大,后来我的灵魂肉体竞又一齐复苏起来,使看见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但是我竟又这样迅速的跌倒下去呢?天主啊!这事怎么说?我们应当在如此危险之中生活吗?在我写这几行时,我以为由于你的恩佑和仁慈的扶助,能如圣保禄一样说——我虽然还不是和他一样在全德的地步: 「我生活并不是我生活,乃是创造我的在我以内生活」实在,从多年以来,依照我所能了解的,在您一面,当然您曾用手支持我,而在我一面,我也有种种决意与志愿,事情无论小到多小,只要有违您的圣意,我便不肯去作;近几年来,白于经验得知,在某些环境下,我也真真如此,无疑的,由于我的无知,我也曾作过许多相反您至尊圣意的事。但是却没有一件事,彷佛是我没有坚强地决定,要用爱情来完成的;实际说,许多事情都是自于您这他山之助,我才能善始善终的.我不爱世俗,也不爱一切有关于世俗的世物;在您以外,仿佛是没有一件事可以中悦下怀。其余的一切我都以为是沉重的十字架,我可能是白欺,恐怕我还没有我所说的素养,但是我天主,您看得很清楚,按照我自己所了解的,我并没有扯谎;我实在该当害怕您该舍弃我了,我晓得我力量的止境,我的德行又小,如果不是您恒久的支持我,不是您援助我不离弃您,我便早已沉沦不复了。天主啊!但愿我在想我占有这些素养的工夫,不正是在被您舍弃的时光!啊,世界上的一切都在未定之天,我真不晓得我们怎的还愿意生活在世?我天主我彷佛觉得我已经不能完全舍弃您,但是我多次又对您失了信;我实在下能不战战兢兢,因为如果您稍微一远离我,我马上就跌倒在地面,您真当永受赞美!我多少次曾远离了您,您却从没有完全抛弃我。不,并且您还长久地伸出您的手来,帮助我重新立起!至于我,唉,我天主,我却好多次拒绝了您的援助!唉,我马上就要叙述叙述,多少次我竞拒绝您对我连续的呼叫!

 

第七章

叙述她如何渐渐又失去天主施予她的恩赐,并说明她又开始度着不够忠贞与坚毅的生活。此外,她更说明不严格遵守「禁域」规则的隐院是如何危险。

     我又开始走上消遣复消遣,虚荣复虚荣,玩乐复玩乐的生活了。因之我重新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我的灵魂也被许多儿戏事给败坏了。我竟至害羞接近天主,且更耻于在祈祷中与祂密谈神交。我的罪过又逐渐增多起来,我的恐怖也并此增多,以前我在修德行善时所遇到的欣慰与兴趣,也都开始消失了。吾天主.我看得很清楚,这些宠赐远离我的原故,是因为我首先远离了您啊,这是魔鬼预先给我布置的最可怕的陷阱,他藉口谦逊,使我跌将进去,我看见我是如此的颓丧,我竟开始害怕作祈祷了。我仿佛更喜欢与其它一切人一样的作事。因为我还不如同那些最坏的败类,那时我只有仅仅敢作我必须作的口祷了。真的,当着我正该与魔鬼为伍的时光,我那里还堪当再作心祷,和与天主密谈神交呢?当时我彷佛瞒过了大家,因为外表的一切都显得良好。这个一点不应由我所在的隐院负责,因为虽然我还没有意愿来假装热心,但是我的技巧却真真使人们对我怀有良好意见;感谢天主,在假善欺人以及虚荣作祟一面,我记不起犯了什么错误,至少我以为如此;有时候这种思想来叩我的心门,我立刘感到非常难过,拒之千里之外,魔鬼只得抱头逃窜,让我旗开得胜;为此在这一点上,他更不大引诱我了;我相信在这一点上,如果不是天主免去了我的苦战,恐怕我也早如其它事上一样跌倒失败了。感谢天主! 祂屑肯一直保护我到如今,祂真当永久受赞美!我看见人家对于我有良好的意见,我感到极端难过.因为我很知道我灵魂内部的景况;我觉得人们所以不想我是罪大恶极的原故,乃是因为他们看见虽然我在这青春年华,机会又多的情形下,还肯多次寻找清静,专物祈祷,阅读圣书,并且我还有谈论天主的良好习惯,在隐院的许多地方,我又爱画画吾主仪容;我有一间装饰得启发他人虔诚的祈祷室,我总不谈论别人的短处,还有许多这一类在外表上成为德行的事,也都发现在我的身上:此外,我这虚妄的人,在世人习惯看重的事上,又特别精灵,时时留意,不使有所破绽。

     此外,人们给予我的自由,比较起年老的修女们来,还更宽大且更繁多。人们对我完全信任,我承认从我一面,我总没有思想攫取些微自由,没有许可,我一点事也不敢作.譬如我总不愿在隐院几个门口或者在墙外与人谈话来往,夜里更不用说了;在隐院内,我仿佛总未曾有过这样的来往,不过我知道我所以不曾在这弊端上跌倒的缘故,乃是由于吾主的圣手扶助.如果我仔细视察,我仿佛看出在许多事上,好像我作的都是尽善尽美人们,因为我的狡猾,都认为我是一位真正有德的修女,这太不好了,但是说真的我所犯的过错,大虽大,毕竟还并未甘落到实在严重的地步。

     以我看,我犯许多错误的原故,乃是我不曾住在有「禁域」规则的隐院之内.实在说,热心的修女们,是能够妥善利用这个合法的自由的,既然她们没有发心遵守禁规,那便不应当要求她们百尺竿头,再进一步但这样的自甴,为我这样一个庸材,如果不是天主用祂特别的仁慈,沛然施给我大量的援助与恩惠,挽救我脱离危险,无疑的是要引我进入地狱的。在我看.这种的自由,在修女的隐院内,也真真是一个重大的危险。,为那些自己下愿成为完人的人们,这种自由,与其说是一种方药,勿宁说是一条引她们到地狱之路。但这并不能贴合于我所在的隐院,因为在这里有着很多的修女,慷慨大方,圣德馨香,完全的奉事天主,好天主不能不以仁慈来待她们;同样我这样说法也不适合那些准许自由的隐院,因为他们一切都合规定,我这是说某些我所认识并看过的隐院,唉!对这些在院的修女,我实在寄予无限的悲悯与同情;为使她们得救,天主应该一次再次的向她们特别呼吁,隐院内世俗的荣誉和快乐进来愈多,人们便愈不了解修院生活的责任了.但愿天主不使人们拿罪过当德行,如同我多次所作的一样;说起来,使人暸解这种真理实在是一件难事,除非天主亲自用特殊的方法来参加,是不会收效的;希望父母们不要再想把他们的女儿们安放在他们以为其中有得救的方法的隐院了,因为实际上在那里比起在世俗的危险,来得还更要大;我祈求他们至少为了自己的荣誉而听从我的意见,如果他们不是有修德立功的至深倾向,和充足的准备,那么他们与其把自已的女儿们安放在那种隐院内,还不如教她们缔结门楣不称的婚姻更好;不然父母最好是留她们住在家内。因为凡在家内愿度不全备生活的人,顶多只能掩饰一个短的时期,如果是在隐院,那就延长更多时间而终于要被天主给揭穿她们的秘密。

     这样的修女,她们不但为害个人,而且还殃及池鱼。但好多次并不是她们的过错,因为她们走的是别人已走开的路子。最可惜的是她们愿意远离世俗,多多事奉天主并要避免世俗的危险,而结果她们所遇见的却是较世俗危险十倍,她们也不知如何预防并逃避。她们的青春,情欲以及魔鬼不断的给她们进来并供给某些世俗世物,她们看见隐院内也以为这是好事;在某种观点之下,我们还可以把她们比作异端人,他们要人们相信他们追随的是真理.他们也肯定他们信服这些,然而他们并不是真正信服,因为在他们的内心听到一个声音告诉他们这是不好的,唉!无论是男女修院——我们现在且不去分别它——当他们不再遵守会规的时候,该是多么可怜呢? 当着两条大路横陈目前,一条路引向守规修德,一条路引向犯规放纵,而他却漠然置之,两条路一样走。不,我错了,不是漠然置之,也不是两条路一样走,我们的罪通常是引我们走向不成全的路,因为走它的人多,因而它便得势。在隐院如果人们不加紧守规,为那些愿意矢志精修的修士修女们,应该恐怖这修院的同人超过全体魔鬼去,为此我们在谈论愿与天主一齐的友谊,比那愿与魔鬼在隐院内所维持的其他种的交情与来往上,更当明智与谨慎,我不晓得为什么我要惊奇在教会内有这么恶事的出现;既然这许许多多应该是一切人的模范的人们,他们竟完全消灭了过去先圣们用尽心力在修会内所建树的精神,希望至尊天主屑肯对症施下祂认为必要的药品!阿们!

     我渐渐也陷入这些世俗的来往之中了,我这原是依照一种既有的习惯,那时我绝不相信如此的来往能为害我的灵魂.并使我多多分心;可是现在我完全了解了。我那时以为在许多隐院既然都有任人拜访的普通习惯,那么它为害于我绝不会超过他人——这些人,我都以为她们是真正有德行修养的,可是我并不认为她们是太好的;我也不认为这种来往为我为们的危险是有着程度上的差异的;虽然我也怕不完全是这样,但是总觉得至多不过是耽误时间而已。

    一天我正与我新近认识的一个人在一齐聊天,天主愿意使我懂得我们这种来往与我不利;祂告诉我是在何等的危险中,并使我看清我是在如何的蒙味里生活着。基督板起面孔的显示给我.指示给我这种来住是如何的使祂不愉快;我灵魂的眼目比起肉体的眼目来看见的祂还更清晰,祂的形像在我内发生的印象极深;甚至二十六年之久,我还觉得宛然在目;我惊骇之极慌恐之极,此后再也不想见那个人。

为我最坏的一事,就是不晓得肉眼以外,我们还能看到别的事件;魔鬼设法使固留在这种思想中,他使我懂得这是下可能的,这只是我一方面幻想,也许是一个恶神的障眼法,不然就是与这颊相同的东西的作祟,然而我触觉得这次的目睹是来自天主,而非一种幻觉.但是因为它不投我之所好,我便设法自欺,也不敢向任何人道及此事;随后人们又逼迫我继续与那人来往,并保证与她来往无甚害处不失荣誉。我能怎样呢?只有与她重理旧谊了,此外在别的时期,我还有别种来往,我在这种有传染性的游乐里,度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但是我在这种场合中并不觉得它对我是如此有害,好多次我也清晰的看出这是不好的,不过却没有一件事,如我适才所说的那个人,使我分心更多,这是因为我对她有着深情切爱之故。

     有一次我正和她一起相处的时候,我们看见一只好像虾蟆一类的东西,向着我们走来,行动之快超过任何走兽,当时在场的人全都看见了;我实在不明白,一只这样的怪物怎能在青天白日之下.从它出来的地方,来到这里,因为这地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我对这事的印象,以为是非奇迹不能解释的,以后我也没有将它忘记了。唉,伟大的天主啊!您这是何等的仁慈与关心我啊!广您肯利用各种方法来惊醒我,但我却不知利用!

     在这座隐院内,有一位老修女,她是我的亲戚.是一位天主的忠心女仆,她非常守规尽分,她好多次规劝我,但是我下但不信从地,并且还觉得她讨厌,更无理由的,以为她是我的坏榜样。

     我所以如此叨叨絮絮,原是为了使人暸解我的恶劣,以及明白天主的无限仁慈,也是为了使人看清我的忘恩负德,实该使我沉沦地狱,永受苦罚;同样也是为了假如有一天,天主为祂自己的光荣,让修女们涉猎这册小书时,她们可以从我取得借戒;我诚恳祈求她们为了爱慕天主之故,逃避这些同样的机会吧!现在我要告诉她们,这些来往虽然不是罪恶,但确实有很大危险;希望至尊天主使那些被我蒙蔽过的人们.至少有一位醒悟过来;从前我虽是在昏愦之中,但我并非诚心愿意欺哄她们;我已经说过了,这是因为我给她们立了恶表,因之加害于她们很深,不过在当时我却没有想到是作了这样多的恶事。

    当我刚刚生病,还不知道指导自己的时候,我非常热愿为他人服务;这对开始修德之人,乃是最普通的引诱;不过在我却更发挥了高度作用,我是极爱爸爸的,当时我实在愿意他也能获得我想我在祈祷内已获得的益处;因为我觉得世界再没有比祈祷是更伟大更有益处的了;我想尽办法,使他获得这种利益。为此我也给了他几本圣书,我已经说过他很有圣德.他对这种工课,实行的很为完善;共约五六年的工夫,我认为他一定有了无限的进步,我很虔诚的感谢天主,也觉到深厚的安慰;他在许多各式各样的苦难之中,都能完全翕合天主圣意的去承受,他时常来看望我,因为他以谈论天主的事情作为他的快乐。

后来我步入歧途了,我不再作祈祷了;但是我知道他仍然相信我还是在过去的习惯里;为此我也不能揭穿这个真面目,因为有一年多的时候,我没有作祈祷了。我看祈祷太平凡了。我后来还要述说这实在是我有生以来的最大诱惑,几乎使我夹失了灵魂;真的.如果我肯祈祷.我虽然有一天得罪了上主,但是不过几天,我仍然还能凝神专志,远离犯罪机会。我不能再忍受使这位圣人一直被我蒙在鼓内,想我还如往时一样与天主来往,于是我告知他我已不再祈祷了。可是却没有告知他原因.我只表示出是我的病痛阻止继续下去;因为我那最严重的病势虽然去了,可是一直到现在,我仍然在病患中,并且病患也很重大;不久以后虽然较为轻松,但是在另种方式下,病患依然是在作祟;一直二十年之久,我每天清早总要呕吐一番;直至正午,我一点食物也不能下咽,有时还要到更晚的时候。后来因为我勤领圣体,呕吐乃改到天晚;在睡觉以前痛苦较前更为剧烈,我应该用羽毛或者其它的东西来引起我的呕吐。如果不这样作,我的痛苦就将更要加甚了,我觉得我没有不受剧烈的痛苦的时候,好多次也很为严重,尤其是心脏的痛楚。从前我时常遭受的痛苦,现在已逐渐减少,而其它像那剧痛的鲁麻质斯,以及时常来复的疟疾,已有八年不再光顾了。现在我已很少挂虑这些折磨我的病患了,并且很多次我还喜欢受这些痛苦,只要它们能为我多些光荣好天主就成了。

父亲相信我是因为病患才不作祈祷的。因为他从不扯谎,我自然也不说虚话,特别是从我们的亲密来看,更没有虚言的余地;我为了坚定他的心,才说给他只要我能在歌侣内完成我的任务,就算足够了,这种推辞,我也看得出来理由并不充足,因为病患并不是一个充足理由,使人放下不需要肉体的力量,只要有爱情与习惯就足够作成的工作;另外,如果我们愿意,天主也常常给予我们方便。我永久是这样说。虽然环境或者是病苦有时阻止我们长期清静,但是总会有时间,容许我们祈祷,虽然人有病虑与阻挡,但是为有爱情的人,真正的祈祷乃是献自已的苦痛给天主,想念着是为祂受苦,翕合祂的圣意,为祂作出千千万万摆在眼前的善行,这乃是爱情在此作事并非强力;清静时间并不是绝对需要,我们不该有除清静以外不能有祈祷的想法。

    稍一谨慎,我们便能得到绝大好处,如果我们会利用时间,天主便会在祈祷时取消我们的痛苦。,我在良心清静的时候,就常常获得这种经验。

  我的父亲因为他对我信任并疼爱,所以对我一切说话完全相信,并且对我不胜惋惜;但是因为他在祈祷上已经登峯造极,此后他和我同在的时间就减短;当他来看我的时候,只是短短一刻,便说着多留只是浪费时间,而我在很多无谓的事上,不知丢失了多少工夫,可是我却毫不在意。我不但使父亲如此,另外我还引导其它入励行祈祷,特别是我个人无谓的浪费时间的时候,我更是如此去作。为了使她们会祈祷,我指示给她们默想的方法,我担心着她们的前进.我给她们寻找书籍;前面已经说过,自从我开始作祈祷以来,我常常希望看见别人奉事天主。

当我不再依照至尊天主给子我的宠光来事奉天主的时光.我认为我也不该引坏她们,反更该使她们代我来奉事天主;我说这话是为了使人看出我这是何等的愚昧;我自己奔驰在丧亡的路上,可是却设法要救助他人的灵魂!

这时候,我父亲患病了,不久这病就送他到坟墓去。我去服事他,不过这时候我灵魂的病态比较他肉体的病患还更严重,因为我是沉埋在许多虚妄的事件里;依照我的推翻,在这期间,实是我有生以来最不幸的时候;可是我并没有陷入重罪之中,因为如果了解什么是重罪,我是绝不肯停留在这种地步的。父亲的患病期里,我很难过.我觉得我所还报于他的,比起他在我患病时所受的苦痛来,实在是卑不足道;我虽然很难过,不过我仍然勉力奉事伺候他,我知道如果我丧失了父亲,那我就将丧失了我的一切幸福和喜乐;因为他常常是我的幸辐和安慰,我尽力约束自己,不使我的难过表现在外面,一直到他死的时候,我好似若无其事的一般;但是当我看见我极端爱慕的父亲,他的生命逐渐消减的时候,我好似感到拔去灵魂一样的痛苦;我们晓得他要死了,他也很希望死。同时在领受终傅圣事以后并给了我们建议,我们真该感谢天主,他嘱咐我们将他托给天主,为祈求天主仁慈;为劝勉我們永久事奉天主,要默察一切都将过去;他满眼流泪的说给我们,他很后悔没有热烈的奉事天主;他很愿意进会作修士,我再说一句:他这是愿进入最严厉的修会。

我坚决相信.天主在召他赴筵之前的第十五日.他就预先知道他生命的尽期了。因为一直到那时,他认为所害的病症还不是不可救药;但是从那天以后呢,虽然他大见康复,医生也保证他能健好起来,但他却专心凝志的来料理他的灵魂。 

在臂上他特别受着剧烈的痛楚,直到死.总没治好。痛楚有时十分剧烈,他觉得好似是在受绞刑;我知道他是特别敬礼耶稣背负十字架的,为此我使他回忆那幕情景,并求他存想至尊天主,愿意赐给他感觉到他为我们所受的一些痛苦;他觉得非常有安慰:我觉得我总没听到他的怨尤;一连三天的工夫,他几乎完全失了知觉;但是,感谢天主,在他逝世的前头,他又完全恢复了理智的清醒,使我们都很感觉惊奇不止;这种清醒一直延长到他喘出了最后一口气时。他到死还是自己在唪诵着「我信」的经文;如果我能说,我将说他直像一位天使;我觉得由于他灵魂的清醒,以及他一切素养的完备,他实实在在是一位天使。

    假使我不是为了更多记起我生活上的不忠不信来,我不晓得为什么我要叙述这件事:因为在我看过了一个这样的死亡,认识一个这摸的生命.为了相似这样的父亲,我也该设法改正自己啊!他的神师是一位道明会士,很渊博。他说他不疑惑父亲是一直升天了,他很多年听了他的告解,他也称赞他灵魂的清洁。

这位道明我会司铎,是一位更有圣德敬畏天主的人;他对我好处多多,他也是我的告解司铎,他对我灵魂的益处常是小心毕至;他告诉我我所有的危险,他使我每十五天领主一次,我开始与他谈话,渐渐也谈到我的祈祷;他嘱咐我不要放弃它,因为它为我只有好处;我于是又重新做起;从那时起我再也没有离开它。

但是我却不曾因此而离开危险的机会;我的生活太难堪了;祈祷使我更了解我的过错。一方面天主在召我;另方面我又追随世俗;天主的事给予我最珍贵的安慰,世俗的事却使我作俘虏;我彷佛是愿意调合这两个极端,如果它们彼此是敌人的话;这是说我愿将精神生活现安慰,和肉欲快乐与消遣彼此调合;在祈祷里我受尽了苦痛,我的精神不能作主人而反作了奴隶。我也不能谨守心门,关不住那千万空想;我的祈祷一直就是这样。经过了许多年月,现在我非常惊奇,怎的那时我竟能作到兼容并纳而不弃掉任何一个;我知道弃掉祈祷一事已不在我的权力之内了,因为天主在用祂的手支持我;祂爱我,并也愿意赐给我丰满的圣宠。

     !伟大的天主啊!我该不该详细述说一下,您虽然在我这段生命的过程中,将许许多多的危险机会都为我早早挪开,然而我仍旧不停的跌倒跌倒再跌倒。多少次如果不是天主在危险中,为我未雨绸缪,我一定要失足犯罪。从我的工作里,我晓得我是卑不足道,然而天主却掩盖了我的过失,如果我有些许德行呢,祂则要去扬出来,使它在人前变成大德,因而使人们都对我加以重视;有几次虽则我的过失也曾显露出来,但是他们在我身上发现了有些相似德行的事,所以便不认为那是过失。全知之主呢,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使人对我后面要讨论的奉事上主之事上,发生信心;天主以的最高慷慨,不来注视我的罪过,卑单看我屡次为事奉祂所有的善意,并看我因无力实行而感到的难过。

    我心的天主啊!我如何才能颂扬您这些年来所惠赐给我的圣宠呢?在我得罪您最重之时,您反由于我的惭悔与难过,为我准备了得尝您的亲爱与恩惠的情味。我该怎样的感谢您呢?我的国王啊!我老实说,您知道什么为我是最难堪的,您给予我灵魂的惩罚也实在是最微妙的而又最酷惨的;您是在用显著的恩惠,来惩罚我的过失! 主,我不相信我这是在说疯话。不!我的理智在迫念起我的负恩与作恶来.觉得心神不定,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依照我的本性,在我犯了重大过失以后,接受恩惠比起接受谴责,为我更觉难过!实在只要有一个圣宠,是这样踢给了我,那便是将我投入惭悔无地之中,使我感到比许多病患,以及许多折磨比肩并至的情景还更难堪;病苦与折磨,虽则在我个人认为尚不足以处罚我那无败罪恶,但总不是一种应受之罚,总还是一种补偿;但我看到的却是更沛然地赐耠我新恩;以前所受旧恩,我又是一味地乱用了。唉,这为我实在是一种怖人的桎梏。凡是稍有知识与爱主之情的人们,我相信都是这样的。比如我们在观察一个有德之人的情感,我们一定可以证明这点。是的,最使我痛哭与难过的事件,乃是我一面看见所觉到的情感,一面又觉得还是要重新跌倒;虽然我的决志与意愿,在这时候可以说坚决和诚实,心无二志的,但是谁又保得后来呢?

一个灵魂,在这样纷纭扰乱的危险之中,如果孤立无援,那该是何等的不幸呢,我以为,假定那时我有一位推心置腹的朋友,我将会得到援助,不至跌倒;但因当时我已没有畏主之心,而只有羞耻之意,不肯将这些情节告诉他人,为此没有人能相帮我;奉劝那些度祈祷生活的人们,特别在开始时,要设法找一位与自己臭味相投的人士来往订交;这是最重要的事件,其效用纵只止于在祈祷上彼此帮忙,也是值得的;何况又有其它的利益呢?如果在世俗里,在那并不是成全之德的来往与爱情上,人们都希望找些朋友,来享受共聚之喜,来加增谈笑风生之乐,那么在那些决意笃爱天主,奉事天主的人们,我看不出在天主的手上为什么不能与他人共甘共同苦,互相砥砺。他们不是彼此都在度祈祷生活吗?假若我们真愿与天主缔交结友,我们是必不惧怕虚荣心的;并且我们当它尚未蠢动之时,就可将它击败,收得胜利果实;我坚决相信这种来往,只要我们目的正当,为本人以及听他谈话的人都有莫大神益;纵使个人不知如何教训自己的朋友,而朋友们却以此获得很多的宠光;如果有人以为这样的谈话或者要有虚荣心渗入,那么他虔诚的望弥撒而为人所见也一样要有虚荣心来作祟;同样还有许多其它工作,如果我们不去实行,那只好不算信友,我们岂能因怕虚荣而放弃不作呢?

     以上所述,对于那些尚未坚定于德的灵魂,极为重要;请放心!我的如此说法,绝不过火;因为的的确确有许多敌人和朋友,都能引他们误入歧途,失迷不返;我以为在这里,魔鬼常要运用奸计,来达成他的目的;一方面他要来挑唆那些忠贞的灵魂,万勿表现出他们爱主并悦乐天主的热愿;另方面他则去激动那些世俗的灵魂,尽量显出他们有罪的意向;如果此种习惯果真长成起来,那么它将会使人以公布得罪天主之事为自己的光荣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在说疯话,如果是的.那么就请您撕烂这篇叙述;如果不是,那么我想恳切求您帮助我的简陋,加上您的理由;因为我在奉事天主的事上,常是脆弱无力;有这样虔诚的人们,他们应当彼此相助以便前进;人们如委身于世俗的虚妄与快乐,那是极其自然,一点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但是如果有人要奉事天主呢?那他立刻就可以看到要生出许多恶言怨语;他需要寻找一位良好伴侣来保护他,一直到他人强力壮不怕受苦为止;如不然,那他只有弃甲曳兵失败而已。我看就是为了这种动机,有些圣人,才逃到旷野;此外,我们不信任自己,而相信天主要利用朋友来相帮我们修德,正是一件谦逊之德;何况在我们加此来往时,爱德还要逐渐长大呢! 总之还另有千千万万的利益,如果我不是在长久经验下晓得了这种作法的重要,我是不敢谈论及此的。

实在我是造物中最脆弱与最恶劣的一员,但是照我看,就是一位坚强的灵魂,在这事上他不肯自信,而肯虚心信任另位过来人,并没有什么损失;至论我本人,我要说,如果不是天主让我发现这道真理,如果不是天主给我方便,使我能与祈祷人时常来往,相帮我到后复起,那么我早就直线沦入地狱了;实在说.许多朋友屡屡肯帮助我失足跌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协助我重新站起;而只是我孤独一人在奋斗,现在我非常惊奇,怎的我竟没有造成一失足千古恨?感谢仁慈天主,这乃是祂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的缘故,他当永远受赞美,阿们!

  

 

第八章

她叙述她未曾完全放下祈祷的利益,她是因此而没有丧失了灵魂。她更指出祈祷是补偿空耗光阴的最好办法,她奉劝每个人都要专心祈祷,她还说明祈祷的利益尚不止此,她说即是放下祈祷的人有时肯作祈祷,其利益也是无穷的。

    我详细的叙述我生命的这一阶段,并不是没有理由的。我晓得人们在看我这段忘恩负义的历史时,是没有人会感到吸力的;然而,我愿读阅这段叙述的人们,对这样一位固执忘德,白白膺受天主无数洪恩的灵魂,感觉到深恶痛绝之情,此外我也希望人们准许我叙述我在这期间,由于不依恃这强有力的祈祷的原故,多次犯罪,得罪天主的一切过失。   

    约有二十个年头,我在这暴风雨的大海里,沉溺浮起,不幸又再沉溺。我的生活,狼藉缺欠,对小罪我几乎一点也不谨慎;至论对于重罪,固然我甚恐惧,但所有恐怖之情,程度还不够深,因为我不曾远避危险。我可以说  我的生活具有人意想不到的苦恼,找不喜欢天主,同时我也不去找世俗的快乐,当我有世俗的快乐时,我又因想起对天主的责任而锥心;当我和天主一齐时,世俗的情爱,又来扰乱我;像这样难堪的战斗,我真不明白我如何能度过一月,更何况许多年呢?我现在清晰的看出来  天主在我身上,是运用了何等的仁慈.虽然我在沉溺于世俗的时候,祂仍然留给我作祈祷的大胆。我说大胆,是的,请问谁敢说一个人,在完全自信天主知道一切,自知在天主监临之下,还敢叛逆祂,而又祈求祂,这是不是世界上再大没有的胆量呢? 无疑的,我们每个人都在天主照顾之下,但是我以为专心祈祷的人,更要受到天主特别的照管;因为他们时时看见天主在注意他们,而那些不作祈祷的人们,在许多天内,很可能一点也想不起天主在注意他们来。

    在这些年月里,一定有好多个月,我想可能有时还有一个整年,我没有得罪过天主,对祈祷特别起劲也谨慎小心,采取郑重的方法,来避免误犯过错。现在我指出这件事实来,是因为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大真无伪,绝对确实;可是这些幸福的岁月,比起那不幸的岁月来,不过是短短的一程,微不足道。所以它在我的记忆里,只是很微弱的一环,至于那些恶事的印象,却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里。在那些幸福的时日里,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病苦太重或太繁忙的话,我总是大部份用为祈祷。当我在病苦之中,我与天主来往的特别密切;在我四周环绕的人们,我也设法使他们和我一样,我祈求天主赐给他们这些圣宠,我很多次与他们谈论天主。到现在我度过祈祷生活,一共有二十八个年头了,除去我上述的一年之外,其间有十八年之多,我一直生活在战斗里,生活在与天主与世俗的战争中。现在我要说的是余下的那些一年头,战争的原因虽然改变了,然而,战争仍自战争,并非儿戏。但是我自觉从那时起,我已经专心奉事天主,也认识了世俗的虚假。一切为我也都成了甜蜜,下面我就要叙述这些了。

我所以不厌其详的叙述这些细情,我再重说一句,乃是为了明白反映出天主的仁慈以及我的负义,也是为了使人了解,当着一个人想慷慨专务祈祷,虽然他还没有准备妥当的时候.天主是如何以无限的仁慈对待他;此外,也是为了证实,虽然魔鬼愿意使他跌倒在各种过错,诱惑以及罪恶里,只要他肯恒心到底,我敢保证,天主在最后一定要引他达到得救的口岸;一如我现在,至尊天主即是如此处理,但愿我不再走向死亡之途了。

许多圣贤以及德行卓绝之人,他们都叙述过从祈祷中所获的神益。此地我要说的乃是心祷,愿天主由此而受荣耀!对这点他们并未曾多为申论,虽然我是卑不足道的,但我却要不揣固鄙,敢为伸说一下:现在我由于经验得知,人们在开始踏上祈祷之路的时候,虽然不免要作些一错误,然而却总不该将祈祷放弃。祈祷乃是我们用来为重新站起来的方法;没有它我们为重新站起来,将要更为困难;希望他们不要像我一样来让魔鬼引绣,也希望他们不要因为谦逊之故,将它放弃。不,我们应该记得天主是总不会食言与不践所许的。如果我们的忏悔是真诚的,如果我们慷慨决定不再犯罪了,天主一定要对我们恢复祂以前的友谊,还给我以前的恩惠;好多次加果我们忏悔真诚,天主还要给我们更大的思典呢。

    至于那些还没有开始作祈祷的入,我想请他们为了爱天主,对于如此巨大的利益,不要自绝通路。在这里没有什么可惧之点,只有一团希望,如果你觉得进步不够或者努力不够,不堪马上获得天主为他的真朋友所留的快慰与喜乐,但是放心吧!您总要逐渐到达认识天国之路的.如果你肯坚持下去,我相信天主仁慈,是谁也不会白作他的朋友的。所谓心祷,在我看来,不过是与我们知道爱我们的天主的一种密谈神交而已。您说,您还不爱祂吗?为了使爱情真实而友谊成为永久,应当有双方相等的条件;我们知道天主是没有错误的,而我们的本性却是富有瑕疵,放纵与忘恩负义的。因为你们的身份卑下,不能完成给予祂充足的爱情。然而如果要注视一下,和天主成了朋友所有的大盆,以及祂将给你们无限爱情,你们一定要克胜很久以来即存在于你和天主之间的不同的困难。

无限的天主啊!我所见到的您我之间的身份问题,是否正确呢?天使们的幸福啊!我真愿如此完全为了爱您而焚化了我自己。噢,天主啊!您看见我这不愿与您结伴的人儿,您当受多少苦难呢?天主啊!您对她是何等慷慨的朋友您耠了她多少圣宠.您需要多大忍耐来忍受她!您为使她与您的身份符合不惜降心相从。我天主!请注意,她有时也为爱您而用心,她刚一显忏悔,您便会忘掉她的罪恶,她的过犯.这一点.我自己也看得清清楚楚。唉!我的造物主啊! 我真不明了人们为什么不设法亲近您这样亲密的至友。恶人们虽不相称您的身份,只要他们肯让您接近他们,一天二小时就够了。纵然他们的心,如我的往日,在远离您,并为千千万万无谓的挂虑与思想扰乱,您也肯变化他们为善类。您为了酬报人们为与您成为好友的努力,您时常注意开始和以后我们所不知再多作些的事件。天主啊,您阻止魔鬼攻击我们,您天天减少他在我们身上的领域,您赐给我们得胜他的力量。主!生命的生命啊!您不肯使一个依恃您的并以您为朋友的人丧亡。不,您给他们生命,您也支持他们肉体的生命,给于他们新的康健!

 我不了解那些不敢开始作心祷的人们,究竟怕些一什么,我也不晓得他们为什么惧怕。魔鬼呢,是的,他给我们输送恐怖,他晓得这样作很好,他阻止你们存想我们的罪过,我们对天主的严重责任,天堂地狱的存在,教主为我们所受闻所未闻的痛苦与忧虑;这一些对我们实实在在能有无限的损失。我在危险里所作的全部祈祷,在能默想时所默想的全部真理.不外以上二点。不过多年以来,我每每愿望及早结束心祷的工夫,每每愿意听时计早响,而不大注意其它有益的思想;很多次我也觉得忍受很严厉的刑罚,并不比收敛心神来作祈祷更为困难;是的,我承认很多次,为了相反魔鬼与我恶劣的本性,不让他们时时阻止我作好祈祷,我曾遭受丁人们所意想不到的困难。我在进入祈祷室时,一种悲愁抑郁之情,就占据丁我的全身;为了战胜它,我需要运用全力!!不算小的勇力。人们说:天主给了我超过女人的魄力,虽然我并未曾善用了它,最后还是天主前来援助,才能马到成功,旗开得胜。此后我便多次感觉到愿意祈祷,并也得到鼓励我愿作祈祷的环境。我尝着了憩息与安慰。

是的,如果我们看出天主在这些年来忍受一个像我这样卑下的灵魂,也显明的看出祈祷曾医治丁我一切的病症,那么纵然一位败坏到家的入,他还有什么可怕而不肯作祈祷呢?一个人虽然极端可怜,但总不合会和我一样,接受了这许多的恩惠,还迟延了这许多年;天主仅是因为我有意并设法寻找一点清闲来与祂聚谈,祂便如此的忍耐我,谁还能失去信赖的心?很多次天主在由于我的努力,不,更好说由于他自己的努力,逆着我的志向,逼迫我去作祈祷。

     是的,如果祈祷为那些不奉事天主而只是得罪祂的人,还是如此有益与重要;真的.无论何人,他也不会发现比不作祈祷,更能为个人有害的事物;那么为那些奉事天主而又愿光荣天主的人.又怎能放弃祈祷工作呢?除非是他们愿意增加生活上所给予我们的烦难;或者给天主关闭大门,阻止他施给我们安慰,我真不了解为什么他们不肯作祈祷的工作。是的,我怨尤他们,因为他们这样奉事天主,只是耗损自己,白费力量,而无有一点收效;如果他们肯作祈祷.那么天主将会自己亲来替他们垫钞,代他们担任烦难;天主要给他们安慰,并且还扶助他们忍受困扰。

    因为我在别处还要详论天主对恒心祈祷的入,所保留的安慰,这里我暂且先不讨论它了。现在我只说一说天主所沛然赐给我的的卓绝恩惠,也说一说这些恩惠只能从祈祷得来,再也别无旁路。如果我关闭了祈梼之门,我真不晓得天主要怎样赐给我们圣宠神恩,因为假如他愿意着手赐给一个灵魂恩宠并用安慰来充实她,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那灵魂应当是单烛的,洁净的并愿意接受;如果我们横加阻碍,同时又不肯将这阻碍,设法取俏,弭于无形,那么天主又如何能驾临我们的寒舍呢?我们又如何能要求祂施给我们大恩呢?此外,我也希望证明天主为了使我不放弃祈祷和阅读圣书,所赐拾我的仁慈与无限神慰;因为了解这些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也要叙述一下,魔鬼为了赢得一个灵魂,在发动若何战争来攻打它;并且也要详说天主藉以召回灵魂的技术与仁慈。读这小书的人,希望他们要谨防我以前不知预防的危险;另外我因了爱天主之情.并因了祂对引我们归向祂的伟大之爱,祈求大家,务必要远离危险;因为只要有危险存在,便不会再有安全;我们的仇敌同我们交战的次数很多,而我们则是衰弱无力,不能自卫。

    我希望我能将我灵魂在此期间所处的俘虏景况,描述出来,当时我很清楚他是在俘虏状态之下;但是找却不能明她在什么样的俘虏状态之下;我也不能完全相信神师们所不严厉禁止我的事件,像我良心所责斥我的一样严重。我曾怀疑的去问一位神师,他告诉我纵然我已提升到默观祈祷的高峰,我也不可冒犯这样危险的机会与具有这样的来往。最后甴于天主的圣宠,渐渐使我离开那些巨大的危机,愈来愈远。但是并不曾完全离开。我的神师们观察我的善意及我的祈祷时间,他们认为太过繁多;然而我的灵魂深深了解,这一些一点也不相称于我所接受如许恩典的责任。现在我深自怨艾我的灵魂空受了许多苦患。地向各处求援,而独不向天主求助,结果收获很少。许多时间都消耗在人们给予她的快柒与消遣上,对这些事人们都给我说那是许可的。

    恭听训道,对于我的磨难,也实在不是一件小事。如果我看到一位宣道师,他有热火又有天才,我是极端喜爱听他讲道的,我也对他特别看重。这种情愫并不是由于追求而生,同时我也不晓得是谁把它放在我的心内的。听宣讲师讲道的人们.都说这位讲的并不算好,我也就觉得好似总没有听过这样无味的宣道,于是一点听它的兴味都没有了。如果讲得好呢?我就感到一种特殊的喜欢,至于讲论天主或听人议论,我总不感困乏;尤其从我专心祈祷以后,一方面听道为我是一件乐事,另方面它们为我也是一种酷刑,实在,从那里我认识了我在许多观点之下,还不够称作完人。我也曾祈求天主前来援助我。但是就我现在所见,我那时是作错了。我没有将整个信心寄放在至尊天主身上,我也未曾绝对不信任我自己;我寻找方药,我用尽了心力;但是我却不了解,我们一切努力是没有多大用途的!!如果我们不整个放弃信任自我而全心依恃天主。我愿意生活,因为我了解所谓生活不过是继续不断与死亡的阴影作战;没有一个人可以给我生命,我个人也不能给我自已;能给予我生命的,祂却有十足的理由不必来援助我;因为祂很多次引我重新归向祂,而我却常是舍弃了祂!

 

 

第 九 章

她述说天主用什么万法开始喊醒她的灵魂,在浓厚的黑暗里天主怎样予她以光照以及如何使她的德行坚固,不使她犯罪得罪天主。

我的灵魂对这样的生活厌倦了,她希望休息,然而她的恶劣习惯不准许她这样。请看我遇上了什么事,一天我迈进祈祷室,看见了一尊人们取来为庆祝隐院庆日使用的圣像,正放在里面.这是一尊基督遍体伤痕的遗像,立刻它触发了我一种极活泼的敬礼心情。我看见它时,我的五内全都震动起来,回想着救主为我们所受的一切苦痛,默念着我对这些伤痕所表现的还爱之情,实属太为乖戾与冷清,苦痛于是就估据了我的心,我觉得心要碎了;我匍匐在救主的足下,涕泣滂沱的流着泪,我想求祂给子我勇力,使我不要再犯罪得罪祂了。

我对光荣的玛琳是特别虔敬的,我的心里时时在思想着她回头的经过;特别是在我领圣体的时段,当时我知道教世主一定在我心里;我跪倒在祂脚下,我彷佛觉得我的热泪没有被睥睨,我不晓得我向祂说了什么,反正祂肯让我为祂流泪这已经是一个大恩了。因为我的这种心情很快的就飞逝了,于是我便将我托付给这位光荣的圣女,求她为我求得宽宥。

当我匍匐在吾主遗像足下的最后时光中,我感觉这位圣女对我益发慈悲了,我已经极端不依恃我了,我的全部依恃都放在天主身上。那时,我仿佛给我等之主说,如果我不被俯尤,我将不起立了。我确实觉得祂俯听了我的祈求,因为从此以后,我在德行的路途上常常是长足进步没有停留。

 我的祈祷方法是这样: 我既不能用理智来推论,我便设法将耶稣表现在我心内.我以为如果我在孤立无人的场合里默存祂,我的灵魂定能获致更多的神益;我在存想,祂是孤零零的一个在受着折磨,因为孤苦,应该欢迎我到祂面前,我如此之类的简单想法很多,我特别喜欢默想祂在山园的祈祷,在那里我爱与祂作伴,我仔细看祂在那里倒地时的血汗与愁苦,假如可以,我愿意擦干祂那悲苦的汗水。但是我记得,我总未曾敢决定如此去作,因为我想我的罪过太大了;我和祂这样结伴,一直到我的思想不容许时为止,因为使我难过的事太多了。这些年来,几乎是天天晚上,睡觉以前,我将我的睡眠托给天主,时常默想耶稣山园祈祷的一刹那;人会以前我就有了这个习惯,因为人家给我说,有许多大赦与这样功课攸关颇密,我从这里面为我的灵魂获致了许多神益;我在不晓得默想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这样开始实行了;以后习惯成自然,一直总没有放弃过它,另外在睡眠之前,我还要作一个圣号。

 现在我要重述以前我曾经说过的思想,所加给我的折磨了。这种不用理智推论的进行方式,它的特点是假如不为灵魂极为有益,那便对她极为有害: 我说有害,其意义是在说所有的分心走意。如果它前进呢?那便有许多利益,因为它这是前进于爱情;但是为了这点,需要吃力很多,除非天主愿意如此的人们,他们是不能不能短期就达憩息默想地步的。我认识许多人,天主是加此地为他们完成了;走这条路的人们,最好他们要有一册书,以便很快的收敛心神,另外最能帮忙我的是在眺望田野,水泉与花卉,这一切都让我想起造物主来,它们宁静我的乱心,激发我的热火;它们可以代替书册;另外我还特别运用它们为回忆我的负恩与犯过。至于天上的事物或很崇高的东西,我这粗略的理智,是总不能想它们的;一直到天主肯用另种方法,来为我表达它们的时候,我常常是如此。

 我一向没有用理智来描绘事物的天才,如同其它的人一样,他们有想像,想象也能帮助他们聚精会神。不,如果一件东西,不在我的眼前,我使不能想象出它来。我所能想像出来的,乃只是想像耶稣在他的人性之内。可是我也不能把它们表现在我的思想里。我阅读对祂美丽的描写,我仔细看祂的画像,然而这毫无裨益,我总不能达成表现祂的任务。您想一想一位瞎子或者是一位在黑暗中的人,他给您说,他知道您在那里,但是事实上他却看不见您。我在想吾主的时光就是这样,这也就是我所以特别爱圣像的动机。唉,如果有人因为个人的过错,使这样宝贵的一个方法失掉效用,那真不幸之至了;这个使我们看出来,他们是不爱天主的;因为如果他们爱天主,他们一定喜欢看祂的画像,现世上看自己至友的画像,不也是一项快乐吗,

这时人们给了我一本圣奥斯定的忏悔录。无疑的,这是天主上智特别的措施,因为我从没有向入索要,我也总没有看过它;我承认我对这位大圣人,一向是有特别敬礼心情的;第一因为我入会之先所住在的隐院,乃是他立的修会;第二因为他是罪人,我对于救主从罪恶之中引领走向全德的圣人们,感到极大兴趣,并且他也是安慰我的对象;我觉得我应在他们群里去找支柱,天主既然肯赐给他们赦罪之恩,当然也不会不给我;不过有一件事却是使我焦神虑思:我以前曾经说过,天主只是一次呼喊就够引领他们回头改过,不再跌倒。我呢? 他对我的呼喊又奚止千次百次,思念之下,使我不禁生出最深的困惑。下过站在爱情观点之下,这种事项,却是给了我极大的勇敢:多次我对自己简直失望了,可是依靠天主仁慈的心情,却总不曾有一次的动摇。

 我天主,思想起我自己灵魂的冥顽不灵来,我真是惊得不禁目瞪口呆。您用这么大的援助在环绕着我!而我还仍然是趋趄不前,不肯完全奉献给您;我每查看到我在自己身上的权力是这样微小,我不禁颤抖起来,唉!我被束缚究竟到什么地步呢?我一开始阅读圣奥斯定忏悔录,立刻就看出来这正是代表我,我也立刻将我托付给这位光荣的圣人: 在读到他说在园子里所听到的声音,因而回头改过的那段叙述时.我彷佛也听到天主用同样的声音召唤我。我的心完全感动了,我时间很长的浸在热泪里,我痛苦,我忤悔。啊! 伟大的天主啊!一个灵魂如果失去了应作女王的自由,他该是如何痛苦呢? 他要受多少的折磨呢?我现在每每惊奇的自问,我那时怎样能生活在那样的苦难折磨之中呢?感谢天主,您从这样酷惨的死亡中挽救了我,赐给了我生命,我觉得那时我从我主获得了伟大力量;祂应是俯听了我的呼号,被我那些热泪感动了。

 从这时起我就理会我与祂长久结合的心愿继长增高起来。我已不再理会那些危险的机会了,因这些危险离开了我,于是我爱至尊天主的情火,又在我的心怀里重新点燃起来。我觉得我很爱祂,但是我并不曾完全了解真爱天主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相信我很难有圆满无缺实行他圣意的心愿,于是祂又重新沛然赐给恩惠,这些恩惠在他人都是艰苦之后才获得的.而我呢?则是不劳而获!是的,我很可以说是她请求我接受的。此外,在最后还些年来,祂又赏赐我咀嚼到种爱与神味,然而我总没有向她要求这些恩惠。也没有要求奉事天主的温存;我不敢开口,我仅仅要求赏赐我不再得罪祂的圣宠,并宽恕我的重罪而已。这种神乐神慰是太伟大了,我连希望一下都不敢希望,在我看,如果祂容许我在祂眼前,引领我走近祂,这便是太过巨大的善心与仁慈了: 因为如果没有祂那一面的召呼,我是不敢到祂面前的.

    我不记得我向祂求过安慰,如果有,一生顶多也不过只有一次。那时候我的心太枯干了。无论何时,我一想起我曾经作过这事,我的心便感到异常搔乱,我觉得我还是谦逊不够,我非常痛苦,我怎能冒冒失失的要求这种恩惠呢?我晓得我是可以求这恩宠的。但是以我看,这样的自由总当给那些准备妥贴,总不疏忽勉力获得真正热心的人: 这些人就是不再得罪天主,准备和决心行一切善事的人们。我的眼泪在我看来,很多可算作是女人的把戏与脆弱无力的劳什子,因为它们不曾完成达到我志愿的目的,但是我相信它们为我是有用的。特别自从在这两次,我以极端忏悔与寸心粉碎的心情痛苦了以后,它们的效力更为显着。在祈祷的路子上,我真的大步迈进了;此外我也不再冒犯加害我灵魂的机会了。当然我还不能鸿鹄高飞,将它们完全放弃。但是我要说:天主巳经在相帮我逐渐远离它们了。至尊天主这时所期待于我的只是一点准备而已;祂丰渥的神恩在我身上,也逐渐地加大起来,以后我还要叙述给大家。这在天主方面并不是一种平凡的工作,因为就普通说来,祂沛施神思的对象,并不是随便谁何,而乃是那些生活于良心最清洁的人们。

 

 

第 十 章

她开始叙述天主在祈祷中所赐予她的恩宠,和我们在本身一面所能自助的事项,此外更论及最使我们了解天主圣宠的重要事项,她也恳求接受她这章叙述的人,从此章以下,要坚守秘密,因为这是人们命她详细叙述天主所赐给她的圣宠恩惠的一切细情。

    如同我前面说过的,我曾有许多次获得很短时间尝到我现在要说的恩宠的滋味。每当我专心致志置身在吾主天主台前时:(用我前面说过的方法,或者有几次我是在阅读着圣书)在我心中便忽然的生出一种觉到天主来临的亲密感觉;我一点也不能疑惑祂在我心中,不然就是我整个的浸浴在祂以内。这种恩惠,我相信并不是神秘神学上所说的神见一类的事迹;灵魂彷佛觉得整个出神似的停止工作了,意志在爱,记忆仿佛丢失了似的.理智也不推论了。但是照我看并不是失掉作用,我再重说一句.它乃是不照推论方式去工作了;它彷佛被它所见的一切惊呆了,因为天主愿意指示给他祂那至尊神性所现示给他的,他一点也不了解。

    第一:我有一种川流不息的热心的甜蜜,这个在我看我们能作部份的准备工作,这是一种既非完全感觉的,同时也不是完全精神的快乐。无疑的这些都是天主的恩宠,但是照我愚见,我觉得在获得这个恩惠上,我们是很能自助的;比如我们可以细想我们的卑微,也能存想我们对天主的负恩;我们从祂圣手所接收的无限恩惠,以及祂痛苦的受难,祂种种苦痛的生活,或者喜欢看看祂的一些工作,祂的伟大,以及祂对我们的爱情,还有其它许多事迹,用不着我们艰巨的努力,经常便很容易帮助希望前进的灵魂。如果在这些准备上再加添上一点爱情,那么灵魂便尝到深情蜜意,衷心感动.热泪盈盈;有时候我们彷佛要用力寻求这些,有时候救主彷佛是逼迫我们,使我们不能阻止它们;我看着至尊天主为了报酬我们的微弱努力,便赏赐我们这伟大的安慰的恩典,使灵魂情不自禁的为这样一位伟大君王喜泪长流;我丝毫不惊奇,使她得安慰的理由太多了,在天主里有一切神乐,在天主内有一些神慰。

    现在这里有一个很好的比喻。祈祷的快乐该是相似天上快乐的。升天人原是按照他们的功劳来享见天主给他们预备的快乐。但是因为他们都晓得为得到这些一快乐,所作的太少了,所以每个人都满意他们所占有的地位。但是天上所有幸福的各种等级,其分歧是很大的,远远超过了在世界上无论何等神乐中间的分别。实在说,一个灵魂当她开始尝得了我所说的天主的这些一恩惠以后,她几乎是除此以外不再有所希图了;她认为她光荣天主所作的一切一切都已得到太好太好的酬谢了。是的,她的理由太充足了:因为,我再重复一句,只是我们设法要流的一滴眼泪,(虽然没有天主的相帮连这点我们也不能作到),在我看即使用世上整个的荣华也不能报酬它;这些眼泪,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可比拟的利益。还有什么比我们具有这个证据,证明我们是中悦于天主,更珍贵的宝藏呢?凡是得到这种恩惠的灵魂,她该多多的感谢天主,她该深深地自认他是天主的债务人,因为天主仿佛已经愿意她住在他家中,并且选了她迈进自己的国土,只要她不后退的话。

    她不应该顾虑我所要讲述的某种谦逊情愫。有人在想像不承认天主的恩惠乃是作谦虚行为。我们要好好了解,是的,我们要好好了解,因为真理告诉我们,天主所赐给我们的这些恩典,并没有我们这一方面的功劳,我们应该感谢天主;但是如果我们不知道我们所受于天主的种种,我们便不能激起爱情来;实在,此间我们更看出从天主一面我们是富翁,我们也愈看出从我们一面我们是穷人,我们的灵魂也就愈前进于德,特别是在真谦逊上,其余的事则只是使我们泄气。我们想象我们是不能接受天主的伟大圣宠的,如果天主开始赐给我们圣宠,则我们定要又惊栗又害怕生出虚荣心来。不!我们相信祂吧,给我们恩典的人,也要给我们发见魔鬼诱惑的圣宠,如果他要开始引诱我们,我们也一定有力量拒绝他;但是我们应该纯心的走在天主面前,设法只图中悦天主而不图中悦受造之物。

有一件事很清楚的事: 就是我们如果时常想起某人对我们的恩惠,我们对他就愈发喜爱,那么如果我们要想想天主,(这不但是许可的而且是有功和) 祂给了我们存在,祂从无中造生我们,祂保存我们,祂在造生我们很久以前,就给我们每个现在的人,预备了祂受苦与死亡所挣下的样样恩典,我们为什么不让自已时时刻刻认识,观看并默存祂呢?过去我曾沉湎在无谓的交际中,现在叨主圣宠,我为什么不单单谈论天主呢?比如这里有一枚珍贵的宝石,我们想起惠给我们的人来,我们想起我们已占有了它,我们能不甘心而用力的热爱给我们这东西的恩人吗?这就是建筑在谦逊上的祈祷,但是如果有人看见自己拥有更宝贵的宝石——如同天主的某些仆人,这就是说他们得了轻看世界与轻视自已的恩典,他们更该如何感谢天主呢? 显明他们更该显示出自己是天主的债务人,承认自己对天主责任更多,他们应该知道他们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天主的洪慈。一个像我这样贫穷,这样卑不足道,这样无功无德的灵魂,只是接受第一块宝石就足够了,并且为我还算太多,可是祂却愿意沛然恩赐给我超过我所愿望的宝藏。

    因此我们需要打起勇气来,用热烈的心情去奉事天主,绝不能显出我们对祂负恩,这是天主赐给我们恩典条件;如果我们不利用这个宝库,不利用天主提拔我们的崇高地位,那么祂就要收回祂的宝贝,而让我穷到一无所有了。凡是人会让那些珍珠光辉照耀,为个人为他人都是有用的,天主才肯赐给他们这些珍珠;但是一个人如果不晓得自已是富人,他如何能运用自已的财产,并慷慨的分施给他人呢? 我以为根据我们本性的脆弱,如果人们不晓得他们是受着天主的支持,他们便不能觉得自已堪当作大事,我们太可怜,太倾向世物了;如果我们不认识我们本身即是天主事物之一,我们很难真正轻视世间之物而生活在绝对牺牲之中。天主用这些恩典恢复了我们因罪所丢失的力量;但是如果他没有圣神爱情的抵押以及活活泼泼的信仰,而希望一切受造物变成自已的恐怖与轻蔑的目标,并且愿得到全德之人所拥有的一切的功德善行,这也是极难的事件;因为我们的本性迟钝不堪,只能使我们注意眼前之物,所以才有这些恩德来启发我们的信仰,而加给我们信仰的活力。我这寡才少德的人,恐怕我这是以己度人吧?许多灵魂只有信仰就可修成最全借备的德行,至于我这可怜虫呢?我是需要这一切恩典的;关于这些事实让那特宠的灵魂去解释吧,至于我,我则如同人们所命令给我的,只叙述我的经验。假如我这种叙述不够理想,那么受件人可以将它撕毁。他比我更容易发现其间的错误,下过我也恳求他,为了爱主之故,请他公布我前此叙述的荒唐生活与罪恶的历史吧!现在我更给予一切神师自由,如果他们认为合适,即使马上或者在我生活着的时候公布它也无不可,这样我好不再长久的欺骗他人了,不让他们再相信在我身上还有什么善行了。是的,是的,我这是实话实说,依照我这时候所动荡着的情感,我非常高兴人们公布我的叙述,但是对于此后的叙述,我却不肯给他们同样的自由,如果他们愿意将这些叙述指示给另些人们,那么我不愿意他们说出是谁写的这个,也不要他们说明这是在谁身上经过的事。为此我在这里不写出自己与别人的名字。

    我本愿意尽力叙述一切,何况又有学识渊博不苟言笑的人们赞成我写天主要我叙述的那些好事呢?不过我想求你们为了爱天主之故,要依照我的愿望,不使知道是我写的罢了。总之,我之所以能写这篇乃是天主的功勋而不是我的力量,因为我无才无德,又没有学人的帮忙。不,没有任何一人的帮忙。命令我写的人们,现在他们都不在这里,他们晓得我写的生活,我写这些只是愉点空闲,并且也很困难,因为这个工作阻止我纺线。我是在一间小房之中,事务非常繁多,如果天主给我一点最大的能力与记忆,我也可以利用利用我所念过与听过的:不过连那个在我身上也是太少了。神父啊!如果我能说一点好事,须知那乃是天主愿意从中取得一点利益;至于缺失则完全来自小我,祈求您把它删去吧! 但无论怎样是没有任何理由提出我的姓名的,当我生活在世的时候,自然一点也不能公布我的善行,死了呢?也一样没有动机;人们如果晓得了在我这样卑微丑恶的人身上,还能有善行的话,那么我们所说的善行。便要失掉了权威与信用!

    我父啊,我信任您以及那些应该读这篇章的人们。为了爱天主的原故,一定肯接受我这种祈求;这样我才能完全自由的叙述一切,不然除去敢于叙述我的罪过外,对叙述其它,我只有满腹弧疑了。因为除去关于罪的承认,我一点也不害怕外,对其余事项,我既然是一位女人,本身就足够丧失我的勇气了。又何况我是这样一位可怜的女人呢?为此除去了关于我生活的简单叙述以外,我父啊!其余的东西,请您只为您个人保留吧!既然是您这样催迫我叙述一下天主在祈祷中所惠赐给我的恩典,自然我假定我这些叙述是符合于公教信仰的;假如有所不符,那么就请您直接将它付之丙丁好了,一切任您定夺。

现在我就要叙述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了,如果这些叙述是符合于我们的信仰呢、或者为您也许有点利益,如果不呢?那么就请您为我解感,以便不使魔鬼从我自信我是从中找到利益而得到利益! 如同我后来要说的,天主很知道,我时时在寻求能指示我的人呢!

虽然我很愿意清清楚楚叙述祈祷事项,但是为那些没有经验的人,这些事项实在是隐晦的。我要指出,按照我个人的见解,在这条道路上,阻止灵魂前进的各种阻碍,以及其余各种有危险的事项。为此,我要利用天主所给予我的经验教训.以及我从那些博学多闻和那些多年以来即专务内修的人们那里所吸取来的光明:他们能辩证实,在我这二十七年的短期所度的祈祷生活上,虽然我的步伐常错,虽然我的缺陷太多,但是天主所给予我的经历,和那已有四十七年或三十七年在接连不断的赎罪与修德生活中的经险,并无太大差异。

一切恩惠之主啊! 您当受赞美! 主,您愿使用我吗? 随您的圣意! 我主啊! 您晓得我除了愿意为您的光荣与赞扬以外,我不愿意将您怎样把像我这样卑下而又叛逆的一堆垃圾,移植在满开着浓香扑鼻的花卉的花园里的故事,陈述出来告诉大家。天主啊! 希望不要再因着我的过错,将我从这花园中重新拔除,而转到我从前的地步,我父啊! 我也恳求您,为了天主之故,这我祈求这样的恩惠吧! 您晓得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比起您答应我在这里自述的程度还要更深刻清楚。

 

 

第 十 一 章

她指出我们所以不能在短期内达到爱主高峰的理由,并开始使用比喻来解析祈祷的等级。这里讨论的是第一极。这一点对那些初作祈祷以及玩味不着祈祷甜蜜的人是极为重要的。

    现在我要讨论那些开始作天主爱情之仆的人们了,我说「爱情之仆」,因为当我们决定要由祈祷之路,追随这样爱我们的天主之时,我觉得没有再比这几个字的称呼更为合宜了。这是个极为崇高的地位,想起它来我便不能不感到极端快乐。实在说.如果我真能按步就班地在这第一级内前进,奴隶性的惧怕之情,自然很快的就消失了。

    我灵之主啊!我的幸福!为什么您不愿一个灵魂,在他一决定爱您并尽力避开一切,以便在爱您上更能自如无碍之时,就让她直接的尝着达到安全爱情的快乐呢?不,我说错了,我应该叹息的说:为什么我们自已不顾意呢?因为,如果我们不能很快的达到这样崇高的地步,其过失乃完全是我们的。

    如果我们达到了全德的地步,那么真正爱主之情,即将给我们携来一切幸福。然而因为我们自高身价太过,在整个委身于天主一事上,太过迟缓;如果我们不能全部属祂,我们总不会准备停当,来获得此种恩宠;因为天主绝对不肯无偿的赐给我们这珍贵的快乐,我们应当用高价来购买,我看得很清楚,世界上任何东西也不能购得这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是如果我们尽其在己,完成了属于我们的部份,不贪恋世界上的事物,专心致志一心一德的歆慕天主,我相信没有一点疑惑,天主一定要迅速的颁赐给我们还种幸福。我们应当效法某些圣人们,他们在很短期内,就准备的稳稳妥妥。我们自认为一切都给了天主。唉! 其实我们所献给祂的,不过只是利息与果实罢了;我们还是仍在保留我们的资金与产权。我们已经决定作神贫之人了,好! 这是一件很有功劳之事。但是我们好多次又重新陷入操心与挂虑之中,设法不使我们缺乏需要或富裕的物;我们并使我们的朋友为我们设法。我们为了什么也不缺乏,竟自甘心置身于挂虑之中。啊! 如此这般,甘心置身于挂虑之中。啊,如此这般,恐怕我们是置身于比我们占有个人的财产时,还更大的危险之中呢。

    此外,我们想我们是已弃绝世俗荣誉之人了,因为我们已经踏入修会,或者已经开始在度神修的生活,并在步武着全德之路了。但是如果有人触摸着了我们的荣誉,我们便立刻忘掉我们早巳将这一点牺牲给天主了。我们愿意将他重新取回,这简直像从天主手里,强硬夺出来一样,我们不是早已甘心让天主作这事的主人翁吗? 还有对其他的事件,我们也都是这样。

    瞧,这种寻找爱天王的方式是多么奇怪!我们愿意凡短时期内完全的占有天主。但是同时我们却又要全部保留我们以前的情爱。我们对实行善志.一点办法也不肯想;也不肯将它们提拔到现世的一切事物之上。需知丰足的神慰,是不会沛赐给这样的人们的,因为在我看,它们彼此是互相监柄的。

    我们总不能一下子将我们的全部交给天主。自然祂也不一下子将这样的宝藏全部赐给我们;纵然我们作尽了世界上一切的工作,天主还依然可以点点滴滴的给我们分赐她的宝贵。

开启一个灵魂勇敢,使她决定努力谋求这样高大的恩惠,这乃是天主的一大仁慈,如果人肯坚持到底,天主是不会拒绝任何人的;祂逐渐的加给他更大勇气,最后使他满载胜利而归;我这里说勇气,因为从一开始,就给他摆出一连串的困难,企图阻止他踏进这条路去,因为他晓得他将受的损失,并不只是这一个灵魂而是更多的人数。我相信依恃天主的援助,决心要走向全德的高峰者,绝不是单独一个去升天堂,他常是拖曳着更多的一群。他如同天主的一位军官勇士,天主是常常是常常将追随他的一干人等,托付给他的。这就是他所以在魔鬼一面要遭受许多危险与困难的理由。为此在他应该具有一种巨大的恩惠,特别的圣宠,才能不致于半途而废,不然那只有中途变卦,遇难而缩了。

 我这是说决定谋求这种幸福,而很快的就达成这个目的者的最初状态。闲于讨论到其它的一点,我想大家都称它为神秘精修学,我们后来再去说它吧!说在开始时,人们耍遇到很大困难,因为加给助力的虽是天主,然而工作的却是我们。在其它等级的祈祷,憩息是主要的元素。总之,无论是上中下那一路,虽然方式不同,但都得肩荷自己的十字架;这是基督脚踏过的道路,追随她的人,如果下愿意丧亡,也需要走这段路子,幸幅的苦难啊! 即使在现生,它的酬报也是极端丰渥的。

 我需要用几个比喻了!不过是个无知的妇女,本来可以不用这些,只简单的写出人们命令我的事也就够了;但是这些有关内修的事,为那些像我这样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人,是很难得解释明白的;为此我必需想个办法,很多次所用的比喻虽然并不恰当,但是为您总可以是个开心的机会,同时并可以使您知道我的愚纯。

 现在我有一个比喻,这个比喻我大约读过或听过,但是由于我的记忆不好,我不晓得是在那里以及为了什么,然而它对我要解释的道理,很能一用.我们试为注意察看一下,如果有一块不毛之地,其中只是长满了恶草,要把它作成一座天主可以从中取乐的园子,开始应当如何准备呢,至尊天主将要拔除恶草并应该栽种上良好花木。我们需要知道,当一个灵魂决定了要作祈祷并开始踏入此路时,天主已是作了初步工作;但是我们在天主的帮助之下,应当以良好园的身份出现;应当使这些瑶草奇花,发荣滋长,并当匠心浇灌,这样它们才不致枯萎而要开花放蕊,香气浓郁,足以畅快主心,这样可以使他时常光临,在这园子内取得快乐,而憇息在我们的德行中

那么现在我们就察看察看我们将如何浇灌这座花园,以便使我们了解我们应为的事项,该作的事项;我们也要考核考核这些工作是不是得不偿失,那么我们在此园中,究竟应该花费多少功夫呢? 我认为我们有四种灌溉园子的方法;第一是用我们的臂力从井中汲水,这事在我们一面将要感到努力困乏;或者使用带水斗的水车,有些次我就使用了这种方法: 这种费力少而所得多的方法;第三是引来河水或溪流,这对田地的灌溉当然较好而更匀透,也不需要屡次灌溉,园可以省去好多工作。最后方法则是甘霖沛降,这是天主自己的工作,而不需要我们一动;这最高的灌溉方法,是最高的一种,超过我们所说的任何方法。

现在我们且将这四种方式引用到我们的题目上: 因为没有水这园子是不能出产丝毫东西的。这种比喻在我看来有些一相似我们的祈祷四级。天主由于祂的仁慈,不少次肯在祈祷里提拔我的灵魂;希望由于天主的慈善,我可以藉着这种方式来解释一下,以便使命令我叙述此事中的一位,得到裨益。希望天主在四个月内就可以提拔他到达我费了十七年工夫才能达到的地步。他的准备工夫比我作得好多了,他的灵魂果园利用这四种水源,轾而易举的就要灌溉好了,后者虽是滴滴点点,但是因为他的忠贞,加上天主的帮助,很快的就浸渍匀透;如果我的讲法,他认为是狂而好笑,好!我将从心内寄以同意。

开始专心作祈祷工夫的人,我们能够说他们是如同我前说过的,从井内费力汲水的那些人,他们为了收敛自已习于分散的感官,费事确实很多;这实是一种艰巨的工作。他们应当渐渐地习惯不去操心在听看二事上;特别是在祈祷的时候,他们应当居留在清静里;应当远离一切受造之物,而存想他们过去的生活;实在,无论是开始修德者或者是全德人,都应该时常想想过去;至于尺度的大小不同,我们留待后来再去讲解吧!

 为开始作祈祷的人,都有一个难过的事件。就是他们不能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后悔了过去的罪过。他们可以相信是后悔了。因为他们既然决定了如此慷慨的事奉天主.他们的任务是应当设法默想耶稣的生活.这种工作是不会使理智困倦的。

 请看,我们的努力究竟可以达到什么地步,自然这是在天主携助之下;因为没有祂,我们知道,我们连个良好的思想也不会发生。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从井抽水的事,并且天主也愿意这样!如果我们没有水,至少可说这并不是我们的过失;因为我既然走去汲水,并尽我们的力量来灌溉我们这园中的花卉,这里唯有天主知道其中的原因,也唯有天主的准许,才有这样的事发生。无疑的,纵使井干涸了,对我们灵魂也一样极有裨益。不过天主是最良善的,当祂看到我们如同良好园一样,努力工作时,她要使我们的花卉,无水也要生长,并使我们的德行一直增加。这里我所说的水其指意是眼泪,没有水就是我们缺少温情与内在的虔诚.

但是像这样在自己常久工作之后,所遭遇的仍是干枯、无味、厌倦,与极端反感。那么这汲取井水的人,他应当怎样呢? 如果他不默想他是在使天主快乐,是在奉事花园的天主,如果他不努力,不使丢失了一切所已获得的德行。假使他只注意他所作的艰巨汲水的工作,只注意他多次将水斗放在井内所汲取出来的不是满水的汲斗,而只是空空如也,假如他不注意他未来的报酬,那么他一定要放弃工作。为了这项工作,他也时常有不能一举其臂的事件发生;这是说他只有一个善意,而不能实行:为这种从井汲水的事,是运用理智来工作。我再重说一句,这时园将要作什么呢,他该深自高兴,他也该感到安慰,他更该自视在这样崇高的至尊者的园中工作,乃是一件最高的恩惠。实在,他该知道如此这般才可以悦乐主心。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满足,而是为了供给天主的快意;但愿他以活泼的心情来感谢天主,天主既然依靠信任他,那么他该认为.即使没有一点报酬,他也要满全天主给他的命令;但愿他这样帮助他背负自己的十字架;他默想他余生怎样该在苦难中度过,他没有在此世寻找他的国土,他也总不甘放弃过祈祷;虽然他整个一生应当在干枯中结束,他仍然决志一点也不让基督跌倒在十字架下;时间要到,他一切服事天主的工作,要一下子完全得到报酬;他并不害怕他会失去了工作的成果,他奉事的是好主师,主的眼睛总不离开他;他轻看恶劣的思想,他知道魔鬼在旷野里也曾这样引诱过圣热罗尼莫。

这一切苦作都是他们的报酬;我晓得,因为我多年以来曾受过这些一苦劳。从这可祝福的井里,纵使汲上一滴水来,我也视之为天主的恩惠;我晓得这些苦劳是极为艰巨的;照我看.为完成它们所需要的勇气,较之世界上任何工作的所需为多为大;但是我之清楚看到,就连在现世上,天主也不会缺了大量的报酬报答它们。实在,只要有一小时的工夫,天主让我的灵魂享受他,在我看,多年以来为了恒心维持祈祷所受的一切苦难愁虑,就算是丰足而又丰足的得到了报酬。

我确实知道天主多次给开始走祈祷道路的人们,不,很多次也是给予将要走到尽头的人们,这些一苦难折磨。此外,还加给他们很多诱惑,为了证验他们是否爱祂;祂愿意晓得他们是否能先饮他的苦爵,并帮助祂背负十字架;然后祂才肯给祂伟大的宝藏。无疑的,天主是为了我们的好处,才愿意领我们经过这条道路。实在,祂应该使我们了解我们不算什么,因为祂要赐给我们的圣宠,实在是崇高无极的,那么在赐给我们这个圣宠以先,祂愿意使我们经验经验,使我们认清我们的极端可怜,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因为这样才可以使我们避免陷在魔王(路济弗) 的错误之中。

我天主啊,您认识人的灵魂,当您知道她已经是完全归属于您的人,已经是完全归属于您的圣手者,追随您到任何地方,即使是死在十字架上,她也要决定亲自帮助您背负十字架,而不让您独自肩荷重载的时候。主.那时您所有的一切工作,为这个灵魂便都是利益无穷了,不是吗,是的,他个人一经认得天主在他身上有了这样打算。对了,他本人一定更要勇气百倍,一无所惧地砥砺而前了。

内修的灵魂啊!您们不要再难过了,你们已赶被提拔到一种很高贵的境地,你们一切的企图,是应当单单与天主来往,践踏一切世俗的消遣在你们的脚下;事情是很难的,你们感谢天主赐给你们这样的圣宠吧!

你们依恃祂的仁慈吧!天主是总不会使她的朋友有缺乏之虞的。但是,有时候,在你们的心不免还保持着一个思想:即是为什么天主在这人身上即刻给予他热心,而对我却这样长久的时间加以拒绝? 放心吧,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更大神益;愿天主任意引导我们,我们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我们乃是天主的人,祂在我们的心里放上一个热愿在祂的园中工作的志愿,这已经是祂的大恩了。在这里。我们是靠着这个围子的主人的。是的,祂离我们是很近的.如果祂愿意这些草木花卉,在从井汲的情况下,生发滋长,而愿意另一些花卉,在无水的场合下,欣欣向荣,这又干我何事?天主啊,您随意去作吧!但求您不使我得罪您,失去我的德行,您之所赐予我的,都是您的仁慈,我天主,我愿意受苦,因为您先受苦!愿您的圣意在一切方式之下,满全在我身上。但是,最高的至尊主啊,我想求您,不要把您这样爱情宝贵的礼物赐予那些只为贪享您的种慰,才来奉事您的人们。

 这里有很鱼要的一个注解要加入(我说此事是因为我有经验): 灵魂在开始决定毅然度这种心祷生活以后,如果她已到达不再多管神慰,或者不再过度忧虑、滋味、温柔无论是给予或夺去,她都不太注意的地步,但是她却总不会后退了。她所兴起的建筑是安放在坚固的基石上的。是的,爱情不在流眼泪,也不在咀嚼神味与甘甜。是的,人普通都是愿意取得神味的。但是爱情的真谛却是在正义中,在勇力中,在谦逊中奉事天主,不然的话,我们更好似只是在领受,而没有一点施给。

很多像我一样可怜脆弱的妇女,都在受着内在神慰的支持。我觉得这是合宜的.不然,我如何受得住至尊天主所给我的若干艰苦呢?但是为那些天主忠仆,有分量、有学识、有判断能力的男子们,如我所知,他们很难过天主不赐给他们感觉出来的热心;对这件事我非常痛心,如果天主肯赐给他们这些恩惠,我以向他们说他们应当予以拒绝。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应该看重它的,因为天主认为这种恩典对他们是适合的;但是,如果被剥夺了呢,他们一点也不该心乱不安;既然是天主不愿意赐予他们,自然为他们不是需要的;在这事上希望他们知道自持,不然他们就错了,在这事上也希望他们肯信任我,因为我是过来人,也经历过;此外还希望他们晓得这是一种缺点,心乱不安将要夺去他们的精神自由与勇气,使他们不足以兴办大业。

无疑的,我讨论的这些东西,乃是为那些开始作祈祷的人们.我所以如此叨叨絮絮,是因为这种精神的自由与慷慨,对开始作祈祷生活的人实在太重要了,不过也要晓得这种说教,并不是向那些早就开始而永远不甘走到尽头的人们说的;我以为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大部份是因为他们从开始就没有慷慨的拥护十字架。,他们很难过,因为他们老想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作。如果理智停上了作用,他们便不能忍受;其实这种场合恐怕正是意志在改进在发挥力量的好时候,不过他们并不懂得这些;我们应该相信天主并不看重那些。虽然在我们眼中,这好像是错误,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至尊天王更认识我们本性的卑微与可怜,他也晓得这些;灵魂除去永久的想着他爱祂以外并没有什么企求。好了,这种意愿是中悦祂的;至于那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苦恼,只不过是在我们灵魂上投入一些扰乱而已,如果他不能利用一小时来作祈祷,在四小时内也是一样不能作祈祷。

这种紊乱往往是来自肉体欠佳。对于这点,我也富有经验;这是我曾经费力证实了的事实,也是许多内修人所肯定证明的;我们在现世就是这样的可怜,我们这可怜的灵魂,肉体的小俘虏,她是分受了他的病弱的。气候的变幻以及他受的气质的扰乱,多次都在阻止灵魂满全她的期望,并加给她各种各样的苦痛。这并下是她的过失。在这样的时候,人们越想强制他,问题就愈发严重,也就越发延长下去。这时候最好运用明智来发现。这些不适乃是来自肉体,千万不要让窒息了灵魂,这一干人等他们应该了解自己是病夫,他们可以改变祈祷的时候。很多次他们在以后的日子应当被逼如此去作;他们应尽其可能的支持这种充实流离之苦。不错,这为爱天主的灵魂,看见在如此的病苦中,在这样的肉体中,作这样的一个可怜的寓客,而不能实行自己的志愿,实在是一个刺心的苦痛。

 我已经说过,我们应该运用明智去作。实在,很多次,如果我们理智的分心与搔乱是太为过甚的话,魔鬼就成了制造这种空气的主人翁,是的,我们在一方面不该常久放弃祈祷,另方面,也不要无止境的难为我们的灵魂,强制地作超过她力量的事。我们可以作外面的工作,作爱德或阅读的工夫。有时候假如这也不可能,那么这时候灵魂可以利用肉体去爱天主,使用肉体在许多基地的光景里尽他的责任。此外我们可以去寻找一些圣善的谈话来作消遣,可以照定神师的指导,到野外去散步,呼吸新鲜空气。总之在此事上,经验是我们的一大援助: 它晓得什么为我们合宜,反正,在任何光景下,我们都可以奉事天主。我们知道祂的轭是轻的如同我们说过的,祂不用暴力来拖曳灵魂,这乃是一件大事。我们只该使用温和的手段,使她在事主救灵上大步前进。

现在我们重新叙说叙说我所说的计划吧。虽然我多次说它不关要,但为了使我们不要关心枯干,扰乱与分心或者对之太过失望,这是很重要的事。如果我们愿享受精神的自由,不生活在愁虑的氛围中,我们应当从不害怕十字架开始;这样我们将会看到天主要如何协助我们肩荷我们的十字架,因之,我们的心.一定要洋溢着无限的快慰! 唉,从这些辛苦里我们真不知要吸收多少利益。因为显明的,如果井是干的,我们是不能在其中取水的,但是如果我们在有了水而又要汲取的当儿,却要加以注意,因为天主愿意使用这种方法,来增加我们的德行!

 

 

第 十 二 章

她继续讲解祈祷第一级,说明在天主帮助之下,我们能到达的地步,并说明在天主未给我们圣宠之前,我们即愿高举灵魂到超性及特殊的事件上的危险性。

    在前章内,虽然有时离题很远,但我认为那是必要的,我的目的是为了指陈出来使用我们的努力所能到达的地步。并且我也指明在这第一级祈祷里,热心是部份地属于我们祈祷的努力的。实在,当着我们默想并深研天主为我们所受的苦难时,我们很容易被同情心感动。此外,从这默想里所流出的热泪与所发生出来的苦痛,也是韵味无穷的。当我们存想光荣,存想我们希望的对象,存想基督对我们的爱情,以及存想祂的复活时,我们将感到一种不完全属于精神也不完全属于感觉的快乐,不过这种富有德行意味的快乐以及那前面所说的苦痛,都是很有功劳的。这种种增加热心的方法,虽然,如果不是天主赐给我们,我们不能挣到也不能获得,但它们仍旧是属我们理智的一部份。

一个天主没有提拔她超过这种境地的灵魂,最好不要由她本身方面设法登得更高,这一点她需要注意,不然只有失败而已。

    在这种祈祷的地步上,依照一部题名为「奉事天主的艺术」的书内所说的,灵魂可以作许多工作,来激励自己多为天主作伟大的事业,并唤醒对她的爱情;她还可以作别种祈祷,来加增她的德行;这是一部很好的书,它专门讨论这种理智祈祷级。我们能够运用思想,想我们在耶稣台前,渐渐也能感到热爱耶稣的神圣人性,常顾与她作伴,与她谈心,告诉给祂我自己的需要,陈述给祂我们自已的困难,在安慰里同祂一起快乐,在顺利里也不忘却祂;我们不必给祂说些一花言巧语,只用纯朴的语言,道出我们的心愿,和需要就够了,这是一种很好的方法,在很短期间就会使我们大步前进。凡是设法专心生活在这种宝贵的结伴之中的人们,这样都可获得很多大益,对耶稣的神圣人性,我们是应感恩无穷的;这样的人我可以向祂保证,在祈祷的路子上,他一定要大步迈进的。为此,如同我前面说过的,虽然缺少感觉上的热心,我们也不应该痛心疾首,反之,我们却更应当感谢天主,虽然我们的工作缺点多多,但她仍然还肯在我们心中维持中悦祂的意愿。

     这种基于与救主结伴的祈祷方法,对各种祈祷的地步,都是有用的。它是一个最稳妥的方法,尤使那些在第一级祈祷地步中的人,大步前进,能使他们很快的就进入第二极。在第二级中,为我们不受魔鬼的引诱,也很有作用。

以上就是我们用个人的能力可以达到的地步。过乎此再奢望提拔自己的灵魂.到享受还未曾给予她的内在神乐的人们,依照我的意见,他们将是左右不通,两面都告失败的。因为这种恩惠是超性的。如果理智停止了工作,灵魂将陷于旷野,陷于整个干枯中;因为这种工程的根基是完全建筑在谦德上,所以我们越接近天主,在谦德上我们也越该前进;不然,整个工程,即将塌毁,依我看,我们愿意登得更高,这乃是骄傲作祟,因为依照我们原有面目来讲,因为依照我们原有面目来讲,天主只要愿意引我们走近祂,那已经就是祂在赏给我们圣宠了。

在这里,大家不必以为我是在说:我们应当高举思想,到观察天上的事物,神妙,以及天主本身,和他内在上智等等事件上。不,我本人,我必须承认我总没有这样作过。是的,如同我说过的,我是这样的拙笨,这样的缺少德行,天主使我懂得,我敢于从我这面存想地上的事物。这已经是很造化了。又何况我没有能力高举自己的思想达到天主的事物呢?但是别的人们是能够从中取益的,特别是学识充沛的人们。实在论,照我的意见,假如人们是谦逊的,学识为这种工作实在是一种宝藏。我曾经在几位学识特别丰富的人身上证实过这件事,他们虽然专务祈祷的时期很短,但进步却很快速。为此,如同我后来要说的,我很热烈的希望有多数的学者们专心走内修生活的路子。

 我曾嘱咐过人们。没有天主指示,不必强求登上更高的祈祷等级。那时候我所使用的话言都是内修术语。这个对那有些内修经验的人是能够了解的,但是如果人们不能了解,我也没有办法更清楚的解释了。

 在我已经开始讨论的神秘神学里,理智已经没有工作的能力了;天主停止了理性的工作,如果我能够而且天主也给予我圣宠的话,在下面我希望我能尽力地给大家讲解一下。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本身一点也不要有停止理智工作的企图与思想。是的,我们绝不应该停止运用推论的工夫,不然我们将会陷于愚昧与枯干之中,不能得到一点良好结果;假若天主本人前来停止我们理智的作用,那时候祂将会赐给理智欣赏与占据的对象,天主不必用推理作媒介,就可以在一段[信经]的时间内,指示给理智比我们在许多年内,用尽全世界的聪明,所能了解的更多的真理.假若我们从我们本身这面,想整个占据我们灵魂的能力,想我们能完全停止它的工作,这实在是绝顶的疯狂。我再重复一句,无论我们想与不想这件事,但这总不会是深厚谦德的记号.或者我们没有过失,然而我们却不能不遭受到苦痛与难受。我们的工作是无益的,灵魂本身也要感到厌倦,如同那些希望跳前而反落后的人一样;仿佛展开了全力,但是她却不曾到达她所企图的目的;人们在从这样的行动中取不到任何利益以后,他们一定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看清我所说的[有些缺乏谦德] 的语言,是没有差错的。实在,谦逊的德行是崇高的,无论怎样,它总不会使灵魂感到无趣。

我觉得我的解释是清楚的,但恐怕只是为我个人这样。希望天主稍肯开启读这篇叙述者的眼睛,给予他们经验,经验不必太多,他们就可以藉此懂得我所讨论的事项了。

 很多年来,我读了很多关于这事的东西,可是我并不了解;后来经过了一个相当长久的时期,天主使用他的圣宠,让我了解发她所给我的恩惠,不过我还是不能找得适当的言语,来解说它,这使我非常难过。然而一旦之间,到了至尊天主愿意的时候,不一剎那,祂便用惊人的方法,完全告诉了我。

 这里我可以全真无伪的肯定一件事:我与许多内修家谈论过,他们都愿意设法使我了解天主所恩赐给我的恩惠,以便使我能够解释出来。但是因为我的智慧有限,他们的解释,为我实实在在没有一点用途,这恐怕也是天主圣意如此。因为至尊的祂,常常要作我的主师。愿天主在祂一切恩惠中受赞美,我实实在在的承认,羞惭无地的说出,祂不愿意我将感恩给于任何人而不给予祂,我不愿望什么,也不谋求什么,我在许多无谓的事上,非常好奇.然而在这件有关于成就德行的事上,我则不然了。天主在一刹那开就能使我全部了解了这些恩惠,连我的神师们也非常惊奇。至于我,我则不和他们一样,因为我更认识我的无能。不久之前,我接受了这种圣宠,此后我再也不困心衡虑的去学习天主没有教训我的事情了,除非是有关于我个人灵魂的事件。

 为此,我再重复一次,如果不是天主提拔我们到更高的一段,我们千万不要个人自己高举我们的灵魂,这是很重要的。祂愿意我们了解,我们立刻就能了解;这些事为妇女们更加重要,因为魔鬼很能使她们陷人幻想。然而我敢保证,天主绝不许一位薄有谦穗的人在遭受这样的祸害。是的,魔鬼愈想陷害这样的灵魂,这样的灵魂便更会从中获得大利与大益。

对祈祷的第一级我说的太长了吧!因为走这条路子的人太多了,并且我所说出的意见,也都很重要。我承认,其它人等,如果讨论这个题目,一定比我写得更好;我实在惭悔羞臊,无地自容,我竟敢叙述这些事。愿天主在一切事上爱赞颂! 因为祂的圣意许可并愿意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来谈论关于祂的事,来讨论这样崇高无极的论题

 

第 十 三 章

她仍继续解释祈祷第一级并告诉我们谨防魔鬼扇起若干诱惑的方法,此章内所包括的道理非常重要。

    这里我认为应该谈谈,在初作祈祷者身上所习见的几种诱感,这些诱惑我本人也曾经验过了;此外,我还愿意对我认为重要的几件事情,说一说我的意见。

    从一开始我们就应该设法精神愉快与身心自由的进行祈祷,有些一人认为如果他们不肯小心翼翼,热心就会离开他们;那么他们就应当小心自己,一点也不要冒险,置身于惯常因之而犯罪的危险之中;当我们在德行上还没有根深蒂固的时候,这点是很重要的。当着顺从本性嗜好的机会来临时,很少有人还能谨慎自持提高警觉。是的,不仅此也,只要我们在世一天,我们就该当谦逊的承认我们是极为脆弱的;但是在许多环境里,如同我说过的,人们可以休息休息,以便重新取得作祈祷的力量。总之在这一切事情上,我们需要运用明智。

    另外.我应该具有宏伟的信任心,为了不使我们的精神沮丧,这是很合适的.我们应该祈祷着天主的仁慈,用我们的努力,指示我们逐渐的(不是立刻的)可以达到许多圣人们因天主圣宠所到的地步,如果他们没有这样的决意,也没有逐渐的见诸实行,他们是总不会达到这样崇高地步的。至尊天主喜欢并爱戴慷慨的灵魂,只要他们是谦逊的,不依赖自已的。我总没有看见一个这样的灵魂停留在神修生活的下级之路上;我也总没有见过一个隐藏在谦逊的外衣下的懦弱灵魂,在很多年内走完了他人在很短期间就在走完了的道路。在这使祈祷的道路上.我每次看见激发完成伟大事业的恒心,是无限重要的时候,我便不禁惊讶不已。

实在,灵魂在开始时还没有多少力量,彷佛一只羽毛刚丰的小鸟郎飞即息;但是如果它要振翅高飞,它一样也能翱翔天地.

    有一时期,我曾屡次默想圣保禄的言语,在天主内可以作一切事;这完全证实了我本人是任何事也不能作的。圣奥斯定的话,为我这种看法也很有益。他说:主呵!给我您所命我的,命我您所愿意的。我常在想:伯多禄自投于海,后来虽然害怕了,但是什么也没有损失;这些初作祈祷者的决志.是很有价值的;虽然在这第一步上,他们应当行事有节,明智谨慎,追随神师的指导,但是我们也应当小心,不要选择一个教我们作蛤蟆的人,也不要选择那指示给我们怎样捉拿壁虎就心满意足的人作我们的指导。

    说到谦虚,在祈祷上它是应该常占有重要位置的。为使我们了解我们的力量并不是来自我们个人,我们应该对这德行,有正确的观念:因为我相信魔鬼很愿意陷害走祈祷之路的人,并且愿阻止他们实行伟大的进步。他们的办法就是利用他们给予人们的谦德的观念。他给这些人们表示:保有大志,希望效法圣人,希望致命,这是骄傲的意念;祂也告诉我们,或者使我们了解圣人们的行为只不过是供我们的惊叹,绝不是像我们这样的罪人们所能效法的,我的看法也是这样。

     然而我们需要察看察看,什么是我们应当惊讶,什么是我们应当效法的事,为一位柔弱而有病的人,如要守许多大斋,作许多严厉的补赎,去到一个不能睡眠,不能吃饭,以及专务这类的克苦工夫的旷野,实在是愚味的举动;不过我们却可以设想,如果有天主的帮助,再加上我们的勉力,我们也能达到轻看世界的境界,或者作到不看重荣誉,以及不执着世俗财物的程度.

 

 

 

 

 

 

 

第 十 四 章

她开始讨论祈祷第二级,在此级内天主已经开始让灵魂尝得特别神态,并陈明这些神慰如何是超性恩惠,这是很值得解释的一点。

    我们已经看过,利用我们自己的臂力从井里汲水,来浇灌我们灵魂的花园,是如何困难的事了。现在我们要叙述叙述,园主所指定的第二种浇灌的方法:利用水车车水。园丁利用水车所汲得的水量不待较前者为多,且是不太劳累,也用不到无止无停的工作下去,他可以休息一会,现在我愿意利用这种灌浇花园的方式,贴合在所谓安息的祈祷上。

    这里,灵魂已经开始收心,她已经触摸着超性的事物;不过她纵然用尽心思,从她本身方面,她还是不能达到这种境地的。实在说,有的时候,彷佛她为灌满钉在水车上的水斗,为转动水车机轮而疲劳。我这是在说地用理智工作,但这里水位比较高了,比起从井里汲水的疲劳来毕竟少多了,我这是在说水离我们更近了,因为圣宠使人们更清楚地认识自己的灵魂。这是一种我们内在官能的凝聚,使我们能更享受气味芬芳的快乐。但是这些官能并没有丧失,也没有入眠,只有意志不知如何地在忙着自作俘虏,她只有将自己的同意献给天主,成为他的俘虏,如同那甘愿成为爱人俘虏的情人一样。耶稣啊,我天主,愿您的爱情在这里帮助我们,将我们的爱情紧紧的束缚起来,使我除了您以外,不能再贪爱其它的事物。

    其它两种官能,也来帮助意志,使她可以享受这种庞大的幸福;不过我们须知,意志虽然与天主结合为一,可是她仍然因这两种官能而感到麻烦与啰唆。但意志却不应该顾虑这些。她只有留在和平与安息中好了,如果她不顾一切设法使她们收敛,那么她将要与她们一齐丧亡。这两种官能,好似两种鸽子,它们不喜欢鸽房主人白白给予它们的食物,而愿到别处去寻找,结果找不到更良好的食物,它们又得跑回来;它们这样的出出进进,在希望意志分施给牠们一些快慰,假定天主看着合宜而给牠们一点滋养品,它们就休焉息焉的不动了。如其不然,牠们还仍然出去寻找,它们显明的在想,这样它们对意志能够有所裨益。但是事实上有很多次其结果正是相反。记忆与想象在描绘给意志所享受的幸福时,乃正是苦害了意志,意志在这时应该用我所说的方式自持。

在这种祈祷中所经过的一切,都洋溢着神妙的神慰。不用我们这方面费什么事,也不使我们乏困,纵然祈祷延长很久的工夫。因为理智只是很平和的工作着,比起用臂力汲水所得到的结果,当然又多又大,在这种情况里,天主所赐给他流的眼泪,已经带着甜蜜了。真的,人们虽然感到这些,但人们却并不设法追求它。在这里,天主赐给的水,包括着很大的幸福与恩典。比起前面我们说过的祈祷,是不可比拟的使德行大步迈进。灵魂已经开始翱翔在她的困穷以上了,并且还尝到一点天上的神乐的滋味。我认为这种思想,最能使灵魂长大,与临近一切德行根源的天主,至尊天主已经开始将自己通传给地,并且祂也愿意灵魂感觉到这种通传;在灵魂刚一到达这种境界时,便开始除去贪恋世物的心愿。这世物为她已经不算什么了;她清晰的看出来,在世界上,她连一刻也不能获得,现在她所享受的这种幸福、富贵、权力、荣华、快乐,它们对获得这种神慰——纵使是一眨眼的工夫,也无能为力;因为这是一种真幸福,她觉得能使她满意。在我看,从世上的任何喜乐里,她也不能获得这样的幸福;因为世乐总不能纯粹无疵的,但是在祈祷里一切幸福却是纯粹的。苦难只是以后才光临的。当我们看见幸福走了以后,我们不能也不知道如何再能得到它;纵使您凝神聚思的祈祷、克苦、力行各种补赎,如果不是天主愿意高举您到这种恩宠上,一切都没有什么用处。天主之所以如此,乃是愿意表现她的伟大,使灵魂懂得祂是离近她的;用不着使者,也用不着高声大气,因为她已经距离天主很近了;只是口唇一启,祂便会了解她的意愿。

我这样说,彷佛觉着有点奇异吧!实在说,我们晓得天主永久听着我们。并且时常和我们在一起;但是这位至尊,这位天上主师,祂愿意使我们明白:在这里,祂是特别谛听我们,并且使我们感觉到祂的鉴临的。祂借用施给灵魂一种内在与外面的伟大幸福,来显示祂愿意在人灵上开始所作的特殊工作。祂显示给她——如同我前面所说过的——这些幸福和喜慰与世上的种种快乐完全不同;它们填满了我们因罪在灵魂上所造成的空虚,灵魂是在心底深处,咀嚼着这些快乐;但她却不晓得这些快乐是从何并如何而来的;很多次,她不知道该作些什么?希望什么?祈求什么?她彷佛找到了万善之源,众福之苍了,但是她却不知她所找到的是什么。我本人也不能使大家了解这点,因为对这许多事件,是需要学识的;在这里为了便于解释,我以为要了解什么是普通的助力,什么是特殊的助力,这点是有用处的。许多人对这些完全是形同白痴,一味不知;这里我们应该证明:天主如何愿意灵魂用祂个人的眼睛,看见这特殊的助力。此外,对那些我解释不太清楚之点,需要更多的学识来帮助我的,不过使我此心能安的理由,就是我这篇东西要经过能分辨正误者的校阅。他们的学识渊博,内修高深,对他们,我完全可以放心信任,我知道他们一定能了解清楚,并一定要删除那些芜杂不清之点的。

我很想清清楚楚的讲解讲解这些待恩,因为这是关键;天主赏赐给人灵这些恩惠,人灵本身并不了解它们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晓得应当如何自持;假使天主愿意由畏惧之路引导她,如同对我一样——这时光,她看没有一位了解她的神师,她将要饱受苦患;如果她有良好指导人士,地可以看见她的前程的一角,她一定感觉到洋溢的快乐,她并且可以清楚的看见地要遵循的路子;此外知道为每级祈祷前进所应作的事件,对灵魂是很有裨益的;我过去因为不晓得怎样自持,不知空耗了多少时间,遭受了多少苦楚;我很同情那些走到安息祈祷的灵魂们,他们感觉孤苦零丁;实在,我念过许多关于这种内修材料的书籍,但是它们对这点的讲解太少了,有时它们讲解的非常广泛,如果不是经验丰足的灵魂,是很难了解它的真实状况的。

    感谢天主,帮助我铺陈清楚这些在开始就是超性的待恩,对人灵所发生的效果。从这里可以使我们了解这些恩惠,是不是来自天主的(按照我们在世界上所能了解的)。此外我们也该知道这些恩典,即使是来自天主,我们也应该临深履薄,谨慎、明智,因为魔鬼也有时可以变成光明的天使。如果灵魂没有丰足的经验,她很难分辨清楚孰是孰非,为了分辨清楚,灵魂应该精熟于内修事宜,并该到达高度的祈祷境地。

    我的很小余暇,对于我这种写作工作是很少有裨益的;天主应当亲自前来动手,因为我应当恪守修会的各种规则,作许多别种工作。加之,我又是在一座新建的会院里,(关于新院容后再谈)我只能乘闲偷空,席不暇暖的写作。我需要长时间来完成我的写作,是的,有时候,上主恩赐我灵感神应,那时我很容易而又更清楚的叙述铺陈,那时就仿佛眼前摆有一副稿本,只要一举手誊写一下便妥;但是如果缺乏天主的灵感默应呢,那时纵使您很多年过着祈祷生活,也很难将这事件叙述清楚;简直比说阿拉伯文还难;为此我愿意,我也承认,如果在我叙述某级祈祷时,最好是我正生活在这级祈祷上;那么其裨益于我的写作,真可说是不可言喻了;我清晰的看出来,这时候并不是我自己用理智来安排结构,而乃是天主自动执笔;很多次,在写完某段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何要这样的叙述。

    现在我们重新回到我们的花园或果园吧,我们且看树木如何发芽,开花并结果;此外我们再看花朵并萼瓣是如何发芳吐蕊。我很喜欢这个比喻。因为,许多次在我叙述这种生活的开始(愿天主赐我现在在奉事祂!)我就咀嚼到非常的快慰;我自视我的灵魂仿佛是一座花园,天主在其中游玩散步,园中的小花朵彷佛在开放了;我祈祷天主多多加增一些德行小花的芳馥芬香,我自己并不愿有所企图,但求祂好好培植这小花小草,目的只是为了增加他的光荣。我也求祂随意剪裁,我晓得这样,那些花花草草将要更为美丽芬芳。我说:「剪裁」,因为,有时候灵魂竟不认识这个花园了;一切都显得枯窘了,没有需要的水来浇灌它了;灵魂仿佛是总没有占有过一点小德行似的,痛苦真可说到了极端;天主使这可怜的园丁看着,自己所耗费的一切耕耘灌溉的苦劳,完全都枉费了。啊!时候到了,这时应该真正的剪除恶草了;是,一直剪到它们根子深处,举凡是留在园子的一切恶草,无论大小,一概都在拔除之例;我们应该彻底认识我们努力的不足,如果天主一撤去了祂圣宠的泉水,我们便什么也不能了;我们需要卑以自收,我们不过是来自虚无,有时我们还不如虚无;灵魂于是在谦逊上要有长足的进步,花园的花卉于是又重新茁壮起来。

    啊,我的天主,我的幸福,我写这些言语的时候,我的眼泪不能不大量倾流,我的心不能不感觉到无限的喜乐。主,您愿意和我们住在一齐,您愿意留在祭坛上的圣体里。对于这端真理我坚强的相信,因为这是信端,我是有权利作这样说写的。如果我们不因我们的过错在其中放上阻碍,我们是能在您身上寄放我们的幸福的,而您本人也愿意将您的幸福与我们的幸福寄放一齐;因为您曾给我们保证说:「我的幸福是同人类之子在一起」。吾天主,这是何等的言语呢?我每一听到它,纵使我是生活在不忠不信之中,我也因之而得到无比的安慰;但是,我天主,您曾经见过这样的灵魂吗?她曾从您的圣手里,接受崇高伟大的幸福,接受这种宏深契合的快乐。她也知道您在地身上惠赐快乐,她还会不会重新得罪您,忘掉了这样多的恩惠,这样多的爱情凛记呢?----对这爱情,她是丝毫不能怀疑的,因为她曾亲自看见过它的奇工妙化。是的,这是可能的,我敢肯定,有一个灵魂,并且不止一次而是多次开罪于您,这个灵魂就是我!我天主,希望只有我一个这样,只有我一个陷在这样深渊的狡猾里,这样辜恩负义的生活过吧,无疑的,您是无穷仁慈的,您愿意从恶取善,即便是一点点,您也不肯放过,我的可怜愈是剧甚,便愈能使您无穷的仁慈大放光明,啊,我为什么不永远歌颂您的仁慈呢?天主啊,我求您使我如此,永恒地在歌颂您的仁慈,无止息的歌唱您的恺悌!天主啊,您不惜使我浪费您的仁慈,啊,您是何等伟大,凡是看过这事的,没有不惊奇不止的;就是我,我也很多次神焉而往,我怎样才能更优美的向您歌颂呢?如果有一次我又恢复了故我;天主啊,如果我没有了您,我便什么也不能作了,如果不是您剪裁我灵魂花园的花卉,我这块可怜的土地,就又要回复到从前的境况,而成为不毛之地了。主,请不要让它如此吧!请不要丧失这个灵魂吧!这曾用这么多的代价赎过她,过她,您曾经这么多次的重赎过她,您曾从那可怖的龙嘴里救出她来,请不要再使她丧失了吧,

    神父,如果我的叙述离题了,请您原谅我!不必惊奇,骨子里我并没有离题。但是在我的叙述上,一到了要描写天主待我无限的仁慈恩惠的时候,我的灵魂便不禁怔住了,没法不多多写一些赞美天主的辞句。我相信您是不会以这为不好的。我认为我们二人应当一齐同唱一样的歌曲,虽则材料是不同的,我对天主感恩的责任是比您更大的,因为,您知道,祂宽宥我的次数是更多的。

 

 

第 十 五 章

她仍继续讨论前题,并给予在安息祈祷境界的人,几种行为的指令。她也也说明虽然达到这种祈祷等级的灵魂很多,但很少有人能再升一步的理由。在这里所讨论的这几点,对于祈祷不但极为有益,而且是极为需要的。

    现在我们重新回到原题吧!这种安慰与宁静原是一件事,灵魂在她享受的满意与和平之中,是深深的感到这点的。同时她还有极大的喜悦,官能的休息,以及倍极温和的快慰。因为她还未曾走上更高度的恩惠海中,所以她仿佛不再多有所求了。她情甘愿意如圣伯多禄一样的停留在这个居处,她不敢更换地方,也不敢稍微移动,因为她害怕这种宝库要逃逸了;甚至有时侯她连呼吸都不愿意呼吸。唉,可怜的小灵魂! 她如果晓得:从她本身方面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挣得这样恩宠,那么地更要拳拳服膺,小心守护这一境界,而超过了天主所要求的尺度。

我前面已经说过:在这种安息的祈祷中,这初步的宁静中,灵魂官能的工作并没有被剥削。只要这种祈祷持续着,灵魂就尝到一种意志与天主紧紧结合的幸福;虽然理智与记忆旁飞远骛,灵魂也一样保持着安息与和平,并且意志也要渐渐引领理智和记忆走向宁静收敛之路;这时虽然灵魂还未曾整个浸浴在天主的汪洋里.然而她却是心醉于主的;她也不知究竟为什么这理智和记忆,即使用尽了力量,也不能夺去她的幸福与快乐。是的,并且她还不觉一丝困倦的,维护着这爱主之情的星星之火,而不使它熄灭呢?   

希望天主帮助我,使我能教人懂透这点; 不错,有许许多多的灵魂到达了这种境界,但是很少有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我不晓得这应该罪于谁。一定,这不是天主的错,她老早就给了我们达到这个境界的圣宠;我敢保证如果不是从我这方面有过失,我相信他一定会赐给许多人这个圣宠的;所以为达到这种境地的灵魂,她应该认识自己所步入的境界的崇高,以及她所接受自天主方面的恩惠的超等,这两个是最重要不过的事件。此外,她应该知道她不再属于地上事物了,这条也是很合理的。因为天主的仁慈,彷佛已经使她成了天上的公民,只要她不再犯罪了。但是,假如她又向后转身,啊!这是何等的不幸!我在想像那时她是在走着一个到达深渊的下坡路,如同我所走过的一样。后来赖主仁慈,又引我回到祂那里,因为普遍说来,我以为这些下坠都是由于重大过失,如果不是巨恶弄瞎了我们的眼睛,我们是不可能舍弃如斯伟大的幸福的。我恳求那些天主肯用特恩引提拔到这种情况的灵魂们,为了爱天主的原故,要清楚的认识自己,谦逊的看重个人,圣善的自信本人.不要重回到埃及的肉食上去。设若他们由于脆弱,由于狡猾,或者由于可怜而脆弱的本性,如同我一样的跌倒了,但愿她们重新唤回她们所失去的幸福;愿她们再临深履薄,不依恃个人的向前进步! 她们应该怀着临深履薄的心情,因为她们如果不是重新作起祈祷的工作,她们是要每况愈下的。在引人得到这样巨大的幸福的祈祷之路上,我称这种厌恶心是真正的堕落;为此我该向这些灵魂谈谈,我并不向她们说: 该免除这些得罪天主的事件,也不说她们应该没有一点罪过。是的,虽然我们脆弱可怜,不过在我们开始满握住了这样崇高的恩宠以后,我们很自然的应该预防这种种的不幸,对这些灵魂,我所特别嘱咐她们的,是不要放弃祈祷,藉祈祷我们可以懂得我们的行为,我们可以从天主那里得到悔恨罪过与重新奋起的力量,请你们信服我,我相信,我相信远离祈祷是很危险的事,我不晓得我是否彻底懂透了我的言语,因为,我再重说一次,因为我是由我自己判断事情的。

     这种安息的祈祷,乃是天主在人灵上点起的一星爱情之火,并且他也愿意人们了解这洋溢着快慰的爱情是什么东西,这种安息宁静与星星之火,乃是从天主圣神而来的效果,一点也不是从魔鬼,或人为的努力而来的兴味;一个有经验的灵魂,不会不直接了当的知道,这恩惠并非来自人的努力;人类本性谁也喜欢快乐,见乐就要全力以扑,但不久之后她就要感到枯冷;最初她为了尝味这种甜蜜,自已在努力烧着这种星火,但不过等于在火上泼水罢了;假若天主要点燃它呢? 那么,纵让这火只是小小一星快将熄灭的火,它也要强烈的反响;假如这星星之火不因着我们的过失熄灭,它一定会燃烧起燎原的大火来。这一点后面要详详细细地细细地叙述它。它将要霞光四射,它将要在天主所焚化的灵魂上,燃烧起熊熊的爱情之火;在天主赏赐人灵的这爱情之火里,如果灵魂予以欣然接受,我们还可以看出,它对这灵魂将是一种标记,一种契约,藉此天主将要选定她作大事兴大业。这乃是天主的大恩,这超过我所能讲说的一切恩惠。但是,我再重复一次,我很难过,我认识许多灵魂,在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以后,很少有人继续高升,达到她们应到达的境界。说到这事,真让人下胜惭愧。我并不绝对肯定,我们很少有人冲出这个圈子,越过这个雷池,无疑的有一些人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登升大任,因为天主支持我们,并不是浑浑噩噩,无所用心。然而事实如彼,天复何言。

    我很愿这些灵魂,不要将她们所接受的元宝埋藏地下,因为天主简选了他们,乃是为了其它许多人等。特别是在我们这个时候,天主的朋友们更应当勇于支持脆弱的灵魂。但愿那些在自己身上发见了这样特长的人们,真真自视为这些脆弱灵魂的朋友,并肯于遵守世界上真正友谊所要求的规章。如果她们不肯这样,她们应当害怕,如同我已说过的,她们应该注意,这正是为她们自己的。是的,但愿她们仅仅为害自已哪!

    在这安息的祈祷里,灵魂只有一件事该作; 就是要温和平静的自持。所谓不平静,那便是理智东涂西抹,寻找很多语言,想法来感谢天主这种恩惠;此外她也要将她的罪过缺失聚拢堆砌,以便看出自己卑下可怜,不堪受患,于是这一切事,便沸腾起来,理智呈现,记忆动乱;我承认很多次这两种官能使我烦倦困厌,虽然我的记忆衰弱无力,但是我也不能使它从规就范;意志应当宁静而谨慎的自持,她该懂得此时此地,以臂力汲水的方式,与天主来往.并非理想事件;这种来往乃是在星火上投以巨木,很可能使火星熄灭。希望灵魂能认识这些事体,并谦逊向天主说: 天主,我能作什么? 在主仆之间能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在地与天呢?或者说些其它方面的爱情言语,但愿地深入到她所说的真理里去,但愿她不再管那予罗唆的理智了;这时候意志恐怕往往会分给它幸福,而理智则在旁驰分心之中打转身啊! ! 这时光最好的办法让理智迷误下去,不必去唤醒它。但愿意志如同一只聪明的工蜂,当专心凝志,聚精会神休息在这种安慰人心的恩典的大海里。因为如果工蜂永不回巢而只顾彼此在外游猎,那么蜜是不会多起来的。灵魂也是这样,是的,灵魂也是这样,如果她不注意此点,她将受害甚大,特别为那理智灵敏的灵魂,尤其更甚。真的,在他开始准备妥善安排她的演讲,寻找良好理由,并企图以动人的方式表达出来,虽然成绩很少,她也会自认为作了一些什么呢?

    理性在这里有一件事该作:就是需要了解这样巨大的思典乃是纯粹来自天主的好心.此外.在我们这样临近天主时,我们应当向奉承祈求圣宠,为教会为一切嘱托她们的人们,为炼狱的灵魂。但这并不用言语的声响,只是热烈希望获允就够了;这是了解一切的祈祷,比起一切理智的推论祈祷收获都要多,希望意志要唤起一些理由来,自然那是有关于个人前进的理由,以便燃烤起爱情来.作一些爱情的行为,来还报她所接受的许乡恩惠;但是意志也应该如同我已说过的,不要让理智的声响进来参加!------ 它一向向是在寻求大事的,在这里最合宜的是谦逊地在这火焰里添入草屑。其实在我们这方面添入的,连草屑的名字也不配称呼。但是说真的这碎草烂木,比较那大量木柴,能使火焰旺盛.所谓木柴就是太过渊博的见解,在我看,不过一段信经的时间,便能将天主的星火窒灭。

这道理为那些命令我写作的学者们,是裨益良多的。赖主仁慈,他们都到达了这种祈祷境地。然而他们往往为了贴合圣经,常常有空耗时间的可能。实在说,他们的学识为他们在祈祷前后,都是很有裨盎的,然而在祈祷的当时,依我看,为他们却是不太紧要的;并且在这样的时候,它的作用,也只有使意志冷却而己。不错,理性当时已经看出自己是临近光明,浸郁在光辉之内了。就连我,虽然冷淡可怜,当时也觉得完全改变了。试看我在这安息的祈祷中,我原本不懂拉丁经文,对圣咏更是这样;在这时,我不但了解它如同本同本国文字一样,并且更庆幸的是: 我还能咀嚼着那隐藏的意义。

我在这里不是讨论学者们讲道训人的情景。在这种场合里,他们为了帮助像我这样昏愚的人,应当应用学问的方法,纯心爱天主,时时牺牲自已,使别人的灵魂前进,这实在是伟大的爱德工作。

为此,在安息的祈祷期间,应该让灵魂在安息之主的怀里,咀嚼她的安息.将学问搁置在一边,学问有时为天主的光荣是有用的,到那时它自然价值连城,所有世界上任何财宝都不能抵得上它,到那时它对事奉至尊天主,裨益之多,实是无可言喻。然而在无穷的天主上智台前,请大家相信我,只要我们修一点谦德,并从此作一点行为,那就比占有世界一切学问,所值是多多无算;在这里我们用不到辩证,只有老老实实认识我们是什么,在天主台前真诚的自牧就够了。说真的,天主屈己从人,来为我们受罪受死,其所要求于我们的,不过是要我们这普通无知的灵魂,在他台前肯承认自己的微贱而巳! 这时理智蠢动的要用丽诗绮句,来感谢天主,但意志却安静地休息着,如同圣经上的那位税吏一样,连眼睛也不抬一抬的感谢天主.,这种感谢即使理智用尽了雄辩学的一切技俩,也不会作到的。

最后,我们要说在这里并不应完全放弃心祷。不,如果有时候正作口祷或者能作口祷,就连口祷也不可放弃,不过假使安静的程度果真深透,即使我们想要说话也很难实现。最低限度是要在太过费力的情形之下才能完成的。

照我的意见,我们可以分别出来,这种恩惠是来自天主之神或看是来自我们自身的。如果天主只顾欲赐给我们起初的热心,如同我已说过的,而我们却希望用我们个人的力量,得到这种意志的安息,这不会有一点结果的,一切努力,都不但要很快的云消雾散,并且还要将灵魂打入干枯之中。如果是魔鬼在作崇呢,我认为操练有素的灵魂一定会洞悉无遗的,因为他使人不安,缺少谦德,并且也没有从天主之神生出来的效果;他不会给予理智光明,不会使她坚定于真理。这时如果灵魂肯将的她所感到的一切快乐与温柔重新献给天主,同我所说过的,将个人的一切思想与意愿一并交给他,魔鬼是不会陷害于她的。纵使陷害也是极轻微之至。魔鬼带给灵魂的快乐,并不会使她从此得到什么利益。天主所以准许事情如此,往往是为了使魔鬼失败的更惨。实在,这样的灵魂,她常常思想这种恩惠是来自天主的,于是乎她很多次又重新再作起祈祷来,以便从此再重新享受这种清福;灵魂如果是谦虚的、不好奇、不贪爱神灵的快慰而宁愿作苦架的朋友,她则不会看重魔鬼给予人的甜蜜,而将更重视天主所赐给她的一切;举凡来自魔鬼的一切,都是如他一样的虚妄。魔鬼看见人灵在欢乐与快慰之中愈发自谦,在一切祈祷的甜蜜与恩惠之中,愈发严以自持,谦以自牧,他就会了解自己是失败了,他也不再敢时常回来诱惑这样的灵魂了。我在讨论祈祷第一级和第一种浇园法时,就是为了这种理由以及其它若干理由,特别提出专务祈祷时,最重要是由逐渐断绝各种快乐开始;此外还要慷慨决志,目的只在协助基督背荷十字架,一如那些良好的骑士,不必薪金就愿服事他们的国王。他们晓得他们一定要得到报酬的,为此我们应当着眼在企求获得真正而永久的国土上。

背起十字架而不贪图安慰。吾主本人曾教训过我们: 这条路子乃是全德之路。祂给我们说背起你的十字朵来追随我。祂是我们的模范;无论谁如果追随祂的计划,而他的目的是专在中悦主心,他便没有丝亳可怕。灵魂在摆于她眼前的前进之路上,深深了解魔鬼是没可奈何的。虽然她还能跌倒,但她却能很快的爬起来;这是天主在彼的证据。下面我们还要另说天主在被的其它铁证。

当着天主的心神在我们内心工作时,我们不赞吹灰之力,就可以找到我们发谦逊以及不信任自己的理由;天主加给我们的谦逊,和我们由于脆弱的想法得来的谦逊,是天地悬殊的。我们自己的谦逊和吾主教给我们的真正谦逊,实在不能相提并论;真正的谦逊,在我们心内发生出一种可以使我们消灭自己的惭悔心理,众所周知,天主所给予我们的认识是要我们懂得,我们本身并不会占有一点好处;恩惠愈高,我们的认识便愈深切,祂付给人灵一种热切的愿望,愿意前进于德,勇敢的献身工作,而不肯为了任何当前应作的事项放弃祈祷。祂踢给灵魂充满的谦逊与赏给她保证得救的敬畏,以便使她精神焕发! 祂很快的使人灵离开奴仆的恐惧,而高度地拥有孝子的敬爱,到那时,灵魂看见在个人心内,已经燃起了不自私的爱主之火。她也希望寻得清静以便多多享受这个宝库。最后,为了避儿我的劳累,我只说一句: 这种恩典为她乃是一切善事的原则;花圃的花卉正在含苞,一切俱备,开放是不发愁的;人灵要很清楚地看出来,她一点也不该怀疑天主给予她的援助。只要她不重新陷入过失与不齐全之中,于是她就成了临深履薄的行客。是的,然而这种战战兢兢为她是有益的。也有些灵魂,她们相信天主的救恩比可能有的一切恐惧为她们更有裨益。她们是倾向爱情与感恩的,她们回忆天主所赐给她们的洪恩,比存想地狱的一切苦刑,更容易使她们转向天主,至少我这个可怜虫,乃是这样的一位。

因为在他处我们还要讨论善神的证据;而且必需费很多笔墨,才能描画清楚,所以此地我不拟多写了;

但是叨主仁慈,我相信我所写的,尚未离题,我没有提我个人从许多事物所得到的经验,我曾询问了很多博学圣善的人们,我们是可以信任他们的权威的;这样说来,赖主仁慈达到这种境地的人们是可以避免我在此路上所遭遇的许多困难了。

 

第 十 六 章

她叙述祈祷第三级以及最高之事项,并指陈人灵在此级所能到达的地步,以及天主所给如此高大恩惠所生的效果。这篇道理对高举心神赞美天主,以及对安慰到达此级的灵魂,实在是一帖妙药。

现在我们要说我们用来灌园的第三种水了。这种水是从河流或水泉流出的,虽然在引水时也不免有些劳累,然而比起工作的所值来,则相去远甚了。真的,在这里,天主真真愿意相帮园丁,我们竟至可以说是愿意取而代之呢。祂在这里几乎是代替园丁举办一切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能力仿佛深入梦乡一样,虽然它们并没有完全失掉作用,但他们已经不知道是如何了。温柔,甜蜜与快慰远远超过了第二级祈祷。饱饫在这样圣宠内的灵魂,她们是不能前进了,已不能后退。她只顾享受这无涯的光荣,她仿佛一个希望死亡而将死亡的人,手内已经执着祝福过的圣蜡,在弥留期间,她深尝到人们不能经验着的极深的快慰。在我看,这种祈祷完全是一种几乎完全死于世物的死亡专尝味天主的神味。而我找不到其它的名词来讲解说明这种恩惠,灵魂这时候也不知道该作什么了。真的,她不晓得她是该说话呢或者该缄默,该欢笑或是该痛哭。这是一种光荣的梦呓,是一种天上的疯狂,从此她可以学得真正的智慧,为她也更是一种温柔的享受.

 我觉得,天主时常很充沛的赐给我这样的祈祷,大约有五六年的时光了。到现在,我依然不了解它,也不会解释它。我曾决定:写到这里时,我要约略一谈或者是略而不谈它;我晓得清楚,在这种境界,虽然我们的能力还不是完全无缺的与天主结合,可是我也知道这种结合,却超出前级祈祷的结合远甚。然而我却不能分辨并且也不了解这种分别究竟何在。神父啊,我相信是由于您的谦逊的帮助,使我这简单的人,在今天领圣体后,天主立刻赐给了我这种祈祷。祂使我停止在这种祈祷上,祂提醒我使用怎样的比方,祂教训我应当如何发表我的意见,在这种地位并应如何自持。我非常惊奇,因为在一剎那里,我就晓得了这一切种种。

虽然过去很多次我曾浸浴在这神圣的疯狂中,沉醉在这天上的圣爱里;然而我总未曾达到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境界。我看得清楚这是天主在工作,但是我却不能抓住祂工作的方式;老实说,一切能力几乎全部与天主结合为一了,然而它们却不是完全被吞蚀而一点也不工作了。我最后终于懂得了,这为我真是极度的快乐.天主当获赞美,祂赏赐了我这种奇恩。

灵魂的一切能力,这时只有设法完全占有天主的自由.没有一种官能,仿佛敢蠢动一下,其实我们也不能蠢动它了;纵使我们愿意设法分心走意,我看我们也不能完全作到。那时候,人们要说很多感谢天主的言语,如果没有天主的安置,这些话是不会有秩序的。最低限度,理智是不能作到言语有条不紊的境地,灵魂那时将庆幸的高声赞美天主。她是出神了,作了最甜蜜的疯狂的俘虏,花朵已经开始在发放,在播散它的清香。灵魂这时愿意一切人都能够察觉并了解她所得的光荣,以便来光荣天主,并协助她光荣天主,她衷心如灼,五内似焚的愿意旁人同享她这样的幸福,因为只她个人是不能享完这些快慰的。我觉得这样的灵魂,好似圣经上所说的那位军人似的,她愿意唤叫,或者叫来她的邻居来分享她的快乐。又仿佛大卫先知圣王似的,在他弹琴凑乐光荣天主时,使人感觉到他惊人的狂喜。对于这位对圣王,我具有特别的虔敬,我愿意看见他受一切人的赞扬,特别是受像我一样的罪人的赞扬。

 我天主!一个灵魂到达了如此的境地,她要怎样呢? 她愿意整个变成了口舌来光荣天主,她要说出千千万万的神圣狂语,以便能中悦赐给她如此恩惠的天主。我认识一个人,她并不是诗人,但到这时却可以立马成章,并且还充满了真情,美好的讲述出她的哀怨来。在那里,没有加掺着她的一点智慧的劳作。她为了能更多多享受光荣,更多多浸郁在充满着快慰的苦难的光荣,她不能不如此地向天主发舒她的哀怨。她愿意粉身碎骨,心灵俱尽,来表现这种哀怨所给予她的内在神乐。为了天主,她有什么苦难不饴然乐受呢?她很清楚的看到致命圣人们,从她们本身一面,在苦刑万般之中,彷佛什么也没有作;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勇敢是来自另一方面的。

 这样的灵魂,她要看出来——她还必需要重返以前的境地,继续现世的生活,重新沉沦在生活的需要与挂虑中,这对她该是何等愁苦之事呢?我一点也不夸大,我所讲述的快慰,比起天主沛然赐给世上一个灵魂的真实状况,相差实不可以道里计。吾天主!您当永远受赞美! 愿一切受造物都永久的赞美您!我天主,我求您,既然在我写作的此时,由于您的慈爱与仁善,赏赐了我这种圣善与天上的神狂!虽然我极度不堪,您还仍然赐给我这种异宠,我求您使那一切与我有关的人们都变成了爱情的疯子吧!主啊,不然您就准许我不说给任何一个人,或者您安置我如同与世物没有一丝关系一样,再不然您就使我脱离世界吧!天主啊,您的婢女,再也不能忍受这不见您的极端苦楚了。如果她还需要生活在世,她绝对不愿在世上再作休息了。噫,吾天主,请您也不要给她休息了!

 这个灵魂,她很希望成为自由人;饮食是残害她,睡眠是磨难她;她看见人们在生活的时间,常是在寻找安逸中度过,可是同时她也看见:除您以外是没有可以满足她的安逸的.这对她彷佛是在度着相反本性的生活,因为她不再愿意生活于自己而只愿生活于您了!吁,我的真天主,我的光荣,您给予如此的灵魂是如何轻而又重的十字架啊!说轻,因为它是温甜的,说重:因为有时候她不能受苦,可是她又总不愿免除受苦难,除非是她已经永久享见您了。她想起过去不曾奉事过您,现在她还生活在世,还能为您的光荣工作,她愿意背负一枚更重的十字架,一直到世界末日再死;只要为您光荣有些许用途,她绝不会挂虑自己的休息;她不晓得她究竟该希望什么,但她却很了解她只在希望您,

 神父啊!我是给您写的这些东西,也是您命令我写的有几点您看出来我写的已经超过了界限;这请您只留着为您自己,因为天主本人给予我出神的恩惠,我没有充足的理由不去疯言狂语的。我也真诚的探问过我个人,从今晨开始是不是我一个人在说话。这一切,我彷佛看作是一个梦。这时我只想看那些像我一样的在感染着病患的人。神父啊!我求求您,我们为了爱天主之故,都成为顽冥疯狂的人吧,祂不是为爱我们获致了这样的名称吗?既然您说,您对我很好,我愿意您给予我证明:您是在准备着接受天主这样的圣宠恩佑,因为我看很少有人对于有关自己的利益,不是太过聪明的。我本人恐怕就是比别人更甚的一位;但是我的神父,请您不要难过,因为您对我是父亲同时也是孩子,您既然是我的神师,我才把灵魂的秘密说给您,您使我觉醒吧!请您用现代人不多用的诚实,告诉我真理吧!

我希望我们五位,现在因耶稣基督相爱吧!我们统一步伐的前进吧!既然有些人们,他们秘密结社聚会,而目的不过是在作丧心病狂的计划,来相反至尊的天主,激起阴谋与异端的风暴。那么我们不是有时候也可以结聚在一齐吗?这种聚会,是为使我们彼此了解,谈论我们在那一点上应当改善,更多的中悦天主。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清楚地认识自已,如同对他有爱德,并实在关心他前进的人一样。我说的是秘密聚会,因为现在已不大用这种说法了。讲道不也是专心在准备他们的道理为不使人讨厌吗?当然他的意向是好的,然而他们的工作却很少使人回头。说真的,为什么他们的道理很少使人们远离自己公开的毛病呢?您晓得我是在想什么?讲道师太过聪明了,他们不肯放弃人类的聪明,他们没有焚烧着宗徒们的熊熊爱主的神火:纵使有火也不太发生热力。我不要求他们有宗徒一般的火热,但是我却愿他们有比现在更大的神火。神父啊,您晓得这事的重要性吗?怕丢生命就不看重荣誉了,宗徒们在宣扬真理并为光荣天主保护真理的时候,他们不大管他们是丧失一切或者赢得一切。这些事为他们这愿牺牲一切,全为天主的人们,已经成为淡然漠然无可无不可的事了。我不是说我已经如此,但是我却希望我要如此。人们假如把生活的义务以及追随世俗的规律,看成是一个战争俘虏了,他该是享有何等逍遥的自由啊!既然这种自由得自天主.那么,他便不是世界的奴隶,那么他为了自赎以及转回故国还有什么不应尝试的呢?瞧,这就是真的道路,我们应不停止的前进,因为如果我们不到生命尽头,我们是不能达成完全占有如此丰美的宝库的。愿天主赐我们到达此地此境的圣宠!

 神父啊!如果您认为有理由,就请您撕碎这几篇吧!您要将这几张看为写给您的私信,请恕我太过的冒失吧!

 

 

 

第 十 七 章

她仍继续讨论祈祷三级,并论其效果。此外,并指陈由想象与记忆所生出之阻碍。

    对于这级祈祷,对于在这级祈祷内灵魂所应作的事项,更好说天主在她身上所作的事项,我们已说得不少了。在这里是天主充当了园丁的职务,祂愿意灵魂完全享受;我们的意志这时也只有接受这个境界所充沛的恩惠,而慷慨地让天主上智来作祂愿意作的一切。当然对这点是需要勇敢的。实在说,在这种境地,灵魂是充满了过度的快乐,彷佛只有一缕细线系着生命。啊,多幸福的死亡啊!

    神父,是的,我以为那时我们当慷慨地委身在天主手里,祂愿意带我们的灵魂升天吗?很好,入地狱吗?她也没有什么难过,因为既然有祂的至善作陪,便是无往不佳。愿意完全使她脱离生命吗?她在希望;愿意留她千年吗?她也同意。至尊天主真能如自已的财产一样的随便处理她。这样的灵魂已经不属于自已了,她完全属于天主,她什么也不挂虑了。当天主提拔一个灵魂到如此崇高的祈祷时,她将要完成这一切,并且能完成更大更多的事项,这些行为不过是本有的结果,她一点也不费事的就能完成这种工作。我看见天主这样全备的作了园丁,我止不住的在惊讶;天主除去让她享受快慰,呼吸花香以外,并不留给她任何工作,只是短促的一次盼头,虽然为期甚短,就能使这水源之主,大量的分发这股水流了。可怜的灵魂,虽然用尽了力量,也不能达到这种境地,而天上园丁不过在一刹那就会完成了。天主使果实生长成熟,以便灵魂能从此自给自养,这是天主圣意,然而祂却不准许她分给别人,直到她已经因这食物茁壮了而后已;如果她喜欢给人,她则不能获得利益,她绝不会从她给予的人手中获得什么。她支持养活别人而使自己受害,她恐怕正冒着自己饿死的危险。明眼人看过这点东西,他们应该作更切合的适应,比较我说出的式样更好,为此我这里不必叨叨絮絮地来动脑筋了。

    在这级祈祷的德行,比较前级在安息祈祷中的德行,自然是更坚实的。灵魂也知道这点。她看见自己已经全变了,她因着花香四溢而完成了这伟大的工作,但却不知道是如何完成的。天主愿意使花儿开放,是为了使灵魂知道她有德行;另方面她也清楚的看出来,这些德行并不是她以力行就可以获得的。实在,她很多年都不能获致它们,然而如果天上园丁加恩,那则不过是转瞬间事了。在这里她的谦逊也较在前级里更大更深,她看得清楚她为获致谦逊,什么事也没有作,她只是同意天主如此作事而愿意接受而已。在我看,这种祈祷是整个灵魂与天主明显的结合。但是我也认为:在这里天主也愿意让官能了解并玩味祂这时所作的大事。是的,在意志紧密与天主结合的这种祈祷里,这是屡次而又时常发生的事项。神父啊,我之所以这样说,乃是为了使您知道这是可能的,并且也为了使您了解,您是在什么时候享受着它,(因为我是一位愚人,所以我才在这里说出。)灵魂懂得她的意志是被拖曳着,也享受着快乐,也只有它在享受极大的安静。理智与记忆是有自由的,她们可以作事并可以专心作爱德工作。

    这种情况,在我前面所说的安息祈祷中,也有类似的现象,但是却有部份的分歧:在那里,灵魂是不敢动一动的,她像玛琳似的享受清福;在这里,她则能完成玛尔大的任务;我们可以说:她是同时在度着工作与默想的生活,她能作爱德工作,也能作相称自己身份的事件,以及读书等等。她清楚的看见她还不能完全控制官能,她也懂得灵魂最好的部份还在另一件事上。在这里,她彷佛是正一个人同别人谈话时,另一个人又来和她恳谈,她不能对双方皆予以完全注意一样。这是一种看得很清楚的情形,无论谁占有了它,就要占有一种愉快与心中的欣慰;灵魂只要在静寂里并脱去了俗务的覊绊,她立刻就奇妙的准备好了享受最圣洁的安静之乐。她好似是一个满意自己的食物而不再感到需要吃饭的人;她的胃口很畅快.而不想去取用一切食物;但是如果她只是看着这些食物不错,而却不甘心的去取用它,须知她是不会因此而得到十分饱足同样:灵魂在世物中也找不到一点快慰。她也不愿接受世俗的一点快乐,因为她在本身一方占着最能满足她的一员(即天主)。更多地享受天主,希冀满全祂的愿望,更多地咀嚼同天主在一齐的快乐,这就是她所愿望的事件。

    还有另一种结合,虽然不如我们正在讨论着的第三种水那样,它并不是完全的结合,不过比较我已说完了的那种却更齐全。如果您没有它,天主一定要完全赏赐您的;如果您看了已经写过的这点,并且您也了解它是什么,您一定感觉很快乐;因为从天主接受一种恩典是一个圣宠,而了解这种恩典又是另一个圣宠;能解释并叙述它的特点,这则是第三种圣宠。第一种圣宠为那灵魂无恐无惧的行走,勇勇敢敢的在天主之路上前进,并将一切世物践踏在脚下已经是足够了;然而如果能了解这种恩典,那则是更有裨益的,并且也是特恩。接受这种特恩的每个人,他们应当向天主投递他们活泼的谢恩行为;没有这种特恩的,他们也应该感谢天主,在使我们得益的目的之下,给予了地上其它人这种特恩。

    下面我要叙述在这种结合中所发生的事项,特别是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事项:因为我屡次获得这种特恩。我感觉天主彷佛占据了我的意志连理智。真的,理智这时已经不辩论了,它只是忙着享有天主,它观察默存这样多的奇妙事项,它已经不晓得在何处注目了。顾此失彼,无论那一个,它都不能恰如其分地清楚地认识它们的。

    我想在这时记忆与想象还是自由的,记忆一理会了它的零丁,它便立刻与「赞美天主」宣战,并企图捣乱一切,我对它实在神疲而恐怖。它既如此地给我捣乱,我很多次恳求天主。在这样幸福的时候给我将它拿掉;我屡次这样祈祷说:天主啊,什么时候我的官能才能戮力同心,来称扬您的伟大呢?什么时候我才能静志凝神而完全控制住自己呢?我看见罪恶加给我们的害处,它使我们屈服,使我们不能实行常常挂心天主的志愿呢?

    有一件事是我时常挂心的,并且到现在还依然存在。我记忆得非常清楚,我看见我的灵魂,劳尽心力愿意与她所见的最好部份结合为一,然而她不能达成目的。因为记忆与想象来向她并力交攻,阻挡她达成这种计划;但是因为它们没有其它官能相劝,竟而连作恶的力量都没有,不过徒事骚扰而已。我再重复一句,它们是不能作恶的,因为它们既无力量而又不能静止。在这种场合中,理智是一点也不帮它们的忙的。它们总不停留在一点上,常是跑来跑去,忽东忽西,如同一只小夜蛾,啰唆不安,飞来飞往。我觉得这种比法很为恰切,因为夜蛾并不能为害我们,只是让看见它的人不痛快罢了。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治疗这种病症,天主还没有教给我。如今,我很愿用那种方法,因为我说过,它磨难我太甚了;这种处境,可以使我们清楚的看出我们的可怜,并使我们明白天主的能力。因为这种不受约束的能力,如此地啰唆我们,但那与天主结合的能力却带给我们憩息。

    经过了多年纷扰之后,我寻获了唯一的方药,在讨论安息的祈祷时我已经说过了;就是不要管它,只当它是疯子让它叫唤去吧。因为只有天主.才能拿掉它。实在说来,在这里,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奴隶而已,我们应当忍耐它,如同雅各布忍耐了利亚。因为天主已经赐给了我们同享安乐的大恩惠,我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奴隶。是的,因为她虽然竭尽心力,她也不能使其它官能跟踪她;有时候,倒是这些官能不费气力的,就使记忆跟随了它们:有时候天主看见地扑朔迷离,愿意与其它能力结合的状态,不禁油然生怜,而让它焚化在天主的火炬里。在那里其它的能力已经化为灰烬,在那里,它们已经有些失去了本性,而超性的享受这样宝贵的幸福。

    在我们讨论这第三种水流所有的结合里,灵魂的光荣与休息是太伟大了,连肉体也显见的在分享她的快乐与甜蜜。这真是一种很显然的恩惠。至于德行呢?如同我前面已经说过的,自然她们也达到了成全的境界。

    我觉得天主本人也愿意使我们在世尽量认识灵魂被提拔的这各种境地。神父啊,请您向到达这种境地而又学识丰足的内修人讨论讨论它吧!如果他们赞成这篇著作,那么请您相信这是天主在向您说话,也请您热烈的感谢天主吧。我再说一次,日久天长,您要了解这种恩惠的;您也能享受这种恩惠而却没有了解它的圣宠,然而如果天主赐给您享受的恩典,精神崇高,教育深湛的您,从我的写作里也会了解这种恩典的。天主仁慈无限无量,我们来永永世世的赞扬祂吧,阿们。

 

第 十 八 章

在此章内她讨论祈祷第四级,开始以卓绝的方式来陈述天主提拔人灵到此境地的高贵,这种道理本然的给予专务祈祷的人们以最大勇气,使他们努力达到在此世上所能达到的最好竟界,这并不是由于功行,而是由于天主仁慈,「我们应细心研读这一篇章,因为它讨论的主题太微妙了,其间包括着很重要的几点。」

    望天主感悟我,给我适当的名词,来讨论这灌园的第四种水!祂的援助为我是很需要的,比写前一章更需要。在第三级内灵魂感觉到还没有完全死亡;我们是能如此说的,因为她只是死于世俗了;但是,如同我说过的,她还充足地认识懂得她还在此世上,也感觉到她的孤独;并能利用外面的感官,最低限度是用记号,来表达她的感觉;在我所说过的一切祈祷与各种方式中,园丁多少也应作点工作;虽然在最后的方式中,工作常伴着光荣与安慰,使灵魂总不愿脱离它;为此她就不会觉到工作而只觉到光荣了。在目前我们要讨论的祈祷中,感觉已经消失了,她只有在享受她不了解的快乐;我们了解我们是在享受着一种幸福。在这幸福中具有其它一切的幸福。但我们却不懂得这种幸福的本身是什么?一切的感官都在占有这种幸福。实在,在这里无论内外的东西都不能再占有我们任何的感官。在以前,如同我已说过的,它们还能够作某种表示来说出它们所感到的伟大快乐。在这里灵魂已是洋溢在无比高尚的快乐海内。然而她却很难使人懂得她是在享受快乐。肉体无力,灵魂也没有能力来通传这种快乐;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通传为她的休息实在是一大困惑.磨难与纷扰。这时候,她的一切能力都结合为一了。即使她愿意作另种事件,那也不够;如果能够,那就不是这样的结合。

    至于我们称之为结合的这级祈祷,论其性质与形式,我也不能使人明了;在神秘神学内,是有其说法的;是的,但是我不明白它使用的名词,我不了解是该用智能或精神去懂,我也不晓得它们与灵魂有什么分别。这一切,在我认为乃是一样的东西,然而很多次灵魂却脱颖而出,如同一团烈火,变成了火焰,也有时在急剧的长大着。那时候火焰要超过火团很高,但火焰与火并不是异性之物,火焰永远是出于火的。神父们,你们是聪明的,你们能很容易的了解这些,至于我,我却不会多说了。

    我现在所要解释的,就是灵魂在这种神圣的结合中,所感觉的种种。结合一词的指意,我们是知道的,那是两件不同的事成为「一个」的一种状态。天主啊,您是何等仁慈啊!您当永远受赞美。天主啊,愿一切受造之物都歌唱赞美您!您的爱情真是伟大,使我们在此充军之地,也能真实无妄地来谈论您与灵魂们的这种通传。即使这些是对于德行丰满的灵魂们说的,但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一种大方与慷慨!一种与您门户相当的恩惠。我天主,您的恩赐,与您的本性真正是门当户对啊!吁,无穷的慷慨啊,您的工作实在伟大了!是的,世人的理智有限,不懂真理,您的伟大工作使一切脱然物外的人们都感到惊奇。但是那使我感到无法了解的,乃是您将如此高大的恩惠,沛然地施给常常得罪您的灵魂。想到这里,我便只有呆定不能前进了。我能去那里才不退后呢?为感谢您如此大恩,我真不晓得该作什么。向您说疯话吧,对了,这倒往往是可以减轻我的痛苦的!

    当我接受了这样的恩惠,或者天主开始赏赐我这种恩惠时,常常有这样的事发生。因为在我享受这样恩惠时,如同我已说过的,灵魂是什么也不能作的。我向天主说这些话:「主,您注视您所作的事吧,您不要这样快的忘掉我的大罪吧!您可以忘掉它们,是为了给我赦免;然而我求您,愿您记着它们,以便节制您发布恩宠。我的造物主啊!请不要将您的金浆玉液,灌注在这样的器皿中吧,您已好多次看见它渗漏出来,请不要将您无穷的宝库,寄存在这一棵还不曾完全抛弃贪享现世快乐之清的心内吧!它将疯狂的耗费您的宝库,您如何能将这座坚城的碉堡以及保护碉堡的钥匙,交给这样一位从一开始就让敌人打进来的松懈鬼呢?永恒的君主啊,愿您的爱情不要太过了,而让这无价之宝冒着丢失的危脸。我天主,这彷佛是您使我们不重视您的宝库,因为您曾将宝库安放在一个如此有罪、卑微、衰弱、可怜与下贱的受造物手内。纵让我没有把它们丢失,这乃是由于您强而有力的援助(为我这样的灵魂,真需要有力的援助)所致,然而我却不能使它为另一个人有所裨益。唉,我并不是一个好女子,我的不齐全处太多了,您彷佛是将元宝委之于一块太过不毛之地了。它不但只隐藏了您的元宝,并且还将它埋没了。天主,如果一个灵魂不曾将您的元宝,用为大多数人的利益,您平常对她是不会如此慷慨与沛赐宏恩的。我天主,您晓得我常向您如此的祈求过,现在我仍要全心全力的向您呼号。主啊,请您把您在世赏赐我的这最大的宝库拿去吧,我更希望,更请您把恩惠给予那些比我更能工作,更会利用它,来加增您光荣的人们吧!

    这些就是我屡次重复了又重复了的话,随后我立即看出我的疯狂与没有谦德来。因为天主知道什么为我们最台宜,祂看出来如果不是祂用这样多的恩惠来援助我,我的灵魂是没有一点力量自救的。

    我还愿叙述这种结合遗留给人灵的圣宠及效果.并叙述一下灵魂本身所能或者说灵魂是否能作达成如此超越境界的一些事件。

    在这级祈祷中,常有神魂超拔或与天上爱情结合的事端发生。在我看来,在同样的结合中,结合与神魂超拔是有分别的。凡是没有经验过这后者的恩宠看,他们总在想象着是没有分别的;但是照我的见解,虽然归根结底这两件实是一件,但天主在其中工作方式的毕竟是互异的。因为绝断了世物,才是精神超升的最快方法;我清楚的承认这也是一种特恩。我再重复一句,在这里原因与结果乃是一件事,至少在外面看着是一件事。一星之火与燎原大火虽然同样是火,然而我们却看得出它们彼此的分别来。假如是星星之火,它应当费去很久时间,才能炽热一块冷铁;如果是燎原大火呢,铁块虽然也大,然而在很少时间内就会使它完全改变;以我看,天主的两种恩惠就是这样,那些已到达神灵超拔的人们,他们是了解我这话的;若果他们还没有到达这个境界,他们一定在想我是说疯话呢。是的,像我这样的一员,竞而想望讨论这样高深的事端,并愿意使人了解这彷佛不能了解的事,另方面又缺少名词来表达最初的概念,不是说疯话是说什么呢?

    然而我信赖上主,在这件事上一定要帮忙我。祂知道我除在服从以外,还有心诱导其它灵魂,走上这条崇高之路。此外如果不是我有长期经验,我是不肯叙述这些的。真的,当我要开始叙述这最后一种水的时候,我觉得为进行我的工作,其不可能性远超过要我说希腊文。实在说,困难真是重重的,为此我就将工课放在一边,去领圣体。啊,可赞美的天主啊,祂真的来援助我这无知之人了,服从的德行啊,您的能力真伟大,天主光照了我的悟性,有时候祂默示给我适当的言语,有时候祂也指示给我叙述的方法,我觉得至尊天主和在前章是一样的愿意祂自己说我不能说的事。我之所说,乃是完全真理。我这样说,乃是说如果在著述中有些好事,那完全是来自天主;如果有什么不对的,那则显明的是我这可怜虫的罪过;为此我说.如果有人(一定有很多)叨主仁慈像我一样的被提拔到这种祈祷的境界,如果她们害怕迷失,她们可以与我商讨商讨,天主一定要帮助祂的婢女,光照并指给她们明路。

    现在我们要讨论这天上降来的水了。它是丰润的深入并浸灌了整个果园;在需要时,如果天主总不缺少分发这水,我们可以看见园丁是如何恬静生活的,那里总没有冬天,而常是气候温和,花花果果总常不缺,我们可以想见这是何等的快乐,然而我们苦在窜流的世界上,不能常常如此,我们应当时时注意,如果缺少了这样的水,我们应立即补以别样的水。

    这种天上的水,多次是在园丁不料想的时候,就来到了。说真的,在最初,它只是一种长期心祷的结果,因为天主在一步一步的引领了这小鸟以后,祂才肯把它放在使它休息的香巢里。祂看见她长时间的飞翔,用理智意志以及其它各种力量来寻找并中悦天主,于是天主便愿意在此世上给地一种酬报;啊,多伟大的酬报啊,剎那间,灵魂在世上的一切工作完全得以酬偿了,   

    灵魂在如此寻找她的天主时,她在最深湛而最温柔的快乐中,感到几乎是完全的发昏了。这种晕眩逐渐的消灭肉体的呼吸与一切力量;如果不是运用大力,那么连手指都不能动一动的,眼睛不知不觉的就闭上了。如果是睁着,那么它便什么也看不见,如果是念书,那么他是不能读出文字来的,并且也很难分清它们;我们看见那是一个字,可是因为理性不来参加工作,所以我们不能读出它,纵然她愿意读它。她听见人说话,但是她却不懂得,一切官能就如此地没有一点作用了。是的,如果它们不如此让灵魂享乐,那么它们为她便是一个阻碍;她虽然想说话,但她不能形成一语一言;如果她可以形成一句语言,但她却没有力量把它说出来,因为一切外在的力量完全消失了。然而内在的力量却在长大,这样使灵魂好能更多享光荣,她在外面所感到的快乐也是很大很显著的。

    这样的祈祷,无论他为期多久,也绝不会有害于健康,至少并没有损害我的健康。如果是在病中,天主赐给了我这种恩惠,我也不记得那时曾为我有所不便过。不,倒是使我感到很显著的轻松,从这样的一个大善之中,会有什么微恶生出呢?这种恩惠的外在效果,也是很显着的。我们从中可以看出有一个大力之士,用这样的快慰消灭我们的力量而给予我们更大的力量。

实在说,开始时,这种恩惠的延长期间是很短促的。至少在我是这样,因为它过去的太快了,所以它也不会清楚的由于外表记号和感觉停止表现出来,但是人们由于灵魂所得的丰富的圣宠却清楚的懂得,照耀在他身上的太阳光是很强烈的,因为他已被焚化了。

    我觉得,我应当特别指出,这时一切能力停止作用的时间,显然很长,不过实在说却是很短的。普通说来,能延长到半小时,就算很久了,我觉得我总没有如此长久过;说真的,我们是不晓得究竟有多久时间的,因为我们的感觉已失了作用,但是我说每次的感觉停止,能力不知不觉的期间过去的是很快的。意志要维持这种闘争,然而其它两种能力很快的又来啰唆人;因为意志在静息中很坚强,所以它又重新使它们停上作用;但不久之后这两种能力又来度它们的普通生活,这种祈祷在这你来我往的还境中能够延长而事实也真延长到几小时;因为这两种能力在开始醉饮这天上琼浆时,它们是很容易停止作用以便多多享受。这时它们伴同意志,因之三者皆浸浴在快乐之中;但是这种能力的完全停止作用并没有想象的工夫,我觉得它也完全沉醉了;可是我再说一句,为时却很短暂;纵然它们不是完全恢复,但是它们也不能如疯狂人似的,数小时间毫无知觉。不,天主要逐渐的引它们恢复知觉的。  

    现在我们愿意说说:灵魂当时内在的感觉。希望了解此事的天主告诉我们吧,因为要是我们不能了解,又如何能解释它呢?

    当我正要讨论这点的时候:我曾自问灵魂在这时是怎样的。当时我刚领完了圣体,作完了我要作的祈祷,忽然,天主使我了解了这几句话:我的女儿,她愿意完全毁灭,以便更多沉浸在我以内,这已不是她在生活,而是我生活在她以内,一如她听到的她不能全了解,那么她所听到的并不是听啊!经验过这种恩惠的人,从这些话内可以捉摸到一点意思,人在当时的经验是很隐密的,不能清楚叙述出来,我所能说的即是灵魂看见她自己与天主结合了。她确切知道她得到了这种恩惠,没有一点疑惑。在这里灵魂一切能力都停上了作用。我再重一句,我们一点也不了解她们的作为。如果人在默想耶稣苦难,记忆竞完全失去作用,彷佛总没有想过这事似的;如果是在看书,人就什么也不懂了,同时也不能专志凝神;如果在作口祷,那也是一样的;那时候,这只记忆啰唆的小夜蛾,彷佛翅膀完全被焚烧了,不能飞翔了。是的,意志在只顾爱,但它不了解它如何爱;理智在只顾领会,但它不了解它所听的事件;至于我,我已经说过,理性彷佛是不懂的,它自己也不了解,因为这一切都超出我的能力啊。

    从开始,我就有一点不知道的事:我不晓得天主是否在一切事物中,我觉得如同我觉到的这种亲密结合,那是不能的事;另方面,我又不能不信祂在那里,因为依照我所信的,我清楚的了解天主是真在那里,无知的人告诉我,祂只是由于圣宠在那里,但是我又不能随从这种见解,因为我实在觉得是祂本人在那里。正在我疑虑时,有一位博学的道明会会士,来去掉了我的疑惑,而告诉我说:天主确实在那里。并也给我解释,天主如何通传给我们;我于是感到非常的安慰。这里应当注意也应当知道:这种天上之水,这种天上最高的恩惠,常常是让灵魂占有最丰富的宝库,这就是我现在要叙述的。

 

第 十 九 章

她继续讨论同样题目,并开始解释此级祈祷在灵魂内所生的效果。她敦劝人们不要后退,更不要放弃祈祷,纵让在这种恩惠上跌倒了。同时也提出不随此种方法的危险。这端道理,为弱者及罪人实在重要,且是一大安慰。

    获得此种祈祷此种结合的灵魂,对天主完全充满了一种极度的温情。她希望消灭自己,然而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由于快乐,由于喜泪。她的泪水盈眶,可时却觉不到它们的倾流;同时她也不知道何时且如何的倾流。她看见这种神水是在熄灭焚烧着她的猛火,同时也是在加旺这个猛火。那时候她的喜乐真是大到无以复加的,你认为这不可能吧,然而事实正是这样。

    在这种祈祷中,我常遇到这种出神的情景。我不晓得这种光荣——这种我觉得在内心占有的光荣是实在的或者还是梦境?我那时简直成了泪人儿,泪水猛烈速快的大流而特流。好似是天云漏溢,大雨倾泄的一样。然而毫无痛苦,我觉得这不是梦境。这种情景发生在初作祈祷人们的身上,往往很快的就过去了。

这时候灵魂很勇敢,如果有人来请祂为天主之故粉身碎骨,她则感觉到无限的快慰。这时候对她正是许愿,作杰出的决定,以及热烈希冀的好时候,这时候她极度害怕世俗并清楚的看出它的虚妄,在这里她得益之多,受惠之广,远远超过前一级祈祷;在这里她的谦逊也更加深厚了,她看得清清楚楚这崇高伟大的恩惠,并不是她的功劳;为得它为保留它,她是丝毫不能为力的;她不配得到此种洪恩的事实,在这里显得清清楚楚。

看见她自己与天主结合了。她确切知道她得到了这种恩惠,没有一点疑惑。在这里灵魂一切能力都停上了作用。我再重复一句,我们一点也不了解她们的作为。如果人在默想耶稣苦难,记忆竞完全失去作用,彷佛总没有想过这事似的;如果是在看书,人就什么也不懂了,同时也不能专志凝神;如果在作口祷,那也是一样的;那时候,这只记忆啰唆的小夜蛾,彷佛翅膀完全被焚烧了,不能飞翔了。是的,意志在只顾爱,但它不了解它如何爱;理智在只顾领会,但它不了解它所听的事件;至于我,我已经说过,理性彷佛是不懂的,它自己也不了解,因为这一切都超出我的能力啊。

从开始,我就有一点不知道的事:我不晓得天主是否在一切事物中,我觉得如同我觉到的这种亲密结合,那是不能的事;另方面,我又不能不信祂在那里,因为依照我所信的,我清楚的了解天主是真在那里,无知的人告诉我,祂只是由于圣宠在那里,但是我又不能随从这种见解,因为我实在觉得是祂本人在那里。正在我疑虑时,有一位博学的道明会会士,来去掉了我的疑惑,而告诉我说:天主确实在那里。并也给我解释,天主如何通传给我们;我于是感到非常的安慰。这里应当注意也应当知道:这种天上之水,这种天上最高的恩惠,常常是让灵魂占有最丰富的宝库,这就是我现在要叙述的。

一如在一间充满阳光的房子里,没有一面蜘蛛网,可以隐藏得住的一样。她发见她极度的可怜,她极力地远离虚荣。这里彷佛没有她存留余地的一样。她也看见个人是寡才少能的,更好说是:一无所能的,连同意都可说是不能够的;虽然她不愿意,但是一切情感之门,都整个给地关闭了;这是为了她更能享受她的天主;在这里她同祂是心心相印的。她除了爱还能作什么?然而她并不管这些,因为她再也看不见,听不懂了,除非是费尽了她的气力。她这样的生活以及天王的大仁慈,用不着她的理性东涉西猎的,便都完全清楚而真实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她清清楚楚的看见:她所应取而食之的一切,已经完全准备妥当;这时候,她看见她只是配下地狱,而天主却拿光荣来惩罚她;她真真愿意在光荣天主上,尽瘁自己。吾天主,我现在就愿意这样,天主啊,您当受赞美,您在我这脏臭灵魂的污泥中,送来了您食桌上饮用的清洁之水。啊!您当受赞美,啊,天使的甘饴啊,您竟肯提拔这样卑贱一条地上虫,

    这些神益在灵魂上停留一些时候,她清楚的了解这园中的果实,并不是来于她的。她可以毫无损害于自己地分施给别人,她开始指示给他人她占有这天上宝库;她有着火炽的热情,愿意分施给人;她也祈求天主不要只使她个人占有这丰恩异宠。她几乎是在不识不知与无意无志的姿态下,就为别人神益打算;然而别的人却懂得这个,因为花园中的花卉已在放着如此的芬芳而愿意接近她;他们知道她是充满了德行,他们也看见她那吸引入的果实,他们也如同她一样的愿意取而啖食。 

如果这块土地是饱尝了灾苦,磨难,怨尤与疾苦(没有这些,灵魂是很难到达如此境地的),如果她绝对不贪愿自己的私利,而真成为无官一身轻的工具的话,这种天水就很自然地要深入到她的身心之内,使她永不感到干涸。但是如果灵魂还在贪恋世物,如果她仍在荆棘丛中,如同我在开始那个样子的话,如果她还没有弃绝一切有危险的机会,如果她还没有表现这种崇高之恩所应得的知恩心,她仍要陷入以前的干涸中;

请想想,园丁自己疏忽大意,天主又不愿白白的送给新雨,那么,你可想知园子要有怎样的情况。这个,我本人就遇上很多次。我承认,我也很惊奇,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不会相信的,但是我说这些,乃是为安慰和我一样的脆弱灵魂,使她们总别失望,也总不要停止依靠天主仁慈。她们在天主高举她们到这种境地以后又跌倒了吗?愿她们不要灰心,如果她们不愿意完全丧失,因为眼泪能够得到一切,此水是能引来彼水的,瞧,有一个理由,在我这可怜的人心中,鼓励我执行命令我写作的命令,鼓励我叙述我堕落的生活,以及天主赐给我的恩惠。照理我应该奉事她,然而我却得罪了祂。我现在愿意有最高的权威,使人们相信我的话;我祈求至尊天主,赐给我这样的圣宠。我再重复一句:愿那些初作祈祷的入,谁也不要灰心的说:如果我仍然犯过错,我再继续作祈祷那太不好了。至于我,我却想更不好的乃是放弃祈祷。他们可以相信我的话:祈祷是还要引我们再到光明的口岸的。在这事上,魔鬼曾给我布下了天罗地网,我真不知吃了多少亏;我没有作祈祷的谦逊,我真坏透了。我再说一次,我竟有一年又半的时光,抛弃了祈祷,或者至少是一年。因为那六个月,我是记不清了。不必再经过更长的时间,也不必魔鬼再催迫我,我自己就要走向地狱了。呀,吾天主,这是何等的盲目啊,当魔鬼努力挥戈,达到了使我们放弃祈祷的时候,祂这是多大的成功啊,这可恶的奸细是清楚知道的:如果灵魂在祈祷上有恒心,那祂是没可奈何她的。祂却不晓得,祂引入陷入的过失,在天主无穷仁慈之下,更加给人们忠贞努力,使人来更多的事奉天主。

    吁,我的耶稣,一个灵魂在到达了这种境地以后又重新跌倒在某种罪恶里,而您又伸出仁慈的手来,重新使她立起,这是何等动人的一幕剧啊!她该如何承认您无限的伟大与仁慈以及她的可怜呢,在这里,她是真的滑灭了自己,承认您的齐全了,她不敢再举目仰视了;如果她举目仰视,那只是为了学习她应当为您作什么,她全心依赖天上皇后,请求她平息您的义忿;她呼求您召叫了以后再跌倒的圣人们,祈求他们帮助她。您的一切恩惠都是您过度仁慈的沛溢,她晓得她是不堪当仍在地球以上的。她急急去领受圣事。当她发见了您在圣事内寄存的圣宠时,活泼的信仰就兴奋了她。她赞美您给我们留下了这些有益的方药,不但在外表上可以平复我们的创伤,而且还使它完好如初。啊,这多么使人心醉啊!人心的主啊,当我们看见您用这样大的仁慈与过度的恩惠,来针对我们这样无情而恐怖的负恩时,有谁不惊佩至极呢?在我写这几行时,我不晓得为什么我的心不粉粉碎了。无疑的这是由于我的不肯。啊,瞧:我的泪水又在小流了。这是您的感动,然而它们既是流自我的眼目,这当然是来自不净之源,不过我觉得已经赔补了我还不停的重犯的负恩与过失。啊,它们曾毁坏了您赐给我的多少恩宠,我天主,是您给予了这眼泪的价值,请您洁净这泪水吧,为使人不要因我而堕入诱惑里----如同我的想法一样,来判断您的行为:因为我常自言自语的说:我天主,为什么您不特别加惠于那些圣善人士,他们常常忠信的奉事您,从童年就为您牺牲了。她们才是真正的修女,而我不过是挂名的,但是我却看见您不曾给她们和我一样的圣宠。我天主,我懂了,您是在等待着一次给她们整个的酬报。脆弱如我,我是需要这些圣宠的。然而慷慨如他们的灵魂,您不用这样恩惠,您待她们如知勇之士。然而,我天主,您知道我从心里有呼声屡次上达您台前,求您宽宥那些怨尤我的人,我觉得她们的怨尤是太有根据了。我天主,这样的看法,是由于您仁慈的支持我,使我不再得罪您,并使我远离了我以为使您难过的一切以后才有的。天主啊,我一旦如此,您立刻就开放了您的宝库,您彷佛只在等待着我这一点善意与接受恩惠的准备,因为您不但很快的将这些恩惠给了我,并且您还愿使人懂得您赐给了我这些恩惠。

    人们刚一懂得了这件事,便立刻对他们还不会认识的我这充满罪恶的人,有了良好的批评。然而另方面,有人也开始在怨尤我,折磨我。这个,我觉得他们很有理,我一点也不怨恨他们,我只求您注意他们所有的理由。人们说我愿意升为圣人,说我创造新奇,而我那时还有大部份的会规没有守好,也没有追踪院内许多圣善修女们的芳尘。是的,我承认,如果不是天主的仁慈自己来作,我总不能赶上他们的成全。我的本领只不过是破坏了有益的习惯而代之以无益的俗套而已。至少我是竭力引进过这样的事;因为我作恶的能力很大,人们指责我是一点错误也没有的。我这里说的,不只是修女就连外面的人也算在内:她们发见了我的真情,我天主,因为您准许了这事!

    我多次被我说过的诱惑啰唆,一天,我在念小时经,念到了:我天主,您是正义的,您的判断也公允,我便在想这句话是多么真实!因为,在这点上,魔鬼总不用它的诱惑来使我疑惑您。我天主,您是一切福善的根源,不----总没有一个人能使我对一道信条坏疑的,是的,这些真理越超出本性,我的信仰便越会活泼,我的虔诚也会来得真切,天主啊,我相信您是全能的。我自然要预信您所能完成一切的妙迹,我再重说一句:我对于信条总没丝毫疑惑。

我在自问,天主啊,我是不配当修女的,然而您却赐给了我恩惠与甘怡,至于那些我所说的圣善忠良的修女,您却不给她们,这是您的正义吗?您却答应我说:「你只管事奉我好了,不要管这事」。这是我听您给我说的第一句话,我非常惊奇,因为我后来还要说我听到的您的许多话,所以在这里不必说了。这是离题话,我离题已经不少了,我真不知我是在写些什么了。我的神父,请您原谅我的离题。真的,我一存想天主对我所用的忍耐,以及祂提拔我所到的境地,您便不能惊奇我离题万里了。就连我,我也不晓得我说了些什么,希望天主使我的错乱,常常如此,希望天主不要让我有些微反对祂的地方。若然,最好请祂现在就清灭了我。

    为证明祂的无穷仁慈,我只说祂不祇一次而是许多次地宽恕了我的大不知恩就够了。这种宽恕,祂只给了伯多禄一次,而给予我却是许多次;连魔鬼诱惑我,也都很有根据。要我不该企图与耶稣缔结密交,因为我曾公开与祂为敌。啊,我是如何的盲目呀,唉,我天主,我如果不到您那里去找方药,我能在何处找到呢?逃脱光明而愿一步一步走向黑暗吗?这是何等的疯狂呢!魔鬼提醒我,要我离开那保护我,使我不坠入深狱的祈祷的柱石与支持,这是多么充满骄傲的谦逊呢,我现在真惊呆了,我想从生至今,我总没有经过这样的大危险:魔鬼藉了谦逊的外衣,来给我摆下天罗地网,陷井重重。下面就是魔鬼提醒我的思想:在接受了这样多的恩惠以后,还是这样的可怜,我怎样还能作祈祷呢?像其它修女一样的作规定的祈祷不是就足够了吗?以往我作的既然这样不好,为什么我还企图作得更好呢?这足证我对天主缺少尊敬,对他的恩惠不大看重,有这样的思想与情愫可以说是良好的,但是我从中取得的实际结论却是恶劣的,主啊,您还肯来帮助我,您真当受赞美!,

    我想,魔鬼引诱犹达斯就是这样开始的。魔鬼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这样打击我,然而祂却以逐渐的步骤,引我进入这万扨不复的深渊;为了爱天主的缘故,我恳求一切作祈祷的人,要谨慎这一点;但愿他们都晓得,在我抛弃祈祷于不顾的时候,所度的生活是较前更为不好。看啊,这就是魔鬼先生给予我的好方药,提醒我的美谦逊!我的焦虑却日甚一日了,然而我的灵魂怎样才能享得平安呢?你这可怜虫,远离了使你平息的主,可是她却记得她以前被充盈的圣宠和神恩,她看地上的快乐只不过是一些无趣的对象,我每自惊问:我的灵魂怎样竟能忍受这样的处境,如果我的记忆不错的话,(因为从这时起算已经有少一个年头了)我过去常是保持着有一天要重作祈祷坚强的希望;我期待着我的灵魂有免除过错的一天。唉!这种依赖将我带进了何等忧苦的道路啊!魔鬼要如此的欺骗我一直到审判之日,以后曳我进到地狱的深坑。是的,我在作着汲取光明,发见不忠的祈祷与阅读圣书。我在流着使吾主难过的眼泪,我还是太过软弱,无力站起,那么,如果我离开了这个支柱,去寻求清遣.不避危机,不行好事,我大胆的说一句,我只寻求使我跌倒的事件,我所能期待的除了我所说的(地狱)命运以外,还能有什么别样的命运呢?然而一位道明会会士,我想他在天主台前一定分量很重,他的学识也很深湛,是他将我从梦中唤醒了;我相信了他的话,一连领了十五天的圣体,我的不幸逐渐减轻;这时我才逐渐醒悟过来,虽然还是不停的犯罪得罪天主,但是,因为我没有走错路!我总是在小步蹀躞着;跌倒了,再起来。是的,如果我们不停止行走,不停止前进,早早晚晚,总有一天,我们是要达到目的的。依我看,所谓走了错路子,就是放下祈祷。愿天主仁慈挽救我们于此灾难!

    从此可知,我们为了爱天主,在这事上应当特别注意:纵然灵魂在祈祷中,接受了极大的恩惠,她也不该自负,她依然能够跌倒;她总不应自冒危险,愿我们在这点上要特别小心,这是我给大家很重要的建议。虽然恩惠一定从天主降来,然而恶魔从此地所能用的狡计,则是尽祂的可能,利用天主的恩惠,达到祂的目的。他设法引诱那些还未深进于德行,克已与牺牲的人;因为他们虽是决志有心,可是一如我后来要说的,他们还是作战无力,不能冲锋陷阵,脱离危险与机会。这是一段超越的道理;然而这却不是我的杜撰,乃是天主的教训,我也愿愚昧如我的人们,知道这段道理。一个这样的灵魂,她不应依恃自己的力量去冲锋陷阵,只是起而防御就可以了.这里需要的只是挥戈自保,不受魔鬼损害已足;灵魂还没有攻击并打倒魔鬼的勇力,像那些我要说的在某种处境的灵咸所作的一样。

    瞧,魔鬼给我们预设的陷阱:一个自己以为已经很接近天主的灵魂,她知道天上事物与地上事物的分别;她也承认天主显示给她的爱情;因之在她心内就生出了信心与安全感,使她相信不会再脱离这种幸福的境地;她彷佛已经清楚看到报酬;她认为此生此世,她再也不能为世上的卑贱幸福,快乐而放弃这样甘饴温柔的幸福了。魔鬼就凭借灵魂的这点信心,来使她失去对自己该有的不信任心;我重说一句,她就这样地冒着危险,她因了美丽的热情,无限度的来分发她园内的果实;她相信她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事了。这一点并不是骄傲引导她,因为她晓得她本身是一无所能的;但是她对天主的坚强信心,却缺乏了明智。这样的灵魂并不想她的羽毛还不曾丰满,她虽能够从巢内出来,天主也多次引她出来,但是她还不能高飞;她还没有坚强的德行,也没有充足的经验,还不认识危险,也不晓得从依恃自已中所生出的损害。

    这就是我失败的原因。为了这些,我们最需要天主的援助,也很需要与神修家来往讨论。我很相信,当着天主提拔人到这样境地的时候,祂是不会断绝赏赐圣宠的。如果她不完全抛掉天主,天主是也会使她亡失的;但是,如同我说过的,如果她跌倒了,她应该,是的,应该为了爱天主之故,不让魔鬼欺骗自己,魔鬼这时要如同引诱我一样的使她因假谦逊之故,放下祈祷。这个,我虽已经说过了,我仍愿再说多次。但愿他依赖超过我们所犯一切罪恶的天主的仁慈!如果我们愿意谦逊自认己过,来与天主恢复故交,她立刻就忘掉了我们的负恩。至于失去祂曾施给我们的圣宠,那更不是祂责斥我们的动机,反之,它们倒是使天主很快的宽恕我们的原因;因为祂已看我们如同祂的家人,并且也已与祂同桌共餐过;但愿这些灵魂,记着主的言语,并默存祂对我的态度。最好说,我得罪祂,虽是已经疲倦了,而祂仍照常宽恕我;祂总不会疲乏于给予,祂的仁慈宝库也总不会用光;所以我们也不要疲于接受这种宝库。天主当永远受赞美,阿们!愿一切受造之物,永远对天主歌颂赞美!

 

第 二 十 章

她陈明结合与神魂超拔的分别;她陈明何者为神魂超拔,并说明天主提拔灵魂到此境界的普通状况。最后她更说出它的效果如何。这是很值得人们惊赏的。

    依赖天主相帮,我很愿说明结合与出神的分别。出神一事,我们也称它为神魂超拔,精神飞越,以及神移等;其实这都是一件事。我所说这个指的是一件事的神恩,我们也称它为坐忘。出神一事是远胜于结合的,它产生出很大的效果,以及许多特别的工作。无疑的,结合乃仿佛是出神的起点,中间与结尾,并且也是在内的。但是出神的另一些效果,乃是更好的一级,从内里从外面它们都有所表现;但愿天主亲自来解释这段道理,一如祂解释了前端一样。实在,因为如果不是天主使我了解:我们应用什么方法和方式来讨论这些一事件,我是永世千年也不能知道的。

现在,我们仔细看看我们所说的这最后之水吧,它是这样地沛然降来;假定这件事在地上不是不可能的话,我们一定要相信无限至尊的彩云,是与我们同在这充军之地了。当我们依照我们的力量范围,完成大好事业,来感谢这样大恩惠时,天主就占据了这个灵魂,提拔她完全离开地面;如同云朵或太阳吸引水气似的,我这是听人说的,天主的云彩高高在天,祂携带着人灵,追随在祂的后面,并开始让她发见天主给她准备的天国神光。我不晓得这个比方是否恰当。然而事情的经过真是这样,在这些出神里,灵魂彷佛在肉身内已经不发生作用了;我们很显着的看出来,这样的人,他的身体自然着热气减退了肉体已逐渐冷却,然而他却感觉一种极度的温甜与快乐,并且这是没有一点方法抵抗的;在结合的境界里,因为我们还在我们的园地里,所以我们还有办法,纵然很难,但我们总会有办法抵抗它。在这里,至少就普通说,我们是不能抵抗的。很多次,在我们的一切思想与一切合作之先,神魂超拔就忽然间强力而迅速地猛然降来;使你看到,觉到升起,或者是觉到这只有力的神鹰,在他的翅膀里把你带将起来。

是的,我说过:我们了解并看见我们被带起的情况,但是我们却不晓得被带往何方,但是我们的本性脆弱,使我们在开始时,也不停的害怕;灵魂在这里,应当具有比我在以前所说的祈祷里的更大的勇敢与力量,来干冒一切危险,也不管前途如何;并且还要完全委身于天主手中,甘心愿到她将要被移至的地方。不管你们是否愿意,你们也都要感受神移的。我很多次想抵抗这种出神,我用尽全力来反抗,特别是在我于公共场所被提拔的时候,也有时是在私下。因为我很害怕我成了一为幻觉的对象,有时候我能抵抗一些,但是那必需耗尽气力.这真彷佛一个小人在反抗一位有力的巨人;作战之后,我常是筋力俱瘁的。有好多次,一切的努力皆归泡影,我的灵魂被提升了;普通连我的头也追随其后,不能自止;有时侯,整个的全身都被提起,接触不真地面。然而这样的事是很少发生的。有一天,我正在歌侣内和众修女们在一齐,我跪着在准备顿圣体,忽地神魂超拔,强力袭击到我身上。我很难过,因为我觉得这事情太奇待了。它本然的要激起人们的注意来,因为这是我作院长后的第一次。我禁止修女们谈这件事。有几次,我觉得天主要如此的使我超拔,于是我伏在地上;有一天,是本院的主保庆辰,有许多高贵妇女也来参加,在讲道中,我又被天主超拔了。人们急忙上前,来按住我的身体,而不让人们认出来这是超拔。我也恳切的祈祷上主,不要再赐给我这样表现于外的恩惠了。因为我已经烦倦人们看见我如此。我知道至尊天主也能使人外面不知不觉的赐给我这样的恩惠。我相信赖主仁慈,祂俯允了我的祈求,因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也不多求祈这事了。

    在我愿抵抗这超拔时,彷佛是有很强的力量----我不晓得如何比拟它,从脚下举起我来,它有着比我过去所说过的任何种事都大的激动来握紧我。我好像粉碎了,因为这是一次可怖的战争,当天主愿意这事的时候,我的一切努力都归于无效.没有可以反对天主能力的力量!

    很多次,祂仅仅愿意向我们表示祂愿意赐给我们这种恩惠。这时,我们是有权处理的,我们也可以谦逊的拒绝,但是所生的效果与我们完全同意接受了,是并没有什么两样的。

    这些效果,在接受它们的灵魂上,确实不凡:第一是显示着天主无上的权能,天主只要愿意这事发生,我们便不能把持住我们的肉体与灵魂;这时我们已不是主人翁了。无论如何我们要看见我们有一位上司,这些恩惠就是他手中的一种礼物,我们本身方面什么也不能够作。它在灵魂上注入至深的谦逊,我得承认,在开始时,我看见肉体离地如此之高,我不禁地为强烈的恐怖所袭击了。过此之后,假如灵魂不竭力抵抗,随即就带给她很大的甘怡。不过她并没有失去感觉,至少我本人还保留着认识我已从地升起的感觉。我在看见天主权能,竞能产生这样显象的时候时,我的毛发不禁悚然;强烈恐怖之情,深深入在心里,再也不敢开罪于这样伟大的天主了。但是这种恐怖同时却也被最热烈的爱情包裹着。还有,这种爱情,在我们看见天主如此仁慈的对待一条不过腐骨的虫子时,还更要继长增高,于穆不已。我觉得,祂不但这样的愿意提拔灵魂到祂跟前,并且祂也连我们这脆弱的肉体也提拔。说他脆弱,是的,他不过是泥土,并且因为得罪过天主,它还戍了更为卑贱的物品。

    出神的另一个效果,乃是我不晓得如何解释的神妙解脱;但是我认为我能说:这种超拨在许多点上,与那些只赐给灵魂本身,并使她脱离一切受造物的神恩是有分别的,并且还远超过它们。在这种神魂超拔里,我认为天主也愿意使肉体用行为表现出这样的解脱来,于是我们就对一切地上事物,感到无味。生活也因之变成了我们最重的负担。

随后我们要更感到一种难过。这种难过,我们是不能呼之而来,同时也不能挥之而去的。我很愿使人了解这种难过,但这如何可能?如果能够的话,我便要陈说一些。最先我应使人注意:我要叙述的这种恩惠,乃是我近来方才获得的。为此,它乃是在我要说的一切神见与默示等以后的事。在我完全专心祈祷的时候,我从天主那里,就接受了最大的甘饴与快慰。在这种快慰还不曾离开我的时候,屡次的,是,最好说是常常吧,我所说的那种难过,就深入到我的心里。它的程度深浅虽不一致,然而其同为难过也,则是一样的。现在我认为它是在最深度的时候;后来我还要详细谈谈在天主肯惠给我出神时,我所觉到的伟大神移的情况。然而,照我看,这种由于神移而来的难过,与我现在所讨论的并无关系;我说它们是有分别的,其分别就好似形体与神体的不同一样;我想我这并不是夸大,因为这种难过,灵魂彷佛与肉体一齐觉得它,双方都像是分尝着它,然而它不是在我目下所说的极度孤独之中。因为,如同我所说过的,我们对此难过是不能为力的。很多次,灵魂忽然被一种强烈愿望攻占;她虽然不晓得是如何发生的,但是在此一剎那间,她是完全被深入了;于是就来了一种过度的痛苦,她并高举自己远在自己以及世物以上;于是天主使她觉得世上一切非常无味,彷佛是她用尽了力量,也不能找到一种和她可以同在一齐的东西;即使有,她也不会愿意舆它一齐,地只希望死在这种孤独之中;这时候,无论是向她说话或者是她本人用尽力量想说话,都不会有什么用;无论怎样,她的精神是不会离开这种孤独的。虽然天主彷佛距离地很远,然而弛却时常以地想不到的方式,来显示牠的伟大。这一切,我们是无法说明的。我想除非是这种境界过去了,我们才能相信,才能理解。这种通传并不是指定为安慰灵魂的,乃是为显示给她,在她看见这万福之源不在的时候,她实在是有理由痛哭的。

由于这种通传,我知道在灵魂看见自己成了这样微妙与深入的痛苦的卤获品时,她的愿望以及极端的孤独一定更要继续长大,被迁移到这样旷野里的灵魂,我认为她很可以如同圣王先知一样说:不眠如孤鸟之于屋檐兮,我想象大卫国王在说这话时,一定是在这样的孤独之中;但是因为他是圣人,他从天主接受的圣宠更多,感到孤独的程度,一定较我们更深;当我感觉着这种孤独时,我每每忆起这句诗来,便以为是在讲述我灵魂上的经过。我看见其它的人们,尤其是像大卫这样的人,也经过了这样严厉的寂寞,我很觉得有安慰。这时候,我的灵魂彷佛已经是神不守舍了,好似升高到她以及万物以上的最上层的瓦脊与屋顶上,不,我们可以说她住在更高的地方,在超越她的最高层之上。

有些次,灵魂彷佛是处在最大的不幸中,她自言自问的说:「你的天主在那里?」这里应当注意,我并不全懂这节圣诗,在本国言语上是什么意义。然而在我懂了以后,我默存着天主不用我的力量,而使我想起这句诗来,我感到了安慰。在其它的场合里,我想起圣保禄的话:他被世俗钉死了,我这并不是说我已是这样;不,我清楚地看见我还不是这样。然而那却很仿佛一种灵魂的处境:她没有天上的安慰,因为她还不住在天上,她也得不到世上的温存,因为她已不在地上了,并且她也不愿意从地上接受慰劳。这样说来,她彷佛是被钉于天地之间了;在她的痛苦中,她两面都得不到援助,得不到天上的援助,实在说,如同我说过的:天上的援助在于很深刻的认识天主,这是超出我们一切愿望之上的认识,它只有加增我们的苦痛;因为我认为它是如此的增加我们的愿望,有时强烈的苦难,竟致完全夺去了她的感觉,虽然只是很少的时候;又仿佛在受死亡的一切苦痛,然而这苦痛却伴着一种我不知如何比拟的无上快乐,这是一种痛苦与快乐同时的致命。

灵魂不愿意从地上接受任何安慰,连那些普通她最喜欢的安慰,她也不愿接受;并且她还将它们抛得远远的。她懂得她只愿爱她的天主,但她却不单爱天主中的某一什物,而是爱整个的天主;同时她也不晓得她是爱什么,我说她不知道:因为想象总不给她呈显什么,并且我还觉得一切能力,在长时期内是不会工作的。如同在结合与出神里,是快乐停止了能力的工作,这里,则是苦痛的能力发生了效果。

    吁,耶稣!我的神父啊,我能使您了解这事吗?不能,我应当向您学习学习:这究竟是什么,因为这是我的灵魂,直到如今的景况。普通说:只要我的灵魂一不操心事物了,她立刻便进入这死症的焦虑中:她一觉得这种焦虑,她便害怕起来,因为她看见她还不该死;然而当她一陷入这样的磨难中,她便愿意尽其余生来受此种痛苦;不过痛苦却是凶狠异常,人类的本性是不能支持的。脉搏几乎完全停顿了。接近我的修女们,她们懂得这种情形很清楚,她们就这样对我说:两膀是张开了,两手僵直,我几乎不能合并在一齐;一直到第二天,在我的腕间,在我的整个全身还感到一种几乎是全身支解的剧痛。很多次,我在想如果这痛苦如此继续下去,我一定要因此丧失生命;我觉得,这些痛苦是很剧烈的,它们足以致我于死命。当然,我是不配得这种恩惠的,当时我整个的志愿是死亡。我再也记不起炼狱了,也记不起足已使我降落地狱的大过错了。热列愿意看见天主的意愿,使我忘掉了其余的一切。这种空旷,这种寂寞,她认为比较世上一切的伴侣都好;如果有什么可以安慰她的,那就是与受过这种苦痛折磨看的人谈论,但如果她看见她的哀怨在他们面前是无效的,人们彷佛不大相信她的一言语,于是她就重新感到苦难。

更折磨着她的,乃是这种难过极其强烈,使她不再像其它次一样的愿受孤独之苦,她也不愿再与他人结伴,除非是能和他诉寃,她正仿佛一个已经悬梁而快将闷死的人,设法重吸一口气;我认为这种愿找同志的心情是来自人类的脆弱,因为这种折磨,实在有置我们于死地的危险;我个人就有很多次,由于我的巨大痛苦,及我所说过的某些众多机会,几乎丧失了生命。我相信这种危险在我才说的场合内,以及在其它各种场合中,是同样严重的。希望灵魂与肉体不分开的愿望,就是她寻求呼吸的原因;她愿意谈她的折磨,对她怨尤,设法取消它;总之,生命,她在想办法保守自已的生命,这是相反灵魂希冀的,至少是相反灵魂上层的希冀,因为灵魂的上层,是总不希望取消这种折磨的。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否正确,讲的是否良好。然而根据我的经验所知,事情实是如此经过的。神父啊,您看,我在现生能享受的是什么样的安息,天主在我的祈祷与寂寞里,使我享受的安慰,对这种折磨,成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但是这种致命是很甘甜的,灵魂十分看重它,超出她习于获得的一切幸福;这条道路好像是很稳妥的,因为这正是十字架的御路;我觉得它给人灵带来了很有价值的快慰,因为灵魂只是通传给肉体苦难;然而灵魂既是受苦人,那么也只有她得以享受从这折磨而来的快乐与喜欢,我不晓得怎样能如此,但事实真是这样,是天主亲手赐给了我这种恩惠,我曾说过,这并不关乎我的努力,因为它是绝对超自然的,我后来还要说许多这之类的事。不过我并不将它们联合讨论,而只是个别来写。

 大家不要忘掉,上述的恩惠,是我在这木书内所写的恩惠中,最后赐给我的。这是天主现在给予我的境界,我再重一句:这些神移是我所写的神恩以及天主所赐给我的神恩的最后恩惠。

 我在初得这神恩时非常害怕,(每次在我初获天主神恩时都是这样,直到后来天主使我渐渐安定下来为止)。但是天主却给我说:不要害怕,应当看重这种神恩超过从前一切神恩;灵魂在这种苦难里被提炼,正似黄金被钻石琢磨一样,同时也是为了更好涂敷祂恩物的药;此外更要取消在炼狱中应受的提炼,那时候我晓得这是天主的大恩了;天主的话也使我很为安心,我的神师告诉我:这样很好,我虽然因了我的不忠实而害怕,但我总不能相信这是不好的。每当我存想我是如何不堪得此恩惠时,这过度高大的恩惠便使我害怕不止。啊,愿无穷仁慈的天主获赞美,阿们!

    我彷佛又出题了,因为我以前开始讨论的是「出神。」而我现在所讨论过的这种恩惠是超越「出神」之恩的,但它也发生同样的效果。

    现在我们要讨论「出神」以及最习惯发生的事,我觉得很多次它使我体态轻盈,好似失去了体重一样,很多次使我竟不觉得我的双足还是否踏着地皮。真的,「出神」之恩一到,肉体变得像死去一样,几乎是什么也不能作了;「出神」到来永远是保持我当时的状态:如果我是在安坐,两手在张开或紧锁,它就仍然保持我这样的形态,虽然在「出神」里,感官作用不大丧失,而在我却有许几次被完全剥夺去它们的作用;但这并不是常事,其延长时间也是很短的;普通说来感觉多是在混沌状态中,虽然它们本身是不能对外有所活动,但它们却能听见或感觉声音,好似是远地传来,可是我这并不是在高级出神里也能听见或感觉到音响,因为那时灵魂能力与天主紧密结合之故。我特别要指出它们这时已停止了作用,那时候人灵彷佛不能听,不能看也不能感觉了。如同我在前面论结合的祈祷说的,这种同化于天主的变化,其延长期是很短的;但是在延长时期,人灵是没有官能的感觉,也不知道当时有什么事情发生经过。实在,当我们还生活在世界时,我们是不相宜认识这些的,最低限度是天主不愿意赐给我们,因为我们显然不能接受这些的,这是我由我自已经验听见到的结论。

神父,您或者要问我怎样出神会有时延长如此长久?是!我现在要如在以前的祈祷中所说,且谈一谈我的经验。灵魂享有这种快乐是间歇性的,她屡次的浸沈在天主的海洋里,或者最好说天主把她沈浸在祂的海洋里,这样经过一个时候,则只有意志存在了,其它两种能力则彷佛永不停止的日晷仪上所生出的阴影一样地在动着。然而如果义德的太阳愿意,祂就会使它们停止;这就是说延长的时间要很短,但是因为这种神魂的超拔与神移是很伟大的,虽然其它的官能在捣乱,而意志还仍然停留在天主的深渊里,并一如皇后主妇似的,主宰着整个肉体的行为;因为其它的两种能力,不停的在蠢动,在设法扰乱意志,这是灵魂的最小敌人,因为感觉在这里,是不来扰乱她的;她停止了她们的作用,天主愿意如此.普通说来,眼睛是闭着的,虽然人不愿意闭着它,如果有时候眼睛是张开着,如同我已说过的,它也不能分辨或注视任何东西。肉体在这里丢失了很多自己作事的能力,然而如果能力愿意重新恢复作用,也没有多少困难;为此天主施给这项恩典的人,在他看见自己的肉体被束缚到这样长久工夫,以及看见记忆与理智旁骛的时候,不要徒自忧伤。当然,这两种能力虽然旁驰,可是普通她们总是在忙着感谢天主或者希望明白与了解在她们身上所经过的事实,但是她们并不是完全清醒的,彷佛那长久睡眠而作梦的人,还没有完全醒来的情形一样。

    关于此点,我听到的不少,因为到现在,在这个地方,我晓得还有不少的人,得了天主这样的恩惠,如果管理他们的人没有得过这样的恩典,特别是他们如果没有学识,他们恐怕要想这些人在出神的时候是像死人一样。唉,如果这些人们的神师也不了解这项事件.他们将要从此受罪很多。后面我们再详说吧,神父啊,我恐怕我不晓得我所说的事,但是您可以看出来我说的是否正确,因为天主已经赏赐了您这种洪恩。是的,您接受这种恩典的期间并不长,或者您还没细看若干事件像我一样。我在出神以后,虽然极力设法动转肉体,但是它仍然很长时间不能一动一转;灵魂已经夺走了她的一切力量了。但是好多次,我的肉体虽然脆弱多苦,却很快的好起来.并能工作如常,这实是我们接受的大恩之一。我认为天主很多次也使肉体享受一点神乐,因为她已经服从灵魂的意愿了;当灵魂恢复旧态时,如果出神的程度很高的话,那么常常是一两天,甚至到三天,她的能力完全陷入深思之中,她也是醉醉醺醺.如同神魂脱离了一样。

    灵魂看见自己还要生活在蚬世,她感到很难过,她的羽翼渐渐长成,幼毛也渐渐脱尽,她可以高飞了。她已经为基督高举旌期,真彷佛那确堡的管理人上升,上升到角楼的最上层来插上天主的旌旗;居高临下,灵魂在这里如同一位身在安全地带的人,在俯瞰着下民,她不但不怕危险反而有些希望它们,如同那已有万全胜利把握的人们,从那里地清楚的看见世界的一切已是不堪值钱,同时也发觉它们的虚无;只有在天上,才可以发见许多有价值的事物。她不愿再有自己的意志了,也不愿再有自由。这是她向天主要求的恩惠,她将意志的锁钥一并交给天主,瞧,现在园丁已经变成主人了,灵魂除去满全天主圣意以外,已经没有任何野心!她不再是自己或者任何事物,甚至连园中的一枚果子的主人翁了,如果园子里有什么好东西,那则全由至尊天主分配,因为从此以后,灵魂不再愿占有自己的什物,她完全委之上主,执行祂的光荣与意志。

    如果灵魂超拔是真的,这一切的事情一定都要如以上所述的发生,灵魂也必定据有以上的效果与利益,如果神魂超拔没有与这些类似事情的发生,我很怀疑它们是否是来自天主,我更害怕这是圣万桑所说「疯病的发作。」

    我由经验知道并见到这一切,一小时或者不满一小时灵魂就能成为万有之主,并能获得她不会认识的自由!她明明看出这不是从她来的;同时也不晓得是如何给予她的。不过对每种出神所带给她的伟大利益,她却都了如指掌。

    除非经验过的人,绝不会相信,恐怕也没有一个人肯于相信一个不齐全的灵魂,刹那间竟会有敏捷的思想举动作出杰出的行为,所以很多人们都想象这是一种诱惑与疯狂。是的,但是如果我们晓得那些将自己意志的锁钥交给天主的人,他的什么样的意思倩愫,来自天主;什么样的感情思想出于他的个人,我们便不觉有什么惊奇了。我觉得天主对到这种境界的灵魂,要照顾她所应作的一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天主,哦,现在我晓得圣王大卫要求天主赐给他鸽子的翅膀的意义了,我也晓得他祈求的动机了;但愿一切人都向主作这样的祈祷。现在我清楚的懂得,灵魂所作的这种飞翔,乃是一种超越一切受造物的飞翔;首先她要超越的乃是她自己,然而这种飞翔是温和的,充满着快慰,没有一点声息。

天主赐给灵魂到这种境界以后,她真成了一国之主了。她注视万物而不受它一点覊缧,她真惭悔她曾经生活在它们的管束之下,她也惊奇她如何竟会这样的麻木不仁,她更可怜那些陷弱在同等黑暗中的人们,特别是那些已经专务祈祷而从天主接受了特别恩惠的人们。她愿意有千口万口,来给这些人证明他们是错了;好多次,如果她这样作,磨难的大雨就会倾盆的降到她的身上;说她没有谦逊,说她想教训别人,而不向他人学习;如果作这事的要是女人,别人更要反对她了;人们这样反对她,还以为有理;是的,因为人们不晓得是什么狂热在催促她;她往往不能自持,也不能自禁地来设法给她所爱的人指破迷津;她愿意看见他们脱离此世的迷惘,因为在她看这种生活乃是一种监狱生活。

她痛哭她过去爱慕荣誉的时候!她痛哭她也曾像世人一样,拿荣誉当真光荣的幻想;现在她看出,这个人人汲汲营营的荣誉不过是一种大骗局而已。现在她看出,所谓真正荣誉应当没有欺骗,也不能与真理分开;现在她重视所谓真正光荣,看虚假光荣如粪土;一切不长久的事物如果不用来光荣天主,便都是虚无。不,还不如虚无。灵魂在想起自己从前曾重视金钱,并希望得到它的光荣,便不禁好笑起来;虽然我相信我总没有犯过这样的罪过;但是只要对它还有所看重,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过错;如果这些金钱能用为购买我所要占有的东西,我对它们是要特别看重的!但是我晓得我所要占有的东西乃是舍弃一切。

 我们用金钱能购到我们所希望的事吗?这是我们用钱购买的对象吗?这是一个长存的东西吗?为什么我们愿有它?我们寻求的是多么可怜的满足!所值是若何昂贵,很多次这金钱引我们走入地狱,给我们买到不息之火以及永久的惩罚!哦,假定世人都视金钱如粪土,那么世界该是何等的和平呢——并且可以免去许多麻煩,如果人类不看重金钱与荣誉,那么在彼此的往来上将是何等的友情!我相信这是取消一切恶事的神方妙药。

灵魂也清晰的看出娱乐的用途,就是在今生,也只不过是引入到更深的迷惘以及给予人们苦难与麻烦而已。唉,多少的焦虑,多少的不满意,多少的徒劳,那一样不是娱乐的好处!此外,灵魂不止看见蛛网纷纷,或者自己的巨大错误,并且连那细小的尘沙,小纵小,因为有神光的普照,也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神光真的包围着她,就连在地所用一切为了达成全德的努力里,她也完全的看见那些混乱无序;她彷佛是一个器皿内的止水,在阴影里显得特别清洁,但是如果放在太阳底下,便看出是充满微生物的;这种比拟是很恰切的,灵魂在被提拔这种境地之先,她设想自己并不曾开罪天主,凡是对天主有光荣之事,她已尽其所能的作了;但是当她被提拔到此种境地以后呢,义德的太阳在光照她,开启了她的眼目,于是乎她发见了许多细菌。她愿意阖上眼睛,为效法这神鹰,她还是很脆弱的,她还不能注视这太阳,虽然她的眼目没有完全睁开,然而她也看得清楚:她于是想起那节圣诗来:主,在您前谁是正义人呢?当她注视这太阳时,光亮便夺了她的眼目,当地注视个人时,可怜的泥土如同是糊住了她的眼睛;这小鸽子的眼睛是在蒙着,实在,很多次地是被她所默视的美妙给照盲了;她被吸引,她也被惊动。另外,她更兴奋。在这里她要得到真的谦逊;她再也不谈论或谛听目己的长处了,是园主分配她的果实,而不是她个人,她手中什么也不把持,她的一切所有,都给予天主;如果她谈论自已,那只是为了天主的光荣;她晓得在园子内什么也不是她的东西,纵让她不愿知道此事,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看得清楚,无论愿意与否,她都该闭目不看世物,而睁眼来看真理。

 

 

第 二十一 章

她继续并结束最后级的祈祷,注明达到此种境界的灵魂还需要生活在世,这为她是何等的的苦事,并说明耶稣如何使她明白此世的虚幻,此章诚为一良好道理之结束。

    为了结束这最后一级的祈祷,我要附带说明:灵魂的同意在这里已经不是必要条件了。她已经献给天主了,她晓得她已经甘心的交付在天主手中,她也知道她不能欺骗天主,因为天主是全知的,生命已经不如同在世界上一样,充满诡计与贰心了;普通说来只要一个人给予您证据,您就肯相信已经获得了他的感情,然而不久之后,您将会发见这种证据是虚伪的;说实在话,在这种阴谋之中,平安生活真是件不可能的事,特别是有某些利益搀杂在内的时候。

天主使您懂得了这样的真理,您真是幸福的,啊,希望国王们都能达到这种境地,这为他们太重要了,比起获得广大国土,还更重要万千;在这个国士内只有平等在发扬光耀,没有恶事,纵有也已经被消除了!在此种境地,为了爱天主,我们不怕丧失生命与荣誉了。国王们如肯这样,为他们将有不可思议的价值!他们比较他们的属下该更多为天主光荣工作;他们是国王,很自然地要收得上行下效之功;为了使信仰前进一步,或是为了使异端人得到一线光明,即使他们肯于丧失千万国土,那也是值得的;因为:由此他们可以另外得到一个永永无疆的国土;只要灵魂得到这种天上之水,虽然只是一滴,然而她一定要因此轻看现世一切的世物,如果她全身浸在里面,那更该怎样呢?

我天主!为什么不把我放在高位上,好使我大声疾呼这些真理呢?是的,人们不会相信我,如同相信那些比我更有权威而会宣传真理的人们一样.如果你肯那样,至少可以使我的灵魂得到满足;我觉得纵使牺牲了我的生命,为了使人只懂得一条真理,那也是值得的。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能达到目的,因为人们都不信任我;然而我这可怜虫,却真真感觉到五内如焚,情不自己的热愿,希望能向管治者宣传这些真理。

    我天主.既然我不能多作些什么,那我就要向您要求药方了。您晓得,只要您使我避免了罪过,我甘心舍弃您给予我的奇恩异宠而让位给王后们;我晓得到那时他们将不能忍受现在他们所忍受的事件了:这样不是自然的要收益良多吗?我天主,您使他们了解他们的义务吧,因为您不但愿意在世界上光荣他们,我更听说,您召回他们的时候,还肯在天上发见异症呢。实在,当我存想这件事时,我不禁油然生情。我的天主啊,既然在他们死时,您愿意如您一样的,在天上生出异象来,那么请您使他们明白,在生时他们也应该效法您。

    我太冒失了吧?神父啊?如果您认为这篇写作不好,请您撕掉它;然而请您相信我,如果能够,我一定要在国王前多多用力倡导这事,我想他们是会听从我的;我忠诚而恳挚的将他们托给天主,牺牲自己的生命吗?我不怕;很多次,我愿意为这事付出生命:这乃是以少量换取多量,此外,设若我们亲眼看见我们是在极虚幻极盲目中生活,我们就连生活也不能生活了。

当着人灵到了这步田地时,她不但仅仅有奉事天主的意愿,并且还要从至尊天主那里接受实行实愿的力量。凡是有光荣天主的机会,她绝不会让它们交臂失之;她也不肯作其它事件,因为如同我已经说过的,她看得清楚,除去了奉事天主以外,一切都是虚无;我的苦痛就是不能为那些无用如我的人们作些事情。天主啊,然而,我求您,使我能有一天偿还一些我所欠您的积债吧!我天主,请您安置一切,使您的女仆能够光荣您;一些巾帼,她们为了爱您,曾作了些可歌可泣的事件,而我则只会哑哑哪唔,说说算了。我天主,您是不愿意我以工作来表现吧!我所献给您的一切,就是说话与希望,并且就连在这点上,我也没有自由;因为我只会作坏事的,万福之福,我的耶稣啊,求您加强我的灵魂,求您先为她准备一切必要的物事,立刻设法使她作些光荣您的事件吧。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只说同意接受恩惠而不说知恩报德啊,天主!无论如何,请您不要使我两手空空的出现在您面前,因为只有行为才能报德,天主!请看,我的生命,荣誉与意志,我整个的献给您了,我是属于您的,随您的圣意安排我吧。我天主,我看得清楚,我并不能作什么,然而请您将我放在靠近您的地方吧;放在我们所发见的真理之峯上吧;请您不要离开我,我便一切都能作了.因为如果您只远离了我一点点,我就会故态复萌,驰行在往地狱的路上!

  !一个达到这种境地的灵魂,在她看见自己仍然需要与世俗来往,与现在生活这种丑剧相周旋,她该是何等的难过呢,为了照顾肉体、睡眠、吃饭需要消费许多时光,这为她简直是酷刑了;这一切都使她厌倦,她不晓得如何逃避!她看自己是在被覉缧,作囚徒,这时候她真真感觉与肉体与现世周旋实在是俘虏生活;这时候她也了解圣保禄祈求天主解脱肉体的事是具有至情至理的。她也如同圣保禄一样高举她呼求的声音,祈祷上主给予她自由;像我就多次如此作过。然而现在她的热火炎炎,不能遏止,她实在愿意摆脱肉体,以得人们所不给她的自由;她如同在外方被覊鬻的奴隶,最使地难过的是很少有人同她一齐呻吟,要求自由,反而有很多人钻钻营营只是求生不死。唉,如果我们不倦恋任何事物,如果我不将快乐安放在事物之中,怕死之情,必然一定因着在生时不能见天主受苦多多的思想,以及希望永生的心情,冲得清淡了!

我常向我自己说,我虽然如此寡情少爱,不以真正休息为急务,而还能感到不愿居留在这流窜之地的心情——自然这是天主圣宠施给我的恩惠,而不是我的行为挣得的,那么,圣人们的心情更该是怎样呢?圣保禄,圣妇玛琳以及那些灼着熊熊爱主之火的圣人们,他们更要感觉到如何的心情呢?他们的生命,为他们简直是连续的监狱,我觉得能使我获得一些安慰与休息的,乃是与那些我看他们有同样的心情的人们来往;我说心情,也说行为,说有行为的心情;实在说,有很多人他们自想他们实行了无我的德行,并且也高唱入云;说真的,事情应当是这样的,因为他们的职务要他们如此,很多年来,也有几个人开始走了全德之路;但是我知道那些只是口头说无我与实地实行无我精神的人是有极大分别的,因为有的在德行上进步很少,有的则是突飞猛进,有经验的灵魂对这点一定看得很清楚。

 我已经谈过了来自天主的出神的效果了,我们也知道它们有大小的不同;我说小,因为在开始时,虽然效果属实,但是还没有被行为证实,所以我们还不能知道它们是存在于灵魂上的;此外,全德是有等级的,或者说,为了完全取消蜘蛛网是应当需要时日的,但是在灵魂上爱德与谦逊越滋长,这些德行的花便越要发布芳香,沉醉自己并沉醉别人;当然天主能够只在第一次出神中,就使灵魂发生如此的效力,不必灵魂多多努力,就可获致全德;然而如果不是过来人,谁也不会相信天主会有这样的恩惠装饰灵魂的;照我所知,我们无论用多大努力,也不能达成如此崇高境地,我这不是说因着天主的协助,并依照圣贤所写有关祈祷之原则与方法,苦心孤诣,而仍不能达成全德境地,以及高度的无我精神;不!我是在说需要历年经月,日久天长方才可以;在这里,天主在最短期间内,即可完成这种工作,而不用我们的竭心尽力;天主可以决定性的使灵魂脱离世物,并使她能为世物之主,纵让她没有比我更大的功德,我还能怎样说呢?因为我并没有一点功德呀,天主为什么如此作呢?这是祂的意志,祂能照祂的意志作事,她如果找不到装饰良好的灵魂,天主可以自己来准备她,使她接受祂愿意赏给她的恩宠,祂并不是给恩宠当作园丁灌园的苦劳的报酬啊!

但是我们晓得一定,天主是总不会不赏赐那些细心管理与努力实行弃世之德的人们恩惠的;但如我已经说过的:很多次,祂愿意在那最不毛之地中,表现祂的神力,培植它,使它生产各种谷物;到那时灵魂彷佛是不能再跌她以前的过失了;那时候她彷佛已经准备妥当,全然地了解真理,而视其余一切如儿戏了;有时候她看见专心祈祷的人们,特别看重她已踏在足下的若干虚假光荣,她便不禁自笑起来;人们说:作事应当小心并要保守自己地位,以便使人获益,但是灵魂在这时地很清楚,如果人们为了爱天主之故,不以自己的地位为意的话,一天比十年还要更能使人获益的呢。

 她度的仍然是痛苦的生活,也常在背着自己的十字架;但她的进步却很快,凡与她来往的人都相信她巳经达到全德的极峯;可是不久以后,她又更登高峯,因为天主不断在以恩惠厚厚加施,祂是这灵魂的灵魂;今后是祂在照顾她,光照她,祂仿佛时常在助佑她,不使她开罪于她,祂时常惠之以圣宠,催促她事奉祂。自从天主提我到这种境界以后,一切罪过便离开我远去了;祂也给予我摆脱的勇气,习于使我分心的机会与人物,如果不是自投罗网,它们再也不能为害于我了,并且我还能从目前习于害我的事物中取得利益,一切为我都变成了更深认识更多爱慕天主的方法,使我深深感到对天主的责任,并使我痛哭过去的生命;我清楚的看见这种恩惠并非来自我个人,我的努力,不堪赢得如此恩宠,我也没有时间准备;我的力量,乃是来自天主的圣善,从天主赏给我这种神魂超拨开始;这种力量在我身上便日益增长,祂仁慈的用祂的圣手支持我,不使我再故态复萌了;我自觉在这些事上,并不会预先为力;这是事实,我看得清楚;只有祂在我身内工作,一个充沛着这样特宠的灵魂,当她在谦德与敬畏之德上前进时,当她深知是天主作了一切而我们无预焉刹那,她可以与任何人来往;无论他们是如何冷淡如何鄙吝,她也不会失措与动心,反而成了她前进修德的一大刺激与方法;这样的灵魂已是老练健实,天主将用她为他人的利益而工作,然而这种力量却不是来自灵魂本人。

  当天主提拔人灵到这种境地时,祂渐渐将巨大的秘事启示给她;所谓巨大秘事乃是在出神时的真正默示,显著的圣宠以及高等的神见;这一切特恩,都在使灵魂谦逊,健壮,使她轻蔑现在的一切事物,清楚的看见天主所保留给忠仆的报酬的伟大;希望天主,用祂赏赐给这可怜虫的无边慷慨,对读我这册东西的人们有些神益,使他们有力量有勇气来为爱主之故,抛弃一切;是的,如果天主现在还肯这样慷慨好施,给予奉事他的人如此利益与报酬,那么在来生岂有不肯更奢华丰美的报酬我们吗?

 

第 二 十 二 章

她陈明如果天主不提拔度默想生活的灵魂到这种高超越境地,灵魂自己不要妄自高攀。这乃是一条最稳妥的路子。她又指陈出耶稣肉体,应当是我们最高默想的御路;此处她并叙述她曾经经过了若干时光的幻想。这篇什是很有裨益于人的。

    神父,如果您赞同,这里我将叙述我认为重要的一件事。这虽是一种见解,但为您可能是必要的。我在某些讨论祈祷的作品里曾经读过:灵魂自己不能达到这种境地,它是一种超性的工作,只有天主才能如此工作。然而当人灵在经过炼路多年之后,前进于明路时,她则能协助自己,脱离一切尘世之想,而谦逊的走向天主。我不晓得人们对明路的了解如何:我想明路二字是愿用它来指前进于德的。

    这些学者们,他们诚恳的告诉人,要远离一切有形体的影像,而专心默想天主性;他们说:这样的形体,就连吾主的人性也在内,为那些达到这样崇高境地的灵魂,总是一种更上默想一层楼的阻挡与障碍,为加强他们的意见,他们还引救世主给宗徒们所说的话,这话是耶稣在升天时向宗徒们报告圣神要来时说的,但是照我想,如果宗徒坚心诚信耶稣是人同时也是天主,如同圣神降临以后那样,耶稣神圣人性的鉴临为他们绝不是一种阻碍,耶稣并没有向圣母说这样的话,虽然他爱她超过任何人;照这些作者们的意见,默观的默想是一种完全超性的工化,一切有形的影像都能扩乱而阻止它;我们应当注意,我们从各方面都被天主包围着,沈浸在祂的深海里,这是他们所主张达到的终极,这种方法有时是不错的,但是他们主张完全抛弃耶稣的人性,将祂肉体与其它受造物等量齐观,这是我所不能忍受的,愿天主使我彻底了解懂透这事的究竟。我不愿反对这些作者们,他们是才德兼优的,他们晓得他们的说话,加之,天主引人行走的方法与道路,又极不同。这里我只愿说说天主引我所走的道路,而不及其它;我也愿意指陈出我所遭遇的危险,并使之与我所读的东西符合。当然,那些到达合路而尚未再前进的人们(我这是在说没有达到超拔,神见,以及其它天主圣宠的人们),他们要如同我从前所作的一样,认为这些作者的见解是最该依从的,但是我想,我如果时常依从这些作法,我永世也不会达成我现在的境地,因为依我看,这乃是幻想啊,我或者能够自欺,不过我的说话,乃是我的亲历,

    因为我没有神师,我才读这些书卷,以期从中获得一些光明,然而我后来看得清楚;如果不是天主自己来教训我,我从书卷获得的东西,真是廖廖无几;在天主教训我这种境地的经验知识以前,可以说我是什么也不了解的;是的,连我的所作所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当我开始了一点超性祈祷以后(我这是说开始安息的祈祷),我就专心致志远离一切形体的思想,但我并不敢希冀登高,因为我的生活是这样缺漏,我总害怕那是冒失唐突,不过我总觉得天主真真在我面前。为此,我总是设法屏气凝神,以便在天主左右;实在,假定天主真肯驾临,这样的祈祷将是甘甜的,充溢着沁心入脾的芳香;那时候因为我感觉到快乐与神益,所以没有人可以引我默想基督的人性的,它真彷佛是一种障碍。啊,我灵之主,我的幸福,我被钉死的耶稣,我回想起这种幻想来,我真不能不忧心仲仲;虽然这是出于愚昧,但是我觉得这在我一面总是一大负心;因为我的一生对基督最具虔诚,极具热忱;这样的幻想,是的,经过的时间极为短促,我便又重回头,在与耶稣结伴中寻找快慰;特别在领圣体后,我希望祂的肖像或影像时时刻刻在我眼前,因为我不能如我所愿的将它深深的铭刻我的心头。吾主啊,我如何能在心内留下您为我是更大幸福障碍的思想一小时呢?如果不是您,我如何能得这一切的幸福,我不愿再想这在我一面的过失了,我苦闷已极!是的,这仅是我的无知,多赖您的仁慈,惠然肯给予我方药,使我脱离错误,而您也肯屡次的来指示我,如同我后面要述说的。您愿意使我了解,这种错误是如何巨大,我要说给我从前和他们谈过话的那许多人,为此我才写在这里;在我看,有很多人达到了合路的祈祷,而不能获得神魂更大的自由,其原因就是因为这种错误。

    我看有两个理由,可以用来奠定我的思想,这或者是没有一点价值的,不过我的说话,乃是我由于经验看出的;实在说,我的灵魂在未曾得到天主光照以前,她的光景是很可怜的,她只是间隔性的享受神慰;这样的幸福时候一过,她便找不到这天上神侣,来和她一齐同受辛苦共抗诱惑了。

    我所以不赞同这种方法的第一个理由,是因为在这种方法里包藏着一个缺少谦德的毛病(其隐微使我们不大感觉出来)。试想一个人纵令在经过了一切补赎,祈祷与想象得到的窘迫生活之后,如果吾主要把他如若望一样的安置在十字架的脚下,他会不会像我这样的骄傲可怜,不把它看成富有与得到了丰足的酬报呢?这种思想,如果不是生长在我的脑海中,我真不晓得在什么样的脑海中,会能生长出不满意这种恩惠的思想来。唉,我不但没有获得应得的神益,反而因此统统遗失了。

    或者我们的气质与病患,不容许我们时常默想救主的苦难:因为这样的默想是使人难过的。但是我们在圣体圣事内,不是更为接近光荣的耶稣吗?那么,这复活的,有谁能阻止我们与祂结合呢?在那里,最低限度,我们是看不见被痛苦重压,被鞭答痛打,血流满地,疲于行步,被饱受祂恩惠的人们窘迫,被使徒们轻视的耶稣!是的,这时候,我们是不能时常自然而然的想起祂的巨大痛苦的。好了,那么在这里我们所看见的是升天之前,无痛无苦充满光荣的耶稣。祂使一些人兴奋,使另些人鼓舞;在圣体内祂是我们的伴侣,我们能说祂是一刻也不能与我们分离的;然而我,我天主,为了希望多多事奉您,我愿与您分离,到少说,在我得罪您时,我是不认识您的;但是我却想由于远离您而能更认识您,唉,主啊,我走的这是何等悲惨之路呢?如果不是您重新把我放在正路上,我彷佛是完全错误了,然而我多怕一看到您接近了我,我便看见了一切幸福——从此以后,在一切苦患之中,我只有在您的审判官之前注视您,来加强我受苦的勇气;在这样的一位好朋友,这样一位好军官陪同之下,并且祂曾先我们受了痛苦,我们该是一切都可以忍受的;祂是我们的支柱,是我们的力量;祂没有错误,祂是我们的真朋友,我看得清楚,从祂引我到正路的日子开始,我就承认如此,我们只能藉着吾主的极圣人性才能中悦天主,藉着它,天主才愿赏给我们巨大的的圣宠!祂也说过祂最喜欢基督的为人,我对这事是很有经验的,吾主本人也给我说过这件事。我清楚的看出来,如果我们愿意揭开天主的秘密,我们是非由此门进身不可的。

    亲爱的阁下,您不会找到另一条路子,就让您已达到了默想的极峯,也是一样;追随这条路子,是万无一失的,我们的救主乃是我们一切圣善的根源,祂自己要教训你,你默存一下祂的生活吧;祂乃是最全备的芳型。我们在世界受苦难,折磨的时候,除去了希望这样的一位密友,寸步不离我们以外,我们还会有更好的希望吗?真正爱祂而又守候着祂的人是最有幸福的;您且看圣保禄,他仿佛总没有停止过呼号耶稣圣名,这是因为他拳拳奉主为侄友的缘故啊!从我认识了这条真理以后,我努力的研究一些圣人们——度默想生活的圣人们的行为;他们都走的是这条路,圣芳济用他的五伤给我们作了证明;圣安多尼都是用他对圣婴的爱情,圣伯纳以耶稣的神圣人性为快乐,此外像加林赛纳以及许多别的圣人们,阁下是比我认得更清楚的。是的,既然很多内修的人们都主张抛弃一切形体的东西,这当然该是对的,然而我以为,在这场合内,灵魂应当是极为前进的;因为直到目前,她应当藉受造而去寻找造物;此外,这一切全当系于天主赐给每个人的圣宠:对这问题,我是不愿乱说的,我所愿使人了解的是基督的神圣人性,不该列在应当屏弃的障碍数目之中,我希望人们都了解这点,我也希望能把它解释清楚。

    当天主愿意停止灵魂的一切能力时——如同我们在各级祈祷内所说的——纵令我们不愿意排除耶稣人性的鉴临,那也是不可能的。好极了,虽然为我们这彷佛是损失不赀,但这却正是有幸福的损失啊!那时候,灵魂可以全力去爱她理智所专心认识的天主,她爱她所不了解的,她享受她所不能完全享受的,这并不是损失不赀;我再重复一句,这乃是更为富有了。但是如果从我们一方面,运用我们的技巧,我们的方法以及一切力量,来避免耶稣人性的出场——但愿天主使耶稣的人性常在我们眼前——我再重复一句,这并不是好事,一个走这样路子的灵魂,如同大家说的,那是在空中行走;虽然她自觉充满了天主,可是说真的,她并没有靠山;为我们脆弱有死的人,只要我们生存在世,最重要的我们应该看耶稣如同人一样,这是我们要说的第二个不想耶稣人性的不便。

    我已说的第一个不便,乃是在于缺乏谦德,灵魂愿意在天主提拔她以前,自己提拔自己;她不高兴默想一个像耶稣人性这样卓越的题目;在她还未曾和马尔大一块工作时,她便想当玛利亚,如果吾主愿意您是玛利亚,就是从第一天开始便这样,您也不必害怕;但是,我想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应该知道自制,这种小小的缺乏谦逊,看来虽不算什么。可是,它对那在默祷生活上希望前进的人,却是为害甚大的。

    现在我们要说第二个不便了:我们不是天使,我们也有一个肉体,当我们在世时,特别是在我们所处的现世,我们愿意作天使,那简直是疯狂;在经常的状态下,我们的思想是应该有一个靠山的;无疑的灵魂有时是超越自己的,她也多次充满了天主的圣宠,不需要一个受造物来使地凝精会神;但这并不是常态,当着事务纷纭,挫折横生的时候,当着完全的神乐逝去的时候,或者当着我们堕于神枯的时候,基督便是很好的

朋友了。我们要看祂如同我们一样的人.和我们一齐在衰微中在痛苦内;如果我们习于这样存想基督,很自然地我们就会觉到祂在我们身边,当然也有的时候,我们两者全办不到;为此,如同我已经说过的,最好我们不要习于寻找神乐;无论如何,我们该拥抱十字架;唯有这是伟大的,我们的好师主曾经被圣父剥夺了一切安慰,而兀自的留在苦患之中;至少我们不要弃置祂,祂将要伸手援助我们,使我们走上我们自己力量所不能走上的境地;在祂认为合宜的时候,祂要离开灵魂,那时候,正是祂自己愿意曳着灵魂,脱离自己。天主很喜欢看见一个灵魂,谦逊的拿祂的圣子作中间人,并对祂特别敬爱;如果祂愿意提拔灵魂到一个很高的默祷生活境界,灵魂那时多半自认为不相当;如同我们看见过的,她要如圣伯多禄一样的说:「主,请离开我,因为我是罪人」。请看我要证明这段,天主是藉这样的道路引导了我的灵魂,我已经说过了。别的人或者走的是近道,至于我,我知道.祈祷生括的工程是建筑在谦逊中的,一个人在祈祷中愈谦逊,天主便愈提拔她,我不记得,在我要说的洪恩异宠之中,是不是有一个圣恩,不是在我自视极端可怜的情况下赐给我的。至尊天主协助我了解,并设法使我懂得某些我连想象也不能想象的事,我坚决相信,如果一个灵魂从自己方面,要作一些帮助一已前进于合路祈祷的事。开始时,仿佛也有一些进步,但是决无疑问,很快的,它们将会如没有根基的建筑倒塌下去,我很害怕她总不会达到真正神贫的境地,这样的准备,是在于祈祷时不去寻找安乐与快慰,(因为人灵已经弃绝了世上的这些啊!)而当愿在爱耶稣一生受尽了苦患的痛苦里去获致自己的幸福,无论是在苦患中,在枯窘中都得保持着安静的和平,虽然灵魂也觉得有些难过;然而她并不像某些人一样的掉在不安与无慰的愁海里,那些人当他们的理智不被占据了,当他们情感的热心缺乏了,他们立刻想象他们是一切完全丧失了,这好像认为他们的努力可以挣得这种宝库;我并不是说应当忽视这些方法,不小心翼翼的自持在天主慈顾之下,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发出一个好思想,我们不要如同我前面所说过:

失望。我们不过是无用的仆人,我们能想什么?然而天主愿意我更了解这一段真理,使我们如同小驴子一样,拖曳着我们所说的水车来汲水,它们的眼睛被蒙蔽着,也不晓得在作什么,它们所汲的水比园丁用自己的力量汲取的更多。

    我们应当自由地驰骋在祈祷的路子上,放怀在天主的手里;如果至尊天主愿意擢升我们到祂的内阁中,成为祂亲信的朋友。好极了,我们可以安心的前往;如果不然,那我们就在卑微的职守中奉事祂好了。以前,我已经说过了,从我们一面,我们不必要坐上座,天主对我们比我们自己还更关怀,祂晓得什么为我们每个人更合宜,。我们已经委身于天主圣意之中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自作主张,这有什么好处呢?照我看,在初级祈祷中我们如果这样作,还没有什么可说,但是在已升堂入室后,还要这样,那真有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情况了。这其中的损失,是非常重大的,因为我们所说的乃是超性神恩啊,如果一个人的喉音嘶哑,虽然经过诸般努力,也不能达成喉音清亮,然而假定天主赏赐了他美丽的喉音呢,他则用不到像以前似的努力。所以我们要不停息地,祈求天主赏赐神恩,但是我们却应当全心依靠;放手在天主的慷慨之中,既然天主准许我们留在祂的脚下,我们就不必设法离开祂,我们尽可能的留在那里,则效圣女玛琳,等到我们结实了,天主便要引领我们到旷野去。

    神父,如果您还不曾找到比我更有经验或了解更清楚的人,就请您信从我吧。假若那些给您说话的人是开始享受天主的人,请您不要信他们,特别是在他们以为他们能够帮助自己,完成了更大的进步与享得了更大神慰的时候。天主很知道,在祂愿意的时候,不用这些小方法,祂也能惠然而来;不管怎样,天主能易如反掌似的夺去我们的精神,我们是不能抗拒的。如果祂愿意使癞蛤蟆高飞,您想祂还用得着期待癞蛤蟆自己努力吗?然而在我看,如果天主不提拔我们的灵魂,而我们自已却想提拔自己,那则是极难极苦的事。

因为我们被重压在地,千千万万的障碍阻止着我们,使我们难于高飞。纵让飞翔为我们比癞蛤蟆更合适,然而往往因为我们自己曳尾途中,以及我们个人的过错失掉了这种飞翔的便易。

    就此我想结论了:我们每次在存想耶稣时,我们便想想祂对我们表示的爱情,以及祂给了我们这样高深的恩惠。天主的过分爱情,催促祂给了我们这样温馨与爱情的信号:以爱引爱.以情引情,虽然我们是方在开始,而我们又是如此可怜,但我们也不该忽视这种当前的思想,以便激起我们的爱情来;如果有一天,天主愿意将这爱情铭刻在我们心头,好了,我们便一切都容易作了。我们可以在很短期内完成很大的进步,也不觉到困难;希望至尊天主赏赐我们这爱情吧!祂晓得这爱情为我们是实在合适的,我因祂对我们的爱情求祂,并因光荣圣子的圣名求祂;祂的圣子曾用尽了千万牺牲,给我们显示祂的爱清。

    神父,有一件事我愿问您!当着天主开始赏赐人灵,像齐全的祈祷生活这样洪恩异宠的时候,她应该立刻挤于成全的高峯,这不是很合理的事吗?是的,在理是当如此的,因为接受了这样奇恩的人,他不应当再贪求世上的安慰了;因为他已经登上了神魂超拔而又多多接受圣庞;自然应发出更高的效果来,为什么他还须逐渐的离弃世俗呢?天主只要看顾他一次,剎那顷,就可以使他完成圣德,那么为什么天主还要逐渐的提拔他到成全的地步呢?这是我所不晓得的,我也愿意知道它,我所知道的就是天主在开始时,所赐给灵魂的圣宠,常是转瞬即逝。只有从效果才能感到它;后来时期就较长一些,与前者是截然不同的。其中理由,在我看,很多次是由于灵魂没有立刻作到完全准备的缘故,为此天主应当逐渐的加强,使他慷慨大方,然后再给予他男子的勇气,将一切直接踏在脚下,如圣妇玛琳一样。至于天主对待别人.则完全看他们给祂的自由如何,我们很难相信天主在此世也会百倍的报酬我们。

    我又想起了一个事例:我们假定天主赐给成德人与学步者同样的滋养品,如同一道大家共食的菜肴:那食得较少的人们,感觉美味一定为期短暂,那食得较多的人们,可以获得营养,那大量取用的人,则可以获得生命与力量,人灵也是这样,她可以时时而又丰富的取用这种饭食,而在这饭食以外,她是不能找到其它美味的,她晓得她从此所得的利益,她的口味已是非常适应这种饭食了,她宁愿失去生命,也不愿被指定取用其它食物,一切异样的食品只有取消或减低这宝贝食粮的美味而已。

    此外,我们试想:如果我们与一位圣人结伙,他和我们共同生活,其一日对我们的好处,是不如许多时日的;但如果我们与他相处得天长日久,我们藉着天主的帮助,可以变得与他相似;因为一切都系于天主圣意,祂可以任意赏赐人们圣宠,所以我才如此说,但是为那开始接受天主圣宠的人!重要的是需要他在决定上显得慷慨,舍弃一切,并应重视此等神恩。

    此外,我觉得天主还要巡视四方,来看一看谁在爱祂,也指示给我们,祂将要赐给我们酬报,如果我们的信仰息灭了,可以藉此使我们的信仰复生;祂并向我们说:请看看这不过是包活万福的无边大悔之中的一滴水而已,祂对爱她的人操心周到,祂一看到人们还爱祂,祂立刻就赏赐他们圣宠并把自己交付给他们;祂笃爱爱祂的人。啊,多可爱的主啊,多忠诚的朋友!我灵的天主!我用什么言语来使人了解:依恃您的人将获得什么样的利益呢?我如何使人知道:达到这样境地还仍然依恋自己的人所受的是如何损失呢?主啊,您不愿意我如此,不,不仅您不愿意我如此,您还肯惠然降临到可怜如我的灵魂上作客呢,天主啊,愿您世世代代受赞美。

    神父,我重新求求您!如果您拿这篇讨论祈祷的东西来和内修看们共相讨论,请您要注意内修看的真情实况。如果他们只认识一条路子,或者他们停顿在中途,那么他们对这个是不能批判得当的;有些人,天主在开始时就引他们到最崇高的道路上,他们便想一切人都能如他们一样的在这条道路上前进,他们死心塌地这样相信而忽视那形体事物的帮助,他们好似是一块枯干的木头。还有的人在刚刚尝到一点安息的滋味,便想很快的从这条道跨上更高的一条祈祷之路;这样,他们将如同我所说过的,不但不能前进,反而倒后退了,所以在一切事上都需要经验与明智,希望仁慈的天主赏赐给我们!

 

 

 

第 二 十 三 章

她重新叙述她的历史,并说明她如何运用方法,才得高升到更成全的境界,这些事对那些指导人作祈祷的人,晓得在开始时应如何行是有裨益的;她又陈明她从良好指导中所获得的利益。

    现在我要重新从我搁笔的地方叙述我的历史了。我所以叨叨絮絮离题太远的原故,乃为了使人更容易了解我后面的文章。现在一部新书开始了,我这是说开始一种新的生命,我似前所叙述的一切,那是我个人的生活史,以后我所说的各级祈祷,如果没有自欺,我想,那是天主在我以内的生活史,因为我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天主的相帮,像我这样缺陷的习惯与工作,绝不会短期内完成这样的阶段,是天主解脱了我,天主当获赞美。

    当我刚一开始逐渐的避免危险的机会,专心作祈祷时,天主立刻就用牠的圣宠充满我,祂彷佛只愿意我作一件事,那就是要我接受它们而已。天主在开始时惯常的是提拔我到安息祈祷的境界,但也屡次提拔我到合路的祈祷,并且延长很久的时候。

    在这时光,人们可以发见魔鬼的所做所为,牠诱哄我,并加给我女人们的巨大幻想,我开始害怕这洋溢在我身心内的伟大的快慰与温甜,我很多次简直是情不自禁了。另方面我又发现,特别是在祈祷的时光,我身心内有一种实在的保障,认为这些恩惠一定是从天主来的;很多次,在我祈祷过了之后,我特别感觉比从前更优良更勇敢,然而我如果有点分心走意,恐怖立刻又重新袭入了我的心坎,我每每自问,这是不是魔鬼,为了使我觉得这样很好,才来停止我的理智活动,以便使我停止默祷并阻止我默想耶稣苦难。

    因为我不大了解此事,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大的损失,但是至尊天主已经愿意光照我,使我不再得罪祂,并使我知道我是应当如何还爱祂。

    这种恐怖日渐增高,使我不得不去拜见神修指导人,我知道有几个人名声远扬,耶稣会的司铎适才在这城内建立了修院,我虽然还不认识一个人,但是由于人们告诉我他们生活与祈祷的关系,我对他们很感兴趣,然而我并不觉得堪当与他们谈论,也没有充足的勇气来服从他们的指导,这更加增了我的恐怖,因为我如果与他们讨论而仍旧依然故我,这则太不训雅了。

我在这种境地逗留了一些时候,最后,因为内心的战争与恐怖,使我忍无可忍,于是决定去与一垃神修家讨论讨论,以便知道我的祈祷究竟怎样,并祈求他说给我是否是亡羊歧途;我那时早已决定,用尽全力不冒犯天主。如同我说过的,因为我看见我缺少力量,所以使我战兢害怕。

 天主啊,我这是在何等迷谬之中啊!我愿意作好人,而我却离开圣善;魔鬼对于这点,在灵魂开始修德时,该是用尽力量来引诱我们的;牠很清楚:如果灵魂肯与天主的朋友们讨论讨论,一切不幸便要全部云消雾散;在这事上我总没有决定且也不能决定。在我放弃祈祷的时候。啊!那怎么可以呢?因为我已经沉缅在某些细小恶习之中,所以也不晓得这是罪行,如果没有一只爱德的手来相帮我,我是不能站起来的;感谢天主,是祂的手首先援助了我!

因为我的祈祷加增了,我的恐怖也更加深,我觉得这其中或者有一种伟大的利益,不然便是极大的损害;我已经懂了在我身上所经过的事乃是超性的,因为有几次我不能抗拒它,但同样它也不能随我的意愿来去;

我认为唯一的方药就是专心致力于良心的更清洁,躲避大小罪的一切机会;如果是天主的精神在我身上工作,利益是自然的,如果是魔鬼呢?反正我既然全力来中悦天主而不再冒犯祂,那么魔鬼也不能使我遭受大害,而且更是牠个人的失败,我在如此决定之后,便不停的祈求天主来相帮我,几天之后,我看出来我的灵魂是没有充足的力量使自己高升到这样成全的境界的,她还胶着在某些情感之内,虽然这些情感本身方面并非罪恶,然而它们却正具有阻碍的效力。

    有人给我谈起居留在这城内的一位教士,知识渊博,天主也开始向大众宣布他的德行与圣善,我由一位居留在这城内的圣骑士的介绍,得与他会面谈话。这位骑士先生已经结过婚了,素行鉴人,德业颇好,他一心一德专心于祈祷和爱德的工作;在一切事上都发扬着他的圣善与成全,这并不是没有根据的,由于他的办法良好,不少灵魂都得了很大的幸福,因此他接受到许多财物,虽然他的身分并不帮助他妥善处理,可是他仍然将它们完全善用;他的判断力很好,对一切人都和善可亲,他的谈话不但没有讨厌之地,而且还是充满了温暖与甜蜜,同时他很正直与圣善,凡是与他谈话的人都会感到逸兴横生;他常在注意与他来往者的更大利益,我们可以说.在他的力量范围之内,他的心之所想,只是使他人获益,并使大家快乐。我感觉这位伟大而圣善的人,由于他的明智,他成了我灵魂得救的第一工具;他的谦逊使我感到惭愧,他差不多四十岁了(我不晓得是差两岁或三岁),他在整个生命过程中,尽其所能的修了成全之德,他的妻子也是天主的一大忠女,博施济众,爱主爱人,在她一身找不到一点阻碍她修全德的事项,天主晓得什么样的女人作他忠仆的妻子合宜,可以说这是天主自己替他选择的。

他的亲戚与我的亲戚互为联姻,另外他与我的一个表妹的丈夫——也是一位天主的忠仆,交往很好;由于这种关系,我才能与这位声名鹊起的传教士会面相谈,这位教士是这位先生的至友;我与这位教士会见的目的是为了向他举办告解,并请他作我的神师,这位骑士引我去见他,那时我站在这样一位圣德芬芳的大人跟前,真觉得无地自容;我向他畅开了我的心怀,并告知他我的祈祷,但是他不愿听我的告解,他推辞说太忙.实在说也真是这样;他直接了当的给我定了个圣善的决议,对待我如同强健的灵魂,实在说在他发见了我的祈祷状况之后,我真该是那样的;他要我避免一切开罪上主之事,在我呢,面临着一个对小事都这样爽快的决定,我再重复一次,我自觉没有充足力量来直接实行如此崇高的全德;我很是难过,我看他对我灵魂的事情的处理,好似对一件一下就该决定的事情一样;在我看,我觉得是需要小心谨慎;总之,我以为他给我陈明的方法乃是对比我更成全的灵魂的良方圣药,并不是对我的有效奇品,说真的,我所获得的天主圣恩,实在是硕大无朋了。但是我在修德与克苦上才不过初学走步而已;实在说,如果我没有其它的指导人,我相信我的灵魂总不会有些微的进步的,并且当我看见我未曾也不能完成他的决志时,难过就整个占据了我的灵魂,这一切足够使我灰心丧志也足够使我放弃一切了。我每自惊奇,怎样天主竞准许一位秉有指导人灵走全德之路特长的教士,不了解我的灵魂,且也不愿担承指导责任。

 我现在看出来这一切都是为我的更大利益,这样才使我认识并询问了像耶稣会土们那样的圣德之士。从这天起,我便与这位圣骑士情投意合了;他不时的来看望我,从此我认识了他那湛深的谦德,因为他竟欢喜与我这样一个缺陷极多的人来往。

 所以他就开始来看望我并鼓励我,他告诉我不能思想在一日之中,就会弃绝一切,天主是要逐渐地完成我们全牺牲的精神的;他也告诉我,他很多年在几件很小的事上,总是不能克胜自己;啊.谦德啊,您给予属于您的灵魂的利益真无穷,接近您的人也是一样。这位圣人——我想我真真应该如此称他——为了我灵魂的益处,竟肯谦逊地叙述他灵魂的脆弱,至少他认为是这样,然而就他的身份而论,这些事并不是过错,就连不成全也不是;而我的脆弱,那却真真实实是极大的不忠啊,

 我如此说法,并不是没有理由,人们或者以为我叙述这些小节目未免太为冗长,但是这为一个灵魂开始前进,为一个羽毛还未丰满的小鸟——如同人们说的,升高飞翔是很重要的事件,如果不是过来人,我晓得是没有人会相信这事的。

 神父啊,因为我希望仁善的天主,使您为人们灵魂的前进有重大裨益,我在这里才特地声明我得救的全部工程,乃是来自人们知道治疗我的疾病,来自人们以足够的谦德与爱德来和我相处的原故;当着人们看到我不肯完全的改掉我的过错时,则又以足够的忍耐来容忍我的原故。   

 这位骑士先生作事很明智,他逐渐的指示我战胜魔鬼的方法,于是我对他怀上了一种特殊的爱慕,除去了在他不多时间来望看我的场合中,我是没有更大的休息与快慰的时日的;如果他迟迟才来,我立刻就感到许多愁苦;我怀想这是因为我的寡德,所以他才不来看我,他渐渐晓得了我的巨大短处,不,更好说是罪过,(虽然从他望看我的开始,我已经改善了一些)但是当我为引使他指导我而向他透露天主所赏给我的恩惠时,他更答应我说:这些恩惠不是一齐赐给我的;他又说这些恩惠是天主为那些德行极前进,克己极深沉的人们在保留着;然而他也情不自禁的在害怕,他觉得有些事件,恐怕只是魔鬼的工作,虽然,他对这点并不下决定的判断,他嘱咐我要特别留心我祈祷内的特异之点,并也要告诉他;然而,这是困难的,因为我一点也不会说明我的祈祷是什么,天主赏赐我了解并会叙述我的祈祷的圣宠,这乃是最近的事;他如此的答复,再加上我前面的害怕,使我陷入极深的苦痛中,我不禁痛哭失声了;我自知,我的自愿只是在中悦天主,我虽不能证实我是魔鬼迷误的牺牲品,但是我很害怕,天主为罚我的大罪,使我盲目,不了解我的处境。

    我涉猎群书,希望找到讲解我的祈祷的方法;我在一本题名「登山」的书籍里,在讨论灵魂与天主联合之章内,发见了我所有的一切特征,凡是获有这种恩惠的人,他什么也不能思想,这正是我所说的那种无能;我在这几行下面,作了特别的标志,并将这书交给了这位先生,为使他与我所说的那位圣教士,天主的忠仆去察考一下;并说给我应该作什么,如果他们的意见是要我放弃祈祷,我已准备妥当立刻执行;但是我为什么冒蹈这些危险呢?因为我已有二十年的时间在过着祈祷的生活,这期间,我不但没有找到丝毫的利益,反而遭遇了魔鬼的迷惘,放弃它不是更好吗?这种决志虽然对我很困难,因为我由经验得知,假使不作祈祷,那我的灵魂将更要濒于危境;如此说来,我的前程步步,都是满途荆棘,我真如同一个陷在深流,正待沉溺的人,无论转向那方,他都在害怕一个更大的危险,这真使我苦愁已极,我遭受了这种痛苦,真正多多无算,容我后面再去叙述它们吧。现在我所叙述的一切,看来或者不关重要,但是为了解当如何分辨神类,一定是有裨益的事。

    在这种场合内,实实在在有一种很凄惨的苦愁包围着灵魂;为此,明智是很需要的,在指导妇女们的灵魂上,更是重要;因为她们的弱点是巨大的,如果清楚的告诉她们:她们是魔鬼欺哄的牺牲品,这将是为害无穷的;最好是在慎思熟虑之后,使她们离开一切她们能有的危险,嘱咐她们保守极深的秘密,妥善自持;我之所以如此谆谆苦口,是因为我动不动的就向多人陈述我的祈祷,而他们又不会保守秘密,结果使我被害甚多;当然他们彼此间谈论我的祈祷原是善意的,但是他们却不知这使我受罪很多,这些应当保持秘密的事件,本不应当使大家知道,但是现在竟然公开了;这彷佛是我自己公开的,我相信,在他们一方面是没有过失的,是天主准许如此,使我受些痛苦;我并不是说他们泄露了我神工内说给他们的秘密,但是我告诉了他们我的恐怖,以便获得一些光明;我觉得他们应当保守秘密,虽然如此,我总不敢对这些人瞒下我一点事:我再重复一次,论到指导人灵,是应当极端谨慎自持,鼓励灵魂等待天主来相帮她们的时候,要如同天主对我作的那样。不然,像我这样害怕胆小的人,一定要受害匪浅;此外,我很惊奇怎么我的心病很重,竟而没有酿成巨患。

    我交给了这位先生那本书后,也尽我的能力叙述了我的生活与罪恶。这并不是一次告解,因为我是向一在俗人说的;但是我对我的种种无良,我都清清楚楚叙述了一遍;这两位天主的忠仆用极大的爱德察考了一切,对我也倍极仁爱,我战战兢兢的在等待着他们答复。我求了很多人为我祈祷天主,这期间我也尽心在作祈祷;最后答复来到了,我的朋友失望的走来,他说他的朋友和他都在断定是魔鬼欺骗了我;这时我所该作的,则是该向耶稣会的一位神父晤谈了,我在呼喊他,说我需要他,他就翩然的来到这里;在我所作的一个总告解里,我清清楚楚的告诉给他我的一生和我的一切素养;因为是告解圣事的关系,天主赐给了他更多的明智;此外,这些司铎们对神修的道路又是很有经验的,我一点也不应当远离他给我所说的一切,因为我的灵魂在这时候,如果没有合适的指导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个这样的答案使我非常害怕并难过.我不晓得该怎样自持,我只有痛哭了。我在一间小圣堂内,痛苦非常,不知道要怎样才好;我打开一部彷佛是天主自己交给我的书,我读到圣保禄的几句话,他说:「天主是很忠信的,祂总不让爱祂的人,成了魔鬼迷惘的牺牲品」,这话给我带来了极深的安慰,我开始在准备我的总告解,我也写好了我生活史里的一切善善恶恶;总而言之,我是在尽我所能,没有一点遗漏的,清清楚楚的摊开了我灵魂的书册,在作完之后,我记得我一方面看到了我是这样不好,另方面我又是如此寡善之德,我感觉到深度的难过与苦痛。

    另一种使我难过的事情,就是害怕隐院的修女们看见我同圣德如耶稣会的司铎们晤谈;我很害怕我的脆弱,我觉得我与这些人会晤,应该使我善自克己,不再玩渴岁月,不然我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坏了;我嘱咐了监堂人和传达室不要说给任何一个人。但是小心也是无益的,正在人们叫我的时候,一位修女看到了,她立刻将这消息传遍了全院,唉,魔鬼真是无法不想,以便来阻碍并吓唬一个愿意举心向主的灵魂。

    我就和这位修士讨论开了。他真是一位名符其实的天主忠仆,他具有罕见的明智,我给他泄露了我灵魂的一切秘密,因为他完全了解神修术语,他给我解释我的景况,并鼓励我不少;依照他说,这明显的是天主之神在我身内工作,最要紧的是我该重新再继续祈祷下去,因为祈祷还不曾建筑在一个坚固的基石上;我还不曾开始了解克苦工夫,真的,彷佛连这个字的意义都不了解;无论如何我是不应当放弃祈祷的,既然天主赏给了我一样丰富的圣宠,我更该加强祈祷工夫,谁知道天主赏给我这样的圣宠,不是用我为多人的利益呢?他又加上了另一些反省,在这里他彷佛是在说预言,不久之后天主竟使那些话完全应验在我身上;总之,如果我不答谢天主赐给我的这些恩惠,我真将是大罪之人了。

他这一切言语,我觉得好似是天主圣神亲自默示给他的一样,给我的印象极深,足够治疗我的病症;当时我觉得极为惭悔,我觉得他所运用引导我的方法,整个的把我改变了;啊!了解一个灵魂,真真是一件大事啊,他告诉我每天要默想一段耶稣受难的道理,也设法从中取益;他又告诉我只该去默想吾主的神圣人性,关于那些收验心神以及我所说的内在温柔,一直到他的新命令下来,我应是尽可能阻止它们它们进来;他使我充满了安慰与勇敢,吾主终于肯来援助我,并肯光照这位司铎,使他了解我灵魂的处境,并懂得指导我应用的方法。我拿定主意,一点也不离开他指导我的范围,直至目前,我还是忠贞不渝的,天主应受赞美,祂给了我服从神师命令的恩典,虽然我服从的并不太齐全,此后我的告解司铎,几乎都是可敬的耶稣会士,可是,我重说一次,我只是不太完全的随从了他们的指导,但是我的灵魂已经开始得到很显着的进步,现在我就要叙述它了。

 

 

第 二 十 四 章

她仍继续前章,陈明她在开始服从以后,灵魂所获得的进步;又述说她之抵抗天主恩惠是如何缺乏成绩,最后指陈天主如何继续赏她更高大的恩惠。

    在这次告解以后,我的灵魂就变成了轻捷矫健的,我觉得我对任何事件都已准备妥当;我开始在许多点上改善了自己,神师一点也不催促我,他彷佛不大重视我的努力,这更激起了我的心火;他引我走的是爱天主之路,他可以说给了我完全的自由,他加给我的责任只是爱情;几乎有两个月的时间,我用尽力量抵抗天主的快慰与神恩。至论外表行为,我改善了很多,天主赏给了我勇气,完成某些行为,这些行为在认识我的人以及我同院内的修女,都认为是太过份了,实在,这是我过去的行为使他们来如此判断,然而这些事距离我完成我的身分职业所要求的责任,还相差甚远。

    我从这抗拒天主的快乐与温柔中,所获得的利益是至尊天主的教训,直到那时候,我还在想为了在祈祷里接获天主的圣恩,是应当在至深的僻静中,所以我连动一动都不敢。现在我看这是无关重要的,真的,我愈发想分心,天主就愈发充满我这种温馨,这种荣光,它彷佛在整个的包围着我,我简直没法脱逃了。是的,事实真是这样,我为抗拒这些恩惠,用力很大,简直为我成了苦事,然而天主却一再沛然的降恩,在这两个月的时间,比较过去的岁月,真是多得不可形容。祂这是使我了解,这一切都不在我权限之内,抗拒也是没有的。

    笃爱吾主神圣人性之情,在我心内又开始燃烧起来,我的祈祷也渐渐的趋于坚定,如同一所建筑,已经安放在坚实的根基上了。我也开始爱作肉体的克苦了。在以前,因为我不健康,对这事我一向是忽视的。依照听我告解的这位圣人说,我能作某某一些克苦,对于我的健康并没有害处。恐怕正是因为我不作克苦,天主才给了我这些苦病吧,他又说至尊天主也愿我作这些克苦呢,为此他命令我作一些我并不发生兴趣的克苦,然而我全都一  一的实行了;因为我以为这是天主自己藉他的声音命令我的。同时祂又赐给他圣宠,使他命令我服从。我的灵魂这时候连对那很小开罪天主的事也极有反应了。如果我发见了在我日用品内有些富裕,假如不将它拿去,我是不能够收敛心神的。我热烈的祈求上主要支持我,不要使我重蹈旧辙,我既然与他的忠仆们来往,如果使他们丧失了人们对他们的信心,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这时候,芳济司铎(早先是刚地公爵)来到亚味拉城,几年前他弃绝了一切,进入了耶稣会。我的神师以及我所说的那位骑士先生都设法使我与他会见一次,并告诉他我的祈祷生活。他们晓得天主赐给芳济司铎很多奇恩与圣宠,因为他为爱天主弃绝了一切.在此世,天主就报酬了他。

    芳济司铎在听了我的叙述以后,立刻就说给我,这是天主之神在我心内工作,再多抗拒天主是没有利益的。他赞成给我指出的范围。可是为后来,我则常应从耶稣受难,开始作我的祈祷。如果后来天主再要提拔我的灵魂,也不应该抗拒不受了。不,应该把自己完全交付在天主手中,自己不必去管他。因为他是前进于神修之路的老手,他自然能够给我开药方设计划,在这些问题上,经验是很重要的。总之,他一再声称:如果再抗拒天主,那便是罪恶了,这时候我感到很有安慰,那位骑士先生也与我一同快乐,他感觉最快乐的就是声明是天主之神在我心内工作。他在他能力所及,常常相帮我也给我出谋画策,他帮助我实在不少。这时候,人们又将我的神师派遣到另一个地方,使我感到非常难过,我害怕我重新再跌入前愆之中。我觉得不能再找到一位像他一样好的神师,我的灵魂好似是在旷野之中,恐怖,失望,我不晓得该怎样办。我的一个亲戚得到了上司的许可,领我到地家里小住,我利用这个机会,在耶稣会司铎中间,又找到了一位神师;感谢天主,我同一位寡妇缔结了深厚的友谊,这位寡妇,系出名门,热心祈祷,因为她和耶稣会士来往很多,她给我介绍了他的神师;我在她的家庭里逗留了很久时期,她的家距离耶稣会士们的地方很近,这使我非常喜悦,因为这样我能和他们时时讨论神灵状况,单是认识他们圣德的谈话,为我的灵魂就有莫大的利益。

    这位司铎开始使我走更成全的道路,他告诉我为完全光荣天主,什么也不应忽视;他对待我既明智又仁慈,因为我的灵魂尚是在脆弱无力的状态中,特别是她不能弃掉某些友谊;虽然这并不开罪上主,但总是太过沾滞,我觉得如果放弃这些友谊,那便显得太不知恩了;我的神师也给我说:既然不是得罪天主,为什么要成为负恩者呢?他告诉我应该将这些事托付给天主若干时日,并唪诵:「造物者请光临」的圣歌,以便使天主光照我究竟如何是好。有一天,我作祈祷的时间较长,我恳求天主相帮我,在一切事上完全中悦天主,我开始在吟咏那支圣歌。正在我背诵这支歌时,神魂超拔的恩惠,忽然排山倒海而来,于是我出神了。事情是很显明的,我不能有一点怀疑,这是天主赐给我神魂超拔奇恩的第一次。那时我听见这句话:「从此以后,我不愿你再与人类来往,而要你单与天使同居」我非常惊奇,因为我灵魂的动荡是很剧烈的,这句话深深的响在我的灵魂深处,我感觉很害怕,同时也很有安慰。我的害怕,我觉得是因为新奇所致,害怕已经过去了,安慰还依然存留。

    这句话实实在在的应验了。从此以后,如果不只是为了看见他们多爱天主以及事奉天主,我对任何人也不能再有情爱,兴趣以及特殊的爱了。我已经没办法不如此作了,无论是朋友亲族,一切都不关重要了;如果那些人们不是有爱天主之情或者专修德行,而要我与他们有一点小小的来往,这为我便是一个极笨重的字架;事实是这样,我觉得并没有一些过错。

    从这天起,我觉得志向坚决,为天主可以牺牲一切,天主在一转瞬间(因为我觉得延长的时间很短)完全改变了祂的女仆。祂用不到再敦促我了,我的神师因为看见我这样的沾滞在友谊上,他不敢给我正式拒绝友谊的命令。无疑的,他是在期待天主亲自来转变我。我呢?我过去以为这是不可能实行的;说真的,我也曾试验过,但是我总不能弃置这些在我以为无关而又使我非常难过的事,现在天主肯给予我充足的自由与力量,使我抛弃这一切沾滞,我将此事说给了神师,我要作他命令我的一切。我多年来用尽力量,有时且损害了我的健康,所不能完成的事件,一剎那间,天主便给了我完全的自由。因为这是全能万物之主的天主的工程,所以我一点也不曾感觉吃力。

 

 

第 二 十 五 章


她叙述天主使灵魂谛听祂的言语的方式与方法:并不用舌噪方式,来打动灵魂的听觉。她并指出在这里可能有的迷惘以及分辨它的方法。此章对已到达此种祈祷境界的人很是重要。另外此章叙事清楚,所含道理亦极超越。

    神父,我以为现在叙述一下天主同灵魂谈话的方式,以及灵魂所感觉的印象是有益处的,使您可以从中取得一个恰切的概念。从我前面所说的那次天主赏给我的谈话之后,这样的恩惠直到现在,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在本书内您是可以见到的。

    天主的言语很清楚,人是不必需用肉体的耳朵就能谛听的。并且我们也感觉出来,比较用耳朵去听还更清晰。纵令您设法不去听它,那也是徒然的,如果我们不愿意听人们的言语,我们可以杜住耳朵,或者注意另一件事,这样人们所说的事,我们就不会懂得清楚;可是天主的言语呢,我们是不能不听到的;祂强迫我们去听它,祂逼迫我们去听它,祂逼迫我们的理性完全注意,以便了解天主的言语,不管我们愿意与否,全能之主就这样使我们懂得祂的圣意是应当完成的,祂也是我们真正的主宰。关于这点,我是富有经验的,大概有二年左右,因为我过度害怕被欺哄,我总是在抗拒天主的言语;到现在,我好多次还是这样,但是没有一点效力。

  在这里,我也愿意说明人们可能跌陷其中的迷惘,虽然依照我的看法,一个富有经验的灵魂,是完全可以避免或者至少不受它们的损害;但是这却要有很大的经验不可;在这里,我也愿意指陈出来善神与恶神间的分别,并指出理性如何能够设想听到了这些言语,(这是可能的)。或者竟是自己在说话;关于后一点,我不敢说一定,然而到现在,我认为也应该肯定了。此外,我也要说出:怎样才是天主在说话。我是富有经验的,两三年来,天主预先告诉给我的事.现在已经完全应验了,并没有一件不会实现过的。此外还有其它的事件,我们也很清楚的可以看出,是来自天主之神的,下面我们就要叙述了。

  我以为:当一个人很热情并极勿忙的祈求天主一件事时,他可能自以为听到了天主的言语,特别是在那件事只是关于是或非的时候;实在,这是很可能的;但是一个人如果真的听到了天主的言语,他一定看得清楚这话是什么;真假之间的分歧是很大的,如果是理性自己造成的这些话,纵然是在隐晦之中,我们也能看出来,那是他个人的安排与发言。这时候,我们该看是那个安排言语,如果是天主呢,我们觉得是在听另一个说话;如果是自已呢,我们看见它不是在听,乃是在造;另外,如果是理智自造,那么,这些言语就好似是一个粗重而顽固的声音,它们完全缺少天主语言的清晰性;此外,取舍与否也完全在我们手中;当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可以使它停止。然而如果是天主说话呢,我们连一点打岔它的办法都没有;此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分歧点:就是由理性造作出来的言语,在灵魂上生不出若何工作来;如果是由天主说出的言语,必定有事业随之:并且祂不大说激动我们热心的言语,祂的说话多是责斥灵魂,首要主旨是准备灵魂,使她能奉事天主;使她感动,给她光明,并赐给她快乐与和平;灵魂如果是在枯燥与焦心之中呢,那么,祂便易如反掌的使这些劳什子云消雾消,我以为祂是愿意使我们了解祂的全能;祂的言语就是事业。

  依照我的见解,在这些说与听的话内是有分别的,我再重复一句:当我说话时,我的理智必需安排要说的言语;假如是别的人们给我说话呢,我只有谛听算了,绝用不到劳神焦思;在前者的场合里,我们也不能给我们的言语一种正确的意义,因为我们彷佛是在半睡半醒状态中;如果是在后者的场合里呢,我们听见的是很清楚的声音,连说话人的一个字声都不会遗漏;这种恩惠往往是在我们的理智散漫,灵心紊乱.不能痛快的推理的时候,才赐给我们的;灵魂于是就得以享受天主给她预备的崇高思想。这思想即连他心神最为收敛的时候也不能获得;我再重复一次:从第一句话起,灵魂就完全改变了,当她在神魂超拔时,她也不能发见这些思想,因为灵魂的能力当时已经完全停止作用,它们如何能听懂总不曾来到过记忆内的事物呢?它们又如何能够出现在灵魂仿佛不工作的时候呢?想象力这时已经是神不守舍了。

  须知:当灵魂有神见或看听到天主说话,依我所知,绝不会是在她因出神而与天主结合的时候;我所以如此肯定的理由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光,我想是在第二种水时灵魂的能力已经完全消失在天主以内了:依我看,她是不能有所见闻的,这时她已是完全在另一位的能力之下,这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天主彷佛是一点自由也不给她的;当着这样的时光已经过去,而灵魂还在出神里逗留着的时候,她的能力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在天主的海洋中,可是她好像毫无事事,也彷佛是在沉睡里,不能作一点推理的工夫,我所说的恩惠,就出现在这样的时候。

  分辨我所说的这种谈话的特征,方法很多,虽然也可能有一两次错误,但是总不会错之屡屡的,如果一个灵魂,是养之有素又谨慎又明智的,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这点,我们且不必说其它证明,来证明我前面所说的真理的理由。我们只说一条就够了:理智自造的言语是不能产生结果的。灵魂虽然被逼迫认可那是天主说的言语,但是她仍然有真自由可以不予承认;另外她也不能对自己的言语有自信力,她看这些言语好似是理智的呓语,她看这些言语又好似是痴人说梦;天主的言语则不然,她听得它们好似是一位至圣至智,秉有最大权威的人说出的。我们也知道祂绝不会骗我们。唉,我的这种比照距离事实真像,还嫌很远;真的,这些话使我们听着是有无上权威的,我们且不想这是谁给我们说的,如果这话是指责我们的,我们就感到无上的恐怖,如果是爱情的言语呢,我们立刻就要被爱情焚化了。

  这些事距离我们的记忆,也是相去不可以道里计的;一刹那间,这谈话就会给我发掘出许多极深的真理,我们为了安排这许多真理需要很多时间,我认为在这种场合下,我们是不能不晓得这绝对不是我的理智造作的;我们不必多讲了,我以为一个有经验的灵魂,除非他自己愿意,她是决不会被骗的。

  很多次我有些怀疑,不愿相信给我说的话;我在想,我是不是被欺骗的牺牲品呢?但是这种怀疑在天主给我说话的当时,绝对不会发生;因为在当时,怀疑绝不可能,它只不过是马后课而已;然而在长时期以后,我看见我所听到的一切完全应验,我的怀疑又不禁的冰清雾散了。天主在我们的记忆里铭刻上了祂的言语,使我们不会忘掉,为此在应验的当时,我们是清楚知道的。然而那些来自我们理智的言语呢,则好似是冲动的思想;事过境迁,一切都要云消雾散,天主的言语如同是完成的工作;虽然我们也能忘掉一些。然而时候来到,我们是要重新想起我们所听到的话的,如果我们真的完全忘掉,那或者是因为经过的时候太长,或者所说的言语是关于爱情或道理的事件,至于有关预言部分;那是总不会忘掉的;至少在我是如此,虽然我的记忆是非常恶劣的。

为此,在这里我再重说我一次意见:如果不是一个不幸的灵魂,她自己有意伪托——这是很坏的事,在她没有听到说话时,她硬肯定她听到了——她是不能被欺的;她不能不清楚的看到是她自己在安排谈话,自己在内里发表这些谈话,我认为如果灵魂了解天主之神,这样的事绝是不能发生的;如果灵魂不了解天主之神呢,她可能终生停留在被欺裹,她自想她是听见说话了;但是我承认我不晓得如何可能。实在,这灵魂或者愿意听或者不愿意听。但是如果她因听到的话而失意,如果那时候她愿意无论如何避免千千万万的恐怖,以及其它许多的不便,而希望没有这类的事件,也愿意享受祈祷的安静,那她为什么给理智遗留这样长久的时间,来让它如此地作成它的言语呢?因为,为了安排这样的言语是需要时间的,当着天主说话时,灵魂不会这样空耗时间,她能够直接得到智慧与智识!这些事,即使灵魂经过一个月的安排,也未必能如此的。理智本身与灵魂也在惊奇他们所懂得的事件;事实是这样,一切有经验的灵魂都知道我所说的是真理。赞美天主,使我知道如此说话,好了,我便就此结束吧!

当这些言语是出自我们的理智的时候,我以为我们是能随意听他们的;当我们每次作祈祷时,我们都能想有人给我们在说话;然而如果是来自天主呢,那就不是如此了;虽然很多时候,我们在想望听听祂的谈话,但那是徒然,一切希冀都是没有用的。有时候,如同我说过的,纵使不想去听,却又没法不听;有的人想欺哄他人,拿自己理智作做的言语,当成天主的声音,他们竟不害羞说是肉体听见了这些言语;实在说,在我亲自获得这点经验以前,我也总没想过,会有另外的办法谛听或认识天主的言语;然而,如同我已经说过的,为了获得这种经验,我却付了不少代价。

   如果这话是来自魔鬼呢,它们不但生不出良好结果.反而要生出恶劣的果实;我遇见这样的事件,不过有二三次,并且天主还很快的就告诉了我,这是魔鬼为灾的;现在我们且不必谈论祂所遗留下的枯燥。我的灵魂在当时感到一种相似天主准许我陷在巨大愁苦,以及各样内在的难过时的不安。虽然,如同我后来说的,它时常在磨难我,可是它还有另一种我找不出原因的不安,灵魂彷佛在抗拒,扰乱,动摇,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魔鬼所说的话并不是恶事而是好事,但是我所不安心的是这好事究竟是否外披糖衣,内藏苦胆呢!

   魔鬼的言语,所给予的兴趣与快乐,在我看来,和天主所赐给的兴趣与快乐.真是相去不啻天壤;魔鬼能用这些快乐欺哄那些不认识,也没享受过天主的真快乐的人;我所说的真快乐,乃是指的一种温和,健实,深入,柔情,安息的快乐。而不是说那些用泪表现的情感,也不是在说那些不关重要的情绪,它们好似是才开的嫩花,教难的风浪只一刮动就要湮灭的。这些我们是不能称之为虔诚的。当然这些表现是良好的,这些情愫是圣善的,但是它们却不足使我们分辨是善神或恶神的成果,并且我们也时时应当谨慎小心,因为那些还没高升到我要说的祈祷的地步的人,如果他们有了神见或是默启,他们很容易被骗的,至于我,在天主纯以仁慈之故,提拔到我结合的祈祷时的前头,我总没有获得过这两种奇恩,只有一次耶稣的显示可算例外,那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前面已经写过,但愿天主那时使我了解这是一个真的神见,如同我后来所了解的一样。那么,它对于我就不会是一个微小的利益了。

   在魔鬼给我们说话时,祂并不给灵魂一点内心的安静;祂所遗留给她的只是恐怖与无味,然而我确切知道魔鬼并不能欺骗同时天主也不准牠欺骗一个一点也不依侍自已的人,他的信仰是活泼的,他准备得妥妥当当,为了保护一条信德道理,他宁愿受千死万死,这样的灵魂带着天主沛赐给她的爱护信德的心(这信德是活泼而坚强的),时时刻刻在设法符合教会的教训,研究每一条信德道理与另一条间的彼此的关系;她对这些信仰的真理的信心,是坚强不摇的,纵使有一切可能的默示,纵使地看见了天开,也不能使她对教会要我们信仰的道理,有一些信心上的动摇。

  如果有一剎那,她怀疑一段道理,或者只是说:如果是天主告诉我这事,那么我所听到的,也能够和祂默启给圣人们的事一样的真实——我并不是说她这样信了,而只是说魔鬼用第一步的冲动来引诱她时,如果她一逗留在这种冲动上,那已经是很坏的事了。此外我更要说:这种冲动,在有天主赐给我所说那些圣恩的力量的灵魂上,极为稀少的;因为她感觉她有力量羞愧一切魔鬼,来支持教会所教训的一段最小的道理。我重说一句:如果灵魂在本身上没有发现这种不可驯服的勇力,如果虔诚的心情与神见不给她一个活泼的信仰,那她更该自信这些恩惠并不是万全的,她所受的损害,当时或者表现得不大清楚,但不久之后,便会显明的;我这是由经验看到并知道的;我们只能信服那与圣经相符的恩惠是从天主来的,纵然只是有零星滴点的不符,我认为那绝无疑义的一定是魔鬼的陷阱。现在我所享受的神恩,无疑的是来自天主,绝不是魔鬼加搀在其间,为此不需要考察其它的理由,也不必考察是谁的心神在其中工作,只这唯一的征象就足以发现魔鬼的狡计了,纵让全世界都说是天主之神在工作,我也不会相信的。

   当魔鬼给我们说话的时候,一切的幸福都彷佛隐身而退,逃之天天了;灵魂那时是在扰乱与无趣里,一点好的效果都没有,虽然恶神彷佛也用良好的意义来感动她,但这些意愿并不是慷慨的,祂遗留给人们的谦逊是伪作的,不安的,并没有一点甜蜜,一个有尝过善神感动的效果经验的人,我想她是很了解这一层的;无论如何魔鬼是能给我们设置陷阱的,这里没有一件事情是完全保险,除非是您有一位学识充足的神师,什么也不隐瞒他——这是魔鬼最怕的事件,有神师是绝不会吃亏的。至于我,我虽然受罪不少,但这乃是因为他们过度的小心所致。

   下面的事,就是我所遭遇的很多次之一:有许多天主的忠仆,我对他们怀着一个完全的信心;他们在联同着研究我的问题,普通说,我只是和他们当中的一位讨论,然而关于他的命令,以及它在我灵魂上所发生的结果,我则,也报告给其它的人们;他们呢,则在仔细的讨论着,对我的灵魂如何对症下药,因为他们都在很关怀我的灵魂,并害怕我被欺骗了。我本人呢,在祈祷以下,也很害怕这事,因为在这神圣祈祷生活之内,如果天主肯赐给我一点圣宠,我立刻就能确知这事的底蕴,无扰无阻了。

   我想他们大概是五六个人吧,他们都是天主的真实忠仆,他们也都在讨论着我的事项,我的神师给我说,根据大家的意见,在我身上所经过的事件乃是来自魔鬼的,我应当更少领圣体,并去寻找分心的机会,躲避空闲,如同我说过的,我那时的恐怖是很巨大的,我的心病更加增了我的害怕;很多次,即使是晴天白日,我也不敢独居一室,这样多的人物们都在告诉我所不能信的事,使我不禁陷入了狐疑的境地,我想这是由于我不够谦逊吧,这一切人的生活都比我强得不可以道里计,特别是他们的知识比我更好,为什么我不信他们呢。

我用尽一切的努力,使个人相信他们的话,当我存想我可怜的生活时,我相信他们说的话是很有理的。

有一天,我愁苦至极,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大堂,进入一间祈祷室去,很久以来,我已经不领坚体,也不寻找使我感觉安慰的清静了;我没有一个可以诉心的人,大家都在反对我,有些人听见我诉苦的时候,他们都彷佛在讥笑我,在他们的眼里,认为这只是幻想;有些人竟不惜告诉神师,应该躲避我;有的人则说:这显明的是魔鬼的工作,只有我的神师,他虽然同意他们的意见,来试探我(这是我后来才晓得的)但也常常在安慰我,他曾给我说:纵让这是从魔鬼来的,只要我不冒犯天主,便为我没有一点害处;他还告诉我这不久就要过去的,我应该恳切的祈求天主拯救我;至于他本人,他也为我热心的祈求天主,其余听我告解以及其它的人都是一样。我本人呢,除去了我时刻不停的恳求天主以外,我也恳求我相信是天主忠仆的人,为我祈求,使天主居肯引领我走一条另样的路子。我自觉在这陷于如此境地的二年时期之内,我常是恒心的祈求天主赏赐我这样的恩惠。

    当我相信魔鬼可能这样多次给我说话的时候,便没有一点安慰可想了,因为从此再也不找清静时间来作祈祷,不过天主还一样的使我神凝志聚,即使在我谈话的时候,也是一样,我无论如何抵抗,祂仍然是说祂认为合宜的言语,无论我愿与不愿,也只有洗耳恭听!

    小堂内只有我一个,没有一个人来安慰我的苦愁,我不能阅读圣书,也不能祈祷,恐怖整个的在打击着我,我害怕是魔鬼欺骗了我,我彷佛坠在扰乱的苦海里,我整个的憔悴了,我不晓得要伊于胡底。在过去,我虽然也有着这类的苦愁,但是总没有像这次的厉害,我这样的下去一直有四五小时之久,无论是天上地下的安慰,一点点都没有,天主已将我投入了苦愁的无底深渊,绕着我的是千愁万难,我灵魂的天主啊!您是全能的,您所愿意的事情,都能实现,爱您的人,您总不会不爱他!哦,宇宙之主啊!但愿万物都赞美您!谁能够有充足的力量,来在各个角落大声疾呼。说明您对朋友们的忠信呢?一切的万物,我们都可以缺了它们,但是您,宇宙的主宰啊!我们是总不能缺少了您的,您不要让您的朋友多受罪啊!哦,我天主!您对他们是何等温柔,何等关注,何等可爱啊!啊,只有爱您的人才是幸福的。主啊!您好像是严厉的对待爱您的人们,您这是在用过度的苦楚,来使我们更了解您过度的爱情吧。我天主,可惜我没有充足的天才、知识与新的言语,来称颂您的化工,如同我所了解的程度一样,我天主,我是什么都缺少的,但是,如果您不停的保护我,我是总不会离开您的,即使一切的学者都起来反对我,一切的受造物都起来折磨我,一切的恶磨都起来刑罚我,只要您不肯抛弃我便够了,现在我因我个人的经验晓得了,依靠您的人,从战争中获得的是多大的利益。

    当时我虽然被我所说的苦海淹没遮蔽了,虽然还没有过一次神见,然而只是您这几句言语就足够消除我内心里的苦愁,恢复我灵魂上完全的平安:「我的女儿,你不必害怕,是我,我总不会抛弃你的,你不必害怕!」

就我当时的情形看,使我灵魂平安,至少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完成,或者更好说没有一个人能够作到。然而吾主的这几句话,却立刻使我的灵魂找到了安静、力量、勇敢、保证、和平与光明。剎那顷,我的灵魂完全改变了,她彷佛有力量来反对全世界的人物,也敢主张支持这道恩惠是从天主降来的。哦,天主是多么好!啊,祂是多好的主宰啊!祂的能力真是无尽无穷!祂不止给我们策画,祂还给我们方药;祂的言语是真的事业。天主啊!惟有您可以加强我们的信仰,增加我们的爱情。是的,我记得很多次天主命令风浪,风浪便在海中平静下去;每当诱惑的风波云起时,我便这样说:谁能使我灵魂的一切能力服从祂无误呢?天主在阴云四合的深夜里,刹那顷,就可以使光辉四射;利那间,就可以化软像顽石一样的硬心;转瞬里,就能够在一座还应该很多时间亢旱的花园内,沛降清和的泪雨!是谁在我心内安置了这样的意愿呢?是谁给了我这样的勇敢?我有时也在想:我害怕什么?这是什么呢?我愿意事奉天主,我唯一的企图就是中悦天主,我并不愿意享受快乐,安息以及其它的幸福,我唯一所愿就是完成天主的圣旨。这是我的情愫,成觉得我能肯定的如此说话;是的,如果天主是全能的,如同我所看见以及所听见的,如果魔鬼是奴隶,这是信德所不容怀疑的,那么我既然是这位天主与国王的婢女,他们对我能够作什么坏事呢?为什么我没有力量来攻打整个的地狱呢?只要我手内拿着十字架,我想天主就要给我勇力了。一转瞬间,我就完全改变了,我不怕在同一的时候,与整个地狱的魔鬼相周旋了;我觉得,只要我有这枚十字苦架,我就很容易的战胜一切狱魔;我也要向牠们说:现在好了,来吧,我是天主的婢女,我倒看看你们对我能够作些什么?

    在我看,无疑的牠们是在怕我了,我觉得非常平静,心情也很确定;我的一切害怕都整个云消雾散了,从此以后,我还多次看见牠们(如同我后来要叙述的),然而我一点也不怕牠们了。不,犹不止此,我觉得倒是牠们害怕我了;所以我是因着天主显明的仁慈,占据了一个反对魔鬼的国土,对于这些小小苍蝇更是何惧之有呢?在我看,牠们个个都是松包。如果您轻视他们,他们就没有勇气了。这些仇敌只会攻打那些已经投了降的人民,或者天主准许从这磨难与诱惑之中要取得大利的义人们。愿天主在我们心里铭刻上战战兢兢的敬畏之情,使我们了解只是一条小罪就比整个地狱连结起来都坏;这是真情实理,如果魔鬼能使我们害怕,那是因为我们眷恋于光荣,财富与快乐的原故。那时候,牠们正是与我们连横合纵地在攻击着我们,因为我们爱慕并贪恋我们所应厌弃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受害不浅。这是我们将我们自己供给牠们的躯策,来作反对我们自己本应用为反对魔鬼的武器。这真是一件可怜的事情,但是如果我们为了爱天主之故,牺牲一切而拥抱十字架,来以真理事奉天主,那么魔鬼一定要逃之夭夭了;牠害怕基于真理的修养,如同害怕疫疠一样。牠是谎言的朋友,牠本身就是谎言,他总不与行走在真理内的人缔结和约,如果牠看见我们的理智朦眬了,他便要用尽全力,使我们的眼睛完全关闭,不看光明;如果有人眼目几乎失眠了,寄希望在儿戏的世俗虚假之中,实在说,这也真是儿戏,牠如果看出这些表征,牠便要真把他当作儿童;于是牠就狰狞强悍起来,一次再次的攻击这样的灵魂。

    但愿天主不要使我列入这冥玩不灵者的数目以内!愿至尊天主使我了解,惟有真正的休息才是休息,真正的光荣才是光荣,真正的快乐才是快乐.不要作相反的看法。那时候我可以讥诮魔鬼,魔鬼一定要畏惧我了。我们真不明白,如果我们能呼号说:天主,天主!而使一切魔鬼害怕的时候,我们如何能害怕而恐怖的呼叫说:魔鬼,魔鬼呢?如果没有天主准许的话,我们不是知道牠不能作一点小事吗?我们为什么害怕牠们呢?至于我,我不害怕魔鬼,我却更害怕在魔鬼前害怕犹疑的人;牠.魔鬼是不能害人的,可是我所说的这些人呢,如果他们是神师,他们所能投给人灵不安的阴影是很大的。很多年来我受这苦受得很多了,我现在非常惊奇,我怎的能忍受那些事呢!赞美天主,是祂给了我这样有效的援助!

      

第 二 十 六 章

她仍然继续前题,说明她所遇上的事件,以及如何使她驱走了畏惧的心情,并肯定天主圣神亲自来和她谈话。

    天主加给我相反魔鬼的勇敢,在我看来,这是祂赐给我的最大恩惠之一,一个灵魂如果是畏首畏尾,在害怕得罪天主以外还另有畏惧,那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我们奉事的不是一位全能的国王,一位能作一切命令一切的主师吗?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们以洁净的良心,追随着真理的道路,在祂的照顾之下,我们还有什么可怕呢?我们再重复一句,我们除去了害怕开罪马上就能消灭我们的天主以外(就是轻轻得罪天主也不可),我们是什么也不应害怕的,如果天主喜欢我们,便没有一个仇敌能不在我们跟前屈服的。人们或者要给我说,这是真的,但是那里可以找到一位在各种事上都中悦天主的人呢,那里有一点也不可怕的理由呢?是的,我的灵魂就不是如此的,她是太不忠信了,也充满了可怜,然而天主待我们并不像世俗待我们一样,祂认得我们的软弱;至于灵魂呢,只要她在本身一面,发见了有真正爱天主之情的正确记号就成了,当着灵魂到达了我们说的地步,她的爱情便不会像开始一样的隐晦了;而是如同我已经说过或者要说的,她的爱情要因着愿见天主的狂热与挚情表现出来,除去了与天主为伍,或者为天主的光荣牺牲而外,一切为她都是无味。厌倦与折磨;休息为她是困倦的,因为她看到这并不是真的休息,为此我再重复一句:这种爱情的表征,并不是隐晦的,乃是很显然的。

    我还遇上过另一件事,我在另一件我要述说的事情的机会中,我看见我要沉溺在巨苦大难之中;我所居住的全城,以及我的修会,几乎全体都在怨尤我,纷纷纭纭,扰扰攘攘,真个的把我压扁了;这时天主给我说:你怕什么?你不知道我是全能的天主么?我所许给你的,一定要完成;这些话也真的实实在在地应验了。我觉得在我身心内立刻生出了兴办其它事业的勇力;我准备妥当,为了奉事天主,甘愿多多担任更粗厉的工作,多多承受新的苦难。这样的事件在我身上发生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了。往日天主也时常指责我,现今当我陷在过失之中的时候,祂仍然是一样作,这些语言足够使一个灵魂彻底觉悟,最低限度它可以便人改过迁善;因为至尊天主,如同我前面说过的,他可以给我们出谋划策,同时也可以下药处方。

    有时候,特别在祂赏赐我奇恩异宠的时候,祂必定使我想起我过去的罪过来,灵魂这时候总想她是面对着她的审判之主,在这样光明的天主之下,她不能不看见真理,这使她感觉几乎无地自容。

    很多次,祂也预先通知我,有关我本人或者其它人的危险,有时候竟在事发的前三四年便告诉我了;这类的预言很多,也都完全实现了,或者我也要指出一些来呢。

有许多表征使灵魂认识是天主本人给我们说话的。在我看,为一个灵魂应当晓得这些,它实在是稳妥的道路。我本人就常是循此行事,如其不然,我便总不能心安意稳,这条路特别为我们无知的妇女们,总不应当一刻或离;它并没有一点不便,而且更有许多好处,如同天主曾多次向我说过的。

我们的一切灵心的秘密,以及天主的一切神恩,我们总不可不说给一位学识丰足的神师,并服从他的命令,我已很多次说过这件事了。

我有一位神师,他改正我很多;许多次,他也曾加给了我苦痛以及难堪的愁苦,使我非常难过,然而我觉得也唯有他使我得到的利益最多;我虽然对他相当眷恋,但我也时常想脱离他,因着他加给我的痛苦,我对祈祷发生厌倦;但是每当我决定执行此项计划时,我立刻就要听到一种声音禁止我如此作,也听到一种较比神师对我所施给的一切压力,还更强大的压力;有时候我的苦愁非常剧烈,一方面我受到指责,另方面我又受到压抑;但这一切为我都是有益的,特别为我那不敏捷的意志更有裨益。有一天,耶稣对我说,如果我不决定受苦,便不会成为真正的服从者;我应当存想祂自己也受了罪,然后一切苦难为我就容易忍受了。

我在最初几年常向他告解的那位神师,有一天曾向我说,不要再叙说那些我所获得的恩惠了。他说:因为已经证实那是从天主来的,不必再通知人了;从此以后更好缄口不道这类的事项吧,这项意见并不使我隳丧,因为每次我使神师知道这些恩惠时,都感觉难过,并且觉得惭侮无地;特别是在讨论那些崇高的圣宠时,我觉得这不如叙述我的巨大过失更为容易;再加上人们不但不信我的叙述,还更进而讥

诮我,这使我尤其觉得难过;因为我觉得这样对待天主的圣宠,乃是大逆不敬,为此我也愿意金人缄口起来,而不向外人道;那时候,我听见有声音说神师给我的这样意见很不好,我没有一点理由来对我的告解神师缄口不道这些事件,因为说给他最保险,不然倒有时容易被骗。有时候天主在祈祷中命令我这样,而神师却又命令我那样,但是天主总不会忘掉告诉我先应当服从神师,随后天主就担任起改变神师心神的责任,引导他命令我和祂所命令给我的完全一致。 

    当人们禁止我阅读某些西班牙文写成的书籍时,我感觉很难过;因为其中有些书,正足以娱乐我的灵魂,自从人们命令我只须读拉丁文写成的书籍以后,我便不能再读这些书籍了。当时吾主曾给我说:不要难过,我要给你一本活书。我不晓得吾主为什么给我说这样的言语,因为那时我还没有见过神见。但是不多日子以后,我就懂得清清楚楚了。我眼前的一切事物,都使我收心默想,天主对我的爱情非常伟大,祂用各种方法来教育我,使我不再感觉有用书籍的需要了。至尊天主就是一部很好的书,具有我要看的一切真理。啊,多可赞美的神书啊! 祂在我的灵魂深处,印上了我们该读该作的事,我们是永不会忘掉的.

谁看见疮夷满身,受苦受难的天主而能不拥抱苦难,喜欢并爱慕苦难呢?谁在看见天主赐给事奉她的人的光荣之后,而能不了解人们能作的事以及能受的苦难,比起获得这样的报酬来实在是渺不足道呢?最后,谁能看见了地狱内人们所受的苦罚之后,不把现世的苦罚引为快慰,而真情的感谢天主,多少次使我们脱了这个深渊呢?

    赖主仁慈,后来我还要仔细详述这些恩惠,所以现在我仍然继续写我的历史吧!愿天主使我在我所说的一切里,能清楚的表达出我的面目来。希望一个有经验的灵魂,在这些道路上,了解并看到我真真说了一些什么;如不然,则她只有拿我说的话,当作是一些疯言疯语罢了。对这事,我并不惊奇,我不希望辩护,同样也不希望归罪于说这话的人,但愿天主赐给我圣宠,完成祂的圣意,啊们!

 

第 二 十 七 章

她叙述天主用以教育灵魂的另一种方法,不发一言,就可以使灵魂神奇的认识天主的圣意;此外她又叙述她所获得的另一大恩,和并非幻想的神见;这章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我要重新叙述我的历史了,如同我前面已经说过的,那时我是沉浸在我说过的磨难与痛苦之中了,大家都努力为我祈祷,恳求天主使用另一条更为稳当的道路,来引导我前进,大家对我那时所走的道路,都认为非常令人可疑;在我一面.我也求过天主同样的事,不过我得承认,如果不是人们所说给我的那些事,磨难我太过厉害或者陷溺在人们所告诉给我的恐怖之中的场合里,虽然我用尽全力,我也不能希望走另一条道路;关于我良心的显著改良,虽然我也不停祈祷,然而它并不在我欲望能力之内,我那时看见我在各点上都改变了,我的全部能力就是将我交付在天主手内;祂知道什么为我合宜,我所祈求于祂的,也只是祂的圣意完全成就在我的身上。这条路我看得清楚,将要引我得救升天,而前者的路子只有推我进入地狱而已。我不应该愿意这个,也不应相信是魔鬼在我身内工作,我虽然努力愿意一个而相信另一个(即圣女走的原路和人们要她改走的路),但是不能成功;我再说一次,因为这不在我的权,我虽然所作善事不多,但我都献给

了天主。我拣选了几位圣人作我对付魔鬼奸计的保护人,我接连不断的作着九日敬礼,我嘱托了圣喜拉龙和总领天使圣弥额尔,我以新的热火信心来恳求他们;我也啰唆其他的圣人,因着他们的祈求,要天主表显出真理来;这就是说要天主赐给我所要求的恩惠;二年的时间,我和其它的人都不断的祈求天主,要用另一条路子引导我,或者是给我表明真理;这期间天主依旧时常继续的向我说话,请看下面的事件。

    在伯铎圣徒的庆辰,我正在祈祷中,我看见更好说我觉得基督在我的近边,可是并不是用肉体的或灵魂的眼目看见的。我只是觉得祂就我在近旁对我说话,因为当时我完全不晓得在神见内能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我非常恐怖,无他,惟有付之哭而已。但是吾主刚刚给我说了一句保证的言语,立刻我就像往常一样的:安静,幸福,没有一点恐怖了;我感觉到祂常常走在我的近边,因为这并不是想象的神见,所以不晓得是在何种形像之下,但是我清楚觉到祂在我的右边行走,同时也晓得我的一切行为,如果不是我过度不收心,如果不是我太为心分意散,我不能不晓得祂在我近边的。

    立刻我满腹愁肠的去说给我的神师,他问我以何种形式看见了我主,我告诉他,我并没有看见祂,于是他问我说,你如何知道是基督呢:我答应,我不晓得如何知道,但是我不能自禁的相信是祂在我近边,我清楚的了解,我是如此感觉的,此外,我灵魂在安息的祈祷中的收心较前更为深远更为连续;灵魂所感觉到的效果也较往常更为显著,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摆在我的眼前,我寻找一切「比喻」为使我了解得更清楚,但是我以为要找到一个比喻能清楚正确的说明这种神见,乃是不可能的事件,这种神见原是最高的一级,关于这点我是从一位圣德不凡,灵修深湛的修士伯铎雅尔刚大拉司铎学得的,对于这位圣者我以后还要提到。此外其它的学者也是同样的主张,他们并加上一句说:这种神见最不易有魔鬼参加,像我这样愚昧无知的女子是没有言辞说明它的,学者们是更能使人了解的。

    我说我不是用肉体的眼睛,也不是用灵魂的眼睛看见救世主。因为这不是一种想象的神见,然而我如何能了解并肯定救主在我近边,比较我亲眼目击更为清楚可信呢?照我的意见,灵魂在那时好似是一位盲目或包围在黑暗中的人,她不能看见一个人在她近边,但是这种比喻并不是正确的;如果说它与我说的恩惠有些相似呢,那也只是很少的一点,因为这个人不能由于感觉知道另一个人的在他跟前,但是他却能听见那人在说话或动转;他能够接触他,在这种神见里,一点也不如此;灵魂并不是在黑暗中,然而天主却使他认识祂自己的鉴临,比在光天化日之下更为清晰;我不是说他看见光天化日,也不是说他看见光亮,这乃是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一种光辉,照耀着我们的理智,它给予我们灵魂一种伟大宝贵的快乐。是的,这一类的神见,常是带给灵魂许多珍贵的恩惠的。

    天主的这种鉴临,并不像似灵魂普通所享受的那种方式,也不像灵魂在安息与结合的祈祷中所遇到的情形,只要我们愿作祈祷,我们就彷佛找到了我们要说话的人,依我看,我们也了解祂在谛听我们,我们这样说乃是由于我们所感到精神上的效果与情绪之故;我们感到的是爱情热烈,信仰的活泼与决心,心内充满了的快慰。这是天主的一种特别恩惠;得到这种恩惠的人应当怀有一种崇高的重视心情,因为这种祈祷是很崇高的,但是这并不是一种神见,我再重复一句,我们了解天主的存在,是由于在灵魂上所生出的效果,是由于天主愿用这种方式使我们感觉出来;在这里,我们清楚的认出耶稣基督童贞之子在那里;在我适才所说的第一式的祈祷里,有天主性几种影响在表现着,在这里则除了这种影响以外,我们还看见吾主的至圣人性在陪伴着我们,愿意用祂的圣宠充沛我们。

    我的神师问我说:但是谁说给您祂是耶稣基督呢?我回答说:是祂本人屡次地说给我,然而在祂告诉我以前,祂已经铭刻在我的记忆里,而且在祂铭刻在我的理性之先,祂已经指示给我,不过我看不见就是了。我假定我是鼓目人,或者被黑暗在包围着,有一个人,我未曾见过她,而只是听见人们说过她;她来拜会我,并说给我她是谁;我相信她的话,但是,我却不能有如同看见她以后的同样的保证,认为必定是她;在这里,我却有这种保证;我虽然看不见对象,但是这对象却显明的深印在我心中,绝不能有所怀疑的,我主愿意祂的形象如此的留在我们的心中,并生出一种确定性;这种确定性,甚至超过我们的目睹,因为目睹的证据,有时也有怀疑存在;我们也不断的自问我们是不是被骗了;然而在这里,虽在骤然间也能有疑云散布,但是灵魂却是具有信心,怀疑是不能渗透入内的。

    天主还有另一种方式,来如此教育人灵,不用我适才所说的说话方式;祂一句话也不说,这乃是一种天上言语,我们一切的话都不能把它解释清楚;只有天主用经验来教训我明了这件事,天主将祂所愿使灵魂认识的事,铭刻在灵魂的深处,并不出显一种形像,也不用一句言语来表达,而是用我方才说过的方式——祂在神见中所用的方法。我们要多多注意,吾主使灵魂懂得祂所愿意的事件的方式,指示给她伟大的真理与崇高的奥迹;因为每次当祂给我们解释某种施予我们的神见时,乃是祂自己使我明白了解的;我以为在这种场合里,魔鬼是很少能为力的;我的理由是这样:如果这些理由不好,那就该是我个人自己被欺了;这种神见与谈话乃是精神的事件,依我看,无论是在能力中,感官里,纵连很轻微的动作,魔鬼也不能从中取利。这种神恩是不大习见并且为时也很简短。因为,在别的时候,我觉得灵魂的能力并没有停止,感官也没有失去知觉;相反,它们在行动上乃是完全自由的,实在说这种神见并不常在默观的祈祷时施给我们,即有也是次数很少的,但是我要说当它来临的时候,并没有我们这方面的一点工作,一点行为。天主仿佛是在作一切的事,这就好似在我们胃口内的食物,我们并没有吃它,我们不晓得它是如何进入的,但是我们却晓得这是什么食物,也不晓得谁放入我们的胃口去的。但是在所占有的恩惠里,我却知道谁给我说话,也晓得说些什么;可是我也不晓得我怎么有了这种知识,因为我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我总没有希望过这种恩惠,我连想这种的可能都没有。

    在我们上面所讨论的说话方式,是天主本人勉强人的理性,不管她愿意与否,也得注意祂所说的话。那时灵魂仿佛是秉赋了许多新的了解的能力,天主强迫她谛听,阻止她分心,她彷佛成了一位具有特别听觉的人;如果人不是杜塞了自己的耳朵,而在他的近前,屡次高声给他说话,无论他愿与否,他也得听见的;然而既然他注意谛听人家说话,他就算作了点什么事;不过在这里,灵魂却是什么也没有作,一切都预备好了,并且吃过了,余下的,她只有享受了;这也彷佛一个人,她不曾学习也不曾为识字工作过,也不曾读过一点书,她却获得了一切学习知识,这个人是不能解释他怎样并从那里得来的这种学识,因为他不曾读过书,就连学习之无的工夫都没有用过啊?   

    这后者的比喻,我感觉稍微能解释一点这天上的神恩,实在,灵魂在一剎那之间便成了博学的.她清清楚楚的认识了天主至圣圣三的奥秘,以及其它许多默示的真理。她敢于向每一位神学家辩论这崇高的真理。连她自己也非常惊奇,因为只是一个圣宠,就足够完成整个的变化了。这时候,她除了爱她所看见,使她得如此大恩,而不要求她本身方面任何协助。通传给她秘密,并对她表现博爱与不可言传之爱情的天主以外,她是什么也不能爱了。

在天主的神恩中,有几个是可以引起怀疑来的:个中理由,乃是因为这些神恩是如此惊人,而赐予的对象却是如此卑贱之人的缘故;如果没有活泼的信德,我们是不会使人相信它们是来自天主的。为此,如果不是人们命令我,我也不愿多写天主所赐给我的恩惠,我只愿说一说人们能从中取益的几种神见的恩惠,它们帮助有此种恩惠的人们,消除一切恐怖,也不认为它们是不可能的,正如我所做的一样。此外它们也可以指示给我们,天主愿意用以引领我的方式或路子,这是人们命令我写的。  

现在我们讨论讨论,我们这种认识的方式吧,我以为天主愿意用各样办法,使这个灵魂认识天上所发生的事件,照我看,是祂使灵魂看出来,怎么在天上不用言语,人们就能彼此了解。我承认此一事实,但是一直到天主仁慈恩肯使我在一次神魂超拔中看见,并给我指明的日子,我是不了解这一事实的。在这里也是一样,天主与灵魂的彼此了解,只是由于至尊天主愿意使灵魂了解祂。这两位朋友是不需要用另一种技术,来发表他们彼此的爱情的。两位在现世上极为要好而判断力又很好的人,彷佛是不大需要表征来彼此了解的。他们只有对目相视就够了。在我们所说的这端道理内,也该有同样的现象,我们虽然不晓得这两位爱人如何彼此对目注视,但是我相信应当是如同雅歌内相爱的夫妇一样e

无限仁慈之主啊!您竞让罪恶如我灵魂的眼目在您前面注视!啊,天主呀,我希望我这双眼再不要去注视地下的事物了。也希望它们永不在您以外去寻找它们的满足了!辜恩的人啊!主,您将至于何极呢?我所肯定的真理都是我由经验认识的,当您提拔人灵到这种亲密的状态;我们所能说的话,比起您赐给她的恩惠来,是没有比例的。哦,幸福的灵魂啊!当你们开始专心祈祷,当你们有活泼的信德激励你们的时候,我不但给你们说:你们为永生所赢得的幸福,我还要问问你们,在此现世之上,你们还能希望有比这些里最小恩惠更大的宝库吗?你们应该绝对的认定:天主是要把自己赏给那些为了爱祂不怕牺牲一切的人们的,祂并没有偏私,祂爱一切人;没有一个人,纵然可怜至极,可以脱卸责任。他如果肯同我这样作,提拔我到这样崇高的境界,对别人当然也是一样。需知我的言语与人们所能说的事件是没有比例的,这里我仅仅说了一点一为了解天主赏给人灵圣宠与神见所必需的话;但我已觉得我是不能说明:人在天主赐给他懂得祂的秘密与伟时所感到的情况的。这是一种超越的快乐,超过我们思想所能想到的一切;她极端的厌恶世上的快乐,视全部快乐不过如同粪土,其实他们之间是没有比例的,纵使世福久常存在也没比例,然而这恩惠是什么呢?它们不过是天主给我准备的快乐急流中的一滴水而已。

    羞耻啊!是,我只有红脸!如果在天堂上也有羞耻,那么我一定比任何人都要惭侮。为什么我们希冀这样伟大的幸福,这样的快慰以及永生的光荣,而只让耶稣受苦受难,既然我们不如西来奈人一样帮助吾主背负圣架,最低限度为什么我们不如同耶路撒冷的妇女们,向耶稣失声的一哭呢?怎样?我们仅仅让耶稣倾流宝血,而我们则享乐玩竭,这样我们便会得到祂给我们挣得的永生吗?这绝不可能!我们想以虚假光荣,赔赏耶稣所受的羞辱,以期获得永恒的天国吗?这真是岂有此理!错谬错谬!这条路子绝不会引入天堂的!神父啊,既然天主没有给我呼喊的自由,那么就请您高声宣讲这些真理吧!我愿意向我个人重述不已!我注意的已是太晚了,我真后悔我没有迅速谛听天主的声音。从我的传记内,您是看得清楚的。我得承认,我要向大家说教,那简直是廉耻丧尽了。所以我只好缄默,我要说的只不过我几次对这天恩的存想,希望天主有一天赏赐我们能够享受这种幸福,为那些已经享得这种幸福的人们,当他们看见——他们事奉天主虽然较迟,然而他们却没有一再疏忽,用尽他们的能力为此事而工作.他们为了爱慕天主也肯牺牲一切,他们每人都是按照自己的能力与身份为天主工作了,他们一定要感到幸福与快乐,他们的努力愈多,他们的光荣也越显著,为耶稣基督牺牲一切财富的人是多么富足啊!为了爱慕天主甘愿将一切荣誉踏在脚下,而高兴喜爱受辱的人,那是多么值得光荣啊!那以找寻现世快乐为疯狂的人——智慧书上是如此称呼这种人的——是何等的明智啊!然而在目前,这样的人灵,实在是太少了;当然这是因为我们的罪过所致,是的,那些世俗人认为是疯狂的人们——因为他们看见这些人,作了耶稣基督真正爱人的杰出工作——彷佛已经完全没有了!

    啊,世界呀世界!您骄傲吧,因为认识您的人太少了!那么我们相信好好奉事天主,是因为我们视之为贤明睿智呢?如果肯用明智,事实应当是如此的,但我们却以为:如果不尽力维持一种与我们地位相符的仪态与权威,甚至连在修士,神职与修女身上穿着老旧补缀的衣服,我们也认为是件新奇事,而认为对脆弱者是一种恶表。还有的害怕极为收心并专心祈祷,因为世界是这样的败坏,人们几乎忘掉了全德的实行,与圣人们所有的热火,我想这样想法,乃是现世灾祸的重要原因;而绝不能归之于修士们,他们用他们的榜样,用他们的言语,表现他们轻视世俗的态度,这是没有一点恶表的。因为这样的恶表,叨主仁慈是要生出重大利益的。如果有人认为是恶表,这真使其余的人觉到疚心,但愿天主给我们一个实例,从这实例我们可以清楚的看见耶稣及他的使徒所受的苦患!现在我们尤其感到较任何时候更为需要。

    在真福伯多禄、雅尔刚大拉身上,天主现在所给予我们的是多好的模范啊!世界是再不可能有这样齐全之人了。有人说,我们的健康太坏了,现在已不是往昔了。然而这位圣人却与我们同一时代,他所得的恩惠却与古代相埒;他也害怕世俗一切虚假光荣,如同害怕蛇蝎,如果我们不如同他一样赤足,我们也没有像他一样的致力苦行;如同我屡次说过的,他们还有的是其它办法来轻慢世俗,如果天主在我们身上发现了勇敢,那时候祂也会亲自来指示给我们种种方法的。

    哦,我所说的这位圣人,他该从天主那里,接受了何等慷慨勇敢,以便在四十七年之久,接受这样严厉,世界所仅见的苦行呢?这里我只愿将我所确切知道的指出几点,这是圣人亲自向我并向另一位不知隐藏事情的人说过的,他向我坦白细说,无疑的是因为他对我存有着好感,天主之所以使他如此,其目的当是在我这身居愁城的时候,使他来支持并激励我。关于这个,我前面已经说过,后面还要说,我觉得他曾告诉我,他四十年的工夫,每天的睡觉总没有超过一小时半。他的最大的克苦就是在如何战胜睡眠,他常常在跪着或者站立着,如果他要稍稍休息,他便坐下,头靠在钉于墙间的一块木头上;他就是想睡觉,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知道他的小屋子才不过四尺半长,这些时光,他总没有戴过风帽;无论雨晴,他总不穿鞋子与轻衫;他只穿一身粗毛布衣,而身外更无长物;并且这件衣服也极瘦小,外边只有一袭小肩衣,也是粗毛制成;他告诉我虽然在天气酷寒的时候,他也一样的脱了氅衣,打开门窗,然后再穿上氅衣,关上小门,这便是他休息与避寒的办法。他普普通通总是三日一食。他也告诉我,这并没有什么可惊奇的,因为习惯成自然,每个人都是可能如此的。他的一位伴侣告诉我说,有时他竟至八天不食。我想,这事是发生在他祈祷的时候,因为他常有最大的出神与对天主之爱的狂醉,连我也曾证实过一次;他的神贫已经造极,他的克苦,更无伦比。即使在青年时期,他告诉我他在会内的一个会院内一共三年之久,如果不是听声音,他是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因为他总没有举目看过人,他如果不是跟踪他人,他连他工作的地方都不知道在那里;在旅行时也是一样,多年以来,他总没有看过一个妇女,在他认识我的时候,他曾告诉我:看与不看为他是一样的事;那时候,他已老迈了,极端消瘦,他的身体好像是树根子,他的圣德极高,待人却更平易,除非你问他,他总是说话很少,他的言语是充满安慰的,他的判断非常正确。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述说他。但是,神父啊,我害怕您要问为什么加杂上这件事。是的,当我写这件事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好了,我要结束了,他的死同生,都一样为他的同会人是一篇道理与劝勉,富他看到生命末日快将来临的时候,他捧诵着圣咏说:同心之言,欣慰无阑,然后跪在地上死去了。

    从那时起,赖主措拖,他比在生时对我更为帮忙了,他给了我很多的建议,我屡次看见他在无限的光荣里,当他第一次显示给我时,曾向我说:幸福的克苦啊,它们给予我的报酬真是大极了。他还给我说了许多别的事,在他死前的一年,虽然我们相离甚远,他也曾显示过我,我晓得他不久要死了;我写信预先告诉给他,我们那时相距有许多里;在他逝世的时候,他又显给我,告诉我说他要休息了,那时我并不相信,我告诉了好多人,到第八天上,消息传来,说他已经死了,最好说他是开始永生了。这就是一个度严厉生活者的结束:无限的光荣!现在我觉得他比生活在世时,安慰我多多了,吾主有一天向我说:没有人因着这位忠仆求祂而不获允的。我时常求他为我转求天主,每次都获允了,愿天主永远受光荣,阿们!

    神父啊,为使您不看重世上任何世物,我说这许多的话有什么好处?彷佛您不知道这些,或者没有决定离开一切而付诸实行似的,不!但是我看见世人生活在这丧心病狂之中,虽然我说这些只能加给我肉体的困乏,我也高兴写它。因为我所说的一切都在攻击我,愿天主宽恕我在这场合内所犯的一切罪过。神父啊,请您原谅我无故使您困乏的罪过吧,人们要说我愿意使您为我作我因犯罪所应作的补赎呢!  

 

第 二 十 八 章

她叙述天主所赐给她的诸般大恩,并述及天主首次显现给她的方式。也说明想象的神见的意义,并指陈如果此种恩惠系来自天主时,所应有的效果与标帜。这章是极有裨益而且极端重要的。

现在我们重回原题:我前面所说的神见延长的时日很多,虽然是连续方式,但是次数并不太多,我从中所得的最大的利益,就是不再脱离祈祷了。我在一切行为之中,都是专心致志,不再去得罪我确切知道作我行为见证的天主!有时候,我还是害怕被欺哄了(人们对这事告诉我的特别多),不过这种恐怖常常是转瞬即消,永不停留的,因为有天主自己来给我保证!

    一天我正在作着祈祷,祂愿意单单显示给我他的双手;啊,真的美丽极了,我绝不能描画于万一,我那时非常恐惧,心神怔仲,因为无论那次,只要是天主赐我超性新恩,开始时我总是要惊恐不迭的!过几天后,我又看见祂的圣容,我觉得我那时是完全沉醉了。当时我不晓得天主为什么这样逐渐的显示给我,因为后来祂慨然赐给我看见祂全身了,然而后来我知道祂之所以愿如此对我,乃是因为我本性的脆弱,愿天主永远受赞美!因为如此的光荣,如果联在一齐,实在超过了我这样卑下可怜虫的力量,仁慈的天主是知道这些的,所以祂才慢慢地准备我。

    神父!您也许认为只是默视这样美丽的面容与双手,并不需要这样大的努力吧,然而祂光荣的肉体是这样的美丽,使我们在稍一注视之下,就要神游于外!我非常害怕,我的心完全乱成一团,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恩惠,一定是来自天主的。到此时,恐怖当即被这些效果驱逐净尽,无影无踪了。

    有一天,是圣保禄庆辰。正在弥撒时,我看见了吾主整个的圣人性,如同人们所图绘的复活像一样,祂是在一种极美丽至尊严的表现下,显示给我的。神父啊,这件事,您曾给我特别的命令,我已经详细叙述给您了,我承认人要叙述它实是困难万分。因为我们不过是虚无,怎么能将这事叙述清楚呢,那时候,我曾用尽了方法来解释它,现在我看没有重新叙述的必要了。但是我不怕说,在天堂上,没有哪种景况能比这种光荣肉体的伟大美丽,更为中悦我们的视觉的。特别是吾主耶稣基督的神圣人性。祂的光荣是无限的。须知在现现世,祂不过只是以一种符合我们本性软弱的方式来显示给我们;我们便已是醉也陶陶了,那么日后在天上,我们将要完全享受这无上的幸福,其快乐更该是如何呢?

    我总没有用肉体的眼,看见过这样的神见,不论是想象的或者他种的神见。我所见的只是用灵魂的眼,那些以为前面的神见比我目前所说的更为全备的人,他们比我知道的更清楚。然而我所说的这种神见,比起肉眼所目击的见法来,却更完全多多了。这后者的见法,是最不完全的;在那里能有魔鬼很多的欺哄;以前我不了解这些,我很愿意用肉眼看见天主赐给我的神见,以便使神师不再说我作梦。有一次,在神见过去之后,我立刻在自问,我是不是作了幻想的牺牲。我难过的向神师说了,我害怕是被骗了,这为我实在是一个痛哭的因子。我去找得神师,并告诉给他我的苦楚,他问我说的是不是真是这样,或者我是存心欺骗他?我实在的说了一切,我觉得我一点也没有撒谎,我也没有这样心思。我也没有理由将一件事说成另一件事,他也是很晓得这点的,他想法平息我的不安,我很不愿去向神师说天主赐给我的这些恩惠,我也不晓得怎样,魔鬼竟能暗示给我一个默默不言的概念,这样来自己磨难自己。

然而天主又很快的赐给我这种恩惠,也指示给我真实情形。这样我害怕被骗的疑云,才很快的消失了。后来我也看出我的简单可笑来了。因为我总不能且也不会想象或绘成一副这样美俪的图画,纵使经过了很多年的努力,也不能成功,只就他的白皙与光辉来讲,便超过了现世人们的想象。这是一个光而不眩的祥辉,这是一种充满甜蜜的白皙,这是一种沉醉视觉的天上光辉,总不加给人些微的困顿,这是一种光明,光照我们默观这种天上的美丽,这是一种光亮,与地上的光亮有着无限的差别,照我看就是太阳的光明,比起天上的光明来,它的光亮也要失去了它的辉耀,人们再也不愿意睁开他的眼睛了。我比喻前者是澄清的流水,我们可以看见它流在玻璃之上,在反射着太阳的光亮,而后者则是一股溷水,在黑暗里胡乱地流在大地之上。我不说那时人们看见一个太阳,或者说这光亮是相似太阳的光亮。但是这种灵魂洋溢着的光亮,相似是一种自然的光亮,而照着我们的星光,则不过一种人造光。这是一种不夜的光亮,它永远在光明着,总没有缺蚀;它的为物,纵使最大的天才家,经过很长久的岁月,也不能有一个概念的。天主是这样骤然的给予我们这种光明,就是我们要睁眼去看,也没有一点时间,不过睁眼闭眼这是无关紧要的;如果天主愿意,纵使我们不要,我们也得看见它,这其间没有可能的分心走意,这其间也没有可能的抗力;造作、人为、都不能作为障碍,这是我由长时间的经验知得的,请看我下面的叙述。

    我现在所要叙述的是:天主在这些神见中显示祂自己的方式,然而我的计划并不是要解释天主如何用这强有力的光亮,来光照我们内在的感觉,也不说祂如何在我们的理智中,生出一个祂的活像来,使我们看到祂真真在我们前面;这是有关学者们的问题。天主也不愿意我了解它们,况且我又是这样愚昧无知,教育肤浅,纵使人们用尽办法,给我解释,我也不会达到了解的境界。神父,我实实在在没有像您那样活泼的思想,我在许多场合里,已经证实了这端,我所能了解的,只是极简单的事实,很多次连神师都惊奇我的愚昧,他总不会使我了解天主如何作这事,他也不能使我晓得怎么事情能这样或那样,另外我也总不愿知道这事,,我也总不去探问。虽然很多年来我时常与博学多闻的人相来往,如果是论到一件事是否有罪,是的,那时候我要探问一下,但是对其余的事件,我只要想是天主创造的就够了。我也看不见有什么可惊可奇的事件,我只看见它们是我赞美天主的动机,假如它们是难以了解的,它们也能启发我的虔诚;它们越难了解,它们愈开发我虔诚的心绪。

    所以我要说,我由经验得知的事件,至论天主赐给我们这种神见的方式。神父啊,您是比我更能解释清楚的,请您解释清楚我此文中的一切晦暗之点,以及我所不会说明的地方,在某些场合中,我觉得我所看见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图像;但是很多次,不,我看见的却是耶稣本身;这则有系于祂愿表现自己的光明程度的深浅了;有时候神见是很晦暗,我觉得只不过是一个形像;然而这个形像并不相似地上的形像,无论它们多么全备,纵使我曾看见过很为美丽的东西。如果想这件同那件没有其它一点相似,而只是如同一个活人同他的肖像似的,这乃是一种疯狂的想法;这种肖像,无论是画得多么相似,但它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这件事很足以解释我的思想,也正是真理所在。然而我们且放下此事。但是我并不说这是一个比喻,因为一切比喻都是有缺失的;这里是一个真理,在这里恰恰正正真有一个生活的东西与代表它的画像的分别;因为在神见里,如果我看见的是一个形像,而那形像却是生活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生活的耶稣基督,显示给我;祂使我懂得这并不是如同埋在坟墓的天主而人,祂乃是从坟墓复活起来的活天主子耶稣基督。 

很多次,吾主是在如此威严中显现给我,使我不能有所怀疑,特别是在领圣体后,祂往往沛赐此恩;因为那时候,我们用信德已经相信祂真真在我们跟前了,祂往往显示自己是祂到来的这小屋子的主人;那时候灵魂好似是变成了虚无,消失在基督的海洋里。啊,我的耶稣,谁能使我了解您所显示的威严呢!我们如何能说出您威严到了何种程度呢?啊,您乃是天地宇宙,大千世界,以及无量您能创造的世界的绝对主宰啊!就您的至尊威严来看,灵魂也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您这样的一位主宰,充其量不过是个虚无而已。

    我主耶稣,在这里,我们看得清楚:一切魔鬼的力量与您比较起来,实在太不算什么了。我们也知道,只要您愿意,立刻就能将牠们全部贱入地狱。在这里,我们看出了为什么在您降入婴孩狱的时候,牠们充满了恐怖;牠们愿意更有千万个新的地狱,一个深似一个,为了逃避您的威严;我晓得您愿意表现您的神圣人性,与天主性结合一齐是何等的崇高,并拥有若何的能力。在这里,我们也清楚的看见,未来审判之日的表象;那时候,我们将要看见这位君王的威严光荣,赫然斯怒的对待恶人;从这里,在我们心中也要生出真正的谦虚来。它也使我们不能不看出我们的可悯可怜。在这里,我们可以找到真的惭愧与愧罪之情;在这里,虽然灵魂也看见天主的爱情,但是他仍然不知何以自处,只有憔悴待毙!   

    我再重复一次,如果天主愿意在极大的光耀中,表现自己的光荣与威严。那时候这种神见就具有最大的能力,任何灵魂都不能支持;除非天主用特别超性的援助,不让灵魂进入神魂超拔与坐忘的境界。因为那时的快乐,要使人失去了天主鉴临的神见,是的,人们随后即忘掉了这种神见。但是救主的这种威严与美丽,却深深的印在灵魂之内;如果不是天主圣意使灵魂陷入我后来要说的极端枯燥与孤独中——那时候灵魂彷佛连天主都不记得了——她是不会忘掉这些的。

    灵魂因着这种神见,是真正的改变了。她被天主所吸收了,她彷佛开始以热烈的爱情重新来爱天主。在我想,这种爱情也是在最高度上,天主不用形像显示给灵魂的神见,无疑的较比这个是更为高大的神见。但是这种有形像的神见,对我们的脆弱却更为有利;因为它给予记忆力很大的帮忙,使它不会忘掉这样崇高的恩惠;并使理智有所寄托,最有利的则是:这样天上的鉴临被表现出来,并明刻在想象里。此外,这两种神见又彷佛是时常连袂而至,灵魂的眼在想象的神见里,默观我主耶稣神圣人性的超绝,美丽与光荣。而在我所说的精神神见内,则使我懂得救世主怎样同时又是至尊的天主。祂能作一切,命令一切,管理一切,用爱情来充满一切。

     我们应当极为看重这种神见。以我看,这种神见是没有一点危机的。因为从效果上我们可以看出,在这里魔鬼是不能为力的,我觉得牠大约有三四次,想和天主一样用伪造的图像来显现给我。不错,牠是会取有血肉的形像的,但是牠却不能伪造从天主来的神见的光荣;牠愿意用这些虚伪的发显,捣毁了灵魂得到的真正神见;灵魂如果拒要不纳它们,魔鬼便要将她推入紊乱,无趣与不安之中;使她失掉了了她以前所有的虔诚与甜蜜,不能作祈祷,如同我前面说的,我在那三四次的假显现中就是这样。

    在真神见与假发现之中是有很大的分别的,我觉得就是一个仅仅达到安息祈祷境界的灵魂,由于我前面所讨论的超性一百语效果,便可分得清楚。实在,分别是很清晰的;是的,如果一个灵魂不愿意自欺,如果她要是走在谦逊与诚实的路上,照我看,她是不会跌入魔鬼的机槛的。如果有过了一次真正天主的神见,马上就会看出这次的是真是假。因为就让魔鬼可以开始引起某种快乐与满意来,但是灵魂也可以弃之如遗;照我看.即连这种快乐也是与来自天主的快乐有分别,因为它没有签盖着纯洁爱情的印章:魔鬼很快的就指示出来这快乐的本身为何物了。我相信一个有经验的灵魂,是决不会因此而吃亏的。

    这样的神见,也不能是来自我们的想象的;这是不能有的事件。只是吾主一只手的美丽与精莹,就远远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一切。我们没有想过的东西,如何能在一刹那间,在我们面前显为目前的东西呢?何况我们又总没有过这样的概念,我们的想象不是经过很长时间,也不能安排就序吗?因为这种神见如同我前面说过的,是无限度的超过我们所能想象的一切:为此我们是不能自造神见的,如果说我们能够构思,那么我们从这神见的根源上,就应该看出来的。假定这种神见是来自我们的理智,那么它便不会有真正神见的奇妙效果。是的,连一个效果也不会有,那正如同一个人,愿意睡眠,但是却不能入梦,睡眠之神不肯来光顾他,他愿睡眠,或者是因为需要或者是他的脑力疲倦了,他设法睡眠。终于在几经努力之后,有时候竟是彷佛睡了些是的,然而这并不是真正的睡眠,不足以舒困解乏。他的脑力非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加困顿了。人为的神见,部分的就有这种现象,灵魂因此疲乏下来;她不但没有得到补助与支持,她却更感到困顿与无趣;但是如果神见来自天主,灵魂从此就掘得了无价宝库,肉体也从此汲得了健康与新生的力量。

    人们向我说:我的神见大多是魔鬼的欺哄,或者是自己想象在作怪的时候,我除上述的理由之外,还有其它理由,我曾用过我能想到,或者天主提醒我的比方来驳斥,但是并没有多少用处;因为在这里有许多圣贤之士,我和他们比较起来不过一名败类而已。因为天主不用同一的法门来引导他们,为此他们也为我的事件而害怕。是的,这当然是为了处罚我的罪过,我的事从此到彼的重说着,就这样传播开来了。然而我,我却只说给我的神师,或者向他指定给我的人们陈述。

    一天,我给他们说:如果他们向我说,我所很认识的一个人,在我刚刚与他谈过之后,说他并不是我所想的那位;如果他们知道一定我是错了,那么我自然要信他们的话而不信我的目睹。但是如果这个人给了我若干宝石,而现今在我手中还有他这作为笃爱信号的东西,以前我是没有这些东西的,我已是由穷变富了;那时候,我虽然愿意相信,但也不能相信他们的话了。现在关于这些宝石,我是能够证明它的;凡是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灵魂改变了,连我的神师本人也如此肯定。这种改变,无论从那点说起,都是很深刻的。其间没有夹带藏曳,大家都能看得清楚,纵让我不忠不信,我也不能相信这是魔鬼;因为牠的目的是在欺骗我,引我进入地狱,现在牠竞而取用一种完全相反自已的计划的方法,拔除我灵魂上毛病的根子,而栽上德行与勇敢的大树;因为,我看得清楚,每次这一切神见到来,都要在我的灵魂上生出一个新的变化来。

    我再重说一句,我的神师是耶稣会内一位圣德非凡的修士,根据我所晓得的,他也是同样的说诗。他是拥有明智与谦德的,然而他这样高大的谦德却引起了我很多的麻烦,虽然他也是专心祈祷,而又是学识非凡的人,但是他却信不住自己;因为天主没有用和我一样的道路引导他,他为了我的缘故,也受了各式各样的大苦;日后我晓得有许多人告诉他,对我要小心,不要信我所说的话,避免被魔鬼欺骗;对同样的事,人们还给他找出不少例证.这一切为我都是折磨的原因;我害怕再也找不到给我告解的司铎了;我看见一切人都在远离我,我只有痛哭泣涕,有泪倒流而已。啊,多谢天主上智的措施,我的神师还依然继续听我的告解,他真是天主的忠实仆人;一切他都准备妥当,为天主受苦;他告诉我要避免一切得罪天主的事,总不要离开他的建议,更不要怕他舍弃我的事;在他跟前我时时寻到安慰与勇力,他嘱咐我什么也不要瞒过他;我也服从了他的指示,他告诉我若果这样作下去,即使是魔鬼在我身上作怪,我也不会遭受他的损害的。并且天主还要从恶里生出善来,黑暗之神是没可奈何的;他用尽他的全力使我修成全德。我呢,我常是战战兢兢,在一切的事情上都服从他的指导,虽然还未曾到了完全的地步。

    三年的工夫,因为我的事,他受的罪实在不少。他是在困苦丛中指导我的,当时我真成为乱箭的鹄的了。并且因为天主的准许,我在许多点上被人误解了;有时候,并没有我这方的一点过失,人们竟然去寻找他,将一切责任都归之于我的神师,虽然他并没有一点不对,如果他不是圣德超凡,如果不是天主支持他,他是不能忍受这样多的麻烦的。一方面,他应当答复那些认为我是离开正路,以及那些不相信他的言语的人;另方面他又该平息我的不安;可是其结果他在设法平息我的恐怖时,却又更给了我更大的恐怖,然而他仍然应当稳住我的心,因为每次的神见都有新事发生;由于天主的特许,随后就让我成了剧烈痛苦的俘获品;这一切完全是由于我的罪大恶极所致,他用很大的同情来安慰我,如果他相信自己,我则不致受如此巨大的折磨,因为天主在一切事上都肯开启他,这是由于告解圣事天主赐给了他光明。

    那些信不住我报导的天主的忠仆们,他们也时常与我质疑送难,互相讨论:因为我忽略了给他们报告某几件事,使他们的解释分歧起来,他们当中有一位我非常重视他,因为我的灵魂负着他无限的债务,他也真真是圣人;但是他也往往不了解我,唉,真使我感到了无限的难受,不过他极其希望我成为完人,并且也求天主光照我。

    我再重说一次:因为我简单朴实说给他们一切,他们反觉得我这是缺乏谦逊;如果他们认清了我的某种过失时——他们一定看见了我许多过失——他们立刻就认为我在其余的一切事上也完全错了。他们询问我各样的问题,因为我诚实无忌的答复了他们,他们又以为我是在愿意教训他们而自充明公;这一切,他们那时也都报告到我的神师那里去了。无疑的,这是因为大家都愿意我的灵魂前进:使他责斥我,这种磨难延长的时间很久,但是虽然折磨从各方面都有,天主却赐给我圣宠,帮助我忍受一切。

    我叙述这些事的目的是在使人了解一个灵魂,如若没有一位在神修道路上有经验的神师指导,其所感受的痛苦是如何巨大。是的,假使天主没有赏赐我这样多的圣宠来支持我,我真不晓得要伊于胡底呢?很多事件都可以使我失去判断力;很多次,我彷佛已走入极端可怜地步,我只能举目默视吾主;因为好人们的反对,为一位可怜多病胆小如我的妇人,虽然比起我刚说的苦来,不算什么,但是在我的生命过程中,总算是一件最显著的苦患之一了;但愿在这事上为天主的光荣有所获益,因为那些宣判并谴责我的人,我确实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寻找天主的光荣,以及我灵魂的最大利益!

 

第 二 十 九 章


她仍继续前题。她叙述天主赐给她的若干特宠,并叙及至尊上主给她说的话,是为了安定并要她答复反对者。

    我又离题太远了吧,为了若干动机,我愿指出这些神见并不是我们想象的产物;实在,我们的想象纵使用尽力量,也不能为我们表现出基督的人性,更不能为我们图写出祂的美丽来。即使能摹写一种与祂相似的事物,也决不是片刻所能竟工的。不过,说起来我们也可以自己形成一帧图像,细细地去察看它,考察它的仪态,它的洁白;我们也能使这形像愈来愈加完备,而将它刻在我们的记忆里,然而这既然是我们悟司造出来的东西,能给我们取消它的也只有我们自己:在我们所讨论的神见中,这样的事是不可能的,当着天主愿意赐给我们这种神恩(时间与式样完全在天主指定)时,我们是不能不注视它的,即使我们愿意对此神恩有所增加,我们一点也不能够,同时我们也不能有所递减,不管我们愿意与否,我们都没有看与不看的自由,如果我们愿意注视某种特殊情形,这种基督的神见立刻就要消失了。

一共二年半的时间,天主时时常常赐给我这种神见,然而到现在已经有三年多了,天主不再如此频繁的赏赐我这样神恩了;祂代之以一种更高超的恩惠,恐怕后来我也要叙述它的。我看见基督给我说话了,我最欣赏祂那无比的美丽与甜蜜的言语;有时候虽然也很严厉,但这些言语确实是出自时祂神圣与醉人心脾的圣唇啊!我狂热的希望认识祂的眼睛的颜色,以及祂的身材,以便能给以介绍;但是我总没有获得这种恩惠,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那时候神见就完全消失了;不过有的时候我觉到祂在向我投以仁慈的目光,因为这种视力的能力太大了,灵魂是不能支持的:灵魂那时候停留在这样崇高的神魂超越中,如果她愿意很多的享受,她便会完全丢失了这幕美景的。

如此说来,在这里并没有我们愿意或不愿意的成分,我们看得清楚,天主在这里只愿意我们有谦逊,惭愧,只要接受祂所赐给我们的,而感谢恩主就是了。在一切神见之中都是这样,没有一个例外;在这里我们什么也不能作,多看少看,我们都不能控制;天主愿意清楚指给我们,这种恩惠,一点也不是我们的工作,而只是天主运筹。这使我们不能有一点骄傲,只有加多我的谦逊与敬畏,因为我们从此可以看出,如果天主能取消我们愿看的能力,同样祂也可以剥夺我们这样的恩惠,如同剥去圣宠一样;祂施给我们圣宠,完全出自祂的仁慈;这样使我们旅居此充军之地只有战战兢兢,如履薄临深了。

 天主几乎常常是在祂复活的光荣,发现给我;就连祂在圣体里发现给我也是这样。然而有时候如果祂愿意加强我受苦的力量,祂就显示给我祂的圣伤,我有时看见祂在十字架上,有时看见祂在山园中,很少看见祂戴茨冠;很多次看见祂背负十字架。我重说一次,祂之所以如此如彼,完全是为符合我本人,或者他人的需要;但祂显示给我总是在祂被光荣了的肉体里。

我受了不少的屈辱,焦虑,恐怖与折磨;然而谁能说我却因此而得到天上神恩呢!人们想我是受魔鬼迷惑了,很多人想给我驱魔,这种想法我并不予以注意,我最感难过的是看见告解司铎们,都害怕听我的告解,或者听到他们谈论我所有这些神恩;但是我却总不难过我得了天主这些神恩,纵使用世界全部快乐,全部幸福,我也不愿意只交换我这神恩中的一个;我常视这神见为天主的特恩;在我眼内,它们实在是最宝贝的连城壁,连天主自己也多次这样保证,我也看见我的爱情,对祂是急剧的加增;我将我的一切愁苦,完全托付给祂,从祈祷里我常汲得新力量与安慰;但是我总不敢答复我的反对者,因为这是更坏的:他们看着那是缺少谦德,我只是向我的神师畅述心怀;他时常安慰我,尤其是他看见我掉在苦难之中时。

    这些神见愈来愈多起来,一位从前帮忙我的一位告解司铎,我也向他办过几次告解,当理家司铎有阻碍的时候,他开始向我声明我的神见显然是来自魔鬼的;我的反对者都给我下令,既然我不能阻止那些神见,那么当事人它们来临的时候,我每次应当用圣号拒绝它,或者用轻视的态度。魔鬼,我早确知道,牠一定不会如此来的;然而我应排除我灵魂的畏惧之情,天主是要看顾并拯救我的,他们的命令加深了我很多难过,因为我不能承认这些神见不是来自天主,那么服从这样的命令,为我是再恐怖没有的事了。另外,我再重复一次,我再也不能希望没有这样的神见了;虽然如此,我依然滴沥无遗的实行了反对者的命令,我诚恳又诚恳的祈求天主,不要让我陷在欺骗里,我满眼流泪,涕泣滂沱的频频的求着天主,我呼求着圣伯多禄和保禄,天主在他们的庆日里,首次显示给我,并给我说;他们两位都不肯使我陷入迷惘;这次我虽然不是在想象的神见里,可是我也多次很清楚地看见他们在我的左边,这两位光荣的圣人是我的特别保护人。

    当我看见吾主显现时,要我作轻视的态度,为我是太难堪了,在我看见吾主时,我宁愿人们将我粉身碎骨,也不愿相信这是魔鬼;这为我真真是一个艰巨的补赎,我为了不作那么多的圣号,我特别在手中持着一尊苦像,我几乎常是这样;至于轻视的表情,我作的更少,因为这太使我难过了,我想起犹太人加给耶稣的凌辱来,我恳切的求耶稣宽恕我的行动,因为我这是在听从他代表的命令啊!这是不应归罪于我的,因为是祂安排在教会的人们命令我如此的。那时祂告诉我说不要难过,服从是对的,祂并说祂自己要表明真理的;但当那些人想我是被魔鬼欺哄而不要我祈祷时,祂则彷佛生气了。祂告诉我该说给他们这是虐政,祂并给予我理由,使我懂得这神见并不是魔鬼的事,后来我再叙述这些理由吧。

    一次,我手内正在拿着我念珠上的苦像.忽然救主亲手拿去了,然而当祂重新放在我的手内时,苦像就变成了四枚较金刚石还要无比贵重的珍石。因为这超性的宝石与地上的宝石实在是没有比例的。地上的宝石在这里比起我们看见的宝石来,实在没有什么价值,连假宝石都不如了。在这苦架上,救主的五伤显得无限美妙,救主并告诉我将来还要看见这个,祂的话果真应验了。从那时起,我看见的再不是十字架的木块,而乃是宝贵的宝石了。然而这却是除我以外,别人都不能看见这个的。

    自从人们开始加给我这些磨难,并命令我拒绝这些神见以后。天上的神恩就愈来愈多了,我愿意分心,但是没办法脱离祈祷。我觉得就是在睡眠时,还依然在继续,我的灵魂逐渐被爱情之火焚烧着。我不断的哀怨吾主,说给祂我不能再支持这种苦刑了。虽然我一点也不愿意,并且更广设辩法,伹是我始终作不到不想吾主的地步。我尽我所能的服从,但是我的能力很少,也可说是能力毫无;然而天主不但不解除我服彻祂的代表者们的命令,并且还命令我更服从;但是另方面,祂总不断的给我保证说是祂,祂一直到现在还是一样的教训我向神师说什么,祂也提供充足理由,使我不再害怕。

    不久之后,祂就按照预许给我的,开始拿出最显明的证据,证明这些神见是来自祂的。我的灵魂煎烧着爱天主之情,如果不归之于天主,我真不知道该归之于那位了。这是很超乎本性的事,我一点也不能为力;我看见自己最希望死亡的来临,以便看见天主。如果不是在死亡中去找这种我所渴望的生命,我便不晓得到何处去找寻了。这种爱情的狂热,实在猛烈。虽然他们还不曾有我前面所说的那么强烈与有力,然而我已经就不晓得如何是好了,什么事也不能使我满意了。我已经不是自己生活了,我觉得真真实实有人夺去了我的灵魂。啊,天主至上的工化呀!对于您这可怜的仆人,您何必如此匠心经营呢!您虽然隐身不见,然而您的爱情却深入到我各个角落,您使我浸郁在甜蜜的弥留中,我的灵魂不愿再出来了。

 没有经验这种爱情狂热的人们,他连这种观念也不会有。它们既不是五衷感动,也不是那些时常赐给我们的热心冲动。这些使我们的灵魂彷佛要窒息了,不能予以收容。不,都不是的,一个这样的祈祷,比较我所说的那个祈祷低得太多了。我们应当避免忽然的冲动,设法温和的把冲动收藏在心内,让它们安静在灵魂里;这里彷佛有几个儿童呜咽不能出声的哭着,如果您给他们水喝,他们过度的凄惨立刻就消失了;在这里也是一样,理智要压制这些冲动而使之就范;不然,本性就要有他的份子了。那么,我们改变一下思想吧,在战兢的看看这一切并不是齐全的了,其中可能携上了许多情感部分,我们平定一下我们的灵魂,彷佛用爱情的抚摩,平静儿童似的。使我们的灵魂用一种温和的方式,而不用所谓拳打式的去爱天主。但愿灵魂将这爱情收藏在心内,不要像那煮得东西太多的锅子,因为无限制地在投着材料,一切都要溢出了。我们应当节制这种点火的原因,而设法用温和而不费力的眼泪,来熄灭它的火焰;因为感情激动的泪水是难堪的,并且对我有所损害;我在开始时常流着这样的泪水,结果使我头为之痛,神为之疲,致使次日与以后的时日不能重作祈祷;为此在开始时是需要明智谨慎,来使一切事件和平进行,并该使灵魂习于内心的工作;至论外面的表现,则应当很谨慎地避免它。

    我所讨论的爱情狂热,与感觉热心的冲动来比,有如天地悬隔。我们用不着添薪热火,但是以我看,那正好似火已经点起了,人们忽然将我们推到火内,使我们焚烧,灵魂不再为她因天主失踪所受的苦伤操虑了;然而人们却不断的在她的肺腑深处,狠力的刺上一枪,并且穿透了她的心,于是灵魂已不晓得她有什么,也不知道她愿意什么了。但是她却懂得她愿意天主,因为那时刺伤她心坎的枪头,彷佛是浸在一种草汁内;使她害怕自已而去爱摹天主。为天主之故她也不再感到生的乐趣。这时已没有一种言语,可以解释并宣扬天主用以刺伤灵魂的方式。也更不能解说天主所给她的大苦;她已不晓得她是怎样了。但是这种苦难却是非常甘饴,灵魂高兴去寻找它;而不愿用世乐来代替它。我再重复一次,她的希望是常常死于这种苦难里。

    这个带有如此光荣的磨难,使我时时出神。但是我却不能了解,为什么竟能这样。啊!一个如此受伤的灵魂,是多么美丽一幅图画呀!是的,依照她的感受,她很可以说是受伤了,在一种不可言的方式下受伤了。她看得清楚她是没有用一点方法来诱引这种爱情的。我觉得这乃是救主的爱情洋溢.来让它一下子跌在灵魂上一点火星,而将她完全焚烧。哦,在这幸福的时候,我曾多次想起达味圣王的言语:如渴鹿之奔甘泉兮,我觉得这句话实在是一字一板的应验在我身上了。

    当天主不赏赐我这样高超的恩惠时,这种苦难彷佛因某些补赎而有点减轻。最低限度可以从中找寻某种方药,因为她已经不晓得作什么了。但是她也不再感觉什么,也不感受使肉体流血的苦难,肉体好似是死过去的一样,她寻着千万种新的方法与办法,来为爱天主而受点罪。然而第一种苦痛是太深重了,我看不见有任何肉体的折磨可以取消它。药方是没有的,这一切方法为医治这样高超的病症,但太过不济了。然而却可以获得一点减轻,就是在祈求天主自己,给我们开药方时,这种病症便可以稍微减轻。但除去了死亡以外,是没有一个根除这病的办法的。唯有由死亡灵魂才可以希望享得无穷幸福的全部。有时候这种天上的折磨如果太过了,灵魂也不能利用这种祈祷,也不能利用任何别种办法,整个的肉体已经完全粉碎了。连手脚都不能转动。如果她在站立着,她觉到彷佛有一个大力在吸引,她几乎不能呼吸了,她仅仅能喘息几口不大的气,因为她没有更大的力量,虽然她的感情非常热烈。

    我在这种情形之下,天主竟不少次使我看见了下面的神见,在我的左近旁,我看见了一位藉肉体形像出现的天使,我很少见天使这样发见,虽然天使们不少次发见给我,但我看他们总是依照我在以前的神见内所说的式样。。然而在现下的神见中,天主愿意天使藉这种形像显示给我,他的身量并不伟大,小巧得极端美丽;面容焕发,彷佛是高等天使之一,整个都焚烧着爱情。他们彷佛是爱火天使,因为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他们的名字,但是我看得清楚,在天上天使们彼此是有很大分别的。种种切切,我是不会说明的。我看见这位天使手内拿着一柄金制长鎗,我想它的尖端的铁是带有一些火焰的,我觉得他时时用枪刺入我的心际,洞穿我的肺腑,在夫使拔出枪尖之后,我的心肺彷佛都为枪尖所带去了,留下的只是对天主的无限爱火,痛苦真是太大了,我只能作上面我所说的那种喘息。但是由这无可比拟的痛苦所得到的甘饴也是洋溢的.灵魂是在永久的希冀它,而在天主之外再也不希望其它事物了。这并不是一种肉体的痛苦,它乃是精神的难过;但是肉体并不是不参与其间,而且它所受的痛苦也很多。这是天主与灵魂间爱情的交换,恳求天主肯仁慈的祝福那些不信我这言语的人们。

    在我看这种神恩的日子里,我如同出神了一样。我不愿看,也不愿说,而只愿咀嚼我的折磨。因为这为我是超过一切世界光荣的光荣,天主赏赐我的圣宠往往是这样,当祂愿意给我伟大的神魂超拔时,就是当着多人,我也不能拒绝的;当着大家开始传播这事时,我感到非常难过;自从我有了这种恩惠以后,我不再和从前一样的感到这种苦难了;但是感到却是我从前写过,可是不记得在那章上所说的痛苦了。这苦痛在许多事上都与前者有分别,而且价值更高,至于我现在所说的这种苦痛,是很难察觉的。仿佛是天主沉醉了灵魂,而使她洋溢在出神中。这里已经不是她有苦和受罪的时候了。因为她立刻就要进入快乐里,愿天主永远受赞美!感谢祂用这样的大恩,充实了一个不会忠实报德的灵魂!

 

 

第 三 十 章

她重新叙述自己的历史,她也指出天主如何医好了她大部份的苦痛,天主如何引导伯铎·雅尔刚大拉——圣芳济会的圣修士来此古城,她并叙述她多次所受的内心的苦痛与剧烈的诱惑。

    后来我看到我努力阻止这样奇大的狂喜,收不到任何效益与结果,我就有些害怕它们了。我不能明白为什么痛苦与快乐能同时发生在我身上,我虽然知道肉体的痛苦与精神的快乐并不相凿衲,然而无穷的精神痛苦与无穷醉心的快乐能够结合在一齐,这为我实在是神秘奇迹了。我总不断的在拒绝这些狂喜,但是我得承认我的努力是不够的,并且每次更使我困乏得狼狈不堪。我拿着十字架的武器,我想用它来对付它救赎了我们众人的救主,我看得清楚,没有一个人了解我,但这事我只有敢对神师说明,而不敢向别人倾吐,啊!这真是我缺少谦德的明证。

    天主终于医好了我大部份的痛苦,当时也可说是全部医好了。祂引导圣修士伯铎·雅尔刚大拉前来此城。前面我已经提过这位圣人,并且也说过他所作的一些克苦了。人们告诉我,在许多克苦中,有一条是他二十年之久,不断的在穿着铁片苦衣;他用方言写成了许多祈祷经文小册,现在传播很广。因为这都是他由衷之言,他把它写将出来,为那些如此实行的人们是很有裨益的,他克严克厉的恪守着圣芳济原始的规条,也作了许多补赎,前面已经说过了一些了。

    我前面也曾说过的那位寡妇,天主的孝女,我亲密的朋友,她晓得这城里到了一位这样伟大的人物,她也晓得我的需要,因为她曾目睹过我的受罪,她也曾设法给予我许多安慰。她具有活泼信德的慧眼,在人们几乎都认是魔鬼作祟的时候,她则一口咬定是天主之神,在我身内工作。她实在是一位判断正确明智谨慎的人,天主在祈祷中赐给了她很多的圣宠;天主也肯赐给她智者们所不知道的光明,我的神师也准许我将若干苦况述说给她,以便从她找到一些缓和;在许多原因下,她是能给我轻减苦况的;有时候,她也分沾我所得的恩惠之益;天主托付我告诉一些为她灵魂很有神益的建议。

    从她一晓得这位神修士的来临,她便想尽其可能的使我与他发生关连,她事先并没有告诉我,便求得了省会长的批准,让我八天之久,住在她的家里,我在她家里,也在几座圣堂与圣人作了很多次谈话。我们首次会谈是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后来在许多不同的场合里,我同他常有来往,我简单截要的向他叙述了我的平生以及我祈祷的方式,用我所知道的最清楚的说法,我对我的一切指导人,心里总是愿意以最清楚而最忠实的说法,述说一切;我愿意他们认识我灵魂最初的动作,在怀疑与不确定的事情上,我还说出反对我自己的理由。为此,对他也是一样没有携贰,没有造作的向他说了我内心的一切秘密。

    我看他几乎从一开始,便由于他个人的经验,了解我的现状了,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因为那时候,我还没有像今天一样的必需的光明,照耀我灵魂上所经过的情形,天主还没有赐给我祂以后要赐给我的能了解、并能给他人陈述的圣宠,为此应当有一位过来人,才能了解我的现状,而说给我它究竟是什么。

    他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光明,因为我那时还不知道有不是想象的神见,至于那显露在灵魂的眼前的事,我觉得我也是不能懂得的,如同我上面说过的,只有那接触肉体的眼帘的神见,才值得重视;然而我却没有这种神见,这位圣人对于各种情形都解释得清楚明白;他也告诉我不但不要因此难过,反倒更该多感谢天主;我也应确信是天主之神在我身内工作,除去信仰的真理之外,是没比这事更真实更可信的。

    他很庆幸与我在一齐,他也给予我他的一切优遇与关怀;从那时起,他便时时注意我的利益,也通知我他的思想与计划,当他看见天主赐给我很多心愿,并且还奋发有力,企图达到像他一样的付诸实行,他便感觉与我相谈有极深切的快乐。实在,到达这种灵修境界的人,除去和那些天主彷佛已经赏赐开始准备走他的地步的灵魂相往还外,是不会有更大的快乐与安慰的。因为在当时无疑的我还不是很前进的,但愿天主赐我现在到达了比较前进的境界!

    他对我极为同情。他说给我,在现世上最大的痛苦就是受善人磨难,正如我现在所遭受的一样;他又告诉我,我还要受更多这样的苦楚,因为我那时需要持续的援助,而在这城内又没有一个了解我的人,于是他就告诉了我的神师,与我已经提过的那位骑士先生,后者是加给我苦难最多的一位,因为他最关心我的灵魂,所以他成了整个战争的主角。他是圣人同时也是战兢的灵魂;他因为看见我如此的不才,所以他不敢放心我的内修。

    他真真执行了他的约言,他向他们两个都说过了,并说给他们有什么原因,和什么理由,应当放心并且将来也不要再使我难过了。我的神师是不需要大力说服的,但是对于那位先生则不是这样容易,他很难完全被说服,但是从此谈话以后他也不再加给我更多的恐惧了。

我们双方约定,如果我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将要写信给他;我们彼此也要多多祈求天主,他的谦德真是莫测高深,他竟愿重视并为多罪如我这样人的祈祷,我真羞惭无地了。他遗留给我说不清的快乐与安慰,他嘱咐我要无恐无惧的继续我的祈祷,应当坚信是天主之神在我心内工作,如果我有什么怀疑,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说给神师,然后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但是我不能完全生活在这种安定的状况中,因为天主是用敬畏之路来引导我的;不过最好的,就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我是魔鬼欺哄下的牺牲品了,纵使大家仍然一口咬定这条。总之,无论人们是告诉我恐惧或者信任,除非与天主本人安置在我心内的情形相同,否则便不会博得我的信任的。同样,如果天主的忠仆愿给我安慰与休息,我也不容易给予我的信心,完全生活在安定之中,特别是天主愿意我的灵魂在经过我所要说的内心苦难的时候。但是,无论如何,我的安慰是很大的,我只有不停的感谢天主与我的光荣之父圣约瑟了。我觉得他给我领来这位圣修±,因为圣若瑟是若瑟隐院圣召的总监督,生平我常把自己托付给他,以及我们的圣母。

我那时常常遇到一种情形,直到现在也不免有这种事件发生,但比以前次数少多了,就是无限精神的苦闷,与肉体上剧烈的痛苦与折磨,万弩齐发,使我不晓得如何是好。有时候我肉体的苦痛虽然锐不可当,但是我却极其欣慰地忍受它们;因为那时精神的苦闷没有了,然而当它们双管齐下的时候,苦痛之大,真真使我狼狈得无以复加;天主所赐给我的一切圣宠,完全从我的记忆里逃之夭夭了;所遗留给我的不过是一场幻梦,这更使我倍增痛楚;那时我的理智已经失去了自由,成千成万的恐怖与怀疑也都粉至沓来了;我仿佛已经不晓得了解在我心内所经过的事件,我彷佛是被骗了;我自己被骗倒还不太重要,只要不骗善人就够了。我自视是坏透了,我想象是因为我的罪过才生出了各式各样的坏事,才生出各式各样的异端,来磨难世界;这是魔鬼所发明的一种假谦逊,用来扰乱我的内心;如果能够,牠还要投我入失望的深渊;我由于一个长久的经验才知道了这件事的真意,不过我这点知识后来被魔鬼知道了,于是牠不再如从前一样那么多的在这一点上难为我了;关于这种假谦逊,我们由于种种记号是可以看得清楚的,她从开始便加给人不安与扰乱,只要这种假谦逊不走,它总是使灵魂不安,它使灵魂在黑暗里,在愁苦中,枯燥无味,使她厌恶祈祷,不爱行善,窒息灵魂,束缚肉体,阻止前进。真谦逊并不是如此的,心怀真谦逊的人,虽然他也自认颓败,可怜自己的处境,存想自己的恶劣,感觉极端难过,但是并不使灵魂扰乱不安,没有黑暗也没有枯燥.反而使灵魂在快乐、和平、温和与光明之中,她感到的难过是一个增加她勇气的东西,因为她看见在感觉难过时,天主将赐给她特殊的圣宠,她更从此取得利益;她伤叹曾得罪过天主,但是她觉得天主的仁慈使她欢欣;洋溢的光明不但使她惭愧,而且更使她歌诵忍耐她如此之久的至尊天主。在魔鬼所作的谦逊之内,对任何好事都没有光照,天主彷佛剥夺了一切,灵魂在想天主的公义,虽然她也相信天主的仁慈,魔鬼虽然用尽力量还不能夺去他这信仰;但是这信仰并不足以安慰她,不,天主这样大的仁慈只有增加她的不安,因为我们觉得这样,只有更加多我们的责任。

    这是我们所能发见的魔鬼最令人难堪,神奇叵测,伪装虚饰的诡计之一。神父啊,我也愿意说给您,为使您在魔鬼从这方面诱惑您时,您好能认得出来,但是为了认识这点,您却不必运用理智,因为,请您相信这种认识并不见于文字与学识,我是没有一点学识的,但是当我从这样假谦逊的内渡出之后,我便懂得这乃是狂妄之至,我确时知道天主愿意并准许如此,祂给予魔鬼诱惑我的能力,如同给予牠引诱约伯一样,但祂有鉴于我的极端可怜,而不让牠像引诱约伯一样的厉害。

我记得在圣体庆辰的前夕,我曾有过一次这样的诱惑,我对圣体庆辰虽然还没有相称的虔诚,但是却也有特别的热诚;这次的诱惑,仅是这一天的工夫。别的时候,有时延长到八天半月,三个星期或者更多的时间。尤其在圣主日期内,因为我最爱这时期作祈祷,所以牠引诱我特别厉害。牠往往突如其来的攻击我的理智,用我在其它场合视为儿戏的事件,牠信意的扰乱我;灵魂不再能自制了,心旌摇摇,重重地被缚束着;她只能存想魔鬼送给她的狂妄事件,我们也可以说是无益虚妄的事件,专门使灵魂走向死亡,她几乎不能自持了。很多次我觉得魔鬼耍弄我的灵魂好似耍弄一枚皮球,不能脱离开牠的血爪。我是不会解释我在这种处境所受的苦况的。她从各方面去找援助,但是天主不准许她寻到一点,只有自由权的一点光明,还依然不减;但是这点光明,也好像要倏然欲熄似的。我这是要说那时的灵魂,好似是一个眼上蒙了绷带的人;或者说是相似一个人,屡次经过一个地方,因为习于故常,所以虽然在黑暗与深夜之中,虽然也能有危险,但是因为他日间已经注意,他是会避免这危险的;灵魂就是这样,如果他在这境地不得罪天主,在我看是她的好习惯,我们且不说天主的助佑,因为没有祂,一切的努力是终归无效的。

在这种景况中,信德如同其它德行一样,好似是蜷伏而睡眠了;但它并没有丧失,因为我们还信教会教训我们的真理。可是他的信德行为,只不过是口头说说而已。实在,灵魂这时好似被压榨而憔悴了,她认识天主,好似是从很远,听见诉说的一件事一样。她的爱情非常冷淡,在她听见谈论天主之时,她只是谛听并承认人们所说的话是一件信德的道理。因为教会这样主张,但是她一点也不记得在她本身所经验到的事了。

她去诵经或者沉入寂静之中,她的愁苦只有增加,因为她所感到的内在之苦,她也不晓得从何而来,实在难以忍受。我觉得这苦楚好似在代表着地狱的苦刑一样,实在是如此的。依照天主在一次神见内给我说的,灵魂是被这内心的火焚烧着,但是她不晓得谁能点起这火,也不晓得人们点着这火的方法;她更不晓得如何逃脱也不晓得怎样熄灭它;如果她想在书籍里寻找治疗,她则竟似不识之辈了。我就在这种景况中经过,我愿意读读圣人行传,以便藉以吸住我,并能从他们所受之苦中,取得一些安慰,然而我读过四五行,甚至一连四五次,就用西班牙文写成的东西,从头到尾我都不大了解,不得已只好掩卷,同样的事件一直发生过许多次,不过这次特别记得清楚而已。

于是我去与人谈话,但是这更坏了,魔鬼使我的脾气变得非常恶劣且又易怒;我好像要吞食全世界似的,我不能再作什么了。我想作几件属于我权下的事,也不能够,这时候我们更好说天主自己照顾在这种状况下的灵魂,阻止她说作有害于人得罪天主的事。  

    当我去告解的时候,我能确确实实的肯定,我是时常遇到这样的事的。我那时以及我现在仍有的神师们,虽然他们圣德不凡,他们也很严厉的说我并责斥我:到后来我给他们说起这些话来时,连他们也很惊奇,他们说给我,他们没有权柄另样的待我;实在,他们那时曾决定不再用这样粗鲁的话对待我;因为当他们看见我在被肉体与精神的痛苦攻击时,他们也很可怜我与替我焦心;但是他们愿意安慰我以及善待我的心意,那时都成了泡影空花;我认为他们的语言并不是可资谴责的。是,我这是要说他们的话,并不是得罪天主的,但是却实在使人难堪,令人不相信一位神师可以如此说话。无疑的,他们的意向是要克制我;在其它场合内,我喜欢受这些苦楚,我也勇敢的承受,但正当那个时候,则一切为我都是折磨。

    我还觉得我是欺骗了他们,所以我去找到他们,我坦白诚恳的说给他们不要信任我,我可能是在战兢里哄了他们;我看得清楚我并不是故意的作了这件事,也不是故意的说谎话,一切都是战兢作祟;他们当中的一位看着那只是诱惑,有一次他向我说不要再难过了。他又说,纵使我愿意哄他,他的判断力也不会引他人于错误的,这句话安慰我太多了。

    很多次,或者更好说是极为平常的事,(最低限度屡次是这样),我在领圣体后,就立刻得以享受到休息。有几次,就在领圣体的时候,我忽然之间,感到精神与肉体均极舒畅,连我自己也很惊奇,彷佛是一刹那顷,我灵魂的黑暗全部消失尽净了。天上的太阳高高升起,清楚的照见扰乱我们的那些愚昧事件。

    有时候,如同我已经说过的,只要天主肯说一句话,比如:你不要难过了,不必害怕了,我的一切病症,便立刻痊愈。或者有了一次神见,我也立刻发见我好像是总没有受过苦似的;在我从天主那里取得快乐的时候,我常常向祂哀怨,问祂为什么使我遭受这么惨酷的苦刑;但祂为了酬报这些一苦刑,我得承认用的是超等的方式;因为在受苦后,总是有沛然的恩宠下降的。实在说灵魂好似是从火窑取出的黄金,愈纯洁愈光荣,也愈适合于在自己内默观天主了。她也感得以前认为忍无可忍的苦痛,现在已经是不值一提了。她愿意重新再受此苦,如果天主从中更取得光荣的话,苦难与折磨还多得不可胜算,如果人不以此而得罪天主,如果人能高兴为天主忍受,人们便从中更取得大利;但是为我呢?我是不能好好忍受这些苦难的,实在,我在这事上表现的非常不齐全。

我渐渐的,现在还是这样,有了别种的苦难;我彷佛遗失了一切孕育善意的能力,连愿意一个善行都不能了。我的灵魂与肉体对一切事,都成了无用的废物,为我个人也成了累赘;但是这时我已经没有我所说的这些扰乱与诱惑了,这只是一个我不晓得是什么的无味;灵魂什么都不满意,我一半有意,一半勉强的专务外面的善行,以便来占住我的心。我清清楚楚的看到我的灵魂,在圣宠隐藏起来的时候,是多么需要圣宠,但这并不使我太为难堪,因为这使我看到我的卑贱,我感到有些安慰。

    屡次,我对天主,对善事没有一点正确合理的思想;也不能作祈祷,虽然在清静之中也是一样;但是我觉得对天主有一普遍的认识;我的理智与想象,我晓得在这里是犯有重大错误的;至于意志我觉得她是好的,在准备着作一切的善事。理智呢,它竞而像一匹脱了覊的怒马行空,我们是不能覊勒住它的,连一段信经的时间也不能定住它;有时候我不禁自笑,我也认识了我的可怜,我注视着它,委给它自由,看看它究竟要作什么。感谢天主,奇事来临了,它是不能作恶事的,它只能作无关宏旨的事件,东张西望的在寻找是不是这里那里有需要作的事件。于是我更懂得,当着天主束缚此马,使之它完全默存天主时,乃是赐给我一件更大的恩惠了。那时候我问那些看见我如此心驰旁骛的人,对我要怎么说,他们却想我是好人。当我看见灵魂有这样的坏伴侣时,很可怜她,我愿看她自由。于是我向天主说:我天主,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看见我的灵魂全心全意在赞美您呢?什么时候我的一切能力与您一齐享福呢?主,您不要再让它们一片散沙了,人们要说它们是各自为政呢。

    这是一种习见的磨难,有时候我看见我的健康欠佳是重要原因之一,但是我也不能忘掉我们原祖所犯之罪所加给我的损害。我觉得是原罪消弱了我们的能力,使它们不能完全的享受这样伟大的幸福;我本人的罪也有份子,如果我不是犯了这样多的罪过,我一定适宜于整个坚定于善中的。

下面还另有一个我所经过的大磨难。我觉一切我所念过的祈祷书,都是我所晓得的,为此我对它们是不再有需要了。因为天主既然赏给我书内所说的圣宠——所以我也不再去读它们了。我仅仅在念圣人行传,我看见我在侍奉天主之途上,距离他们的程度还倍极遥远。我在想从他们的德们的模范里找到一种刺激与鼓励。但是我在想我到了祈祷这样高越的地步,这是不够谦逊的;因为我不能摆脱这种思想,我感到一种极深的难过,甚至使学识丰足和像圣会±伯铎·雅尔刚大拉都说给我,不要我再作茧自缚了。我看得清楚,我还没有开始事奉天主呢,但是我从天主所接受的圣宠,已经如同祂给许多圣灵魂所保留的一样了。在我身内的一切,都是缺陷,只有意愿与爱情除外。在这点上,我也认得很清楚,天主之所以宠幸我,是要我能为祂作些什么。我实在觉得我是爱祂的,但是最使我难过的,是我证实了在我的身内的工作以及许许多多的缺失。

有时候,我的灵魂是在一种昏愚之中。我且解释一下:那时我彷佛是善恶都不作的;我仅仅能如同人说的追踪他人,不感到难过也感不到安慰。生与死,乐与苦为我都是淡然淡然的。人们要说我什么,也不感觉了。是的,我那时的灵魂,照我看,好似是一匹小驴驹在吃草,它用人给它的食物支持自己,它仿佛毫无感觉的去吃草;实在,在这种场合之中,灵魂不能不食到天主某些奇妙的食粮,因为她并不感觉忍受这可怜的人生是烦恶的担子,她完全无可无不可的接受它;但是因为她感不到动力与内在的效果,她是不明了自己的处境的。

    现在我又觉得灵魂那时好似是一只船,乘着温和的风势,破着粼粼的水浪,在不知觉中就走了许多的路子。我在他处所说的场合中并不是这样的,它们生出的效果是很大的。灵魂立刻就会证实了自己的进步。因为忽然之间热愿在灵魂之内沸腾起来,没有什么再能满足灵魂的心愿了。当天主赏给她我所说的爱情神狂的时候,就要产生这样效果。她好似是汇聚了一些细小河流的泉水,总不间断的也汩汩的翻出细沙来。这种比喻,在我看也足以描绘这种灵魂的景况;烧灼着她的爱情在不停的动着,并时常提醒她新的计划;它不能再深藏不露了,如同水泉不能固在地下而必需流出来一样;这就是这种灵魂的经常状态,她不能停留在休息之中,也不能含容着自己神狂;爱情的冲动是太大了,洋溢着这种爱情的人,不能不想吸引别人,因为她本身已不缺乏了,她愿大家一齐协同地赞美天主。啊,我很多次想起了吾主向撒玛利亚妇女所说的活水,我太爱福音经这段史迹了。真的,从幼年起,我虽不像今天懂得我所祈求的幸福的价值,但是我仍然爱它;我时时求我主赐给我这种活水,我在念诵撒玛利亚妇女向井边的吾主所说的话时:主,请给我这水,我便恍然如置身在圣经所表现的剧情之中!

    在我看,这种爱情也彷佛一团常要添薪以便继续火力的大火。是的,我所说的灵魂就是这样的,她们甘心情愿作重大的牺牲,来在这火内投置燃料,使它不致熄灭。至于我,只要有小草小木可以投置火内,我就自觉满意了。我屡次如此,时时如此;有时候轻松可喜,有时候则困难重重;我觉得有一种内在力量,催迫我为奉侍天主作些事情,但是我却不能多作,我往往用花花枝枝,来装饰几张圣像,扫除并装饰小圣堂,或者作一些我不大愿作的小事情;假如我曾作过一些补赎呢,那也是在很拙劣的尺度下作的;则果不是天主看着我的意向正直,我看这一切工作都是毫无价值,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为那些天主仁慈慨然赠给熊熊爱火的灵魂们,如果他们由于缺乏力量,不能为天主作些事件,则他们的苦实在非同小可的;是的,这实在是一种酷惨的焦虑;他们不能在这火里添薪置木,她们看着火要熄灭,她们真的痛不欲生了。那时候,灵魂在心内真真感觉焚灼几尽,所余唯有火尽成灰而已。她在滂沱着痛泪,在焦灼着,这乃是一种不可名言而又甜密的苦难,被提拔到这种境界的灵魂,她应当如何感谢天主呢!如果她有力量为天主作补赎,或者她有学识,有天才,有自由能听告解,讲道理,归化罪人!如果不是她本人亲身经历过不能为天主作些工作的苦闷,她是不会知道并看重她拥有的宝贝的;所受到恩惠愈高,便愈是这样,愿天主因祂的一切恩惠受赞美,愿天使歌颂天主的光荣!阿们!

    神父,我不晓得,我如此详细的写来是不是作得好,但是因为您给我说不要怕冗长,也不要遗漏一点,我这才详尽而诚实的,尽我记忆的可能,叙述了这一切。当然还有许多遗漏,我需要很多时间,但是如我以前两说我的时间是太少了,或者即使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第三十一章

她叙述若干来自恶魔的表面诱惑、磨难;同时并解释若干事实,为走全德之路的灵魂,这是很有裨益的。

    我在叙述了从魔鬼来的内在与秘密的几种引诱与扰乱之后,现在我愿意叙述一下:牠们公开磨难我的几种引诱,在这些事内我们是不能不知道牠的动作的。

    一天我正在圣堂内,魔鬼藉着一个可怕的形像出现在我的左边;牠的嘴特别引起我的注意,因为牠给我说话:令人害怕极了,彷佛从牠的全身里都冒着一团很光明的大火焰,没有一点阴影;牠用恐吓的声调向我说,虽然我已脱离了牠的魔爪,但牠却能把我重新捉住;我非常恐怖,我尽可能的作圣号;牠消失了,但又立刻出现;有两次,出现了同样的情景,我不晓得应如何办,我取过在那里放着的圣水,洒到魔鬼所在的地方,牠便不再回来了。

    又一次,牠一连五个钟头,用最利害的苦痛,与肉体并精神上的极深的扰乱来磨难我;我想我不能再更久的抵抗了;在跟前的人也都吓坏了,她们不知道该作什么,我也不晓得如何自卫;当着肉体的痛苦与灾难太历害的时候,我习惯作些我所能作的内在行为。我祈求天主,如果从这折磨中能有光荣,就请祂赐给我忍耐,并使我在这境遇中,一直至世界未日。因为这一次纠缠我的苦痛,我觉得非常粗暴,我就勉力用这样的行为,这样的决志来忍受它。天主肯使我了解这乃是魔鬼,于是乎我看见在我的近处有一个狰狞可怕的黑东西,牠好似是因为失掉了一个卤获品而失望的切着齿。我一看见牠,我便笑起来,我丝毫也不害怕,因为在我近旁有几位修女,然而她们已经不晓得作什么,用什么方法治疗我这样巨大的折磨;因为魔鬼在我全力抵抗之下推动我,用力打击我的头部,身体与臂膀;最历害的痛苦,乃是心内的扰乱,我绝对的不能尝到一点休息,我不敢向同伴们要求圣水,为的是使她们不害怕,并且使她们也不晓得是什么事。

    由于我本人的经验,我看见很多次为驱逐魔鬼并且阻止牠卷土重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圣水;圣号也能驱逐牠,但是牠还回来,圣水的力量应该是很大的;在我拿到圣水时,我感到特殊与很大的安慰;我敢说,它不但使我感觉到一种不可名言的舒适,并且也给予我一种加强全灵魂的内在快乐;这并不是幻觉,也不是一次,而乃是多次的经验与考察的结果;这好似一个人在剧热剧渴的颠顿之下,得饮一杯冷水似的,在全身内仿佛都感到清凉,这给我们指出圣教会所立定的一切是多么伟大。我在存想那些言语给予水多大力量,并使其与其他未祝福的水分别开来,我也感到很活泼的快乐。

    因为这种折磨我的苦刑徘徊不去,我遂向我的伴侣说,如果她们不觉得可笑,便请她们给我圣水。她们给我拿来,并洒在我的身上,然而没有一点效验,我自己洒在魔鬼所在的近旁,牠便立刻不见了;我的一切痛苦如同药到病除,仿佛人们用手给我拿走了似的;但是我已劳瘁不堪,好似挨了许多棍击似的,这为我是一个很大的教训:我证实,在天主准许之下,虽然我们的肉体和灵魂还不属于牠,牠也能加给我们不幸。那么如果属于牠的权下,牠又什么事不能作呢!于是我便重新决志,无论如何,是不与魔鬼为侣的。

    在最近一次,我也遇上了同样的事情。但是磨难的时间并不太长;那时是我个人,我在喊着要圣水,在两位修女进来时,魔鬼们已经走了;这两位修女真是值得使人信服的,她们是不能说谎的,她们觉到了一种像硫磺一样恶臭的气息,我则什么也感觉不到;这种气息延长了许久,由此人们是可以证实她的言语。另一次我是在歌侣内,正在极度收敛心神之中,我走出来为避免使人窥破,但是人们听见在我所去的屋子里发出激烈的声响;而我呢,我则听见有人在我近处说话,好似是在争论什么,声音吓人;我当时正醉心在祈祷中,我听不懂牠们说什么,也没有一点害怕;当我每次赖主圣宠,因为我的建议,为人灵魂有些利益时,我总不免要被魔鬼如此攻击的:下面就有一件事实,证见人是很多的,其中就有我目前的神师,他在一封信内找到了证明,我不晓得这是怎样的一封信,不过他很认识那写信者的为人。

    一天一位教会人物来找我;他二年半以来,生活在我几乎不会听过的可恶的大罪之中。这期间,他不去告解这罪,也不痛改前非,然而他却举行圣祭;他给我说,别的罪他都告过,但是他怎样能承认一个这样可耻的罪呢?他很愿意告明,可是他没有勇气;他的处境很使我感动,我在看见这样重大的得罪天主以后,更使我感到至深的难过,我许给他:为他诚恳的求天主,给他一种方药;并约定了其余比我更好的人为他作同样的事;我也写信给一位他告诉我可以写信的人;从一开始,他便告解了,天主俯允了我为这灵魂所托付的许多圣人们的祈祷,而可怜了这个灵魂;从我这方面,我虽然可怜得很,我也尽了力量来满全一切在我的事件,这位教会人士曾给我写信说:他已改过迁善。不少时候,他已经不再犯这罪了。但是他又说诱惑加给了他很大的折磨,与很尖锐的痛苦,竞使他感到如下了地狱一样;他祈求我还为他求天主,我将这祈求又通知了我的姊妹们,因她们的祈祷天主一定要赐给所希望的圣宠的。她们都默记于心,但这个人的名字我是不向任何人公布的,我也祈求至尊天主结束他的苦痛与诱惑;最好使我代他的地位而让魔鬼前来。但是必须在我不犯过错的条件之下才成。这样共有一月之久,我经过了最利害的折磨,这是我遭受了上面述说的两件磨难的原故。我通知这位教会人物,我这个月来所遭受的一切,而他则告诉我,因主仁慈,他不再为魔鬼的诱惑所肢解了;他的灵魂健康起来,得了整个的自由,他不断地感谢天主,并对我表示他的知恩心,如同我对他作了一些事情似的;当然,我也相信天主赐给了我为他有益的恩典。他说:当他被诱惑最利害时,他读一读我的信,他的诱惑就退了。他非常惊奇,我所受的罪过,以及他因以得救的方式。至于我,我也在惊奇,但是为了使这个灵魂获得解放,我还愿意受多年的苦难;天主在祂的恩惠上是应该获赞美的!事奉天主的人,如同我证实我同院的修女们,所作的祈祷是实在有力的。因为是我在鼓励要求她们的祈祷,魔鬼们当然更生气反对我,天主也因为我有罪而许牠们如此。

    在此期间。我想是在夜里魔鬼来刁难我。当人们在我近边洒了很多圣水以后,我看见有一群魔鬼在逃、彷佛从高山上跳下似的,这可咒骂的魔鬼时时来折磨我,然而牠们并不使我害怕,因为我看得清楚如果没有天主的准许,牠们连一点小事都不能作的:神父啊,如果我要全部述说魔鬼的诱惑,这不但为您是啰唆的,为我也是一样。

    这种叙述为天主的真忠仆或者是有用的,可以相帮他轻蠛魔鬼用以恐吓他的种种奇形怪状。我们经验证实了,每次在我们轻慢牠们的时候,我们便剥夺牠们的力量;我们的灵魂在牠们身上也渐渐获得主权。此外为我们常常有利益从此出生,我不再冗长不已的叙述这样的事了。这里我只叙述一件死人节前夕的事情:我在念完了一节夜课之后,正在堂内唪诵日课后面所有几段非常热心的经文。忽然魔鬼置身在书本上,阻止我结束祈祷。我作了圣号,牠去了;我再开始诵经,牠就又来了;我觉得一共三次我重新再开始唪诵那些经文。最后我洒了圣水,我才能念完了经文。立时间,我就看见几个灵魂从炼狱里出来。无疑的那时他们还有不少的罪罚该补赎,我于是想起来,这是魔鬼愿意他们迟迟的得救;我很少见牠们在这种形像下出现很多次如同我在神见中所说的,是没有一点形像的,虽然牠没有形像,但是人们还是很清楚牠是在那里。

    还有一件事情我愿意报告,因为很使我惊讶.一天是圣三庆节,我正在某一修院的歌侣内,进入神魂超拔之中;我看见天使与魔鬼之间发生了剧战,我不了解这种神见的意义;但是十五天后,我就了解了它的意义:这是因为在这期间一个修院与一些非祈祷人之间发生了厉害纠葛,使那个修院遭受了一种很严重的损失,这种纠葛旷持了日子很久,发生了很多扰乱的事件。

    另一次我看见了一群魔鬼在包围着我,但我觉得彷佛一团火光在整个包围着我,而不让牠们接近我,我了解这是天主在保护我,使牠们远离我,阻止牠们使我犯过错。我根据在我身上发生了数次这样的事件,我才认清了这种神见的真意。我懂得的是:如果我们忠诚于天主,牠们的能力便微小的可怜。我可以说是用不到害怕牠们的。真的,假定魔鬼遇不到忠诚投降的灵魂,牠们的一切努力都是泡影空花,无济于事;牠们只是对待犯罪人,才显得是有能力的。

    在我遭受我所说的这些诱惑时,每次我都觉得我过去一切的脆弱,虚妄完全重新活起来,且蠢蠢欲动;那时候我很需要将自己托给天主。因为当这些思想回到我的脑海中,我一想象这一切该是魔鬼的工作吧,我立刻就愁苦起来。我自言自语的说:在我接受天主这样多的恩惠以后,我觉得连这些坏思想的最初冲动,都应预防住才对;这种愁苦常是延长到神师平复我的时候为止。

    每当我看见有些人,特别是那些大人物们,看重我的时候,我便觉得我是在横被折磨,现在还是一样;在人们说我好的时候,也是一样;不但这事在过去使我难过,现在尤其使我痛心;我放眼在吾主以及圣人们的行状上,以求安慰。这更使我局促。我感觉我所走的路子完全相反着他们的芳踪,因为他们只是认识轻慢与凌辱。而我呢?唉,于是恐怖便占住了我整个的心,我可以说连头也不敢一抬;我愿意逃过一切人的注意。但是在磨难中,我则变成与前者完全不同的一位了,那时虽然肉体感到痛苦而本性也难过,灵魂却高高升起,我不懂得这是怎么回事;然而事实是这样,灵魂好似是找到了她的国土,一切万物都彷佛在她的脚下了。

我在不同的回数里,感到这种苦难延长了很多日子。那时,在某种关系中我觉得这乃是德行与谦逊,现在我已经清楚的看见这乃是一种诱惑,这是一位很明智深湛的道明会会士指示给我的;当我想到天主赐给我的恩惠成为公开的事时。这为我实在是一个极端的苦刑,使我陷在很深的扰乱之中,我的苦痛变成极端尖锐。在我衡量一切之后,我宁愿活活被埋,也不愿看着我这些圣宠被传扬开来。同样在我开始叨得那些坐忘与神魂超拔时——即是在公开场所,我也不能抵抗它,我觉得羞惭无地,不愿意有一个人看见我。

有一天,我被这苦难折磨得比往常更厉害,天主问我害怕什么?因为这期间只能有两件事,或者是使人们抱怨我,或者是光荣祂;这是教我了解,那些相信我获得天主神恩的人们,他们只有光荣祂;那些不相信的人们呢,他们当然无理取闹的谴责我,然而在这两种光景中,都为我是有利的;所以我一点也不该扰乱不安;这些话使我实实在在平静下去,我每一回想起来,就会感到安慰。

    我的诱惑是极为厉害的,我当时竟愿意离开此地,携带会费到另一座隐院去;在那里我听说幽闭的规则是比我所在的地方严禁万分,人们作的刻苦也更厉害,并且也是我们的同会,离开这里很远;最使我感到安慰的是我在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但是我的神师总不肯准许我,这一切恐怖剥夺了我的精神自由真真不少;后来,我渐渐懂得这种谦逊是不好的。因为它加给我这样多的不安,天主也肯教给我下列的真理,我应该当绝对认准,我所沛然洋溢的一切恩惠,并不是来自我本人,而只是来自天主自己,同样在我听见别人的赞美时,不但不要愁闷,而反更要高兴;看见天主的神恩在他们当中光耀照目,我该当认为是绝大的安慰,为此我也不该愁苦天主在我身上发见祂的工作。

我还曾陷到另一极端:我祈求了又祈求,也向天主要求,希望祂肯对那些想在我身上找到德行的人们表现出我的罪过来,这样便他们看出来:我实在没有功德挣得天主的恩惠;这种愿望在我心内常常火炽着,我的神师禁止我作这样的祈祷;但是直到最后,如果我看见一个人很重视我的话,我便转弯抹角,想个办法使他懂得我的罪过;我觉得这样使我松快,我这样作使人们对我也非常坏疑了;实在说,这种行径并不是来自谦逊,这乃是一种生出许多诱惑的温床;我彷佛要欺哄世界全球之人,如果我真的欺骗了那些想我有些善事的人们,可是我的心都不是要欺骗他们,我也总没有这样的意向,除非是天主为了某种特殊原因准许有这样的事发生;如果我看见这些事情是必需的,我连给我的神师们也总不说这些事的,它们是要使我非常疑虑的。 

这一切的恐怖,难过与谦逊的影子,我现在看来,是相当巨大的缺陷。这在表现我缺乏克苦。因为一个完全交付在天主手里的灵魂,如果清楚的懂得她本人什么也没有,也知道使她懂得这事的圣宠,显然也是从天主之手来的,那么她一定再不管人说好说坏了。她该依靠给她恩惠的天主,因为祂知道为什么要表现祂的恩惠。但是她也该准备接受磨难(在我们这世纪这是一定有的),当天主愿意现出几人接受了相似的圣宠时,看吧,千目万眼都钉在他身上,但是却没有一只眼睛注意那千千万万不修德行的灵魂。

    实在说,害怕是有它的理由的。我害怕大概的理由:并不是来自谦逊,而是来自畏怯;天主愿意使人们有目共睹的灵魂,该准备作人们的殉道者;如果她不愿意死于世俗,世俗是要杀死她的;实在,我在世俗里是找不到什么好东西的。有之,则是不让善人有错误,用他那怨怒的力量,逼迫着善人们走全德之路;我说一个灵魂如果还不是没有错误的。那么,她需要有比马上就要致命者的更大的勇气,来追踪全德的道路;全德并不是一蹴而及的,除去了那由于特恩,天主赐给他刹那间即到达全德地步者。世俗在看见一个人踏上了全德之路,马上就要求他成为全人。杯弓蛇影,往往他们把那人的一个德行当作缺点,一个行为如果在他们本人是来自愆尤的,在好人身上,他们也要谴责它;这纯是以已度人,在他们说一位修全德的人是不应吃饭睡眠,甚至连呼吸也不应该的。人们对他的圣德看法愈高,便愈觉得他不该在肉体内生活了。但是无论他如何齐全,他仍然是生活在现世上,纵然他能高度的管制着世界的可怜象,然而他仍然属下于他们;我再重说一句,为这可怜的灵魂是需要一个巨大的勇敢的,他还没有开始行路呢,人们便要他飞;他还没有制胜自己的情欲呢,人们便愿他在艰难的遭遇中,表现得像他们在圣人行传内看到的坚定于圣宠的圣人们那样的坚定不移,我天主,他能忍受吗?他能够不被痛苦压碎吗?有多少灵魂,可怜的人哪,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怎样支持这样的艰难,因而反开了倒车;我相信,如果不是天主的大仁慈,祂自己来处理一切,我自己也一定要遭遇这样的状况;神父啊,您也可以看见,直到天主自己来完成一切的日子,我之所作不过是跌倒起立而已。我愿意大家知道我的话;因为,照我看在这种景况中,有许多灵魂上当了。在天主还没有给他们羽翼以前,他们竟想高飞。我想前面我已经使用过这个比喻了,然而它在这里也很恰切。我想起这个比喻,是因为我看见,因着幻想有若千灵魂跌倒在痛苦的深渊所致;在开始时,她们胸怀大志,意向澎湃,她们有一种前进于德的慷慨决志,她们也有一种由于爱主之故拼绝一切外面幸福的心愿;但是,她们看见一些前进于德的人,所作的英杰德行行为,她们不知道那是天主的恩典,并不是个人努力的效果,他们诵读各种论默观与祈祷的书籍,为达到这种地步须作些什么,因为他们不能够见诸实行,他们就苦闷了。按照这些书籍,我们不该管人们能对我们说的不好,比起人们说我们的好处,我们还要更喜欢;不要重视光荣,断绝亲属关系;如果他们不谙祈祷,更好不与他们多说话;因为那只有得到厌倦而已;此外还有许多类似的事件,以我看,这些都非天主圣宠不办。因为,如果我没有自欺,那么这些一定是超性的财富,不然那就是反对我们本性的倾向。但愿这些人们不要难过而专心依靠天主吧。他们今天所有的善愿,如果他们已经专心祈祷过,如果他们实行了属于他们的一切,天主一定要将他们的意愿化为功行的。根据我们脆弱的本性,为使我们不灰心丧志,不妄自菲薄,不要想虽然我们用尽力量,也好像不能获得胜利似的。我们必须要有坚定的依侍心,这太重要了。

    神父,因为我在这事上,有十足的经验,所以我愿给您几个建议:请不要想,有一个德行不经过反面的磨难,就可以获致,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应当常常不信任自己,生活一天要小心一天,如同我已经说过的;如果圣宠不完全的给予我们认识世物的虚假,我们是不会迟疑地去多多贪恋它们的;在这世界上总没有一个人不是在被许多危险环绕着。几年来,我在想像我不但弃绝了亲戚,并且他们为我还是厌倦的对像呢。实在,与他们来往,我觉得非常难过,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发生了。我应该到我从前所最爱的一个姊姊家里去。虽然她比我更好,但是一点也不适合于和她谈话;因为她已结婚了,身分不同,谈话自然不能尽如我意;于是我就尽其可能守着缄默;但是我看出来我对于她的休戚,是较比对于其它近人及我所照顾的人的祸福,更为关怀的,于是我这才认识了我并不像我想的那样脱俗。我还应逃避机会,以便使天主开始赏赐我这牺牲的德行,长大起来。从此以后,我在天主的照顾之下,常常勉力。

    当天主开始赏给我们一个德行时,我们对它应有高度的重视;总不要置身在危险之中,比如我们只就面子问题而论,不必旁及多事。神父,我们知道,大家都在自认已经完全摆脱了这个劳什子,然而实际上却一个也没有;为此我们总不应放松这点。一个人如果她还对某点面子问题仍有所关怀,那么,为了前进,她应该相信我,斩断这种牵连;这是个任何利锉都不能锉断的锁炼;只有天主自己,看着我们的祈祷与努力,才能完成这种工作;我觉得这爱面子之心,乃是我们前进于德的障碍,她加给我们修德前进惊人的迫害。

我看一些人们,因着他们的圣德与伟行,使世人惊讶不已;我天主,这些灵魂既然还滞留在世,他们何能如此?他们不是已达到全德的极峯吗?这是甚么现象呢?谁能留住这已经为天主作了如许大事的人们呢?唉,不幸呀,他们还沾滞在这一点面子问题上,更不幸的是,他们不肯承认他们沾滞在这点上。因为魔鬼说服了他们,应该注意这点面子问题;但愿他们相信我的言语,但愿他们为了爱天主之故,相信天主命她说话的这只小蚂蚁的言语;如果他们不取消这枚小蠢虫,哼,等着吧,整个的大树一定要受损失的。他们容或还留下几个德行,但是全部都要染上病态的。这棵大树将失去美丽,不再长大,并且也阻碍它四周的东西长大。因为这所结的好模范的果子,并不是纯粹无疵的,也不会停留长久的时期。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无论这面子问题是如何微小,它仍是如同在音乐上,一个音调或节拍上的错误,破坏了良好的谐音。面子问题在一切时候都是有害的,尤其为一个在祈祷路途上行走的人,更是一种瘟疫。您说,您设法与天主紧紧联合,您愿意追随受凌辱受诬妄的耶稣的意见,然而您却不愿意在您的荣名和德誉上受到一点沾污!这乃是南辕北辙,您是绝不会达到目的的;天主只与那弃绝自已,在各种场合下不怕丢失自已权力的人相结合;或者有人给我说:我没有什么使我放弃权利的,因为没有机会;不会的,我想如果您真有这种我所说的决志,天主是绝不会给您剥夺这样伟大的幸福的。天主赐给您的机会太多了,您总可以操练这种德行,恐怕您还觉得太多呢。在这里只有在您实行与否了。

    关于这个题目,我愿意叙述几件小事。叙述我开始时所作的几件小事。我这是说,我愿意叙述我在这火焰内所投入的小草小屑,如同我上面已经说过的,因为我不能作更多的事,天主是接受一切的,愿祂永远受赞美!

    在若千缺欠之中,我有一个缺欠:就是不大熟习曰课的诵读规例,与歌侣内的规则。这纯粹是由于我的疏忽所致,因为我常常操心照管许多无益的事件,而不去注意礼节。我看见有许多初学生,在这面都可以作我的师傅。但我并不询问她们。一则为使他们不晓得我知道的太少,二则又何况还有该作模范的思想作祟呢;这本是很普通的事,不是吗?从天主开启了我的眼目以后,我毫无疑惑的,即连对于我所知道的事,如果有一点怀疑,我也去问青年修女;我并未曾因此而失去光荣与信任;我觉得天主并肯赐给我比以前更多的记忆力呢。

    我也不会唱经,当着我没有准备好了人们给我指定的那节经文时,我觉得非常害怕,但这种害怕并不是因为害怕当着天主的圣面而犯了错误——这乃是一种德行,而是因为要有好几个修女们在谛听我的缘故,这就是面子在作祟。我要唱得比我会的不好了,我就感到十分扰乱;然而没有准备妥善,又不敢说是没有准备妥善。无已,只好推辞说不会,怕东怕西的这点事,在起初时真使我费煞了心机,但是到后来我却高兴去作它了;自从我不再焦心人知道我的愚昧以后,我比以前唱得好多了;实在,这种面子问题阻碍我能作好我所会好好作的事件,每个人都在贪爱他所愿意的面子。

    这些小事本不算什么事,而我却为这些小事所折磨,更可见我不算什么了。但是灵魂却从此逐渐走进实行阶段,这一类的行为本身纵然微小,如果是为了至尊天主,在天主眼内也是倍极宝贵的,就此,祂才肯帮助我们实行其它更重要的事件。

    比如我在实行谦德上,就遇上许多次这样的事,我看见一切修女们除了我以外在这德行上都有进步,我因为什么也不会,在她们出了歌侣以后,便给她们招叠兜衣,我觉得我这样正是奉事在这里唱经赞美天主的天使,最后不晓得怎样被她们发见了;我感觉羞惭,因为我的德行还没达到愿意使人认识我作了这无关重要的小事的境界,这并不是我的谦逊,这实在是因为我害怕为这无关紧要的小事惹得她们笑我。

    我天主,我看见这无数的罪过,该是如何的羞惭呢?而我所叙述的才不过几粒细砂而已。为了您的光荣我连开始都没有,因为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充满了这么多的尘垢,您的圣宠的水泉还没有从这些小细砂下面涌出,把它们翻将起来。我的造物主啊!这是为什么,我在这样多的不忠不信之中,没有几件有价值的事情叙述,您既然赐给了我这么多的鸿恩,我天主,我不晓得为什么我的心不因苦痛而粉粹,我也不晓得读我这些叙述的人,怎能不视我若蛇蝎毒虫;他们将要感到,我虽然如此恶劣的答谢了这样崇高的圣宠,怎的还缅颜的叙述这样的小事。是的,这些都是我的事,完了,是的,我天主,我真害臊,然而既然没有崇高的大事,我来叙述这些不齐全的德行轮廓,正是为了鼓励那些完成伟行的人们;因为如果天主肯对我的小事注意,那未对他们的大事,不更是满意吗?但愿天主赐给我圣宠,使我不要永久停留在才开始的境界上,阿们!

 

第 三 十 二 章

她叙述天主如何使她神游:她因罪应到的地狱里的一个地方,她撮要叙述当时所见的景况,她并开始叙说她对目前所在的圣若瑟隐院,是用什么不同的计划创设的。

    老早以来天主便赐给了我所说的大量的圣宠,以及其它更高的恩惠。一天,我正在祈祷中,我感到,然而并不晓得是如何方式,我忽然全身被移到地狱了。我晓得天主是愿意指示给我魔鬼给我预备的地方,依照我的罪过我真正堪当入狱,这种神见为时最暂,但是我想,纵使我活到很多年以后,我也不能忘掉这件事情的。

    进口处,我觉得好似是一条很长很窄的小胡同,或者说它相似一个极端矮下、黑暗、缩狭的灶洞。底部好似是一坑污水,脏骯、奇臭、不可言状,毒蛇爬虫,多多无算;在尽头处,一个小孔掘在墙内,形式像卧床,在那里我看见可以把我很窄蹩的按下去,这一切现在对人看,读,说彷佛不算什么,可是我当时的感觉!啊,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相当的描述出来。

    至于我将在这里所受的苦难,我觉得我不能,连一个起码的概念都不能告诉给你们;人是总不能了解的,我感觉在我灵魂内,有一种我不能写其性质的猛火,而肉体也经过不可忍受的苦难。我在现生已经受过很酷惨的痛苦了;根据医生们的意见,这是人在现世不能再惨烈的痛苦,因为当时我已经变成残废人,我的全部神经都在抽缩,我还受了各式各样的痛苦;有人说,它们是从魔鬼来的,然而这一切与我在这永牢里所受的痛苦比起来,那简直是一文不值了;此外,我还看见这痛苦又是无尽无休的,但是这一切比较起灵魂所受的失苦来又连儿戏都不如了;她感受到一种压迫,一种焦虑,一种很显著的磨难,一种失望而极深切的苦刑,那是我不能述说的,如果我说人在连续的死扯您的灵魂,这并不算什么,因为在那种境况下,好似另一个人要脱去您的生命,然而在这里却是灵魂自己来粉碎自己,我承认,我不晓得怎样说,才能说明这内在的火焰与失望,它们是加在这些可怖的苦难与折磨上的,我看不出来是谁给我这些苦刑,但是我觉出来我在被焚烧,并且被肢解而碎尸万段,我再重复一句:最可怕的就是这内火与灵魂的失望。

    在这污臭的地方,连最小最小的希望也都被排除远远了。在那里不能坐也不能卧;没有一点空间,我那时是好似关在一个墙壁内开掘的洞里,墙壁本身也是最难看的东西,它们以全力来压制您;在那里一切使您都窒息;没有一点光明而只是最深浓的黑暗,但有一件我所大惑不解的事,就是纵然缺少光明,可是却能看一切难为视觉的苦刑。

    当时天主不愿指给我地狱更多的地方,此后我在另一次神见中,又看见天主对几种毛病所加的重罚;为我的视觉,这些刑罚真使我恐怖极了;但是因为我没有受罚,我还没有吓坏了。然而在第一次的神见中,天主使我在精神上真真感觉到了这些苦刑与愁虑,一如我身受一样,我不晓得这是怎样的,但是我很了解这是天主的一大恩惠;祂愿意使我亲眼看看祂仁慈之手拯救我出来的深渊,只听谈论地狱,这不算什么,我从前曾默想过人在其中所受的各样刑罚,然而次数并不太多;因为畏惧之路不适宜于我的灵魂,我所默存的魔鬼所加给粉身碎骨之苦,我所读过的各种不同的刑罚,这一切在这身受苦刑之前都不算什么了。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它们的分别好似是一个是图画而另一个是实物。世上的火刑与地狱的苦火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虽然事过景迁已经六年了,到现在我还依然恐怖,在写这几行时,恐怖之情,彷佛还把我的血冻结在我的静脉里一样,我每次在我工作繁重苦难重重的时候,一回忆起这些来,世上的苦难便消失在我眼里了。在某些关系之下,我觉得我们的怨天尤人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这乃是天主所赏给我的最大恩惠之一。它给我生出的利益太大了,它使我摆脱了怕生活的矛盾与苦患之情,它给我勇敢使我能忍受它们;它鼓励我感谢天主拯救了我。我现在完全相信,不然我只有受这可怕而无终极的痛苦了。

我重复一次,从那时起;一切苦楚在与我那一刹那所受的这些苦刑相比,都显得卑不足道了。我屡次在看了人们讲论地狱苦刑概况的书,我很惊奇我一点也不害怕,也没有一点正确的观念,我这是在那里呢?我怎样能在要拉我入此苦刑的地方找得一些休息呢?天主啊,您当永远获赞美!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出您爱我超过我爱我自己远远了!主啊,多少次,您从这黑暗的铁窗中救了我!我又多少次反转身来相反您的意志!

此外,这种神见更加给我无限苦痛。啊,可怜呀,许多灵魂的丧亡,特别是那些路德教派,因为领了洗,他们也是公教肢体之一!这神见还加给了我热愿,使我想成为有益于人灵之人;实在,我觉得只要能救一个灵魂,我就宁愿受千万次的死亡的痛苦。我所思想的是这样:当我们看见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朋友在大苦大难之中时,很自然的,我们要生出侧隐之心来,他的苦难愈巨大,我们的感觉便越强烈,但是如果看见一个灵魂被罚永远受这最苦的刑罚,我们的心是不能无动于衷的,我们的心也不能不因难过而粉碎了,我们容易大动慈心怜悯世上的苦患,然而我们却知道它们有尽头而与生命共同结束的。那么我们对于那永无止息的苦刑,不更该悲悯吗?我真不明白,当我们看见这样众多的灵魂,被魔鬼曳入地狱的时候,我们竟还能心安神静的生活下去!

    最后,我热烈的希望:在救灵升天这样重要的事上,除非是我们作了一切,是的,除非是我们尽其一切在我,我们是不应当满意的。愿天主赐给我实现这计划的圣宠。下面就是我的反省:纵然我恶贯满盈,我也曾作过些小事奉侍天主,我看,我也躲避过世人们漫不经意,从之如流的一些过错,我也曾用天主赐给我的坚忍,忍受过剧烈的痛苦;我没有怨天尤人,我没有谈人是非,我觉得我也没有希望过任何人的不幸;我总没有过贪婪,我也不记得我有过嫉妬的情绪,或者最低限度,在这事上我没有重重的开罪天主;在我身内还有其它此类的素养。我虽恶贯满盈,但我也常常地尽力的维持着畏主之情,然而我却看见了魔鬼在给我预备好了的地方;说真的,我的过错还应该受更大的刑罚。然而,我再重复一句:这是一个可怖的刑罚,我们仅仅安于小成是太危险的事情。一个步步陷入重罪的灵魂,是不该甘于休息与快乐的;为了爱主之故,我们该远避一切危险,天主一定要像帮助我一样的帮助大家;愿天主对我不要撒手不管,使我不要再跌入前愆,因为我已看见了我将要留在的居处。主!因您无限祈求您,不要让我如此,啊们。

    在这次神见之后,仁慈的天主还肯另外赏赐我许多大的奇恩,并启示给我关于祂为善人所保留的光荣,以及给恶人所准备的苦刑;我希望运用一切办法,使我能挣得一些这样伟大的幸福;作些补赎以避免这样剧烈的不幸;我的意愿是逃避世物,而达到与世俗完全分离的地步。这种计划时时在催迫我,但是它并不扰乱我而更使我清馨和平,显明的,这是来自天主的。愿天主给予我之灵魂,一种新的热力,帮助我能承受比现在养育我更坚硬的食物。

    在反省我所能为天主光荣举办的事时,我想我应当先从完成我修会圣召的义务开始:尽其可能的守好会规。我所居留的修院,说真的,是有许多忠信于天主的修女的,我主耶稣在那里是忠信的被服事着,但是因为修院很穷,所以修女们屡次出去到那些常热心而有荣誉的家庭过度一些时日。会规已不是像原始那么严厉了;所守的规则,也如同整个修会一样,是相符于缓和的上谕的,此外,还有其它的不便,我以为生活是太容易了,因为家庭是广大与充满快乐的。然而在我眼内更大的不便,则是可以出门一事。虽然我出门较任何人为多,我也是觉得如此的。因为有些人,长上们不能对她们说:不能,她们愿意要我陪同她们,这是人向啰唆让步了。这样,我在隐院内也只能停留很少的时候,无疑的,这是魔鬼从中把持,使我时常在外,以便阻止我行善修德,将神师们给我的教训通传给几位修女。然而,有一次我在与许多人作伴时,其中一位问我以及他人说:我们是不是愿意如赤足修女们一样生活,若然我们就可以建立另一座隐院,这样的一种建议,正中我的下怀,我开始通知了我所说过的女伴——那位寡妇太太,她与我也有同样的看法,她立刻与我订立契约,保证给未来的隐院年金。我现在看出来,那时我们并没什么把握,不过我们所有的希望,使我们觉得事情轻而易举而已。一方面,我是很喜欢居留在我所住的隐院的,那里最投我的嗜好,我的小屋子又正遂了我的向平之愿。我虽然还不愿意马上决定志向,然而这位夫人和我,我们已是决定将这计划委托给天主了。

    一天,在我领圣体后,天主命令我用尽全力,将这座会院,匠于成功。祂并且完全保证一定要建设完成,而且在此院内祂也将真正得到忠心的奉侍。祂愿意将此院献于大圣若瑟;这位圣人应该在一个门口保护我们,圣母则在另一个门口,祂本人——基督,也要在我们当中。这座隐院将是一棵大放光明的星宿,虽除有些会院是松懈了它们最初的热火,但是我不相信它会因此而减低自己的光荣。因为如果没有修会人员,真不知道世界要变成什么形态,最后,祂又命我将祂给我的命令告诉给我的神师,祂并求他不要阻止这个计划而使我改变初衷。    

随着这神见而来的效果是神奇的,这些话在我身上生出了极为真切的印象,我不能怀疑它不是来自天主的,然而我感到了一种深切的难过,因为一方面我看见为兴办这种事业,我将遭受许多麻烦与辛苦;另方面我又很喜欢我的隐院,虽然我以先也曾想作成这种事情,但究竟是没有决定性的决议的,同时我也不敢保其必成。

    现在呢,我看出人们是在逼迫我着手作这种事业了。因为我虽然看出来我这是在作一件使我非常希望的事,但我依然在犹疑不决;吾主呢,祂则一直在敦促我,祂用很多而又明显的理由告诉我祂的意志,使我再不敢不说给神师了,我于是写信说给他一切经过,他不敢正式的告诉我,要我放弃这种计划,但是他以为根据本性的看法,是看不出有成功的希望的。因为那位应建设隐院的同志夫人,所有的金钱绝少,也可说是没有的,他告诉我应当将计划说给我的上司,让他给我作决定;但是因为我没有向这位上司说我神见的习惯,所以是这位夫人向他说明了建立隐院的计划。省长是最爱修会全德的,他很赞同这个计划,他给了这位夫人一切必要的支持,并说给她要将此院属于他的管辖权下,我们谈着未来,至于修女们的数目,在若千理由之下,我们不愿意它超过十三位,在这谈判之前,我曾给圣修士伯铎·雅尔刚大拉写了信,叙述一切经过,他提醒我们不要放下这个工作,并告诉我他对这个进行所有的种种计划。

    我们的计划刚一传到地方上,立刻便激起了反对我们的巨浪。话说来太长了,但都出不了坏话与讥笑,人们拿我们的计划当作疯狂,说我只该居留在隐院内,至于我的同志呢,她所受的磨难更多,几乎压碎了她。我呢,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辨,我觉得人们如此待我是有一部份理由的。一天,我被这种苦难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把自己托付给天主,至尊天主便开始安慰并鼓励我,祂说:我已经看见圣人们在建立修会上受过许多苦难;我还要受更多我想不到的苦难;然而我们却不要以苦难为意。此外,祂还说给我很多我该说给我同志的事情,最使我惊讶的是我们对过去的事感到安慰,我们也充满了抵抗反对者的勇气,因为实际来说无论是在修女修士们当中,无论是在全城内,不反对我们的人太少了,大家都认为我们的计划愚蠢疯狂。

    在我们的会院内,也有很多的蜚语与骚扰,大家对省会长,攻击不遣余力,为此他改变了初衷,不愿意再许可成立隐院了。他说:基金既然不保险且又不足,反对又这样多,总之,这一切彷佛是有理由的;终于他放弃了我们的计划,拒绝承认成立修院;虽然我们已经得胜了最初的困难,我们仍感到更大的困难,最使我感觉难过的,是看见我们的省长反对我们;因为有他的许可,我们在一切人的眼内,便可以宣告无罪。至于我的同志,如果她不放弃这个计划,人们便不愿再给她赦罪了。人们说:她的责任是取消坏表样。她去找一位圣道明会会士,这是一位道学很深同时又是天主的忠仆,她给他叙说了我们一切的计划,并说了我们一切的经过;因为在这里已经没有人肯给我们策划了,人们都说我们是唯个人之意见是随,即在省会长没有改变计划之前人也如此说我们,这位夫人向圣会士将全部事实完全叙述过了,并向他说明她能出的基金的最大数目;她的最大意愿是愿得到这人的帮忙,因为他是这城内最大的神学家;在他的修会内也很少有人超越他的。从我这面,我也向他陈述了我们所作的一切以及我们的动机,然而我却没有说我所得到的启示,而只说了我们所以如此决定的本性理由。实在,我们愿意他依照我们的报告给我们策划,他祈请我们容许他反省八天的工夫,并问我们说是不是已经决定要作他说给我们的话。我肯定的答复了,虽然我觉得这种答复是符合我的意志的。我常常有某种理由,自信我要看见这个计划的成功,我的同志比我更有信心;无论人们能向她说什么,她也不会放弃这个计划的。至于我,我再重说一句;我觉得我们是不能不成功的,然而我并不承认任何一个启示都是真的,除非它不反对圣经,以及教会命令我们所守的法律。我所有的启示,我觉得真是来自天主的,但是如果这位名贵修士告诉我说;我们要实行建立隐院,是不能不犯罪过或相反我们的良心。我以为我便要直接放下这个工作,而去寻找另一种方法实行天主的圣意,但是天主当时只指给了我这种办法,这位天主的忠仆后来承认,在他接收了考察我们的意见以后,他本来已经决定要用一切可能的办法来阻挠,使我们放下这个计划;因为他已晓得全城人的反对,大家都判断这计划是疯狂,他还说有一位骑士先生在晓得我们见过他之后,立刻就来告诉他对于在给我们的决定上要小心。千万不要给予我们一点协助。但是在他思考如何答复我们的时候,当他注意研究这事以及我们所说的目的,我们所愿建立的秩序与规则的时候,他完全证实了我们的计划是中悦天主的,绝不该迟滞不付诸实行,他答应我们该当及早结束这种工作,他也指给我们应取的方法以及应走的步骤。他说:实在地,人们所许给我们的基金是太少了,但是我们应该依恃天主的上智。此外,他又说反对这个计划的人们,如果来找他,他是会答复他们的。真的,从此以后,如同我我下面要说的,他时时在支持我们。

    这样的答复,使我们感到很多的安慰,同时一些真正有圣德的人们,虽然还没有停止反对我们,但是已经缓和下来;有几个还未帮忙我们,在这些人当中,就有我所提过的那位圣骑士,他实在是有德之士,他以为我们的计划是照着最高的全德走路,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是完全奠基在祈祷上,不过在实行的方法上他觉得是太难了,也没有成功的预卜,他认为这是天主的事件,无疑的是天主动了他的心。另外有一位我所说的我们前去向他讨主意的那位教会人物,天主的忠仆,博学多闻的人,也是同样作法。他在全城内真是一面德行的镜子,天主安置他在这里无疑是为了多数灵魂的回头与前进,他也来帮助我们。

    事情已经这样了,许多人不忘为我们祈祷,我们买得了一处位置很合宜的房子,虽然有些狭小。是的,但是我并不难过,因为天主给我说过尽到力量就可以了,以后我看到了天主的能力。是的,啊,我真真的看见了天主的能力!虽然修会基金也显得太少,但是我觉得天主一定要用另样办法,来安排并保护我们的计划。

 

第 三 十 三 章

她继续叙述大圣若瑟之隐院成立,她述说人们如何令她不要再管此事,并叙说她很长时候放弃了这种事业,最后她也述说她所遭受的若干磨难以及天主施予她的慰藉。

    事情已到可以签约的前夕了,然而我们的省会长改变了意见,依照后来的表现,我相信这是天主上智的指示;为这事业所作的祈祷太多了。天主愿意使之尽善尽美,并愿用另一种方式完成这建院大业,我们的省会长不再准许建会院了;我的神师也不许我对此事操心了。;但只有天主知道事情达到如此地步,使我所受的苦楚与磨难是如何之大,我放弃了原有计划,事情就停顿在那里,于是更坚定了人们说这事业只有女子们的幻梦的说法;相反我的怨言倍增起来,但是直到省会长的命令下来以前,我是什么也没有作的。全隐院内都视我有若劣马,因为我愿建立一个幽闭规矩更紧的隐院,修女们声称我太侮辱她们了;她们说我在这座隐院内也可以奉事天主,因为这里有许多比我更好的修女;她们说我不爱隐院,她们又说最好要为本院找基金,比为一个新院强多了;有的人并主张送我到监狱里;只有很少数的人在保护我,我看得清楚在某些事上修女们责斥我是有理的,有几次我也给她们陈述过我的理由;但是因为我不能声明最主要的是天主的命令那一条,终于没办法说服她们;我不晓得如何是好,那我只有以缄口不语了之;有几次天主也赐给我很大的圣宠,那就是使我一点也不挂心此事。很容易而高兴的放弃这种事业,好似不算什么似的;没有人肯相信我会这样,连我与她们商讨过内修的人都不肯相信:人们想我是在很难过而惭愧着,就连我的神师也都不肯相信;然而我,我以为既然完成了我一切所能作的事,我便自视没有义务设法达成天主命令我的事情了;我留在我的隐院内,也是很满意与幸福的,但是我总没有失掉隐院必成的信心,不过只有我看不出完成它的办法而已。我虽然不知道怎样成立,也不晓得何时成立,但是我却知道它是一定能成立的。

    最使我难过的是有一次我的神师也责斥我,好像是我相反他的意志作了某种事件似的;当然这也是天主的圣意,祂愿意我从这方面遭受磨难,使我经过最显著的痛苦;因为在这样万苦齐臻的场合里,彷佛我应当从神师那里接受些安慰,但是他却写信给我说:从各方面的遭遇来看,我的计划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在经过这次教训以后,我再也不顾虑未来了,并且我连谈都不愿谈它了。我那时也看到因此而生出的恶劣印像,还有其它许多别的事情,其性质都是使我难过的;但最使我难过的却是神师对待我的这回事,简直比全部苦难还要重大;我不禁自问这是不是因我得罪天主的机会甚至是原因呢?我自言自语的说:如果一切的神见都是虚妄的,我的祈祷也不过是个梦境,那么我乃是歧路亡羊,扑朔迷离了;我怀着无比的忧苦,我充溢了惭愧与愁困,然而天主总不舍弃我;祂在我所说的这一切磨难之中,时常给予我安慰与鼓励,那是不用说的。祂并且告诉我不要难过,祂说给我在这事上不但没有得罪天主,反而更多的奉事了祂;但是祂也告诉我应当服从神师并应暂时保持缄默,直至祂重新让我工作的时候。

这话实在给了我无限的安慰与喜乐,所有因相反我而来的磨难,为我都不算什么了;天主并且告诉我,为祂的原故遭受苦难与折磨,乃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实在,爱天主之情在我灵魂上的进步,以及其他很多的利益,连我个人都惊得瞪目结舌;此后我再也不能阻止我愿望受苦了。在我周围的人,都在想我是羞惭无地的了。是的,如果不是天主极高度的赐给我这类的圣宠,我一定是要如此的;就是在那时候,我开始有了我所说热烈爱主之情,与极高度心醉神狂;然而在那时对这些恩宠我却是金人缄口,不向任何外人道的。

道明会的圣会士常常和我一样的自信,立院事一定能够实现;当他看见我为了不相反神师的意见,不再干预这事时,他乃同我的同志协议妥贴,两个人共同写信到罗马,并兴办这种事业。

     魔鬼这时候却不断的向这位那位婉转陈说,在这事上我是得有一些启示的;人们于是颤抖的走向我来,他们说时候是困难的,或者人们可以告我一状,而向异端法院起诉,我觉得这种计划很是好玩,并不禁窃笑起来,因为在点上总没有一些恐怖;我清清楚楚地认识我对一切关于信德道理的内在情绪,我准备经过千死万死而不愿相反教会一点最细微的礼节,更不愿反对圣经内的任何真理;为此我答应说,人们在此点上尽管放心;如果我的灵魂有一个恐怖异端法院的理由,那便是我灵魂的最大不幸了;我并且说给他们,如果真是如此,我是要亲自出庭的;但是如果是人们妄告我,吾主是要表明我无罪的,那么这为我反而更有利益的。

我为此事曾向我可爱的道明会司铎讨论过,如同我前面说的:因为他的聪明智慧,我很可以放心他对我所说的事,于是我就向他以最清楚的方式,报告了我的一切神见,我的祈祷方式,以及天主所充沛于我的神恩异宠,我恳求他谨慎小心的考察一下,并告诉我在那些事上,可以找到一些相反圣经之点;总而言之,我要他说给我他的想法,他告诉我尽管放心;如果我没有被骗,我想他从我这次报告里,也获得了很大的神益。因为他以前虽然是彬彬于德,但时从这时起,他才更热心的专务祈祷了。为了更能自由事主救灵,他退隐到道明会建筑在一块清静土上的会院内,在那里一直有二年之久,后来因服从之德的逼迫,终于非常难过的离开这里,因为别处实在需要他这样的一位。

为我呢,在某种关系之下,他的离开也使我非常难过;但是为了填满我这极大的空虚,我一点也不想阻止他的远走;我晓得他这次的引退,为他是极有利益的。有一天,我满腹愁肠在哀痛这次的别离,我听见了天主安慰我的声音,并要我不必因此难过。因为他走的正是康庄大道;真的,在他回来时,他已是满载着圣德的宝货,深进于祈祷的堂奥了;他说给我,无论为了什么世物,他都不愿脱离这种清静的;我也能同样的这样说,因为如果以前他只是用学识来保证并安慰我,从此以后他将是用他深进于超性生活的经验知识,来保证并安慰我了。  

 天主恰巧在祂认为我们的工作需要这位神修士的时候,将他召引回来;这就是说为建立祂要我们创设的圣衣院。  

    我一直关在我所说的缄默里,我一点也不挂虑我们的事,连放风都没有放过;一直延长了有五六个月的工夫,此期间天主从没有嘱咐我进行这种工作;我不晓得原因,但是我总相信工作将要完成;这样的时光过去后,耶稣会的院长离开了这座城垣,至尊天主又引来了另一位院长,他既邃于神修,又待别有勇敢,有判断力与学识,我灵魂当时也正在需要中。因为给我听告解的司铎,他有他的长上,凡是一切耶稣会的司铎,都应慎密的依照长上的意见行事;无疑的我的神师,他很深刻的认识我的内心准备,同时他也很愿意使我长足进步,但是在某几点上,他是不敢擅自取决的;这是有许多原因的,我的灵魂因为冲动很大,这样被束缚着实在使我难过,但是我却不会离开神师的任何命令。

    有一天,因为我觉得彷佛神师是不信任我的,我很为难过;天主却给我说:不要难过,这磨难不久就要过去了;这话在我心中生出了莫大的愉快,我想这话说我快要逝世了。每当这些话在我记忆里重现时,便给予我无限的快乐,后来我才清晰的看出来,这话原是在指我适才所说的院长的来临。因为他来了之后,我的苦难便消逝了;实在这位院长不但不阻止我那神师理家司铎的自由,并且他还告诉他要多多安慰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同时也嘱咐不要再用这样窄狭的路子引导我,要让天主的神自由在我心中工作。实在的,因为有几次,天主用神移心醉的冲动,使我的灵魂几乎喘不上气来。   

这位院长来看我了;我的神师命令我用尽自由与清晰的叙述的使他认识我的灵魂;这种打开心门普通总使我有极端的反感。然而这次呢,当我进了神功阁子之后,在我的心内感到一种在以前以后我不曾记得有过那样不可言传的心情——这种心情对他人从未曾有过,我是绝对不会说明这种心情是什么样的,连用比喻,我也不能说明它。这是一种完全的神乐,是一种清晰明了的透视;我看出这个灵魂完全了解我的灵魂,他与我的思想完全相符;然而,我再重复一句,我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以前与他谈过,或者有人对我说过他的好话,我在存想他一定要会了解我的时候,而感觉喜乐,那么这样的心情就不足为奇了。但是我们彼此从来没有谈过,我一点也不认识他;俊来我明白的看出来我对他的看重,一点也没有错;因为在我和他的神业谈话,从各宁面来讲,他都给予我灵魂莫大的利益;与他来往为那天主好像要引他们走崇高道路的人们,是很有利益的;他并不让他们一步一趋,而是让他们飞奔快跑;他的办法是让灵魂全牺牲而极克苦;天主在这事以及许多别的事件上都给了他特殊的才能;从我与他谈论的开始,我便晓得了他作事的方针,我知道他是一个纯洁而圣善的灵魂,他从天主手中接受了一种分辨神类的特别恩宠,这对我是最有安慰的。

我与他谈话不久之后,天主便又重新敦促我开始重理建院的旧业;祂嘱我向我的神师以及这位院长陈述.许许多多的理由与看法,使他们彼此不再阻止我进行此事,有几条理由还使他们惊震呢!因为这位院长从来不怀疑是天主之神在指引我,这是他在缜密考察与注意一切结果后得到的结论。未了,在许多事件连续发生以后,他们再也不敢阻挡我追随我的计划了。

    我的神师又重新准许我用全力来兴办此事。那时我也清楚的看见我所要冒的险难;因为我不过只是单身一条,我的富源又极有限,所以我们仍旧决定了,事情要在极端密秘中进行。

    我设法让我一位姐姐——她住在这里——买地置房,预备会院,如同是为她自己预备住所一样。钱是天主在这种目的下,用各种方法给我搜集的;说起来太长了,总之,我想尽办法,不作一些相反服从圣愿的事件;然而我也不向长上们说什么事。不然,我知道,我的计划又要像上次一样的失败了;不,恐怕还要更坏,但是找金钱找房屋,讨价还价,整理修茸,该遭受多少烦难,很多次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在受这种烦难;我的同志,她已作尽了她所能作的事了。不过她能力有限,有限得几乎不算什么;她所能作的一切,不过是借用她的名字,她的势力而已;其余一切的兴革事项,完全落在我的肩头;有时候几乎把我压得伏地不起了,直到现在,我还很惊奇,我那时怎样受得了。每当我坐困愁城时,我便说:我天主,为什么您竟命令我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我不过只是一个女子,而且也没有自由,还受着种种的限制,没有金钱,又没有办法去找;既不能下诏派捐,也不能作任何处理。主啊,您要我怎么办?

    一次,我堕入苦海里,真不知该怎样作,我没有一元开付工人的钱;这时候,圣若瑟,我的恩父,我的支柱出现了;他使我懂得我并不缺少金钱,他要我同工人走过市场,我不名一文的服从了他的指示;天主却用令识者惊奇的方式,供给了我的需要;院子我觉得太小了,实际上它也真是小得我不相信会成一座修院的。我愿意再买到与它毗连的一块小地方当作圣堂,但是我什么也没有,也看不出有想钱的办法,我不晓得该如何作。但是在某天我刚刚领过了圣体,天主便给我说:「我已经给你说过你尽力作就是了」,然后祂高声喊着说:「唉,人类的贪欲啊,你害怕你缺少地方吗?我多少次曾睡在青天白日之下,不是因为我没有休息的地方吗?」这话使我非常恐怖,我知道天主有理,我回到了小屋子内,我丈量了一下,我觉得虽然地方很少,但还可作为一间修院,于是我不再张罗买地了;我安排这座修院,没有奢华,只是以可以生活的方式,使之不有害卫生而已。这是需要的,不是吗?

    圣加辣庆日,我正去领圣体的时候,这位圣女出现了,美容焕发,她说给我应当勇敢的兴办这个事业,并且说她还要相帮我,从此以后我对圣女就怀上特别虔诚的心情了。后来我真正看到她实践诺言,临近我们修院的一座她的会院,在帮助我们生活,最重要的乃是圣女逐渐高举我的心意,使我有意与她所立的修会遵守一样的神贫,以走全德之路,我们也要依恃布施过活,我在这事上能得到圣父的批准并不是没有困难的事,我们总没有违犯这条法则,也不肯聚捞基金,无疑的,是因为这位圣女的祈祷,当然天主所作的更多,祂很丰富的供给我们的需要,而不用我们向任何人开口,天主真当受赞美,啊们!

    圣母升天庆日,在同样的时候,我进了圣道明会的一座圣堂;我那时想起了我从前已经告解了的许多罪过,也想起了我颓废生活的几点;忽然我就进入了心醉神移的地步,几乎使我完全出神了。我坐下;我好似连举扬圣体也看不见了,也不能望弥撒;这使我后来不禁犹豫,就是在神移之中,彷佛有人给我穿上了一件光辉夺目的雪白外友,最初我看不见人们给我穿戴;但是后来我看见圣母在我右边,我的父亲圣若瑟在我的左边,是他们给我穿的这件衣服,他们使我懂得我的罪已经涤除净尽了,我刚刚穿好了衣服,光荣与欣慰就洋溢了我的心,我觉得是圣母拉住了我的手,她给我说我之热心恭敬圣若瑟,使她非常快乐,她保证建立修院必定成功,她又说我主与她和圣若瑟在这座会院将得到忠心的奉事;要我总不该害怕,也不要心灰意冷。虽然我应有的服从,并不是我的趣味所在;因为有她和圣若瑟的保护,她的圣子也已许了要常在我们中间,圣母为了取信于许给我们的诺言,给了我一枚宝石,她又彷佛在我脖颈上挂了一条金项练。上面挂着一枚无价之宝的苦像,这精金宝石是无可比拟的超过我们在世间所见到的什物,因为它们的美丽是无限度的超过我们所想象的程度;理性不能了解外衣是用什么线织成的,它也总没有过天主所给这耀眼欲眩的雪白的观念。世物是不可与它比拟的,比起来至多可以说美画与煤烟了。圣母美丽极了,但是我却分不出她的特殊之处来,我只是看她的大概仪态,她穿的雪白衣服,光明耀眼,然而并不使人眩晕,使人百观不厌;圣若瑟我也不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的一切;但是我却看见他在那里,这是一个好似我前面说过的神见,就是说人们不用感官的帮助就能看见;我又觉到圣母非常年轻,他们彼此都挨近了我剎那;我常是在充满着无限光荣与快乐的,我想我是总没有得过这样的恩惠的;我也总不愿意人夺去了我这次的恩典;后来我彷佛看见他们上升到天空,有许多天使在环绕着他们,当时我是在极度的寂静中,但同时也充满着安慰,我是在崇高,凝神祈祷与感泣之中,很多时候我彷佛连动都不能一动了,也不能说一句话。可以说,我这是出神了。当时我感到极度愿意为主牺牲的意愿,并在我身上发见了不可言传的结果;总之,这一切的经过,我无论如何,也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疑,说它不是从天上之神来的恩惠。我不仅洋溢着安慰,并且也充沛着和平。

    天使之后向我说,为脱离服从会方的管辖权,是要遭受困难的。吾主也已给我说过新院附属于修士会是不合时宜的。祂告诉了我不合宜的一切理由;祂要求助于罗马,并且告诉应用的方法,以及祂将如何使公文发下;真是这样,一直到那时光,我们总不能达成的商讨,依照祂指定的方法,事情果然很顺利的完成了。后来的事实,给我们证明新的隐院属在主教权下是如何重要;至于我,那时我不晓得这层,我也不晓得谁将是我们的上司,但是天主太仁慈了,祂着手保护这座修院。实在,这座隐院是在粗风暴雨之中---详情我后来再为叙述---很需要吾主的支持,不然是不会达到今天的地步的。感谢天主,祂真真这样的完成了这个工程,阿们。

 

 

第 三 十 四 章

她指陈在这样的时光,她离开这个地方是如何的正合时宜,她说明原因并陈述长上要她去安慰一位正在愁海中的夫人。她开始叙述她的遭遇,并说明天主因要用她为使一位出身贵显的人物走上全德,而赐给她伟大的恩惠。这位夫人后来成了她的支持与援助,这章是很重要的。

    虽然我们倍极小心,不使这件事情外泄,但是我们没有办法绝对秘密而不使几个人知道详情,有的人对我们相信,有的人则否,我很害怕在省会长来这里的时候有人要向他说话,他一定要禁止我兴办,那么我自然要立刻停工,然而天主却给我安排了下面的景况。

    有一个大地方,距离那里大约有二十多古里,有一位夫人,因为丈夫的逝世,她非常难过,她整天不展愁眉,大家都为她的健康担忧,天主愿意人们给她谈论我这个可怜罪女,并要人们给她说我的好话,天主之所以如此,乃是为了另方面的利益。

    这位夫人出身贵显,她和省会长很熟视,她晓得了我是住在一个许可出门的会院内,天主在她心里点起了要见我的热愿,并希望从我获得安慰,这种热愿,她是抗无可抗的,立刻她就想尽办法,设法将我罗致到她家来。她给省会长写信,当时省会长正在很远的地方,省会长给我来了一通正式命令,用服从圣愿,要我直接同一位修女结伴起身前往。这个消息是圣诞之夜到达的,我觉得一点心乱与很大的苦闷,我想人们叫我,是因为想我不错,但其实我是这样的寡德缺才,是可忍孰不可忍呢;所以我诚恳的托付给天主,整个或差不多整个的夜课,我都在神魂超拔的状况中过去了,天主告诉我应该去那里,这是为了不要人们对我的计划,给予相反的意见,因为只有少许的人告诉我不要操切,所有工作,应当以天主更大光荣为指归;另外,为了完成建院的大计,直到诏书来到的阶段,最好是我不在这里:因为有些一人正在匠心阴谋,等待着省会长的来临;祂还告诉我不要害怕,无论我到何地,祂都要相帮我。

    这一席话,使我充满了勇敢与安慰,我将这一切说给了那位院长,他告诉我说没有一点事情能够妨碍我的前往;至于别的一些人则告我说,这或者是魔鬼的一种新发明,用来损害我的,我应当给省会长写信。但我服从了那位院长的安排,也信赖我在祈祷中所听到的言语,我毫无畏缩的前往了,不过在我存想人们召叫我的名义与人们对我估价过高的事实时,我则觉得十分羞惭。这就是我恳切祈求天主不要弃绝我的动机,我最感到安慰的是在那里我找到了一家耶稣会的分院,并且使我也感到心安,如此我或者将不致有辱使命了。

    天眷下民,这位夫人从我得到了无限的安慰,她感到有显著的进益,并且这种进益还是与日俱升,方兴未艾;旁观者对于她的此种情形,也都惊讶不已。远超过惊讶痛苦扰害她的健康。无疑的这是许多我所认识,托他们为我以及为我不虚此行祈祷的人们祈祷的结果。

    这位夫人戒慎恐惧,敬畏天主,信德活泼,正补足了我的缺陷,她对我表现了很深的情爱,我因为她的圣善可封,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但这几乎为我全都是十字架,人们对我的关照,使我非常难过;人们对我敬礼有加,也使我不禁衷心惴惴;当时我的心情也极收敛,但我却不敢稍微放松。天主呢,祂也时时在保护我,因为在我逗留在这位夫人家里的期间,祂沛然地赐给我许多崇高的圣宠;这些圣宠,使我浩然太虚,无所羁勒,轻世绝俗,世物愈贵重,也愈使我看出它的虚无;事奉这样崇高的妇女,我当能视为极大光荣,但同时我也能脱然自由,好似是与他们门当户对一样。

    我前面已经说过,是的,我从这位夫人获得了神灵上很大的利益。我知道她是女人,她也与我一样受着情欲与脆弱的压迫;同样她也很难自持,因为人的地位愈高,她的挂虑与厌倦便也愈多,保持自己身分与地位相称举止的操虑,几乎使她不能生活下去。她们应当在时间与限定以外进膳,因为她们应当依照身分的需要,而不能随从自己的禀性,佳肴美喂,往往只是依照身分地位,而不是根据她们的食性。

    我极端厌恶愿作伟大妇女的心意;但愿天主不使我丢失了看重她们的心情!虽然这位夫人,乃是国家的第一流夫人,但是我相信有些更卑微的人们,比她更发射着深厚的诚实之光;当我看见她很多次为了地位而牺牲她的嗜好的时候,我觉得她很是可怜;直到现在,我的心情仍是这样;另外,她也不大信任家里的人们,虽然他们很诚实,但不是要她该更信任这个而不信任那个,因为如此将要激起他人的嫉妒;我想人们找出一个主人的名子来称呼这样的人们,那不过是人类的谎言而已;实在说,这不过是一种奴役,真的,在我从各面去观察的结果,真可说这样的人真真是奴隶呀!

    叨主恩佑,是的,叨主恩佑,当我住在这个家庭的时候,凡住在这里的人,在事奉天主的事上,都在突飞猛进着;但这并不足以使我避去麻烦,许多人因为这位夫人对我待别尊敬,竟引起了嫉妒;无疑的人们在想我是为得些现世的利益,天主许我受一些这类苦难以及其它样式的困境,这是教我不要醉心于我周遭的人对我的关怀,天主无论在什么场合里,都要我为改善我的灵魂取得大益。

    当我在这城内居留时,来了一位出身贵显的修士,我在许多年前与他有几次商讨过灵魂的事;一天,在我距离他所住的地方不远的一座圣堂内听弥撒,圣堂是属于他的修会的;忽然我起意要晓得他灵魂的景况,因为我很愿意他是天主的忠仆,我就起来要与他谈话,然而后来因我觉得我正在收心祈祷中,这样作,未免是担误时间;另方面,我又为什么要干预不关于我的事件呢?所以我又重新坐下,我想这样一连有三次之多,最后圣善天使打败了恶劣的魔鬼,我叫过这位会士来,在神工阁子内谈论起来。

我们开始寒喧,互报消息,因为有好多年我们没有见面了,我首先告诉了他,我的生命经过了许多内心的苦难,因为他的一再要求,要我详细述说,我便答应他关于那些属于秘密部分的,我不能给他揭穿;但是到后来他谈起了他密友道明会的司铎,他是知道一切的;他们之间并有默契,于是我这才不怕述说了。

事情好像是嚏样,他不能自禁的不问我,而我也不能不说,如果在普通的景况下,我是很讨厌并害羞打开我灵魂的窗子的;但是同我所说的那位院长神父,以及和这位神父则有异样的感觉,不但没有烦难,而且还有很大的安慰,我在告解的印信下给他叙述了一切,我觉得他指导我极为清明,当然我早就知道在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智慧,但是我更惊奇的是他将使他能长足进步的天恩与待宠,都完全用为奉事天主了。因为很多年来我的灵魂就是这样的准备,凡我遇上我所喜欢的人,我立便愿看见他完全委身于上主。还有多少次,这种意愿竟使我不克自己,当然我愿意一切人都奉事上主,但对我所满意的灵魂,我更是如此,并且在天主台前,我也用各种方法热烈祈祷完成这种大业,我之对于这位会士的心情,就是这样的,他求我为他热烈的祈求天主,但是他用不到给我说这些,因为我的素性就是如此,我不能不这样行事。

    我到我实习去的地方,独自去作祈祷,当我进入深深的神移之中时,我就开始与天主说话,我说的是完全委心于天主的言语,有许多次连我本人也不晓得我的说话;是爱情在说话,灵魂已经出离了躯壳,她已经看不见她与天主之间的距离了,她知道她见爱于天主,她忘掉了自己,她彷佛完全在天主之中,成了天主的本有事物,没有一点分岐了,她在说着疯狂的言浯。

我记得我流泪满腔的向天主一现祈祷,要祂拖拉这个灵魂完全事奉上主,我晓得他是有圣德的,但并不是足够了,我愿意他成为完人。以后我又说:主啊,您不能拒绝我这样的恩宠,您看这个人当我们的朋友该是多么好。

    圣善啊,无穷仁慈的天主啊!请不要但注意言语,而要看意愿与爱情的感发!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如此大胆的说话,能不有伤您的尊威吗?啊,但愿至尊永远受赞美!

    那天晚上,我记得在我作祈祷的时候,我在想着我或者是天主的仇敌,我感到很难过,我不晓得我是不是在圣宠分际上,但是我愿意死亡,为使我不要还在这样不知生死的景况上。实在说,死亡并不比我思想或者我要得罪天主的思念更惨酷。我挣扎我叹息,我爱火勃发,热泪盈眶的在祈求天主,不要使我陷入这样的不幸,那时候我听见锐我很能以自慰并放心的话,说我是在圣宠分际上,因为一个这样的爱主之情,和至尊天主给予我的恩惠与情趣,是不能发生在一个有死罪的灵魂上的。

    至于我为这位会士祈求的圣宠,我很自信天主赐给了他,同时天主还要我说给他几句话,这使我非常难过,我不晓得怎样向他说;我再说一次,这样的第三者传话的责任;特别是我不晓得人们将如何接受或者是不是要讥笑我的时候,我觉得是非常沉重的;同时我也极度难过,最后,我自信是应该服从的;我感觉我该许给天主,我要执行祂的命令;但是因为我感觉十分羞惭,为此我不曾口述给他而是用写信的方式通知他;从所得到的效果,我们可以证明这些话是来自天主的,他坚决立志,专务祈求祷生活,虽然他并未能直接实行这个计划,因为天主要他事奉自己,乃借着我这媒介传给了他若干真理,在我不知不觉之中,生出了使他惊奇的力量,一定是天主安排停当使承认这些话是来自天主的;至于我,无论我是如何劣下,我仍是很热烈的祈求天主,用力的引他临近天主,而使他恐怖现世的快乐与幸福;愿天主永远受赞美。天主真真听了我的祈求,当这位会士每次对我谈论时,我就感到神魂如醉,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绝不会相信在这样短的期间,他会接到这样崇高的圣宠,他心收敛的程度很高,好似已经不是生活在世上了一样,愿天主用手扶持他!如果他这样继续下去,我想他一定由于天主的圣宠,对自己有极深切的认识,而将成为天主的最忠信仆人之一;此外,由于他一这样短时期的在神修上所得的伟大经验,他更将对许多人灵有重大利益。 

这乃是天主的恩典,如果祂要赐给人,祂是不管时地,也不管人们还给祂的服务如何,祂可以随便赏赐给人,但我这并不是说服务等事绝不是天主赏恩的原因;不!不过我们当知道有许多次,有的人经过了二十年的生活,天主还未曾赏给的祈祷地步,有的人只是一年,就从天主接到了这样的洪恩。为什么?只有天主知道。如果我们设想,经过一些时间由于经验我们便可以晓得原因,那我们便错了。还有不少的人,在他们认为认识内修的事件不必是内修人,这同样也是在错误之中;我这并不是说,没有这种精神的人,如果他们有学识,也不能指导那已经达到这种境地的人;不,因为内在或外在属于本性界的事,我们是能够依据理智的能力的,那么在超性的事情上,们也能看他们是否合于圣经。对于其余的事情,则不必自寻苦恼,也不要想了解所不了解的事,也不要缚束灵魂竟至使他窒息了。因为当他们被提拔到这种境界之时,他们要有一位比指导他们的更伟大的主师;他们并不是没有上司的,为此请他们不要惊奇,认为这些事情为不可能;因为在天主那里是无所不能的啊,在这崇高的路上如果看见天主赏赐给一位无知的妇女,比他这样聪明透剔的人更多的宠光,那么他则应该增大他的信仰与谦德;他这样将更为他人有巨大的利益,而使自己更修谦德,虽然他愿意进入默观的祈祷生活,而还未曾实现。我再重复一句,如果他没有经验,且又不谦卑自牧,承认这些道路超过他的智慧,而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件,那么他的前进将是很少,同时也使受他指导的灵魂前进更少。但是如果他是谦逊的,他可以放心无恐的行事,天主是不许他欺人的。

然而,我所说的这位司铎,在很多事上,他从天主手里接受了谦德,同时他更专心致志,研究一切关于讲述高级祈祷的知识;他博闻强记,他所不知道的,缺乏经验的,他就去询问那有了经验的人,天主为相帮他,更给了他一个伟大的信德,为此这位修士才能长足进步,并能使很多别的灵魂,尤其是我的灵魂走向高级全德之路;天主知道什么苦难在难为我的内心,祂在召回了我的几位指导神师之后,又给我找到了另几位;在许多困难里支持我并谋求我更多的利益。至于我现在说的这位,他变了,他变得可以说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阻碍他作补赎的肉体的苦患好起来了,他有力量克己苦身了;他洋溢着作一切善事的勇敢,天主并赐给他其它许多恩宠,这在证明他是有特别宠召的,愿天主永久获赞美。

    照我看,这一切的幸福都是来自天主在祈祷中赐给他的圣宠,因为他们并不只是表面的东西。在某些景况上,天主所愿意于他的,竟是要他成为一个,深知在巨苦大患之中,才能得到伟大功劳的人。我希望仁慈的天主从此更让他为他修会的会士,以及他的修会有珍贵的利益,人们已经开始了解他了。

    我的特别伟大的神见之中,天主让我对他,对我所说的耶稣会的院长司铎,以及其余两位道明会士,都认识了他们一些实在特殊的景况。特别是他们当中的一位,我已经知道,他在很多的场合里,都表现了极崇高的德行。

    至于我所说的这位,我所得到的默示,更是多不胜言,现在我可以叙述一件。

    一次我同他在会客室内,我知道他的灵魂是焚灼着爱主之火,我的灵魂也彷佛出神了。我从天主在这样短期之内,便高举他到这样崇峻的境界里;认识了天主的伟大;我胆大包天,竟敢当着一位这样崇高的人,来讲说祈祷中的某几点,而他也竟谦恭下气的洗耳敬听,使我感到了无上的惭愧。无疑的,天主是在看我愿意他成为完人的热愿,才宽恕了我的大胆,他的回头对我的灵魂真有无限大的利益,他使我又重新点起了热心之火,愿意一心一意热切的奉事天主。

    啊,我的耶稣!但愿您以您的爱情焚烧一个灵魂,我们是应当极端看重这个,而祈求您给我们留它在世间的。凡是拥有这个爱情的人,如果可能,在他们的后面一定要有一批这样的灵魂追随他;同病相怜这乃是一件伟大的壮举;吾道不孤,这原为一件最快人心的大事;他们彼此相帮,以便忍苦受焚,共同修道;他们彼此鼓励,坚心决志,愿为天主受尽千死万死;他们寻找机会,愿意为光荣天主而牺牲,他们彷佛那些因战致富的士兵,愿意作战。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这一法门,才能完成他们的志愿;受苦就是他们的任务。哦,当着天主光照一个灵魂,而指示给他得能为天主受苦是何等的宝贵。那为他真是奇恩异宠!我们除非完全牺牲了,是不会了解这层的;因为凡是粘滞在一件事上的,他就是看重这个事物;如果他对这个事物有些看重,那么要他屏弃它,便是难上加难。因之而生出一切的缺陷与败德。这样的景况,使我们想起了一句格言:迷路人追随彷徨客!我们可以设想,失迷的程度越深,损失便越重大,看重事物越多的人,为他的灵魂便愈是不幸多灾!

    现在我们回到原题上吧,我看见这个灵魂的前进,我高兴得不能言喻,天主也彷佛愿意指示给我,祂用什么样的恩惠充实了他;当我注意到这位会士的圣宠是天主借着我这不堪之人作媒介而得来,我很满意天主给我的使命,同时我对于天主赐给他的圣宠,比较赐给我本人更为重视与感恩。我不停的在感谢天主,因为祂逐渐的俯允了我的祈求,满全了我愿意名流志士都要为主服务的志愿;我的灵魂是不能承当这样的快乐的,她神移了,她迷失在寻求一个高级利益里了;她不再观察这事那事了,她在听到好似是天主圣神要给她说的言语时,她如迷如醉;使我彷佛整个失了知觉,虽然为时很短,我看见基督在无限的尊威与光荣中,祂显示着非常高兴我们的言语,祂也给我说了这话,祂愿意使我看得清楚,祂常常是鉴临着我们的会谈的,如果人们以谈论祂为幸福,那么基督就算强烈地受了光荣。

    又一次,是在我离开这个地方以后的事;我看见这位会士在很大的光荣中,他被天使们从地上抬起来,这次神见的目的,是使那了解他在神修的道路上,真真突飞猛进了;真的,一次有一个假见证---是一个他曾保护过她的名誉与生命的人反对他,这假见证足以捣毁他本人的荣誉,但他却默不置辩,高高兴兴地忍受了。此外他还作了许多为天主有光荣的事件,忍受了许多磨难。

    我现在认为再叙述别的事件是没有利益了。但是,神父啊,这些事您都知道,如果后来您觉得需要,那么我那时可以为天主的更大光荣,再为叙述吧。

    我已经说过而且还要叙述的一切有关这座隐院的预言和许多别的事,都一一应验了。吾主在这事完成的前三年前后,就使我知道了一些事件;那些事,我都告诉了我的神师和那位人们准许我给她说话的寡妇太太,我的朋友---如同我前面已经说过的,后来我知道她也叙述给别人了,她们都知道我并没有扯谎,愿天主不要使我走错了道路,特别是关于这样重要的事件,以及切实的真理。

    我的一位姊夫,忽然逝世了,我很难过,他没有时间办告解,天主在我的祈祷中又给我说:我的姊姊也要如此逝世;所以我应当去见她,并设法使她时时准备,我说给我的神师,他不答应我。上天同样的嘱咐一直向我说了许多次,于是他才告诉我可以动身了;不过并没有什么损失,我的姊姊正在乡村,我去见了她,但并没有给她说明预言。我在各种景况下都使她明了,我决定要她多多办告解,多多小心自己的灵魂,因为她是很有德行的,她完全这样作了。四五年之久,她常保持着这样习惯,恒心的注意个人的灵魂,她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跟前,她是没有可能办神功的。最可幸的是她常常告解,这次才不过只有八天,并且在我听到她的死耗之后,我感到很大的快乐,她在炼狱里不过只是八天工夫;我觉得彷佛是在刚领过了圣体,吾主便显现给我了,祂也指示给我,祂如何引她上升帝乡,自从那次预言一直到事情发生,整个的过程,我总没有忘下祂给我所说的事;我的同志也是一样,在晓得这个新闻后,并指示给我她是很感动的看见这预言实现了。愿天主永远受光荣,祂是这样处心积虑的照顾灵魂,而不让她丧亡!

 

第 三 十 五 章

她继续述说圣若瑟隐院之成立,并叙及吾主如何使她在这会院内保守神贫,并说给她要离开她住在那里的夫人的动机,以及许多别的事。

    当时我正住在这位夫人家里,差不多在她家里逗留了六个月。,由于天主上智安排,有人告诉我,有我们会内的一位虔诚居士,住在离这里七十多古里的地方,她要从我这里经过,特地绕道来看我。天主在同年同月和感发我一样的感发了她创设本会一个新院的热望。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她变卖了一切所有,赤足步行远赴罗马,以便获得必要的准许。

    这位夫人曾作过许多的克苦与祈祷;吾主赐给了她很多的奇恩;圣母也发见给她,命令她着手这个工作;她在事奉天主一事上,超过我远远;我一见到她的面,便不禁愧心惶汗,后来她拿出了她从罗马得来的许可,我们共同计议;一直经过了十五天的工夫,她常在我身边,商议建院的方法。到那时,我还不晓得我们的会在缓和的会规以前,原是禁止拥有财产的,我总不曾想过无基金创院,我的目的是在使我们不必为了寻找衣食操心,总没有想过要是有钱将会操心更多。这位圣妇人因为受了天主的光照,她清楚的知道——虽然她不识一字,我所经过多次阅读会规尚不知道的事,她刚一说给我,我便觉得她的计划很好,但是我害怕人们不让我实行它;说这是疯狂,说人们要因为我而受罪而禁止我如此。是的,如果是我个人,我是毫不考虑的,我十分高兴,我想我这正是追随耶稣的圣训。因为祂在我心内点起了最爱作穷人的热火;没有一点疑惑为我个人这是更成功的路子;从老早以来,我就庆幸为爱天主之故,向人求乞,不拥有个人的东西:像房产,土地以及任何什物;但是我害怕我的同伴,如果没有从天主那里,接受同样的心神,她们是不喜欢如此的。我也害怕因此而生出些心分意散来,我看见许多的穷隐院,她们都不大专心凝志,我认为其原因就在于穷,而不知其缺乏热心,乃为其贫穷之真正原因;它使我们最富足;因为我的信德软弱,我不知道天主总不使事奉的人缺东少西,但这位天主的女仆并不作如此想。

    我和往常一样的问了许多人,几乎没有一个人这样想.我的神师,以及我所问过的学者都不这样想。人们说了许多理由,使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我已知道会规,也看出这样更成全,我不能说服自己必须拥有、财产了。有几次,人们几乎劝服了我,然而我一回到祈祷的境界,看到耶稣悬在十字架上,一无所有,我便不能忍受富有的思想了。我泪在眼里,恳求祂安排一切,使我如祂一样的贫贱,我发见有基金的许多不便,我看出它是一个使人操心的原因,分心的机会,我便不停的与学者们质疑送难,辩论不已。

    我写信给这位支持我们的道明会士,他给我写来了满满两页,满都是驳辩与神学上的理由,为转移我的计划,他还说了他对这一问题,已经研之再再了。我答应他说,我是不愿用神学理由,来放弃我的圣召,不随我神贫的许愿,抛弃追随耶稣更成全的劝谕的;他的学问不足以解决我的问题。

    当我找到一位与我同一见解的人,我高兴极了,在我近前的这位夫人,她极力的鼓励我依照我的计划走,其它的几位,在最初时也与我同一见解,但后来在考虑之后,他们认为有好多不便,企图全力挽回我的心意。我答复他们说,因为他们改变的太快,我愿意坚持他们最初的意见。

在这时候,我祈求圣修士伯铎雅尔刚大拉前来这还总未曾见过他的夫人之家。感谢天主,他答应了我的祈求。这位笃爱神贫的会士,因为他多年实行神贫,他是深知神贫的一切好处的,他将会多多帮忙我,他嘱咐我一点也不要忽略实行我的计划,因为这圣会士的主张与赞同——他是有多年的真经验的,他的权威高于一切——我于是决定再也不问他人了。 

 一次我诚恳的将这事托给天主,吾主给我说,无论如何也要建立一个神贫的修院,因为这是圣父与祂的意见。另外祂也要来相帮我,我在听见这些话时,感到非常心旷神逸;这些话在我心生出了极强烈的效果,我绝不能怀疑这是天主对我说的话。

    另一次,他又告诉我,基金是一切扰乱的来源,他又说了许多赞美神贫的话,又保证事奉天主的人是不会缺什么生活必需品的,我重复一句,我对于这点是没有一点惧怕的,天主也改变了解元的意见,我这是说的那位道明会的修士,我曾说过他写信给我,要我不要建立无基金的修院,在我听见天主的言语与这些人的意见时,我充满了快乐,我彷佛已经拥有世上的一切了。从那时起,我愿意依恃着人家的周济度日。我的省会长在这时候,正式取消他给我下的留在那位夫人家的命令。我或直接离开,或者再住些时,全随我的意志;但这时候在我们的隐院正是选举,有人预先告知我有许多修女要投票使我作院长;这种思想,使我非常难过,我想我可以为爱天主之故容易地忍受一切致命之苦而绝不相信能接受这个任务。不必说管理这样多的修女所受的困乏,也不必说我对此事是总没趣味的,更不要说任务本身,我常是拒不接受的;我觉得为我在良心一面也有极大的危险,感谢天主,我不在院内,我写信给朋友们求她们不要选举我。

    当天主告诉我无论如何须要动身的时候,我正在庆幸着这样的风声已经离开了我;因为我愿意十字架,祂便给我预备了一个好的,我绝不应放弃它。因为有天主的相帮,我该勇敢的去接受它,于是我便直接的动身了。我很难过,我哭泣不止,我在想恐怕所说的十字架就是院长的任务,我再重复一次,我不能相信这事会对我的灵魂有一些利益的。同时也找不到接受它的一点理由,我告诉神师,他命我立刻准备起身,因为显明地这是更成全的;但是因为天气太热,只是在选举日我才能赶到,现在我还要等几天,免得在路上有许多不便。   

    然而天主的安排不同于人的安排,祂的圣意无论如何应当满全,我陷入了极度扰乱与不能祈祷的状态之中,我彷佛觉得没有服从天主的命令;另外好像是我喜欢逗留在待我很好的这位夫人的家里,而拒绝献身去受苦;我的一切德行在天主眼前不过只是口头禅而已,那里能为我是更成全的路子,我为什么不愿前去?如果我应当死亡,那就死吧!此外,我的灵魂也是在满困愁城的境地里,天主在祈祷中夺去了我一切的神味,这是我灵魂当时的景况,我内在的折磨真是无以复加了。我只得祈求这位夫人让我走,我的神师已经看出我的难过,他也要我走。真的,天主给我和给他的乃是一样的启示与感发。

    至于这位夫人,她更难过我的离开,这也加增了我的痛苦,这是由于她曾受了许多苦,向我的省会长恳切要求,才得到我来她家的许可的原故。

我认为她让我离开,这真是一个异宠;因为她太难过了,但是她也很敬畏天主,我对她说我为天主的光荣应当离开,还说了一些别的事,我并还告诉她我还有希望回到她这里;虽然她仍然觉到失望,但最后终于让步了。至于我,我则为动身的事再也不难过了;我晓得那样更齐全,晓得那样作,更能多多奉事与光荣天主,我很庆幸我能中悦上主,因之我很容易胜过离别这位夫人和离开其它别人的痛苦;虽然她和她们都对我深情密意,特别是我的神师,耶稣会的司铎,我觉得他很好,我为天主愈肯牺牲安慰,神乐便愈要洋溢我的灵魂,我不晓得为什么如此,但我却知道这是两种相反的情愫,喜欢,安慰,快乐建筑在使我难过的牺牲上。和平啊,休息啊,我又能很长的时间作祈祷了。

 我看出来我是在自跳火坑呢,因为天主已经告诉我有一个大十字架在等待我,但我总没有想到是这样沉重,我非常快乐而且不耐烦的等待着战争的早日来临,既然天主愿我如此,那么祂一定要给我勇气,来补足我的脆弱。   

  我不了解怎样,我再重复一句,这一切的情绪竟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想了下面一个比喻,假设我拥有一块宝石或是我所最喜欢的一个东西,然而我忽然知道我爱他比我自爱更甚的一个人愿意要它,我虽然牺牲了我的憇息,我也愿意使他欢喜。我很庆幸我能中悦我所爱的人,而愿给他我所有的东西,牺牲我的快乐。因为使他欢喜的快乐远越过我本人的满足,那么牺牲我的宝石或者我所爱东西,剥削它所给予我的快乐,为我自然是没有痛苦了。为此在我看见许多人因我的离去而特别难过,我不能不难过;我的本性原是知恩感爱的,如果在别的时候,我一定极为痛苦,但是在那时候,我虽愿意难过,也不能够了。另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事件,为了我要创立的圣院,我再也不愿迟延我一日的动身;不然,我真不晓得事情要怎样结束的。

  大哉天主!很多次在我仔细存想时,我都感到惊讶至极,我看见至尊上主为了相帮我创成这个天主的小院落——我想是如此的——祂真是绸缪备至。这是天主欢喜的一处新居。一天我在祈祷时,吾主对我说:这间房屋为祂是一个乐园,祂个人仿佛在选择金妃玉秀,我觉得与她们住在一齐,真是惭愧而又惭愧的;因为我总不会为这些完人选拣谨严,神贫与祈祷的诸般计划。但她们在一切事上都表现得这样快乐,喜悦,甚至她们每个人都感到不配得到一个这样的安居;特别是那几位天主从世俗的荣华与虚假中拉出来的人们---依照世俗而论,她们在世俗是有幸福的,她们却在这里接受了无量的快乐,显明的这是天主在以百倍之赏来报酬她们所牺牲的一份,她们在不停的感谢上主,至论别的修女,她们也都是出谷迁乔,由优入胜地,祂给予青年女子勇气,光照她们使她们不能别有所图,也使她们明了只有与世界财富分离的生活——即使就人的观点来看,也是最成全的生活;至于那些年老力衰的人们,天主一直到现今,总是给予她们足够的力量,来与他人一样的承受严厉与补赎。

    吁,我天主!您是知道如何显示您的能力的。您不必寻找理由来说明您的愿望;因为在一切本性理由之上,您证明了一切事件,皆属可能。天主啊,您使我们了解了:只要单纯爱您,为爱您的缘故牺牲一切,我们便一切都容易了。这里我很该重复一句:「于尔道尔故示困难兮」的话,因为我总不曾看见。天主啊,也不会晓得;您引我们向您的道路如何能是窄狭的,我看着这乃是一条御璐,而不是一条鸟道,当人们勇敢踏进这条路子时,人们一定可以安心驰骋,这里没有歧路,没有崖岩,因为除去了犯罪的机会,我所以称之为小路,鸟道,羊肠的路子,是那些一边有高山峻岭,一边有深谷悬崖容易跌落的道路,一不小心便有滚落悬崖粉身碎骨的危险。我的幸福啊,那单纯爱您的人,她们可以走着康庄御路,稳如泰山而无跌崖之虞,如果偶而稍有颠踬,我天主,您是会很快来伸以援助之手的,她们也可能一再跌倒,但是如果她们爱您,牺牲世上一切事物,她们是不会迷失的,因为她们是走在谦德的山谷里。

    至于我,我不能了解那些害怕走入全德之路的人是在怕些什么,但愿仁慈的天主指示给我们,使我们认识在群众鱼贯所行之路的所隐藏的真正危险,此外更愿祂指示给我们怎样真正的稳妥,乃是在乎在天主之路上长足进步。我们要定睛看祂,如果不是我们首先离开天主,我们且不必害怕义德的太阳隐而不见,而让我们行走在黑暗途上,丧失性命,我们用不到再恐怖置身于猛狮群中,用不到害怕粉身碎骨。我这是说,在所谓光荣,快乐以及其它这类满意的世俗场中,我们不必害怕了,然而一谈到德行,魔鬼却让我毛骨悚然,这真是可哭的事件!我们真该泪流满面啊!我愿意将我的声音使一切人听见,说给他们我至深的盲目与生活的罪恶,以便使他们可以稍一开启眼目,愿天主开启他们的眼目吧,祂是能够如此的,更愿祂不许我再跌倒于我从前的神瞎里!啊们。

 

 

第 三 十 六 章

她仍继续前题,她叙述事情如何结束,并说明如何建立了圣若瑟隐院;她叙述了在修女们穿上会衣之后所激起的利害磨难与反对;她也陈述了:她个人所受的巨大折磨与诱惑,她又指陈天主如何为了自己的光荣与赞美,使她克胜了一切的困难扼逆。

    我从这座城里走出来,很高兴的走着回去的路子,准备甘心接受天主所喜欢送给我的磨难;我回到家里的当晚,就接到了罗马送来的公事和诏书,准定成立新院,我很惊讶;是的,那些知道天主用什么方法催促我回来的人,当他们晓得我的回来非常重要,而又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中,天主把我引导回来的时候,他们的惊讶也不下于我个人。在这里我拜会了主教,圣伯铎·雅尔刚大拉,以及另一位天主的忠仆。圣人此次就下塌他的家中,另外他还是一位天主忠仆们所最常从他那里接受保护与招待的人。他们两位适才与主教商定,新院将属于他的管辖权下;这并不是个小的恩典,因为新院是穷的,但是主教大人,却很同情决志奉事天主的人;他很庆幸地将我们安置在他的保护之下,这一切都是圣会士伯铎·雅尔刚大拉老人的作为;他赞成我们的计划,使许多人都肯帮我们的忙;我再重复一次,如果我不是在这种情景之下来到,我真不晓得创立会院如何成功;因为这位圣人在这里住的时间很短,总共不过八天,我想,在这八天之中,他一定很难过,不久之后,天主就召回了他,天主圣意不让他早死,彷佛乃是专为结束这件事情似的。因为很久以来,我想大概有两年了吧,他就病得很重了。

    这一切都是在极度秘密中进行的。不然,我真不知道我们还能否作点什么,因为全城里都在相反我们的计划,如同我们后面就要见到的。

    天主还愿意我的一个姐夫病倒,因为他的太太不在,他又孤立无援;人们乃准许我前往,在这种情号下,我们的计划才得以瞒住他人;虽然有几个人也在猜测,可是她们不敢相信;在这正需要完成我们的计划的时候,我的姐夫病倒,这真是一件值得惊奇的事;当他需要痊愈,好使我能留他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天主又很快的恢复了他的健康,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一件可惊可奇的事。

    我的困乏当然也不在少数,我应当使这位或那位听从我的意见,伺候病人,催促工人快速的将房屋作成隐院的方式;因为还有许多事要作,我忠信的同志又不在这里,我们更愿意她不在,以便把我们的计划隐瞒下去。我也看出这一切都系于我的谨慎,这是具有许多理由的;另外我也时时害怕人们召我回院,而面对许多受苦的机会,我都在猜想这是不是天主说给我的十字架,然而它比起我想象的十字架总觉得太轻了。

一切都已准备停当,天主愿意在圣巴尔多禄礼曰有几位保守者穿会衣,圣体与我们的一切许可以及一切必需的权能都放在小堂内,就这样地,在一五六二年上,我们荣光之父圣若瑟隐院才算成立了;我当着我们降孕衣服院两位有许可出门的修女的面,给保守者穿上会衣,我们成立的隐院的房屋就是我姐夫居住的地方---是用他的名义购到的,我前面已经说过,这是为更容易遮掩我们的计划,我在这里也是有许可的,因为凡我的祈作所为,我也都询问过名流,为使我不在任何事上干犯服从的圣愿;因为他们看出建立一座新院,在各方观点之下,为全会都是很有裨益的;他们才保证我可以如此去作,虽然是在暗中进行,不让上司们知道,如果这些贤者声明在这事上只要有些微缺失,我以为就是千座修院我也要弃之如遗,又何况只是一痤隐院呢;这是毫无疑惑的,当然我之所以愿意建立此院,乃是为我更多脱离世俗,在更成全更完备的隐蔽生活中更符合我的修会圣召;但是我的志愿是这样:如果我想我弃绝了这院为我更能光荣天主,我再说一次,我是要平平安安的抛弃它的。

    当我看见圣体放入圣龛,人们救济这四位无妆资的修女时,我觉得好似在光荣的地步上,但是她们却真是天主的忠女;另外,从我们开始时就计划所收之人只是那些用她们的楷模可作基石的女子,他们是该能够使我们度高等成全与伟大祈祷生活计划完成的人;我很庆幸我们实现了这个计划,我知道这是天主的光荣,也是我们圣母光荣之衣的荣耀;我的志愿只是如此,现在我完成了天主命令我再三的行为;在这个地方,在光荣之父若瑟的名字之下,另外建起一座圣堂—-直到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名子——我感到深深的安慰;但是在这事上,我觉得我并没有作什么。是的,我没有这种想法,我也总不会如此想,因为我知道,一切事都是天主作的。

    至于我所有的份子,那就一切它所有的缺点都该归之于我,我看出来,说是感谢我,倒不如对我加以谴责,不过在我看见至尊天主肯用我这微贱的工具,来完成这样重要的工作时,我也觉得很快乐,我的快乐很大,真好似出神而沉醉在祈祷里一样。

不过三四小时,便一切都告完毕,魔鬼就前来与我打起精神战来了,现在我就叙述如下:牠使我想象我之所作或许是一件恶事,在服从圣愿上我不是有所缺欠吗?因为我没有省长的命令就作了这件事,我觉得省会长大人,因为我连通知他都没有,便把修院属于主教权下,他可能感到一些不快;但是他既然拒绝接受,而另方面我本人仍在服从他的命令,我觉得他也不该太生气;另外,这院中的修女,看见她们在这样微小的院子内,她们会满意吗?她们不会缺少必需的食物吗?总之,这不是疯狂吗?我为什么在这里乱搞?我不是已经有了一个隐院吗?天主所命令我的一切,人们所给我的许多建议,二年来人们总不间断地祈祷,这一切一切的事,就连信德也在我心里架起空来,我无力使他们振作,当着这样万马奔腾的攻势之下,我是无法自卫了。

 请看:魔鬼还让我想起来:我这样多病缠身,如何能关闭这样窄小的地方?我如何能离开一所这样大的住宅?离开那兴趣横生,生活得又舒畅,朋友们又很多的地方,而来此忍受这样严厉的克苦?恐怕这新院的修女们,也未必与我合适,我被很多这样的事情羁勒着,每件事都是使我失望的原因之一;谁晓得是不是魔鬼想如此拿去我的和平,取消我灵魂内在的快乐呢?在这样昏乱的状态中,我不再能运用理智了。我的灵魂是在危险之中了,这是魔鬼一下子加给我的恐怖,我再不能另想别的事了。另外还有难过,黑暗,以及我不会描述的内在昏沉;在这种场合之下,我走到圣体台前,但是我不能向第祂作一声祈祷,我觉得我的愁闷好似一个弥留人的苦愁,在这样难过的情景之下,我是不敢向一个人说明的,因为我没有一位指定的神师。

我天主!我们的生命是什么?她充满了多少苦难可怜!没有一种喜欢是确定的,没有一件事是不变的;一刹那前,我不是彷佛幸福万分,纵使全世界的快乐也不能与它交换吗?现在呢,同样的快乐的原因竟把我投入深渊之中,不知如何是好了。唉,如果我们注意,一生的事情,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经验到祸福相依,忧喜相参;是的,至少我相信那是我生活最苦的一段;我的心彷佛预先觉到一切苦患在等侯我,但是它们并不能与我现在听说的苦患相比拟,如果它还迟延下去的话;但是天主是不让祂可怜的女孩子多受痛苦的,祂总不让她失望在苦患里;在这样的时光,祂还是一样,祂依照肯给予我少许的光明,为使我能够懂得真理与认得这是魔鬼的诱惑:魔鬼唯一的目的是用谎言来难为我;我开始又想起了我坚决事奉天主的志愿,我为祂受苦的心意,我想这些事如果我愿意付之实现,那么我就不该寻找休息,如果我有十字架,那它为我便是赢得功劳的机会,如果患难来折磨我,我只有为爱天主之故忍受它,它将会代替我的炼苦,我又何必害怕?我愿意十字架,因为它是好的,它愈是沉重,便愈有功劳,为什么没有勇气来奉事最高恩人的天主呢? 

   在我如此如彼的存想以后,我的心内加增了很大的力量,我在圣体之前,坚决许下为获得居住此院,我将不忽略任何事件,以求得许可;我如能不愧良心,我并许下我要遵守不出此会院的规则。我刚刚许愿完毕,魔鬼便逃夭夭而让我心安理得了;从此以后,我总未曾遗失了这样的心神,这圣院内的规则,不出院门,苦身克己,以及其余一切,我都觉得甜密与轻巧;我的喜慰很大,致使我自言自语的讲说:世界上还能有更快人心的事吗?我不晓得这是不是因为我健康,较前更好了的缘故,或者恐怕是天主认定为我安度共同生活是合理而需要的,所以祂愿赐给我安慰,使我在苦难之中,可以顺从天主圣意;这为认识我的健康情形的人都是惊讶的材料。

    赞颂天主,祂是一切恩惠之源,有祂的能力,我们才可以作一切事。

    这样的战争,把我弄得疲累不堪,然而当我看出是魔鬼在作祟的时候,我又不禁的冷笑起来。

    我想这一切遭遇都有天主的许可;二十八年以来,我总没有不喜欢过我的圣召,天主使我因它而认识了这是什么样的圣意,并让我知道是从什么磨难中拯救了我,同时祂也是愿意我从此学习,如果看见别的修女陷在这样愁苦情景中,不要惊怕,反要同情的对待她们,安慰她们。

    磨难过去了,我愿意在午饭后休息一下;因为昨天夜里,我总没能睡觉,并且因为工作操虑,经过了日间的困乏,连别的夜里也未能好好的睡过。然而在我的隐院内,一如在城内一样,都知道了最近所有的事,在姊妹群中腾起了巨大的谣言,由于上面指出的原因,这谣言彷佛是有根据的。院长下令我立刻回来,当着这颁给我的命令的景况下,我只得留下我的修女们,让她们难过着,立刻动身起程;那时我看出了要有许多苦难在等待着我,然而修院既已成立,我便无所挂虑了。我念经,我祈求了天主相帮我,我恳祷我的父亲圣若瑟,重引我回他的圣居;我也将我所要受的一切苦难献给天主,我很庆幸现在有机会为祂受罪,为祂获致光荣,我很自信人们一定要立刻将我下监;为我,我承认这是巨大的光荣,在那里至少我不同人说话,在寂静中我可以休息一下;真的,因为我见人太多,筋疲力尽,我实在应当休息一下了。

    我一来到,便向长上陈明了我作事的理由,她彷佛平息了一些,修院通知了省会长,等待他的取决,他一来到,我立刻便出庭受审;我在存想着要为天主受些难了,我的喜悦溢于眉宇,因为我看出我在这种情景之下,并没有作过一点反对天主与修会的事,正相反,我乃是用尽全力使修会长大,全心全愿为此一目的而努力而牺牲;我的全部愿望是愿意它达到更高度的成全。

    我想起基督的受审来,我这还算什么呢?我犯了罪,好似是罪恶极重的人,那些不晓得我作事的动机的人们,也都以为真是这样。省会长很严厉的责斥我,但却没有严厉执行我罪之应得与人们反对我的许多控告,我不愿意寻找推辞.我的决意悬这样;我祈求他宽恕,我,并祈求他罚我补赎,也不同我一般见识。

    有几点,我清清楚楚地看出来,是人们错怪了我,比如人们说我如此行事是为了引入注意,为了人们谈论我,以及其它这一类的原故。但是在其它几点上,我也清楚看出来人们是有理的,人说我比别人缺欠都多,在这修院之内,我没有完全遵守圣规,付诸实践;而我却想在一座规矩更严的院内完全遵守,这未免太过滑稽,此外我闹得满城风雨,愿意发动新奇,这一切并没有引起我的扰乱与苦难,但是我依然表现我好像煞有其事似的,以便使人看出我并不轻视人们的说话.最后省会长命令我当众坦白并要我自己处罚自己,因为我的灵魂是在和平分际而又有天主的相帮,我便陈明理由,致使省会长与当前的修女们都找不到可以处罚我的地方,我后来又特别清楚地将一切事情说给省会长神父,他觉得很满意,他并许给我,如果隐院就此成立了,他要许我回院,但须要等到城内平静下去。因为城内真正是闹得风雨飘摇,不可竟日了。是的,请听我说下去:

    两三天后,首席法官召集了许多法官与市府议员,共同举行了一次会议,人们全体一致决议:绝不让这新院成立下去,因为这是有害公益的。应当拿去它的圣体,全力阻止它延长下去;他们又召集了全城的修会要每会的两位学人发表意见;有的默不一言,有的则对我谴责,最后结论是新修院应当立刻摧毁;只是一位圣道明会的神学硕士他不反对新院,可是他却不赞同新院所建立的神贫制度,他批评说:这件事不必如此摧毁它,我们只是作壁上观好了。来日方在长久,何况这又是属于主教的事呢。他又加上许多如此之类的意见,在人心里生出了好的结果;真是庆幸,在这样大的风波中,人们竟没有立刻捣毁新院。

    但是新院之所以存在的真正理由,乃是因为天主愿意,就是我们一切的敌人全联合起来,也不能作什么反对祂圣意的事;他们陈述了他们的理由,他们慷慨激昂,但他们并不曾开罪于天主地难为我,以及那一切保护我的人们!!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可是也都经过了许多艰苦。

    全城沸腾了,人们没有不谈这件事的,大家都是谴责,都争前恐后的在省会长以及修院的修女面前控告我。人们说我与否,攻击如何,并不使我怎样难过,我所最害怕的是新院被摧毁,这种思想使我非常难受;另一件使我难过的事就是那些给我帮忙的人,失去了人们的敬重而遭受很严厉的的磨难;至于他们控告我,勿宁说,我倒觉得快乐超过难受。如果我的信德活泼我是不会扰乱的;因为我缺乏这个德行,一切其余的德行都彷佛睡眠了,对于我适才所说的:人们这两天所开的会议,我却非常难受。不过在我几乎筋疲力尽的时候;天主却忽然给我说:「你不晓得我是全能者吗?你怕什么。」另外祂又给我保证新院是不会被摧毁的,这话留给了我无限的安慰,以后城内又将他们的报告,呈交国会,国会要他们再详细报告一切。

    于是大控诉开始了,城内派代表到朝廷去,我们的修院也应该派自己的代表,但是我们没有钱,我不晓得我们该怎么办,侥幸天主代为设法了,并且我们的省会长神父也总不曾禁止我管这些事;因为他爱一切德行,如果他不来帮我们的忙,他也不愿妨害我们的计划。然而,他不准许我重回新院,一直到这诉控有了结果之后。

    至于那些孤零零的天主之婢女们呢,他们因祈祷比着我用尽力量以洽商所作的事,更大更多;有时候事情彷佛完全失败了,如同在省会长未来之先的日子,院长禁止我管这事,要我放弃一切,那时候我托付给天主而向祂说:天主,这这住所并不是我的,是为您才完成的,现在没有人管它了,求您稍肯担任管理它吧!于是我的心就平定了,也不难过了,如同是全世界都在保护我似的,我自信控诉是要顺利的。

一位教会人物,天主的忠仆,笃爱人们修全德,他常是在支持我,他新到朝廷去着手保护我们的利益,并很热烈的保护我们,我前面说过的那位圣骑士,在他一方面,他也表现得十分忠诚,用各种办法保护我们,为了我们,他经过了不知多少困苦与磨难,我常是敬重他,现在仍是一样敬重他如我的父亲一样;天主是爱给热诚保护我们的人以各样苦难的,他们当中每个对我们的事都如同对个人的生命与荣誉一样的热烈关心;但他们唯一的动机却是为了天主的光荣。

 天主也好似以最显明的方式来相帮我上面所说的那位作神学教授的教会人物。他是最支持我们的一位。他受主教委托,以主教名义出席一个讨论我们这事的大政务会议。他反对全体,独自一人的保护我们,他陈说了几条理由,使他们平静了一下,迟延了一些时候再实行他们捣毁修院的计划;如果不是他,无论如何,谁也不能阻止他们,将捣毁计划立刻付诸实现;我才说的这位天主的忠仆,他曾因在新修女们穿过会衣,在堂里给我们供上了圣体,为此他招来艰巨的磨难,战争一直延长了六个月,但是如果要详述所遭受的一切磨难,那未免太长了。   

  我很惊奇魔鬼为反对几位修女,竟鼓起了这样大的风波;我悄然自问,大家——我这是说一切反对我们的人——他们如何能想象十二位修女同她们的院长——因为不许超过这个数字——在度着极严厉的生活,而能使本城如此受害呢?如说损失与失误,那也只能落在这些女子身上,如果说害及全城,谁也知道作如此说那简直是疯狂,然而竟有如此多人在良心安定的反对我们。

 最后人们给我说,如果我们有基金,人们还可以容忍,我也能继续我的事业,当时我看见我的朋友们为我们受的苦楚,使我感到比我自己所受还更难过,我真的筋疲力尽了,我自己感到如果为了平息众人拥有基金然后再舍弃它,也不是坏事;有时候,也因为我的可怜与寡德,竟觉得这也许是天主圣意,既然没有它我们不能成功,那时我已经准备接受这种计划了。

 人们已经开始讨论这点了,但是正值大家要有结论的前夕,在祈祷中,吾主告诉我不要接受这种安排,因为如果我们接受了基金,人们就不准我们再舍弃它了,同时还嘱咐了我许多事。

  同夜,圣伯铎·雅尔刚大拉,他已经逝世了,也显示给我,在他逝世之先,他已经知道我们是人们激烈反对与磨难的对象,他给我写信说他很喜欢修院遭受这样多的反对,他说:魔鬼如要竭心尽力阻止修院成功,那正是天主要在那里忠诚被奉事的凭据,无论为什么,我也不该同意有基金这一点,在信中他有两三次强调这一点,他并说:只要这样作,一切事便要随我所欲了;他死之后,我已经看见他两次了,我也曾默观他所享的崇高光荣,他的显现并不使我惊奇,反而使我充满喜乐;他的显现常是在肉体复活的状态中,无限光荣,我如痴如醉的看着他;我记得他在第一次显现中,在许多事中他告诉了我他光荣的限度;啊,幸福的克苦,我没有白作了,它给我挣得的报酬是这样巨大啊!

 因为我想我已经说过他的显现了,这里我只说他在末次的显现里的景况,他的面容很严厉,他只说给我应用全力拒绝基金一事,为甚么我不愿服从他的建议呢?然后他就立刻不见了;我惊惶得很,次日,我说给了在一切事上都相帮我们的圣骑士,因为他对我们最忠实,我说给他一切经过,并说给他无论如何是不接受关于基金的措置的,更好是还继续控诉吧,这使他非常快活,因为在这点上,他较我还更坚决,然后他又告诉我他很后悔对这事曾作过调入,

 事情已经走在良好的境界上了;这时候有另一个人,她真是天主的忠婢,满带着热诚,她出来并建议将这事放在学者们的手里,这为我是一个很挂心的原因,因为几个帮助我的人,也有这样的意见;在魔鬼的一切技俩中,没有比这个更使我难过的了,但是天主还在完全支持我,这种提要的叙述,只能给人们一个从创建新院到完成——这二年之内,我们所受苦难的大概观念,但是最后与最初六个月却是最为难受的。

 当着这位道明会的硕士(以前他不在这里),帮助我们,并灵活运用方法来保护我们的时候,城内就开始平静了,天主在这时候又引他到这里,使他给我们一次显著的帮忙,他本人也承认他本没有来此的动机,是由于偶然的他认识了经过所致,他在需要的时候,常常住在这里,在走时,他以各种方法获得了我们省会长,彷佛不可能就得的许可,我能与几位修女结伴来住此院,念曰课,并为陶成姊妹们,我们到那里的日子为我真是一个大安慰的时期,当我进入隐院之前,先在圣堂内作着祈祷,我的神魂被提起了,我看见耶稣彷佛充满爱情的欢迎我,祂好似在我头上放了一顶花圈,证明祂满意我为祂母亲作的一切。

 另一次,是在晚经以后,我们大家都在歌侣一齐祈祷的时候,我看见圣母充满了光荣,她穿着一身白袍,她彷佛在白衣下保护我们大家一样,这使我懂得了耶稣为此院的修女保留的光荣是何等的高超。

  从我们开始念日课时,人们对于这个圣家就充满了最诚挚的热情,我们又收了新修女,天主也开始感动那些磨难我们最烈的人们的心,祂使他们给予我们最美丽的诚挚笃爱的表示,并给予我们周济;他们这样的赞成了他们所谴责的事,渐渐诉讼停止了;他们说,他们很知道这是天主的工化,因为虽然有这样多的反对,至尊天主还使它终于完成。

 现在没有人再想抛弃这事,是智者之举了,并且人们也都争先恐后的周济我们,用不到我们请求,我们什么也用不到向人要了,是天主自己提醒人们来帮忙我们,我们总不会缺乏必需品。我盼望天主仁慈永远如此。修女们,实在,她们的数目虽是很少,但是她们克尽任务,因为有天主圣宠维持她们,我相信她们是总不会缺少圣宠的。她们是不肯麻烦,也不肯啰唆任何人的;天主照顾她们,一直到今天还是一样。为我也是一个很大的安慰,我找到了这些牺牲一切的灵魂来作伴侣;她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寻找如何在事奉天主上,长足进步;她们喜欢清净,她们不想见人,即使是见她们的近支亲属,她们也一样感觉麻烦,除非是相帮她们点着爱天主的净纯之火,并且大家除去为这目的以外,也不肯来这里;不然双方是不会快乐的

她们的会话常是回环在天主上,如果不是说这个题目,她们是不会了解人们,人们也不会了解她们的。

 我们是遵守嘉默罗山圣母的会规的,没有一点宽松,这会规是胡葛神父和圣撒比纳枢机编篡的,一二四八年上由教宗依诺增四世公布,那年正是他登基的第五年。

 我感觉,我们所遭受的一切苦难,我们是完全善用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实在说起来,也委实严厉,因为没有必要我们是不吃肉的;一年是八个月守斋。此外我们还作其它克苦,如同人们在最初会规见到的。但是姊妹们,她们还认为这不算什么。她们还愿励行其它我们以为对守会规更成全而需要的克苦;我希望天主仁慈使这已开始的事业逐渐长大,如同天主所给我保证的。

 我从前所说那位福女,所立的会院,也接受了天主的降福,会院是建在亚尔加拉,也没有少受了磨难,她经过了许多大苦,我晓得那里修女们很热心,完全遵守着最初的会规,愿天主使这一切都是为祂的光荣与赞美,也并为荣耀之母玛丽亚的光荣与赞颂,因为我们在穿着她的衣服呢,阿们!

 神父,我对这新院所作的报告,恐怕使您生厌了吧,因为它太长了,但是这如果就人们所受的痛苦,和天主所作的一切奇事,以及大家都能宣誓作证的事实,则还嫌太短呢。神父,如果您认为消毁这一切著作最好,那么我求您保留关于修会的这一部份,以便在我死后,交给住在这修院的修女们。这种叙述将要加给后来入会者许多鼓励,它将不止鼓励她们维持这已开始的事业,而且更鼓励她们发扬光大,它特别当她们读到天主如何实现了建院的计划,用一位缺陷渺小如我的女子的时候。

 吾主用奇特的方式表示了祂极度爱这会院,我想无论那个人如果开始对这天主自己所建立所喜爱,使人在其中可以找到至深甘饴的成全的会规,松弛下去,她便是犯了最大的错误,也应受天主的谴罚。大家都很知道祂的轭是轻巧的,人们能够不费力的担任它,那些寻找清净以便与她们的净配基督同享快乐的人,她们在这里很易的找着与耶稣共同生活,她们恒久的志愿就是单独与耶稣在一起,不是吗?此外,她们人数不许超过十三位e

 依照许多人给我的意见,以及我本人的经验,为了不失去建立在此院的精神,并能得不求便至的周济生活,我认为是不隐超过这个数字的。愿大家在这一点上,总要与这经过多少苦难和多少人的祈求所证明为更好的数目相称,如果大家再看看其中人们的喜乐愉快以及从我们进入此院到今以来,大家并不吃力,而且健康都好的一节,那更足以证明这个数目是适宜的了。   

那些以在这里生活为艰苦的人,那只归罪于她们缺乏内修生活,而不该归罪于我们所守的圣规;身体衰弱多病的人,如果精神充沛,她们是可以很轻巧的担任这载荷的,不然,愿她们更另找他院,依照着她们的精神获得救援。

 

第 三 十 七 章

她讨论因天主特恩在她身上所生之效果,并写出一段良好的道理,她又陈明吾人为了争得一分更大光荣,应如何努力并应特别予以重视。此外还说给我们只要是为了获得永久幸福,是不应向任何痛苦低头的。

    还要我再讨论天主赐给我的圣宠,为我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我前面所说的圣宠,已经是高到使人难以相信;缺欠如我这样的灵魂,如何能够获得它呢?但是应该服从命令我的天主以及诸位神父们,为了天主的更大光荣,我还要叙述几个,愿天主使人在看见可怜如我这样的一个受造物还得了如此大恩的幕景以后而获得神益,天主为了使一个灵魂忠信地事奉祂,祂什么事没有作呢?愿一切灵魂都努力中悦天主,因为即使在现生,祂也给予了人们无穷仁慈的记号啊!

    最先,我们先该晓得在天主赏赐给人的恩惠中,有光荣大小的不同。有的神见所给于人的光荣,安慰与快乐超过别的神见远远,连我也很惊奇:就是在现世上,在享受天主的方式中,怎的还有这极大的不同;有时候天主在一个神见中,或者在一次神移里所给予灵魂的安慰与快乐,是如此的超过前面的恩惠,竟至使灵魂再不能于现世更希望些别的事物了;真的,灵魂是什么也不希望了,她也不再要求什么;然而自从天主使我了解在天堂上彼此所享的幸福是极为不同之后,我也很清楚的看出来,在现世天主所赐给的圣恩是不可限量了。

    我的野心是在用尽我的全生全力与健康来奉事祂,我不愿意因我的过失在天国里损失一点点享受;如果人要求我答应:我是爱留在现世受尽世界上的一切折磨以至世界末日,然后进入天国为享受多以毫厘的光荣,或者爱不受苦难而直接进入天国,享受差之毫厘的光荣,无疑的我声明我愿接受世上一切工作磨难来为买得这多以毫厘的光荣而更深入天主的伟大一步;我真真看出来,人们越认识天主,便越愿爱慕与光荣祂;我并不是说我不满意,如果在天堂里我居末位而不高兴;不,我原是应当下地狱的,天主这对我已经是绝大恩宠了;但愿天主有一天召叫我晋见天主而不看我的罪大的恶极;然而我却说如果我能为天主多受苦并愿天主给我圣宠,虽然千难万苦,我也不愿因我的过失而损失一点什么;不幸得很!因我多罪,我已损失了一切!

另外,还应说明天主所赐给我的每个恩典,神见或默示在我灵魂上都有珍贵的利益;还有几种神见更给了我无穷的宝藏!比如神见耶稣在我心中印上了祂无比的美丽,到现在还是神情活现,快乐非常,实在,这样的事有一次便已足够了,又何况这样多的显现印在我灵魂的深处呢!我从中所得的神益是太宝贵了,但是我有一个大错误,使我遭受了重大的损失,就是:当我看见一个人与我相好,如果她喜欢我,那么我对她就也关切备至了。念兹在兹,我的心是在向着她。虽然我是没有意思得罪天主的,但是我感觉到喜欢看她,想她,寻找她的长处,这是一件对我灵魂有很多损害的缺失,使我的灵魂陷入可怜的境界。  

从天主使我得见了无可言传的美丽的那天开始,便不能再有一人与祂相比,而吸引我而占据我的心了。为使我感到完全自由,我只有定睛注视印在我灵魂深处的形像;所有我看见的一切世物,在我憧憬救主的超越并发见祂的绮丽时,都觉得味同嚼蜡了;学识、快乐、无论什么东西,为那只从天主口中听过一句话的,都觉得不如粪土了;多次接受此恩此宠的人,那是何等有福啊!我想除非是天主为罚我的罪,使我失去了这种记忆,我以为不可能再有人占住我的心。只要我稍一回想救主的形像,我便会天马行空,脱然自由了。请看我与某位神师司铎所发生的一件事。我对指导我灵魂的人总是依依不舍,我以为他们是代表天主,我觉着这实在是我该对他们更爱慕的动机;我自觉毫无危险,我向他们表白我的情愫;至于他们呢,他们是谨慎小心的,他们是天主的忠仆,他们害怕我在神圣情感之中所表示给他们的情意与依恋,他们厉害的对待我以免不测,我对他们的依恋,是从我绝对服从他们的日子开始;因为在此以前,我对他们是不这样关切的,在我看见他们对我误解了的时候,我不禁窃笑;我也常常清楚地给他们声明我对受造物很少依恋,我一直没有缺少给他们保证这点;不久以后,因为较多的谈论,他们认清了天主赐给我的全牺牲之恩,于是最初他们对我往常怀着的恐怖,便很快的云消雾散了。

神见吾主以及与祂多次的谈话,更增加了我对祂的爱情与依恃;我晓得虽然祂是天主,但祂也是人,祂不惊奇人类的软弱,祂晓得我们可怜的本性。由于原租犯命的结果——祂来乃是为赔补这个罪过的,我们要不断的跌倒;虽然祂是天主,我也一样可以像朋友似的与祂讨论,我看祂并不像地上的主子一样,把他们的伟大表现在权势上,同他们说话的时间不能长,并且人位也已指定;如果有一个不幸的可怜人,想与他们讨论一件事,不晓得要绕几个湾子,在得到答复以前要受多少麻烦,要说多少次好话;唉,如果要与国王谈谈,那更不用提了!如果你们不是缙绅先生而是穷人,那么你们便不用想临近他的,只有托王子的宠幸,但这些人显明的又不是那些视富贵如浮云的人。轻视富贵的人是说真理的,他们不怕什么,并且他们也不应怕什么,但他们并不适宜于朝廷,因为在那里诚实是不存在的,是不应当说而应该绝口不道人们认为不好的事,并且连想那些事也不敢想,因为那是有危险让他们失宠的。

    哦,光荣的国王,万王的国王啊!您的国家是不用脆弱的芦苇来保护的,因为它是无终无尽的;您是不需要媒介人的!只要人承认惟独您堪得天主的名字,便可以看到您,显示您的至尊;您是不需要扈从,也不需要守卫,便可以使人认出您是国王来的;至于世界上是没有一个国王,在单独时肯使人认得他是国王的;即使他愿意如此,也没有人肯承认的;因为他与常人无殊,为使人相信,应该使人看出他王权的特征,我认定这特征为他是需要的,不然人将不会对他看重;实在,他本人即不发射权威的光芒,他所具有的权威应当是来自别人的。

啊,我的天主!我的国王!现在谁能表现您所有的尊严呢?我们不能不承认,您由于您本人便是无上之主,人们由于看见这种威严便不胜其惊怖,是的,我天主,当人们同时看到您的谦逊以及对一个像我这样的受造人物发生爱情时,人们的惊怖更要增加,加增:在那发生于看见您至尊威严的初步惊怖的情愫过去了以后,人们便可以自由随便的与您谈论有关我们的事了,但是在灵魂上,却更存有另一种急剧的惊怖,那便是怕犯罪得罪您,这种惊怖之情并不是来自害怕刑罚的心,天主啊!那个比起失掉您本人来,简直什么也不算的。

瞧吧,如果神见来自天主的,那么它的裨益将是甚为惊人的;我们由于神见所产生的效果,才能了解一二。然而为了解这个,灵魂却应当有光明,因为很多次,如同我们说过的,天主将她置于黑暗之中,而夺去了她这个光明;为此,当人自己看见自己的灵魂与我这可怜的灵魂一样时,如果他们也充满了恐怖,这是没有什么可惊奇的。

请看我刚刚经过的事:八天的工夫,我觉得我没有,我也不能有我对天主的责任的认识,并且也忘掉了祂的一切恩惠;我的灵魂栖栖遑遑,我不晓得为什么也不知道怎样被占据了。我虽没有坏思想,但我觉得不尝好思想。我不禁自己嘲笑自己,并也高兴看看我的灵魂是多么卑贱。只要天主稍一松手,她便不知云何了。在这种情况中,我们看出来并不是没有天主,因为这种磨难并不像我们说过的那打击我的大苦难,但灵魂却是空空地在火炉中放上柴木,也空空作些自己能作的事。她总不能使爱天主的火焰冒起来,她如果只能看见冒烟而懂得火还没有完全熄灭,这已经是天主的大恩了。天主应当自己来点火,人纵然焦头烂额的吹火,并去安排木柴,其结果更好似只有使火熄灭;依我看最好是简单的承认,由我们个人方面我们是什么也不能作。如同我所说的,我们只要作一点有功事就够了。有时候,天主还要拿去了灵魂作祈祷的能力,这使为了使灵魂明白,并由个人的经验晓得:灵魂自身方面是如何的无能。

但是现在我从天主手里接到了很多的安慰,我胆敢向天主怨幽的诉说:怎么,我天主,您叫我在这可怜的生活里还不够吗?因为爱您的原故,我接受这种痛苦,我同意还生活在这流窜之地,在这里一切都阻拦我享见您;在这里还得要操心吃饭,睡觉,各种事物以及与一些人们的关系。天主,我为了您忍受这一切!我天主,因为您很晓得,那为我实在是不可名言的痛苦。有时候可以享见您了,然而您却隐藏起来,这与您的仁慈相合吗?您爱我之情如何能忍受这个?

    主啊!如果我能隐藏起来,如同您隐藏起来一样;我想,我也相信您爱我之情是不能忍受的,但是您常和我在一齐,您也常常看见我。天主啊!这样的不平等太难堪了,我求您,您想想,这对于如此爱您的人简直是凌辱啊!

    我说了这些话,还有其它别的言语,后来在我晓得了给我在地狱里预备的地方的事以后,我才觉得天主这样对一个罪女如我的人,还是太仁慈呢。然而当时是爱情搞胡涂了我,我已不能自持了,不过这些愁怨的言语,却也是我熟思了以后说的,天主都一一的忍耐了我。这样仁慈的国王真堪受赞美,我们能这样大胆的临近世上任何的国王吗?是的,人们是不敢向国王说这话的,我没有一些惊奇,人们恐怖国王以及国家第一流的权威者,这是该当的;今天的世人已经到了需要一个较长的生命时间,为学习一切通行的样式,入时与礼貌,同时也是为在一点余裕时间里,可以奉事天主!我看见这些事件,已经不知说什么好了。首先,我得声明自从我来到这隐院之内以后,我已经不晓得如何生活了。说真的,如果因为遗忘而将过乎当然的光荣施给身份不称的人,人们都不谅解,并且还要认为是凌辱他,必需向他道歉,而说是善意的,如果真有我说的遗忘。但愿人们信您的善意吧,我天主!

    我再重复一次,我真不知道如何生活于世了,因为这可怜的灵魂看见各方面都是愚弄;一方面人们命令她要常常关心天主,她也承认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使她不受许多危险之害;另方面,她却又当不应缺少一条世俗法令,不然就有拂逆那些愿享他们应享的光荣者的意旨了,这一切使我厌倦,我也总没有向人道过歉,因为我虽然用尽心思,在这点上,我仍然是犯着在世人眼里认为不可原谅的过失。

    然而修会人物在这些环境内,她们真是不可宽恕的吗?人们宽宥他是不正义的吗?唉,我是不以为如此的,人们说:隐院应当是礼貌的学校与课堂。我承认。我是不能了解这点的,我不知道是否有位圣人说过修会生活应当是一个形成天国侍臣的课堂,而人们反倒主张训练礼貌!实在说,一些应该恒心企求悦爱天主而轻视世俗的人,他们如何能够注意这些繁文褥礼来取悦于世人呢?并且这些事还在屡屡的改变着;对这些事,如果人只学一次就够了的话,还好,但是比如说:只为了写信的称呼,就应当特别设一个讲座,来教给我们应如何作,因为有时候应当空白这边,有时则应不写那边;对此人则应称以钧鉴,对彼人则又得称之勋座,我真不晓得后来如何,我虽然年华不满五十但我已看见一变再变得不晓得该怎么样了。我不晓得现在出生而又生活得长久的人。要怎样应付这些?我全心怨尤内修的人们,为了神圣的理由,还应该生活在世俗里,这真是一个难背的十字架。如果他们能了解一切而自作愚夫,也愿人们认为他们是这样,那么,他们便是脱卸了很重的担负。

    但是我这是如何疯狂呢?原本是说天主的伟大,却转而说了世界的卑贱,天主既愿意我离开世俗,那么我就愿意决定性的脱离它,愿那些费了这样巨大的努力的人们,自己定夺一下,是否应属于这些儿戏的事件的支配,但愿进在另一个不变世界的生命内,那里使我们不再付这样的麻烦账了。

 

 

第三十八章

 

她说明天主赏给她的许多圣恩,如此指示给天上的秘密以及许多崇高的神见与默启,她并述及为她的灵魂所得到的珍贵结果与利益。

    我今晚是如此的难过,我愿意解除我的祈祷,我取过一串念珠来以便作口祷,我尽力避免凝思,虽然我在小堂内外面显得很平静。但是如果天主愿意,那么这些玩花样是没有什么用的。几分钟以后便有一种极冲动的神移袭击我,我没有办法抵抗。我觉得我是神移到天上了,我最先看见的人是我的父母,同时我还发现了许多大奇事;为看见这一切,时间是很短促的;不过一段万福的时候,这种恩惠为我是太过了。我完全出了神,我所说的时间距离恐怕是很长的,但是显得却很短;我害怕这是幻想;但是却又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不晓得该如何作,我觉得去神师那里非常害羞;我相信这并不是谦逊,因为我觉得人们要嘲笑我,问我是不是另一位圣保禄或圣热罗尼莫,来发现天上的秘密。这些恩惠原是赐给光荣的圣人们,像我是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得此特恩的。我的恐怖加增着,我只有痛哭流涕了,最后,排除万难,我去找到神师,我对他向来是不敢隐瞒什么的;虽然这为我太难堪或者我害怕是被欺哄了;他看见我如此难过,他安慰我,并教给我许多消除愁苦的办法。

从此以后,天主还有几次,默示了我很大的秘密;至于想要看见祂指示以外的事,则没有一点办法,这是不可能的。每次我只是看见天主愿意我看见的事,但这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这其中最小的恩惠,也足以使我的灵魂出神,而生出珍贵的效验来:使她轻视世上一切的世物。我本希望能够将其中最小的恩惠,使大家懂得它的概念,但是在我察考我当如何去作时,我就发现了这是不能够的,因为只是那整个光明中的一点光明,就与我们现世的整个光明天悬地隔,我们是无法找得比拟的。太阳的光明为您显得太乏味了,纵让您的想象活泼到极点,您也不能想到或描绘最光明和天主所揭示我的妙景于万一。那时候在我灵魂上散布着无可言传的快乐,一切的感觉都沈醉在我们不知如何说明解释的崇高与温柔的快乐中,最好是不再多说了。一次约有一个多钟头的光景,我停留在这种地步上。天主指给我许多奇妙的事件,彷佛是不再远离我似的。祂给我说:女儿,请看这就是反对我的人所损失的,你要向他们说啊!唉呀,我的天主,如果不是您光照他们,他们因他们的行为已经瞎了眼睛,我的话有什么力量呢?有些灵魂如果您赐给他们光明,他们是可似从认识您的伟大中取得神益的。但是如果他们看您将这些显示给我这样可贱又可怜的受造物,只要能有一个人会相信我,这就算是太过了。愿您的圣名与仁慈受赞美,最低限度我能证实这些恩惠在我的灵魂上,生出了显著的改善,实在,从那时起,她便不再愿意离开这种崇高,再也不愿意重回这有死的生命了。因为她对一切事物都怀着至深的轻视。我觉得一切都是泥土,我也看出来我们所栖息的地方,也只有卑贱而已。当着我在我所说的那位夫人家里时,我的心又疼痛起来。如同我从前说过的,它过去折磨我非常厉害,现在已经不算什么了。这位夫人是很博爱的,她给我携来金饰.宝石以及人们很看重的钻石,她企图这样可以使我愉快。但我却不禁自笑,并且充满了怜悯的心。唉,世人珍贵这些!而天主给我保留的是----灵魂一块广大的国土,其幅员之大,在我看,如果人们不占有它,是不能了解的。只有那里才有真正的解脱 ,纯粹的逍遥,因为成就这事没有我们一方面的工作,而只是天主自己来作一切。天主在最伟大的日子给我们启示了这一切真理,也深深的印在我的灵魂上,我们看得清楚,我们自己在这短短时期之内是绝不会得到这些的。  

 从得了这种恩惠以后,我几乎不害怕往日所最恐怖的死了。死,在我看为奉事天主的人是最容易的事;因为在一刹那之间,灵魂就脱离了肉体的监狱而进入安息的地方。这种精神的飞逝,天主提拔我们并默示给我们这样伟大的秘密的出神,我相信正是彷佛灵魂脱出肉体时侯的光景,骤然间,人们便占据了最高的幸福。我不必说分离的痛苦了:这是不足重视的;另外,真正爱天主而轻视世物的人,他们的死应该是最温柔的。

我觉得这种神见,为使我认识真正祖国,并指示给我:我们在现世乃是过客的,这一真理是很有用的;还有使我们看见天上有什么,并使我们知道将来有一天我们也要住留在那里,这也是无量的大恩。一个旅客如果想在一个辽远的地方定居,在他看见他所要去的地方能给他以完全的休息时,放途的困顿便容易使他忍受了。同样有这种神见的灵魂,也很容易作到举心审视天主之事,而专心一志的将生活安放在那里。这真是一个珍贵的大恩!只要向天仰视一下,就足够使人收心凝神了。因为吾主肯于指示他一些秘密,她的思想就全部安置在那里。很多次那些与我作陪使我感到安慰的是那些生活在天上的人,因为我觉得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生活者。至于那些生活在充军之地的人,我看他们好似都是死人,全世界都值不得我一个回眸,特别是在我爱情神移的时候,一切我的肉眼所见,都不过是梦幻儿戏而已。只有我的灵魂之目所视,才是我的欲望所在。但是我一看见,我的前路尚遥,便不禁感到死一般的难过。

    是的,当天主赐给一个灵魂这样的神见时,这实在是赐给了她一大恩典。他这是给了她一个很有力的援助,相帮她背负沉重的十字架;因为世界上再没有一件事,中悦她的心意了;一切都使她感到无比的厌恶。如果天主不渐渐的使她忘掉了地所看见的回忆,纵使这种记忆随即又回转来,我也不晓得她如何能忍受生活。愿天主永久受赞美!至尊之主啊,我因圣子耶稣为我倾流的圣血祈求您,在我已经懂得了这些不可名言的大恩,并且也开始先尝之后,请不要让我遭受魔王的命运,因自己的过失而丢失了一切。但愿仁慈之主不要许我如此,有时候,我在这方面的恐怖虽是不少,但在另方面,天主的仁慈却更鼓励我的信任,我相信在祂从这样众多的罪孽中救了我以后,祂一定不愿撒手不管而让我重冒丧失灵魂的危险。神父啊,我恒心不止的祈求于天主的就是这样的恩典。

但这一切的恩典,还不如我现在所要说的恩典那样伟大,实在它之所以超过前者,是有许多理由的,特别是由于它给灵魂重大幸福与力量,但是每个恩典,如果从它的自身来看,它们的价值,是不能彼此作比较的。  

 是圣神降临前夕:弥撒后,我到我时常去作祈祷的一个很清静的地方,我开始念一位沙拖罗会神父著作的有关圣教庆日著作,在其中我发现了开始走全德之路,前进以及成全之人,为认识圣神是否在他们心中的种种特征。我在念了对这三级所说的话以后,我觉得叨主仁慈以及我所能作的审断来看,我相信天主圣神在我心中,我感谢天主。同时我也想起来,在另一个场合里,我也曾念过这一篇章。可是那时候我看得清楚,距离这种地步还相差远远。由于灵魂的这两个光景的对照,使我看出来天主所赐给我的恩惠是如何伟大!更回想因我的罪过我本应下地狱,而今天主改变了我的灵魂,连我自己也不认识她了,我更不停的热烈的感谢赞美天主!

我这样的反省着,我不晓得为什么,我竟跌入了心神坐忘的地步,我觉着灵魂仿佛愿意从肉身里出去,因为她已神不由主了。她觉得不能再长期等待指给她的这伟大幸福了。出神的冲击,我觉得实是空前,与往常所给我的恩典确实不同。我已是不能自制了,我的灵魂这时真是所谓天夺其志,她已不晓得她何所有与何所愿了.我想找一个靠山,因为我连坐稳都不能了:我的一切力量都飞逝了。

当我正在这种神移中,我看见在我头上有一只鸽子,与在世界上所见者绝不相同。因为她没有羽毛,她们的翅膀是毫光四射的鳞状物形成的,比起普通鸽子来,更是庞大.我彷佛听见她翅膀所作的声音,她的飞翔,大约有一段万福的时间。然而我的灵魂已经为之夺神,这时鸽子就不见了。我的不安精神,因着这样一位佳客的来临而平息了。我以为这样的奇恩,应当使我扰乱与恐怖,但是自从快慰一经开始,便失去了一切的恐怖;由快慰而生安乐,我也停留在神移之中。  

这种神移的光荣是特别的,圣神降临节最大部分时间,我在出神,在如痴如呆我不晓得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了解我怎样能作这样崇高圣宠与奇恩的对象。是的,我看不出也不懂得为什么我得到了这样的内心快乐。从那时起,我晓得了我在爱德以及其它德行上,是如何地大步迈进了,愿天主永远受赞美,阿们!

另一次,我看见同样的鸽子,停在圣道明会一位司铎的头上,但是我觉得它翅膀所发的祥光瑞气达到的地方更远,这个使我懂得这位会士,是该吸引许多人灵归向天主的。

    在另一场合之中,我看见圣母将一幅光辉夺目的白氅衣,披在另一位我常提到的道明会的神学硕士身上。她并且给我说,所以赐给他这氅袭友的缘故,是为报酬他为建立隐院所出的大力。此外,还有一个记号,那就是圣母常保护他灵魂的清洁。我确实证明他是这样的,这位神父不久就逝世了。但是他的生活一直是克苦的,据我们所能断定的是:他的死是圣善的,毫无疑惑地,他是得救了。他死前不乡几日,他说圣多玛在他近旁,这是守在他身边的修士告诉我的。他死的很快乐,他满带热愿,想脱离此充军之地。从那以后,他多次的显示给我,周身发光,也告诉了我许多事。这是一位作高深祈祷的人,在他生命的末造,他企图分心,因为身体软弱,但是却不能作到,因为神魂超拔是屡次在光顾他:在死前不多时候,他给我写信,问我有什么可用的方法,为躲避神移,因为在作弥撒以后,他不能自禁的要有很长时期的神移,最后,天主酬报了他一生为祂服务的功劳。

    此外,天主还显示给我,祂赐给我常提说的那位耶稣会院长神父的几种大恩,但是为了不使这种叙述太长了,我在这里不再提它了。一次他遭遇一个很厉害的磨难,他成了一个重大折磨的牺牲品,他陷在至深的苦愁中。有一天在我参与弥撒的时候,正在举扬圣体的时间,我看见我主在十字架上,我听见许多我应当传达给他的慰藉之言,还有许多话是为预防未来的;最后更应该给他发表耶稣为他所受的一切苦患,并请他准备迎接受苦,这种消息的传报,给予了他很大的安慰与勇气,一切都如天主指示给我的那样的经过了。

    我还看见了有关属于这位司铎的修会会士以及全会的许多事,我这是说的耶稣会,很多次我看见他们在天主堂上手提白色旗帜,天主对他们还默启了我许多真正奇妙的事,我对这个修会,怀有很深的敬仰心,因为我同他的会士有许多关系,我看见他们的生活,真是符合吾主使我了解的事项的。

    一天晚上,我正在祈祷时,天主开始给我说了几句话,使我想起我过去的生活是多么不好,找充瞒了羞惭与难过,虽然祂这话并是不严声厉色的说的,但却产生了一种使您断肠的后悔与难过,只是一句话就足够使灵魂认识她好久时间不曾认识的自己的可怜,认识自己是什么了。因为这些话带着真理的信仰,使人没有一点可疑,天主使我回忆起我从前所有依恋虚妄事物的种种,祂说给我祂准许像我这样的一颗心,虽然多次没有善用,奉献给祂,而祂也肯予以接受,应该认为这是高等的恩典。

另几次,祂又嘱咐我应当回忆我过去曾以相反天主的幸福为幸福的时候。有几次,祂则使我不要忘掉对天主的任务:因为那正是我得罪祂最多而祂却充沛我以恩惠的时候。我犯的罪真是太多了。一天,天主在我心旌摇摇的时候,使我完全看见我的罪过,因为我的罪很大很多,我饱受了神师的指责,我就去祈祷以便寻找一点安慰,就如此,我寻到了真正的责斥。

 现在我们在重回原题吧!自从天主使我回忆起可怜的生活的时候,我便流了很多的热泪。因为我觉得为事奉祂,我还什么也没有作。同时我也在想天主又要给我准备什么圣宠了。因为,平时总是在我深自谦抑以后,祂赏赐我一些特恩,我想这是要我知道我是多么不配这些恩典的。不多时候以后,我的神魂便被提到神移的地步,我觉得彷佛已经抛弃了肉体,纵让它还在生活,可是它已完全失了理解,那时候我看见基督的神圣人性,在光荣炫耀之中,我真是爱看,不忍释目。在这样神妙清楚的认识中,我看见基督在天父的怀抱里,我不晓得如何说,因为我看不见什么,我彷佛是在这天主性内,我感动极了,甚至成了多日都神不守舍的状况,虽然实际我已经看不见了,但我总似看见天主圣子的尊严。

    如我第一次所见一样,这个神见,虽然当时是一闪即逝,可是已经深深进入我记忆之中,不能因时而逝,并给予了我灵魂一大安慰与神益。

    这种神见在其它的三个场合内,也赐给了我。依我看,这是天主所赐我的最高恩惠之一。给我带来极大的宝库,祂奇妙的洁净我的灵魂,除去了我情感的全部力量,祂像一团烈火似的,焚尽而消灭了我此生的一切热愿,叨主仁慈,我再也不感觉倾向无用世物之情了。而使我懂得地上事物与世物的伟大,不过只是一切皆幻而已。我的灵魂更清楚的学得高举意愿向往真理,一种对天主至深的崇敬心铭刻在此心之内,我是不能描写它的。然而它与我们自己力量在世上所能得到的是不同的。最后它更使灵魂在看见自己或者遇到别人,敢于犯罪,得罪这样伟大的天主时,不胜惊奇。

    无疑的,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这些神见与其它恩惠的各种效果;我也说过这些裨益是很珍贵的,但是我们从这最后一次的神见里所得到的利益,却更是妙不可言的。当我去领圣体时,我想起这个无上尊严的天主,曾经显示过我,当我察看这至尊天主又在至圣圣体之中(天主又多次在圣体中显示给我),我的头发不禁上指。唉,我感到我要被消灭净尽似的。吾天主!如果您不遮掩起您的伟大,一个这样污秽卑贱的灵魂,怎么敢接近您的圣宠,并与这样的尊威结合呢?主啊,您是当受赞美的,愿天使和一切受造物都赞美您。因您肯适应您的奥迹,迁就我的软弱,为使我们享有这样高大的恩惠,您小心备至的,不使我们因您无穷的能力而惊恐。不然,像我们这些可怜虫,是总不敢企图这样的恩惠的。很可能发生像那位农夫的事。事情是这样,我知道的很真确:他找到了一个宝物,这宝物完全超过他能想象的,当他自己占有了这宝物时,他心怀惴惴,不晓如何利用它。于是他就陷于苦愁之中,很快的他就死去了。如果他不是找到了全部的宝贝,而只是找到了一份,他能够运用他支持自己的困穷,他将感到此困穷中更快乐,也不致于丧失了性命。

    啊,穷人的富有啊!您真晓得如何援助贫乏啊!您不让他们一次发见您全部的宝库,您愿一点一点地指示给他,当我看见一位这样的至尊,隐藏在脆弱如祭饼一样的东西内,我真止不住的惊奇天主的仁慈。我不知道天主如何赐给我力量与勇敢来使我临近祂。如果,在祂赐给了祂这充裕了我的恩惠以后,祂不肯支持我的话,我再也不能绝口不道祂的仁慈了。我也不能自禁高声宣扬天主如此的奇事。您想,一个像我这样可怜的人,满身臭秽,在度过一个长久不敬畏天主的生活以后,而竟能从天主接受一个这样高的恩惠,连天主自己都显示给她,她该作何种感想呢?一个说过许多相反天主言语的口,怎样敢临近这无穷光荣、洁净至极、仁慈无量的圣身呢?得罪过天主的灵魂,在看见天主充满温柔与和蔼的爱情,来表现给她以不可名言之美丽的时候,所有的难过与痛苦,较比看见天主的尊严的畏惧是更甚的。然而我在这上述的两次神见以后,该能有什么感觉呢?是的,我的天主,我的光荣,我愿意肯定的说,在这里,我灵魂感到极大的愁苦,为奉事您,我或者就算作了些一什么吧,唉,但是,我不晓得我是在说什么了,在我写这些时,我可以说已经不是我说话了。我有些扰乱,当我回忆起这些事来时,已经是神不守舍了。我天主,是的,如果这些感情是来自我的,我或者还算有理由说作了些什么。但是您知道。如果没有您,我们是不能有一善念的,更不能中悦您,天主啊,我,我乃是债务人,您,您乃是被得罪者。

    一天我去领圣体,我清清楚楚用灵魂的眼睛(肉体的视力是不能如此清晰的)看见有两个魔鬼,丑陋不堪。牠们彷佛用牠们的角,扼住了一位可怜司铎的咽喉,同时这位不幸者,手里还拿着要给我送的圣体,我看吾主带着我上述的尊严显示给我。明显的,吾主是在罪恶者的手中呢。我了解这个灵魂是在死罪的地步。啊,我天主,看见您的美丽在这可恶的形态之中,这有什么剧幕呢?这些魔鬼在您的面前,恐慌之至惊怖之至,在我看,牠们是愿意逃之天天的,如果您肯给牠们自由。我心扰乱至极,不晓得我还如何领您的圣体,我堕入恐慌之海了;我想,如果这神见是来自至尊天主的,那就不应该指示这不幸灵魂的状况,但天主却命我为他祈祷,祂又说祂使我目触此景是为着使我明白成圣体话是如何有力,无论说这话的司铎,是多么罪大恶极,祂也是要来到祭饼之内的。此外,祂还愿显示祂是如何仁慈,祂自愿交付于敌人之手,纯粹是为了我和众人的利益,我清楚的看出来司铎是有责任比别人更有德行的,冒领圣体是多可怕的事啊。还有魔鬼作了死罪者的主人翁,这神见给我很大利益,它使我更深的认识我对天主的一切责任,愿天主永远受礼赞!

    另一次,我还遇见了一件使我恐怖至极的事情,我住在的地方死去了一人,这个我晓得他多年生活颇不检点,然而在最后二年他病了,在许多点上他彷佛是改了,他没有办告解就死去了。虽然如此,我总觉得他不至受罚,在人们给他入殓的时候,我看见一群魔鬼在执着他,仿佛捉弄他似的,虐待他,用大铁钩扯他到这边那边,我很难过。不过,他并不晓得,人在抬着埋葬他的时候,仍然举行着普通的哀仪,我想这是天主仁慈不愿意使这灵魂的名誉被损,而公开的成为祂敌人的原故。

    那时我因所看见的事有一半惊惶失措了,在念曰课的时候,没有一个魔鬼,但在人们安葬的时候,唉,有好大的一群小丑在抢夺他的尸体,我看这幕悲剧看的出神了:为不使我的感情外露,我需要不少的勇气,我自问魔鬼对这人的尸体还这样虐待,对他的灵魂又更该怎样呢?愿天主使一切在罪恶境地的灵魂,看见这幕可怕的剧景,我以为使他们度圣善生活,这是最好的方法。

    这一切都使我更清楚的认识天主对待我的良好,以及祂救我脱离了此境的大恩典,当时一种急剧的恐怖在围绕着我,一直到我给神师述说了这事为止,我自问这是不是魔鬼造作的幻景,为诽谤这个灵魂,虽然他不甚热心;然而有一件事,就是不管这是不是幻景,当我想起这事的时候,我止不住的在心惊肉颤。

    我既然开始述说关于死人的神见了,那么我还愿意再说一说天主对于几个灵魂使我知道的事,但是我要简短截说:我相信这为听我的人,是有益而必需的。

    人们报告给我,曾作过我们省会长的人病死了。逝世时是在作着另一省的省会长,我与他很有关系,有许多好事是我应感谢他的,他是一位拥有大德的修士。但是在我听到了他死的消息以后,惊惶占据了我的心,我害怕他是否一定得救;他二十年的工夫,当了长上;我最恐怖的事,在我看,就是管理灵魂,这是很有危险的。我愁苦万分的走进一间小堂里,我献上了我毕生所能作的善事,虽然是微小之至,我祈求天主补足他所缺欠的功劳,为救他脱离炼狱,正在我尽力作这样的祈求时,我彷佛在我右边看见这个灵魂从地的深处出来,带着不可言传的快乐,升到天国去了。这位会士在死去的时候,年事已经很高了,但我看着他面容不过三十或者还不到呢。他的面容焕发着,这个神见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却非常有安慰,从此以后,我再没有一点愁苦了,虽然许多别的人都在难过,因为他很被大家所器重,而我的安慰却是很大的,我对他的问题安心下去,我一点也不能怀疑这次神见的真实性。我这是在说:我绝不是幻想的牺牲者,这事的发生,距离这会士的死不过十五天;我仍然嘱咐人们为他祈祷,我自己如此作,但是没有我看见这神见以前那样的热烈了。实在,当天主如此指示给我一个灵魂时,我立刻就要为他祈求。我很清楚的看见这是在向富人作善事,如同这位会士,他死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我后来晓得天主赏赐给了他一个很圣善的死;这对人是很有裨益的,一切见到的人没有不惊奇的。啊,这位会士是在神志清爽,爱情之泪涌流,谦逊至极的境地中结束了他的生命。

不过只有一天半的工夫,在我们的会院内死去了一位修女,天主忠贞的婢女,人们在歌唱内为她诵亡者日课,一垃姊抹在念书信,我站立着同她一齐念短文,在书信念了一半时,我看见这个灵魂也彷佛和上次一样,从右边地里出来上升到天国去;这次的神见同为刚说过的一样不是幻想,同我所说的许多神见之一相彷,他们都是绝没一点可以疑惑的。 

另一位修女也死在同样的会院内,年龄不过十八到二十岁,虽然她常常抱病,但她仍然对天主忠信,她热心歌唱日课,她也很有德行,我相信她许多的痛苦一定挣得了更多的功劳,她是不会下炼狱了,她死后差不多四小时的工夫,在人们安葬她以前念四小时经的时候,我看见她从同样的地方出来升到天上。

    一天我在耶稣会学的圣堂内,在受着身心很大的痛苦,如同我所说的,过去常患此症,现在也仍有这种情形,我疲惫不堪,彷佛不能兴一善念,就在同夜里,耶稣会院内死了一位弟兄,我尽力的为他求天主,我听了一位耶稣会士为他举行的一台圣祭,当时我进入了深深的收心中,我看见他极光荣的上升天国,有吾主作伴,我晓得吾主作陪,这乃是一个特殊的神恩。

    在我们的修会内有一位会士很有德行,他的病重垂危了,在我听弥撒的时候,进入了深深的凝神之中,我看见这位司铎逝世了,没有经过炼狱,直升天国,后来我知道正在我有神见的时候,他死去了,我很是惊讶他没有经过炼狱,他给我说:他之所以免了炼狱,是因为他忠信守了他所许愿的会规,并利用了会内诏书的缘故,我不知道为什么使我知道这事,无疑的,该是指给我会衣并不足以成修士,我这是要说:只是会衣并不足使人享有更成全的德行,唯有全德才是构成会士生活的要素。

    我不愿再引长我的神见了;如同我已说过的,我没有理由多说这些了,虽然天主屡次赏给我这个神恩,但是我所见的灵魂中,我总没有看见过一位不像那位圣会士,圣伯铎雅尔刚大拉,以及我所说的那位道明会司铎那样,是可以避免炼狱的,天主也肯指给我几位圣人在天上光荣的等级与所占的地位,他们彼此间的分别是很大的。

 

 

 

第三十九章

她仍继续前题,陈述天主给予她的大恩,她述说天主如何许给她要降福她为他们祈求的那些人,并陈述了天主施给她这恩惠的奇妙事迹。

    一天我向天主恳切祈求,请祂恢复一个待我有恩之人的视力,她差不多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很可怜她,但是我害怕天主恐怕因为我罪的缘故,不愿俯允我的祈求,天主又如往常一样的发现给我了,指示给我祂左手的伤痕,并用右手从中抽出了一枚深入手心的大钉子、这枚钉子仿佛带出了血肉,我看见这很使耶稣痛疼,我五内都震动了;救主对我说,祂为我连这个罪都肯受,又何肯不俯允我的祈求呢? 祂许给我要俯允我一切的祈求。另方面,祂晓得我总没有求过不符合祂光荣的事;为此祂要实现我现在所求的恩惠。我还该想起来,虽然我在不曾奉事祂的时候,祂还很常超过我的愿望而俯听我,又何况在未来呢?现在我已知道爱祂,我被俯允更有何疑呢?

    我想大概八天还没有过去,天主就恢复了这个人的视力,我的神师立刻也知道了这事;这次的痊愈,恐怕不一定归功于我的祈祷;但是因为我有我方才叙述过的神见,我晓得一定是天主听了我的祈求,所以我也感谢了天主!

    另一次,一个人,受着一种我不知名的痛苦的厉害折磨,两个月的工夫,他受了最惨烈的痛苦,这彷佛一种撕碎他的磔刑。我的神师,就是我所说的那位院长,他探视了他一次,很是动心。他告诉我无论如何要去看看他,因为他是我的近亲,所以我能去看他。我去了,在我看见他所受的痛苦之后,不禁心之为碎,我立刻苦祷上主,求赐痊愈。依照我的判断,我看得很清楚,天主竟肯俯允了我的祈求,因为从第二天起,病人就完全脱离了病苦。

 一天,我很痛心的晓得一位待我极有恩的人,本人已经决定好了,要作一件很相反天主,并也损于自己荣誉的事;我觉得痛心极了,不晓得用会方法阻止他,仿佛也没有一个办法可以阻止他,我恳切的祈求天主自已来干预这件事,因为如果我不能求得这件恩惠,我的苦愁是不能使我平静的。我走到一个属于此院很静避的隐室内,在那里有着一尊被系石柱的圣像。正当我向天主求赐我所愿的圣恩时,我听见了一个声音,温柔得彷佛轻风一缕,头发在我头上竖起了,我心怀着恐怖,我愿意懂得向我说什么,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声音立刻停止,一点也听不见了。我的恐怖过去了,很快的我又尝到了一种安息,快乐,内心的甘饴;使我非常惊奇,我自问怎样用肉耳听到的声音的响音,而又不懂得的一句话,竟会在我灵魂上生出这样的效力。我从此懂得我的祈求是被俯允了,我的苦愁也完全停止了,好似是我完全看见我的意愿已完全满全而实现了一样!后来果真实现了。我把这事告诉了我的神师们,因为这时候我有两个神师,他们都是博学而又热心的天主之忠仆。

  我晓得一个人曾决定慷慨奉事天主,有几时他也专务祈祷,得过天主的大恩,后来在几种情形之下,他离开了这种圣课,他一直停留在这种情况中,虽然实在为他有危险他也不管,我非常难过,因为我很爱他,而且他对我恩惠也不少;我觉着大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不停的祈求天主,赐他回头。一天我在祈祷中,在我近边我看见了一个魔鬼,样子很生气,撕碎了牠手中的几张纸。我很快乐的看见这种景况,我觉得我的祈祷是被俯允了,我后来晓得实在是这样,这个人办了告解,带着很好的回头的标帜,诚实的又回到天主台前。我希望天主仁慈,不要再使他不在德行上大步前进了,愿天主因祂的恩宠受赞美,阿们。

  吾主因我的祈祷,使人离开大罪的地步,是最平常的事。并且还因之而使人修更高的全德,脱免炼狱或者更赏以奇恩。这些恩典是太多了,说来不但让我困乏,而且还使读者难受;不过我只多说一句,就是灵魂的痊愈比肉体的痊愈的事件更多。这是尽人皆知的,有好多人还可以作证,在最初,我很是狐疑,当然,这些恩惠是先独应归之于上主仁慈的,但我也不能自禁相信这是因我的祈求而惠予的;后来因为事件太多而且又为人所周知,我便坦然的有些自信了;这些恩惠使我感谢天主,使我因祂的鉴临而羞愧,使我回想天主是待我有无数的圣恩,我还以为它们更在加强了我事主之心,炽热了我爱天主之火。

  最使我惊奇的,是那些祂断定为不合时宜的事件,我是不能祈求祂的,但是也没有力量注意与心火,我愿作更大的努力,但是却不能够。反之,如果是天主愿意赏给的圣宠呢,我看出来我是要求之再再的。纵然有许多不便或者我不挂在心怀,而也会有人让我想起的。这两种祈求天主圣恩方式的不同,是很显著的,我不晓得怎样使人了解。有一种恩典我虽然勉力的祈求,但是感觉不到像为另一些个祈求的那样热心,纵使是我很近的人,也是一样。那时候,我就好似是患舌结的人,愿意说话,但是却不能说话。如果能说,我也看得清楚,人们是不懂我的说话的。然而我如果祈求另一种恩典呢,那时我就好像一位口齿伶俐的人了,我看见人们很喜欢倾听我。第一种祈求,我们还可以说,那相似口祷;第二种则彷佛崇高的默祷,天主表显出使我们了解祂愿意俯允我们的祈祷,祂喜欢我们的祈求,并高兴的允纳我的心愿。愿赐给我这样乡恩的天主受永久赞美!虽然我还报祂的是如此之少!天主啊,那不完全为您牺牲的,他该作什么呢?唉,我距离全德还是太远。是的,我可以说一千次,我距离这全德还是太远,我不用说许多别的理由,就只是我没有按照应当为您生活的式样生活,这理由就使我不愿意再生活下去了。唉,在我身上有多多少少的不齐全!奉事您是如何的松懈!是的,多次我愿剥去知觉而不愿看我的过恶,愿全能之主与我以救治吧!

在我寓居我所说的那位夫人之家时,我应该提高警觉,以便不至于失迷在与一切世物不能分离的虚假光荣之中,因为在那里我很受敬重,人们又交口赞美我,如果我不知自量,我很容易陷在依恋世物的境地,但具有真正眼光的天主,祂在匠心的看顾我,不使我离开祂的指导。

  为此,我在想起,那些天主已经默启给他们真理,而他们都还操心这充满黑暗的地上之物的灵魂;他们该是很难过的,这是有一天救主向我如此说的,此外还有许多我写的事,并不是自我的脑海内细思的:是这位天上师主自己惠肯告诉我的,在我用这样的话语讲说时:则此:我听见这个,我主给我说了这个,我常是加尽小心,连一个字也不使有所增减,但如果我的回忆对主说给我的一切不忠实或者我自己加添了我的话,那么这述说就算是来自我的。然而我总不说那良好的是属于我的,因为在我身上是没有好事的,我知道天主所高兴赏给我的,并没有我一点的功劳,然而我说是我的话,是因为那不是我从默启内听到的。

  唉,可怜,我天主,有多少次我们愿意用我们的理智以及我们极为相反真理的看法,来判断神灵之事,好似判断此世的事物一样。我们以为我们该按照我们专务祈祷的年限,来判断我们对神修的进境;我们这好似给天主指定界限,岂不知天主如果愿意,祂可以赐人无限洪恩,在六个月的过程,他便可以便一个灵魂远超过多年的进修,这是一个最常习见的事情。我很惊奇的自问,我们如何能不相信这点。但是照我看,那接受了天主分辨神类之恩与真正谦逊的人,是不会不知道这点的。他将是依照爱情慷慨的结果来定断的;天主的特别光辉在指引他们,灵魂的前进与进步,是依照爱情与慷慨,并不是依照年限;因为一个灵魂在半年之内,就能完成另一位二十年所不能完成的事。我再重复一句:天主分配圣宠,是依照祂自已意见,同时也是看人们准备的如何。

在住于这修院内的青年女子中,我有一个例证.在天主刚刚用圣宠动了她们的心,或者是给了她们一点光明与爱情的时候——我这是说在最初刚刚给了她们一些安慰之后——她们便毫不迟延,不怕困难,不管生活必需之物;她们便永远开闭在一座无基金的院子内,她们一点也不挂虑生活,她们为了还爱见爱她们的天主,舍弃了一切;她们不再愿有自己的意志;她们总没有记过不满意这样微小的隐院的思想,她们一齐为天主献作牺牲。我很承认她们对于我的利益,在天主台前,我该是何等羞惭!我有很多年专务祈祷生活了,天主也赐给了我很多的神恩,但天主却没有从我得到这些青年女子三个月或三天的还报,虽然他们所得恩典要比我少多了,然而天主也知道报答她们的。一定,她们是丝毫不后悔她们为天主作的一切的。

  当我们回忆我们多年入会或祈祷时,我们便该发谦逊!我们不要难过人家在短时内比我们有了更多的进步,我们也不要迫她们回头走我们的路途;她们藉着天主给她们的圣宠,如鹭鹰一般的猛进,为什么我们还愿意她们如缚了细绳的雏鸡呢?我们瞥眼看看天主自己吧,如果我们看见她们真正谦逊,我们就让她们信马由缰吧,天主赐给她们很多的圣宠不是为使她们跌入深渊,她们完全依靠天主,是因为她们会利用对信德真理的知识,为什么我们不认可人家这种依恃之心,而非依照我们的尺寸,或是我们的脆弱度量人家呢?我们是不应如此的,我们既然没有达到他们那全德与慷慨的地步,自然我们缺乏经验,不能了解她们,那么我们发谦逊吧,我们不必谴责人家,也不要在追究别人神修进步的藉口之下,勿略了我们自已的神业;,我们不要失掉天主给我们的自卑机会,我们该了解我们的缺欠,承认这些灵魂,因为牺牲自己比我们也更多的结合天主,天主也以非常亲密的方式与她们交往。

  我的见解是这样的,我也不愿改变它,比如一个时期很短的祈祷生活,有了很美丽的效果,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亲切的爱德,只是为了中悦天主,那么这样的效果是不能存在,也不能使人牺牲一切的。显然的,这样的祈祷是较比那从头至尾多年以来就始终如一,为天主也没有作什么显着的工作的祈祷更可爱,除非是人们不把这小小似盐粒之行为,连飞鸟都可以携之上天的事当作高德与大克己的标帜,然而,如果我们要看重我们为天主所作的事业(纵然这些工作是很多的)也真真把它们显摆出来,这实在是可怜的。瞧呀,我就是这样的人,此外,我还是时时刻刻好忘掉天主赐给我的恩惠的人呢,我这并不是说天主对于这些小行为没有高等的估价,天主是这样的仁慈,但是我却不愿意看重那些行为,也不愿意注目我已经完成了这些一行为;因为照根本说,这并不算是什么。吾天主,请您宽恕我,不要指责我。是的,我并不是无所企图的事奉您。,我是在某些事上寻求我的安慰的,如果我完成了伟大事奉您的工作,我是一点也不看重这些小事的,那些用伟大行为来光荣您的人,真是幸福啊,如果我重视我对他们所有的欣羡,如果我有意效法他们,在中悦您的圣意上,我将不会是末流后到,但是,我天主啊,我是什么也不值的!天主,您既然这样爱我,那么请您在我心内给我放上这个缺少的价值吧!

  这几天,我遇上了一件事。人们交给我一份罗马的诏书,批准会院无基金成立,并决定性的完成了创建的大业。我觉得为了完成这桩事,费事不少,所以我一看到这诏书,就感到至深的快乐。我回想着我经过的一切,我感谢天主肯用我作些什么,同时我也想起这件事的特殊之点;在这一切特点内,彷佛都有一些价值似的,可是我却找出了一些过失与缺点:屡次不够勇敢,多回缺少信仰。一直到我看见天主关于建立此院所许的一切完全实现的今日,我总没有绝对的信仰祂的诺言,可是我也未曾怀疑过,我不晓得如何能这样。实在,很多次从这面看,建立会院是不可能的,从那面看,我又认为是铁定的事,不能不实现。最后我发现,凡在此事内有些圣善事件,那都是来自天主的;一切恶事则是来自我个人的,当时我也寻找分心的机会,我愿意完全忘掉它,以便不再因过失而使我的难过来。感谢天主,如果天主愿意,祂是会从过失中取得善事的,啊们!

所以我说在祈祷生活上,如果以年限来计算,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虽然人们能有谦逊,然而我总不晓得人们为什么总想自认在奉事天主上作了点什么。我这并不是说人们没有功劳,不受赏报,然而无论那个度神修生活的人,纵然经过多年祈祷,他如自信应得很高的恩惠,我相信他将总不会达到全德的极峰,灵魂要挣得天主用自已的手扶持她,并且阻止她再犯她专务祈祷以前所犯的过错,这已经不是小事了。为什她还愿如同人说的为天主自己的钱向祂提起诉讼呢?这不是深刻谦逊的凭据;这里固然我也能够是我自欺了:但是在我看,那是犯了冒失病。我的谦逊很小,但是我觉得我还总不敢到此地步,如果我总没有陷入这样过度之中,原因或者来自我总没有奉事天主,因为如果我奉事过祂,我恐怕要较比别人更热烈的要求薪给的。

  如果灵魂的祈祷是谦逊的,我不说天主后来不报酬她,也不说她没有一点进步,但是我希望她在此事上要忘掉纪年,我们的一切工作,如果和耶稣为我们倾流的一滴宝血来比,那真是无味之至了。如果我们奉事祂越多,乃是欠祂的债越多,我们还能向祂要求什么?祂为我们交给祂的一文钱,祂要用千金来酬报。为了爱天主,我们不必算账了,让天主去算吧!这些比喻原是不合宜的,就是论现世之事,也是一样,更何况只有天主知道的事呢?从至尊天主自己报酬后来之人与先来之人相等一事上,我们知道天主也给了我们证明。

我为写这三篇,费了多少时日,也写了多少次,如同我说过的,因为我缺乏我能支配的时间。即使有了支配的时间,又多次忘了我所写的东西;现在我要述说我的神见了:一天,我在祈祷中,看见了一片广漠的原野,在我的周围有许多拿武器的人,要准备攻击我。有的持鎗,有的使剑,有的则是短刀,有的更是长戟,四面八方的将我团团围住。我看出无论从那方逃跑,都得要冒着丧失性命的危险。我又是孑然一身,没有人保护我,我惊惶恐惧,不知怎样对付,我举目向天,我看见基督,祂并不是在天上而是在空中,向找伸着手,保护我,于是我不再害怕这支武装部队了,它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加害于我的。

  这种神见彷佛与我是无利的,但它却在我心内生出了很现实的效果,因为它使我了解了其中的真意,不久之后,我看见我在一个相似的危险中,我晓得这神见是一幕世界的缩影,各处都彷佛武装起来,要打击可怜的灵魂,我不提这在奉事天主上冷淡的人,也不说光荣财势以及其它的快乐,它们显明的是要猛扑那没有准备的灵魂,至少它们是设法引诱他们。我这里说的是朋友亲戚,最使我惊奇的是那些很有德行的人们,无疑的她们是想在修德行,但是我看见我被各方压迫,致使我不知如何自防与何所当为了。哦,我天主,如果我该述说我现在所经过的一切各种苦难,以及述说述说以后要经的种种,那么人们可以看得清楚:.对全世界应当怀着如何害怕出心情啊!依我看,这是我所经过的一切苦难中最可怕的苦难。我重复一句,每当我看见各方的逼迫来到,我的本领只是举目望天,呼号天主援助而已。当着我所得到的这次神见再重新呈现到我的记忆时,便给予我很大的信心,使我不再依靠世人。因为除天主之外是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的。在这粗重的磨难之中,如同我在这次神见中所说的,祂常是从祂那里给我派一个人来援助我,因为我不依靠受造之物,而只图使天主高兴,这才能支持在我身上些微的德行——就是愿意光荣天主的心情。吾天主,愿您永远受赞美!

  一天,我的心情骚扰,不能收心;我思想着在为对一些缺点以及对普通的牺牲所能作的交战,我看见我的可怜光景,不禁毛发悚然;很害怕天主所赐给我的圣宠,不过是幻觉而已,最后我的心情沉溺于深厚的黑暗之中,我在这样的难过之中,吾主开始向我说了这话:他说给我不要难过,这种景况是使我明白,如果祂离开了我,我将是陷于如何的不幸之中。只要我们是生恬在肉体之中,我们是没有一点保证的。祂使我明白这种战斗的价值,我们可以因此而得到赏报,我觉得天主对我们生在此世上充满了同情,此外祂又说给我,不要想祂忘掉了我:祂是总不会舍弃我的;但是我却该用一切努力来事奉祂,祂仁慈情爱的说了这些话;祂还给我说了别的事,那为我是一件奇恩,这里我是没有理由叙述它们的。

 瞧,天主时常发现祂至深的爱情,而向我重复的说:此后你属于我,我属于你;至于我所爱向祂说,而且我也觉得是真理的,乃是这句话:「主,属于我的,那里是我的,一切不是都属于您吗?」天主这样的甘言蜜语,在我怀想我是谁时,我就不禁惶愧起来。我想,我已经说过了。后来,我也不断的向着神师说,我觉得我为接受这样的仁惠比起接受最酷惨的刑罚来,还更需要勇敢。当这些恩惠到来时,我好似忘了我的善行,我不用费一点推论的力量,我就可以看出我的可怜来,有时候,我觉得这乃是超性的。

  有时候,我竟有种不能言传的要领圣体的热愿,有一天,大雨倾盆的下着,我看着一定没有足出门户的可能.。当我走出去的时候,这个热愿,使我神不由己,我觉得比长鎗刺胸还要厉害,不管它,还是冒雨走吧。一到堂内,我便跌入出神的状态中了。我仿佛看见天开了,但是并不是从前所见只是天开一角,而今竟是完全开放了。神父,我看见了我许多次看见且也说给您的宝座:在这宝座之上,我由于一种不会指出的认识——因为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知道上面另有一个,我知道是天主性在上面呢。我觉得这宝座彷佛是用走兽支持,我觉得它们的指意是这样:我自问是不是代表四圣史,但是我看不见宝座是怎样,也没有看见谁在上面坐着,我只看见了一群天使比起我以前在天上所见到的要美丽得多了。我想这大概是爱火天使或者是智慧之神,因为他们的光荣与别的天神是完全不同的。他们都彷佛在燃烧着爱火,如同我说过的,在他们彼此之间也有很大的分歧,至论我在当时所发现的光荣,那是不能描述的,我连说也不能说。如果不是人经验过,人连想象也不能够。我懂得人们所能愿意的幸福都聚集在那里。但我什么也看不见,在这时期,唯一在我权力以内的事,就是了解我所不能了解的事;默察世物与这幸福比起来是何等虚无;我的灵魂在看见她自己曾停留在某些被造的世物上,那时,她不禁地羞惭满面;在她看见现在她还曾依恋着这些,她更是无地自容了,因为世界不过蝼蚁而已。

 我领了圣体,我望了弥撒,但在这整个期间我不晓得我是在什么状态中。一方面我又觉得时期很短,在听见钟声时,我才很为惊讶,因为我知道我在这种出神与光荣之中,一直停了两个钟头。我很惊奇它在人们临近这彷佛是来自天上之火时,所生的效果。以前,我空空希望,寻找,用尽办法来获得它。但是用我个人能力,我连一点火星也不能寻得,如同我从前说过的,只有天主愿意的时候,始克有成。但是人们一临近它,我觉得立刻就要焚化了他的故我,取消了毛病弱软与可怜。我看过一个凤凰的故事,她在从火内经过之后,从灰烬中又重生出新的生命来。同样灵魂在从这天主之神火中出来之后,她的意愿更新,勇气更大,她真的完全改变了,她已判若两人了。她纯洁无污的走在吾主的道路上,我祈求上主也赐给我这种改变,并助我开始这个新生来奉事祂,然而祂给我说:你引的比喻是很好的,但不要忘掉时时在设法成全自己。

  一天,我正在被我上面所说的疑惑压迫着,我自问这些显现是否来自天主。吾主显示给我,很厉害的给我说:不肖的人类啊,你们的心硬到何种地步呢? 祂嘱咐我要在我身上好好考察一件事:我是否完全交付于祂?如果我这样作了,那么我就该相信,祂是不会使我丧亡的。这种感叹使我非常难过,祂又很温柔而慈心的向我说,因为祂知道我为祂的光荣,不惜牺牲一切,祂将俯听我的一切祈求,当时我所要求于祂的祂也全听;我还应当考察考察我对祂的爱情,它是否在继长增高;这是一个证明,证明我的神见不来自魔鬼。我们是不应该设想天主许可魔鬼在天主之仆的灵魂上有这样力量的。她又说:不,祂是不能给你理性的清晰与灵魂所有的和平的。最后祂又使我知道在这些权威人士,说给我这些神见是来自天主之后,我再要不信,那便是罪恶了。

一天,我在念大信经的时候,祂使我很清楚的懂得,如何只有一个天主而有三位,我惊奇的很,并且也充满了安慰。这样为我是得了最宝贵的好处。我更发懂得了天主的伟大与奇妙了。在我想或者听人说这奥迹时,我彷佛懂得了它的究竟;这为我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在天使之后的升天庆日,至尊天主愿意赏赐我下面的洪恩,祂在我神魂超拔时指示给我圣母进天国的情景,并指示给我欢迎她的那种快慰与盛况,以及她所占的地位,您要我解释究竟吗?这是不可能的,但在看见这光荣之后,我的灵魂也彷佛进入光荣之中,这种神见在我心内生出很大的效果;它在我心中点起了渴望受苦的热愿,以及光荣值得光荣的圣母的挚心。

    一天,我在耶稣会学院的一座堂内,看见有他们的修士在领圣体,每人头上都有一顶华丽的天帏,这事一共有两次。但是当别人领圣体时,我却毫无所见。

 

第 四 十 章

她继续叙述天主所赐给她的奇恩,我们并可以从此得到一种很好的道理;此外她还说,在服从之外,她的主要目的走在叙述与灵魂有益之事,此章完,自传即告结束,但愿此书为天主有光荣,阿们!

    一天,我正在祈祷时,心中感到极为温存的快乐,因为我自觉不配承受这样神恩,我便开始想起我实实在在应往我所见过的地狱内为我预备的地方,我前面已经说过:我总没有忘掉我所见过的悲惨处境。我在这样的想着,灵魂就烧起了热火,一种不可描述的神移光临了。我的灵魂好似被我往日所见的至尊天主所浸染所充满,我是在至尊天主之中了,祂使我了解了一个一切真理的饱和真理;我没有看到什么,我也不能说是怎样的经过,我听见了下面的言语,可是却看不见发言的人,但我一定知道是真理的天主自己说的:我所赐给你的并不是一个小恩典;这乃是一个我待你最有恩的恩典之一,世界上一切恶事都来自人们不清楚认识圣经所致;圣经内的一点一滴都要应验:我自觉我常常是相信这点,一切的信友也是如此的。然而祂却向我说:「唉,我的女儿,爱我的人很少,如果人们爱我,我绝不隐藏我的秘密,你知道什么是真爱我吗?了解凡是不中悦我的事情都是谎言的人,才是真正爱我,你现在还不懂得这层真理,到你的灵魂有进境时,你就看清了。这些事,我后来果然看见它实现了,愿天主受赞扬!从那时起,凡是一切为天主光荣没有利益的事件,我都觉得它们是充满了虚妄与谎言,我不会说我是如何懂得这事的。我凡是看见没有懂透这段真理而堕在黑暗中的人们,对他们我总是满怀着悲悯的情绪。

    此外,我还得到了许多我能说与不会说的宝贵利益。

    天主在这里说给了我一句特别的言语,那实在是一种特恩。我不晓得究竟怎样,因为我什么也看不见,我自己是在一种不可解释的情形中,当时我充满了特别的勇气,想用力完成圣经上的一言一语。为了这些,彷佛要我受尽万苦,我也再所不辞。

    真理的天主所显示一个活像,深深的铭刻在我心里,我不知道它的方式与程度,但是它却启发我一种对天主的新敬重;它对天主的尊威与权能,正是一种不可言传的认识,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特恩。同样我也怀上了一种真诚的意愿,只想要谈论极其真实而又崇高的事情,不再愿意讨论普通的世情了。从此以后,生活在世间,为我真是一种折磨,我也获得了一种真诚爱主之情,许多内在的快乐与谦逊。

    这一切我不晓得究竟如何,但是我觉得那时候天主真真实实的是赏给我最大的圣宠;没有一点疑惑,我什么也看不见,然而我却了解轻视一切不使我们临近天主的事件,这是何等宝贵的利益;我也懂得了在真理的天主面前,灵魂走在真理内是怎么回事。同时天主还惠然地肯于使我了解祂本人就是真理。

    我上面说过的一切,有几次是我由听到的言语内了解的,有几次则是用比言语更明白的方法,我对于这个最后真理所了解的一些最高的真理,远远超过那些教给我真理的名流们,我觉得他们总不能使我这样深入,也不能给我对世物虚妄一个这样清楚的看法。

    我所说的这个真理,它肯显示给我,它本身就是真理;它是无始无终的,一切其它的真理,都附属于这个真理,其明显性,如同一切爱情都附属这个爱情,一切伟大都附属这个伟大一样;我所说的这些话,比起天主愿意使我了解的真理,其明显性,是相差的太多了。啊,至尊天主,在这样短短时间,使我的灵魂得到了这些真理,这些宝库,祂的能力该是多么伟大!至尊啊!伟大啊!您是我的幸福,吾主啊,全能之主,您要作什么?您看看,您是给了谁这种的恩惠,您不记得这个灵魂是一个谎言之府,虚妄之库,而且这一切都是由于她的罪过之故吗?天主啊,您赐给了我一个恐怖谎言的本性,然而我自己却作了许多虚妄的事。我天主,对这样一个不堪的灵魂,如何能够,又如何可以使您俯身屈就,赏赐她这样多的恩爱圣宠呢?

    有一次,我正在与大家一齐念小时经的时候,忽然进入了神移的境地。我的整个灵魂彷佛成了一面光明的镜子,无论表里上下,都是光明至极。在当中我看见了耶稣基督藉着习见的形像,显现给我,我彷佛整个的灵魂都清清楚楚地看见祂,如同是在一面镜子内。而这面镜子内——我不知道该怎样说——即整个地由于一个充满不可形容的爱情的通传,呈现着吾主耶稣。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然而知道一定的,则是这个神见为我是很有益的。我每次想起它来,特别是在我领了圣体之后,我就懂得一个犯了死罪的灵魂,便是将这面镜子蒙上了厚厚的尘土,而使它成为漆黑的。到那时,时时准备在我们灵魂内居住的吾主,祂是不能再表现出来,被人看见了。至于那陷入异端之内的呢,他们乃是打碎了这面镜子,比起弄黑了它还更不幸,须知在看与说之间,差别极大,讲解真理是很难予人以概念的,但这种神见为我是极珍贵的;它在我的心内屡次生出极真切的惭悔之情,使我后侮我很多次因罪过染污了我的灵魂,从我心中夺去了天主的肖像。

这种神见,我以为对专务收心的人是有利益的,它教给他们用灵魂的深处去默存天主;从这里,人们可心更亲近的结合天主,比起在自已以外默存天主——如同我已经说之再再的——所得的效果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了。另外有许多圣书,在讨论如何寻找天主的事上,也都肯定这一点;另外还有奥思定圣人,在公共场所,在快乐里,在各处寻找天主以后,他告诉我们没有一处是如同在心内找到的那样;这种方法是再好没有了。并不需要上天入地,也不需要走比我们更远的路子,这是困乏灵魂,分散精神而没有一点效验的笨作法。

这里我愿意指出一件事来。这件事,在我们有坐忘神移时,是能够遇上的。在灵魂经过了官能完全被吸收的结合天主祈祷以后——如同我说过的,这时间是很短促的——她仍然停留在一个至深的收心中,即连外表也是如此,不能苏醒过来;然而她的两个官能——理性与记亿——仍然在一种癫狂状况中,绝对地神不守舍;我再重复一次,特别在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我想这是来自我们可怜的本性,不能承受一个这样精神有力的冲击,和我们的想象脆弱的缘故。我晓得许多人是这样的,她们应当逼迫自己暂时放弃祈祷;后来她们应当补上她们所损失的时间,如其不然,我们从经验证实,是可能为她们有大损害的;我们应该察看我们的力量能到什么分际,这是很重要的。

总之,经验与指导是需要的,因为到了这种境地的灵魂,有许多事是应该和神师商量。如果寻找神师而寻找不着,放心吧,天主是不会放弃他的,因为连我这样可怜的人都没有被弃舍。我想有这样高深恩惠经验的人是不会太多的,如果没有经验,普通他给灵魂的计划是最易扰乱与难为灵魂的;但天主是理会这一点的,所以我们尽管放心的告诉神师,我从前说过,我现在仍然还说,我虽然记忆不清了,我也看这事非常重要,特别是妇女们更需神师指导,纵让她们是我才说的那样;另外天主赐给妇女们这种神恩是较比男子的数量大多了,我这是听见圣伯多禄、雅尔刚大拉说的,我自己也经验过。这位司铎肯定地说:在这条路上妇女比男人进步得又快又多,他说了很超越的理由,这里我们用不到述说了;总之,那些一理由都是保护女子的。

有一天我在祈祷中,获得了一次很短时的神见,我虽未曾个别的看清事事物物,但我却是在一个极度的光明中,我看见万物如何在天主,也看见天主如何包括万物,我承认我不能描写这次的神见,然而它却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中,这是天主所赐给我最大的恩惠之一;同时我也在想起过去的罪过来,使我最为羞惭,并感到无地自容。我想我能肯定,如果天主早日赐给我这种神恩,或是赐给得罪牠的人,我和他们都总不会有胆量拂主圣意了;虽然我不能肯定,我也彷佛看见某些事物,是的,我是该看见一点东西的,因为对它们我还能作一个比较——不过这一切的经过都是太细微而极精妙,我们的理性是不能达到的——我彷佛是不理会这些神见,因为我觉得它们并不是形像的;虽然在某些神见里,它们是该有一些的形像,然而因为这是在神移中经过的,灵魂的能力是不能将吾主显示给她,使她享受时的事物的样式,再想象出来了。

    我说天主性彷佛是一枚金刚石,比起整个的世界来还要更为明亮,或说祂像似我在以前的神见中譬喻灵魂作镜子的镜子,然而这枚金刚石或这面镜子是一种超越的东西,我是不能给它一个概念的,我们的一切工作,在这面镜子内,完全可以看见,它包括着一切,在它以外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这样短促的时间,我看见这许多的东西,重现在这极明亮的金刚石中,让我非常惊奇。同时这为我也是非常难过的事情,因为它每次都使我想起我的罪过来;是的,我那丑陋的罪过,也表现在这极清明的金刚石中,使我看得清清楚楚;在这次神见以后,我羞惭得很,几乎无地自容,谁能使那些犯污已秽身之罪的人们看见这种光明呢!使他们想起来他们犯的罪,并不是秘密的,他们得罪的正是天主.囚为他们犯罪是在天主的眼前,是对天主的鉴临存着不敬之心,人只犯一条重罪,我便看出来,他实实在在就当下地狱了。人们不晓得当着这样尊高的天主,作一个这样的行为,罪恶是多么严重;人们也不哓得,在这种事情与天主性之间,是如何相反。这样更显出祂的仁慈,既然祂知道我们懂得这个真理,祂还肯忍耐我们。

    这种神见,使我作了下列的思考:如果只是这样的一幕,就便灵魂如此恐怖,那么等到了审判之日,至尊天主清清楚楚的显示给我们,使我们看见我们一切的罪恶,我们更将如之何呢?吾天主,我是生活在何等神盲之中啊,我一想起我现在所写的这些事来,我便不禁的颤抖。然而,神父啊,这个您不必惊奇,您该惊奇的是当我看见这些事,看见我如此后,我还如何能生活下去?愿如此忍耐我的天主:永受赞美!

    一天我在祈祷时,很收心很平安地憩息着,我觉得仿佛许多天使环绕我,我离天主也很近,我诚恳的祈求天主关心教会的需要。祂使我看出某个大修会在世纪末所作的善事,也使我看见这个修会会士所有支持信德的勇敢。

    另一次我在圣体脚下祈祷,一个稍就浸微的修会的圣人显示给我,他打开了手中的一本大书,他说给我该读书中用庞大而清楚的字写的几句话:我念了这句:「将来这修会是要兴旺的,要有许多致命圣人」。另一次,我正在歌侣中念夜课时,有了一个神见,我看见我面前有六七位好似是同会的会±,手执宝剑,我从此懂得他们是该保护信德的。又一天,我也是在祈祷中,神魂超拔了,我仿佛是在广大的平原里,那里有许多战士,这个修会的会士,用最大勇敢与他们交战,他们容光焕发,火焰满面;他们战胜了一大群敌人,也杀死了他们不少;这战争,我看是相反异端之战,我好多次看见这位光荣的圣人,他也告诉了我许多事,他感谢我给他的修会所作的祈祷,也许给我将我托付给天主!

我不指明我所说的这些修会,怕的是得罪别的修会,天主如果愿意,祂自然可以使人知道,反正每个修会,每个会士都应是天主的工具,天主用他们在教会如此需要的今日,为自己以及为教会的幸福而努力的奉事祂,为这样缘故而牺牲的人们真是幸福的!

  有一天,一个人要我问问天主,告诉他接受一个主教公署,是不是光荣天主。在领圣体后天主给我说:「当他完全而清楚的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统治并存心不恋栈时,他是可以接受的」。祂从此使我懂得,被征召坐主教座位的人,是不该希望这个地位,或至少不该设法寻找。

  这是天主所赐给我的神恩,祂还要继续再给我这罪人,我不必一  一都说了,我觉得这是不必要的,我所说的,已足够便人认识我的灵魂,以及天主赏给我的祈祷精神了。这样照顾我的天主,真是该永远受赞扬!

有一天,天主为了安慰我,很温柔的对我说不要难过,祂并告诉我在这现生,我们是不能永久停留在同样情景的;有时候是心火勃发,有时候则是暮气沉沉,有时候心绪扰乱,有时候和平安乐,有时候则是诱惑重重,但是我们应该希望祂而不要害怕。

一次,我不禁自问我是不是有意在寻找快乐,因为我和神师们谈论,时常感到喜慰;此外我也自问是否有意留在爱情之中,因为我对他们以及我想是天主忠仆的人,常是心怀爱慕,而且与他们谈话时常是感到安慰。天主给我说,如果一个有死亡危险的病人,相信是大夫医好了他的病,却对他不表示感谢与爱慕,能说这是知恩吗?是的,没有这些人的帮忙,我能作些什么?与善人的谈话并不是有害的,我应该注意使我的话,永久是有力而圣善的。我不该与这些人断了来往,他们不但不能为我有害,而且只能为我有利。这些话很安慰了我,因为我害怕这些谈话能使我发生依恋之情,所以常想中止这种谈话。

  吾主在一切光景上都肯给我建议,甚至祂竟连对某些弱者,以及某些人我应持什么态度,祂都肯告诉我,总之,祂是时时刻刻都不弃舍我的。

很多次,我看见我在奉事天主上是这样的无用,我实在难过,我需要照顾我这样软弱的肉身,化去我所不愿化去的那么多的时间;有一天,我正在作着祈祷,睡眠的时候来到了,我感受到很厉害的痛苦,又发生了习常的呕吐;一方面我看见我简直成了自已的奴隶,另方面我的精神需要很多时间照顾肉体,我感到急剧的难过,我不禁涕泗滂沱起来,并激起了无限的的悲伤,这样的事已经不上一次,可以说是习已为常的了。我仿佛不配相反我自已,我对我自已恐怖至极,在普通的时候,我看见这样,并不感觉这种恐怖自己之情,我也未曾缺少过照顾自己的要紧工作,但愿不超过限度而已,因为这是我被该作的事,不是吗?但当我这次感到难过时,天主却显示给我,非常仁慈。祂告诉我该当为爱祂的原故,耐心的照顾自己,因为我的生命还需要这样。从这日起,我彷佛再不感到这种难过了,我决定要全力事奉我的真正安慰之主,祂还让我受一些苦,但随后祂又赐给我安慰,我的愿苦之心已是不能作些一什么了;现在我觉得如果不是为受苦,我觉得已无生活的理由,我有几次很热诚的向祂说:「主啊,不受苦,毋宁死」,我不求您别的事了;听见钟响为我是一个安慰(生命的时间已经逝去,我离着见天主的时间又近了一些;有时候,我的灵魂成了这种状态,不想死,也不怕生,对一切都是一种淡然漠然。无疑的,这是由于我所常说的,受了剧苦的原因所致。

天主愿意使祂赏给我的恩惠,成为公开的,已经有许多年了;当祂预先通知我应当如此的时候,我就感到很难过;一直到现在,神父啊,您是知道,我为此事受的罪真正不少。因为个人有个人的解释方式,所可以安慰我的,就是没有我的过失,我只向神师以及我晓得他们本人已经知道的人们说过这些事。至于我,我加意小心,不使这些事传播开去;但这并不是因我的谦逊而致,因为如同我已经说过的,我连向神师都很难打开心怀。现在,叨主圣恩,如果有人热烈的抱怨而反对我,如果有人怕给我说话或者怕给我解罪,如果更有别人责斥我很多,我并不因此而心绪不宁;因为我很了解,天主愿意传播开这些恩宠,为许多灵魂是有益的;我也清楚的证明了这一点,我回忆起这一切来,我准备着为这些一一受罪,我也不大管这些讨厌的事件了。我不知道我这种准备,是不是因为我在天主喜欢我住的这个封闭的小院的清静环境所致(至少大部份是如此的)我想我住在这里好似世界为我成了死物一样,我想象再也没有人记念我了,我的志愿仅仅实行了一半,我还得被迫向若干人谈话,然而已经不是在一个人们可以看见我的地方了,我觉得天主愿意将我安置在一个避风塘内.我希望至尊天主使我安和的生活着,从今以后我将在世俗以外,而要生活在这不多的真正圣女之中。我从高处俯视一切,我很少管大家说我或知道我的事。一个灵魂的进步纵然很小,其感动我的程度,比起人们对我所有的一切判断来,还要深刻。叨主洪恩,从我进到此院以来,这乃是我唯一的企图。

生活为我好似变成了一个梦境;差不多我常觉得我所见的一切,都是梦境;在我身上我找不到极苦极乐,如果有时感到,它过去的也是非常之快,连我自己都在惊奇!我不再受梦境触动了,实情是这样。虽然我愿意享受这样的快乐,或者承受如此的苦痛,其困难的程度,正与一位明白人,不因梦境而喜欢而难过一样,这纯粹是天主自己愿意我的灵魂脱免了她所感觉的过度的情感,因为我自己一点也没有克制,或想死于世物,愿至尊不要再使我跌入这种神瞎中了。

我的神父,我的师傅,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愿您自己求天主吧!或者召我而去,或者要祂赐我奉事祂的圣宠,并愿天主使我这点东西,为您有些效用,因为我自由支配的时间不多,这工作为我不免有些费事,但是幸福的费事啊,使我因此而能说一些为天主有光荣的事件!神父啊,即使您马上挠掉了它,我觉得我也算得了报酬,然而我却高兴我的书经过了三个人的审查,您知道这三个人过去或现在是我的神师。如果这册书是不好的,他们三位失去对我的敬重,这是很好的。如果不是这样呢,他们是有聪明与德行之土,他们一定知道谁是书的作者,而归光荣于那使我说话的人。神父,愿天主的手永远支持您,使您成为一位大圣人,用您的智慧与精神光照我这可怜的灵魂——她既缺少谦逊又非常大胆,是的,我大胆的叙述了这样崇高的事,希望天主不要使我错误,至少我的思想与意愿是要作好它的:为了服从,为了使人光荣天主:这是我从多年来所要求于祂的,因为我缺乏达到这个目的事业,我才敢大胆写出我这糜烂的生活。我用了为写此书必需的时间与注意,我尽可能诚实而真实的叙述我的经过,愿全能而为听欲为的天主,踢给我圣宠,使我满全祂的圣意,更望祂不要让这个祂用各种方式技术以及多次从地狱里救出来而引向祂的灵魂再丧亡了,阿们!

附:圣女致佳西雅。多来德司铎交付自传书

耶稣!

    神父啊,愿圣神永与您偕,阿们!将这点东西交付给您,并不是一件坏事,它可以逼迫您多多为我祈求天主,在这篇叙述里,我竟是这样的一位,我很难过,我想起我过去无数的不忠不信,我实在是该难过的。说真的,更使我难过的是叙述天主给我的恩惠而不是我得罪天主的罪过。

 在我叙述的范围上,我是符合了您对我的要求的。但是也要求您满全您许诺的条件,如果您看着不好,您就撕掉它,我还没有再读一遍我的写作,您便来向我索稿了。无疑的,有许多事件叙述的很紊乱,有的则是拉杂重复,我的时间很缺少,连继续看我所写的一遍的时间都没有。我求您修改与重抄,如果您肯带给亚味拉教授神父的话,因为恐怕他认得我的字迹,我热切愿望他说出他的意见,我是因为这个才写作的;如果他认为不错,我就感到快慰。在我这一方面,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作了;至于您,您认为合适的您就作吧。但是您该知道,您对于一个这样信任您的灵魂是有责任的,我的一生,要将您的生命托付给天主,愿您赶忙的奉事天主,以便帮助我;在这本叙述里,人们可以看出如果全心奉献给天主——如同您开始作的,所获得的宝库是如何之大,祂将无限度的把自己赏赐给我们的,愿天主永远受赞美!我希望叨主仁慈,我们将来在我们能清楚看见天主给我们伟大圣宠的地方相见,并永远赞美祂!阿们!

此书于一五六二年六月结束。

 

188. 反对死刑。


  反对死刑3源于两种截然不同且互不相容的理由,只能根据其所依据的道德假设来评估。对犯罪的恐惧可以与对人性弱点的同情并存,也可以与对人类自由的感知并存,这种自由使一个只要有生之年就能从任何跌倒中爬起来因此反对死刑。但是,反对死刑也可能源于这样一种观念,即每个人都是不可侵犯的,因为他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主体,在世界上过着自己的生活;就好像世俗生活本身就是目的,如果不挫败人类存在的目的,就无法压制世俗生活。虽然第二种拒绝死刑的理由常常被认为是受宗教启发,但实际上却是非宗教性的。它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从基督教的观点来看,尘世生活本身并不是目的,而是实现人生道德目标的一种手段,而这个目标超越了所有从属世俗事物的整个秩序

  因此,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决不是剥夺他为之而生并保证其真正尊严的终极目的。一个人可以为了生命,失去生命的原因4,也就是说,他可以把尘世的生命当作至高无上的善,而不是把尘世的生命当作实现这种善的手段,从而使自己不配拥有生命。因此,对死刑的第二种反对意见隐含着一个错误,因为它假定在处死某人时,其他人或国家正在将罪犯与他注定的目标割裂开来,或剥夺了他最后的目的,或剥夺了他履行作为人的角色的可能性。事实上恰恰相反。死刑犯被剥夺的是他在尘世中的存在,而不是他的终极目标。自然,一个否认存在未来生活并认为人在现世有获得幸福的基本权利的社会,必然会反对死刑,认为死刑是剥夺人获得幸福的不公正行为。

  自相矛盾的是,那些以这些理由反对死刑的人是在假定国家拥有一种它实际上并不拥有的极权能力,一种挫败人的整个存在的能力5。既然一个人强加给另一个人的死刑既不能消除后者的道德目标,也不能消除他的人类价值,那么它就更不能阻止天主的公义的运行,因为天主的公义会对我们所有的裁决进行审判。镌刻在瑞士弗里堡市刽子手佩剑上的格言的含义是:天主啊,祢是审判者6并不是说人类的正义与天主的正义是一致的;人类的正义意味着对最高正义的认可,而最高正义是对我们所有人的审判。

  另一个论点是,死刑作为威慑手段是无效的;正如凯撒在审判卡塔林密谋者时曾说过的一句名言所证明的那样,结束罪犯的耻辱和苦难的死亡,将比他们活着承受耻辱和苦难的惩罚要轻。这一论点违背了赦免死刑犯以示恩惠的司法惯例实践,同时也被以下事实所驳斥:即使是臭名昭著的罪犯,有时也会相互约定以死亡作为违反协议的惩罚。因此,他们非常恰当地证明了死刑是一种有效的威慑。

 

 

 

备注:

3.       反对死刑几乎无处不在,死刑本身也被视为一种不公正。1983 年,属于欧洲委员会的几个国家签署了《欧洲人权公约》的附加议定书,责成它们从其法律制度中废除死刑。R.I.1983 年,第 1077 页。

4.       为了生命,失去生命的原因

5.       因此,探监修女安吉拉-科拉迪(Angela Corradi)在里米尼举行的共同与解放会议上说,监狱可以成为最终粉碎一个人的机会,这是错误的。我们的宗教教导说,一个人不可能最终压垮另一个人。O.R.1983 8 25 日。

6.       天主啊,祢是审判者